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課：期中名次總結（07）

被他這自戀的話堵到心塞，差點爆出髒話，左源憤憤地放下手機。

無論是出去見左黎，還是繼續躲在暗處跟他發簡訊，都讓左源不爽。

面對一副「你儘管看，要是逃跑算我輸」的左黎，左源糾結了會兒，乾脆繞進教學大樓裡，一口氣衝上四樓。

左黎偷抽菸的地方位於四樓一間空教室。平時這類沒有用處的教室都是上鎖的，僅有手握鑰匙的左黎才能打開。

聽到有跑上樓的腳步聲，左黎歪頭看向門口，目光恰好撞見了衝過來的左源。

絲毫不意外他會過來，左黎神定氣閒地抱住雙臂。「班長同學，你現在可是在上體育課，怎麼跑回大樓裡來了？你說，我該怎麼處罰蹺課的你呢？」

左源晃晃手機。「連同你在校抽菸一塊罰？」

「那不太可能。」左黎沒有露出分毫忌憚的模樣，準確的說，在看到左源的手機後，他臉上的笑意隨著微微彎起的鳳眸擴散了開來。「你能看到在窗口的我，說明你剛才身處的位置是在樓下。四層樓距離，就憑你那看個消息都能卡幾秒的破手機畫質，能拍清楚我手上的菸？」

「呃！」

「再者，如果你真拍到了我的照片，早就迫不及待地發給我了。我們左家的人都藏不住東西，有點喜歡的照片就會想發出來共同分享，不是嗎？」左黎說著，敲了兩下手機鍵盤。

左源這邊，手機震動了起來。

消息提示裡顯示，左黎發了一張照片。

不用打開消息，左源也能猜出對方給他發了什麼—肯定是他叛逆時期的寫真照—

天知道左黎手裡到底有多少張！

「你不回發我張照片嗎？我還真的挺想看看自己的偷拍照。」

「……」

腦內，象徵左源的Ｑ版小人被左黎一拳ＫＯ在地，左源硬著頭皮收起手機。「好吧，你猜對了，我沒拍你抽菸的照片。但不是因為手機畫質太差，只是因為我不想拍，也不打算要脅你，我就是……想知道你到底怎麼了。」

說到這，左源抬頭，再次與左黎對視。

「今天早上你就是副沒睡好的樣子，剛才又躲起來偷抽菸，看著心事重重的。你是不是遇到什麼事了？」

「我能有什麼事啊。」左黎擺擺手。

這語氣搭配他當前的模樣和教室裡若有似無的菸味，特別沒有說服力。

「你別裝了，要真沒事，能有黑眼圈？我從小就被你坑，還能不清楚你是什麼性格的人？」不想再和左黎繞著彎說話，左源氣呼呼地，把自己的想法一股腦地說了出來：「你是在煩惱我們的期中成績嗎？」

從左黎早上對大家說的話，跟之後在辦公室的表現來看，他十有八九就是在苦惱男生班成績太差這件事。

可是左黎又不是第一天當男生班的班導，天天看著大家上交來的作業完成度，他對大夥兒的成績差應該早有心理準備。

所以左源不明白，為什麼這次期中考試，能讓左黎看上去那麼受打擊。

難道是……

「你昨天突然被叫去普通校區，在那開了一整天的會……是菱東的老師對你說了什麼嗎？」

「呵呵，你覺得叔叔我會被其他老師的幾句閒言碎語給打擊到？」左黎不答反問。

「你當然不會被別的老師打擊到。你不氣死他們就很好了！但是，你卻不能氣死所有人，比如說，比你職位更高的……校長級別的人物！」

「哦？」

「你……不會是被學校否定了教學能力吧？」答案順著思路跑了出來。

左源注意到了從左黎眼中瞬間過的訝異，隨即他扯扯嘴角，遊刃有餘的笑容中融入了一絲無奈與自嘲，與方才左源透過窗口看到的模樣接近了幾分。

「有一定邏輯推理能力，看來你的腦袋瓜也不算太沒救嘛。」

「你……」

「好吧，恭喜你，猜對了。昨天菱東的董事會對我說了點事，讓我有點焦慮了。」

「什麼事？」左源忍不住向他靠近了一步，詰問：「他們要你盡快想辦法提高我們的成績嗎？」

左黎笑而不語。

這意味深長的笑揪住了心，令左源產生了種不祥的預感。

他覺得自己不該再問下去了，最後的答案，一定很難讓人接受的事。可話題進行到這，無需左源在說什麼，答案都會自然而然地得出。

揚高的脣角緩緩落下，左黎用平靜的神情說：「如果下一次考試，我沒有辦法讓男生班的成績有飛躍性的提升，那麼恭喜你們，男生班將會迎來一名新的班導，接替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