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孤島

第4章：孤島
道恩被男人扛回別墅，此時的尤妮絲像感知到什麼一樣突然驚醒，她聽到敲門聲匆匆下樓，還以為是海德的學生已經到了，打開門，看見一個被遮住半張臉的男人背著道恩，她愣了一下

「這傢伙怎麼……那個，先……請先進來……」

她將男人迎進別墅，讓他把道恩放到沙發上，請他坐下來，男人自稱冰，自幼父母雙亡，一個人靠著父母留下來的遺產在貧窮線邊緣掙扎求生，喜歡生存遊戲，學醫，有一點日裔血統，長的特對尤妮絲的胃口，原本想問他要咖啡、果汁、茶還是酒，他卻只要了杯水，水似乎對野草來說是很珍貴的資源

「這倒不是，我只是純粹喜歡白開水。」「真是特別的人呢……」

男人看著尤妮絲，輕輕一笑，那抹笑時在勾人心魄，他其實長的很好看，尤妮絲也察覺到他在看她

「妳……妳長的很好看……」

尤妮絲的臉瞬間紅了，不過那個野草也沒有繼續說什麼，過了一會，男人留下了一個東西，是一條錦鯉形狀的墜子，紅色的部分非常清澈不帶一點氣泡和雜質，非常漂亮和逼真，不像是野草的工藝

「知道嗎？鯉魚是祥瑞的象徵，這條墜子伴了我很多年很多灰暗的時刻，是我最好的朋友送給我的。」

他略帶陰鬱的看著眼前的女人，說起了自己的故事，他曾經有三個非常優秀的朋友，和他一起念書，他和其中一個女孩談了戀愛，另一個女孩有個很可愛的妹妹，另外一個男人也是個天才，是個優秀的醫生，那個和他談戀愛的女孩是個精明的商人，不知為何，尤妮絲忽然覺得有點熟悉，他敘述的那三個人，不就是他們三個嗎？

「謝謝妳的招待……」

尤妮絲將他送到門口，他似乎有些戀戀不捨，尤妮絲不知道為什麼也不太想男人離開，他深吸了一口氣，找了一張紙留下了他的電話

「打得通嗎？」

男人想了一下

「我會想辦法讓它打通的。」「就這麼走了？」

男人微微一笑輕輕點了兩下那條墜子，轉身離開，她愣了一下，不久之後她將道恩扶上樓，一邊咒罵這傢伙怎麼這麼沉，將他扶到海德旁邊，仔細一看兩人還有點配，兩人相互倚靠著，又過了一段，海德醒了，天色也漸漸陰暗，看來應該會有場暴雨

「這傢伙……他怎麼了？」

尤妮絲將道恩留下來的紙條拿給他，再看看他後頸處的瘀傷，她心疼的揉揉他的頭

「我去弄一個東西，你在這裡陪他吧。」

海德看著這傢伙，踢了兩下，看他真的沒反應才開始有點緊張，擔心這傢伙會不會就這麼死了

「海德……」

他像是做惡夢一樣的喊著她的名字，她拍拍他的背

「沒事，我在。」

她像在哄孩子一樣安撫他，甚至有點想笑，她幫他拉了下蹭掉的衣服，順便抱怨他的睡相有多差

尤妮絲來到山溝之間，找到安薇絲，看著她搖搖頭，這傢伙是真的玩完了，不過她們家超級有錢，到底會不會真的被處罰又是另一回事

雖然已經慘到這個地步了，她還是不打算停嘴和她的弱智宮鬥戲碼

「不管怎麼樣，院長完了，我不會放過海德的……」

尤妮絲忍不住衝上前給了她一巴掌，實在氣不過又往她的臉上用軍靴踢了一腳，她喘著氣努力不讓自己飆出粗口，這種女人真是該死的煩人，無腦又無恥，先不說她父母是怎麼教育的，就好奇這種基因是怎麼遺傳到現在

「尤妮絲，海德連對妹妹都很惡劣……妳怎麼會認為她……」「妳還是閉嘴吧。」

她實在不想幫她忙，但那些孩子死了會造成更大的問題，而且這些孩子也是無辜的，至少少部份是如此，在看過狀況後她頓時懷疑起了道恩嘴上說讓他們別擔心的戰鬥能力

我信怎麼會信這傢伙的鬼話……

她只打算把學生接回來，因為他知道如果道恩打不過的話她肯定也沒辦法，大概只有海德可以做到這種事，海德在這些不重要的部分挺厲害，確實有當老師的天份，她找到了他們的聚集地，幸好都還活著，不過被襲擊的卻一直沒有醒來

「別緊張，我待會會叫人來，叫人來之前我會在這裡陪你們。」

這時森林突然傳來了有什麼東西動的聲音，接著一道黑影衝出來，瞬間撲倒尤妮絲，鳥喙伸出來就要扎進她的右胸，但動作突然停了下來，隨後慢慢爬起來離開，尤妮絲愣了一下，大家也愣住了，她爬起來拍拍衣服

「姊還是天選之人呢，哼~」

她的一派悠閒讓大家都稍稍放鬆下來，她下意識地摸了一下口袋，確認錦鯉墜子還完好無缺的躺在她的口袋裡

這種東西要收哪兒啊……

她不敢把她收的太裡面，怕一個不小心把它壓碎，但收在外面又怕一個不小心掉了，過了一會賽瑞斯帶著其他老師來到，尤妮絲也才轉身離開

「欸欸。」

她回頭衝著賽瑞斯笑了笑，點點頭，隨後空間摺疊跑走了

道恩喊著海德驚醒過來，海德被他嚇了一跳，湊過去

「還好嗎？」

道恩愣了一下，愣愣地看著海德，慢慢坐了起來，滿頭冷汗，海德拿了條毛巾讓他擦臉，眼看著時間也差不多了，她便下樓去做晚餐，他緩過來後也下樓，幫著海德做飯，兩人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但兩人都沒提他做的夢，兩人默契的在廚房裡忙著，偶爾不小心對上眼後還是不小心笑了

「欸海德。」「幹嘛？」「誰教妳做飯的？」

海德愣了一下，她不記得，這麼重要的事情她怎麼可能會不記得，母親雖然會作但做的布怎麼樣，父親也會做飯，不過和她的方法和風格大相逕庭，反而跟道恩有點相似

「我覺得……我們的記憶被竄改過。」

他挑明了說，海德把菜到裝進盤子裡，熄了爐火，深吸了一口氣，讓他繼續解釋，道恩說了有關這兩天發生的事情，把心理所有的疑惑一股腦地說了出來，海德呆了一會才反應過來，慢慢梳理了一下，簡單來說有三件事

第一件事：他們可能還有個不記得的朋友
第二件事：他們的記憶被竄改過
第三件事：根據上面兩點，海德對莎夏的異感很有可能與兩個原因有關

所以，莎夏和他們那個不記得的朋友之間應該是有發生過什麼，以至於監管組織把莎夏和那個人的記憶從他們三人之中消除，用一些很模糊的記憶替代這些空白，而這段空白似乎很長一段

「為什麼監管組織要這樣對莎夏？不可能……」「妳仔細想想，我們學生時期的事情，學校裡是不是有一座藍色涼亭？我們有去過的經驗嗎？體育課又是在那裡上的？妳仔細想一想。」

海德漸漸發現了事情不對勁的地方，一時之間有些無法接受，因為母親曾經是監管組織的成員，父親是學院院長，是最容易接觸到記憶修改機制的人

「還好嗎？」

海德坐了下來，撐著頭閉上眼

「我……我要冷靜一下……」

她需要一點時間來消化這件事，母親當初生妹妹的時候差點連命都沒了，就憑父親對母親的愛這一點她可以很堅定的告訴自己父親會這麼做一定有其中的緣由，而母親肯定不會放任這種事發生，而且母親嫁給父親後就已經脫離監管組織，就算她人在監管組織裡也一定會想辦法規避掉傷害莎夏的行為

「尤妮絲知道嗎？」「我不確定，她那麼粗神經……說不定一點異常也沒感覺到……不對啊……」

道恩忽然想到一件事：他是怎麼回來的？

「等等，什麼？」

「我剛才接到有學生被不明生物攻擊，賽瑞斯讓我去找他們，找到了之後我去追怪物，追著就被人從後面打暈了，再醒來就在妳旁邊了……尤妮絲去哪妳有問她嗎？」「一樣的理由……我以為是她出去把你扛回來的。」

道恩抹了把臉，這可真的是細思極恐的極致表現，他也坐了下來，握住海德的手，海德微微抬眼，有點像是笑又像嘆息，過了一會，她重新看向道恩

「該怎麼辦？」

這時尤妮絲回來了，看到兩人一臉沉重，自己也變得滿臉疑惑

「怎麼了？」「我們……談件事情吧？」

她坐了下來，道恩跟她說了他的假設，其實尤妮絲早就隱隱覺得哪裡不對太對勁了，所有的異狀她都有注意到，不過她不知道要怎麼開口告訴他們而已，她走上去抱住海德，海德抱著尤妮絲，眼淚不自覺得留下來

「我……我也沒什麼好委屈的啊……」「不哭不哭……乖……乖，像院長夫人說的：我們小女子流血不流淚昂，好了。」

她有些無助地看像道恩，道恩抿了一下嘴唇，滿臉不捨，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海德就變得缺乏安全感，會用各種方式吸引他們對她的注意，這其實也是兩個人都隱隱注意到的，不過他們也沒有太在意，現在回想只覺得懊悔，如果能早一點發現這個問題也許就能讓事情有轉變的機會

她發洩完情緒後從尤妮絲身上起來，抹掉眼淚平復情緒

「接下來呢？」

尤妮絲問道

「先把眼前的事情處理好，回去之後再討論看看，先吃飯吧。」

三人一言不發的吃著有些冷掉的飯菜，磁盤和金屬餐具此起彼落的碰撞聲更顯壓抑，道恩升起了一個疑問：為什麼安薇絲針對的是海德而不是大家認定的尤妮絲？再想到自己剛才為什麼一直喊著海德的名字，會不會自己其實也和海德交往過，只是這段記憶也連帶被抹除了

我該告訴她嗎……

「飽了？」

他回過神，搖搖頭

「在想事情。」「想什麼？」「想……算了沒什麼……」「說，現在這種時候有點沒營養的東西還是好點的。」

「我以前有沒有女朋友，我在想這件事。」

海德笑了一下

「你是不是撞壞腦子了剛才？」

氣氛總算緩和了下來，海德和道恩又開始鬥嘴，如果他們在一起的話應該會天天這樣鬧吧，尤妮絲覺得挺有趣的，說不定這兩個本來就是情侶，但想想還是有點悲哀，那些美好的回憶就這麼忘了，感覺他們兩個在一起好像真的挺般配的

「對了，我遇到一個野草。」

兩人有點震驚，這也間接證實了道恩的那個猜測

「你早就發現了？」「嗯，我當時就覺得很奇怪，竹科遺址好像有人來過的痕跡，有人進過大公司建築，打昏我的，憑我看到的影子，我覺得應該是個十二三歲的小孩子，而且應該是女生。」

尤妮絲愣了一下

「可是把你扛回來人是個男的，而且比你高了至少五公分，年紀好像和我們差不多，還說我很漂亮。」

兩人翻了個白眼，尤妮絲哼了一聲，分明就是忌妒她的美貌，不過這也就代表島上除了他們還有別的人

「確定他是野草？是啊，我相信他不會騙我。」

海德挑挑眉

「妳怎麼知道？」

不知道為什麼尤妮絲對他總有種無條件的信任感，海德和道恩都覺得這傢伙腦子壞了，凡是過頭都不太好，包含顏狗

的確，野草確實是普遍長的好看的多，但也不至於一見鍾情，面對朋友關愛智障的眼神，尤妮絲覺得有點委屈，她真的對這個男人有種獨特的信賴感，她知道他不會傷害她

那個人……現在在哪裡呢？

女孩坐了下來，啃著某種魚，看牠的樣子，應該是曾經價值也頗高的保護魚類：高身鯝魚

「吃這麼好……但我想吃特產鱒。」「別嫌了。」「見到她了？」

冰的動作停了下來，臉上浮現笑容，但一句話沒說，女孩翻了個白眼，不過他完全不在意，反到覺得這件事挺有意思的

「妳說……我能成為那個人嗎？」

女孩愣了一下，一時之間竟不知道該怎麼反應，看著這個對她來說如兄如父的男人，她也並非表面上的對這個人這麼不耐煩，其實也是對他有點虧欠，畢竟他會淪落到這個地步有一部份也是因為自己的過失，不過他似乎不怎麼在意這點，只是一直說著她那個時候還小，讓她別在意，她罕見的跑過去抱住他

「我們不要再去找他們了，我發誓我會認真工作……」「我只是想搶回屬於妳的東西，妳一個孩子不應該變成政治鬥爭的籌碼，別說這件事了。」

入冬的夜其實挺冷的，女孩縮到男人旁邊，他抱住她笑了笑，就算她平時那副德性終歸也只是個孩子，冰用大衣裹住女孩

「妳小時候也很喜歡賴在我身上。」「舒服啊。」「累了就睡，別擔心。」

他撥了一下女孩一頭金髮

「森席。」「嗯？」

女孩輕輕應了一聲，冰想了又想，最後還是沒能把話說出口，森席其實知道他要說什麼，她笑了一下往冰的懷裏鑽，雖然叫冰，但這種冷冬裡他的身體卻很溫暖，她動了兩下，等她睡熟了，冰把她抱回帳篷拉上門，隨後往她身上再蓋了一件毛毯，轉過去，閉上眼睛，就在他快睡著的時候，他忽然想到金色的稻田，睜開眼，找來筆記本在上面塗塗畫畫，畫著畫著臉上慢慢浮現期待和幸福的笑容

金黃的稻穗啊……肯定很適合她的……

過一段時間後，他停下筆，將東西收拾好後閉上眼睛，這一次，他終於睡熟了

海德跟道恩吃完飯後兩人頂著冷風到海邊散散心，海德一樣聽著收音機，聽著野草世界發生的事情，她其實一直想到野草聚落看看，道恩指著散落星光的海面

「對面是自由，我知道。」「不是啦，海的對岸就是野草生活的地方。」

海德遠遠望著海面，又看看天空，她開始想，如果移民艦成功到了目的地，現在正在發生什麼，他們的2020年12月，現在，此時，此刻正在發生什麼，道恩想了一下

「說不定……一群人正在為了某顆石頭打架？誰知道。」

這時學院來了電話，下令要改變上課方式，已經透過訊息發送系統告知所有學生返回營地，後天集中上課，並在課後作測驗，而這次已經做了測驗的學生會把這些成績作為下次段考加成，道恩覺得有點可惜，不能起到原本的作用，海德對這件事基本上沒什麼感覺，反正自家的學生都很優秀，不擔心這些，不過安薇絲感覺又要開始弄她了，雖然大家看的很爽，但其實她心蠻累的

「我希望其他男老師能……好好打醒她一下。」

道恩笑了笑，最好這件事能這麼容易，說不定那些男人根本就沒有不喜歡安薇絲，誰知道

「對了，你試過溫泉了嗎？」

道恩搖搖頭，這時雲層上出現了一堆閃著規則排列紫光的物體，剪影看起來像一座破敗傾斜的供殿，但那卻是這個世界上目前最高端的政府機構：監管組織

地表上沒有幾個人有看過監管組織內部是什麼樣子的，畢竟成員都在內部生活，海德的母親就是從監管組織「下凡」唸書的，結果唸著唸著就不想回去了，海德自己也不明白為什麼母親這麼迷戀父親

道恩笑了笑

「妳爸很帥啊，是因為妳天天看沒感覺。」「屁……」「真的，我如果是女的我回會選擇當你爸的小三。」

海德露出了嫌惡的表情，這畫面有點噁心，她不是不接受BL，只是無法接受朋友和父親的本子

「My eyes!My eyes!!!」

「回去跟妳爸說，走著瞧。」「我看我媽怎麼收拾你這妖孽。」「妖孽？我是美杜莎還是白骨精？」「閉上你的鳥嘴，奇怪了……名字明明這麼好聽，腦子裡到底裝了些啥？」

這時似乎有個影子從監管組織掉了下來，兩人愣了一下，展開術式重撥一次那個片段，找到一個合適的瞬間放大，調亮增強對比，發現掉下去的東西是一個人，而且這個人是去年被監管組織判定為威脅的一個畢業生，照理來說威脅應該會被收容才對，結果現在卻被扔下來，海德臉色泛白

「該不會……」「不會的，我覺得妳外祖父母不至於。」「為什麼，又不是親生的。」「父母對女兒都會有種特別的情感，特別是母親，因為自己痛過，所以對外孫會格外寵愛，所以妳別擔心。」「對不起。」

道恩拍拍她的肩，他可以體諒她現在緊繃的情緒，現在最主要的就是給她一點時間平復繃緊的神經，他想著有什麼東西能讓她放鬆，她其實沒怎麼在兩人面前展現她的喜惡，基本上她對所有的東西都是能接受的，買點心或吃的基本上都是大家買什麼她就吃什麼，現在想想，他跟尤妮絲應該都不怎麼了解她

「只有你喔，尤妮絲很清楚我喜歡什麼。」

道恩愣了一下

「妳讀我心？！」

海德笑了笑

「謝謝你的好意啦，不用麻煩了，真的。」

道恩抱抱海德，海德往道恩胸口靠，現在能讓她感到安全的人也只有他了，過了一會，海德抬起頭看像道恩

「但我想看你表演一次，那場結業表演。」

道恩愣了一下，照理來說海德是不會記得的，不過他仔細回想了一下，腦海裡的記憶突然變得異常清晰，一隻巨大的玻璃鯨魚在空中輕盈的悠遊，至於是哪一年的他也不記得了，不過那隻鯨魚卻讓他印象深刻

「就是這個！」

海德彈了起來，技能是可以透過身體記憶的，但創意沒有辦法，因此自己作品是無法從記憶裡被抹去的，就算是有那個人的片段也沒有辦法，至少製作的過程和誠品是沒有辦法被抹去的，考試的成績也被算在成品之一也沒有辦法被消除，還有另一個東西也無法被竄改或消除：照片，因為已發生過的事情不可能改變，所以回去之後要找成績單、以前的作品跟照片，就能找到消失的那個人和真正的莎夏

「但……她是替代品……這樣對她很不公平吧……」「不知道……啊！！！他媽的煩死了！」

海德大喊道，道恩看到他就知道她恢復正常了

「要回去了嗎？」

兩人回去別墅，看到尤妮絲正癡迷地看著一枚錦鯉墜子，海德湊過去

「心情好點了？」「這什麼？」「野草送我的~」

道恩看著墜子，覺得這個墜子萬分熟悉，隱隱想起「追求」兩個字，卻怎麼都想不起來前因後果，忽然覺得頭有點痛，要去泡杯咖啡來喝，海德拉住他，讓他這麼晚別喝了

「到時候又睡不著了。」

道恩猶豫了一下，最後還是放下了，尤妮絲有點驚訝，不會這兩個人以前真的是在一起的，這樣也太驚悚了，說好的好兔不吃窩邊草都是假的，男人果然都是這樣，都喜歡胸大的

「妳也不小啊。」

海德湊過去看看墜子，尤妮絲冷哼了一生，明明就小了不少，不能喝咖啡只好喝酒的道恩忍不住笑了出來

「凡爾賽啊，看看安薇絲。」「別這樣。」

海德踢了一下道恩

「你說胖瘦就算了，那又不是自己可以控制的……」「妳還真善良……」「這不是善良，是尊重，她是個性有問題，跟……」「好啦，我知道了……」

他委屈的縮到沙發上，兩個女孩繼續研究這隻海豚，順便準備後天要用的教材和其他東西，道恩喝完酒就上樓睡了，尤妮絲和海德用樓下的電視看了野草世界的新聞，其實挺有趣的，兩人邊看邊笑，新聞對他們來說是娛樂節目

「欸。」

海德靠著尤妮絲的頭

「怎麼了？」「我覺得好委屈，為什麼是我們，為什麼是我朋友，我妹妹？」「海德，我們三個沒有被判定為威脅，代表呢，我們的能力還不足以威脅監管組織，但我們三個加起來，那不是乘以三的力量，而是三次方。」

尤妮絲這句話並沒有錯，他們是有能力可以把監管組織一鍋端的，海德有家世和財力，尤妮絲也有家世有雄厚人脈，道恩可以直接叫動野草政府高層，指不定一枚核彈上去就完事了，那東西真的就是暴力美學的完美呈現，兩人在樓下又待了一段時間後回去樓上，道恩已經睡熟了，這兩個人還是覺得有點好笑，尤妮絲決定拍下來做收藏，海德把屏風拉上換衣服，其實她也不太需要拉上屏風，畢竟海德跟道恩相處這麼久了，而且他也已經睡熟了，直接換也無傷大雅

「妳真的……」「真的，我不認為這有什麼。」「小時候都看過了？」

海德笑了笑，這才是青梅竹馬真正的樣子，不是兩小無猜，是一個願打一個願挨，是一個被打，另一個也衝上去暴打，打完了又笑笑沒煩惱，不是一個肆意張揚，一個木訥內斂，是兩個人都能自在地展現自己，天天開心互懟，天天想著要怎麼掐死對方，而且非常坦誠相待

「感情真好……」

兩人躺到床上，這時院長打電話來了，海德深呼吸一口氣去外面陽台接電話，她也不知道到底該不該告訴父親他已經知道這件事，父親也沒有談有關這次意外，都是些家長裡短，說說母親怎麼樣了，說說妹妹怎麼樣了，但談到莎夏的時候海的忍不住無聲的啜泣起來，雷歐發現了女兒的不對勁，追問起來，但海德遲遲不願出聲，雷歐有點急了

「沒有啦……我想你們了……」

海德抹了抹眼淚，雷歐在電話的那頭心疼，雷絲莉聽到海德在哭便把電話搶過來，溫柔地問著怎麼了，面對母親，海德更不願說了，也不知道母親對這件事理解多少，想到母親生完妹妹臉色慘白的樣子，她更不敢說了，心裡覺得很難受，雷絲莉也知道她不願意說，柔聲安撫著，尤妮絲在屋裡看著，不知道為什麼心裡有點酸，她是羨慕的，至少海德的母親還會安慰她，還會安撫她，她的母親總是壓著她結婚，父親雖然對她溫柔，對她予取予求，但從來不會去了解她心裡到底在想什麼，總的來說，她其實是挺孤單的，特別是現在少了治癒可愛的平安

想到平安，她原本想打電話的，但想到得打到家裡還是覺得算了，煩死了，決定弄支手機給平安

這小傢伙肯定會很喜歡的……

她想著也笑了，躺到床上，側過身也睡著了，海德打完電話後回到房間，看著尤妮絲連被子都沒蓋，海德幫兩人蓋好被子，回自己床上去了，現在覺得有點難受，果然不如自己的狗窩看來一個人到野草世界探險還有跟家人反目是不可能的，自己根本離不開他們，仔細想想，自己其實也挺廢物的

她把被子拉到只剩半張臉，舒服又有安全感

「關燈……」

燈光熄滅，這個還真好用，霎時房間只剩下三人此起伏的呼吸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