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忘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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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於: 2021-11-22
第七章
絮和侍女安靜地走到產屋敷月彥的面前,規矩地行了個禮。隨後,絮舉手示意侍女把食物奉上。

面對新鮮奉上的食物,他不屑一顧,只顧看著書,冷冷地擺一擺手,示意他們下去。侍女看後都乖乖下去,只有絮一人仍然站著。絮愐腆地微笑著,說:「月彥哥哥,許久沒見,您好嗎?」

只見月彥一臉狐疑,中腦不停高速運轉,到底是在那裡見過這臉生的奴婢?她為甚麼敢直呼其名呢?咳,咳╴咳……,一思考,身體就開始抗議了。絮立即上前,輕輕替他順背,花了好一會兒,才平靜下來。月彥上氣不接下氣地問:「你…你是母親新派來的侍女嗎?」絮依舊羞澀地笑著,搖搖頭。她坐在月彥身旁,從袖中拿出一個繡有龍膽花家紋的香囊,問道:「月彥哥哥,你記起來了嗎?」

月彥的大腦再次迅速地思考,龍膽花家紋,是石川家嗎?但石川家不是沒落了嗎?我們產屋敷家還跟他們有交集嗎?然後,他就用一種厭惡的目光凝視著絮,好像她是殺人放火、無惡不作的海盜似的,令絮感到十分不舒服。他冷冷地說:「我認識你嗎?」絮聽後,吃了一大驚似的,頓時混身發抖,嘴巴想說些甚麼,卻怎樣都說不出來。

於是,兩人就這樣奇怪地坐著,而這種怪異的氣氛都一直維持下去。直到……
一個小廝進來,他像發覺些甚麼,膽戰心驚地說:「少爺,文花姑姑求見。」月彥點點頭,文花就撥開竹簾進來。
「長公子安,夫人特意派奴婢來問候公子的。啊!絮之上,你也在這裡。奴婢是妨礙了兩位了嗎?」文花瞥了一眼絮,意味深長地笑了笑。
月彥依舊是一臉厭惡,冷冷地說:「謝母親關懷。文花姑姑,她是誰?」

文花依舊瞇眼笑著,侃調地說:「哎呀!長公子這樣說真是折煞奴婢了!長公子難道連未婚妻子都認不出來嗎?」
「未…未…未婚妻…」月彥大腦一度震撼,好像文花姑姑剛才拿了個花瓶,擲在她的後腦般。話都未說完,身體就配合受驚的大腦。咳…咳…咳,咳出血來。潔白的被褥和書卷上都沾上了血腥。原本坐在一旁的醫師見狀,立馬上前救治。
而絮則被文花姑姑拉了出去。

出了寢殿後,絮握著手心的香囊,焦急不己。文花姑姑卻氣定神閒,安慰著絮:「絮之上,不必憂心,剛才的事沒有昨天的嚴重,奴婢們都見怪不怪。待醫師施針後就行了。」絮微微點頭,但仍心神不定。

文花姑姑仍然微笑著,撫著絮的手,說:「這裡人來人往,不得清淨,奴婢護送絮之上回芝蘭殿吧。」
在路上,春光明媚,雖然是困在產屋敷家裡的光景,但算是好風光。昨天,絮還有閒情逸緻賞花,現在,絮就如行屍走肉般,握緊手中的香囊,施施而行。

文花姑姑瞥見她的香囊,特地說:「絮之上的香囊很別緻!不過絲線好像有點舊了。應該用了好些年月了嗎?奴婢房中有些針線,不如奴婢替絮之上造個新的,把這個換了。」絮搖首拒絕,淡淡地說:「謝姑姑好意,但不必了。」文花姑姑仍笑著,問:「是香囊裡放了貴重的東西嗎?」絮仍搖搖頭,說:「信物而已。是從前一位少年,臨別依依,他說見香囊中物如見他。他朝我倆相見時,只要我拿出香囊,他自會認得。」文花姑姑馬上意會到是甚麼事。之後,一直默不作聲。

回到芝蘭殿門前,文花姑姑才告誡絮:「絮之上,奴婢在產屋敷家過了許多日子,長公子這些年苟延殘喘,日子苦得很。而且,產屋敷家此終不是一般人家。年少時候說的話,絮之上都是不要放在心上好。否則,奴婢恐怕日後會後悔。」行禮後,她便走了。

文花姑姑離開後,絮一直癱坐在芝蘭殿的庭院中,一聲不吭,只是呆呆滯地滯望著庭園,好像在想甚麼回憶般。

白日依山盡,. 黃河入海流。即使產屋敷大宅位於繁盛的朱雀大街,但都敵不過大自然的落幕。天色已昏,守門的守衛正想關上大門,以防竊賊。一個少女卻攥著一封信,拔腿奔跑。一邊奔跑,一邊大喊: 「慢著、慢著!」終於,她成功趕上了。她笑呵呵地跑回芝蘭殿,大叫:「小姐,我拿到了!我拿到了!」

可是,小姐只是沉默地坐著。詠雪搖著絮的雙手,不停喊她:「小姐,小姐。」只見絮甚麼都沒有說,一看見詠雪就擁著她,抱頭大哭。嗚嗚…嗚嗚…,絮哭得梨花帶雨,一滴二滴,大珠小珠落玉盤般,滴滴答答在臉上滑落。聲音哽咽,只是不斷發出嗚嗚的聲音。

詠雪一手順著她的背,一手撫著她的頭,柔聲地問:「小姐好,小姐乖。小姐告訴奴婢,是不是長公子不喜歡吃你的粥?」絮一邊哭,一邊搖抱頭。詠雪又問:「那是不是他快要病死了?」絮繼續哭,搖著頭。最後,她大聲哭喊:「他忘記!他忘記了我們的承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