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結與劫【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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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於: 2021-10-22
走進手機店，裡面的小姑娘一看見軌方，馬上心花怒放地貼了過去，而站在後面的我竟被當成空氣，心想：『十年後的妳必將嘗到我今日之哀痛。』
「先生，有什麼我可以為您服務的嗎？」
小姑娘的音調嬌到燒焦呀！
「姐姐，我想買隻防水的。」軌方回過頭對我說。
「為什麼？去了一趟香港眼界高啦？」防水的通常是中高階以上的機種，但一般人會把手機丟水裡嗎？
「這次手機是因為海水才壞掉。」軌方認真的說。
沒想到我眼前這位就是帶著手機潛水的高手。
「哇，先生您是攝影師嗎？有在玩IG嗎？如果是在溼氣重的環境攝影，索尼有幾款蠻適合您的。」
小姑娘一聽到軌方稱呼我為姐姐，突然電力四射，自動腦補，一副我不構成威脅的樣子。
妳太嫩了，殊不知『小姑』是僅次於『婆婆』的存在嗎？
「唉喲！就叫你不要在海邊拍美女，弄壞了吧！如果被別人當成變態就糟了。等等我要檢查你的IG。」我氣勢凌人的對軌方說教。
收到我訊號的軌方，馬上配合演出說：「哎呀，沒有D罩杯以上我才不拍，等下給妳看看我的傑作。」
很好，不虧是我養的智商一八零天竺鼠，我自信地挺起胸膛。
看到沒？正港的淚滴型D罩杯。
小姑娘終於看了我……『胸』一眼，不過相信此刻她明白誰才是真正的老大。
「妳們姐弟感情真好，這位姐姐也要跟著換一台嗎？現在一次買兩台有優惠呦！。」
「那就看看吧！」不錯，態度有凹回來，老娘今天心情好，就不跟妳計較了。
所謂劫後餘生，自然就要靠消費舒壓，看到小姑娘展示慢動作攝影，當場誘發我的失心瘋，一次就敗了兩台旗艦機下去，到頭來小姑娘還是今日的贏家。
「謝謝姐姐，我會好好努力工作，把錢還給妳。」走出店家，知道價格後的軌方心虛地說。
「這雖然是防水機，但是別再帶著游泳了，之前有報導說還是會壞的，請像正常人使用。」
「遵命。」
回家路上，我拜託軌方教我一些廚藝，為了日後不在媽媽面前穿幫。
現在傳統市場早已收攤，軌方勉為其難帶我到附近的超市，從分辨食材開始，軌方很細心的講解，可是我完全聽不懂，歸納他的說法是食材會說話，每樣食材的生命靈氣會自己訴說一切，他表示超市雖然看起來乾淨，但是能入他法眼的不過兩成。
軌方說：「傳統市場快樂的食材比較多。」
真是太玄乎了，這種分辨方式我鐵定學不來，回家後還是先從烹調開始學吧！
飯後，我和軌方在客廳聊天聊到深夜兩點多，主要是聽聽他是如何善後沐舍事件和去廈門所發生的事情，意外得知他和邱采珺的因緣，依我看對方很想要再續前世緣呀！嗚呼~子芸。
說穿了是我自己緊張到睡不著，所以才問東問西，除了爸爸外，從沒有男人可以在我這裡過夜，而且我竟然還大膽威脅男神仙來家裡作客，真不知道是哪裡來的勇氣，可能是我深信軌方和呂洞賓都在陽痿詛咒範圍之外吧！
最後軌方以健康為由將我打發回房睡覺，才結束今晚對談。很不幸地我還是毫無睏意，最後是『朝露』催動靈力助我入眠。
＊
叩叩叩~
「姐姐，中午十二點了，是不是該準備一下，等等祖師爺就要來了。」
「嗚~。」沒想到『朝露』助眠的效果這麼好。
「嗯，謝謝，給我十五分鐘。」
梳洗完畢後，第一件事就是做早課，雖然不早了，但是我九年來沒斷過，早已養成習慣。
之後打開電腦寫公司假條，既然今年甲等評價註定泡湯，那就要把假請好請滿才夠划算，所以乾脆直接豁出去，請一個禮拜的病假，反正醫生有交待至少休息一周。
走出臥房，一份香噴噴的早午餐已經放在客廳茶几上等著我，我魏渺渺何德何能，拐到一位男神級的超級天竺鼠執事服務。
「姐姐，妳要紅茶還是奶茶？」軌方在廚房喚道。
「紅茶好了，提神又不會胖。」
「姐姐也怕胖？妳身材很好呀！」軌方端著茶壺和杯子從廚房走過來說。
「謝謝喔！之前才剛被你祖師爺嘲笑。」一想到就有氣。
「那是因為……算了。」軌方欲言又止。
「幹什麼？你這樣很吊人胃口耶。」我吃進一口三色椒歐姆蛋，甜椒上又帶有蔥香，扎實的蛋體，不會過油，完美融合中西蛋餅的風味。
「結緣，因為姐姐，很多緣都結了起來。」軌方寓意深遠地說。
「是呀！是呀！這幾年下來，認識很多大神仙，真是我的福氣。」我又塞了一口歐姆蛋。
「不過這次惡魔族做的太過火了，原本應該井水不犯河水的。」我喝了一口紅茶，軌方細心的加了一點紅糖，怎麼會這麼搭呀？不過這樣卡路里不是又加上去了。
「西方也有西方的難處，理論上他們『聖母痕』的繼承人，也該現世了，就因為一直找不到所以才有一部分人將歪腦筋動到姐姐身上。」
「你的意思是……世上還有和我類似的人？」
「應該沒有，西方的系統和我們不一樣，善惡二元論為他們引來無止盡的聖戰，他們經由聖戰去蕪存菁，長年以戰養戰，所以現今存在的都不是一般的強者。」
看來天界的政治和鬥爭跟凡間一樣複雜，不是我這個小女子能管得上的次元。
「姐姐，祖師爺來了！」軌方短促一句話，打斷我的思緒。
「不是才一點嗎？怎麼這麼早來。」他是會飛進來？變進來？還是乖乖按門鈴？不管怎樣，我還沒吃飽啦！
電鈴突然響起。
「幫我開門，請你祖師爺等一下。」他幹嘛早一個小時來呀？至少等我吃完，再給我時間上個粉底唇蜜之類的嘛！奇怪？我這麼緊張幹什麼？
我拿著盤子衝到廚房，狼吞虎嚥把歐姆蛋清盤，再殺回梳妝台前整理一下儀容。
叩叩叩~房門突然響起。
「等一下啦！」
對方視門鎖如無物，輕輕地將門推開。
「還沒還沒還沒，你幹嘛開門呀！沒禮貌。」我連粉底都來不及上，只能拿起遮瑕膏先把黑眼圈抹掉。
「妳沒聽過，請神容易送神難嗎？」呂洞賓站在門口嘲弄說，卻沒有再深入。
『朝露』感應到異物入侵，靈氣化成數道銳利劍光毫不留情地射向聲源，我驚呼一聲，來不及阻止，緊張地朝門口望去。
「哈哈哈，夠烈，我喜歡，跟妳有些相似。」
「你……你有沒有受傷？」我趕緊跳到他身邊關心道。
看了無數次的型男大叔臉，此刻特意刮掉鬍鬚，瀟灑而清爽，看起來年輕了十幾歲，剎那間我心跳加速，不敢直視他。
他魅力十足，狠狠扣住我悸動的少女心，但我卻不想讓他發現我心中的波瀾，目光只好順著他的臉龐往下看，他穿著一件白襯衫和藍色牛仔褲一派輕鬆的模樣。
！？不對。
「這是……衣……衣著塵埃！？」我揪著他的衣領，聲音不自覺顫抖。
我拋開了他的魅力，抬起頭仔細端詳他。
「……眼瞬、身光……微暗。」我雙腿頓時失去重心，直接癱坐在地上。
「渺渺，我——。」
「這都……都是我害的，對不對？為……為什麼？為什麼？不早……早一點來……找我，……為什麼瞞……瞞著我？」我掩面啜泣，斷斷續續地說著。
呂洞賓蹲下，輕輕拍著我的肩頭說：「這是我們結緣的代價，也是我的劫數。」
「不行，我要救你，我不準你去投胎，你把我害得這麼慘。」我哭紅著臉，把手搭在他的胸膛，想幫他拔除穢氣，卻怎麼也捕捉不到。
「渺渺，放手吧，我的狀況妳無能為力，一位不想當神仙的神仙，妳的力量無法觸及，我就是不想看妳難過，所以一直借用指南宮的靈氣瞞著妳。」
「嗚哇~。」我爆哭出來，『著境不捨』是最棘手的小五衰，對我也是最絕望的症狀，因為那是心病。
一拳、兩拳、三拳、四拳……，『朝露』不停輸送著靈氣保護我的雙手，我發洩式地不停捶打呂洞賓，他則是不發一語，盤坐在我面前任我毆打。
「好了，渺渺，別任性了，手都腫了。」呂洞賓捉住我的手腕，阻止我再捶下去。
肉體凡胎硬碰神仙化體，無異是以卵擊石，所幸有靈氣保護，饒是如此我的手依舊腫痛不已。
可是不揍他一頓心中的惶恐、憤怒、失落、不安卻無從解氣，我所依戀的神仙，竟然是我將他逼上絕境，只因為九年前一句不成熟失戀少女的祈求。
「軌方，送客。」我喊道，我現在無法面對這張臉。
「妳冷靜聽我說。」
「軌方，送客。」我加大音量再喊。
只要望著你，我的心宛若針扎，難過內疚掐著我的咽喉使我喘不過氣，那份濃濃地不捨，緊緊纏繞著你我的回憶，我想救你，可是我自知無能為力。
「妳不是一直想知道『神仙女醫』的前因後果嗎？別讓我白白走這遭。」
「軌方，送客。」我用最大音量吼出，我不在乎『神仙女醫』的因緣了，因為是我害了你，而我卻救不了你，空有這個名號何用？
「我把他支開了，因為我料到妳會失控。」呂洞賓雲淡風輕地說。
「過分……你怎麼可以這麼過分。」臉頰的淚珠不停地滑落，我起身撇過頭，不想面對他，迷茫中我尋找著床頭櫃上的面紙盒。
呂洞賓從背後一手悄悄摟住我的腰，一手用掌摀住我的雙眼，在我耳邊柔聲說：「如果不想正對著我，就這樣靜靜聽著。」一股清新的靈力流過我的腦識，稍稍撫平我哀痛的淚水，神智也漸漸清明起來。
「東晉上清派的開山祖南嶽夫人魏華存是我在西晉時期的妻子，也就是初代的『神仙女醫』。」
我不再掙扎哭泣，背貼著他的胸膛安靜聽著。
「她十六歲時就在江蘇句容縣天師道中大放異彩，儼然有一代宗師的氣魄。然而當時我官拜太保，無意間看上美若天仙的她，便覬覦其美色，反覆琢磨，幾年之後依舊無法忘懷，就請人提了親。」
「無賴！」我說道。
「冷靜點了？」
我默默的點頭，他那溫柔清新的靈力依舊源源不絕傳來。
「華存她父親本就是朝廷重臣官拜右司徒，與我本就是門當戶對，而她也快過了花信之年，最後她父親情急之下動用了家法，將她綁了回來與我成親。」
「華存並沒有如一般女子自憐自艾，不僅知書達理還精通算學，把家裡裡外外都處理的穩穩當當，同時還幫我生了兩個兒子。」
「有妻如此夫復何求？我當時心中暗下決心，今生絕不再娶。」
「廢話，老婆這麼優，還想怎樣？配你浪費了，死色鬼。」我忍不住又插話說。
「終於恢復成伶牙俐齒的小渺渺。」
呂洞賓想將摀住我眼睛的那隻手放下，被我察覺，我鼓起勇氣動用雙手將那隻手握住。
「撒嬌呀！」
「囉嗦，只是覺得很舒服，趕快說下去。」靜下心，將故事聽到這裡，魏華存如果真的和我有關，那呂洞賓的事，總覺得有轉機。
「所謂『強摘的瓜不甜』，我沒注意到華存一心向道，直到兩位兒子過了始齔之年，她留下一封家書，就此與我分居。」
「這麼前衛？分居？西晉耶？」我再次感嘆古代竟然有這麼超前的女士。
呂洞賓輕捏了我臉頰一下打斷我的廢話，繼續說：「悲痛之餘，我終於鑄下大錯，參與了八王之亂。於臨死前她終於再次現身，跟我說明了咒力之事，渡我入道。」
「其後四十年她於懷川大地苦心潛修，完成曠世巨作《黃庭經》，八十三歲那年由西王母派眾仙迎接飛升，仙號『紫虛元君』。」
「等等，等等，你早就去仙山賣豆乾了怎麼知道？你用谷歌厚？」
「呵呵呵，妳故事聽的倒是認真，怎麼不哭鼻子了？」
「你講這麼多，總覺得你一時半刻死不了，結果害本姑娘哭得這麼傷心。」
「妳就這麼怕我死？」
「廢……廢話，趕快把你故事講完。」我當然怕呀！瞧我剛剛多失控，真想馬上挖個洞躲起來。
「她登仙後約三十年，找到轉世的我，傳我《上清真經》和《黃庭經》，我歷經多次輪迴，卻一直能維持道心不變，也是歸功於她，之後又過了五百年，於唐末遇上鍾離權點化，融合上清派精要創立金丹派，最終以呂洞賓之名得道飛升。」
「所以說魏華存姑娘是你的啟蒙恩師。」其實講這麼多，只歸納出這句重點。
「我成道之後，屢次想見她，都被拒絕，一氣之下多次大鬧瑤池，依舊不得見，結果西王母竟然把我和孫猴子一同列為瑤池的黑名單。」
「活該，誰叫你成仙之後還不守清規，七仔癌。」
「這樣說有失公允呀！渺渺，我最主要的目的是想把咒力還給她。」
「你身上也有咒力？」
「這就是『神仙女醫』的另一個秘密，任何男子只要得到女醫的初夜紅，就可以獲得咒力。」
我一怔，臉上突然一熱「你……你……。」
意識到我竟然這麼安心在呂洞賓懷中狀似調情，奔馳的少女心突破他安定的靈力，瞬間扭腰擺脫他的懷抱。
「現在才害臊，會不會遲了點？」
「SHUT UP！」
我矯揉造作地來到床頭，抽了一張面紙擤鼻涕，剛剛眼淚口水鼻涕好像都沾到他的手，直覺我的臉又更燙了，但還是順手抽了一張，心不甘情不願得轉頭遞給他。
「呵呵，謝謝。」
呂洞賓紳士的點頭，接過面紙隨意擦了兩下。
「所……所以你咒力有歸還成功嗎？」我終於可以用相對平常的心直視他。
呂洞賓搖搖頭說：「她鐵了心，打死都不願相見，我追何仙姑，觀世音的傳說，其實都是在追著她。」
「為什麼她就是不見你呢？」感覺他有些惆悵。
「後來我才得知，原來歸還咒力的條件是我再次墮入輪迴。」呂洞賓望著我微笑道。
「不會吧？」我自己用食指，指著自己的鼻頭說。
「成為神仙之後就無法運用咒力，只有凡體俗胎才能使用，華存見末法時代世間紛亂，於是再次立下渡世大願，轉世於人間。」
我張大著嘴，不知該說什麼？
「明末至今，華存每次轉世都逢戰亂，結果多於桃李年華殞命，四百年來共輪迴過六次，前四次對我還是避而不見，但第四次時因遭受慘無人道的對待，導致道心動搖，又閻王老兒出錯，讓她喝了夢婆湯，以致第五次之後道心盡失，獨留咒力，人海茫茫，失去道心的華存與凡人無異，雖用宿命通協尋，依舊曠日廢時，當我找到她時，早已油盡燈枯。而她的第六世卻傻傻地對我許願，結果得來全不費工夫。」
「過分，我才不傻好不好。」
「與妳相見，還妳咒力，是我千年來的宿願，所以我感激妳的出現。」
「可是與你相見，代價卻是你墮入輪迴，我……。」我的鼻子又酸了起來。
「別小看神仙呀！如果只是這樣未免太不划算了。」呂洞賓提高音調說。
「所……所以說？」我就知道他一定有後招。
「呂洞賓只是俗名，得道之後，我繼續潛心修行，最終獲得了菩薩的果位，世稱『文尼真佛』。」
「明明是菩薩，為什麼稱真佛？差很多耶！」
「世人取的，我沒辦法。」呂洞賓搞笑地聳聳肩接著說：「所以呂洞賓入輪迴是結願，但文尼依舊不入輪迴。」
「這裡我聽不懂。」
「說妳傻還不服，總之呂洞賓消失後，我將繼續以文尼的法相渡妳，之所謂，千年之後徒渡師。」
「簡單說，你將自己拷貝了一份在佛門，道門的你雖死，但是佛門的你卻還在？」我用自己的理解重複說了一遍。
「呃~雖不中，亦不遠矣。」
「你……你現在這樣的狀態，還可以活多久呀？雖然知道你死了等於沒死，但是還是不希望你死，有什麼我可以幫上忙的嗎？」
「再活個十幾二十年都沒問題啦！只要妳不再對我喊救命就行。」
「我才不會勒！我現在有『朝露』，如果真有問題，下次我一定喊軌方，不喊你。」
呂洞賓向前撥開我的髮梢，用手輕撫我的臉頰。
奇妙的是我並不抗拒，也沒有像剛剛那樣春心蕩漾，此刻的我，只想好好感受他的溫柔、他的靈氣。
「不生氣了？」
我緩緩地搖搖頭。
「有空還來山上陪我喝喝酒？」
我微笑地點點頭。
「妳不化粧依舊美麗。」
「是說我還是華存？」
「不是同一人嗎？渺渺好好修練，我期待妳千年之後回歸仙班。」
「你不是嫌我傻，千年時間夠嗎？」
「千年路上有我同行，傻子也能成仙。」
「哼，不許爽約。」
呂洞賓深深望著我的眼，將頭慢慢貼近，這這這這是接吻的前奏呀！這樣好嗎？你是神仙耶！渺渺推開他，一定要推開他。
說時遲，那時快，呂洞賓那厚重地唇已經印在我的額頭上，一時間我天旋地轉不知所措。
「睡吧！渺渺，妳接受我過多的靈氣，現在需要好好睡上一覺。」
「呂……洞……。」
＊
「沒想到祖師爺，這麼疼姐姐。」軌方坐在客廳沙發上自言自語說著。
嗶嗶……嗶嗶嗶嗶。
「要到何時才能跟您好好對話呀？走著來，飛著去。」
嗶嗶嗶……嗶嗶嗶。
「祖師爺您還是沒有完全對姐姐坦白，她知道後會很傷心的，應該說她鐵定會抓狂，搞不好她會拿『朝露』去拆廟！」
嗶嗶……。
「是~遵命。」軌方無精打采說。
「先生，有什麼我可以為您服務的嗎？」
小姑娘的音調嬌到燒焦呀！
「姐姐，我想買隻防水的。」軌方回過頭對我說。
「為什麼？去了一趟香港眼界高啦？」防水的通常是中高階以上的機種，但一般人會把手機丟水裡嗎？
「這次手機是因為海水才壞掉。」軌方認真的說。
沒想到我眼前這位就是帶著手機潛水的高手。
「哇，先生您是攝影師嗎？有在玩IG嗎？如果是在溼氣重的環境攝影，索尼有幾款蠻適合您的。」
小姑娘一聽到軌方稱呼我為姐姐，突然電力四射，自動腦補，一副我不構成威脅的樣子。
妳太嫩了，殊不知『小姑』是僅次於『婆婆』的存在嗎？
「唉喲！就叫你不要在海邊拍美女，弄壞了吧！如果被別人當成變態就糟了。等等我要檢查你的IG。」我氣勢凌人的對軌方說教。
收到我訊號的軌方，馬上配合演出說：「哎呀，沒有D罩杯以上我才不拍，等下給妳看看我的傑作。」
很好，不虧是我養的智商一八零天竺鼠，我自信地挺起胸膛。
看到沒？正港的淚滴型D罩杯。
小姑娘終於看了我……『胸』一眼，不過相信此刻她明白誰才是真正的老大。
「妳們姐弟感情真好，這位姐姐也要跟著換一台嗎？現在一次買兩台有優惠呦！。」
「那就看看吧！」不錯，態度有凹回來，老娘今天心情好，就不跟妳計較了。
所謂劫後餘生，自然就要靠消費舒壓，看到小姑娘展示慢動作攝影，當場誘發我的失心瘋，一次就敗了兩台旗艦機下去，到頭來小姑娘還是今日的贏家。
「謝謝姐姐，我會好好努力工作，把錢還給妳。」走出店家，知道價格後的軌方心虛地說。
「這雖然是防水機，但是別再帶著游泳了，之前有報導說還是會壞的，請像正常人使用。」
「遵命。」
回家路上，我拜託軌方教我一些廚藝，為了日後不在媽媽面前穿幫。
現在傳統市場早已收攤，軌方勉為其難帶我到附近的超市，從分辨食材開始，軌方很細心的講解，可是我完全聽不懂，歸納他的說法是食材會說話，每樣食材的生命靈氣會自己訴說一切，他表示超市雖然看起來乾淨，但是能入他法眼的不過兩成。
軌方說：「傳統市場快樂的食材比較多。」
真是太玄乎了，這種分辨方式我鐵定學不來，回家後還是先從烹調開始學吧！
飯後，我和軌方在客廳聊天聊到深夜兩點多，主要是聽聽他是如何善後沐舍事件和去廈門所發生的事情，意外得知他和邱采珺的因緣，依我看對方很想要再續前世緣呀！嗚呼~子芸。
說穿了是我自己緊張到睡不著，所以才問東問西，除了爸爸外，從沒有男人可以在我這裡過夜，而且我竟然還大膽威脅男神仙來家裡作客，真不知道是哪裡來的勇氣，可能是我深信軌方和呂洞賓都在陽痿詛咒範圍之外吧！
最後軌方以健康為由將我打發回房睡覺，才結束今晚對談。很不幸地我還是毫無睏意，最後是『朝露』催動靈力助我入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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叩叩叩~
「姐姐，中午十二點了，是不是該準備一下，等等祖師爺就要來了。」
「嗚~。」沒想到『朝露』助眠的效果這麼好。
「嗯，謝謝，給我十五分鐘。」
梳洗完畢後，第一件事就是做早課，雖然不早了，但是我九年來沒斷過，早已養成習慣。
之後打開電腦寫公司假條，既然今年甲等評價註定泡湯，那就要把假請好請滿才夠划算，所以乾脆直接豁出去，請一個禮拜的病假，反正醫生有交待至少休息一周。
走出臥房，一份香噴噴的早午餐已經放在客廳茶几上等著我，我魏渺渺何德何能，拐到一位男神級的超級天竺鼠執事服務。
「姐姐，妳要紅茶還是奶茶？」軌方在廚房喚道。
「紅茶好了，提神又不會胖。」
「姐姐也怕胖？妳身材很好呀！」軌方端著茶壺和杯子從廚房走過來說。
「謝謝喔！之前才剛被你祖師爺嘲笑。」一想到就有氣。
「那是因為……算了。」軌方欲言又止。
「幹什麼？你這樣很吊人胃口耶。」我吃進一口三色椒歐姆蛋，甜椒上又帶有蔥香，扎實的蛋體，不會過油，完美融合中西蛋餅的風味。
「結緣，因為姐姐，很多緣都結了起來。」軌方寓意深遠地說。
「是呀！是呀！這幾年下來，認識很多大神仙，真是我的福氣。」我又塞了一口歐姆蛋。
「不過這次惡魔族做的太過火了，原本應該井水不犯河水的。」我喝了一口紅茶，軌方細心的加了一點紅糖，怎麼會這麼搭呀？不過這樣卡路里不是又加上去了。
「西方也有西方的難處，理論上他們『聖母痕』的繼承人，也該現世了，就因為一直找不到所以才有一部分人將歪腦筋動到姐姐身上。」
「你的意思是……世上還有和我類似的人？」
「應該沒有，西方的系統和我們不一樣，善惡二元論為他們引來無止盡的聖戰，他們經由聖戰去蕪存菁，長年以戰養戰，所以現今存在的都不是一般的強者。」
看來天界的政治和鬥爭跟凡間一樣複雜，不是我這個小女子能管得上的次元。
「姐姐，祖師爺來了！」軌方短促一句話，打斷我的思緒。
「不是才一點嗎？怎麼這麼早來。」他是會飛進來？變進來？還是乖乖按門鈴？不管怎樣，我還沒吃飽啦！
電鈴突然響起。
「幫我開門，請你祖師爺等一下。」他幹嘛早一個小時來呀？至少等我吃完，再給我時間上個粉底唇蜜之類的嘛！奇怪？我這麼緊張幹什麼？
我拿著盤子衝到廚房，狼吞虎嚥把歐姆蛋清盤，再殺回梳妝台前整理一下儀容。
叩叩叩~房門突然響起。
「等一下啦！」
對方視門鎖如無物，輕輕地將門推開。
「還沒還沒還沒，你幹嘛開門呀！沒禮貌。」我連粉底都來不及上，只能拿起遮瑕膏先把黑眼圈抹掉。
「妳沒聽過，請神容易送神難嗎？」呂洞賓站在門口嘲弄說，卻沒有再深入。
『朝露』感應到異物入侵，靈氣化成數道銳利劍光毫不留情地射向聲源，我驚呼一聲，來不及阻止，緊張地朝門口望去。
「哈哈哈，夠烈，我喜歡，跟妳有些相似。」
「你……你有沒有受傷？」我趕緊跳到他身邊關心道。
看了無數次的型男大叔臉，此刻特意刮掉鬍鬚，瀟灑而清爽，看起來年輕了十幾歲，剎那間我心跳加速，不敢直視他。
他魅力十足，狠狠扣住我悸動的少女心，但我卻不想讓他發現我心中的波瀾，目光只好順著他的臉龐往下看，他穿著一件白襯衫和藍色牛仔褲一派輕鬆的模樣。
！？不對。
「這是……衣……衣著塵埃！？」我揪著他的衣領，聲音不自覺顫抖。
我拋開了他的魅力，抬起頭仔細端詳他。
「……眼瞬、身光……微暗。」我雙腿頓時失去重心，直接癱坐在地上。
「渺渺，我——。」
「這都……都是我害的，對不對？為……為什麼？為什麼？不早……早一點來……找我，……為什麼瞞……瞞著我？」我掩面啜泣，斷斷續續地說著。
呂洞賓蹲下，輕輕拍著我的肩頭說：「這是我們結緣的代價，也是我的劫數。」
「不行，我要救你，我不準你去投胎，你把我害得這麼慘。」我哭紅著臉，把手搭在他的胸膛，想幫他拔除穢氣，卻怎麼也捕捉不到。
「渺渺，放手吧，我的狀況妳無能為力，一位不想當神仙的神仙，妳的力量無法觸及，我就是不想看妳難過，所以一直借用指南宮的靈氣瞞著妳。」
「嗚哇~。」我爆哭出來，『著境不捨』是最棘手的小五衰，對我也是最絕望的症狀，因為那是心病。
一拳、兩拳、三拳、四拳……，『朝露』不停輸送著靈氣保護我的雙手，我發洩式地不停捶打呂洞賓，他則是不發一語，盤坐在我面前任我毆打。
「好了，渺渺，別任性了，手都腫了。」呂洞賓捉住我的手腕，阻止我再捶下去。
肉體凡胎硬碰神仙化體，無異是以卵擊石，所幸有靈氣保護，饒是如此我的手依舊腫痛不已。
可是不揍他一頓心中的惶恐、憤怒、失落、不安卻無從解氣，我所依戀的神仙，竟然是我將他逼上絕境，只因為九年前一句不成熟失戀少女的祈求。
「軌方，送客。」我喊道，我現在無法面對這張臉。
「妳冷靜聽我說。」
「軌方，送客。」我加大音量再喊。
只要望著你，我的心宛若針扎，難過內疚掐著我的咽喉使我喘不過氣，那份濃濃地不捨，緊緊纏繞著你我的回憶，我想救你，可是我自知無能為力。
「妳不是一直想知道『神仙女醫』的前因後果嗎？別讓我白白走這遭。」
「軌方，送客。」我用最大音量吼出，我不在乎『神仙女醫』的因緣了，因為是我害了你，而我卻救不了你，空有這個名號何用？
「我把他支開了，因為我料到妳會失控。」呂洞賓雲淡風輕地說。
「過分……你怎麼可以這麼過分。」臉頰的淚珠不停地滑落，我起身撇過頭，不想面對他，迷茫中我尋找著床頭櫃上的面紙盒。
呂洞賓從背後一手悄悄摟住我的腰，一手用掌摀住我的雙眼，在我耳邊柔聲說：「如果不想正對著我，就這樣靜靜聽著。」一股清新的靈力流過我的腦識，稍稍撫平我哀痛的淚水，神智也漸漸清明起來。
「東晉上清派的開山祖南嶽夫人魏華存是我在西晉時期的妻子，也就是初代的『神仙女醫』。」
我不再掙扎哭泣，背貼著他的胸膛安靜聽著。
「她十六歲時就在江蘇句容縣天師道中大放異彩，儼然有一代宗師的氣魄。然而當時我官拜太保，無意間看上美若天仙的她，便覬覦其美色，反覆琢磨，幾年之後依舊無法忘懷，就請人提了親。」
「無賴！」我說道。
「冷靜點了？」
我默默的點頭，他那溫柔清新的靈力依舊源源不絕傳來。
「華存她父親本就是朝廷重臣官拜右司徒，與我本就是門當戶對，而她也快過了花信之年，最後她父親情急之下動用了家法，將她綁了回來與我成親。」
「華存並沒有如一般女子自憐自艾，不僅知書達理還精通算學，把家裡裡外外都處理的穩穩當當，同時還幫我生了兩個兒子。」
「有妻如此夫復何求？我當時心中暗下決心，今生絕不再娶。」
「廢話，老婆這麼優，還想怎樣？配你浪費了，死色鬼。」我忍不住又插話說。
「終於恢復成伶牙俐齒的小渺渺。」
呂洞賓想將摀住我眼睛的那隻手放下，被我察覺，我鼓起勇氣動用雙手將那隻手握住。
「撒嬌呀！」
「囉嗦，只是覺得很舒服，趕快說下去。」靜下心，將故事聽到這裡，魏華存如果真的和我有關，那呂洞賓的事，總覺得有轉機。
「所謂『強摘的瓜不甜』，我沒注意到華存一心向道，直到兩位兒子過了始齔之年，她留下一封家書，就此與我分居。」
「這麼前衛？分居？西晉耶？」我再次感嘆古代竟然有這麼超前的女士。
呂洞賓輕捏了我臉頰一下打斷我的廢話，繼續說：「悲痛之餘，我終於鑄下大錯，參與了八王之亂。於臨死前她終於再次現身，跟我說明了咒力之事，渡我入道。」
「其後四十年她於懷川大地苦心潛修，完成曠世巨作《黃庭經》，八十三歲那年由西王母派眾仙迎接飛升，仙號『紫虛元君』。」
「等等，等等，你早就去仙山賣豆乾了怎麼知道？你用谷歌厚？」
「呵呵呵，妳故事聽的倒是認真，怎麼不哭鼻子了？」
「你講這麼多，總覺得你一時半刻死不了，結果害本姑娘哭得這麼傷心。」
「妳就這麼怕我死？」
「廢……廢話，趕快把你故事講完。」我當然怕呀！瞧我剛剛多失控，真想馬上挖個洞躲起來。
「她登仙後約三十年，找到轉世的我，傳我《上清真經》和《黃庭經》，我歷經多次輪迴，卻一直能維持道心不變，也是歸功於她，之後又過了五百年，於唐末遇上鍾離權點化，融合上清派精要創立金丹派，最終以呂洞賓之名得道飛升。」
「所以說魏華存姑娘是你的啟蒙恩師。」其實講這麼多，只歸納出這句重點。
「我成道之後，屢次想見她，都被拒絕，一氣之下多次大鬧瑤池，依舊不得見，結果西王母竟然把我和孫猴子一同列為瑤池的黑名單。」
「活該，誰叫你成仙之後還不守清規，七仔癌。」
「這樣說有失公允呀！渺渺，我最主要的目的是想把咒力還給她。」
「你身上也有咒力？」
「這就是『神仙女醫』的另一個秘密，任何男子只要得到女醫的初夜紅，就可以獲得咒力。」
我一怔，臉上突然一熱「你……你……。」
意識到我竟然這麼安心在呂洞賓懷中狀似調情，奔馳的少女心突破他安定的靈力，瞬間扭腰擺脫他的懷抱。
「現在才害臊，會不會遲了點？」
「SHUT UP！」
我矯揉造作地來到床頭，抽了一張面紙擤鼻涕，剛剛眼淚口水鼻涕好像都沾到他的手，直覺我的臉又更燙了，但還是順手抽了一張，心不甘情不願得轉頭遞給他。
「呵呵，謝謝。」
呂洞賓紳士的點頭，接過面紙隨意擦了兩下。
「所……所以你咒力有歸還成功嗎？」我終於可以用相對平常的心直視他。
呂洞賓搖搖頭說：「她鐵了心，打死都不願相見，我追何仙姑，觀世音的傳說，其實都是在追著她。」
「為什麼她就是不見你呢？」感覺他有些惆悵。
「後來我才得知，原來歸還咒力的條件是我再次墮入輪迴。」呂洞賓望著我微笑道。
「不會吧？」我自己用食指，指著自己的鼻頭說。
「成為神仙之後就無法運用咒力，只有凡體俗胎才能使用，華存見末法時代世間紛亂，於是再次立下渡世大願，轉世於人間。」
我張大著嘴，不知該說什麼？
「明末至今，華存每次轉世都逢戰亂，結果多於桃李年華殞命，四百年來共輪迴過六次，前四次對我還是避而不見，但第四次時因遭受慘無人道的對待，導致道心動搖，又閻王老兒出錯，讓她喝了夢婆湯，以致第五次之後道心盡失，獨留咒力，人海茫茫，失去道心的華存與凡人無異，雖用宿命通協尋，依舊曠日廢時，當我找到她時，早已油盡燈枯。而她的第六世卻傻傻地對我許願，結果得來全不費工夫。」
「過分，我才不傻好不好。」
「與妳相見，還妳咒力，是我千年來的宿願，所以我感激妳的出現。」
「可是與你相見，代價卻是你墮入輪迴，我……。」我的鼻子又酸了起來。
「別小看神仙呀！如果只是這樣未免太不划算了。」呂洞賓提高音調說。
「所……所以說？」我就知道他一定有後招。
「呂洞賓只是俗名，得道之後，我繼續潛心修行，最終獲得了菩薩的果位，世稱『文尼真佛』。」
「明明是菩薩，為什麼稱真佛？差很多耶！」
「世人取的，我沒辦法。」呂洞賓搞笑地聳聳肩接著說：「所以呂洞賓入輪迴是結願，但文尼依舊不入輪迴。」
「這裡我聽不懂。」
「說妳傻還不服，總之呂洞賓消失後，我將繼續以文尼的法相渡妳，之所謂，千年之後徒渡師。」
「簡單說，你將自己拷貝了一份在佛門，道門的你雖死，但是佛門的你卻還在？」我用自己的理解重複說了一遍。
「呃~雖不中，亦不遠矣。」
「你……你現在這樣的狀態，還可以活多久呀？雖然知道你死了等於沒死，但是還是不希望你死，有什麼我可以幫上忙的嗎？」
「再活個十幾二十年都沒問題啦！只要妳不再對我喊救命就行。」
「我才不會勒！我現在有『朝露』，如果真有問題，下次我一定喊軌方，不喊你。」
呂洞賓向前撥開我的髮梢，用手輕撫我的臉頰。
奇妙的是我並不抗拒，也沒有像剛剛那樣春心蕩漾，此刻的我，只想好好感受他的溫柔、他的靈氣。
「不生氣了？」
我緩緩地搖搖頭。
「有空還來山上陪我喝喝酒？」
我微笑地點點頭。
「妳不化粧依舊美麗。」
「是說我還是華存？」
「不是同一人嗎？渺渺好好修練，我期待妳千年之後回歸仙班。」
「你不是嫌我傻，千年時間夠嗎？」
「千年路上有我同行，傻子也能成仙。」
「哼，不許爽約。」
呂洞賓深深望著我的眼，將頭慢慢貼近，這這這這是接吻的前奏呀！這樣好嗎？你是神仙耶！渺渺推開他，一定要推開他。
說時遲，那時快，呂洞賓那厚重地唇已經印在我的額頭上，一時間我天旋地轉不知所措。
「睡吧！渺渺，妳接受我過多的靈氣，現在需要好好睡上一覺。」
「呂……洞……。」
＊
「沒想到祖師爺，這麼疼姐姐。」軌方坐在客廳沙發上自言自語說著。
嗶嗶……嗶嗶嗶嗶。
「要到何時才能跟您好好對話呀？走著來，飛著去。」
嗶嗶嗶……嗶嗶嗶。
「祖師爺您還是沒有完全對姐姐坦白，她知道後會很傷心的，應該說她鐵定會抓狂，搞不好她會拿『朝露』去拆廟！」
嗶嗶……。
「是~遵命。」軌方無精打采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