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異端葉唯真
本章節 3378 字
更新於: 2021-09-30
葉唯真的話如同丟入水池裡的小石子一樣，瞬間激起一道道波瀾。梁妄空感覺得到，哪怕是那位一心想要給葉唯真編織罪名的最高執政官，也被葉唯真這番突如其來的自白給嚇了一大跳。
「...」
沉默，除了沉默還是沉默，哪怕是高不可攀的元老們，此刻也不發一語，整個審判庭現在看起來像是默劇劇場一樣，完全沒有絲毫聲響。
「妳知道妳在說什麼嗎？」
終於，那道低沉的聲響再次想起，只不過不知道是不是錯覺，梁妄空居然從中挑出幾分惋惜的情緒？
「我很清楚，元老大人。我沒必要給自己加罪，但我也不會否認自己的目標。」
「等等，妳的意思是說，妳不承認梁妄空是妳特別派去和濟世軍聯絡勾結的間諜，但卻承認自己要顛覆人類社會？這不合邏輯吧？」
先前出聲感覺像是站在葉唯真一邊的溫和嗓音突然響起，看得出來，哪怕是這位高權重的元老，也被葉唯真給搞糊塗了。眼下在場眾人裡頭，或許只要梁妄空一人明白葉唯真所言究竟意味為何，他實在是佩服葉唯真的勇氣——居然敢當面承認自己預謀犯案？還是當著敵人的最高層面前？這簡直是挑釁，簡直是徹底踐踏淨土的尊嚴！
難道葉唯真也放棄求生的希望，只想借這機會表達自己的立場？
「不，元老大人，我的確要顛覆人類社會，事實上正因為如此，我根本不可能和濟世軍合作。」
葉唯真堅定的看向高台之上模糊的身影，既像是在宣告又像是在控訴一般，還是解釋起來。
「淨土，或者說人類社會，已經被綁架太久了。濟世軍看到了問題，卻用錯了方法——他們只看到超人工智慧，蓋亞事實上控制了人類社會的事實，卻沒看到眼下畸形的社會體系和蓋亞關係不大。」
「妳...妳知道妳在說什麼嗎！」
伴隨著葉唯真開始講述起來，那道先前的低沉聲音忽然毫無風度的質問起來，完全沒有元老的風範。然而，不僅是他，在這位元老發完言後，一道道聲音開始連綿不絕的從高台之上傳來。
「這是褻瀆！母親的尊嚴神聖不可侵犯！」
「沒有蓋亞，人類社會到現在也不可能重建！」
那一道道聲響的主人各個都是所謂的元老，儘管梁妄空不明白元老具體的權力，但想來連執政官都得恭敬對待的人物，肯定是掌握他甚至葉唯真生殺大權的可怕存在。而面對這群真正意義上的統治者，葉唯真遽然還膽敢說出自己的想法——梁妄空不知道該稱讚她永泰還是批判她瘋狂。
只能說，這位大小姐至少在生死方面的覺悟遠比他還高出許多。
「元老大人們，請您們捫心自問，難道您們真的認為眼下的世界真的足夠完美了嗎？難道您們沒有意識到現在的世界到底是何等的畸形嗎？」
葉唯真的話語，至少在梁妄空看來可謂一針見血。無論有何等迫切的理由，淨土構件的統治結構都是非常不健康的——亞人們受到奴役，自然人們也被剝削，甚至連淨土公民實際上都處在非常壓抑的競爭環境裡頭，在這制度下，有誰是真正的受益人，絕對的勝利者嗎？
也許，唯有這群所謂的元老們吧？
「簡直是笑話。葉唯真小姐，既然妳膽敢不隱瞞自己的想法，看在妳這份膽識的份上那好，我給妳一個機會，我倒是想看看妳打算怎麼說服。」
高台上方某位蒼老的聲音說道，從這位元老氣急敗壞的語調看來，葉唯真方才那番大膽的演講也不是毫無意義。
雖然梁妄空完全不明白葉唯真在此演講到底有何目的，難道她居然天真到以為自己能說服這群人嗎？如果天底下的事情都能用講道理來解決...末日核戰也就不會爆發了。
梁妄空實在不明白葉唯真演講有何意義，固然她那慷慨激昂的演講倒是提振了他些許自信，但他始終不認為葉唯真能光憑演說改變什麼。只不過，以他現在這悲慘的狀態...倒是也沒資格來勸告葉唯真就是了。
「感謝元老大人的慷慨。正如我所說的，眼下淨土的制度是非常可悲的，雖然不明白您們這樣做有何深意。但是刻意劃分如此嚴苛的等級，限制人與人之間的流通，故意挑撥不同族群間的對立——我實在不明白這種制度到底對人類社會有何益處？」
「葉唯真小姐，難不成您打算讓我們重複理事課程？變異人們的危害您就不提？我不否認對變異人的限制可以稱作所謂的『奴役』，但是為了確保人類的純潔性，這是必要之惡。」
蒼老的聲音在葉唯真稍稍停頓後立刻發起反駁，老調重彈毫無新意的說詞實在讓人覺得無趣。說到底，大家的想法都擺在那，誰對誰錯與其說是道理上的高低，還不說成是立場不同帶來的看法歧異。
「不，我不這麼認為。難道優化人的基因來源就不是來自變異人嗎？我當然明白變異人跟自然人間的恩恩怨怨，但難道僅因為歷史上的悲劇，您們就要重複歷史的輪迴嗎？我不相信您們不明白這點，否則您們何必大力推廣基因優化手術？又何必鎮壓濟世軍的自然人至上主義？」
以子之矛攻子之盾，梁妄空忍不住為葉唯真的發言喝采，雖然這場審判早已有了註定的結局，但梁妄空還是對葉唯真的勇氣感到由衷得敬佩。
淨土既然一直宣揚亞人的危害，國防軍甚至以此為由要毀滅整座赤焰市，那請問優化人的基因來源於何？如果亞人真的毫無價值活該被奴役，那濟世軍的自然人至上主義又有何錯？
在辯論裡，沒有什麼言論比對方的宣傳口號來的有說服力。
「...」
「變異人和優化人的基因來源相同不代表兩者能混為一談，拋開歷史恩怨不談，變異人難以控制自己的身體能力，甚至會反過來使其他沒變異的器官影響產生排斥效應，導致平均壽命大幅下降——按照母親大人的計算，這對人類社會發展指數會有很大的妨礙。」
這次發言的是不久前還站在葉唯真那邊的元老，梁妄空屏氣凝神期待的等待葉唯真的回應。其實剛才的辯論都還只是小兒科，或者說時開幕式，眼下這位元老的論點才是關鍵。淨土統治的最大合法性就是人類社會——或者說就是蓋亞計算後對人類文明發展指數的加成。
葉唯真貶斥為畸形的統治結構，其實背後合法性理論很簡單——人類文明的發展速率。如果默認蓋亞的數據無誤，那麼眼下的社會結構是最適合當前人類文明的，它能最大程度上提高人類建設文明的速度。
蓋亞的最高判斷邏輯是很簡單的，那就是人類文明，這是蓋亞所有計算背後的最終目的。而高舉這張人類文明的大旗，任何犧牲在淨土委員會看來都是理所當然的。
「人類文明？元老大人，您還享用這句話堵住多少人的質疑呢？我無意質疑蓋亞大人，但即使蓋亞所言為真，也不影響我質疑的成立。文明，何以為文明？
難道是由所謂的指數、發展來定義的嗎？難道不該由身處其中生命的感受來定義嗎？如果說人類文明極其發達的同時，在其中生活的人們卻飽受苦難...恕我直言，這樣的文明，不要也罷！」
葉唯真終於說出了她那瘋狂的理念，當梁妄空第一次聽到這番話時其實沒多少觸動。葉唯真的想法在舊時代實在太常見了，以至於都能稱得上是主流甚至政治正確了。誰知道，在這新世界，反倒成為被無數人批判敵視的少數派呢？
彭！
「荒謬，荒謬，這是絕對的荒謬！」
「我建議立刻革除葉唯真的公民權，即刻解除她現在的所有職務，宣布她為...異端！」
「贊成。」
「贊成。」
「沒有意見。」
「同意！」
在一陣嘈雜聲中，布萊恩等管控派準備的技倆都沒用上，元老們就達成一致的見解打算懲處葉唯真。但令梁妄空訝異的是，布萊恩臉上卻沒多少雀躍之情，反倒充滿疑惑。
「異端葉唯真，妳還有什麼要說的嗎？」
「如果元老們還願意讓我說的話，那請容許我問一個問題。」
「說吧。」
元老們異口同聲的高喊，形成一陣陣聲勢浩大的迴音。
「如果說眼下的制度是最符合人類根本利益的制度，那麼請問蜂巢思維教育改革方案是什麼？」
「...」
「我沒聽說過？」
「威廉，你知道她在說什麼嗎？」
最高執政官總算不再沉默，聽到元老們此起彼落的困惑聲後，他再次走到高台正下方，恭敬地低頭稟報：「元老大人們，根據之前在第三十四行政區的教育改革試驗，我們根據數據得出了部分結論。」
執政官恭敬地拿起幾張白紙，雙手舉高往高台方向一遞，只見一股微弱的波動從屏障中閃過，轉瞬間那幾張紙就憑空在梁妄空眼裡不翼而飛。
「...」
「原來如此，這份報告挺有趣的。」
「有意思，我當執政官的時候怎麼就沒想到呢？」
「給母親大人演算過了嗎？推演成果如何？」
一陣鬧哄哄的聲音從高台上方傳來，看來執政官威廉所提交的所謂報告，還是挺得元老們青睞的。只是一聽到這詞彙，梁妄空就憑空感到不對勁，甚至惴惴不安起來。哪怕是被國防軍團團包圍，甚至知道自己很可能不過是思維意識的複製品，都沒有像現在這樣不堪。
「元老大人們，請您們回答我，您們所謂的人類文明到底是什麼？難不成您們真打算消滅所有人的個人意志，只允許一種思考意識？難道你們真打算把所有思考的責任丟給蓋亞大人！」
「如果這對任內文明發展有利，有何不可？如果那唯一的思想意識是永遠正確的，那又何必牴觸？」
「...」
沉默，除了沉默還是沉默，哪怕是高不可攀的元老們，此刻也不發一語，整個審判庭現在看起來像是默劇劇場一樣，完全沒有絲毫聲響。
「妳知道妳在說什麼嗎？」
終於，那道低沉的聲響再次想起，只不過不知道是不是錯覺，梁妄空居然從中挑出幾分惋惜的情緒？
「我很清楚，元老大人。我沒必要給自己加罪，但我也不會否認自己的目標。」
「等等，妳的意思是說，妳不承認梁妄空是妳特別派去和濟世軍聯絡勾結的間諜，但卻承認自己要顛覆人類社會？這不合邏輯吧？」
先前出聲感覺像是站在葉唯真一邊的溫和嗓音突然響起，看得出來，哪怕是這位高權重的元老，也被葉唯真給搞糊塗了。眼下在場眾人裡頭，或許只要梁妄空一人明白葉唯真所言究竟意味為何，他實在是佩服葉唯真的勇氣——居然敢當面承認自己預謀犯案？還是當著敵人的最高層面前？這簡直是挑釁，簡直是徹底踐踏淨土的尊嚴！
難道葉唯真也放棄求生的希望，只想借這機會表達自己的立場？
「不，元老大人，我的確要顛覆人類社會，事實上正因為如此，我根本不可能和濟世軍合作。」
葉唯真堅定的看向高台之上模糊的身影，既像是在宣告又像是在控訴一般，還是解釋起來。
「淨土，或者說人類社會，已經被綁架太久了。濟世軍看到了問題，卻用錯了方法——他們只看到超人工智慧，蓋亞事實上控制了人類社會的事實，卻沒看到眼下畸形的社會體系和蓋亞關係不大。」
「妳...妳知道妳在說什麼嗎！」
伴隨著葉唯真開始講述起來，那道先前的低沉聲音忽然毫無風度的質問起來，完全沒有元老的風範。然而，不僅是他，在這位元老發完言後，一道道聲音開始連綿不絕的從高台之上傳來。
「這是褻瀆！母親的尊嚴神聖不可侵犯！」
「沒有蓋亞，人類社會到現在也不可能重建！」
那一道道聲響的主人各個都是所謂的元老，儘管梁妄空不明白元老具體的權力，但想來連執政官都得恭敬對待的人物，肯定是掌握他甚至葉唯真生殺大權的可怕存在。而面對這群真正意義上的統治者，葉唯真遽然還膽敢說出自己的想法——梁妄空不知道該稱讚她永泰還是批判她瘋狂。
只能說，這位大小姐至少在生死方面的覺悟遠比他還高出許多。
「元老大人們，請您們捫心自問，難道您們真的認為眼下的世界真的足夠完美了嗎？難道您們沒有意識到現在的世界到底是何等的畸形嗎？」
葉唯真的話語，至少在梁妄空看來可謂一針見血。無論有何等迫切的理由，淨土構件的統治結構都是非常不健康的——亞人們受到奴役，自然人們也被剝削，甚至連淨土公民實際上都處在非常壓抑的競爭環境裡頭，在這制度下，有誰是真正的受益人，絕對的勝利者嗎？
也許，唯有這群所謂的元老們吧？
「簡直是笑話。葉唯真小姐，既然妳膽敢不隱瞞自己的想法，看在妳這份膽識的份上那好，我給妳一個機會，我倒是想看看妳打算怎麼說服。」
高台上方某位蒼老的聲音說道，從這位元老氣急敗壞的語調看來，葉唯真方才那番大膽的演講也不是毫無意義。
雖然梁妄空完全不明白葉唯真在此演講到底有何目的，難道她居然天真到以為自己能說服這群人嗎？如果天底下的事情都能用講道理來解決...末日核戰也就不會爆發了。
梁妄空實在不明白葉唯真演講有何意義，固然她那慷慨激昂的演講倒是提振了他些許自信，但他始終不認為葉唯真能光憑演說改變什麼。只不過，以他現在這悲慘的狀態...倒是也沒資格來勸告葉唯真就是了。
「感謝元老大人的慷慨。正如我所說的，眼下淨土的制度是非常可悲的，雖然不明白您們這樣做有何深意。但是刻意劃分如此嚴苛的等級，限制人與人之間的流通，故意挑撥不同族群間的對立——我實在不明白這種制度到底對人類社會有何益處？」
「葉唯真小姐，難不成您打算讓我們重複理事課程？變異人們的危害您就不提？我不否認對變異人的限制可以稱作所謂的『奴役』，但是為了確保人類的純潔性，這是必要之惡。」
蒼老的聲音在葉唯真稍稍停頓後立刻發起反駁，老調重彈毫無新意的說詞實在讓人覺得無趣。說到底，大家的想法都擺在那，誰對誰錯與其說是道理上的高低，還不說成是立場不同帶來的看法歧異。
「不，我不這麼認為。難道優化人的基因來源就不是來自變異人嗎？我當然明白變異人跟自然人間的恩恩怨怨，但難道僅因為歷史上的悲劇，您們就要重複歷史的輪迴嗎？我不相信您們不明白這點，否則您們何必大力推廣基因優化手術？又何必鎮壓濟世軍的自然人至上主義？」
以子之矛攻子之盾，梁妄空忍不住為葉唯真的發言喝采，雖然這場審判早已有了註定的結局，但梁妄空還是對葉唯真的勇氣感到由衷得敬佩。
淨土既然一直宣揚亞人的危害，國防軍甚至以此為由要毀滅整座赤焰市，那請問優化人的基因來源於何？如果亞人真的毫無價值活該被奴役，那濟世軍的自然人至上主義又有何錯？
在辯論裡，沒有什麼言論比對方的宣傳口號來的有說服力。
「...」
「變異人和優化人的基因來源相同不代表兩者能混為一談，拋開歷史恩怨不談，變異人難以控制自己的身體能力，甚至會反過來使其他沒變異的器官影響產生排斥效應，導致平均壽命大幅下降——按照母親大人的計算，這對人類社會發展指數會有很大的妨礙。」
這次發言的是不久前還站在葉唯真那邊的元老，梁妄空屏氣凝神期待的等待葉唯真的回應。其實剛才的辯論都還只是小兒科，或者說時開幕式，眼下這位元老的論點才是關鍵。淨土統治的最大合法性就是人類社會——或者說就是蓋亞計算後對人類文明發展指數的加成。
葉唯真貶斥為畸形的統治結構，其實背後合法性理論很簡單——人類文明的發展速率。如果默認蓋亞的數據無誤，那麼眼下的社會結構是最適合當前人類文明的，它能最大程度上提高人類建設文明的速度。
蓋亞的最高判斷邏輯是很簡單的，那就是人類文明，這是蓋亞所有計算背後的最終目的。而高舉這張人類文明的大旗，任何犧牲在淨土委員會看來都是理所當然的。
「人類文明？元老大人，您還享用這句話堵住多少人的質疑呢？我無意質疑蓋亞大人，但即使蓋亞所言為真，也不影響我質疑的成立。文明，何以為文明？
難道是由所謂的指數、發展來定義的嗎？難道不該由身處其中生命的感受來定義嗎？如果說人類文明極其發達的同時，在其中生活的人們卻飽受苦難...恕我直言，這樣的文明，不要也罷！」
葉唯真終於說出了她那瘋狂的理念，當梁妄空第一次聽到這番話時其實沒多少觸動。葉唯真的想法在舊時代實在太常見了，以至於都能稱得上是主流甚至政治正確了。誰知道，在這新世界，反倒成為被無數人批判敵視的少數派呢？
彭！
「荒謬，荒謬，這是絕對的荒謬！」
「我建議立刻革除葉唯真的公民權，即刻解除她現在的所有職務，宣布她為...異端！」
「贊成。」
「贊成。」
「沒有意見。」
「同意！」
在一陣嘈雜聲中，布萊恩等管控派準備的技倆都沒用上，元老們就達成一致的見解打算懲處葉唯真。但令梁妄空訝異的是，布萊恩臉上卻沒多少雀躍之情，反倒充滿疑惑。
「異端葉唯真，妳還有什麼要說的嗎？」
「如果元老們還願意讓我說的話，那請容許我問一個問題。」
「說吧。」
元老們異口同聲的高喊，形成一陣陣聲勢浩大的迴音。
「如果說眼下的制度是最符合人類根本利益的制度，那麼請問蜂巢思維教育改革方案是什麼？」
「...」
「我沒聽說過？」
「威廉，你知道她在說什麼嗎？」
最高執政官總算不再沉默，聽到元老們此起彼落的困惑聲後，他再次走到高台正下方，恭敬地低頭稟報：「元老大人們，根據之前在第三十四行政區的教育改革試驗，我們根據數據得出了部分結論。」
執政官恭敬地拿起幾張白紙，雙手舉高往高台方向一遞，只見一股微弱的波動從屏障中閃過，轉瞬間那幾張紙就憑空在梁妄空眼裡不翼而飛。
「...」
「原來如此，這份報告挺有趣的。」
「有意思，我當執政官的時候怎麼就沒想到呢？」
「給母親大人演算過了嗎？推演成果如何？」
一陣鬧哄哄的聲音從高台上方傳來，看來執政官威廉所提交的所謂報告，還是挺得元老們青睞的。只是一聽到這詞彙，梁妄空就憑空感到不對勁，甚至惴惴不安起來。哪怕是被國防軍團團包圍，甚至知道自己很可能不過是思維意識的複製品，都沒有像現在這樣不堪。
「元老大人們，請您們回答我，您們所謂的人類文明到底是什麼？難不成您們真打算消滅所有人的個人意志，只允許一種思考意識？難道你們真打算把所有思考的責任丟給蓋亞大人！」
「如果這對任內文明發展有利，有何不可？如果那唯一的思想意識是永遠正確的，那又何必牴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