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章-兄妹【下】

「哥哥……要醒來囉！」

唔……啊哈，我又睡著了。

明明從前，都不用睡覺的說。

意識逐漸成型，我打了個哈欠，忽然發現頭下，有什麼東西軟軟的，就像是用輕飄飄的白雲製成的枕頭一樣，舒服到都不想就此離開。

「早安啊，桔梗。」

「已經不早囉。」她從上方俯瞰著我，我才發現原來我一直躺在她的膝枕上啊。

等一下，在咖啡店做這種事……嗚嗚好羞恥。

「哈哈！金鐘你也有今天啊！」如果我有妳的能力我一定會叫妳閉嘴的，蒹葭。

「既然都好了，那我們就走吧？只是好可惜啊……」白楊注視著我說道。

對呀，我都沒聽到他講我過去的回憶呢，本來還想朝聖一番的說。

不過，和桔梗的那場賭局，其實早在那時就有答案了。

—— 你想知道……你和桔梗過去的事嗎？」

「……哥哥，右眼還痛嗎？」

「早就不痛了。」

吶，過去到底發生了什麼呢？

如果是從前的我，肯定很想知道吧。

但是……現在……

「哥哥……」

「我不知道發生了啥？不過妳幹嘛一臉愧疚呢？
所有的事都過去了，現在的我叫金鐘、nix的金鐘。
……桔梗的哥哥。」

「欸！」

啊啊，我的勇氣全都付諸在這一刻了。

「我的意思是！我不想為過去的自己贖罪啊什麼的！我只想活在現在！陶醉在一本又一本的書冊中！和妳一起復興那些文明，所以過去什麼的全都丟掉啦！被那些東西綁住真是糟透了，白楊真是弱爆了。」

「為什麼我躺著也中槍！」喔喔生氣了，真有趣。

「原來如此……那請哥哥也將咬了我一口的回憶丟掉吧。」

「欸？！那是兩碼子事……」

「都是一樣的。」

她笑了，用盡全力的笑了，原本就相當甜美的臉蛋，現在更是令人傾國傾城。

「即使是過去還是未來，你都是我的哥哥，因此我愛著你，沒有原因，我就是喜歡你。」

下一剎那，她為我披上她親手縫製許久的披肩，湊近了身子，將我們的氣息合而為一。

「啊哈……妳又沒吃藥了嗎？」

「一直都有吃喔。」

➰

走在平凡的街道，彷彿我們不是所謂的理性怪物，就只是一群相互打鬧的平凡人一般。

在路人的眼中，也許我們就是這樣吧。

白楊跟蒹葭因為一個遺漏的罐頭互相喋喋不休的鬥嘴者，而桔梗則是不露出任何錶情的早在我的身邊。

突然間，她握住了我的右手，一陣風吹起她保養美好的頭髮，一股香氣混雜著她的髮絲，一絲不漏地吸收進來。

「啊！是丹桂！」蒹葭停止了她對白楊的進攻，她」我們四人停下腳步，茂密的金橙花朵隨風飄揚著，夾雜著那股不俗套的清香。

「好美……」桔梗這樣說著，只是其他兩人大概聽不懂吧，畢竟這是我教他的語言，早在這個世界上不復存在了。

如果這個世界上，只有我們兩個人聽得懂，那該有多美妙。

這樣一想，即使自己逃避，好像也不是什麼壞事呢。

金木犀的花香，既那麼的懷念，但又那麼的陌生。

「如果，能一直這樣該有多好？」

在這個豐收的季節，我用這個「世界」的語言，坦言了我微不足道的願望，不帶有任何的謊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