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1-3
本章節 2055 字
更新於: 2021-09-27
天還未明。
離冬衍五更便起了，傳了阿嫵幫她更衣，開始一連串的梳妝打扮。
阿嫵為她梳頭，將髮順好後，用白玉翡翠細花簪子將青絲綰起，胭脂妝點，別上流雲珍珠墜金耳環，襯的女孩格外清新脫俗。
再畫上眉毛，如墨般精緻細長的柳眉，朱紅的唇瓣隨著女孩輕抿的動作魅惑誘人，遠挑似畫中仙，近看似水中月，明麗可人，別有一番風情。
「小姐妳可真好看。」阿嫵由衷讚道。天下麗人遍佈，唯獨小姐總是讓她感到特別的不同。
不是華美艷麗，是純粹乾淨。不是雜亂渾濁，是通透清澈。
「妳還是那麼會說話。」離冬衍笑道，印上胭脂的紅唇微張，勾魂懾魄。
「那是，一點兒也沒有假。小姐，妳可別不信阿，我說的可都是大實話。」阿嫵邊笑邊諂媚著，手上仍沒有停止動作。
「打住。」離冬衍也被逗樂，跟著笑了一陣。
將一切打點妥當，她才緩步走上了轎子。
前往長明殿的路上，一條筆直的道路向外延伸，好似沒有盡頭。越靠近宮殿，兩旁的琉璃瓦熠熠生輝，就著剛東升的朝陽，耀眼奪目。
大殿的柱子飾以金色的浮雕雲龍，彷彿蟄伏許久的蟠龍，隨時準備飛天翱翔。整排雕刻的巨柱和版畫活靈活現、栩栩如生。
阿嫵扶著離冬衍下了轎後，二人便進入長明殿內。
四目所及之處金碧輝煌，而高坐於上的那人則俯視著眾生，睥睨天下之姿，更顯帝王氣魄。
光是走向殿前，彷彿過了好幾光景，那是一種氣勢上的震撼，令尚未及笄又涉世未深的離冬衍不住顫了顫。
離冬衍恭敬地行了君臣之禮。她心道，皇宮真是壓的人喘不過氣，真不知道這些人都是怎麼在這裡生活下去的。
她終歸還是不喜這地。
「妳就是離卿的愛女？」那人高坐於九龍金漆寶座，毫無表情，神色冷淡，但僅僅是這樣，就能讓離冬衍有種被壓迫的不適，汗水跟著悄然滴落。
「是的陛下……」
「那關於朕賜予你的婚事，妳如何看？」李隱語調低平，冷聲問道。
「臣女謝陛下隆恩。」離冬衍趕緊做了個禮，以表皇恩浩蕩。
「是嗎？那妳且說說，妳要謝朕什麼？」
這話就讓離冬衍有些難接了，但她自幼便比同齡人更加聰慧，腦中靈光閃爍，馬上就想出了應對之法。
「世人皆知蕭家有四位公子、兩位小姐，大公子與二公子允文允武，其中大公子蕭逸然更是才德兼備，不像四公子蕭餘辰成天沉迷花天酒地之處，也不若六公子蕭如燁那般與世無爭。陛下將我嫁予他，是臣女的福份，更彰顯您皇恩浩蕩，慧眼獨具。」
離冬衍一口氣講完話，仍不敢抬頭，只怕一句說錯，觸怒天威。
這時，李隱卻笑了，「妳對蕭家的事倒是挺了解的阿……」
「不過妳可知道，這話若是讓蕭卿聽到，妳可就完了。」
離冬衍怔怔地抬起頭。
「妳竟說他兒子的不是。」他笑道。
「臣女不敢。」
離冬衍明白了他話中之意，見皇帝還算滿意自己的回答，她不禁在心裡鬆了口氣。還真是舉步維艱，每次的對峙都像是在鬼門關前走一遭。
若是可以，離冬衍一刻也不想多呆。
「時間也差不多了。」李隱突然說道。
離冬衍不解，回眸看了身旁的阿嫵，只見她仍是維持同個姿勢，就這樣呆呆地盯著金閃閃的地板。
她回過神來，將視線從侍女身上移開，只聽見李隱又道，「好了，朕等的人來了。」
話剛說完，就聽見高公公從殿外傳來的聲音，「陛下，閒君求見。」
閒君！
離冬衍心裡頓時似有萬馬在奔騰。
逸，有閒適、安樂之意。
所以李隱賜給蕭逸然的字就喚作閒君。
「宣。」一道聲音低沉平穩。
高公公捏著嗓子道：「宣閒君覲見。」
話語聲落，一道身影逆光而來。
他裡著淡藍深衣，外披雪白大氅，不染煙塵，芳澤無加，似是從詩中走出來的謫仙。
如此素靜，卻又如此動人心魄。
離冬衍的心臟不自覺加快跳動，臉微微透著抹嫣紅。
其實這不是離冬衍第一次見到蕭逸然。
偶然的一次詩壇大會上，那時風光明媚，時光正好，在
豔陽耀照之下，她見一人風度翩翩立於上，那人才華洋溢，無論作詩詠賦都不在話下，蕭逸然連續對了好幾首詩，而不管對方如何刁難，他都能應對自如，得心應手，還能撥琴頌曲，彈的一手好琴。
那日陽光和煦，他風華正貌，一舉一動皆在她的心上撩撥蕩漾，最後那道背影素白如雪，和現在正站在他旁邊的人影漸漸重和起來，深深印在她的腦海中。
初見，她便難以忘卻。
蕭逸然走上前叩拜，舉手投足間皆是一道風景，他覆手恭敬道：「參加陛下。」
「免禮。」
李隱望著蕭逸然道，「朕今日傳你過來，便是來問，賜予你的婚事你可滿意？」李隱的眼中沒有感情，就是定定地望著眼前人，神色平淡卻帶著壓迫，不怒自威。
蕭逸然愣了下，這才回望了李隱，他淡然一笑，「皇上的恩典，臣自然是滿意的。」
「臣謝皇上隆恩。」
離冬衍看不出蕭逸然的意思，他始終是那淡漠素雅的面龐，含笑生風，那般溫柔又體貼。明明是這樣，但她卻說不上來是什麼感覺，冥冥之中覺得蕭逸然有些拒人千里的陌生和隔閡。
「既然你們互相有意，那朕也就放心了。」李隱勾起唇角微笑道。
「離冬衍？」李隱又突然喊她。
「是。」離冬衍猛地一個機靈，趕緊回道，「臣女在。」
還以為李隱要吩咐什麼事，但只聽見他說，「行了，沒什麼事的話妳就先退下吧。」
「閒君留下。」
「是，那臣女先告退了。」離冬衍鄭重地行了個禮，準備離去。
她偷偷瞥向一旁如仙般縹緲的身影，卻見他恰巧正看著自己，四目相接，害她羞的趕緊垂下眸子，慌忙的隱去心中那些洶湧澎湃，帶上阿嫵快步離開了長明殿。
離冬衍五更便起了，傳了阿嫵幫她更衣，開始一連串的梳妝打扮。
阿嫵為她梳頭，將髮順好後，用白玉翡翠細花簪子將青絲綰起，胭脂妝點，別上流雲珍珠墜金耳環，襯的女孩格外清新脫俗。
再畫上眉毛，如墨般精緻細長的柳眉，朱紅的唇瓣隨著女孩輕抿的動作魅惑誘人，遠挑似畫中仙，近看似水中月，明麗可人，別有一番風情。
「小姐妳可真好看。」阿嫵由衷讚道。天下麗人遍佈，唯獨小姐總是讓她感到特別的不同。
不是華美艷麗，是純粹乾淨。不是雜亂渾濁，是通透清澈。
「妳還是那麼會說話。」離冬衍笑道，印上胭脂的紅唇微張，勾魂懾魄。
「那是，一點兒也沒有假。小姐，妳可別不信阿，我說的可都是大實話。」阿嫵邊笑邊諂媚著，手上仍沒有停止動作。
「打住。」離冬衍也被逗樂，跟著笑了一陣。
將一切打點妥當，她才緩步走上了轎子。
前往長明殿的路上，一條筆直的道路向外延伸，好似沒有盡頭。越靠近宮殿，兩旁的琉璃瓦熠熠生輝，就著剛東升的朝陽，耀眼奪目。
大殿的柱子飾以金色的浮雕雲龍，彷彿蟄伏許久的蟠龍，隨時準備飛天翱翔。整排雕刻的巨柱和版畫活靈活現、栩栩如生。
阿嫵扶著離冬衍下了轎後，二人便進入長明殿內。
四目所及之處金碧輝煌，而高坐於上的那人則俯視著眾生，睥睨天下之姿，更顯帝王氣魄。
光是走向殿前，彷彿過了好幾光景，那是一種氣勢上的震撼，令尚未及笄又涉世未深的離冬衍不住顫了顫。
離冬衍恭敬地行了君臣之禮。她心道，皇宮真是壓的人喘不過氣，真不知道這些人都是怎麼在這裡生活下去的。
她終歸還是不喜這地。
「妳就是離卿的愛女？」那人高坐於九龍金漆寶座，毫無表情，神色冷淡，但僅僅是這樣，就能讓離冬衍有種被壓迫的不適，汗水跟著悄然滴落。
「是的陛下……」
「那關於朕賜予你的婚事，妳如何看？」李隱語調低平，冷聲問道。
「臣女謝陛下隆恩。」離冬衍趕緊做了個禮，以表皇恩浩蕩。
「是嗎？那妳且說說，妳要謝朕什麼？」
這話就讓離冬衍有些難接了，但她自幼便比同齡人更加聰慧，腦中靈光閃爍，馬上就想出了應對之法。
「世人皆知蕭家有四位公子、兩位小姐，大公子與二公子允文允武，其中大公子蕭逸然更是才德兼備，不像四公子蕭餘辰成天沉迷花天酒地之處，也不若六公子蕭如燁那般與世無爭。陛下將我嫁予他，是臣女的福份，更彰顯您皇恩浩蕩，慧眼獨具。」
離冬衍一口氣講完話，仍不敢抬頭，只怕一句說錯，觸怒天威。
這時，李隱卻笑了，「妳對蕭家的事倒是挺了解的阿……」
「不過妳可知道，這話若是讓蕭卿聽到，妳可就完了。」
離冬衍怔怔地抬起頭。
「妳竟說他兒子的不是。」他笑道。
「臣女不敢。」
離冬衍明白了他話中之意，見皇帝還算滿意自己的回答，她不禁在心裡鬆了口氣。還真是舉步維艱，每次的對峙都像是在鬼門關前走一遭。
若是可以，離冬衍一刻也不想多呆。
「時間也差不多了。」李隱突然說道。
離冬衍不解，回眸看了身旁的阿嫵，只見她仍是維持同個姿勢，就這樣呆呆地盯著金閃閃的地板。
她回過神來，將視線從侍女身上移開，只聽見李隱又道，「好了，朕等的人來了。」
話剛說完，就聽見高公公從殿外傳來的聲音，「陛下，閒君求見。」
閒君！
離冬衍心裡頓時似有萬馬在奔騰。
逸，有閒適、安樂之意。
所以李隱賜給蕭逸然的字就喚作閒君。
「宣。」一道聲音低沉平穩。
高公公捏著嗓子道：「宣閒君覲見。」
話語聲落，一道身影逆光而來。
他裡著淡藍深衣，外披雪白大氅，不染煙塵，芳澤無加，似是從詩中走出來的謫仙。
如此素靜，卻又如此動人心魄。
離冬衍的心臟不自覺加快跳動，臉微微透著抹嫣紅。
其實這不是離冬衍第一次見到蕭逸然。
偶然的一次詩壇大會上，那時風光明媚，時光正好，在
豔陽耀照之下，她見一人風度翩翩立於上，那人才華洋溢，無論作詩詠賦都不在話下，蕭逸然連續對了好幾首詩，而不管對方如何刁難，他都能應對自如，得心應手，還能撥琴頌曲，彈的一手好琴。
那日陽光和煦，他風華正貌，一舉一動皆在她的心上撩撥蕩漾，最後那道背影素白如雪，和現在正站在他旁邊的人影漸漸重和起來，深深印在她的腦海中。
初見，她便難以忘卻。
蕭逸然走上前叩拜，舉手投足間皆是一道風景，他覆手恭敬道：「參加陛下。」
「免禮。」
李隱望著蕭逸然道，「朕今日傳你過來，便是來問，賜予你的婚事你可滿意？」李隱的眼中沒有感情，就是定定地望著眼前人，神色平淡卻帶著壓迫，不怒自威。
蕭逸然愣了下，這才回望了李隱，他淡然一笑，「皇上的恩典，臣自然是滿意的。」
「臣謝皇上隆恩。」
離冬衍看不出蕭逸然的意思，他始終是那淡漠素雅的面龐，含笑生風，那般溫柔又體貼。明明是這樣，但她卻說不上來是什麼感覺，冥冥之中覺得蕭逸然有些拒人千里的陌生和隔閡。
「既然你們互相有意，那朕也就放心了。」李隱勾起唇角微笑道。
「離冬衍？」李隱又突然喊她。
「是。」離冬衍猛地一個機靈，趕緊回道，「臣女在。」
還以為李隱要吩咐什麼事，但只聽見他說，「行了，沒什麼事的話妳就先退下吧。」
「閒君留下。」
「是，那臣女先告退了。」離冬衍鄭重地行了個禮，準備離去。
她偷偷瞥向一旁如仙般縹緲的身影，卻見他恰巧正看著自己，四目相接，害她羞的趕緊垂下眸子，慌忙的隱去心中那些洶湧澎湃，帶上阿嫵快步離開了長明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