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6-1
本章節 3124 字
更新於: 2018-08-26
左頁，是密密麻麻的筆記，右頁，是搭配文字的插圖。
梅耶不可置信地輕觸那張圖畫──或換個說法更恰當，那是一幅由二重星陣組合的圖騰。
內層是兩個方形疊成的八角星，外層是他曾親眼見過的七芒星，線與線劃分的間隙羅列著無法解讀的符文，被它們一同包圍在中心的是弧形優雅的十字架，各個元素互相配合，使複雜的星陣看著詭譎又迷人。
倘若抹除掉八芒星和局部符文，剩下的結構便與薩喀爾胸膛的幽藍色烙印相差無幾。
梅耶豁然頓悟，幾日前掠過他腦裡的靈感是什麼──嫌犯刻在地上的蝕痕雖然尚未完工，卻已帶給他七芒印記的既視感了。
桑格鎮的土地被當成畫布，即將完整重現紙上所繪的星陣。
左頁的筆記寫道，此二重星陣功效為「召喚惡魔」。
這怎麼可能呢？七芒星的作用不就是開啟通往冥界的道路嗎？難道惡魔會從接引死者的國度裡爬出來？太荒謬了！
所以蹊蹺在於多出來的八星上頭嗎？
梅耶心頭亂糟糟的，豈料持續往下翻閱後，令人發怵的訊息接二連三轟炸。
他越讀越慢，縱然書中不少他看不太懂的記號或整串字碼，可也有能夠瞭然其意的淺白記述，《配方心得》前半段只是藝術家的試驗記錄，然而後半段急轉直下，寫滿毒辣的犯罪計畫。
梅耶咬牙，他絕不允許對方做出這種惡行！
『啾啾！』藍莓冷不防飛進寢室，站在梳妝臺上又跳又叫，亟欲引起梅耶注意。
那是他們約定的暗號，假若黛門夫人與她女兒離開工作室，藍莓會現身通知他。
梅耶覷一眼愛鳥，二話不說將所有翻動的物品歸位，赤足再次踏上窗框，同時身體往前伸展攀住枝幹，俐落地閃人。
「謝了，藍莓。」
當然，他臨走前不忘關上窗子。
眼見梅耶搜查完畢下了樹，脩馬上湊上前把他的靴子、斜肩包還給他，問話音量壓得很低：「有找到什麼嗎？」
梅耶欺瞞黛門家人，使他們以為自己跟脩上街查案，殊不知他仍躲在庭院背著他們搜屋，還請脩幫忙把風。這大概是脩生平第一次幹壞事，像在走鋼絲一樣，整顆心懸吊半空中。
「找到非常不得了的東西……先叫莎羅法他們過來，我們到外頭說。」梅耶打開隨身包讓藍莓躲進去。
走出鎮長家，四人聽從梅耶的預測，朝城鎮正北方而行，沿路上他們碰到不少惶恐地相聚議論的鎮民，隱約能聽到「又出現了」、「惡魔作祟」等字眼。
梅耶輕聲闡述他查到的證據。
「你說什麼！」莎羅法臉色大變，脩掐了下她的肩膀，她才意識到會招來路人側目，不該大呼小叫。「小梅，這是真的嗎？可、可是，真神怎麼會准許這種事發生？」
「在不信任神的人心底，神根本不存在。」梅耶冷靜道。
「可惡，身為特蘭子民，竟然背棄教義助紂為虐……」怒火中燒的脩雙拳骨節捏得喀喀作響。
「我、我們該怎麼處理？」丹佐聲音顫抖不止。「直接調、調請教廷支援嗎？還是上報領、領主？」
梅耶毫不猶豫投反對票。「不行，這樣半個幕後黑手都揪不出來。」
用不著問當地人來尋找，如梅耶從犯罪計畫書裡獲知的，他們順暢無阻地抵達指定地點，確實發現磚地又被溶解出新的坑洞，不遠處也出現一組符文，耀武揚威宣示它們的存在感。
周圍完全淨空，沒有行人、沒有攤商，整條街道悄無聲息，住宅門戶盡數死閉，居民肯定沒料到腐蝕會蔓延到自家門前吧。
「昨晚他們弄出七個圓形蝕坑。這些圓坑都是『接點』，下次滿月就要刻出線條連接每個圓坑了。」設想完成的大型星陣將是多麼怵目驚心的景象，而且之後還會發生何事，梅耶脊背立即竄上一陣惡寒。
「嗚──」丹佐猛然摀住嘴，胃袋再度翻騰嘔意。
「不能讓他們得逞，不能讓他們得逞！」用力閉上眼睛，脩反覆唸同一句話。
觀望完蝕痕，四人轉往事先講好的咖啡屋去和前輩們碰頭，莎羅法罕見的情緒低落，很長時間沒有亂講廢話。
門可羅雀的咖啡屋角落，梅耶向三位騎士重說一遍那本筆記內容，待說明結束，眾人沉默了半晌。
最後領隊率先出聲，不過發言跟筆記無關。
「那個耳飾呢？你處理掉了嗎？」一杯熱騰騰咖啡推到梅耶眼前，領隊神情嚴肅。
「埋在庭院一棵樹的樹根下，不會有人發現的。」梅耶端起咖啡淺酌，液體流入喉嚨，苦澀口感卻滯留在舌尖。
他們不能把證物放在身邊，要嘛銷毀，要嘛藏到別人找不到的地方。
「然後呢？梅耶，你認為我們後續要做什麼？」雅特亞嘆息。
梅耶暗想他真像隊伍的參謀。「再到那幢空宅邸一趟，我們得潛進去。」
筆記後半段的作者替二重星陣圖取了個新穎的名詞「陣法」。
其上記載，連通「深淵」召喚惡魔須付出代價，因此奉上鮮血和生命的祭品是必要的；且祭品得擺在陣法的範圍之內才有效力，也就是說，整個桑格鎮的生靈都會成為獻祭給惡魔的貢物。
淪為貢品的人下場可想而知。
不僅如此，光畫出「陣法」還不夠，啟動它需要契機，透過無數實驗得知，「神聖者的鮮血」是開關亦是觸媒，殺死神聖者後將其鮮血注入最外圍星芒的「接點」，陣法便會啟動。
這十分詭妙，明明是個離經叛道的邪惡東西，所需關鍵物竟然與其本身相悖，連主事者都分析不出原理。
所謂的神聖者意指平日最親近真神、渾身沐浴神光的人，祭司為最，其次是守護祭司的「聖騎士」，再來就是把侍奉神當每日課題的常規騎士以及常駐聖殿的普通人。
騎士、祭司信奉神意，為殲滅惡魔而發祥，可說世上最神聖之人除了那兩者沒有其他人選。
處於外圍的七芒星有七個接點，所需的祭品即是七位，這數字實在太恰巧了。
所以，首當其衝的當然是待在鎮上的梅耶他們，筆記已經明確把他們編入祭品名單裡了，無怪乎他們得知事實時會顫慄，只要腦子正常，誰也不想平白無故被血祭。
紙上字裡行間洋溢著對惡魔露骨的崇拜，堪稱悖逆神明的邪教徒，他們種種邪佞妄念讓梅耶分外反感，但轉念一想，在其餘特蘭子民的看法中，親近烏鴉的他也是同檔次的邪門歪道吧。
空宅依舊籠罩在一片冷寂之中，徒具華美外觀卻無半絲活氣，好似閉鎖心扉的原屋主般，謝絕任何人登門造訪。
梅耶放出藍莓，青羽鳥兒輕盈地在空中飛轉一圈後落在梅耶肩上，靜待他下達指令。
「你是我的斥候，你的眼睛替我視察我無法窺見之景。」梅耶搔了搔藍莓胸腹，後者親暱地磨蹭他的指背回應。「目標是那棟宅子，小心點。」
藍莓永遠忠實遵行梅耶的話，在眾人目送下搧翼越過圍牆。
「你的推論很正確，這裡確實是惹人生疑的場所。」領悟梅耶用意的領隊讚揚，語氣中帶著一點挖角的企圖。「梅耶同志將來有什麼規劃？是要加入保家衛國的騎士團，還是成為服侍貴人的近衛？」
與貫穿心臟小分隊聯手的三位正規騎士，屬於地區騎士團旗下。
慣例上見習騎士的出路有兩種，看是要投效國家鞠躬盡瘁，還是當上守護特定人士的私兵；私兵可能侍奉單人，也可能服膺整個家族，至於隸屬國家的騎士則概分為地區騎士團、中央騎士團、皇家騎士團。騎士體系裡最特別的非「聖騎士」莫屬，聖騎士可以是專屬某位祭司的私人近衛，亦可以成為保衛整個教廷的團隊一分子。
此外還有一種稱作「督導騎士」的類型，就是在大學中傳道授業、培育見習騎士的教師們，主要由退役的騎士擔任，罕有見習騎士畢業後直接留校任職的。
普遍世家出生的見習生畢業後選擇投入國家騎士團，等同公職的地位能替自己家族爭光，而作為私兵的「侍衛騎士」就是不熱門的選項了，因為那代表脫離族裔單飛、一輩子臣服在他人之下，除非他的家族世世代代都服侍於某個權貴，並視此為無上榮耀。
「不好意思，我……還沒想好。」梅耶遲疑，他會選擇騎士一職可說是順水推舟，他的迷惘仍在，只是被拚命壓制在方寸間了。
「別著急，你還是新生，有大把時間好好思考。」領隊勉勵性地拍拍梅耶，不多說、不勉強。
不多時藍莓歸返，梅耶問牠豪宅裡頭是否有人待著，得到了否定答案。
「好，我們溜進去吧！」莎羅法用力點頭。
「還是要謹慎，說不定有藍莓沒顧及的死角。」領隊提醒道。
敲定行程的一行人不再多言，眼見四下無人，立即使出優異的體能翻牆。
「啊，丹佐。」腳踩牆頭、手握鐵欄的脩回頭，認真看著下方不知所措的丹佐。「你就待在外面等我們吧，記得躲起來。」
「……」
丹佐欲哭無淚，深感他被世界排斥了。
他就是個肩不能擔手不能提的文弱祭司啊！
梅耶不可置信地輕觸那張圖畫──或換個說法更恰當，那是一幅由二重星陣組合的圖騰。
內層是兩個方形疊成的八角星，外層是他曾親眼見過的七芒星，線與線劃分的間隙羅列著無法解讀的符文，被它們一同包圍在中心的是弧形優雅的十字架，各個元素互相配合，使複雜的星陣看著詭譎又迷人。
倘若抹除掉八芒星和局部符文，剩下的結構便與薩喀爾胸膛的幽藍色烙印相差無幾。
梅耶豁然頓悟，幾日前掠過他腦裡的靈感是什麼──嫌犯刻在地上的蝕痕雖然尚未完工，卻已帶給他七芒印記的既視感了。
桑格鎮的土地被當成畫布，即將完整重現紙上所繪的星陣。
左頁的筆記寫道，此二重星陣功效為「召喚惡魔」。
這怎麼可能呢？七芒星的作用不就是開啟通往冥界的道路嗎？難道惡魔會從接引死者的國度裡爬出來？太荒謬了！
所以蹊蹺在於多出來的八星上頭嗎？
梅耶心頭亂糟糟的，豈料持續往下翻閱後，令人發怵的訊息接二連三轟炸。
他越讀越慢，縱然書中不少他看不太懂的記號或整串字碼，可也有能夠瞭然其意的淺白記述，《配方心得》前半段只是藝術家的試驗記錄，然而後半段急轉直下，寫滿毒辣的犯罪計畫。
梅耶咬牙，他絕不允許對方做出這種惡行！
『啾啾！』藍莓冷不防飛進寢室，站在梳妝臺上又跳又叫，亟欲引起梅耶注意。
那是他們約定的暗號，假若黛門夫人與她女兒離開工作室，藍莓會現身通知他。
梅耶覷一眼愛鳥，二話不說將所有翻動的物品歸位，赤足再次踏上窗框，同時身體往前伸展攀住枝幹，俐落地閃人。
「謝了，藍莓。」
當然，他臨走前不忘關上窗子。
眼見梅耶搜查完畢下了樹，脩馬上湊上前把他的靴子、斜肩包還給他，問話音量壓得很低：「有找到什麼嗎？」
梅耶欺瞞黛門家人，使他們以為自己跟脩上街查案，殊不知他仍躲在庭院背著他們搜屋，還請脩幫忙把風。這大概是脩生平第一次幹壞事，像在走鋼絲一樣，整顆心懸吊半空中。
「找到非常不得了的東西……先叫莎羅法他們過來，我們到外頭說。」梅耶打開隨身包讓藍莓躲進去。
走出鎮長家，四人聽從梅耶的預測，朝城鎮正北方而行，沿路上他們碰到不少惶恐地相聚議論的鎮民，隱約能聽到「又出現了」、「惡魔作祟」等字眼。
梅耶輕聲闡述他查到的證據。
「你說什麼！」莎羅法臉色大變，脩掐了下她的肩膀，她才意識到會招來路人側目，不該大呼小叫。「小梅，這是真的嗎？可、可是，真神怎麼會准許這種事發生？」
「在不信任神的人心底，神根本不存在。」梅耶冷靜道。
「可惡，身為特蘭子民，竟然背棄教義助紂為虐……」怒火中燒的脩雙拳骨節捏得喀喀作響。
「我、我們該怎麼處理？」丹佐聲音顫抖不止。「直接調、調請教廷支援嗎？還是上報領、領主？」
梅耶毫不猶豫投反對票。「不行，這樣半個幕後黑手都揪不出來。」
用不著問當地人來尋找，如梅耶從犯罪計畫書裡獲知的，他們順暢無阻地抵達指定地點，確實發現磚地又被溶解出新的坑洞，不遠處也出現一組符文，耀武揚威宣示它們的存在感。
周圍完全淨空，沒有行人、沒有攤商，整條街道悄無聲息，住宅門戶盡數死閉，居民肯定沒料到腐蝕會蔓延到自家門前吧。
「昨晚他們弄出七個圓形蝕坑。這些圓坑都是『接點』，下次滿月就要刻出線條連接每個圓坑了。」設想完成的大型星陣將是多麼怵目驚心的景象，而且之後還會發生何事，梅耶脊背立即竄上一陣惡寒。
「嗚──」丹佐猛然摀住嘴，胃袋再度翻騰嘔意。
「不能讓他們得逞，不能讓他們得逞！」用力閉上眼睛，脩反覆唸同一句話。
觀望完蝕痕，四人轉往事先講好的咖啡屋去和前輩們碰頭，莎羅法罕見的情緒低落，很長時間沒有亂講廢話。
門可羅雀的咖啡屋角落，梅耶向三位騎士重說一遍那本筆記內容，待說明結束，眾人沉默了半晌。
最後領隊率先出聲，不過發言跟筆記無關。
「那個耳飾呢？你處理掉了嗎？」一杯熱騰騰咖啡推到梅耶眼前，領隊神情嚴肅。
「埋在庭院一棵樹的樹根下，不會有人發現的。」梅耶端起咖啡淺酌，液體流入喉嚨，苦澀口感卻滯留在舌尖。
他們不能把證物放在身邊，要嘛銷毀，要嘛藏到別人找不到的地方。
「然後呢？梅耶，你認為我們後續要做什麼？」雅特亞嘆息。
梅耶暗想他真像隊伍的參謀。「再到那幢空宅邸一趟，我們得潛進去。」
筆記後半段的作者替二重星陣圖取了個新穎的名詞「陣法」。
其上記載，連通「深淵」召喚惡魔須付出代價，因此奉上鮮血和生命的祭品是必要的；且祭品得擺在陣法的範圍之內才有效力，也就是說，整個桑格鎮的生靈都會成為獻祭給惡魔的貢物。
淪為貢品的人下場可想而知。
不僅如此，光畫出「陣法」還不夠，啟動它需要契機，透過無數實驗得知，「神聖者的鮮血」是開關亦是觸媒，殺死神聖者後將其鮮血注入最外圍星芒的「接點」，陣法便會啟動。
這十分詭妙，明明是個離經叛道的邪惡東西，所需關鍵物竟然與其本身相悖，連主事者都分析不出原理。
所謂的神聖者意指平日最親近真神、渾身沐浴神光的人，祭司為最，其次是守護祭司的「聖騎士」，再來就是把侍奉神當每日課題的常規騎士以及常駐聖殿的普通人。
騎士、祭司信奉神意，為殲滅惡魔而發祥，可說世上最神聖之人除了那兩者沒有其他人選。
處於外圍的七芒星有七個接點，所需的祭品即是七位，這數字實在太恰巧了。
所以，首當其衝的當然是待在鎮上的梅耶他們，筆記已經明確把他們編入祭品名單裡了，無怪乎他們得知事實時會顫慄，只要腦子正常，誰也不想平白無故被血祭。
紙上字裡行間洋溢著對惡魔露骨的崇拜，堪稱悖逆神明的邪教徒，他們種種邪佞妄念讓梅耶分外反感，但轉念一想，在其餘特蘭子民的看法中，親近烏鴉的他也是同檔次的邪門歪道吧。
空宅依舊籠罩在一片冷寂之中，徒具華美外觀卻無半絲活氣，好似閉鎖心扉的原屋主般，謝絕任何人登門造訪。
梅耶放出藍莓，青羽鳥兒輕盈地在空中飛轉一圈後落在梅耶肩上，靜待他下達指令。
「你是我的斥候，你的眼睛替我視察我無法窺見之景。」梅耶搔了搔藍莓胸腹，後者親暱地磨蹭他的指背回應。「目標是那棟宅子，小心點。」
藍莓永遠忠實遵行梅耶的話，在眾人目送下搧翼越過圍牆。
「你的推論很正確，這裡確實是惹人生疑的場所。」領悟梅耶用意的領隊讚揚，語氣中帶著一點挖角的企圖。「梅耶同志將來有什麼規劃？是要加入保家衛國的騎士團，還是成為服侍貴人的近衛？」
與貫穿心臟小分隊聯手的三位正規騎士，屬於地區騎士團旗下。
慣例上見習騎士的出路有兩種，看是要投效國家鞠躬盡瘁，還是當上守護特定人士的私兵；私兵可能侍奉單人，也可能服膺整個家族，至於隸屬國家的騎士則概分為地區騎士團、中央騎士團、皇家騎士團。騎士體系裡最特別的非「聖騎士」莫屬，聖騎士可以是專屬某位祭司的私人近衛，亦可以成為保衛整個教廷的團隊一分子。
此外還有一種稱作「督導騎士」的類型，就是在大學中傳道授業、培育見習騎士的教師們，主要由退役的騎士擔任，罕有見習騎士畢業後直接留校任職的。
普遍世家出生的見習生畢業後選擇投入國家騎士團，等同公職的地位能替自己家族爭光，而作為私兵的「侍衛騎士」就是不熱門的選項了，因為那代表脫離族裔單飛、一輩子臣服在他人之下，除非他的家族世世代代都服侍於某個權貴，並視此為無上榮耀。
「不好意思，我……還沒想好。」梅耶遲疑，他會選擇騎士一職可說是順水推舟，他的迷惘仍在，只是被拚命壓制在方寸間了。
「別著急，你還是新生，有大把時間好好思考。」領隊勉勵性地拍拍梅耶，不多說、不勉強。
不多時藍莓歸返，梅耶問牠豪宅裡頭是否有人待著，得到了否定答案。
「好，我們溜進去吧！」莎羅法用力點頭。
「還是要謹慎，說不定有藍莓沒顧及的死角。」領隊提醒道。
敲定行程的一行人不再多言，眼見四下無人，立即使出優異的體能翻牆。
「啊，丹佐。」腳踩牆頭、手握鐵欄的脩回頭，認真看著下方不知所措的丹佐。「你就待在外面等我們吧，記得躲起來。」
「……」
丹佐欲哭無淚，深感他被世界排斥了。
他就是個肩不能擔手不能提的文弱祭司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