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奇蹟（五）

林彧回到構造體陷入沉思，現在面臨兩個選擇，一個是清溪究竟在哪個世界，真實世界亦或是虛擬世界，目前的選擇無法花太多時間……一旦做錯就無法回頭。
即刻做出選擇的林彧憤而握拳。
──死馬當活馬醫，賭一把吧。
林彧選擇回到真實世界。

「清溪……妳……在這裡嗎？」
空蕩蕩的大樓殘破不堪，林彧第一個想到的是家裡，可找遍家裡的角落不見清溪的蹤影。
林彧喪氣的挑望客廳掏空的洞，在外人看感覺就像是想跳樓自殺的樣子。

「咳……啊……你在做什麼？」
然而，出乎林彧預料，不如說他從未想過……

「啊…啊啊……爸、爸爸。」
林彧揉了揉眼睛，事到如今為什麼父親會在這裡，明明他已經失蹤了一段日子。
「……你在這裡做什麼？」
「我在…你又怎麼會知道，我……」
這些日子的經歷從胸口湧升，擠到口中卻像是堵塞般吐不出一個音調。
「那是……崩壞現象的Ｂｕｇ嗎？剛好……走吧。」
「？走…走去哪。」
「離開八時區，待在這裡沒有前途。」林彧的父親簡潔扼要，並未解釋說明，但其實局外人看就是長期在外的父親因為居住區域動盪，回來帶著兒子離開。
可林彧在意不是這件事，心中那道過不去的坎，讓他低聲回嘴。
「你就是這樣什麼都不講清楚，自作主張的離開，現在又一副沒是人的樣子回來。」
「…………」林彧父親皺了皺眉頭，繼續滑視窗介面閱覽資料。
從始自終，林彧父親都為正眼看林彧一眼。
眼前的父親，和林彧在Ｂｕｇ的另一邊所見的世界完全不一樣，果然這邊才是真實的世界。
林彧以莫名難受的心情認知到了世界的不同。
「夠了！我……我還有要做的事情，要走你自己走，我不用你擔心。」
這一次，林彧父親從瀏覽器上移開視線，不知帶著什麼樣的心情，看向了多年未見的兒子。
「很像啊……你和……你的媽媽。」

兩人互相對視許久，林彧父親甩頭前往廊道的門口。手搭在門檻上，頭並未轉過只是淡淡的說道。
「小心一點，遇到Ｂｕｇ不是人人都可以沒事的。」

「那種事情我也知道……咦，什麼意思！」
林彧衝向父親消失的方向，幽暗廊道內空無一人，彷若方才就沒人一樣。

「…………」

頓悟般的靈光一閃，林彧浮現一個大膽的想法。他翻找記憶相簿，原本被自己施加重重大鎖的記憶因為進入箱庭伺服器被從新檢閱。無心插柳柳成陰，林彧感謝諾伊曼無心的幫助，啟動權限查找資料後頭也不回的往外跑。

「遇到崩壞現象可以功成身退的人。」
林彧打定主意，打開網路論壇的即時消息。

……
……

清溪樣貌的自走型ＡＩ形成恐慌，因此只要隨意查找便可發現。林彧跑到距離一公里的公園，恰巧趕上Ｂｕｇ的成形。
「我真的是不怕死欸！」
伴隨自嘲的咧嘴，林彧縱身一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