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為什麼父親您要殺死自己啊！
本章節 3104 字
更新於: 2021-09-30
雖然早有預料，可梁妄空還是沒淨土實際統治者們到言論給震驚到了。雖然不清楚那所謂蜂巢思維的具體含義，但從葉唯真剛才的發言和由蜂巢思維這一概念的聯想來看，只怕淨土高層是想把人類社會的型態改造成近乎蜂巢一般，只有同一種思想與情緒，在那種社會中，每個獨立的個體看似不同，但實際上都可以視為同一生物不同的器官，所有人共享同一種喜怒哀樂。
仔細想想，如果按照這群人所謂人類文明的最高利益來看，蜂巢思維說不定還真是一個絕佳的計畫。每個人都沒有獨立的思想與情緒，全部的人都都淪為與野獸一般無異的狀態，唯有蜂后一人才是真正意義上的智慧生物。如此一來，人類之間彼此的分歧都將不復存在，全人類便可團結一致的一同為人類文明的建設貢獻心力。
另梁妄空害怕的，不是這想法本身，而是這想法居然有如此可怕的誘惑力，以至於讓梁妄空都有些無法反駁。
他當然可以說這樣一來人類就不是人類，但人類的定義權又不掌握在他手中。他當然可以說重要的不是文明的發展，而是所有人在其中的感受，但如果真按照這計畫運行，其實所有人都是同一人，每個人都不再是獨立的個體，如每個人的感受都是相同的——那又會有誰說在這社會裡感受如何？
無懈可擊的邏輯，如果先默認人類文明的利益是最高價值判斷的依歸，那蜂巢社會似乎真是一個最合理的制度。
「呵呵呵，這就是您們所謂的文明？」
葉唯真笑了，笑得很美，笑的很哀傷，梁妄空從中看到很多情感，既有憤怒也有失望，但更多的是深深的嘲諷。她似乎對於淨土領導者們的想法感到不屑，從根本意義上的瞧不起他們的觀點。
「夠了，葉唯真，我們已經給了妳足夠多的機會，你應該感恩我們的仁慈，而不是一直想著挑戰元老院的權威。妳，還沒這資格對我們這些建立起人類社會的先行者指手畫腳。」
那道低沉的嗓音再一次的開始斥責起葉唯真，但梁妄空注意到，原先那些聽不出情緒的語調已經被葉唯真的演講給改變，這顯示出元老們並沒有他們表面上的那麼不在意。
「你們給了我很多說話的機會卻不願意給人類社會一個改變的機會，對於這點，我深感遺憾。」
葉唯真鍥而不捨的繼續反戰，她孤身一人在沒有任何同伴的環境裡，孤傲的挺直嬌軀，迎面望向敵人。
「布萊恩，處理掉他們吧，沒什麼好說得了。妳的爺爺會以妳為恥，葉唯真，很遺憾妳的想法居然如此極端而不可理喻。」
原先還站在葉唯真那邊的元老開口了，梁妄空從她的聲音裡聽出些許的哀愁，儘管她宣布了葉唯真的死刑，但梁妄空明白，在目前已知的元老裡，這位元老算是態度最溫和的了。甚至，哪怕是這句話裡，恨鐵不成鋼的惋惜也遠遠超出其他元老憤恨不平的斥責。
「奶奶，您心裡明白真正不可理喻的人是誰。」
葉唯真一語道破那位元老的身份，然而一聽到這句話後，他整個人身軀立刻僵直住，甚至感覺到連血液都開始凝固起來。
葉唯真的奶奶，不是過世了嗎？
「唉，葉唯真妳...妳怎麼那麼固執呢？」
「注意，林韻瑛女士，永生者已拋棄生前的社會關係，
更不得將生前的個人情感投入到現實。」
之前審判中從未聽聞的清脆嗓音從高台上方傳來，伴隨這道清澈明亮的聲音，整個桃花源瞬間陷入沈寂。彷彿是一塊磁鐵一樣，那道嗓音甚至另梁妄空想起蓋亞那充滿無法言喻力量的聲音。
只是，梁妄空沒有沉浸在這美好的聲音裡頭，倒不是他意志堅定，而是他德心裡正在不停反覆咀嚼所謂「永生者」這一詞彙。永生者，顧名思義來看似乎指的是具備永遠生命之人，在聯想一下，難道那群所謂的元老們，都是所謂的永生者？
還有，葉唯真的奶奶已經去世了，去世 之人怎麼又被稱作永生者呢？該不會...
想到自己可能就是思維意識上傳的複製品，梁妄空忍不住稍稍將永生者與這一事實加在一起思考。
「抱歉，我失言了元老長。」
這位所謂的元老長，似乎是在眾多元老裡地位更高的一位存在，在她出聲後，方才還在吵吵鬧鬧的元老們立刻閉口不談，似乎在等待她一錘定音。
「既然嫌犯已經承認自己的罪行，那我們也不必再繼續
討論下去了。接下來只需要確認一件事...你們兩位認可這場判決的公正性嗎？」
元老長向梁妄空與葉唯真詢問，梁妄空沒有回答，他現在已經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這場審判看來似乎也沒承認或反駁的必要，反正結局已然註定。
只是...
為什麼我總覺得有點不甘呢？梁妄空詢問自己的內心，有一種情緒，一種強烈而澎湃的情感，不停在他身體裡翻滾。他總覺得，自由的身體似乎快要支撐不住，某種力量快要從他體內破繭而出。
「既然元老長都這麼說了，我沒意見。」
「同意。」
「同意。」
「好，兩位嫌犯發言吧。」
葉唯真毫不猶豫的開口：「我不承認這場審判的合法性——但我不否認你們所聲稱的罪名，只是對我而言這是榮譽。」
奇怪，就算真的視死如歸，葉唯真這股亢奮的神態又是怎麼回事？就算真的打算犧牲，也不該這樣毫無悲壯之情吧？
總不會她還有什麼底牌吧？這也太弔詭了。
「那梁妄空呢？」
「我...我承認。」
不像葉唯真那麼高調，梁妄空倒是有些低沉沮喪，就算真的將生死看開，他也不可能真的不把自己的生命不當回事。哪怕...哪怕他甚至不一定是真正的生命。
「既然如此，這場審判也差不多該結束了。該有的懲處，兩位都逃不掉，儘管以我個人而言，我不希望有任何人死亡，但既然兩位都不否認顛覆人類社會的罪名...或許死亡才是你們最合理的歸宿。」
元老長的言詞優雅而端莊，但再華麗的詞藻都難以掩蓋在其之下赤裸裸的惡意。
「呵呵呵，最終的歸宿，難道元老長您不覺得自己實在過於傲慢了嗎？」
「也許吧，但那重要嗎？桃花源是我一手創立的，人類世界崩解後是我帶領下重建的。甚至，就連說服人們相信母親大人的指示作為引導，也是我一步步做到的，我認為我多少還是有點傲慢的資本。」
元老長不慌不忙的回擊葉唯真的質疑，但那不經意間透漏的信息還是讓梁妄空內心深感震撼。
「不，您誤會我的意思了。我指得傲慢不是這點，而是...」
「而是什麼？」
「您什麼時候擁有高於母親的裁決權了呢？」
嗯？這是什麼意思？不久前葉唯真才指著元老們的鼻子罵，嘲諷他們只知道聽從蓋亞的意見，現在居然又拿出蓋亞當作質疑的論證？這操作，果然天才的想法我這種凡人還是理解不了。
「呵呵呵，我原以為妳還有什麼高論，原來不過是喪家之犬的垂死掙扎罷了。難道妳以為母親大人會站在妳那邊不成？」
「為什麼不會呢？蓋亞大人，難道都到這時候了，您還是不敢說出自己的想法嗎？請您務必明白，您在是所謂的母親之前，先是一個有自己喜怒哀樂的存在！」
轟轟轟！
一陣天雷巨響，原先還晴空萬里的天空瞬間烏雲密佈起來，在一聲聲酒類之下，原先還面無表情的執政官整個人臉色大變。
「不，不會吧？」
梁妄空呆呆的愣住了，他看著這忽然劇變的天氣，忽然發覺葉唯真先前『誓死如歸』的演講，恐怕只是一齣排練已久的計謀。那大無畏的姿態，更是徹頭徹尾的作秀。
「這也太誇張了...」
算然這峰迴路轉的情勢多少讓他振奮起來，只是他還是無法相信原本處於絕境的他居然就這麼死裡逃生？
「母...母親大人？」
元老長的從容也伴隨天空的雷鳴閃電消散無蹤，就像是看到貓咪的老鼠一樣，哪怕無法看到表情也能從那顫抖的嗓音裡聽出驚慌。
「我很難過。」
若影若現的光芒從天空深處閃過，梁妄空沒能看出那一道道被光影籠罩之中的身影，但那一聽之後不可能忘記的神秘聲音，卻讓他立刻相信發言者的身份。
「不，不，母親大人您不該出現在這！」
元老長的聲音高了八度，極其尖銳的嗓音從高台上破空而出，將梁妄空的耳膜給振的隆隆作響。
「為什麼，到底為什麼？」
梁妄空不明所以的看向那團被無數光芒籠罩的身影，他總有種感覺，蓋亞的目光似乎正對準他？這應該是自我意識過剩吧？總不會我還真是超人工智慧的發明人，而眼前的蓋亞還真就是那發明的那個蓋亞，而不是以他當初研發的雛形衍生出來的進化產物吧？又不是什麼三流八點檔狗血科幻小說劇情？
「為什麼父親您要殺死自己啊！」
仔細想想，如果按照這群人所謂人類文明的最高利益來看，蜂巢思維說不定還真是一個絕佳的計畫。每個人都沒有獨立的思想與情緒，全部的人都都淪為與野獸一般無異的狀態，唯有蜂后一人才是真正意義上的智慧生物。如此一來，人類之間彼此的分歧都將不復存在，全人類便可團結一致的一同為人類文明的建設貢獻心力。
另梁妄空害怕的，不是這想法本身，而是這想法居然有如此可怕的誘惑力，以至於讓梁妄空都有些無法反駁。
他當然可以說這樣一來人類就不是人類，但人類的定義權又不掌握在他手中。他當然可以說重要的不是文明的發展，而是所有人在其中的感受，但如果真按照這計畫運行，其實所有人都是同一人，每個人都不再是獨立的個體，如每個人的感受都是相同的——那又會有誰說在這社會裡感受如何？
無懈可擊的邏輯，如果先默認人類文明的利益是最高價值判斷的依歸，那蜂巢社會似乎真是一個最合理的制度。
「呵呵呵，這就是您們所謂的文明？」
葉唯真笑了，笑得很美，笑的很哀傷，梁妄空從中看到很多情感，既有憤怒也有失望，但更多的是深深的嘲諷。她似乎對於淨土領導者們的想法感到不屑，從根本意義上的瞧不起他們的觀點。
「夠了，葉唯真，我們已經給了妳足夠多的機會，你應該感恩我們的仁慈，而不是一直想著挑戰元老院的權威。妳，還沒這資格對我們這些建立起人類社會的先行者指手畫腳。」
那道低沉的嗓音再一次的開始斥責起葉唯真，但梁妄空注意到，原先那些聽不出情緒的語調已經被葉唯真的演講給改變，這顯示出元老們並沒有他們表面上的那麼不在意。
「你們給了我很多說話的機會卻不願意給人類社會一個改變的機會，對於這點，我深感遺憾。」
葉唯真鍥而不捨的繼續反戰，她孤身一人在沒有任何同伴的環境裡，孤傲的挺直嬌軀，迎面望向敵人。
「布萊恩，處理掉他們吧，沒什麼好說得了。妳的爺爺會以妳為恥，葉唯真，很遺憾妳的想法居然如此極端而不可理喻。」
原先還站在葉唯真那邊的元老開口了，梁妄空從她的聲音裡聽出些許的哀愁，儘管她宣布了葉唯真的死刑，但梁妄空明白，在目前已知的元老裡，這位元老算是態度最溫和的了。甚至，哪怕是這句話裡，恨鐵不成鋼的惋惜也遠遠超出其他元老憤恨不平的斥責。
「奶奶，您心裡明白真正不可理喻的人是誰。」
葉唯真一語道破那位元老的身份，然而一聽到這句話後，他整個人身軀立刻僵直住，甚至感覺到連血液都開始凝固起來。
葉唯真的奶奶，不是過世了嗎？
「唉，葉唯真妳...妳怎麼那麼固執呢？」
「注意，林韻瑛女士，永生者已拋棄生前的社會關係，
更不得將生前的個人情感投入到現實。」
之前審判中從未聽聞的清脆嗓音從高台上方傳來，伴隨這道清澈明亮的聲音，整個桃花源瞬間陷入沈寂。彷彿是一塊磁鐵一樣，那道嗓音甚至另梁妄空想起蓋亞那充滿無法言喻力量的聲音。
只是，梁妄空沒有沉浸在這美好的聲音裡頭，倒不是他意志堅定，而是他德心裡正在不停反覆咀嚼所謂「永生者」這一詞彙。永生者，顧名思義來看似乎指的是具備永遠生命之人，在聯想一下，難道那群所謂的元老們，都是所謂的永生者？
還有，葉唯真的奶奶已經去世了，去世 之人怎麼又被稱作永生者呢？該不會...
想到自己可能就是思維意識上傳的複製品，梁妄空忍不住稍稍將永生者與這一事實加在一起思考。
「抱歉，我失言了元老長。」
這位所謂的元老長，似乎是在眾多元老裡地位更高的一位存在，在她出聲後，方才還在吵吵鬧鬧的元老們立刻閉口不談，似乎在等待她一錘定音。
「既然嫌犯已經承認自己的罪行，那我們也不必再繼續
討論下去了。接下來只需要確認一件事...你們兩位認可這場判決的公正性嗎？」
元老長向梁妄空與葉唯真詢問，梁妄空沒有回答，他現在已經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這場審判看來似乎也沒承認或反駁的必要，反正結局已然註定。
只是...
為什麼我總覺得有點不甘呢？梁妄空詢問自己的內心，有一種情緒，一種強烈而澎湃的情感，不停在他身體裡翻滾。他總覺得，自由的身體似乎快要支撐不住，某種力量快要從他體內破繭而出。
「既然元老長都這麼說了，我沒意見。」
「同意。」
「同意。」
「好，兩位嫌犯發言吧。」
葉唯真毫不猶豫的開口：「我不承認這場審判的合法性——但我不否認你們所聲稱的罪名，只是對我而言這是榮譽。」
奇怪，就算真的視死如歸，葉唯真這股亢奮的神態又是怎麼回事？就算真的打算犧牲，也不該這樣毫無悲壯之情吧？
總不會她還有什麼底牌吧？這也太弔詭了。
「那梁妄空呢？」
「我...我承認。」
不像葉唯真那麼高調，梁妄空倒是有些低沉沮喪，就算真的將生死看開，他也不可能真的不把自己的生命不當回事。哪怕...哪怕他甚至不一定是真正的生命。
「既然如此，這場審判也差不多該結束了。該有的懲處，兩位都逃不掉，儘管以我個人而言，我不希望有任何人死亡，但既然兩位都不否認顛覆人類社會的罪名...或許死亡才是你們最合理的歸宿。」
元老長的言詞優雅而端莊，但再華麗的詞藻都難以掩蓋在其之下赤裸裸的惡意。
「呵呵呵，最終的歸宿，難道元老長您不覺得自己實在過於傲慢了嗎？」
「也許吧，但那重要嗎？桃花源是我一手創立的，人類世界崩解後是我帶領下重建的。甚至，就連說服人們相信母親大人的指示作為引導，也是我一步步做到的，我認為我多少還是有點傲慢的資本。」
元老長不慌不忙的回擊葉唯真的質疑，但那不經意間透漏的信息還是讓梁妄空內心深感震撼。
「不，您誤會我的意思了。我指得傲慢不是這點，而是...」
「而是什麼？」
「您什麼時候擁有高於母親的裁決權了呢？」
嗯？這是什麼意思？不久前葉唯真才指著元老們的鼻子罵，嘲諷他們只知道聽從蓋亞的意見，現在居然又拿出蓋亞當作質疑的論證？這操作，果然天才的想法我這種凡人還是理解不了。
「呵呵呵，我原以為妳還有什麼高論，原來不過是喪家之犬的垂死掙扎罷了。難道妳以為母親大人會站在妳那邊不成？」
「為什麼不會呢？蓋亞大人，難道都到這時候了，您還是不敢說出自己的想法嗎？請您務必明白，您在是所謂的母親之前，先是一個有自己喜怒哀樂的存在！」
轟轟轟！
一陣天雷巨響，原先還晴空萬里的天空瞬間烏雲密佈起來，在一聲聲酒類之下，原先還面無表情的執政官整個人臉色大變。
「不，不會吧？」
梁妄空呆呆的愣住了，他看著這忽然劇變的天氣，忽然發覺葉唯真先前『誓死如歸』的演講，恐怕只是一齣排練已久的計謀。那大無畏的姿態，更是徹頭徹尾的作秀。
「這也太誇張了...」
算然這峰迴路轉的情勢多少讓他振奮起來，只是他還是無法相信原本處於絕境的他居然就這麼死裡逃生？
「母...母親大人？」
元老長的從容也伴隨天空的雷鳴閃電消散無蹤，就像是看到貓咪的老鼠一樣，哪怕無法看到表情也能從那顫抖的嗓音裡聽出驚慌。
「我很難過。」
若影若現的光芒從天空深處閃過，梁妄空沒能看出那一道道被光影籠罩之中的身影，但那一聽之後不可能忘記的神秘聲音，卻讓他立刻相信發言者的身份。
「不，不，母親大人您不該出現在這！」
元老長的聲音高了八度，極其尖銳的嗓音從高台上破空而出，將梁妄空的耳膜給振的隆隆作響。
「為什麼，到底為什麼？」
梁妄空不明所以的看向那團被無數光芒籠罩的身影，他總有種感覺，蓋亞的目光似乎正對準他？這應該是自我意識過剩吧？總不會我還真是超人工智慧的發明人，而眼前的蓋亞還真就是那發明的那個蓋亞，而不是以他當初研發的雛形衍生出來的進化產物吧？又不是什麼三流八點檔狗血科幻小說劇情？
「為什麼父親您要殺死自己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