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尋找、脫隊、驚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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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於: 2021-09-26
「咯、啪、咯、啪。」在一個靜謐的長廊中響起了奇怪的腳步聲。

至於為什麼要說奇怪呢?因為這腳步聲踩到地面發出的音調居然很明顯的不一致?

來者是位年約二~三十多歲的女性,手上拿著一張小紙條正漫步在長廊上,她後腦杓綁著一條簡樸的單馬尾並留著很長的瀏海,髮尖幾乎就抵在了眉毛上完全遮住了她的額頭。

她穿著一件很長的長裙,裙擺與地面幾乎是貼在一起的,似乎並不怕因此弄髒了自己的裙子?

在長廊上走沒幾步,她就來到了位在盡頭的一扇門前敲了敲門。

「叩、叩。」過了幾秒鐘後。

「請進~」於是她便轉動門把推門而入。

眼前的房間即使以地球的標準來說也不算太寬敞,但是以地下城內房間的格局來說,區區一間單人的辦公室還能這麼大,已經算是很奢侈豪華的享受了。

而房間的主人此時正坐在椅子上,他身體往前傾面部朝下雙手趴在桌面上,任何人都可以看的出來,他很明顯是…睡著了?從他均勻緩慢的呼吸聲可以聽的出來,他沒有在裝睡,而是真的失去了意識睡的正香甜。

那麼問題來了,回應她『請進~』的人又會是誰呢?此刻房裡可是只有他一個人在啊!

如果是第一次碰到這種靈異事件的人,也許會被嚇的奪門而出吧?不過自從她在這邊工作以來,這種事情可以說是家常便飯了~

只見她神色如常,安靜的走到房間角落,然後伸出手來…

「小茱~不要這麼頑皮,你又不是他,在那邊騙人。」她邊說邊摸了摸眼前這隻鳥的額頭。

這隻鳥或許明眼人一看,就知道牠是所謂的非洲灰鸚鵡,牠是在眾多鸚鵡之中很討喜且普遍被人飼養的品種,如果是人工飼養的話,壽命約有四十五年以上,而且詞匯量較大又十分聰明。

小茱被撫摸了之後也舒服的瞇著眼睛,但嘴巴卻還是不老實地喊著。

「敵襲!敵襲!」

女人聽到後也哭笑不得的罵著:「咋~我對你這麼好你還說我是敵人,他到底都教了你些什麼錯誤的知識啊?」

那位趴在桌面上睡著的老人,也被小茱的叫聲給吵了起來,他睡眼惺忪的看了看四周。

「敵襲?是小潘來了嗎?」然後他就注意到正在瞪自己的小潘本人。

「哎呀~小茱真的是講不聽老是胡說八道,小茱,以後看到要叫潘姐知道嗎?」老人摸了摸後腦杓心虛的斥責著鸚鵡。

「惡魔~八婆~頑固~」小茱卻沒有因此住嘴~

從牠口中依舊冒出許多不妙的詞彙,讓老人嚇的趕緊衝過去摀住牠的嘴巴,才避免了更可怕的慘劇在這個房間上演。

被稱作小潘的女人無奈的嘆了口氣:「咳~有急事,大力那邊出了嚴重的意外。」

她邊說邊將手上的紙條遞給對方。

眼前的老人看起來約五~六十歲左右,他全身上下最引人注目的,就是那灰白的頭髮間有一條明顯的傷痕,這條傷痕又長又寬,甚至橫跨到老人的後頸,給旁人一種他是沙場老將光榮負傷後退役的感覺。

老人在聽到出意外後,原本那散發出溫馨鄰家老人的氛圍,卻瞬間眼神一變背部一挺,那滿是皺紋與傷痕的雙手,有力地接住遞來的紙張。

接著他開始仔細研讀紙上的每一字每一句,同時喃喃自語的嘀咕著什麼。

「…消失?是因為『那個』嗎?」

當老人正在忙碌時,一旁的小潘並沒有開口或出聲建議,她只是默默的退到一旁,等待眼前的傭兵團團長做出下一步指示。

因為自從她認識眼前的老人以來,期間也經歷了不少風風雨雨,有幾次甚至是會讓團裡的所有人萬劫不復的危機,但是最終這些困難與危險都還是在他的指揮決策之下被一一克服了。

或許,有人會說他做的決策沒有全部都是最好的,但是那些都只是事後諸葛而已,我們沒有人可以預見未來,要從有限的資訊中提起勇氣做出艱難決策的人,就是眼前這位頭髮蒼白的老人,也是我們重要的團長!

「恩…我懂了!我知道該怎麼辦了!」

對吧~不需要我們旁人指點,團長他也能自己想到解決的辦法。

「簡單來說就是只能靠他們自己努力了,我們唯一能做的,就是祈禱他們能平安回來吧!咳~怎麼會發生這種事呢?」

團長邊說邊搖了搖頭將紙條收進口袋裡,好像什麼事情都沒發生過一樣,而當他正想轉過身回到座位上時…

「痛、痛啊!不要捏,耳朵會掉下來啦~不要欺負老人家啊小潘!」

只見小潘正捏著團長的耳朵怒罵著:「什麼叫『只能靠他們自己』你這個糟老頭!你是要將文峰、靜春、段姐他們拋在外頭見死不救嗎?你不是應該要想些找人的辦法嗎?」

恩…團長他總是會作出適當的決策,只是這個過程或許…會比較艱辛一點?

小茱此時也在一旁湊熱鬧,唯恐天下不亂的說著胡話。

「氣~氣~老頭~糟老頭~」

小潘見狀,直接從右側的口袋裡掏出一顆植物的種子,然後用彈硬幣的方式精準的彈進了小茱的嘴中!讓這隻調皮的鸚鵡可以暫時閉上牠的嘴巴。

「哎呦~不是,你誤會了啦!不是我不想辦法,而是根本沒有辦法可想!」

團長總算從小潘的魔掌中掙脫,他摸了摸自己發紅的耳朵努力的爭辯著。

「啥?什麼叫沒辦法可想?你解釋解釋?」

在感覺到對方貌似也沒在胡鬧後,小潘還是決定耐著性著,聽一聽團長的說法究竟為何?

「簡單來說,他們現在應該~還在這世界的某處才對,但是卻有可能出現在任何地方,運氣好一點的話,或許就在我們附近也說不定,運氣差的話,甚至可能在海另一端的大陸也不是不可能。」

「也就是說,如果要單靠我們這邊來找到失聯的那些人根本就無異於大海撈針,幾乎完全是不可能的,到頭來還是要靠他們自己的努力,比如說進到離他們最近的地下城中,發出訊息讓我們知道,我才有可能再派搜救隊去拯救他們。」

小潘在聽完團長的解釋之後,不禁感到大事不妙,這樣聽起來的話感覺那些人還真的是凶多吉少,畢竟地表上的危險,她自己可是深有體會的,不然也不至於會接下現在的這份工作,可是…這樣子的話。

「那麼,你的意思就是說…我們現在就只能乾等而已?」

她一改之前的氣定神閒看起來憂心忡忡,畢竟不久前她還認為這件事應該總是有辦法解決的,卻沒想到事實的真相居然會如此殘酷?

團長看到她從原本的滿臉怒意轉為失魂落魄,也一時慌了開始安撫她。

「阿…原理上…是這樣運作的沒錯啦~不過我們也可以做一些…輔助性質的…搜救措施?」

「恩?什麼搜救措施?」

小潘一想到那些熟識的朋友會因此喪失性命,眼淚就差點止不住的要流出來了,在聽到有其他辦法之後,便像是抓住了希望的稻稈一樣,想要盡快詢問清楚。

「就是…恩…就是~」

其實剛剛他只是情急之下不小心脫口而出的,什麼輔助性的搜救手段他根本就還沒想到…

派一組人去搜索?不行,沒有目標的在地上亂晃只會害死那些人而已。

請冒險者公會協尋?這點大力那邊肯定已經做了,也輪不到自己來做,那麼…還有什麼事情是…

這時,他看到了已經嗑完零嘴,又準備開口講胡話的小茱,一個不算有用但是可行的想法,赫然從他腦海中浮現了出來!

「就是讓小茱飛去附近找找看!」

「嘎?阿~阿?」

原本事不關己的小茱,也被這突然的指名給嚇了一大跳,直接回歸原始發出了普通的鳥鳴聲~

「讓…小茱?這…有用嗎?」

小潘歪著頭疑惑地看著正左右平移,且不斷搖著頭的小茱,牠貌似也能感覺的出來自己要大禍臨頭了,正不斷的哀求與撒嬌賣萌中。

「救命~救我~我是隻小小鳥~」

但是團長當然不會在乎牠的感受:「當然有用!我們先讓小茱去一些無人區晃一晃,畢竟他們如果剛好就在其他城市附近,那我們應該也很快就會收到通知才對。」

「然後你不要看這傢伙傻不隆咚的,小茱牠飛的速度可比馬跑的還要快呢~而且牠全身灰灰的不算太顯眼,天上也比較少稀奇古怪的生物,所以派牠去偵查是絕對沒問題的!」

在跟小潘解釋完後,他慢慢走向小茱的鳥站架。

「女兒~爸爸需要你幫個小小的忙,你認識小段還有小靜春沒錯吧!」

「我是隻小小鳥~飛,不高~」

「阿,很好!我相信妳可以的,來吧,跟爸爸到門口散散步。」

團長就這麼讓手上的小茱狠狠啄著自己的手指,一人一鳥就一個開心,一個不開心的走出這寬敞的房間。



張毅一行人已經離開了他們待了將近兩天的大荒原,在馳騁了一個早上後,隨著四周的景色變的愈發翠綠盎然充滿生機,他們似乎來到了一處類似地球上溫帶草原加森林各半的複合地形。

在脫離荒原地帶後,女士他們也回到了原本的編制,不需要像之前一樣得隨時警惕著地底怪蟲的突襲,害的大家都身心疲憊緊張兮兮的。

在進入這片新地域後,車隊的速度也明顯緩了下來,除了因為地面不平整與雜草灌木叢生的原因外,他們還必須特別繞過樹林茂密的區域,沒有辦法像之前在荒原上一樣走最短距離直線前進,而是必須左拐右彎相當不便。

張毅往窗外看去,不時能看到一些沒見過的小動物與飛蟲在樹林草木間晃蕩,感覺這裡的生態域似乎要比之前的荒原要來的正常一些,但是就不知道在這一片祥和的背後,是否又藏著什麼令人膽顫心驚超乎想像的危險呢?

當他正在觀察周遭的景色時,卻漸漸感受到身體越來越不舒服,並不是因為他生病或看到什麼傷神的畫面,而是因為他…暈車了~

這輛車子怎麼有辦法開的如此不穩?簡直就像在坐過山車一樣,除了上下跳動外還不斷左右搖擺,地面的路況有差到如此程度嗎?到底是會不會開車啦?

當張毅正在心中抱怨時,卻赫然發現眼前居然出現了第一與第二輛車的身影?而且它們的輪廓還在逐漸變小並離自己愈來愈遠…

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為什麼自己這輛車會脫離隊伍?他們五輛車不是要保持一直線的隊形嗎?還是車夫出了什麼意外?

「砰、砰。」張毅用力敲了敲車廂前的牆壁並大喊著!

「脫隊了,司機!我們脫隊了!」

車夫不知道是因為沒聽到還是聽不懂?反正對方似乎並沒有要掉頭或停下來的意思,仍舊朝著有別於其他車輛的方向行進中。

張毅目前對本地語的會話還沒有學的很紮實,況且現在情況緊急,一時間要他馬上頓悟然後跟車夫溝通自如,也未免太不切實際了。

在略為思索後,張毅覺的自己還是不能就這樣傻傻待在車裡被對方載走,於是便打開一旁的車門,攀到梯子上慢慢爬到了車頂。

到了車頂後他先是回頭往後看去,其他車輛的輪廓早已消失無蹤,果然這輛車已經完全脫離隊伍,他跟貨物都被車夫給綁架強行帶走了。

不過張毅相信其他人肯定也發現了這輛車的異狀,此刻車隊那邊想必已經停了下來,靜春與女士她們或許就正在尋找自己的途中也說不定。

回過神來,他繼續邁步往車輛駕駛座的方向移動,當到達車頂邊緣後他隨即探出頭來往正下方看去,只見司機他頭上披著兜帽還好好的坐在駕駛座上,看來並不是因為無人駕駛或車夫出了意外導致車輛失控的。

也就是說…他是自願把車子駛離隊伍的?為什麼要這樣做呢?他這樣子會得到什麼好處嗎?

雖然張毅完全無法理解車夫的動機,不過反正自己也只是要他把車子停下來而已,不管是要用言語勸說甚至是暴力說服,總之自己不可能就這麼被對方載走而不做反抗。

「喂!大哥~在上面~喂!有聽到嗎?你是在裝聾還是真的聽不到啊?」

張毅低著頭不斷對著車夫怒罵著,可是對方卻仍舊無視自己的呼喊,彷彿就像個聾子一樣完全沒聽到自己的聲音?他的身子甚至連動都沒動一下,完全沒有打算轉頭或抬頭看自己一眼…

一把火從張毅的心中湧出,火冒三丈的他直接面朝下趴在車頂邊緣,然後將右手往下伸到車夫頭頂直接將他的兜帽往後一掀,即使你是真的聽不到,這樣一來你總能注意到後面有人了吧?

在將兜帽掀開後,眼前的場景卻完全超出張毅的想像!讓他驚的像半截木頭般愣愣地無法動彈…

因為車夫的頭頂居然光禿禿一片什麼都沒有?但是自己明明記得這個人就是昨晚那位吃蟲子的人,他那時候的毛髮明明還十分茂密啊?

除此之外更驚悚的異變!就是他全身上下的皮膚包含頭皮,居然呈現出色彩斑斕的五顏六色!

而且這些色彩還一圈一圈規律的縮放、抖動著,就好像有某種不明生物正躲在他皮膚底下,開著夜店內的七彩霓虹燈主持著盛大的狂歡派對似的。

張毅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從來沒有想過人類可以變得如此…多彩多姿?而且膚色還能這麼富有節奏的跳動著,他一瞬間腦子短路呆呆地楞在原地不知該如何是好…

「砰!」伴隨著猛烈的撞擊聲,車輛也劇烈的大幅搖擺著。

張毅反射性的用雙手抓緊車頂邊緣避免自己被甩出去,也幸虧自己現在是趴著的,不然也許剛才一撞整個人就會飛出去了也說不定?

被這麼嚇一跳後他總算回過神來,隨即發現車子不知何時已經駛入樹林間,不像剛才一樣走在相對寬敞的草原上。

且由於地面上不時凸起的樹根,導致車子輾過去時會不斷上下震動,再加上車子左右兩側還會不時撞到一旁的樹木,讓整輛車都好像快散架似的嘎嘎作響。

好吧~至少車夫看起來不是憑著自己的意志將車子開走的,或者說…他現在還算是活著嗎?還是思想被控制了?又或者像殭屍一樣人已經死了,但是有某種另外的生物在控制他的肉體?

「咚、啪哧。」在他們駛進樹林後,就不斷有大大小小的樹枝與落葉掉到張毅身邊甚至是身上。

看著這些被撞斷的樹枝,一種無可奈何但又有點邪惡的想法從他的心中湧出,他在保持平衡不讓自己摔下車的同時,雙手還不斷在車頂上摸索著什麼…

過了一會,他手上就多了一根質量很足的斷裂樹枝,張毅將右手緊握著樹枝較細的一端,然後把較粗的一端對準司機的右側臉頰,接著緩緩將手抬高…

「啪嚓!」木棍直接從中斷開!只留下短短的一截還握在張毅手中。

他看了一眼後隨手一扔,重新打量著車夫的情況,剛剛這一下自己並沒有手下留情,是抱著往死裡打的心態用力揮棒的,雖然他當然沒有殺過人的經驗,不過反正這位車夫大叔眼下跟死了好像也沒什麼區別,自己就當作是打殭屍一樣沒有顧慮的全力出擊!

「噗咚~」車夫被這一下重擊打的偏過頭去,身子也往左側一倒。

張毅見到他的右側臉頰已經有鮮血流出,似乎自己這一下的確效果卓越?但是這樣一來車輛就沒人駕駛了,正當他小心翼翼準備從車頂下去時…

「啪!」那原先無人控制的韁繩,卻又再次被一雙五彩繽紛的手給握住!

車夫在緊握韁繩的同時緩緩擺正了身體,剛才這一下普通人即使沒昏過去,至少也該頭昏眼花腦震盪什麼的?可是眼前的他卻像是沒有痛覺一般的爬了起來,繼續控制著這輛車駛向森林的深處。

挖操!難不成他真的是殭屍嗎?這樣子都沒反應的?張毅看著眼前彷彿不死之身的彩色人形怪物,還是自己必須得多打幾下才行?畢竟對方就算再怎麼厲害詭異,其本身應該還是依附在車夫這個普通人的肉體上。

所以即使對方再怎麼不怕痛或沒知覺,其肉體實際上的強度應該也強不到哪去才對~

張毅想通之後,便繼續在車頂上搜尋著第二把稱手的兇器,準備多打車夫幾次看看,他就不相信對方能這樣一直撐著不倒下去。

可是就在他左看右看的時候,視角的餘光卻忽然注意到車子的前方好像特別的…擁擠?

只見有幾株中等粗壯的樹木正筆挺佇立在那,且它們間的縫隙顯然不足以讓這輛車順利通過,再加上這幾棵樹也不是什麼小樹苗,憑著這輛馬車的堅硬程度與衝擊力,顯然不足以撞斷它們繼續前行,眼看他們即將要車毀人亡撞的粉身碎骨時!

張毅直接想都不想的撐起了身子,同時雙手雙腳往左一蹬,於是他整個人就從車頂的右側掉了出去!

而在成功跳車後,為了不讓自己摔死,他也本能的低下頭舉起雙手護住自己的臉部,並將雙腳也縮了起來,全身的肌肉僵硬緊繃,準備應對即將到來的撞擊…

「砰!轟!」位在他不遠處傳來了一陣木頭斷裂與物體撞擊的聲響。

但是張毅根本沒有心思也沒注意到馬車破滅的瞬間,此刻的他感覺就像是被一輛卡車迎面撞飛了一樣,全身的五臟六腑彷彿都偏離了他們原本該待的位置。

他暫時失去了對身體的控制,渾身劇痛的躺在落葉與爛泥上,直到全身的感官總算連回了大腦中樞,且疼痛也漸漸麻痺變的可以忍受的程度。

他鬆開了緊咬的下顎緩緩睜開了雙眼,沒想到這輩子的第一次跳車就如此刺激且突然,張毅用他顫抖的雙手撐起上半身後晃了晃腦袋,接著環視四周尋找馬車的蹤影。

在轉了一圈後,他就看到了那輛已經支離破碎的車體殘骸,它正卡在兩~三棵樹間,其中還有一棵樹被應聲撞斷變成了兩截。

車體嚴重的凹陷與破裂,且全身上下都有大小不一的刮痕與凹洞,許多貨物還噴飛了出去散落在一旁的泥地上。

一隻馬兒從車前的死角中走了出來,牠貌似掙脫了韁具的控制但是卻受了傷,牠一拐一拐的慢慢消失在樹林間,但是還能聽到有其他馬兒虛弱的低鳴聲從車前傳來。

在深吸幾口氣後,張毅咬著牙從地上站了起來,同樣一拐一拐的走向失事的馬車。

他走到車體的側邊後,扶著殘破的車廂小心翼翼的繼續往車前走去,在來到九十度轉角的地方後,他先是停頓一下,然後快速的探出頭來看向駕駛座的位置!

果不其然,原本還在上面的詭異車夫已經不知所蹤…只留下點滴的血跡還能證明他曾經存在的痕跡。

見到對方已經不在原位上,張毅便往車子的更前方看去,由於剛才馬車是在疾行中撞上樹木後停了下來的,所以車夫應該是維持著往前的慣性飛出去了吧?

如同張毅所預料的,在往前走了幾步後,雖然仍舊沒有見到對方的身影,但是看著地上些許的血跡與明顯的鞋印,這似乎表明了車夫已經往森林的更深處走去了。

張毅看著對方離去的方向,望著那片繁茂又漆黑的森林,內心對這整件事故的始末,還是有兩個完全無法理解的疑問。

第一,車夫變異的原因究竟為何?為何只有單單他一人變異呢?還是其實車隊裡另有更多人變異?只是自己已經脫隊了,所以還不知道而已。

第二,變異後的舉動,車夫似乎是有目的性的要往某個方向移動著?難不成是有某種神秘的力量在吸引著他嗎?抑或者…有另一種力量在他背後驅趕著他往反方向逃竄?

恩…如果想要解開這些謎團,則勢必要追上對方後才能一探究竟,但這行動成不成就不是自己能獨自決斷的了,畢竟他現在應該要做的事情就是等待,等待後方追趕的團員們能找到自己。

然後大家分享所知的情報將現狀釐清,制定出一套可行的做法,再決定是要追人還是要直接掉頭回去,他們此時應該還在追蹤著車輪的痕跡,或許馬上就要到了吧?

於是張毅便找了一個較為舒適的落腳處,開始檢視自己身上的傷勢順便休息一下外加等人。

在他摸遍與檢視了自己從頭到腳後,幸運的發現身上應該只有一些瘀青與皮外傷而已,並沒有什麼特別嚴重的穿刺或割裂傷,當然如果有內傷的話,或許就要再等一段時間後才會慢慢發作吧?

「啪~」他的肩膀忽然被人輕輕拍了一下,張毅當然是反射性的立刻轉過頭來!

「呼~靜春是妳喔!只有妳一個人跟過來嗎?」

話才剛說完,張毅就在視野中看到段女士的身影,所以是只有文峰一人被獨自留在車隊裡看家嗎?

「噓!小聲點,你們這輛車已經引起太大的騷動了,說不定會引出什麼不好的東西…你沒受什麼傷吧?段姐人在後面,你等一下再把事發的經過詳細說明一下。」

她的擔心確實有道理,這輛車一路橫衝直撞,簡直就不把這座森林裡的原住民當作一回事,誰知道會不會因此激怒什麼恐怖的生物呢?

等女士湊過來後,張毅就詳細的把從脫隊開始的經過描述了一遍,同時也知道了文峰他確實要負責留守看顧其他四輛車,所以這件事故只能靠現場的三人…或者是兩人來解決。

故事在講到車夫的消失後就結束了,兩位前輩聽完這個故事後看起來也十分震驚,果然這也是他們第一次碰到這種詭異的事件。

「那麼現在有兩個問題,第一,我們要追還是不追呢?第二,這些散落一地的貨物該怎麼辦?要慢慢搬回去嗎?」

張毅陳述完事發的經過後,也順便把眼下該決定的事項一一提了出來,好讓她們兩位來做決定,反正自己目前僅有的功用也只剩下出一張嘴而已,那麼當然就要把自己僅剩的職責給做好才行。

一行人沉思了一會後,靜春率先開口提出自己的意見。

「應該還是要追吧?畢竟一輛車就這樣沒了,如果我們沒有一個能跟僱主解釋的說法,到時候對方要是胡亂刁難的話,兩邊又會吵來吵去的,況且我也很好奇車夫他到底要去哪呢?」

張毅接著幫腔道:「那個車夫本身應該是沒什麼危險性的,因為他從頭到尾都沒看我一眼,似乎只在乎自己的使命而已,外界的變化或動靜他根本就不聞不顧也毫不在意。」

他本身也是贊同要去一探究竟的,在有兩位高手陪同確保安全無虞的前提下,希望弄清楚這場災難的緣由不是再正常不過的事嗎?被這麼欺負了卻連對手是誰都不知道也未免太窩囊了!

段女士聽完兩人的意見後雙手抱膝蹲在地上,看起來十分苦惱的沉默一陣子後…

「好吧~貨物的話,就等回去時一人隨便挑幾件搬走意思意思一下就行了,反正那位幹部有意見的話,就跟他說這邊有隻大怪獸沒辦法再靠近就行了。」

「那麼我們就趕緊追著對方的足跡,去看看幕後到底是什麼陰謀或怪異吧~可別讓文峰在車隊裡苦苦等不到人在那邊擔心受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