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濟世軍
本章節 3058 字
更新於: 2021-09-30
「雖然他們的處境很危險，但梁先生，恐怕你們沒有那種立場去擔憂他們的未來。」
此時的魯迪像是變了個人似的，再無半點事故圓滑，有的只是完完全全的真心誠意——只是這種誠意反倒讓梁妄空要點措手不及乃至於感到荒謬。實在不是他小心眼，而是對方不久前才算計過自己一次，突如其來的跑過來聲稱要幫助自己，怎麼看都像是不懷好意。
「難道是治安問題？但我記得幾年前開始淨土當局就大規模承包警察業務到地下城市啦？」
梁妄空實在不想剛救助完別人，又得看被自己費盡心思拯救的人羊入虎口，於是他只能開口高聲詢問。
「你說的沒錯，但問題不在於治安而是...」
艾妮突然插嘴，看得出來她對不請自來的魯迪相當不滿，顯然她與梁妄空一樣，對於這位方才才站在他們對立面為敵的人，突然改變自己立場而覺得莫名其妙。
「而是在於消費。」
魯迪接過來，一句話做出了總結。
消費？
梁妄空詫異的看向魯迪，這下子他倒是完全搞不清楚了，有了金錢難道不能消費嗎？消費有什麼問題？
「我雖然對地底世界不熟悉，但裡頭的物資還算充足不是嗎？至少我在行政區裡特約商店裡倒是能買到不少日常生活物資。」
「問題就出在這所謂的特約商店，理論上來說，特約商店的物資是向所有人開放的，只要有足夠最近當然能購買——但理論永遠是理論。」
魯迪毫不留情搓破梁妄空的幻想，揭露出一番冷血而殘酷的事實。
「事實上，絕大數行政區的物資配給只能勉強應付足額消費。但問題在於，這裡頭的消費是依照淨土公民、城邦市民以及行政區委任雇員、外聘僱員這樣排序的。一旦排序優先者搶先消費，甚至故意購買大額物資時，排序後位的人想要消費可說是難如登天。」
這...梁妄空傻眼了，他想過很多狀況，就是沒想到居然還有這種有錢卻沒辦法買到東西的窘境。
「更重要的是，排序靠前的消費者，他們購買物資的配額也是依照排序分成不同等級的。最前頭的公民們的消費配額非常高，後頭的就只能勉強夠溫飽。而很不幸的，大多數排序靠前者購買特約商店的物資後，都會故意囤積，然後逼迫那些排序靠後的消費者去花費遠遠高出特約商店售價的金額購買所需的物資。」
像是在嘲弄一樣，魯迪意味深長的看向艾妮，彷彿是在質疑宣稱自己曾在行政區工作過的艾妮是否也曾同流合污。
「他說得沒錯，雖然不想承認，但這的確是地底世界的現況。」
艾妮的情緒低落，語氣無奈的的點了點頭，算是基本認可了魯迪的解說。
梁妄空緊閉嘴巴，他沒想到自己別說所有亞人了，哪怕連幾個在他眼前為了些許金錢出售生命的人都幫不了。而他，居然還自以為能改變世界？
「好吧，看來是我天真了，不過魯迪，您特地跑來找我，恐怕不會只是為了討論這件事吧？」
梁妄空向魯迪問道，他實在很好奇這位星彩集團的高層，特地在眼下這種敏感時機照他商談到底有何意義。
「嗯，的確如此。我來找您，自然有我的目的...不過這裡可不是什麼說話的好地方。」
魯迪抬頭，看向空地上方那處房價，順著他的視線，梁妄空看到那位魯爾特先生在魯迪離去後迅速又掌握了局面，開始一呼百應的在同伴們的簇擁下威風八面的不停開口。儘管在空地上樑妄空註定聽不到魯爾特的發言，但想來無非是要團結同伴們針對自己的報復。
「這種問題肯定難不倒向您這樣身為堂堂董事會秘書的大人物吧？」
梁妄空繼續追問，既然魯迪在此刻選擇與他接觸，這本身其實就代表了一種態度。梁妄空並不討厭這種表態，因為他很清楚，對於得罪魯爾特的自己而言，有那麼一位對當地熟悉的同伴多麼重要。
「大人物，您這倒是高看我了，我這職位啊，說白了不過就是替真正的大人物們跑跑腿，順便打雜一下。」
說是這麼說，魯迪還是很快的拿起一張卡片，將他丟給梁妄空。接住後稍稍瞄了一眼，梁妄空發現這張卡片上頭沒有半點文字，也沒有任何解釋卡片相關功用的訊息。
「這張卡片是極樂大廈VVIP客戶才能擁有的會員證，那可比你之前在情報站上辦理的會員證還要高級多了。」
像是在炫耀推銷自己產品，魯迪傲氣逼人的如此宣示——有趣的是，艾妮居然保持了沉默，雖然可能與對方所言非虛有關，但梁妄空認為也許這張卡片的價值比自己想像的高出許多有關。
「有了這張卡片，當你進入虛擬世界後，就能直接接入極樂大廈的秘密頻道，這樣一來就能初步全面排除我們被監聽的可能。」
極樂大廈的保障並未有完全說服他，儘管在赤焰市內，真正敢正面對抗淨土的企業可能寥寥無幾，甚至梁妄空都懷疑極樂大廈可能是唯一一個，但即便如此，極樂大廈就真的是唯一的選擇嗎？
讓梁妄空沮喪的是，他似乎沒有多餘的選擇，他對魯迪仍然不怎麼信任，但現實可卻逼迫他必須與魯迪接觸。
「我知道了。」
拿起那張感應卡片，梁妄空點了點頭，隨後不再言語。那張卡片很輕，但一想到可能關乎數人的生命，梁妄空又覺得那張卡片實在過於沉重。
「我知道您仍然不相信我，但是梁先生，你得知道，我一直是站在你這邊的。」
魯迪突兀的開口了，他走到梁妄空身邊，在他耳旁忽然嘀咕起來。
「...」
梁妄空不明所以的望著魯迪，不解對方所言究竟有什麼意思。
「梁先生，這其實是一場考驗。你剛才見過夏娃了吧？在虛擬世界裡？」
他怎麼知道夏娃？
梁妄空大吃一驚，如果說剛才他還只是困惑不已的話，現在的他，是真真正正的被搞糊塗了。夏娃的存在至少在他心裡從來是不可言說的機密，然而如今不但葉唯真知曉，甚至就連這位在自治城邦生活的魯迪也聽聞了？
這下樑妄空可不敢再相信夏娃自稱自己超人工智慧的身分了，畢竟如果對方連跟自己相關的秘密也無法保密的話，他怎麼能相信對方是能與蓋亞一較高下的存在呢？
「哈哈，瞧你這樣緊張。」
魯迪開懷大笑，似乎對梁妄空緊張的情緒感到有趣，以至於放肆的發出爽朗笑聲，絲毫不介意在他上頭房間內
魯爾特的注視。
「放心吧，梁妄空先生，您跟夏娃的交易他們是不知道的。」
魯迪突如其來的再一次開口，這次梁妄空倒是不意外了，如果對方連自己在虛擬世界剛見過夏娃的事都知道了，沒理由會不曾聽聞自己過去和夏娃訂立的交易。
「魯爾特那傢伙的確很危險，這點我想你也知道。」
魯迪沉聲說道，他看向空地上方時的眼神是凝重的，這與和梁妄空交談時的眼神截然不同——顯然在他心裡，梁妄空不是什麼需要戒備的對象。梁妄空感覺到一陣莫名的屈辱感，陷入一場場漩渦與戰鬥中也就罷了，現在連敵人也這樣瞧不起我嗎？
「他一直是極樂大廈的優質客戶，以至於當初我向董事會稟報他違背淨土禁令時，董事會願意承擔被淨土責罰的風險也要滿足他的古怪需求。」
「那你現在固然取消節目，甚至放參賽者平安離去...不會有麻煩？」
「麻煩當然會有，或者說自從我開始營業極樂大廈後，麻煩就沒少過。但如果我連麻煩都不敢處理...那我又何必繼續在星彩集團任職呢？」
魯迪輕輕一笑，看來他心裡都固然對魯爾特有著戒備，但在心裡深處，其實戒備中又帶著相當的輕蔑。也是，跟前途盡毀的魯爾特不同，魯迪好歹也是企業裡的明日之星——儘管星彩集團和新知集團沒有什麼可比性就是了。
「那麼，梁先生，請您晚點在用這張卡片與我聯繫？」
魯迪正式的發出了邀約，面對他的邀請，梁妄空心裡充斥疑慮卻又無法拒絕。既然魯迪連夏娃都知道了，他的身份...實在可疑的過分。再想到夏娃於虛擬網路裡對自己的提醒，魯爾特本人也實在很可疑。
事實上，梁妄空一直覺得有件很重要的事物一直被他忽略。那樣關鍵的事物能夠將所有線索一次串連，讓整啟撲朔迷離的事件得到合理的答案。
到底是什麼呢？
梁妄空看著魯迪，陷入深深的困惑。那種彷彿抓住了什麼卻又一直失手的感覺讓他焦躁不安，他知道自己距離真相不過是一步之遙，但偏偏這一步猶如懸崖般不可逾越。
夏娃...赤焰市...
難道，不，這不可能！
梁妄空悚然一驚。
濟世軍！
忽然的，梁妄空想起來一個能將所有線索共同串連的詞彙了。
此時的魯迪像是變了個人似的，再無半點事故圓滑，有的只是完完全全的真心誠意——只是這種誠意反倒讓梁妄空要點措手不及乃至於感到荒謬。實在不是他小心眼，而是對方不久前才算計過自己一次，突如其來的跑過來聲稱要幫助自己，怎麼看都像是不懷好意。
「難道是治安問題？但我記得幾年前開始淨土當局就大規模承包警察業務到地下城市啦？」
梁妄空實在不想剛救助完別人，又得看被自己費盡心思拯救的人羊入虎口，於是他只能開口高聲詢問。
「你說的沒錯，但問題不在於治安而是...」
艾妮突然插嘴，看得出來她對不請自來的魯迪相當不滿，顯然她與梁妄空一樣，對於這位方才才站在他們對立面為敵的人，突然改變自己立場而覺得莫名其妙。
「而是在於消費。」
魯迪接過來，一句話做出了總結。
消費？
梁妄空詫異的看向魯迪，這下子他倒是完全搞不清楚了，有了金錢難道不能消費嗎？消費有什麼問題？
「我雖然對地底世界不熟悉，但裡頭的物資還算充足不是嗎？至少我在行政區裡特約商店裡倒是能買到不少日常生活物資。」
「問題就出在這所謂的特約商店，理論上來說，特約商店的物資是向所有人開放的，只要有足夠最近當然能購買——但理論永遠是理論。」
魯迪毫不留情搓破梁妄空的幻想，揭露出一番冷血而殘酷的事實。
「事實上，絕大數行政區的物資配給只能勉強應付足額消費。但問題在於，這裡頭的消費是依照淨土公民、城邦市民以及行政區委任雇員、外聘僱員這樣排序的。一旦排序優先者搶先消費，甚至故意購買大額物資時，排序後位的人想要消費可說是難如登天。」
這...梁妄空傻眼了，他想過很多狀況，就是沒想到居然還有這種有錢卻沒辦法買到東西的窘境。
「更重要的是，排序靠前的消費者，他們購買物資的配額也是依照排序分成不同等級的。最前頭的公民們的消費配額非常高，後頭的就只能勉強夠溫飽。而很不幸的，大多數排序靠前者購買特約商店的物資後，都會故意囤積，然後逼迫那些排序靠後的消費者去花費遠遠高出特約商店售價的金額購買所需的物資。」
像是在嘲弄一樣，魯迪意味深長的看向艾妮，彷彿是在質疑宣稱自己曾在行政區工作過的艾妮是否也曾同流合污。
「他說得沒錯，雖然不想承認，但這的確是地底世界的現況。」
艾妮的情緒低落，語氣無奈的的點了點頭，算是基本認可了魯迪的解說。
梁妄空緊閉嘴巴，他沒想到自己別說所有亞人了，哪怕連幾個在他眼前為了些許金錢出售生命的人都幫不了。而他，居然還自以為能改變世界？
「好吧，看來是我天真了，不過魯迪，您特地跑來找我，恐怕不會只是為了討論這件事吧？」
梁妄空向魯迪問道，他實在很好奇這位星彩集團的高層，特地在眼下這種敏感時機照他商談到底有何意義。
「嗯，的確如此。我來找您，自然有我的目的...不過這裡可不是什麼說話的好地方。」
魯迪抬頭，看向空地上方那處房價，順著他的視線，梁妄空看到那位魯爾特先生在魯迪離去後迅速又掌握了局面，開始一呼百應的在同伴們的簇擁下威風八面的不停開口。儘管在空地上樑妄空註定聽不到魯爾特的發言，但想來無非是要團結同伴們針對自己的報復。
「這種問題肯定難不倒向您這樣身為堂堂董事會秘書的大人物吧？」
梁妄空繼續追問，既然魯迪在此刻選擇與他接觸，這本身其實就代表了一種態度。梁妄空並不討厭這種表態，因為他很清楚，對於得罪魯爾特的自己而言，有那麼一位對當地熟悉的同伴多麼重要。
「大人物，您這倒是高看我了，我這職位啊，說白了不過就是替真正的大人物們跑跑腿，順便打雜一下。」
說是這麼說，魯迪還是很快的拿起一張卡片，將他丟給梁妄空。接住後稍稍瞄了一眼，梁妄空發現這張卡片上頭沒有半點文字，也沒有任何解釋卡片相關功用的訊息。
「這張卡片是極樂大廈VVIP客戶才能擁有的會員證，那可比你之前在情報站上辦理的會員證還要高級多了。」
像是在炫耀推銷自己產品，魯迪傲氣逼人的如此宣示——有趣的是，艾妮居然保持了沉默，雖然可能與對方所言非虛有關，但梁妄空認為也許這張卡片的價值比自己想像的高出許多有關。
「有了這張卡片，當你進入虛擬世界後，就能直接接入極樂大廈的秘密頻道，這樣一來就能初步全面排除我們被監聽的可能。」
極樂大廈的保障並未有完全說服他，儘管在赤焰市內，真正敢正面對抗淨土的企業可能寥寥無幾，甚至梁妄空都懷疑極樂大廈可能是唯一一個，但即便如此，極樂大廈就真的是唯一的選擇嗎？
讓梁妄空沮喪的是，他似乎沒有多餘的選擇，他對魯迪仍然不怎麼信任，但現實可卻逼迫他必須與魯迪接觸。
「我知道了。」
拿起那張感應卡片，梁妄空點了點頭，隨後不再言語。那張卡片很輕，但一想到可能關乎數人的生命，梁妄空又覺得那張卡片實在過於沉重。
「我知道您仍然不相信我，但是梁先生，你得知道，我一直是站在你這邊的。」
魯迪突兀的開口了，他走到梁妄空身邊，在他耳旁忽然嘀咕起來。
「...」
梁妄空不明所以的望著魯迪，不解對方所言究竟有什麼意思。
「梁先生，這其實是一場考驗。你剛才見過夏娃了吧？在虛擬世界裡？」
他怎麼知道夏娃？
梁妄空大吃一驚，如果說剛才他還只是困惑不已的話，現在的他，是真真正正的被搞糊塗了。夏娃的存在至少在他心裡從來是不可言說的機密，然而如今不但葉唯真知曉，甚至就連這位在自治城邦生活的魯迪也聽聞了？
這下樑妄空可不敢再相信夏娃自稱自己超人工智慧的身分了，畢竟如果對方連跟自己相關的秘密也無法保密的話，他怎麼能相信對方是能與蓋亞一較高下的存在呢？
「哈哈，瞧你這樣緊張。」
魯迪開懷大笑，似乎對梁妄空緊張的情緒感到有趣，以至於放肆的發出爽朗笑聲，絲毫不介意在他上頭房間內
魯爾特的注視。
「放心吧，梁妄空先生，您跟夏娃的交易他們是不知道的。」
魯迪突如其來的再一次開口，這次梁妄空倒是不意外了，如果對方連自己在虛擬世界剛見過夏娃的事都知道了，沒理由會不曾聽聞自己過去和夏娃訂立的交易。
「魯爾特那傢伙的確很危險，這點我想你也知道。」
魯迪沉聲說道，他看向空地上方時的眼神是凝重的，這與和梁妄空交談時的眼神截然不同——顯然在他心裡，梁妄空不是什麼需要戒備的對象。梁妄空感覺到一陣莫名的屈辱感，陷入一場場漩渦與戰鬥中也就罷了，現在連敵人也這樣瞧不起我嗎？
「他一直是極樂大廈的優質客戶，以至於當初我向董事會稟報他違背淨土禁令時，董事會願意承擔被淨土責罰的風險也要滿足他的古怪需求。」
「那你現在固然取消節目，甚至放參賽者平安離去...不會有麻煩？」
「麻煩當然會有，或者說自從我開始營業極樂大廈後，麻煩就沒少過。但如果我連麻煩都不敢處理...那我又何必繼續在星彩集團任職呢？」
魯迪輕輕一笑，看來他心裡都固然對魯爾特有著戒備，但在心裡深處，其實戒備中又帶著相當的輕蔑。也是，跟前途盡毀的魯爾特不同，魯迪好歹也是企業裡的明日之星——儘管星彩集團和新知集團沒有什麼可比性就是了。
「那麼，梁先生，請您晚點在用這張卡片與我聯繫？」
魯迪正式的發出了邀約，面對他的邀請，梁妄空心裡充斥疑慮卻又無法拒絕。既然魯迪連夏娃都知道了，他的身份...實在可疑的過分。再想到夏娃於虛擬網路裡對自己的提醒，魯爾特本人也實在很可疑。
事實上，梁妄空一直覺得有件很重要的事物一直被他忽略。那樣關鍵的事物能夠將所有線索一次串連，讓整啟撲朔迷離的事件得到合理的答案。
到底是什麼呢？
梁妄空看著魯迪，陷入深深的困惑。那種彷彿抓住了什麼卻又一直失手的感覺讓他焦躁不安，他知道自己距離真相不過是一步之遙，但偏偏這一步猶如懸崖般不可逾越。
夏娃...赤焰市...
難道，不，這不可能！
梁妄空悚然一驚。
濟世軍！
忽然的，梁妄空想起來一個能將所有線索共同串連的詞彙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