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路上

第三章
石川突然急燥起來，兩眼誠懇望著夫人，差不多用哀求的語氣說:「在下知道，阿絮在成人禮後已過了好幾年，亦明白長公子可能已有幾房妻妾。不過，二人此終有婚約在身，請夫人三思啊！若不能當正妻，當個平妻都可以，再不是就當小妾吧！」

絮和詠雪聽後馬上抬頭凝視著石川道也，一臉不可置信，彷彿自己剛才好像聽錯些甚麼。詠雪更是用蔑視的眼神怒視著石川道也。
夫人搖搖頭，無奈地說:「大人多心了！犬兒身體虛弱，何來甚麼妻妾呢？只是犬兒自去年入冬起便一直臥病在床，至今都仍未痊癒。」
石川忽然放心起來，得意地道:「不就是小病小痛嗎？在下在城外認識一位大夫，其醫術精湛，實在可比華陀再生。」

夫人又搖搖頭，哀嘆道:「謝大人心意，但不用了，御醫來過，說了:『活不了來年春天。』所以，即便絮兒願意下嫁，妾身都不願意她這麼年輕就要守寡。他們的婚事就此作罷。」
石川驚慌失措，結結巴巴地說:「可…可是…，夫…夫人…」
嗚嗚…嗚嗚，只見石川和夫人四眼直望著哭泣的來源。絮雙目含淚，兩行清淚如雨，豆大豆大地簌簌落下。她嗚咽著，看見兩人望著她，她便用手帕抹乾眼淚，又用衣袖掩著自己的淚容，哽咽道:「妾身失禮了，讓兩位見笑。請不要見怪。妾身有一個請求，請夫人答應。」夫人說:「好，請說。」

絮淚眼婆娑，淚痕滿目地說:「妾身與產屋敷公子是舊相識，請夫人恩淮妾身去看望一下。」
夫人點點頭，淡淡地說:「嗯！那文花，你就為可川小姐引路吧！」一個站在夫人旁邊小丫鬟，恭恭敬敬地回應一聲:「諾。」然後又行了一禮，便把絮小姐和詠雪二人領了出去了。

春風吹來，吹開滿庭繁花，櫻花開，桃花開，李花開，花開滿庭連阡陌。

她們由庭園穿過小徑，只看見滿眼春色。產屋敷家是傳統的世家大族，只可惜月彥的祖父早逝，其父又不堪重任，才在朝堂上漸見衰敗之大象。可是，如果你見識過過這裡的庭園，你必定不禁感嘆這裡的風光，說不成還會突然靈光一閃，賦詩一首。
這裡的庭園種滿了各式各樣的花，桃花、蘭花、菊花，各形各色的花都被精心培植，以最燦爛美麗的方式展現在人們的面前。庭園的四周種了許多松樹，都被修剪得又矮又小，沒有森林中的那些樹木的茁壯高大，雖然精緻卻帶點可惜。一大片庭園後是一個錦鋰池，裡面養了差不多上百條錦鋰，有單色的，有雙色的，有三色的，全都養在這個偌大得好像找不到盡頭的池中，游來游去，來來回回。

度過錦鋰池上的小橋時，詠雪東張西望，不夠一會便小聲在絮耳邊竊竊私語:「小姐，這個庭園真漂亮，可惜是沒有你喜歡的柳樹。」小姐卻沒有心情，冷冷地說:「街上四處都是柳樹，一會兒，我們不就看到了嗎？」詠雪知道自己說錯話，立即掩著看自己的嘴巴，不再說話。

過了橋後，他們到達了一個寢殿外。這裡的下人都十分忙碌，一些人手捧著多條潔白如雪的手帕，一些人手捧著染紅的手帕，彷如紅梅不堪嚴寒被吹落的雪地般，踏雪尋梅，梅跡遍野。一些人則手持銅盤，盤中熱水的溫度可比溫泉，蒸汽直衝雲霄。可是，不管是甚麼人，是男是女，只見人群均往著寢殿內衝去。

文花見狀，就把其中一個侍女攔下，問她到底發生甚麼事？只見侍女急得要命，手中的熱水搖搖晃晃，都快要溢出來了。只好匆匆地說:「公子剛才突發高熱，侍女剛餵了藥，他卻突然不停吐血，竟吐出白沬來了！現在他還昏了過去。文花姐，您快去通知夫人吧！」
「啊！」
未等文花轉身，絮已掙開詠雪扶她的手，直奔寢殿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