邪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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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於: 2021-12-10
【阿葉,你要的水。】希希將一大罐礦泉水遞給我,我忍不住的咕嚕咕嚕一口灌完,嘴巴裡的鹹味與酸臭感終於淡了一點...


「小姐,拜託下次別撒鹽。」我嘆氣道:「人家驅魔電影用的鹽巴是岩鹽,不是海鹽!」


「正常驅魔環節也不是用揍的跟吞的吧?」管家婆吐槽道。


「好險,醫學院一年級學的急救課沒忘記。」小傑頹坐在地,道:

「委託人跟委託對象都沒什麼大礙,不過委託對象的肋骨斷了三根,還有臂骨骨折,這些都得送醫院去處理。

最不可思議的是委託人,明明被希希插了不下三十幾刀,基本上都沒留下什麼外傷,反倒是已經癒合的疤痕留了一大堆,這已經超乎邏輯性了。」


「我們先撤回去剪片,然後去一趟廟裡收驚。」攝影師們簡單的交代了幾句,先開車回去台北了。


「接下來呢?」望望道。


「你們先開車帶希希回去,我還有事情要問委託人。」我將車鑰匙拋給望望,道:

「我留在這陪他們等救護車,晚點我自己搭車回去。」


【阿葉,我要跟你一起行動。】希希嘟嘴道。


「我覺得接下來會有後續的麻煩,但是我可無暇分神保護其他人。」我親著希希的額頭,道:

「希希,你是我們之中少數有戰力的,我希望你跟他們一道行動,保護其他夥伴,只有你我才信得過,這次能不能聽我吩咐?」


【好吧。】希希道:【該不會是要用到大剪刀了吧?】


「我希望不要用到那玩意,不過是該拿出來有備無患了。」我嘆氣道。



「阿葉,你會這麼緊張,該不會是因為有什麼問題吧?」管家婆道:

「我們對於案件篩選的過濾、初期訪談也該問的差不多了,為什麼感覺你的表情完全不像解決完事情,反而是在擔憂什麼事。」


「嗯,我寧願希望是我多慮了,或者偏執發作。」我道:

「因為你們當初在訪談的時候遺漏了一個訊息。」


「訪談時就已經問得差不多了,不是嗎?」望望道:

「訪談的時候希希沒有反應,由此可見委託人沒有撒謊或隱瞞啊,應該問題都問得很完整,沒有遺漏吧?」


「知情不報跟隱瞞撒謊是存在落差的。」我道:

「有一個關鍵問題你們並沒有問到,所以他們也沒有義務回答,我想那也是所有問題的癥結所在。

委託人是不是告訴你們,他們並不清楚為什麼會被惡魔附體,他們也有求助教會,而教會回答愛莫能助?」


「沒錯,確實是這樣。」望望道。


「然而,你們基於避免觸怒某些玻璃心、全身G點、敏感又愛網路出征謾罵的極端宗教團體,本著以和為貴的原則,你們這些網路創作者都會習慣性直接避開了了一個關鍵問題。」我道:

「他們到底是去了【哪個】教會?」


「什麼意思?教會就是教會,還有區別麻?」望望道。


「差別可大了!有【教會】並不等於是主流教派,有些教派已經偏離正道、有些則是充滿種族歧視、有些充滿偏見,甚至離經叛道。」我道:

「在文藝復興時期,馬丁路德推崇宗教改則後,天主教本身衍生出三百多個派系,基督新教更是多達兩千多個不同理論基礎的派別。

我沒義務去了解詳細,反正我本來就沒信仰,不過我可以這麼說吧,在台灣,有很多非主流的基督新教宣講、傳道,他們的很多行徑與行為已經偏激到背離宗教本義,甚至結合了神棍的靈修概念與夾帶私貨的教主個人崇拜,這些邪教他們也是自稱【教會】啊!

韓國的新天地、升天派,日本的福音傳播堂、台灣的郭美江,這些都是偏離正統的非主流偏激派系,甚至可以被稱之為邪教了。」


「...我們去的教會是【聖靈福音啟迪靈修會】。」委託人攙扶著憔悴男,道:

「因為之前疫情的關係,第三級警戒時停止了各類宗教聚會,而我們夫妻倆因為沒法做生意,家庭陷入困境。

在家庭經濟嚴重遭受打擊、壓力極大又無法追尋宗教慰藉的時候,我們在臉書上有教友廣發分享訊息,介紹了這個教會。

一開始的時候,這個教會的宣講與宣法師非常的熱心,他們在疫情期間小組小組的到府傳道,佈道內容跟其他教會相差無幾。

而且他們每次來都會攜帶民生物資、甚至是教會的善款,看起來非常友善,而且他們從不收取我們的贊助,反而是給我們錢,所以半年時間,教會的教友就吸收了數百上千的信徒。」


「這名稱一聽就是邪教。」我道:

「而且還是規模不小的邪教團,希希,大剪刀該預備了。」


「別嚇我啊。」望望嘆氣道。


「就當我偏執狂發作吧,我想調查一下底細。」我道:

「如果真的是邪教團體的話,基於社會道德我們更有曝光的義務,但是這也意味著多少會有麻煩;就算不是,我也得指責他們對於自己教友的不管不顧。

不過為了避免衍伸更多麻煩,我們還是分頭兩邊行動,而希希就是保護你們的主力了。」


「那你自己注意安全。」望望道。

口 口 口


我們在肉粽灘分道揚鑣,希希載著希望小管四人組返回台北,而我則是拿起了手機,聯絡了我內心十分抗拒的一個人。

在電話聯繫之後,不到幾分鐘,一輛豪車就來到了我指定會面的咖啡廳,從車上下來的人,正是我這陣子試圖逃避的人,國際超自然靈異研究會會長、淨邪堂的白老師。


「不用寒暄,也不用跟我解釋太多,如果不是狀況不優,我也不想跟你聯繫。」我道。


「我知道你在生氣,你也有權利生氣,我能理解。」白老師道:

「我也很清楚,你跑去當網路頻道創作者,一部分原因就是不想跟我們接觸,不過這也不妨礙我訂閱、點讚、開啟小鈴鐺以及加入會員。

我已經大致知道情況了,你在內湖的工作室我們已經派人過去協助,還請放心。」


「你們對於聖靈福音啟迪靈修會了解多少?」我道。


「種族歧視者、地球淨化派、以及後台勢力非常硬的邪教團。」白老師道:

「原先屬於獵巫集團的異端審判庭分支,但是隨著時代變遷、以及達爾文時代反教廷的思想影響後,在吸收大量巫術知識後獨立門戶。

原本都還只是秘密集會,但是在經歷了兩次世界大戰、冷戰,以及二十世紀末的韓國邪教團體啟蒙後,這個團體的支派開始遍及亞洲的已開發國家擴張,就連日本、韓國都有廣大的信徒。

由於背後撐腰的國際組織非常硬,檯面下我們也不好跟他們衝突,然而,你除外。」


「什麼意思?」我道。


「因為你將是打破僵局、搖擺諸多勢力之間平衡掣肘的關鍵點。」白老師道:

「說實在話,其實我很欣賞你跨出自己舒適圈的勇氣,以及羨慕你們年輕人敢於把許多黑暗的事情曝光在網路上的勇氣,而許多事情如果攤在陽光底下、被曝光、被揭露,那麼潛藏的黑暗將無所遁形。

不過為了預防萬一,我們仍會加派人手照看,不過我們會盡量避開、不干涉你的生活。」


「謝謝。」我道:「我自己有應對的手段與方法,只要你們不要多管閒事就可以了。」


「我明白了。」白老師道:「但願我們不用擔心會有兩個『李絕塵』,葉先生。」


「你們很常把一些事情誇張化的描述。」我道:

「絕神、絕神破法,那麼絕塵又是怎麼一個形容?」


「【絕塵斷世】。」白老師道:

「那已經另外一個層次的問題了,在他的思維中,他只容得下自己而已,在他的世界了,除了他自己只有一片虛無。

事實上我們最怕害的,就是你也發展到那個地步,而曾經,你就差點越過那條線;所幸的是,當時我們還有轉圜餘地,而不是越演越烈。

我現在更擔憂的是,如果你跟靈修會起衝突的話,你在某些層面上會更加劣化。」


「說實在,我對這個話題並沒有興趣。」我道。


「我能理解,不過,接下來的事情也會關乎到你的小女友。」白老師道:

「你們之間存在著一種獨特的聯繫,雖然你們看似兩個個體,但是成長是會互相影響的。

她能夠從都市傳說的死靈、怪物,逐漸成為更接近人類的妖怪,一部分的原因就在於你的成長,心境的成長、認知的成長、以及思維的成長,都會讓你的能力有所提升,同樣,那小姑娘也會有飛躍性的成長。

雖然她無法俱備你的獨特能力,但是相對的,她也會因為你的成長產生出新的怪異力量,你應該有所察覺了吧?你越是趨近光明,她就會越有朝氣跟活力;相反的,如果你往黑暗靠攏,她也會受到你的影響逐漸變化。

你可以不顧及自己,但是我更希望你能為了那小東西著想,某些界線你還是別跨越比較好。」


「我自己會有分寸,多謝你的提醒。」我道。


「好了,言盡於此,葉先生,需要搭順風車嗎?」白老師道。


「我還有事情要處理,多謝你的好意了。」我婉拒道。


隨著白老師離去,我喝著手中的咖啡,將目光投到了背後一棟華麗的嶄新大樓。

那間咖啡館的隔壁,正是【聖靈福音啟迪靈修會】的中部大本營,而在我的目光注視下,大樓裡面走出許多統一服裝的信徒。

白襯衫、白西裝、白褲子、白皮鞋、白手套,唯一有顏色的領帶是非常俗氣的金色,摳口的上衣口袋都別著一朵白花,而這些邪教徒無一例外的都手持武器...

啊,真是美麗純樸的故鄉,民風純樸的土地跟人們,總是會慣性的把複雜問題給簡化,而我也很喜歡這種簡化。


我緩緩的點起一支菸,順便用點菸的打火機引燃了我的右手掌,火焰在我的手上毫無邏輯的燃燒著,而我既不感到灼熱、也不會感到疼痛,因為真正被引燃的,是我吞食到體內的惡魔,正確來說,是惡魔的殘餘。

隨著我右手一甩,火焰拋射出去,那群邪教徒頓時渾身起火,火焰不會燒傷他們的身軀與衣物,但是卻能給予他們帶來撕心裂肺的疼痛與痛苦,因為真正被焚燒的,是寄宿在他們內部的惡魔本質,那看似漆黑、黏稠,宛如焦油的凝聚物,打從一開始,我就一直覺得那東西似乎可燃...

我這個人也喜歡把問題簡單化處理,尤其是當威脅到我現在在乎的人的時候,我並不介意使用極端的暴力手段簡化處理問題,針對人,我還會稍微顧忌法律的問題;但是法律所管轄不到、也保障不到的傢伙,那我就可以大肆放縱了...

而凌虐惡魔,可沒有違法啊。

口 口 口

現在的新聞媒體越來越懶惰了。

一堆標榜著【網路擷取】的盜用片段者,以及三三兩兩形式上來函發電子郵箱,直接擅自標註影片【已授權使用】,把我們這一期『希望小館』與『絕神怪談』的節目隨便改了片頭,直接丟放在新聞內容上。

這意味著這些懶鬼也不會想大費周章的煩人,全部盤算著挪用就好,不會實際上來正式採訪這則新聞的相關人與故事,純粹就是想博眼球、蹭熱度。

也好,反正我們最需要的就是不受打擾的拍攝環境,畢竟除了靈異節目之外,工作室的夥伴們還有自己的日常頻道,以及工商合作片必須要拍攝。


「阿葉哥,有【訪客】。」攝影師阿海走到了我的桌子前,道:

「我也不知道該怎麼處理...」


「我明白了。」我拍著他的肩膀,道:

「我來解決,你去忙吧,這件事情我會處理好的。」


我慢悠悠地踏出交誼廳,朝外面走去。

工作室的前面停車區域與雜物堆放區,站著一個穿著純白中山裝,胸口別著一朵紅花的中老男子,他梳著一頭油頭,如橘子外皮般的糟糕膚質,以及讓人感到不屑的商業微笑,整體上就讓我感到不揍他一頓對不起宇宙萬物。


「托您的福,我們兩年的發展可以說是前功盡棄了。」穿白色中山裝的梳油頭男子道:

「隨著您的節目播出,以及宗教人士的批判,我們聖福靈修會可以說沒法再繼續發展規模的可能,不過有一件事情我實在不明白,還請賜教。

葉先生,您也是個不屑上帝存在的人,但是您阻撓我們教團發展,無疑的是給正統教會擴張的契機,您與我們作對有什麼實質好處?」


「對我而言沒有實質好處。」我點起菸,坐在椅子上,也示意他坐下。

我抽了口煙,道:

「但是,對我而言也沒有實質壞處。

我沒什麼宗教信仰,也不屑什麼宗教信仰,但是我很清楚一件事情,用宗教作為包裝、行邪惡之事的人比偏激教派更具殺傷力。

如果你們今天真真實實的宣揚惡魔存在,如同撒旦教一般的誠實,而不是假借正統信仰作為包裝的話,暗渡陳倉改動祈禱儀式,把南方教派那套馬戲團表演的【聖靈附身】偷換成【惡魔附身】,那麼我或許還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我不管你們擴張有什麼意圖,我也不管你們吸收多少政要、或者多少的成功與利益上的好處,你們的虛假謊言害的一些想要真正信仰、需要心靈慰藉的人受到了實質的傷害,這是我所不能容忍的。


而且我也很清楚,能夠有這樣規模的教派本身必定有龐大勢力撐腰,而往往這種勢力無法忍受有人揭露真相,也會試圖用盡各種骯髒手段讓人閉嘴,不惜威脅、恐嚇、或者殺人來達成目的,我想這也是你來這的目的吧?

你可以把我在中部的行徑當作是一次非正式的警告,如果你們還敢來騷擾我的小小天地,打擾我的夥伴,我會讓你們付出昂貴到讓你們後悔出生在這個世界的代價,你們所信奉的惡魔或許可以跟正統宗教的諸神匹敵,但是在我面前仍然不堪一擊。

如果你們想要一意孤行,我也不介意全面開戰,我受到的損失與傷害,我會加倍報復回去,並且殃及你所有認識的人,你每一個手機連絡清單上有名有姓的人,我還可以非常確切的讓你們永世不得超生。」


「果然不能用常理或者尋常手段,來對付一個需要專業醫療的偏執狂。」穿白色中山裝的男子道:

「本來應該是我來威脅你的,怎麼反倒被你威脅了?這還真不像話啊。」


「打從接觸到你們的所作所為時,我就已經盤算出了最壞的可能性。」我道:

「基於人性本惡的原則,我已經預計出各種的情況以及應對手法。

你們適用活人的手段對我並沒有效用,相反的只會造成反效果而已;況且,我也早就調查出你們的高層有哪些人、家住哪裡、兒女在哪裡念書,要做到真正的【惡】,我也是有本錢做到極致。」

我吐了口煙,在那人的視線範圍中浮現出了大量的鬼魂、亡靈、以及遊魂。

我起身走了過去,拍拍了對方驚恐的臉蛋,繼續說道:

「高牆深苑或許可以擋下人的攻擊、與論的批評、甚至是炮火,但是我就問你一句話,你知道這個地球上總共死過多少人嗎?你知道光是台北這塊土地,兩百年來的總計死亡人口數就比現今全國總人數還多了嗎?

我只需要一句話,我就能讓這些好朋友替我調查出我所需要的訊息;同樣,我也只需要一句話,無以計數的鬼魂就會向你們撲去,我失去理智,也只是讓你們死得更快而已。

而更悲慘的是,你們死亡之後,你們的靈魂只會成為我的饗宴、我的力量,我若真的認真起來,你確定你的庇佑、你所景仰的惡魔可以擋的了多少鬼魂侵襲?一百?一千?一萬?如果你們是正經的教派,或許老天還能勉強保你們一陣;不過你們可是崇拜惡魔的組織,能撐多久呢?

你要面對的不是我一個人而已,我也可以隨時不當人,但是這個代價你能承受嗎?我太理解人性的惡,也太清楚人類到底有多麼邪惡,而你不知道我的惡的極限在哪裡,所以你說的沒錯,我是在威脅你、威脅你們、以及你們背後的勢力。


我不會畏懼開戰,我也不會因為自己蒙受損失而有所退縮,事實上,只要你們給我一點藉口,我就能夠無限上綱的解讀認為你們要與我為敵,我也就能名正言順的讓你們死的淒慘至極,而更重要的是,法律還無法制裁我。

所以我確實是在威脅你,而且只說這麼一次,我還能當場示範給你瞧瞧。

我看這樣吧,現在你們敬愛的教主大人正在韓國首爾,首爾是個車流量挺多的城市,而你的到訪,我直接視作一次挑釁,所以,朴相賀你準備承受後果吧,差不多電話也該來了。」


隨著我話一說完,穿著白色中山裝的男子手機就響起了。

他接起手機,霎時間臉色變的慘白至極,恐懼與扭曲寫在臉上...,而隨著我的手一抓,一個七十幾歲、頭部支離破的老人靈魂就被我揪在手裡,被我展現在那人面前。


「來,跟教主大人請安,同樣這也是你最後一次跟他老人家問安了。」我抓著鬼魂塞入口中吞食下肚,道:

「現在你可以明白你面對什麼了嗎?你現在可以尖叫逃竄了,我準你活著爬出去。」


穿著白色中山裝、梳著油頭的男子發出了比女人更尖細的慘叫,他完全喪失理智地朝門外停靠路邊的汽車連手帶腳的爬行著,深怕多留一秒鐘...

「多謝各位鼎力相助,讓我表演出這麼精彩的秀。」我回頭對著周圍的鬼魂們道:

「晚上我們頂樓相聚,我會盡力犒賞各位的。」


「客氣什麼,葉老大總讓我們吃香喝辣,還有地方遮風避雨。」一個明代海盜的亡靈道:

「下次那狗雜種還敢再來,我們就當場把他滅了。」


「他不會再來了。」我道:

「事實上,他根本活不過三天。

太過信奉惡魔、盲目地將自己的身體奉獻出去作為容器,並不意味著惡魔就會履行承諾。

畢竟,惡魔這個東西,絕大多數也是惡劣的人類死後最終劣化型態,人有多惡、惡魔就有多惡,差距並不大就是了。」

「葉公子,在下能否提個提案?」一個清朝打扮的書生道:

「今晚咱們想食點洋人玩意。」


「可樂、炸雞、披薩!」一個男孩的鬼魂高聲歡呼道。


「沒問題。」我道:

「晚點見了,各位先回去頂樓祠堂吧,還有別再為難我們現在管理員了,他雖然是法師,他半夜起來尿尿的時候是會被你們的惡作劇嚇著啊。」

隨著成千上百的鬼魂離開,僅留下一個婦人的亡魂仍然駐足在此,而那個鬼魂正是『管家婆』管佳玲的亡母。

「你是一個可怕的人。」管太太道。


「這個我自己十分清楚,我也不會替我自己多做辯解。」我道。


「但是我可以理解你的惡究竟為何而來。」管太太道:

「為了保護自己的珍惜一切,你寧願成為最兇惡的可怕存在,寧願犧牲自己,也不希望你所在乎的人事物蒙受傷害。

這又是何苦呢?」


「只因為我覺得值得,而這個理由就夠了。」我道。


「可憐的孩子...」管太太嘆氣道。


「多謝你的評價了。」我道。


口 口 口

「真是難得看到你回來一趟。」余宙輝看著我回到大樓,忍不住挖苦道。


「你越來越胖了。」我看著他的小腹,反嘲諷道。


「沒辦法,誰教你頂樓那些【房客】那麼愛吃油炸物跟垃圾食物。」余宙輝拍著肚皮發出啪啪聲響,道:

「一天燒三次香、換三次供品,拜完的東西總要有人吃吧?所以嚕!

怎麼沒看到你的小女友跟你一起啊?」


「希希她要留在工作室過夜,保護其他人。」我道。


「也是,畢竟你們這一期節目讓靈修會混不下去了,難免會遭到報復。」余宙輝道:

「不過你也不需要太緊張,稍早的時候,靈修會的總教主在韓國遭遇死亡車禍,當場身亡;比起報復,他們高層更忙著整合自己的派系勢力與內鬥,跟你鬥,那就太浪費精力了。」


「那你真是太高估他們的智商了。」我苦笑道。


「那就遺憾了。」余宙輝道:

「既然你都回來了,晚上的供奉與上香就交給你了。」


「其實這是我回來的目的。」我指著外面一輛輛肯德基的外送機車,道:

「而你要幫我搬祭品,余組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