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曙光

第5章：曙光
不知道為什麼，海德清晨就醒了，天甚至都沒亮，她在床上呆了一下

泡個澡好了……

她到頂樓的露天浴池，可以看見一望無際的海景，靛青色的柔光遠遠的從海天相接的裂縫擴散，海德趴在邊緣望著，她覺得這個地方以後該常來放鬆一下，雖然平時也沒什麼壓力

這時後方非常套路化的傳來拉門的聲音

「你敢進來我把你老二剪了。」「不是，妳能……妳能……稍微留點暗示給我嗎？」

「閉嘴，在那裡叫也不會幫我拿條浴巾，活該單身。」「已經拿了，妳自己過來。」「很冷。」「那妳叫我拿到意思何在？不要跟我說什麼眼睛閉著走過來的蠢話。」

海德嘆了口氣，頂著冷冽的東北季風爬上去拿浴巾，隨後才放道恩進來，道恩進來後氣氛變得異常尷尬，雖然昨晚是跟尤妮絲這麼解釋的，但總歸是二十年前的事了，她並沒有想像中的那麼不在乎，道恩也是如此，雖然他很想裝的正常，但此時此刻他真的無法向平常一樣看著她，特別是她現在這種半裸的狀態

「我覺得我好像野草小說裡的種馬男主。」

海德一臉無語，這麼覺得還硬要進來，他可不就是有這種想法？

「就說我像了，那妳要讓我揩個油嗎？」

海德翻了個白眼

「變態……這是性騷擾知道嗎？」

她潑了道恩一臉水，道恩抹了把臉潑回去，兩人就這樣打鬧起來，鬧了一小會兒，兩人消停下來，一起看著遠方的天空，等著日出，道恩的視線總是不自覺的看向海德的白皙肩線，肌膚瑩白勝玉，海德察覺到他的視線，往他腰間一摸

「欸！！！」

他攔住海德的手

「妳才是變態吧！」「小聲~不要吵到尤妮絲。」「手放下，放下。」

她把手收回去，道恩看著她，鬼使神差的也摸了一下，她的皮膚很細，也不知道是真的還是溫泉的效果，難得，她對道恩剛才的舉動沒有半點反應，天空已經成了淡紫色，跟海德的瞳色一樣，很漂亮，這下兩人都沒有在說些什麼，海德陶醉地看著遠方的朝霞

「冷嗎？」

過了一段時間後他問道，海德搖搖頭，往身上淋了點熱水，道恩右上去拿了一條浴巾給海德披上，海德轉頭看向道恩

「你是認真的嗎？」

她澄澈的雙眼看著他，道恩卻撇過視線，他不知道該怎麼解釋，一瞬間，一切都改變了，他們原本是最好的朋友，因為這件事，他對海德的感情開始的有點奇怪，海德是很漂亮，但現在他自己都不知道到底喜不喜歡她，對她又是什麼感覺

「回答我。」

道恩想了一下

「我只是關心朋友……」「難怪安薇絲會喜歡你，中央空調。」

隨著暮雲浸染霞光，遠遠的，監管組織建築也慢慢消失在兩人的視野之中，監管組織的建築永遠都在陰影裡，也不知道是哪個天才做的決定，海德現在是一點都不想談這件事

「原本的立意應該是在黑暗中默默守護吧，但絕對的權力，絕對的腐化。」

也許真是如此，道恩從水中起身，他要回去再躺一下，洗完澡後躺一下最舒服了，海德瞟了他一眼，這就是標準的，結婚後會自主殘廢的那種豬隊友，眼睛瞎了，手也殘了，腿也瘸了，耳朵聾了，嘴也啞了，一灘爛泥癱在沙發上，好一點的還領得出錢來，爛一點的還會吃錢

她也起來換衣服，打算去外面跑個兩圈，她一直都有運動的習慣，順便看看路邊有沒有什麼好吃的野菜野菇可以豐富早餐的菜色，兩人回到樓下，尤妮絲的姿勢已經和兩人早上起來看到的完全不一樣

「真是難為妳了，昨晚得跟她睡。」

海德笑了笑，其實被尤妮絲抱著還挺舒服的，沒有人她才會滾來滾去，不然平安怎麼跟她睡，平安的睡相可比尤妮絲還差，海德幫尤妮絲拉好被子，幫她稍微整理一下她散亂在床上的頭髮

「生活一團遭……」「千金大小姐……能自己搬出來已經很了不起了。」「妳不也是？」「我們家家教很嚴的。」

這時道恩的手機響了，他接起電話，是道恩母親打電話來的

「我說幾次了！不要沒事進我房間！煩死了！」

她嚇了一跳，連忙摀住道恩的嘴搶過電話

「阿姨？阿姨別生氣，他剛起床，怎麼了？」

道恩母親開始滔滔不絕地抱怨道恩房間亂，抱怨他挑食，只吃特定幾種食物，床頭櫃的抽屜裡放了一堆藥，海德聽的同時除了覺得有點好笑也有點擔心，特別是在聽到道恩有貧血的時候，她其實對這件事情有點驚訝

「好……好……好啦，阿姨妳別生氣，我知道了，會勸勸他的，好……改天請阿姨吃飯，掰掰。」

她拍拍道恩

「以後別這麼兇，你媽是關心你。」「不需要。」「是不需要人家關心你，還是不要這種關心。」「這種關心誰想要啊？」「所以你要告訴阿姨啊，我們家這麼Peace不是沒有原因的。」「她才不想聽我抱怨。」「有外人在就不會了吧？」

道恩的情緒緩和下來，他知道海德其實比他還了解母親，雖然嚴格來說是他不想去理解，畢竟了解也只會被無節制地索取

「不是這樣的，我知道阿姨不是這樣人，兩位都不是，聽我的，一起吃個飯好不好？」

他哼了一聲，海德像對孩子一樣連哄帶趕帶騙的把他弄回床上，安撫他回床上放空別抱怨，這倆傢伙可真是一點不讓人省心，當爹又當媽的，弄完他之後自己才換衣服去外面跑步，早上六點半，海德空手而歸，到廚房做早餐，道恩聞到香味起來，到旁邊的床上叫醒尤妮絲

「嗯……」「起床。」

他搖搖她，尤妮絲繼續往被窩深處鑽，這傢伙簡直就是寄居蟹，他一把把棉被扯開，冷風刺的她跳了起來

「欸！」「起床了，吃飯。」

他將外套扔給她，她穿上外套下樓，邊打盹邊進食，看起來很像什麼被眷養的草食動物

「閉嘴~」

吃完收拾東西後大家一起前往南部的營地

兩天不見，莎夏已經完全融入光藝師班了，同窗驚訝又忌妒，想弄她卻又不知從何下手，海德自己也很驚訝，所有學生隨機抽籤分三組訓練，由道恩跟其他兩位不同階級的老師訓練，光藝師班被海德做手腳全部分配給道恩，她知道，只有道恩的嚴厲才能解開這些妖魔鬼怪的封印

一離開海德和尤妮絲的道恩很快就變的冷酷了起來

「分到我這組的，跟我來。」

他將學生帶入森林裡的一處基地，他知道海德對他寄予厚望，他將一疊信封分發給所有學員，這次他布置的課題是做出一隻神似信封裡題目的物品，裡面有動物有植物，也有樂和字畫這種抽象的東西，大家戰戰兢兢地打開信封，看見了所謂幾家歡樂幾家愁

「什麼？唐朝？！」

艾瑞絲傻住了，這也太抽象了，其他人也拿到了奇怪的東西，好一點的拿到植物，難一點的拿到了文學作品和朝代

完~了~

她冷笑了兩聲，道恩讓人發東西下去，給半小時做

「做不完啦！」

奧瑟雅習慣性的撒嬌，道恩把手上的資料往桌上一扔，發出巨響

「我現在鎮重跟你們再說一次，我不是海德，不是尤妮絲，半小時現在計時開始，能行就行不行就滾！東邊直走跳海去別在這礙眼！」

所有人都安靜了，他拉了把椅子反坐下來，陪著他們乾瞪眼，光藝師班默默地開始動作，看到有人動作了其他人才繼續動作，道恩的重心打算就放在海德的學生班，在他眼裡，其他學生完全不用管，對他來說只有優秀的學生，跟近似於野草的學生

時間一點一點的過，到了剩下三分鐘的時候，他大發慈悲的提醒了一下時間讓他們收尾，就算虎頭蛇尾還是得有個尾，雖然頭也不見得是虎，他看著這些作品，說實話，他有點不滿意，特別是對海德的學生們

他這下連生氣都氣不起來了

「說真的，我不認為你們要對你們自己的作品感到驕傲，光藝師班，你們做的東西自己滿意嗎？看過自己的作品嗎？你們知道為什麼你們老師的作品可以得到所有人賞識嗎？因為美感……」

他嘆了一口氣

「美，首先在於神韻，《洛神賦》裡有云：『其形也，翩若驚鴻，婉若遊龍，榮曜秋菊，華茂春松，形影體態，如鴻雁、如游龍。』秋日菊花，春過青松，都是自然的花鳥草木，芳澤無加，鉛華弗御，其次在於講究，宋玉《神女賦》說的是楚襄王夢神女：『其盛飾也，則羅紈綺績盛文章，極服妙采照萬方。振繡衣，被袿裳，穠不短，纖不長，步裔裔兮曜殿堂……』綾羅綢緞，珠光寶氣……人生於自然，文化更是發源於自然，美不僅僅是主觀，還要像，所謂像，不僅於神似或形似，而是即便困難也要不斷求索和靠近，去找到屬於你的，屬於我們這個文化的，骨子裡的底蘊……」

所有人對這個剛才還在發飆的男人肅然起敬，他用玻璃漿用最物理的方法在半個小時內做了一隻九尾妖狐，在添上最後一絲色彩後，那九尾狐動了起來，陽光照射下的斑斕陰影呈現出的是一名妖冶美艷的赤旭日島藝伎

這就是光藝師，光是媒介的掌控就遠超於常人，剛才還有怨氣的眾人都收起情緒，他有權力，有資格對他們發無名火，就像天神是可以隨意審判人類的罪孽一樣，從能力到學識、涵養，他都有資格把他們當作垃圾看，看看自己剛才弄出來的東西，頓時覺得毫無光彩可言

「你們當中的確有人資質不凡，但不應該這樣就疏於努力，技能這種東西達標就好，沒有錯，但能像尤妮絲那樣的人又有多少？她能日進斗金的原因你們要自己想，我們是人，和野草和動物都不同，你們當中有很多人都很優秀，只是沒有被啟發，腦子裡要有點東西才能造出有美感的東西，經驗和感悟是積累起來的，有了這個，你造出來的東西才有靈魂，現在，用你們所認知到的東西對你們的題目進行詮釋。」

雷歐從床上醒來，今天明明是假日他卻不得不去學院，還有一點時間，他側過身看著熟睡中的妻子，她臉上有一抹淺笑，應該又是夢到什麼好吃的東西了，他笑了一下，緩緩起身，幫她拉好被子，去隔壁房間看看小女兒，兩個大的都不在，家裡實在有點冷清，下樓時早餐已經備好，樓下還有個女孩站著

這不是尤妮絲家的……

「我有件事想告訴您。」

五年前，尤妮絲來到野草的世界，一個野草青年拖著她來到貧民窟，說著「能帶幾個是幾個」之類的話，把一堆孩子推到她面前，其中有大有小，青年像是在推銷產品一樣說著幾個孩子的價格，大的有十四五歲，小的尚在強褓之中，原本尤妮絲是討厭這種行為的，但當看到這些年紀只比自己小一些的孩子們在受這種痛苦時，她改變了心意，買下吉祥和如意，又從一位命不久矣的父親那裡抱來了年僅兩歲的平安，其實當年他們還認識一個女孩，女孩跟海德一樣有一頭金橙色的頭髮，小他們兩歲，原本她幾乎已經忘了這件事，但尤妮絲昨晚突然問起了有關那個女孩的事，她隱約覺得這件事和奧頓家有關係，便帶著早餐過來

「當時七歲？」「我就覺得很奇怪，她看起來像純白人，但現在已經很少純白種人了，但她又自己說不是……」

「那個……」

雷歐打斷她，不敢再聽下去

「我要先去學校處理點事情，妳先回去吧，我晚點會去找妳。」「那件事她做的，這場意外……她以前和我們在一起的時候都會讓老鼠變異，讓牠們去咬我們的監管者，有的時候還有麻雀跟烏鴉，問她怎麼做的她都說自有辦法。」

把拔，你看，你看！我讓雞變回恐龍！

女孩天真無邪的笑頓時抽了雷歐的魂，胸口有把刀在不斷翻攪著，提醒他過去犯的錯誤

「所以你認為，那個女孩……」「我曾經請道恩先生的母親幫我們打聽那個女孩的下落，她說那個女孩在不久之後也被一個看起來十幾二十歲的男人買走，那個男人好像是個醫生。」「醫生？」

所以……不是他？

「我只是覺得這件事應該告訴您，也希望您不要再做出錯誤的決定，她說雖然當下有點恨，但並非不能理解。」

她告辭離去，留下雷歐一人魂不守舍，過了許久後雷絲莉從樓上下來

「你不是去學院了嗎？」「我當年……到底做了什麼……」

雷絲莉愣了一下，知道他又想起那件事情了，現在想起來他做了太多錯誤的決定，他這樣不只傷了妻子和二女兒，還把大女兒跟毫不相關的另一個小女孩拉進這個漩渦，他以為最好的解決方法其實是在擴大傷亡

「我們該跟海德坦承嗎？」「不用，以她的個性，知道了就會來問你，而且一定會給自己做好心理建設，你不用擔心。」

她抱住他

「不想去就別去了，留在家裡休息一天也沒什麼不好。」

雷歐抱著雷絲莉

「我想去找海德……妳一個人在家沒問題吧？」「不要，我坐月子耶，你不陪老婆跑去陪大女兒，要嘛去工作要嗎在家陪我。」「好啦，聽妳的，陪妳，不去上班了。」

得到意外結果的雷絲莉衝上去就是對丈夫一頓親

「我果然沒有嫁錯人。」「可是……沒有我的話……」「別想了，我們都知道你已經盡全力保護所有人，走吧，我們回樓上睡個回籠覺，走。」

森席從帳篷裡醒來，山裡的溼氣重又冷，她縮在被窩裡完全不想起來，冰端了一碗湯進來

「吃這個當早餐好不好？」「我也沒資格說不好。」

她接過湯，冰也順勢躲到帳篷裡取暖

「我要回去了。」「回去幹嘛？」「上班啊……再不回去『有人』就快要餓死了。」「那我也回去美洲了。」

冰點點頭，揉揉森席的頭，一瞬間那個愛哭又有點小邪惡的的孩子就長這麼大了，在這種不屬於她的髒亂地方，其實她自己不怎麼在意，畢竟那麼久以前的事情了，她也記不太清了

「我昨晚看到我們下來的地方了。」

她說道

「我知道，又一個死了。」「我們是不是不該……」「不管該不該，我們都已經做了，現在再論這點一點意義也沒有。」

森席穿上羽絨衣，幫著冰收拾東西，兩人接著下山卻正巧碰上閒來無事上山來的海德，她知道這兩個人是野草，瞬間操控旁邊的植物制伏住他們

「你們是誰？為什麼……」

她話還沒問完，其中那個孩子直接讓植物枯萎，扯斷束縛跑走，就在她分神的同時，另外一個也跑了，速度快到海德都來不及反應，不過看這兩人溜的這麼快，覺得應該不是野草，看身高差應該是一對父女

那一瞬間，海德看見了女孩的容貌，有頭金橙色的長髮，深藍色的眼瞳，海德忽然覺得有點熟悉

算了……

她打開傳送門來到中部湖邊的一座茶園，只有這裡養著少數一群野草他們幾千年前就住在這裡了，也不知道哪根筋不對說不想跟其他野草一起撤退到美洲，想著他們跟人還是有一點關連的，便放他們在這裡幫忙照顧茶園，其他山地上也有其他部落會負責栽種其他茶種

她買了一些紅茶和烏龍茶，一個小男孩好奇地看著海德，海德對男孩笑了笑，男孩感覺到她的善意，湊近了一點，海德從口袋摸出一顆糖果給他，長得可愛的小孩子真是罪惡的存在，一個個都是披著羊皮的狼，長著天使樣子的魔鬼

「謝謝姊姊。」

同時尤妮絲正在旁邊邊吃點心邊逗鳥

「欸這種鳥很兇的，妳自己小心點。」

海德也泡了杯茶坐下，兩人討論道恩到底會不會被他們這群小兔崽子氣死，感覺起來應該是會，他其實蠻沒耐心的

「可是他對莎夏不會啊。」「可能對家人比較不會吧，他對他親戚家的小孩也很溫柔。」「感覺他就是出外像老虎在家像豆腐的那種人。」

海德苦笑了一下，他父母好像都是這樣的人

一陣清脆的琴音劃破了周遭煙雨朦朧的寧靜，海德接起電話，臉色大變，拉著尤妮絲趕回了營地，營地裡站著幾十位監管組織的成員，其中有兩個然按著艾瑞絲

「放手！不許動我的學生！」

她衝過去把那些人推開，把艾瑞絲護在身後

「老師……」「沒事。」

「奧頓小姊……」

一個戴著紅色臂章，目測應該是領頭的人開口道

「艾瑞絲．柴維亞科夫，被人事安全委員會判定為『威脅』必須由監管組織進行收容與保護。」

海德深吸了一口氣，平復想大開殺戒的衝動

「我要求查閱監測記錄。」「妳沒……」「根據第二十九法規，身為教師我有權查閱。」「奧頓小姐，這裡不適用二十九法規。」

尤妮絲冷哼了一生，一拍手，所有人身上的光學儀器瞬間被破壞，眼睛也呈現出色盲一樣的黑白

「如果你們不配合，我會讓你們終生失明，也不再提供任何光學儀器所需的鏡片和感光材料，也不會繼續攝錄像解析的任務，三位光藝師都不會。」

領頭的人依舊不肯配合，他知道他們沒辦法對監管組織做些什麼，不過為了避免他們狗急跳牆，他還是決定先安撫他們

「我會先回去請示上級。」

他說完就要伸手拽過艾瑞絲，海德將艾瑞絲往後推

「我沒見到報告你們休想帶走這裡的任何一個人！」

她罕見的發怒，承自母親的氣場震懾了場間的每一個人，這下所有人都不敢動她了，她是監管組織裡著名學者的外孫女，該不該用強是個大問題

「滾。」

她緊緊護著艾瑞絲，這個孩子也不容易，她是某戶有權貴的私生女，母親被玩完後就被拋棄，連帶著對這個女兒也沒好氣，最後是被雷歐強制住宿才讓她拖離那個狗血的家庭

「奧頓小姊，別害了妳小妹。」

道恩拉住要衝上前暴揍領頭人的海德，艾瑞絲陷入掙扎

「老師……」「我不可能讓牠們帶走妳。」「沒拿報告來，我不會放人，有本事殺了我。」

先撤……

他接收到上級的指令，只好帶著人先撤退，撤退前還不忘撂幾句狠話

海德鬆了口氣，拍拍艾瑞絲

「沒事了，沒事了……別怕。」

艾瑞絲點點頭，尤妮絲先帶她回去休息，海德則和道恩去旁邊討論接下來該怎麼辦，道恩看著海德顫抖的手，知道她心裡肯定很害怕

「我抱抱妳，來吧。」

海德把頭埋在他的臂彎裡，想藉著呼吸調整情緒，道恩輕輕撫著她的背，輕輕按著她的後腦勺，輕輕撥了一下她的頭髮，輕聲安慰，她知道海德一直將家人看得很重，特別是在想起這種時候，現在剛出生的小妹和身體虛弱的母親就是她的命根，動不得

「我……我……」「別擔心，還有我這裡，我雖然沒辦法照顧妳妹妹，但我可以保護妳母親。」

她被逗樂了，這傢伙昨天還被某東西一掌拍昏，道恩被提起這件事後臉紅，讓海德不要提起這件事，海德抱住道恩，道恩感覺到她的體溫有點高，看她的臉色雖然有點白，但她覺得應該是被嚇的

「好了好了，沒事。」

安薇絲遠遠的看著，一股無名火竄了上來，拿起手機錄了下來，她得讓這個女人身敗名裂，看著都礙眼，看著道恩抱著海德，她甚至都不明白為什麼所有人都這麼喜歡海德，為什麼道恩對海德如此癡迷，明明她也沒有多好，兩人似乎又說了什麼，接著離開，往營地的方向走，她也停止錄影

監管組織的事情出來後除了安薇絲以外的所有老師立即決定返回，畢竟這樣實在太危險了，昨晚不只海德和道恩看到有人從監管組織的建築上掉下來，原本大家對監管組織都沒什麼想法的，在這兩件事情的交互作用下，所有人都很害怕，現在最好保護自己安全的方式就是一群人一起抱團取暖，而且人數一多牽涉到的單位也多，監管組織畢竟不是唯一的管理機構，諒他們也不敢輕舉妄動

在得到院長的許可後大家就用最快的速度收拾東西回到去，而道恩也決定暫時收容艾瑞絲，回來後她就直接被帶到道恩的住所，裡面擺了很多稀奇古怪的東西，雖然顯得有點壅擠，但感覺很溫馨

「那個……謝謝您。」「不會，妳就去住那間，平常都有在打掃，直接住就好了，還有什麼問題嗎？」

道恩點點頭，示意她說

「您和老師在交往嗎？」

道恩翻了個白眼

「沒有人想拐你們家老師……」「喔~」「還是妳想睡中庭？」「對不起。」

這個小傢伙還挺有趣的，跟莎夏一樣大，他稍微跟他講了一下要注意那些事情後就找了條髮圈把頭髮綁起來後癱在沙發上，一點也不想照顧形象，對他來說在外面維持好就好了，他去拿來了無線電

「杭特，晚餐吃什麼？」「……要吃什麼？」

道恩想了一下

「我想找她們兩個人來吃飯。」「海德會來嗎？」「不知道，還是找尤妮絲就好了，叫她帶平安來，我要玩。」「那你跟她說，順便問她要吃什麼我去弄，海德家的那隻也順便問一下。」

道恩看向艾瑞絲，她搖搖頭，表示沒什麼想吃的，道恩點點頭，換個頻道去找尤妮絲，她還是第一次看到這種操作

「無線電穿透力強，距離支持又遠。」「喔~」

海德疲憊的回到家，雷絲莉已經聽說發生什麼事了

「還好嗎？妳臉色看起來很白……感冒了嗎？」「沒有，我沒事，爸爸呢？」「妳爸去學校了，怎麼了？」「我有事要問他。」

雷絲莉替海德脫下外套，到了杯熱茶給她

「媽幫妳弄點什麼吃好嗎？還是要上去樓上睡一下？才離開兩天怎麼就變成這個樣子……」「沒關係，我等爸爸回來。」

她知道海德已經猜到什麼了，但也不知道該怎麼跟她開口，只覺得心疼，大女兒從小特別懂事特別聰明，她也不知道怎麼跟她解釋，海德以為母親不知道，也沒打算跟她說

「對了，莎夏去我們班上其他同學家了。」

雷絲莉笑了一下

「真神奇，我大女兒的學生可以跟我二女兒玩，說不定我大女兒生孩子的時候我小女兒還能跟我二女兒的學生玩在一塊兒……」

海德嘆了口氣，也不知道母親是哪來的自信覺得她三十六歲前就能結婚

「可以的，跟我上來吧，我們去妳房間，其實我所有事情都知道，首先第一件事就是得讓妳知道，監管組織的權限到底有多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