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本章節 9316 字
更新於: 2021-09-30
美麗的紺藍消失在眼皮下的黑暗，她是漫長的時間裡沉浸在被遺忘在血泊之中、最耀眼的回憶。
逐漸浮出腦海深處的意識首先感到恐懼，生怕這次睜眼又發現自己喪失了甚麼。
相隔在短暫的黑暗，浸入雙眼之中的顏色是讓人安心、憧憬、熱愛的紺藍色。
深怕那些泡沫似的美麗回憶遠去，我將靈魂深處的渴求化作言語。
或許，應該加上一些美麗的詞藻、浮誇的形容、海誓山盟……我不善言語，只能將感受到事物的脫口而出。
「我喜歡妳。從以前開始一直都是……」
紅腫帶著淚痕的眼角從喜悅與期待的柔和形狀強烈的擴大，突如其來的告白讓她大吃一驚。
嬌羞雙頰的紅潤又因為想起這些日子遭到遺忘的委屈怒火經過鼻樑連成一片。
「騙子，明明忘了我。」
「請聽我詭辯。我腦部受傷的狀況妳也知道吧？」
「當然，我可是幫你急救的人。」說到這個藍璃心情就苦悶，「如果我以前有好好面對自己的異能你就不會失憶……」
我知道她討厭自己的異能，因為那是能夠擺弄生命的能力，這樣的力量容易讓人忘記生命的重量，同樣容易遭到覬覦。
生性踏實的她不喜歡讓人遺忘平凡、捲入鬥爭的力量。
「不是責備妳。我是想告訴妳，即便因為不可違抗的事情讓我遺忘，唯有妳的色彩永遠留在我的心裡。」
「呃……你想寫詩嗎？還是剛才有撞到腦袋？對不起，聽起來很羞恥。」
「……」
…………
搞砸了……我沒打算用這種方式表達的，別說是接受的那方，身為輸出方的我在脫口而出瞬間就覺得羞恥又後悔。
「總之，我的意思是，我一直都記得一段充滿紺藍色的回憶。只是內容有些模糊……」說著說著我的聲音越來越沒底氣。
「……」
藍璃露出懷疑的眼神盯著我，雖說羞恥可我問心無愧。我直接和她對視不僅不虧還賺到翻，不久就跟藍瑩一樣財富自由了！
「都想起來了就先放你一馬吧。」
「太好了！」
「好甚麼好，兔崽子！換老娘跟你算帳了！」
「哇！您怎麼在這裡？」
才在想怎麼會無緣無故想起藍瑩的名字，原來是因為氣息相當接近，她就在藍璃的身後。
「你這小子，甚麼地方不挑偏偏在我面前撩我的小天使，不打算珍惜得來不易的第二次重生嗎？」
「姊姊妳閉嘴，這是我們之間的事情。」
搶在我回答藍瑩的質問之前，藍璃一個巴掌掠過。臉上留下幾乎出血的掌印讓藍瑩不敢置信淚眼汪汪看著如此狠毒的親生妹妹。
「姊姊先離開等到不會順著情緒鬧事再回來。」
「可是，這個小子他……」
「聽話！」
好可怕！哪邊才是姊姊？為甚麼氣勢比在對付陰影者的時候還要兇猛？
治好紅腫的臉頰藍瑩拖著棄犬一般的背影離開病房。
「藍瑩姊那樣不要緊嗎？」
「正常運作，不用太擔心。」
「沒有必要那麼很吧？」
「別看她那樣，對付曾經的熾天使不拿出這種程度的氣勢怎麼壓倒她。」
「哈？」
不是，等等！！讓我冷靜冷靜，為甚麼妳要這麼平靜地爆出這種猛料？
熾天使？妳說的是無數天使族的嚮往，立於種族頂點名利雙收的大英雄。那個妹控尼特族曾經是位列最強天使的十二人之一？
「你的表情很厲害……對，她就是曾經手握神劍（神器）超級陰影者也會聞風喪膽的毀滅象徵，稱號『螢火』綽號『焦土』的瘋狂噴火槍。」
「這介紹文好奇怪……」
「只是包含私怨的陳述。」
藍瑩的妹控行為的確跨越了不該逾越的界線。藍璃因此懷著小小的怨言也沒什麼大不了。
「兩年前和今天都是藍瑩姊前來營救的嗎？」
「嗯……」
藍璃低下頭撮弄手指，一副心懷感激卻不想說出口的傲嬌模樣。突然覺得藍瑩有點可憐，加油吧姐姐大人。
「別談姐姐了。都還沒跟你說歡迎回來呢。」
「嗯，我回來了。」
很多意義上來說都是，這是睽違兩年的重逢嗎？
不知為何，一想起過去的記憶，先前那些礙手礙腳過剩的自我意識全都煙消雲散。
應對藍璃的態度雖然依舊是現在的模式，心中那些奇怪的自卑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隨時都可能脫口而出的愛意。
「藍璃。我喜歡妳，請跟我交往。」
「…………」
藍璃的表情再次從工整的臉龐上離去，她先用左手揉揉自己的臉頰，之後以雙手蓋住表情埋進大腿之間縮起身子。
除了可愛，這究竟是怎樣的情感表達我根本看不懂，忐忑不安地等待答案。
挺起身子的她依舊藏著表情，等了許久她終於張開右手的中指與無名指從露出的紺藍眼球窺伺我的模樣。
不管怎麼看，這裡只有一個正直誠懇正在等待答案的普通少年呦。
從指縫中隱隱露出的臉頰非常紅潤，這種反應難不成是為了掩蓋羞澀？
又趴下去了，少女呀～為何要反覆撩撥我這懸在半空的純情？
當我觀察起這思慕已久的紺藍長髮的髮旋以分散自己的緊張，收到告白的藍璃終於願意抬起臉龐面對我了。
滿面羞紅的她是我至今見過表現出最多情感的她。
兩年前與她相處的時候她幾乎都沒什麼表情變化，現在大多都是十分含蓄的表現。這種表現前所未有。
「……」
她蠕動粉潤的唇瓣打算說些甚麼？
當姑娘吊你胃口時千萬不要焦急，只有不成熟的男人才會去催促女性下達決斷。這裡要紳士的等待，紳士的！
她像放棄一切那般閉上雙眼誇張地站了起來。
「我愛你！我會讓你變得幸福！」
「……！」
甚麼！這原來是一場戰鬥嗎？
她竟然會用殺傷力更強的求婚來回應我的告白，是說原來不是我單方面的喜歡她到這種程度嗎！
……
…………
……………………
旦機勒（等等：十分具有力量的鄉下口音）。
求婚、我被？
嗯？
嗯？
「能等我幾年嗎？現在的經濟能力沒辦法負擔婚宴。」
「我們親友這麼少辦甚麼婚宴……」
藍璃的父母、姐姐大人、梅蕾莎老師、遊女士加上同學四人，這點人的確不需要婚宴會場呢……不對啦！
「我沒會錯意，還是夢等一下就會醒？」
「還會錯意可能要請醫生送你進去電腦斷層檢查腦袋了。」
「現在就去戶政事務所。」
「我們還沒到法定結婚年齡。」
「還是先去訂做戒指？」
「那樣你下個月的房租怎麼辦？」
「要不周末去拜訪你的父母？」
「不要突然麼主動好噁心！」
「不要對妳自己剛剛求婚的對象說噁心啊！」
「噁心的東西就是噁心啊！」
嗚！這就是直接打擊靈魂的真實傷害嗎……
藍璃倒是因為這麼一來一往忘了羞澀開懷大笑著。
享受著她令人放鬆的笑聲，我依然目不轉睛地對著她：
「我愛妳。」
「嗯。我也愛你。」
＊
「小鬼，真的要我動手殺人嗎？我可不會介意這種程度的罪孽啊！」
「還請慈悲為懷，您這樣有損神明代言者的形象。」
「屁話少說，對敵人不需要慈悲！」
「姊姊。」
當身邊開始發生能量凝聚的跡象藍瑩才冒著冷汗閉上嘴巴。
「該說的還是得說。謝謝妳多次救命，這些恩情我會想辦法償還的。」
「好小子，你報恩的方式就是搶走我的妹妹？」
「這……」
「好了，不開玩笑了。記憶真的全部恢復了嗎？仔細想想有沒有甚麼缺損的地方。」
唉，姐姐大人您態度突然變成關心讓人很不適應。缺損嗎？這我倒沒考慮過，最重要的部分已經全部記起來了，剩下的我覺得有沒有都不會影響生活。
「大概、沒有吧？」
「那就好。接著談談你的體質吧。」
「甚麼體質？是指走路就會遇到負能量積雲的幸運？」
「就是毫無自覺啊。那就好好聽著吧！值得慶幸的消息～」
「還會有比剛才還幸福的消息嗎？」
「你這是在我的底線上反覆橫跳！」
「絕對沒有這層意思！」
跟她對話真的好累……沒說兩句就會跑題。強忍著想要嘆氣的衝動我轉眼看向藍璃，端坐旁聽的她回以苦笑。
「別在我面前眉來眼去的！璃至少去姊姊看不到的地方做這些事情好嗎？」
「只要妳好好把話說下去我們就不會分心了。」
「好啦～少年，恭喜你發現異能了！！驚不驚喜意不意外？還是類型稀有的異能呀！！」
「啊？嗯。」
要說驚喜我的確是嚇了一大跳，喜悅的感情並沒有湧出。早已習慣過往那些為了補足異能這一缺口而努力的生活嗎？自己似乎不在乎異能有無了。
「哎呀，這麼冷靜。小氣鬼，再多給一些有趣的反應啊！」
「姊姊，妳再不擺正態度會讓人以為天界只有刁民橫行呦。」
「這不正好，這樣他才不敢嫁過來。」
「嫁……」真是讓人不知道該不該反應的用詞。
「妳要是想回天界就自己回去。」
「女大不中留了。不管姊姊說甚麼都先拆了姊姊的台階，妳就這麼捨不得這個男人嗎？」
「別玩了，妳到底還要繞多久才願意回到正題上。」
「……好啦。就直接說結論吧。我們沒辦法判定你的異能是甚麼，只能確定是複製或蓄積之類的特性。」
「複製甚麼？」
「別人的異能。」
「嗯？我沒有這種印象。」更別說是在妳們姊妹面前表演這種連自己都不知道的才藝。
「你當然沒印象，我們在你兩次重傷昏迷的時候都看過這種奇怪的現象。你使用療癒天使的異能治療自己的傷勢，你明白這是多麼詭異的狀況？」
人族使用不可能掌握的天賦異能替自己療傷，說這光怪陸離也不超過。她們兩次都看著一個傷口噴血的人自體發光啊。
沒有血統證明書的我對這種現象只能兩手一攤表示無解。
「以前有人做過這種事情嗎？」
「兩百多年前的古代人。實際見過的只有你。」
「那他是甚麼樣的異能？」
「性質很惡劣的陰影者，檔案中他有辦法從靈魂上直接撥離他人的異能據為己用。」
「我不記得自己有吃過療癒天使。」
「但是你有那個預定吧？你敢保證自己願意抱持童子之身與我心愛的妹妹談一輩子的柏拉圖式戀愛嗎？」
「姊姊，閉嘴繼續說正事！」
藍璃的手指深深陷入藍瑩的肩膀，藍瑩就算痛的冷汗狂冒依然能帶著微笑對著妹妹寒冷的笑容豎起拇指。簡直是妹控教科書。
「璃依然能使用自己異能和意識清晰，你的異能不屬於那種邪道。如果是從他人身上剝奪下來，能力的出力未免太可憐了。治療的速度遠低於正常療癒天使的水準。」
「有沒有可能是時間長短的問題？」
聽見那種可怕的案例讓我突然擔心起自己的異能，說不定我在自覺中悄悄剝奪藍璃的異能之類的。如果我的異能與那個惡劣的古代人相似，我必須立刻遠離自己現在的生活圈。不排除當機立斷自刎以保護這些我在乎的人。
「擔心自己的異能會慢慢剝奪相處對象身上的異能？那倒不必，璃一直精進自己的異能，這些日子測定的能力上限越來越高。根本不存在出力下降的問題。」
「太好了。」
「嗯。接著說下去，從先前兩次經驗判斷，你的異能可能跟你的意圖有所關聯。你可以回想這兩次瀕死狀態中最執著的事情或是思念嗎？」
執著嗎……
「這兩次都只想著藍璃。」不能死只是必須條件，真正的願望當然是繼續待在她身邊。
「你今天倒底打算跨越底線幾次？不這麼做就不會說話嗎？」
「繼續說下去我都覺得害羞了。」
「明明是妳們先問的！」
「少年，你不曉得甚麼叫做修飾嗎？」
「姊姊，他一直都是這樣。改不了的老毛病。」
妳們姊妹就別要求了，我缺乏與人對話的經驗不全是我自己的問題啊。以往可沒有人像妳們或是現在的同學們那樣願意跟一個缺陷人士交流啊。
我也知道那樣回答不好啊。不那麼說又找不到甚麼可以讓人明白的形容，只能說出美麗的藍色之類的感想啊！
「先不跟你計較這些，這兩次能力發動的強弱有著明顯落差。明明沒有練習的機會異能卻自己增強了，你對這種奇怪的現象有甚麼想法嗎？」
「……」
異能的強度提升了啊。這的確也不正常，沒有訓練異能機會的我怎麼有辦法提升輸出呢，何況是時隔兩年的今天。
是甚麼影響了我的異能？
「我沒有除了愛情增強以外的頭緒。」
「果然……你從剛才開始就是故意挑釁我。你會為你昭示勝利這愚蠢的行為付出代價，對成為我的怨敵這件事情感到後悔！」
「現在就把你們一起往窗外丟出去？共同完成一件事情肯定有助於改善你們的感情。」
「我的小天使，不要用那種讓人毛骨悚然的笑容說出這種話好嗎……」
「我的璃，姊姊答應妳盡可能加油努力、咬緊牙關、竭盡全力放下對這個小子、不對，是對少年搶走妳的仇恨。」
「我甚麼時候被人搶走了？」
藍璃覺得可能需要花上一點時間去抒發戀妹情節過分的姊姊無處可去的悲傷，感覺很麻煩還是交給時間去處理了。
我們沒搞清楚我的異能具體的觸發條件，現在決定以療傷優先日後再進行測試。
＊
「幾天不見了，衰人。」
「您依舊如同美麗的鮮花那麼刺人啊，冬絢小姐。」
回歸學校便受到我親愛的虞女士親切的歡迎，除了感激之外再無他想。
「怎麼樣，遇見超級陰影者刺激嗎？」
「下作的讓人想吐，讓妳遇見會直接在街上釀成大禍。」
「你真幽默，我哪是那種不能管控自己情緒濫用異能的女人？」
您才風趣，可不曉得一年級的校外實習是誰為了抒發情緒就對著重大刑犯的陰影者亂扔異能。當時要不是有御子裸身硬接那個陰影者可是會翹辮子的。
還記得攻擊失敗讓冬絢氣急敗壞「花法御子你這●○，我●○●！」以全名對著御子大吼，難得聽見冬絢大聲說話的御子相當開心哈哈哈哈哈哈哈──樂不可支。
天鬥士的身體還真堅固，如果有機會還真想看看御子裸接希爾的魔龍光束【電】。那兩個傢伙這學期的出席次數好像已經岌岌可危了啊～
「別提那些黑漆漆的東西了。聽我說啊！我找回兩年前的記憶了！」
「喔，是嘛。」
幹嘛～嘴上冷淡的可怕神情到是相當溫柔嘛。冬絢妳這傲嬌的小可愛！！
大概是看透了我的心思，她迅雷不及掩耳的戳了我的額頭讓我品嘗過於刺激的疼痛。
「就知道你肯定會想一些蠢事才不想恭喜你。」
「結果還是不吝祝福呀～」
「閉嘴！」
痛死了。不要一直戳一個重傷初癒的傷員啊！
「想起了甚麼？」
冬絢手拄桌面支著臉蛋，傲氣的紫瞳透過平光眼鏡傳達她願意當個聽眾的態度。
冬絢安靜的聽完我與藍璃相遇的初戀故事，中途沒有出現嫌棄、嘔吐、不自然的抽搐等……排斥反應。持續百無聊賴的狀態聽著不出眾的口才嘗試把一段寶貝的回憶描繪成型。
「哈……你這傢伙根基的部分在那麼久以前就成形了啊。就算忘了也會重新愛上她，你是在演三百年前的言情小說？」
「冬絢，我必須訂正妳一處錯誤認知。我從來沒有忘記藍璃，我還記得她帶給我的悸動與喜悅。」
「放屁，明明只記得人家的印象色竟敢說這種蠢話。」
嗚嗚～虞小姐妳好兇，我只是不想老實承認嘴上逞強而已，需要把話說得這麼難聽嗎？
「不過。原來如此……這就能解釋為甚麼藍璃總是看著你這傢伙的後腦勺了。原來不是想挖開看看人為甚麼能夠愚蠢到這種地步。」
「妳爆藍璃的料連帶著把自己平日對我的看法給說出來了。」
「別把我當成神經病，又不是喜歡鮮血的變態吸血鬼。」
「冬絢妳最好不要從事甚麼公開的商業行為。妳可能會成為移動的火藥庫到處引戰。」
「我早就放棄唯一的人生志願準備投身對策員的行列了。夢想可沒有辦法給你賺來半分錢，繼續渾渾噩噩不知理由活下去還是得找到一份待遇不錯的工作。」
「真不愧是異能界的明日之星，說起話來底氣就是不一樣。」
「我遠比大部分遇見的陰影者還要強大是事實，根本不用擔心他們帶來人身危害。」
讓人羨慕的自信與才華啊～
「冬絢。」
「幹嘛？」
「謝謝妳。一直以來都願意陪我說一些無聊的蠢話。」
「有自覺的話希望你以後多說些有營養的話題。」
冬絢擺著臭臉鼻息一噴，突然對她道謝讓她有些措手不及，遮羞的方式有些粗糙。
「不要，說這種話題比較自在輕鬆。」
「唼！管你說甚麼，反正又不用顧慮你的心情。」
我覺得妳一直都比我自己還明白自身的心理狀態，感覺妳就像母親那樣看著我成長啊～～雖然這兩年間沒有特別顯著的成長就是了。
「哎……」
我的老毛病肯定又犯了。原本想舉起手掌抽人的冬絢輕輕嘆氣候收起了升溫的脾氣。
「你的表情倒是相當需要顧慮他人的心情啊……」
「藍璃建議我多找人聊天訓練，妳有甚麼適合的人選嗎？」
「你想逼我承認自己沒有人脈？」
「妳這不就自爆了？」
「除了控制表情，你的情商也要好好鍛練。要是別人早就把你那張臭嘴縫上了。」
妳只是怕麻煩才沒有實行對吧？好可怕的一個女人。
「算上這些精神上的消耗，真的很謝謝妳願意和我這樣的人交流。」
「彼此彼此吧。我覺得沒有多少人能忍受我的臭脾氣。」
會在意交友狀況就像現在這樣多多展示自己溫柔的部分嘛……
我遺忘的過去不只有關於藍璃的記憶，在認識她之前的幾個月的記憶多多少少缺失了一些。
在那之中沒有如同藍璃那般影響我身心的重要回憶，可是記憶就是使人成型的關鍵。
我對藍璃的態度大幅改變有所自覺，我不禁產生懷疑，會不會因為想起那時不愉快的記憶與痛苦便影響我的人格或是情緒起伏的基準。
其他記憶缺失的患者可能不會有這種顧慮，可是我那時確實感受到一股非比尋常的悲傷與憤怒。
那凝聚至超級的負能量積雲中積累的情緒在他攻擊我的時候流入我的腦中……
這件事我自己也處於半信半疑的階段沒有告訴藍璃或是姐姐大人，只是將那些模糊的在腦中成型，他人的記憶當作白日夢一樣的幻想。
針對類似的症狀翻查資料，更提前在月底由老師那邊發起的定期聯絡之前主動的打了通電話問候梅蕾莎老師。
她現在於豐土市這種不上不下的城市中擔任保健室老師，可是她以前是個經驗豐富的醫生。尤其是對陰影對策員的職業傷害有著詳盡的了解，持有這種背景的她表示自己並沒聽過相關案例。
『照你說的狀況，簡直就像是被陰影者感染了。那些記憶正是他們情緒來源之一，影響他們行事基準的關鍵。混雜那些記憶對你來說肯定不是好事。』
「老師妳別把話說得這麼恐怖好嗎？」
『你認真點。這種案例大多都是以當事人想太多作結。除此之外都沒好下場，提高意識照顧自己的狀態。最好讓這件事情成為一場不好笑的玩笑作結。』
「……知道了，我會注意的。』
『你這孩子怎麼那麼容易招惹到那種東西……』
除了兩年前那團超級陰影之外還有被那個頭頂著狐狸耳朵的敗類攻擊時看見了一段奇怪的記憶。
內容十分模糊，是一段染上斑黃退色的記憶。
視野劇烈晃動表示那是段正在追逐眼前人影的記憶，記憶中的情感是寂寞與遭人背叛的痛苦，沒有追上那人的某人在跌倒之前伸出手試圖抓住不願回頭的身影。
那是隻少年幼小無力的手臂，記憶到此斷絕，留下的只有令人泫然欲泣的空虛。
在格鬥訓練的課程中我拿出這個問題與磐鐵討論，他直接斷言那些都是軟弱陰影者的記憶，不必在乎。
對話之間一直繞著我走窺伺可乘之機的磐鐵貌似看穿我的記憶混入了奇怪的雜質。若是其他人我可能會不以為意，如果是藍璃、冬絢我則會想盡辦轉移話題。
可是被磐鐵察覺的話就不需要多說甚麼了。他對自己的判斷很有自信，加上善於觀察的習慣讓我不自覺的多想一下。
他不會像女士們那麼嬌慣我，他的拳頭和言語同時壓入我的空檔。
很快，可是並不致命。
這只是隨意的課堂練習並不會拿出真本事廝殺，若不加上異能我也能與班上的同學對抗。最近我一直跟在藍璃身邊練習跑酷，這讓我有很多時間看見十分高端的肌肉運用技巧。
高強度的練習加上長時間觀摩優秀的範本讓我的近身格鬥能力產生顯著提升。
想不到我能躲開如此刁鑽的拳路，當我的反擊打在磐鐵結實的大胸肌上，遠遠圍觀的同級同學突然發出驚嘆。我們倆就這麼奇怪值得你們這麼盯著看？
「我看見了兩個陰影者的渴望。」
「那是錯覺。」
「直接斷言的你超爽快的！」
「只能盤踞在陰影之中的惡意無法影響逆光前行的人。」
「就算讓我不要去想……那種感覺就像沾到泥巴一樣必須用一些乾淨的快樂去沖洗他們。」
「那你該尋求交流的人並不是我。她們才能給你帶來那樣的快樂。」
「雖然是事實，怎麼覺得你把我說成只會勾搭女人歧視男性的人物。」
「我們自己都清楚該怎麼對待對方就夠了。」
「果然還是你明事理。」
同時結束近身格鬥的練習與對話，我刻意朝磐鐵露出傻笑，想不到他竟然回以微笑。
這麼說可能有點失禮，我差點忘了他也是名擁有喜怒哀樂的人類。
「動作比倒下之前乾淨很多，從遺忘的記憶中取回了甚麼訣竅嗎？」
「應該是因為鬼門關前走一遭的關係。也可能是不再拘泥才能。」
休息時我回到一直坐在外側偷懶的藍璃身邊，接過她遞過來的運動飲料喝起來味道比平常還要好上許多。這就是名為愛的調味嗎？
「那些同年級的學生都看呆了。」
「原來那是吃驚的表現啊……」
「你還有心情觀察周圍啊～也是，只看動作的話你的技量已經高於磐鐵了。」
「那是因為他沒有使出全力。」
「從你們的身體給出的情報，身為療癒天使的我能夠保證你的格鬥能力已經高出這個年紀的平均許多。」
「真的不是因為自己人的濾鏡補正？」
「你太小看自己的努力和你的教官我了～」
她刻意讓語氣顯得開朗，可是臉頰卻微微鼓起，看來她比較喜歡展露自信的我。
「可能是我還沒習慣提升的實力吧。」
「畢竟你很遲鈍。」
是，您說的沒錯。明明重逢之後小天使妳一直向我釋放那麼多訊息我卻全部當成錯覺擅自忽視了您的好意。
「妳不找人稍微活動一下嗎？這堂課是聯合課程，妳也可以去找那邊的學長姐交流。」這倒不是覺得尷尬想轉移話題，只是不常看見藍璃進行模擬對戰感到好奇。
「我知道，可是不必了。」
「妳果然是翹課慣犯。」
「翹課哪裡不好了？我們如果都是乖乖上課的學生就不能認識彼此了。」
「這還真要感謝建議我出去透透氣的保健室老師。」
看著應負課堂監督老師的冬絢，藍璃的唇瓣微微勾起。
「她是怎樣的人？」
「理性帥氣的大人。呃……該說是有自戀傾向還是甚麼的，總之有時候很喜歡裝嫩。」
「……你談她還真是高興又精神的，初戀？」
「要看妳從甚麼角度去定義了。」
又想模糊答案！有些生氣的藍璃帶著這樣的想法捏住我的耳朵。痛痛痛！您輕點！
「我的確對她帶有相當的好感，不是戀愛的情感。她給人的感覺比較像一個大姐姐！」如果在這裡說成母親不小心被梅蕾莎老師知道肯定會被扒皮。
「……她是第一個真心關懷你的人？」
「至少是人生第一次覺得他人願意尊重自己。」
「乍聽之下是難能可貴的正經大人。」
「…………沒錯。」
藍女士和遊女士，剛才肯定和藍璃想到一塊了。
「說起來，梅蕾莎老師是遊女士的朋友呢。我會來這裡就讀也是她推薦的。」
「如果不清楚學校內部條件肯定會覺得她把你騙到招生率不足而採用傳銷手段的落魄學校。」
「我的小天使，妳總會有這麼消極的想法。」
「因為有某個糟糕的大人每天造成我的精神困擾。」
藍女士此時在電視機前打了個噴嚏。
我們學校在陰影對策相關教育機構的確不算大，不過師資和設施還是對得起市內第一的口碑（其實本市只有這麼一間）。如果直視現實將括號中的真相取出與他城市進行對比實際上也屬於中等偏上。
「對了，我覺得這件事姑且向你傳達比較好。」
提起自己的姊姊讓藍璃想起某件兩年間沒人發現的秘密。
「因為這次姊姊出現的時機太剛好，為了求證我就問了爸爸知不知道姊姊辭掉熾天使工作的理由。」
「說起來從來沒見過岳父和岳母呢。」
不正經！藍璃狠狠掐了我的腰要我別開這種讓人害羞的玩笑。
「爸爸沒告訴我，很委婉地暗示答案大致跟我的猜想相近。」
究竟是甚麼原因會讓一個強大的天使族辭去最高榮譽的職位，說實話我其實不怎麼好奇，她可是自由的藍瑩。
「使了一些小手段調閱姊姊終端，這兩年驅散的陰影分佈，結果這些區域剛好是你的生活圈。」
「……什麼？」
這個意思是……
「因為數量有點異常所以我原本不想這麼認為……姊姊好像在我們遭到襲擊之後就認定你是負能量積雲磁鐵了……」
小天使妳這麼欲言又止不想傷害我讓我相當開心，不過這如果是事實。
「妳的意思是我身處在姐姐大人的保護下依舊會遇見那麼多陰影現象？」
「跟姊姊求證，她說大概在半年前你就不太需要保護了，可是事實就是這樣。你好像真的很容易遇見陰影現象。」
「這是甚麼奇怪的體質？難道我身上有甚麼特別的臭氣會吸引陰影現象？」
「你不臭呦。一直都有在注意保持整潔對吧？」
小天使妳竟然有注意到這些細節嗎？究竟要讓我多迷戀妳才甘願啊！！！！！
「這跟姐姐大人辭掉熾天使的職位又有甚麼關聯？我對她而言只是個接近自己妹妹的外人（害蟲）吧？」
「因為她知道我在乎你，而且她比你想的還喜歡你。」
為甚麼？我沒有疑問。因為在初次見面時藍瑩已經給出答案，現在終於能將那時讓人在意的認知差距補上。
為變得開朗的妹妹感到欣慰同時對帶來這種正向影響的我產生愛屋及烏的心情，這是我僭越的猜想。
「不知道還需要多久，不過可不可以看在姊姊這小小的努力上容忍她最近煩人的行為？情緒過去了她就不會繼續鬧脾氣了。」
「感謝都來不及了，怎麼會討厭姐姐大人呢？就像姐姐大人那樣，我也會連帶著敬愛妳的家人。」
「真是的……」藍璃的表情好像是想斥責我直白的發言卻因為害羞說不出話。超可愛！
逐漸浮出腦海深處的意識首先感到恐懼，生怕這次睜眼又發現自己喪失了甚麼。
相隔在短暫的黑暗，浸入雙眼之中的顏色是讓人安心、憧憬、熱愛的紺藍色。
深怕那些泡沫似的美麗回憶遠去，我將靈魂深處的渴求化作言語。
或許，應該加上一些美麗的詞藻、浮誇的形容、海誓山盟……我不善言語，只能將感受到事物的脫口而出。
「我喜歡妳。從以前開始一直都是……」
紅腫帶著淚痕的眼角從喜悅與期待的柔和形狀強烈的擴大，突如其來的告白讓她大吃一驚。
嬌羞雙頰的紅潤又因為想起這些日子遭到遺忘的委屈怒火經過鼻樑連成一片。
「騙子，明明忘了我。」
「請聽我詭辯。我腦部受傷的狀況妳也知道吧？」
「當然，我可是幫你急救的人。」說到這個藍璃心情就苦悶，「如果我以前有好好面對自己的異能你就不會失憶……」
我知道她討厭自己的異能，因為那是能夠擺弄生命的能力，這樣的力量容易讓人忘記生命的重量，同樣容易遭到覬覦。
生性踏實的她不喜歡讓人遺忘平凡、捲入鬥爭的力量。
「不是責備妳。我是想告訴妳，即便因為不可違抗的事情讓我遺忘，唯有妳的色彩永遠留在我的心裡。」
「呃……你想寫詩嗎？還是剛才有撞到腦袋？對不起，聽起來很羞恥。」
「……」
…………
搞砸了……我沒打算用這種方式表達的，別說是接受的那方，身為輸出方的我在脫口而出瞬間就覺得羞恥又後悔。
「總之，我的意思是，我一直都記得一段充滿紺藍色的回憶。只是內容有些模糊……」說著說著我的聲音越來越沒底氣。
「……」
藍璃露出懷疑的眼神盯著我，雖說羞恥可我問心無愧。我直接和她對視不僅不虧還賺到翻，不久就跟藍瑩一樣財富自由了！
「都想起來了就先放你一馬吧。」
「太好了！」
「好甚麼好，兔崽子！換老娘跟你算帳了！」
「哇！您怎麼在這裡？」
才在想怎麼會無緣無故想起藍瑩的名字，原來是因為氣息相當接近，她就在藍璃的身後。
「你這小子，甚麼地方不挑偏偏在我面前撩我的小天使，不打算珍惜得來不易的第二次重生嗎？」
「姊姊妳閉嘴，這是我們之間的事情。」
搶在我回答藍瑩的質問之前，藍璃一個巴掌掠過。臉上留下幾乎出血的掌印讓藍瑩不敢置信淚眼汪汪看著如此狠毒的親生妹妹。
「姊姊先離開等到不會順著情緒鬧事再回來。」
「可是，這個小子他……」
「聽話！」
好可怕！哪邊才是姊姊？為甚麼氣勢比在對付陰影者的時候還要兇猛？
治好紅腫的臉頰藍瑩拖著棄犬一般的背影離開病房。
「藍瑩姊那樣不要緊嗎？」
「正常運作，不用太擔心。」
「沒有必要那麼很吧？」
「別看她那樣，對付曾經的熾天使不拿出這種程度的氣勢怎麼壓倒她。」
「哈？」
不是，等等！！讓我冷靜冷靜，為甚麼妳要這麼平靜地爆出這種猛料？
熾天使？妳說的是無數天使族的嚮往，立於種族頂點名利雙收的大英雄。那個妹控尼特族曾經是位列最強天使的十二人之一？
「你的表情很厲害……對，她就是曾經手握神劍（神器）超級陰影者也會聞風喪膽的毀滅象徵，稱號『螢火』綽號『焦土』的瘋狂噴火槍。」
「這介紹文好奇怪……」
「只是包含私怨的陳述。」
藍瑩的妹控行為的確跨越了不該逾越的界線。藍璃因此懷著小小的怨言也沒什麼大不了。
「兩年前和今天都是藍瑩姊前來營救的嗎？」
「嗯……」
藍璃低下頭撮弄手指，一副心懷感激卻不想說出口的傲嬌模樣。突然覺得藍瑩有點可憐，加油吧姐姐大人。
「別談姐姐了。都還沒跟你說歡迎回來呢。」
「嗯，我回來了。」
很多意義上來說都是，這是睽違兩年的重逢嗎？
不知為何，一想起過去的記憶，先前那些礙手礙腳過剩的自我意識全都煙消雲散。
應對藍璃的態度雖然依舊是現在的模式，心中那些奇怪的自卑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隨時都可能脫口而出的愛意。
「藍璃。我喜歡妳，請跟我交往。」
「…………」
藍璃的表情再次從工整的臉龐上離去，她先用左手揉揉自己的臉頰，之後以雙手蓋住表情埋進大腿之間縮起身子。
除了可愛，這究竟是怎樣的情感表達我根本看不懂，忐忑不安地等待答案。
挺起身子的她依舊藏著表情，等了許久她終於張開右手的中指與無名指從露出的紺藍眼球窺伺我的模樣。
不管怎麼看，這裡只有一個正直誠懇正在等待答案的普通少年呦。
從指縫中隱隱露出的臉頰非常紅潤，這種反應難不成是為了掩蓋羞澀？
又趴下去了，少女呀～為何要反覆撩撥我這懸在半空的純情？
當我觀察起這思慕已久的紺藍長髮的髮旋以分散自己的緊張，收到告白的藍璃終於願意抬起臉龐面對我了。
滿面羞紅的她是我至今見過表現出最多情感的她。
兩年前與她相處的時候她幾乎都沒什麼表情變化，現在大多都是十分含蓄的表現。這種表現前所未有。
「……」
她蠕動粉潤的唇瓣打算說些甚麼？
當姑娘吊你胃口時千萬不要焦急，只有不成熟的男人才會去催促女性下達決斷。這裡要紳士的等待，紳士的！
她像放棄一切那般閉上雙眼誇張地站了起來。
「我愛你！我會讓你變得幸福！」
「……！」
甚麼！這原來是一場戰鬥嗎？
她竟然會用殺傷力更強的求婚來回應我的告白，是說原來不是我單方面的喜歡她到這種程度嗎！
……
…………
……………………
旦機勒（等等：十分具有力量的鄉下口音）。
求婚、我被？
嗯？
嗯？
「能等我幾年嗎？現在的經濟能力沒辦法負擔婚宴。」
「我們親友這麼少辦甚麼婚宴……」
藍璃的父母、姐姐大人、梅蕾莎老師、遊女士加上同學四人，這點人的確不需要婚宴會場呢……不對啦！
「我沒會錯意，還是夢等一下就會醒？」
「還會錯意可能要請醫生送你進去電腦斷層檢查腦袋了。」
「現在就去戶政事務所。」
「我們還沒到法定結婚年齡。」
「還是先去訂做戒指？」
「那樣你下個月的房租怎麼辦？」
「要不周末去拜訪你的父母？」
「不要突然麼主動好噁心！」
「不要對妳自己剛剛求婚的對象說噁心啊！」
「噁心的東西就是噁心啊！」
嗚！這就是直接打擊靈魂的真實傷害嗎……
藍璃倒是因為這麼一來一往忘了羞澀開懷大笑著。
享受著她令人放鬆的笑聲，我依然目不轉睛地對著她：
「我愛妳。」
「嗯。我也愛你。」
＊
「小鬼，真的要我動手殺人嗎？我可不會介意這種程度的罪孽啊！」
「還請慈悲為懷，您這樣有損神明代言者的形象。」
「屁話少說，對敵人不需要慈悲！」
「姊姊。」
當身邊開始發生能量凝聚的跡象藍瑩才冒著冷汗閉上嘴巴。
「該說的還是得說。謝謝妳多次救命，這些恩情我會想辦法償還的。」
「好小子，你報恩的方式就是搶走我的妹妹？」
「這……」
「好了，不開玩笑了。記憶真的全部恢復了嗎？仔細想想有沒有甚麼缺損的地方。」
唉，姐姐大人您態度突然變成關心讓人很不適應。缺損嗎？這我倒沒考慮過，最重要的部分已經全部記起來了，剩下的我覺得有沒有都不會影響生活。
「大概、沒有吧？」
「那就好。接著談談你的體質吧。」
「甚麼體質？是指走路就會遇到負能量積雲的幸運？」
「就是毫無自覺啊。那就好好聽著吧！值得慶幸的消息～」
「還會有比剛才還幸福的消息嗎？」
「你這是在我的底線上反覆橫跳！」
「絕對沒有這層意思！」
跟她對話真的好累……沒說兩句就會跑題。強忍著想要嘆氣的衝動我轉眼看向藍璃，端坐旁聽的她回以苦笑。
「別在我面前眉來眼去的！璃至少去姊姊看不到的地方做這些事情好嗎？」
「只要妳好好把話說下去我們就不會分心了。」
「好啦～少年，恭喜你發現異能了！！驚不驚喜意不意外？還是類型稀有的異能呀！！」
「啊？嗯。」
要說驚喜我的確是嚇了一大跳，喜悅的感情並沒有湧出。早已習慣過往那些為了補足異能這一缺口而努力的生活嗎？自己似乎不在乎異能有無了。
「哎呀，這麼冷靜。小氣鬼，再多給一些有趣的反應啊！」
「姊姊，妳再不擺正態度會讓人以為天界只有刁民橫行呦。」
「這不正好，這樣他才不敢嫁過來。」
「嫁……」真是讓人不知道該不該反應的用詞。
「妳要是想回天界就自己回去。」
「女大不中留了。不管姊姊說甚麼都先拆了姊姊的台階，妳就這麼捨不得這個男人嗎？」
「別玩了，妳到底還要繞多久才願意回到正題上。」
「……好啦。就直接說結論吧。我們沒辦法判定你的異能是甚麼，只能確定是複製或蓄積之類的特性。」
「複製甚麼？」
「別人的異能。」
「嗯？我沒有這種印象。」更別說是在妳們姊妹面前表演這種連自己都不知道的才藝。
「你當然沒印象，我們在你兩次重傷昏迷的時候都看過這種奇怪的現象。你使用療癒天使的異能治療自己的傷勢，你明白這是多麼詭異的狀況？」
人族使用不可能掌握的天賦異能替自己療傷，說這光怪陸離也不超過。她們兩次都看著一個傷口噴血的人自體發光啊。
沒有血統證明書的我對這種現象只能兩手一攤表示無解。
「以前有人做過這種事情嗎？」
「兩百多年前的古代人。實際見過的只有你。」
「那他是甚麼樣的異能？」
「性質很惡劣的陰影者，檔案中他有辦法從靈魂上直接撥離他人的異能據為己用。」
「我不記得自己有吃過療癒天使。」
「但是你有那個預定吧？你敢保證自己願意抱持童子之身與我心愛的妹妹談一輩子的柏拉圖式戀愛嗎？」
「姊姊，閉嘴繼續說正事！」
藍璃的手指深深陷入藍瑩的肩膀，藍瑩就算痛的冷汗狂冒依然能帶著微笑對著妹妹寒冷的笑容豎起拇指。簡直是妹控教科書。
「璃依然能使用自己異能和意識清晰，你的異能不屬於那種邪道。如果是從他人身上剝奪下來，能力的出力未免太可憐了。治療的速度遠低於正常療癒天使的水準。」
「有沒有可能是時間長短的問題？」
聽見那種可怕的案例讓我突然擔心起自己的異能，說不定我在自覺中悄悄剝奪藍璃的異能之類的。如果我的異能與那個惡劣的古代人相似，我必須立刻遠離自己現在的生活圈。不排除當機立斷自刎以保護這些我在乎的人。
「擔心自己的異能會慢慢剝奪相處對象身上的異能？那倒不必，璃一直精進自己的異能，這些日子測定的能力上限越來越高。根本不存在出力下降的問題。」
「太好了。」
「嗯。接著說下去，從先前兩次經驗判斷，你的異能可能跟你的意圖有所關聯。你可以回想這兩次瀕死狀態中最執著的事情或是思念嗎？」
執著嗎……
「這兩次都只想著藍璃。」不能死只是必須條件，真正的願望當然是繼續待在她身邊。
「你今天倒底打算跨越底線幾次？不這麼做就不會說話嗎？」
「繼續說下去我都覺得害羞了。」
「明明是妳們先問的！」
「少年，你不曉得甚麼叫做修飾嗎？」
「姊姊，他一直都是這樣。改不了的老毛病。」
妳們姊妹就別要求了，我缺乏與人對話的經驗不全是我自己的問題啊。以往可沒有人像妳們或是現在的同學們那樣願意跟一個缺陷人士交流啊。
我也知道那樣回答不好啊。不那麼說又找不到甚麼可以讓人明白的形容，只能說出美麗的藍色之類的感想啊！
「先不跟你計較這些，這兩次能力發動的強弱有著明顯落差。明明沒有練習的機會異能卻自己增強了，你對這種奇怪的現象有甚麼想法嗎？」
「……」
異能的強度提升了啊。這的確也不正常，沒有訓練異能機會的我怎麼有辦法提升輸出呢，何況是時隔兩年的今天。
是甚麼影響了我的異能？
「我沒有除了愛情增強以外的頭緒。」
「果然……你從剛才開始就是故意挑釁我。你會為你昭示勝利這愚蠢的行為付出代價，對成為我的怨敵這件事情感到後悔！」
「現在就把你們一起往窗外丟出去？共同完成一件事情肯定有助於改善你們的感情。」
「我的小天使，不要用那種讓人毛骨悚然的笑容說出這種話好嗎……」
「我的璃，姊姊答應妳盡可能加油努力、咬緊牙關、竭盡全力放下對這個小子、不對，是對少年搶走妳的仇恨。」
「我甚麼時候被人搶走了？」
藍璃覺得可能需要花上一點時間去抒發戀妹情節過分的姊姊無處可去的悲傷，感覺很麻煩還是交給時間去處理了。
我們沒搞清楚我的異能具體的觸發條件，現在決定以療傷優先日後再進行測試。
＊
「幾天不見了，衰人。」
「您依舊如同美麗的鮮花那麼刺人啊，冬絢小姐。」
回歸學校便受到我親愛的虞女士親切的歡迎，除了感激之外再無他想。
「怎麼樣，遇見超級陰影者刺激嗎？」
「下作的讓人想吐，讓妳遇見會直接在街上釀成大禍。」
「你真幽默，我哪是那種不能管控自己情緒濫用異能的女人？」
您才風趣，可不曉得一年級的校外實習是誰為了抒發情緒就對著重大刑犯的陰影者亂扔異能。當時要不是有御子裸身硬接那個陰影者可是會翹辮子的。
還記得攻擊失敗讓冬絢氣急敗壞「花法御子你這●○，我●○●！」以全名對著御子大吼，難得聽見冬絢大聲說話的御子相當開心哈哈哈哈哈哈哈──樂不可支。
天鬥士的身體還真堅固，如果有機會還真想看看御子裸接希爾的魔龍光束【電】。那兩個傢伙這學期的出席次數好像已經岌岌可危了啊～
「別提那些黑漆漆的東西了。聽我說啊！我找回兩年前的記憶了！」
「喔，是嘛。」
幹嘛～嘴上冷淡的可怕神情到是相當溫柔嘛。冬絢妳這傲嬌的小可愛！！
大概是看透了我的心思，她迅雷不及掩耳的戳了我的額頭讓我品嘗過於刺激的疼痛。
「就知道你肯定會想一些蠢事才不想恭喜你。」
「結果還是不吝祝福呀～」
「閉嘴！」
痛死了。不要一直戳一個重傷初癒的傷員啊！
「想起了甚麼？」
冬絢手拄桌面支著臉蛋，傲氣的紫瞳透過平光眼鏡傳達她願意當個聽眾的態度。
冬絢安靜的聽完我與藍璃相遇的初戀故事，中途沒有出現嫌棄、嘔吐、不自然的抽搐等……排斥反應。持續百無聊賴的狀態聽著不出眾的口才嘗試把一段寶貝的回憶描繪成型。
「哈……你這傢伙根基的部分在那麼久以前就成形了啊。就算忘了也會重新愛上她，你是在演三百年前的言情小說？」
「冬絢，我必須訂正妳一處錯誤認知。我從來沒有忘記藍璃，我還記得她帶給我的悸動與喜悅。」
「放屁，明明只記得人家的印象色竟敢說這種蠢話。」
嗚嗚～虞小姐妳好兇，我只是不想老實承認嘴上逞強而已，需要把話說得這麼難聽嗎？
「不過。原來如此……這就能解釋為甚麼藍璃總是看著你這傢伙的後腦勺了。原來不是想挖開看看人為甚麼能夠愚蠢到這種地步。」
「妳爆藍璃的料連帶著把自己平日對我的看法給說出來了。」
「別把我當成神經病，又不是喜歡鮮血的變態吸血鬼。」
「冬絢妳最好不要從事甚麼公開的商業行為。妳可能會成為移動的火藥庫到處引戰。」
「我早就放棄唯一的人生志願準備投身對策員的行列了。夢想可沒有辦法給你賺來半分錢，繼續渾渾噩噩不知理由活下去還是得找到一份待遇不錯的工作。」
「真不愧是異能界的明日之星，說起話來底氣就是不一樣。」
「我遠比大部分遇見的陰影者還要強大是事實，根本不用擔心他們帶來人身危害。」
讓人羨慕的自信與才華啊～
「冬絢。」
「幹嘛？」
「謝謝妳。一直以來都願意陪我說一些無聊的蠢話。」
「有自覺的話希望你以後多說些有營養的話題。」
冬絢擺著臭臉鼻息一噴，突然對她道謝讓她有些措手不及，遮羞的方式有些粗糙。
「不要，說這種話題比較自在輕鬆。」
「唼！管你說甚麼，反正又不用顧慮你的心情。」
我覺得妳一直都比我自己還明白自身的心理狀態，感覺妳就像母親那樣看著我成長啊～～雖然這兩年間沒有特別顯著的成長就是了。
「哎……」
我的老毛病肯定又犯了。原本想舉起手掌抽人的冬絢輕輕嘆氣候收起了升溫的脾氣。
「你的表情倒是相當需要顧慮他人的心情啊……」
「藍璃建議我多找人聊天訓練，妳有甚麼適合的人選嗎？」
「你想逼我承認自己沒有人脈？」
「妳這不就自爆了？」
「除了控制表情，你的情商也要好好鍛練。要是別人早就把你那張臭嘴縫上了。」
妳只是怕麻煩才沒有實行對吧？好可怕的一個女人。
「算上這些精神上的消耗，真的很謝謝妳願意和我這樣的人交流。」
「彼此彼此吧。我覺得沒有多少人能忍受我的臭脾氣。」
會在意交友狀況就像現在這樣多多展示自己溫柔的部分嘛……
我遺忘的過去不只有關於藍璃的記憶，在認識她之前的幾個月的記憶多多少少缺失了一些。
在那之中沒有如同藍璃那般影響我身心的重要回憶，可是記憶就是使人成型的關鍵。
我對藍璃的態度大幅改變有所自覺，我不禁產生懷疑，會不會因為想起那時不愉快的記憶與痛苦便影響我的人格或是情緒起伏的基準。
其他記憶缺失的患者可能不會有這種顧慮，可是我那時確實感受到一股非比尋常的悲傷與憤怒。
那凝聚至超級的負能量積雲中積累的情緒在他攻擊我的時候流入我的腦中……
這件事我自己也處於半信半疑的階段沒有告訴藍璃或是姐姐大人，只是將那些模糊的在腦中成型，他人的記憶當作白日夢一樣的幻想。
針對類似的症狀翻查資料，更提前在月底由老師那邊發起的定期聯絡之前主動的打了通電話問候梅蕾莎老師。
她現在於豐土市這種不上不下的城市中擔任保健室老師，可是她以前是個經驗豐富的醫生。尤其是對陰影對策員的職業傷害有著詳盡的了解，持有這種背景的她表示自己並沒聽過相關案例。
『照你說的狀況，簡直就像是被陰影者感染了。那些記憶正是他們情緒來源之一，影響他們行事基準的關鍵。混雜那些記憶對你來說肯定不是好事。』
「老師妳別把話說得這麼恐怖好嗎？」
『你認真點。這種案例大多都是以當事人想太多作結。除此之外都沒好下場，提高意識照顧自己的狀態。最好讓這件事情成為一場不好笑的玩笑作結。』
「……知道了，我會注意的。』
『你這孩子怎麼那麼容易招惹到那種東西……』
除了兩年前那團超級陰影之外還有被那個頭頂著狐狸耳朵的敗類攻擊時看見了一段奇怪的記憶。
內容十分模糊，是一段染上斑黃退色的記憶。
視野劇烈晃動表示那是段正在追逐眼前人影的記憶，記憶中的情感是寂寞與遭人背叛的痛苦，沒有追上那人的某人在跌倒之前伸出手試圖抓住不願回頭的身影。
那是隻少年幼小無力的手臂，記憶到此斷絕，留下的只有令人泫然欲泣的空虛。
在格鬥訓練的課程中我拿出這個問題與磐鐵討論，他直接斷言那些都是軟弱陰影者的記憶，不必在乎。
對話之間一直繞著我走窺伺可乘之機的磐鐵貌似看穿我的記憶混入了奇怪的雜質。若是其他人我可能會不以為意，如果是藍璃、冬絢我則會想盡辦轉移話題。
可是被磐鐵察覺的話就不需要多說甚麼了。他對自己的判斷很有自信，加上善於觀察的習慣讓我不自覺的多想一下。
他不會像女士們那麼嬌慣我，他的拳頭和言語同時壓入我的空檔。
很快，可是並不致命。
這只是隨意的課堂練習並不會拿出真本事廝殺，若不加上異能我也能與班上的同學對抗。最近我一直跟在藍璃身邊練習跑酷，這讓我有很多時間看見十分高端的肌肉運用技巧。
高強度的練習加上長時間觀摩優秀的範本讓我的近身格鬥能力產生顯著提升。
想不到我能躲開如此刁鑽的拳路，當我的反擊打在磐鐵結實的大胸肌上，遠遠圍觀的同級同學突然發出驚嘆。我們倆就這麼奇怪值得你們這麼盯著看？
「我看見了兩個陰影者的渴望。」
「那是錯覺。」
「直接斷言的你超爽快的！」
「只能盤踞在陰影之中的惡意無法影響逆光前行的人。」
「就算讓我不要去想……那種感覺就像沾到泥巴一樣必須用一些乾淨的快樂去沖洗他們。」
「那你該尋求交流的人並不是我。她們才能給你帶來那樣的快樂。」
「雖然是事實，怎麼覺得你把我說成只會勾搭女人歧視男性的人物。」
「我們自己都清楚該怎麼對待對方就夠了。」
「果然還是你明事理。」
同時結束近身格鬥的練習與對話，我刻意朝磐鐵露出傻笑，想不到他竟然回以微笑。
這麼說可能有點失禮，我差點忘了他也是名擁有喜怒哀樂的人類。
「動作比倒下之前乾淨很多，從遺忘的記憶中取回了甚麼訣竅嗎？」
「應該是因為鬼門關前走一遭的關係。也可能是不再拘泥才能。」
休息時我回到一直坐在外側偷懶的藍璃身邊，接過她遞過來的運動飲料喝起來味道比平常還要好上許多。這就是名為愛的調味嗎？
「那些同年級的學生都看呆了。」
「原來那是吃驚的表現啊……」
「你還有心情觀察周圍啊～也是，只看動作的話你的技量已經高於磐鐵了。」
「那是因為他沒有使出全力。」
「從你們的身體給出的情報，身為療癒天使的我能夠保證你的格鬥能力已經高出這個年紀的平均許多。」
「真的不是因為自己人的濾鏡補正？」
「你太小看自己的努力和你的教官我了～」
她刻意讓語氣顯得開朗，可是臉頰卻微微鼓起，看來她比較喜歡展露自信的我。
「可能是我還沒習慣提升的實力吧。」
「畢竟你很遲鈍。」
是，您說的沒錯。明明重逢之後小天使妳一直向我釋放那麼多訊息我卻全部當成錯覺擅自忽視了您的好意。
「妳不找人稍微活動一下嗎？這堂課是聯合課程，妳也可以去找那邊的學長姐交流。」這倒不是覺得尷尬想轉移話題，只是不常看見藍璃進行模擬對戰感到好奇。
「我知道，可是不必了。」
「妳果然是翹課慣犯。」
「翹課哪裡不好了？我們如果都是乖乖上課的學生就不能認識彼此了。」
「這還真要感謝建議我出去透透氣的保健室老師。」
看著應負課堂監督老師的冬絢，藍璃的唇瓣微微勾起。
「她是怎樣的人？」
「理性帥氣的大人。呃……該說是有自戀傾向還是甚麼的，總之有時候很喜歡裝嫩。」
「……你談她還真是高興又精神的，初戀？」
「要看妳從甚麼角度去定義了。」
又想模糊答案！有些生氣的藍璃帶著這樣的想法捏住我的耳朵。痛痛痛！您輕點！
「我的確對她帶有相當的好感，不是戀愛的情感。她給人的感覺比較像一個大姐姐！」如果在這裡說成母親不小心被梅蕾莎老師知道肯定會被扒皮。
「……她是第一個真心關懷你的人？」
「至少是人生第一次覺得他人願意尊重自己。」
「乍聽之下是難能可貴的正經大人。」
「…………沒錯。」
藍女士和遊女士，剛才肯定和藍璃想到一塊了。
「說起來，梅蕾莎老師是遊女士的朋友呢。我會來這裡就讀也是她推薦的。」
「如果不清楚學校內部條件肯定會覺得她把你騙到招生率不足而採用傳銷手段的落魄學校。」
「我的小天使，妳總會有這麼消極的想法。」
「因為有某個糟糕的大人每天造成我的精神困擾。」
藍女士此時在電視機前打了個噴嚏。
我們學校在陰影對策相關教育機構的確不算大，不過師資和設施還是對得起市內第一的口碑（其實本市只有這麼一間）。如果直視現實將括號中的真相取出與他城市進行對比實際上也屬於中等偏上。
「對了，我覺得這件事姑且向你傳達比較好。」
提起自己的姊姊讓藍璃想起某件兩年間沒人發現的秘密。
「因為這次姊姊出現的時機太剛好，為了求證我就問了爸爸知不知道姊姊辭掉熾天使工作的理由。」
「說起來從來沒見過岳父和岳母呢。」
不正經！藍璃狠狠掐了我的腰要我別開這種讓人害羞的玩笑。
「爸爸沒告訴我，很委婉地暗示答案大致跟我的猜想相近。」
究竟是甚麼原因會讓一個強大的天使族辭去最高榮譽的職位，說實話我其實不怎麼好奇，她可是自由的藍瑩。
「使了一些小手段調閱姊姊終端，這兩年驅散的陰影分佈，結果這些區域剛好是你的生活圈。」
「……什麼？」
這個意思是……
「因為數量有點異常所以我原本不想這麼認為……姊姊好像在我們遭到襲擊之後就認定你是負能量積雲磁鐵了……」
小天使妳這麼欲言又止不想傷害我讓我相當開心，不過這如果是事實。
「妳的意思是我身處在姐姐大人的保護下依舊會遇見那麼多陰影現象？」
「跟姊姊求證，她說大概在半年前你就不太需要保護了，可是事實就是這樣。你好像真的很容易遇見陰影現象。」
「這是甚麼奇怪的體質？難道我身上有甚麼特別的臭氣會吸引陰影現象？」
「你不臭呦。一直都有在注意保持整潔對吧？」
小天使妳竟然有注意到這些細節嗎？究竟要讓我多迷戀妳才甘願啊！！！！！
「這跟姐姐大人辭掉熾天使的職位又有甚麼關聯？我對她而言只是個接近自己妹妹的外人（害蟲）吧？」
「因為她知道我在乎你，而且她比你想的還喜歡你。」
為甚麼？我沒有疑問。因為在初次見面時藍瑩已經給出答案，現在終於能將那時讓人在意的認知差距補上。
為變得開朗的妹妹感到欣慰同時對帶來這種正向影響的我產生愛屋及烏的心情，這是我僭越的猜想。
「不知道還需要多久，不過可不可以看在姊姊這小小的努力上容忍她最近煩人的行為？情緒過去了她就不會繼續鬧脾氣了。」
「感謝都來不及了，怎麼會討厭姐姐大人呢？就像姐姐大人那樣，我也會連帶著敬愛妳的家人。」
「真是的……」藍璃的表情好像是想斥責我直白的發言卻因為害羞說不出話。超可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