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我承認我企圖顛覆人類社會
本章節 3135 字
更新於: 2021-09-30
當梁妄空第一次踏足桃花源時，他的心裡是震撼的，眼前的景象其實很平凡，與舊時代的一般旅遊景點相差不遠。但正因為如此，方顯得這片景緻多麼特殊。淨土固然能要靠自治城邦和地底世界貢獻的資源打造類似末日核戰前的生態環境，但他們顯然沒記錄下舊時代的真正景觀，以至於梁妄空在淨土自然廣場遊玩時，總覺得那種人造景緻有些違和感。
但桃花源不一樣，桃花源裡漫飛的桃花搭配上清澈的小溪，一派鳥語花香的景象可能放在舊時代不過是一般的景點，但多睽違一年多沒見到這般「自然」景象的梁妄空而言，這不吝於藥廠心靈層次上的震撼。
「嫌犯梁妄空到場了。」
在這幅美麗景緻中，有個破壞整體和諧氛圍的人造建築——說是人造建築其實就是一張圓弧形的高台，高台上方擺放著十三張坐椅，座椅上分別坐著一道道模糊不清的人影。想來，那道道不敢見人德身影，就是所謂的元老院的成員——同時也是能決定梁妄空生殺大權的組織。
布萊恩一進場後，毫不猶豫的稱呼梁妄空為嫌犯，對於這點他倒是沒有異議。畢竟淨土的司法體系他也算了解了，以目前的自己所作所為來看，布萊恩將自己直接稱呼為嫌犯是合情合理的。嚴格說來，這場審判與其說是為了釐清事實，還不如說是要為他的罪名定刑——順帶看看能不能順著他牽連到某些倒楣之人。
公平與正義？淨土的公平與正義可能和舊時代意思截然不同。
「把他帶上來吧。」
高台下方站著一位面貌蒼老滿頭銀髮，但卻站姿挺拔，雙眼神采飛揚的老人開口。這位穿著一身端莊禮服，從裡到外散自然飄散出貴氣的老人，梁妄空雖無緣與他會面過，卻早對他的名聲如雷貫耳了。
威廉·古夫斯塔，淨土最高執政官，淨土國務委員會主席。
「是，執政官閣下。」
這排場...居然連最高執政官也得屈居於高台之下？那元老院究竟是何方神聖？為什麼我從來沒聽過這群人的名聲？
懷抱著各種疑問，梁妄空被布萊恩親自帶到高台下方，面臨著那一道道刺眼的目光。陽光燦爛，春光明媚，這處名叫桃花源的世界充滿著美麗祥和，但他只覺一股作嘔的氣息正在這處看似如同天堂的環境裡瀰漫。
「元老大人，我們已經將叛徒帶到。」
老人朝高台微微躬身，輕飄飄的把梁妄空冠上了所謂叛徒罪名。
「嗯，他就是你說的那位...梁妄空？葉唯真推薦成為淨土公民的？」
高台上方傳來一句問話，現在梁妄空有點明白為何要元老的身影會模糊不清，高台上方明顯隔著一道屏障。屏障外只是一般的虛擬世界，而屏障內...僅憑梁妄空如今的知識不敢妄言，但他覺得那道屏障後，瀰漫著空間割裂的氣息——那也就意味著，這裡可能是空間的節點！
想到這，梁妄空突然興奮起來，作為科學家，還有什麼是比得知新的理論可能誕生讓人更激動呢？反正梁妄空現在甚至快忘記自己的處境，只想找個地方好好坐下來研究驗證。
只可惜，布萊恩沒給他這機會。
噗滋！
一股急促的電流從手銬傳至全身，他花了好大的力氣才不讓自己在眾目睽睽之下出糗。
「元老在問你話。」
「啊？」
沒想到一時恍神居然就這麼錯過了？這也太巧了吧...
「你沒在認真聽？」
布萊恩傻眼的模樣實在挺有趣的，只不過梁妄空現在也顧不得嘲笑對方了，畢竟他現在處境岌岌可危，真要論誰比較可笑，那隻會是他而不是別人。
「不好意思...」
「沒關係，梁妄空先生，您不用緊張，我的問題很簡單。」
開口的聲音聽起來像是女性，語氣相當溫和甚至讓人聯想到那種熱心的鄰居大嬸。
「您請說。」
「您能介紹自己的身分背景，是如何與葉唯真認識，並被他邀請成為淨土公民的嗎？」
奇怪，他們到現在還不知道梁妄空就是超人工智慧的發明人？難道是我搞錯了？畢竟說白了我只是思維意識的複製體，也許超人工智慧的發明者根本不是梁妄空？
「我出生地底世界，本名叫梁勝賢，是第四十四行政區裡的居民，自然人基因98.4%。因為入學測驗分數556分得了全區第五，獲得接受了新知集團的特殊培養的資格。在特殊培養完成後，我就直接入職新知集團，工作年資額滿向集團申請淨土公民權。之後葉唯真小姐親自負責我審核，審核結束後我就歸她旗下管理。」
半真半假的說出這一長串經歷，這裡頭的經歷幾乎都是真實的，除了那位梁勝賢在特殊培育畢業前夕因負荷不了超極限訓練而暴斃外，幾乎沒有虛假。當初葉唯真發現他之後，由於淨土對自治城邦與地底世界戶籍管理不嚴格，很容易就被葉唯真拿來竄改利用。至於梁妄空的名字——獲得淨土公民權後改名，可以說是新人的傳統慣例了，可以說是毫不稀奇。
「原來如此，嗯...我大概明白了。威廉，你覺得呢？如果他這番話是真實的，那葉唯真頂多是用人失察罷了，跟你所主張的——蓄謀顛覆人類社會還差的遠呢。」
那道溫和的嗓音再次響起，梁妄空注意到最高執政官眉頭皺起，看來哪怕是這位淨土的最高領導人，在面對元老的意見，也不能輕易忽視——甚至梁妄空有種感覺，其實威廉低微是處在他們之下的。
「元老大人，姑且不談梁妄空所言是否屬實，即使先暫且採信他的自述...梁妄空可是與濟世軍勾結，共同圖謀使用災厄之石火苗人類社會的恐怖分子。這種機密活動，難道會是突然加入就能參與其中？想來他必然是濟世軍暗中埋藏在淨土的間諜。而以葉唯真小姐的能力、新知集團的力量，請恕在下直言，我很難相信葉唯真小姐真的毫不之情。」
不得不說，堂堂最高執政官還真有幾分本身，這一番話說下來，任何中立的旁觀聽眾也會開始懷疑起葉唯真。而偏偏葉唯真還真不「無辜」，經不起嚴格調查，一旦繼續這樣下去...後果簡直不堪設想。
可偏偏梁妄空還不能在這時出言反駁，先別提以他這鐵證如山(明目張膽)和濟世軍勾結反抗國防軍的「叛徒」根本沒立場替葉唯真辯護，即使撇開這不談，連堂堂最高執政官都得如此恭敬稟報的場所，他一個階下囚有什麼資格說話？
「把葉唯真帶上來吧，我想聽聽她怎麼說。」
這時，高台之上一道低沉的嗓音插入了對話。
「是，元老大人。」
最高執政官低頭服從，揮手示意布萊恩行動。看到兩人的舉動，梁妄空不經開始擔憂起那位大小姐來，儘管兩人的關係因為某些緣故已經產生隔閡，但說到底那位大小姐好歹也養了他整整一年，就憑這邊他還是或多或少對那位大小姐有點感激之情的。
再說，幫助魯爾特抵抗國防軍完全是他個人行動，也不是收到葉唯真授意，就這點來看她其實也挺無辜的(雖然她也的確想推翻淨土統治，而按照律法這就是所謂顛覆人類社會罪。)
當葉唯真身影出現在梁妄空目光所及之處時，他心裡的擔憂稍稍減低了，葉唯真手上並沒有手銬。雖然在虛擬世界裡手上沒手銬不代表在現實沒有，但以梁妄空的認知判斷，淨土當局在這方面應該沒什麼特別計較。
「元老大人，葉唯真到了。」
與面對梁妄空時不同，威廉看起來非常重視葉唯真，當她被布萊恩帶到高台之下時，他立刻就走到葉唯真面前，彷彿是想阻擋葉唯真與高台之上某人視線交集一樣。
有古怪，難不成這最高審判團不單單只是作秀？那群審判員裡頭有和葉唯真關係親密的？仔細想想這似乎也不意外，畢竟新知集團好歹也是淨土八大集團之一，總不可能在這方面毫無人脈。元老院固然是他從未聽聞過的阻止，但他沒聽過可不代表葉唯真沒有。
「葉唯真小姐，妳有什麼想要解釋的嗎？關於最高執政官的指控？」
那道低沉的聲音繼續詢問，由於不能觀察聲音主人的表情，導致梁妄空很難判斷對方發言德出發點為何，究竟是善意還是惡意。
「部分承認部分否認。」
在說話前葉唯真朝梁妄空瞄了一下，微微眨了眨眼，俏皮的舉動讓梁妄空不經啼笑皆非。
大小姐，我這必死之人就算了，妳好歹還有點生存機會的...就這麼胡搞？就算不為了妳自己，總得看看妳的親屬家人啊！
「喔？有趣，部分贊同部分某人？那妳是對哪部分承認又對哪部分否認呢？」
「執政官對我的指控有很多，最重要的其中之一是指稱梁妄空先生受我指派背叛了淨土和濟世軍勾結，圖謀顛覆人類社會。而我反對的部份是梁妄空親手受我指派與濟世軍勾結。」
「咦？這不幾乎全部否認了嗎？那妳到底是承認哪部分？」
「我承認我企圖顛覆人類社會。」
但桃花源不一樣，桃花源裡漫飛的桃花搭配上清澈的小溪，一派鳥語花香的景象可能放在舊時代不過是一般的景點，但多睽違一年多沒見到這般「自然」景象的梁妄空而言，這不吝於藥廠心靈層次上的震撼。
「嫌犯梁妄空到場了。」
在這幅美麗景緻中，有個破壞整體和諧氛圍的人造建築——說是人造建築其實就是一張圓弧形的高台，高台上方擺放著十三張坐椅，座椅上分別坐著一道道模糊不清的人影。想來，那道道不敢見人德身影，就是所謂的元老院的成員——同時也是能決定梁妄空生殺大權的組織。
布萊恩一進場後，毫不猶豫的稱呼梁妄空為嫌犯，對於這點他倒是沒有異議。畢竟淨土的司法體系他也算了解了，以目前的自己所作所為來看，布萊恩將自己直接稱呼為嫌犯是合情合理的。嚴格說來，這場審判與其說是為了釐清事實，還不如說是要為他的罪名定刑——順帶看看能不能順著他牽連到某些倒楣之人。
公平與正義？淨土的公平與正義可能和舊時代意思截然不同。
「把他帶上來吧。」
高台下方站著一位面貌蒼老滿頭銀髮，但卻站姿挺拔，雙眼神采飛揚的老人開口。這位穿著一身端莊禮服，從裡到外散自然飄散出貴氣的老人，梁妄空雖無緣與他會面過，卻早對他的名聲如雷貫耳了。
威廉·古夫斯塔，淨土最高執政官，淨土國務委員會主席。
「是，執政官閣下。」
這排場...居然連最高執政官也得屈居於高台之下？那元老院究竟是何方神聖？為什麼我從來沒聽過這群人的名聲？
懷抱著各種疑問，梁妄空被布萊恩親自帶到高台下方，面臨著那一道道刺眼的目光。陽光燦爛，春光明媚，這處名叫桃花源的世界充滿著美麗祥和，但他只覺一股作嘔的氣息正在這處看似如同天堂的環境裡瀰漫。
「元老大人，我們已經將叛徒帶到。」
老人朝高台微微躬身，輕飄飄的把梁妄空冠上了所謂叛徒罪名。
「嗯，他就是你說的那位...梁妄空？葉唯真推薦成為淨土公民的？」
高台上方傳來一句問話，現在梁妄空有點明白為何要元老的身影會模糊不清，高台上方明顯隔著一道屏障。屏障外只是一般的虛擬世界，而屏障內...僅憑梁妄空如今的知識不敢妄言，但他覺得那道屏障後，瀰漫著空間割裂的氣息——那也就意味著，這裡可能是空間的節點！
想到這，梁妄空突然興奮起來，作為科學家，還有什麼是比得知新的理論可能誕生讓人更激動呢？反正梁妄空現在甚至快忘記自己的處境，只想找個地方好好坐下來研究驗證。
只可惜，布萊恩沒給他這機會。
噗滋！
一股急促的電流從手銬傳至全身，他花了好大的力氣才不讓自己在眾目睽睽之下出糗。
「元老在問你話。」
「啊？」
沒想到一時恍神居然就這麼錯過了？這也太巧了吧...
「你沒在認真聽？」
布萊恩傻眼的模樣實在挺有趣的，只不過梁妄空現在也顧不得嘲笑對方了，畢竟他現在處境岌岌可危，真要論誰比較可笑，那隻會是他而不是別人。
「不好意思...」
「沒關係，梁妄空先生，您不用緊張，我的問題很簡單。」
開口的聲音聽起來像是女性，語氣相當溫和甚至讓人聯想到那種熱心的鄰居大嬸。
「您請說。」
「您能介紹自己的身分背景，是如何與葉唯真認識，並被他邀請成為淨土公民的嗎？」
奇怪，他們到現在還不知道梁妄空就是超人工智慧的發明人？難道是我搞錯了？畢竟說白了我只是思維意識的複製體，也許超人工智慧的發明者根本不是梁妄空？
「我出生地底世界，本名叫梁勝賢，是第四十四行政區裡的居民，自然人基因98.4%。因為入學測驗分數556分得了全區第五，獲得接受了新知集團的特殊培養的資格。在特殊培養完成後，我就直接入職新知集團，工作年資額滿向集團申請淨土公民權。之後葉唯真小姐親自負責我審核，審核結束後我就歸她旗下管理。」
半真半假的說出這一長串經歷，這裡頭的經歷幾乎都是真實的，除了那位梁勝賢在特殊培育畢業前夕因負荷不了超極限訓練而暴斃外，幾乎沒有虛假。當初葉唯真發現他之後，由於淨土對自治城邦與地底世界戶籍管理不嚴格，很容易就被葉唯真拿來竄改利用。至於梁妄空的名字——獲得淨土公民權後改名，可以說是新人的傳統慣例了，可以說是毫不稀奇。
「原來如此，嗯...我大概明白了。威廉，你覺得呢？如果他這番話是真實的，那葉唯真頂多是用人失察罷了，跟你所主張的——蓄謀顛覆人類社會還差的遠呢。」
那道溫和的嗓音再次響起，梁妄空注意到最高執政官眉頭皺起，看來哪怕是這位淨土的最高領導人，在面對元老的意見，也不能輕易忽視——甚至梁妄空有種感覺，其實威廉低微是處在他們之下的。
「元老大人，姑且不談梁妄空所言是否屬實，即使先暫且採信他的自述...梁妄空可是與濟世軍勾結，共同圖謀使用災厄之石火苗人類社會的恐怖分子。這種機密活動，難道會是突然加入就能參與其中？想來他必然是濟世軍暗中埋藏在淨土的間諜。而以葉唯真小姐的能力、新知集團的力量，請恕在下直言，我很難相信葉唯真小姐真的毫不之情。」
不得不說，堂堂最高執政官還真有幾分本身，這一番話說下來，任何中立的旁觀聽眾也會開始懷疑起葉唯真。而偏偏葉唯真還真不「無辜」，經不起嚴格調查，一旦繼續這樣下去...後果簡直不堪設想。
可偏偏梁妄空還不能在這時出言反駁，先別提以他這鐵證如山(明目張膽)和濟世軍勾結反抗國防軍的「叛徒」根本沒立場替葉唯真辯護，即使撇開這不談，連堂堂最高執政官都得如此恭敬稟報的場所，他一個階下囚有什麼資格說話？
「把葉唯真帶上來吧，我想聽聽她怎麼說。」
這時，高台之上一道低沉的嗓音插入了對話。
「是，元老大人。」
最高執政官低頭服從，揮手示意布萊恩行動。看到兩人的舉動，梁妄空不經開始擔憂起那位大小姐來，儘管兩人的關係因為某些緣故已經產生隔閡，但說到底那位大小姐好歹也養了他整整一年，就憑這邊他還是或多或少對那位大小姐有點感激之情的。
再說，幫助魯爾特抵抗國防軍完全是他個人行動，也不是收到葉唯真授意，就這點來看她其實也挺無辜的(雖然她也的確想推翻淨土統治，而按照律法這就是所謂顛覆人類社會罪。)
當葉唯真身影出現在梁妄空目光所及之處時，他心裡的擔憂稍稍減低了，葉唯真手上並沒有手銬。雖然在虛擬世界裡手上沒手銬不代表在現實沒有，但以梁妄空的認知判斷，淨土當局在這方面應該沒什麼特別計較。
「元老大人，葉唯真到了。」
與面對梁妄空時不同，威廉看起來非常重視葉唯真，當她被布萊恩帶到高台之下時，他立刻就走到葉唯真面前，彷彿是想阻擋葉唯真與高台之上某人視線交集一樣。
有古怪，難不成這最高審判團不單單只是作秀？那群審判員裡頭有和葉唯真關係親密的？仔細想想這似乎也不意外，畢竟新知集團好歹也是淨土八大集團之一，總不可能在這方面毫無人脈。元老院固然是他從未聽聞過的阻止，但他沒聽過可不代表葉唯真沒有。
「葉唯真小姐，妳有什麼想要解釋的嗎？關於最高執政官的指控？」
那道低沉的聲音繼續詢問，由於不能觀察聲音主人的表情，導致梁妄空很難判斷對方發言德出發點為何，究竟是善意還是惡意。
「部分承認部分否認。」
在說話前葉唯真朝梁妄空瞄了一下，微微眨了眨眼，俏皮的舉動讓梁妄空不經啼笑皆非。
大小姐，我這必死之人就算了，妳好歹還有點生存機會的...就這麼胡搞？就算不為了妳自己，總得看看妳的親屬家人啊！
「喔？有趣，部分贊同部分某人？那妳是對哪部分承認又對哪部分否認呢？」
「執政官對我的指控有很多，最重要的其中之一是指稱梁妄空先生受我指派背叛了淨土和濟世軍勾結，圖謀顛覆人類社會。而我反對的部份是梁妄空親手受我指派與濟世軍勾結。」
「咦？這不幾乎全部否認了嗎？那妳到底是承認哪部分？」
「我承認我企圖顛覆人類社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