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章-不染
本章節 6326 字
更新於: 2021-09-24
「誒！你們兩個不跟我們走嗎？」我驚訝的望著冬櫻和三葉說道。
畢竟我們也相處有段時間了……突然要分離……總會有點不習慣。
「是的，一直以來真的很謝謝你們，白楊先生的救命之恩，我一輩子都不會忘記！」冬櫻走上前握起我的手，對我微微一笑，讓我回憶起我們第一天認識的那一天。
時間真的一眨眼就過去了呢。
「請問你們……為什麼要走呢？」我將剛才被她所握住的手按在胸前，不禁注意到我的聲音帶點哀愁。
「我們想要去找到我們想過的生活。」回答我的話的是三葉，他也是淡淡的笑顏，配上有點不捨的語氣。
「nix……真的對我們愛護有加，能被你們所救下真的是我們莫大的幸福。
只是如今你們要離開這個地方了，我其實……有點難受吧，在這裡為數不多的回憶，卻一直衝上心頭。
我和冬櫻覺得，這邊就是我們的容身之地，即使你們不在了，我也想守護這裡，讓你們的回憶能在這棟病院永久保存著。
我想要保護你們……存在過的證明，也許再過不久這世界上就不再有怪物的存在了……」
「你們倆，是害怕吧？」這麼單刀直入的，也只有蒹葭說的出來。
蒹葭皺摺雙眉，雙眼直勾勾地看著打亂她的安排的兩人，沒有任何委婉的意思。
正當我想緩解這個一觸即發的衝突，看似溫順的冬櫻直視著蒹葭鋒利的雙眼，深吸了一口氣後，開口說著她真是的想法。
「蒹葭小姐……，妳不也在害怕嗎？」
「蛤？我……！」
「是的，妳也在還害怕啊。
因為害怕，妳選擇放棄了一直進行的伊甸園計畫。
因為害怕，妳選擇逃離這裡。
確實我很害怕，害怕路上的那些人們，害怕會不會有園丁來斬除我的生命。
但是我不想就此離開，這個地方就像三葉先生所說，是我醒來後，感受到『家』的存在的地方，第一次有個地方讓我感覺到不會再被拋棄，所以我也不想拋棄這個地方。
因此，會將這裡的意志傳承下去！」突然間，冬櫻跨出一步，走向蒹葭的身後，將蒹葭想永久放在這裡的伊甸園計畫的筆記本拿起而後高舉著。就捧著像傳承薪火相傳的聖火一般。
「我會繼續執行伊甸園計畫，也許我不像蒹葭小姐那麽有能力，我也會盡我所能的拯救他人！」
話音剛落，蒹葭就像想開口說些什麼，但又欲言又止地吞了回去。
這時金鐘走向前來，按住了蒹葭的肩膀，在她身旁低語著。
「……他們想做就給他們做吧。」
而後，蒹葭放棄了掙扎，果斷的嘆了口氣，用一如往常的口吻說道。
「我們之後想回來……可以的吧？」
「樂意至極！這裡隨時都是我們的家！」冬櫻一改方才強硬的態度，換成的平時溫文儒雅的態度燦爛一笑，讓空氣瞬間溫暖起來。
「那蓮，你也要留下來嗎？」我望向金鐘先生身後貌似一直在放空的蓮，他這才驚嚇過來。
「……不了，我想和你們走……」他一臉若有所思地說道，但這還是擋不住我的激動不已。
我快馬加鞭地衝上蓮的面前，興奮的抱住他弱小的身子，雙手還因為情緒激動而不停顫抖著。
「太好了！太好了！」我沒意識到我的聲音已經響徹整個房間，也沒注意到其他人用非常傻眼的眼神看著我和無奈的蓮。
「白楊先生……太近了……」
「啊！對不起我只是太開心了！簡直像作夢一般！」我鬆開雙手，才發現他平時沒什麼情緒起伏的面容難得通紅的像顆成熟的柿子。
「那個呀……來拍張照如何呀？」百合拿起手機，雙眼發亮的看著在場的大家！
「啊哈！來拍吧！」金鐘先生愉悅的應聲附和，其他人也開始七嘴八舌地討論起來。
過了大概三分鐘後！
「好了呀！要拍呀！三二一，我們是！」
「「「「「nix——！ 」」」」」
隨著「喀擦！」的一聲，大家為了拍照而擺出的各種動作也隨之落幕，而其他人也鬧哄哄的觀看得到的成果。
「啊哈！天啊這畫質意外的不錯耶！」、「可惡我才拍到頭！」、「這還真是一張……刻骨銘心的照片啊……」、「哥哥的表情……噗嗤！」
我靜靜的看著談笑風聲的他們，剛才因為要離開這裡的空虛感也漸漸的被填滿了。
現在的我，就感覺好像尋覓很久的東西終於找到後的那種滿足。
「這麼快樂，還真像作夢一樣！」幸福無比的我，不禁喃喃自語
「是啊……」蓮好像聽到我的自言自語，沒多想就回覆了我的感念。
我轉頭望向了他，本想接續話題，但他表情似乎一直在思考什麼，真是讓人看不透啊。
「啊哈！你們兩個！要睡覺了，明天要早起喔。」突然，金鐘先生向我們說道。
「……晚安。」我向蓮道了聲，但似乎……
思考的迴路讓他隔絕世間的一切。
➰
「好囉，我們走吧。」蒹葭一聲令下，百合便關上那棟我們充斥回憶的精神病院的大門。
「好奇特呀……好久沒見到外面的太陽呀，好熱……」果然平時就足不出戶的百合一踏出門立刻就哀嚎幾聲，就像剛下熱鍋的奶油。
雖然已經步入了秋天，只是我們生活的J區秋天幾乎都跟夏天一樣，每天都艷陽高照，只是偶爾會下雨而已。
「啊哈哈放心啦！我跟桔梗都有做好準備，看！這是地圖！」他遞給百合一張有點破舊的地圖，是說現在還有人在用地圖？
「啊啊啊我也要看！」蒹葭小跑步到百合身邊，和他一起欣賞地圖的資訊。
「呀……還要走好久。」
「沒有吧，大概幾百公尺就會到第一個休息處了。」桔梗喝了口純水後說道，不愧是過來人。
我像金鐘先生索取多的劃記地圖，果不其然他還要一份。
我看了看地圖標示的休息處，好像是原本的核能發電廠，只是因為差點發生核爆危機而永久停止運作，我看了看座標，有種似曾相識之感。
「啊！蓮，這邊就是我們找到你的地方喔！」
「是嗎……」蓮稍微點了點頭，將頭上的黑色貝雷帽戴好。
「聽你一說還真的是啊……」蒹葭走向了我們身旁，露出一抹懷念的神情。
我們繼續走著，期間桔梗只是不發一語的走在金鐘身邊，沒想到光這樣就有路人在一旁偷偷瞄眼，果然他的魅力無法擋呢。
而蒹葭則是牽著百合一步一步走著，她果然很擔心百合會不好突然就體力不支倒下去，而金鐘先生居然邊走邊看書，完全不怕會不會撞到人，佩服佩服。
而我也沒有多想，也就這樣跟隨著他們，不知為何，越走越有一種熟悉的感覺，不像有地方在曾經見過，是一種周圍的氣息都相當熟悉，就好像見到一位多年不見的老朋友一樣。
忽然間，我感覺我身旁蓮的腳步貌似越來越慢，臉色也越來越難看。
「那個？蓮？你還好嗎？」我關心的走上前詢問，本想用手去擦拭他臉頰上的汗水，不料卻被他一手推開，像是巴掌的巨響立刻引起了同行人的注意。
因為從沒看過蓮那麼兇狠，我不禁感到不安和疑惑，走在我們前方的蒹葭已經轉變成備戰時的眼神，只差沒有其他動作。
我轉頭一看，我們已經身處在剛才地圖上的劃記座標場所，這邊的房子基本上都是廢墟，早已渺無人煙。
是這裡的場景，觸發了蓮回憶中哪一個過去嗎？
如果我沒記錯的話……他的家人……
「連？你還好嗎？」我湊上前低下身，希望能看到他的表情，但他只是一言不發的定點在原處，使得我完全不知所措。
「呃……身體不舒服。」他搖了搖頭。
「嗯……想回去？」他也搖了搖頭。
「那……我們去休息好不好！」我伸手打算帶著他走向原定的休息處，但他又用強而有力的一掌拍走我的手，陣陣刺痛傳人我的神經。
怎麼會……？明明平常雖然冷漠、但卻很隨和，但現在他在我眼中，簡直像是一顆不知何時會爆發的未爆彈。
「白楊先生……」
「怎麼了？」我滿臉疑惑的問道，忽然間，他的兩隻手搭在我的雙肩，使得我身體變得越來越重，仔細一聽，他一直在喘息著，該不會……？
「蒹葭……？」
「怎麼了？」
我嚥下一口口水，緊接著不安的說出了連自己都感到荒唐的猜想。
「蓮該不會……還沒有『適應期』吧……噗啊！」
一剎那間，我感到腹部就像被被重物種垮在地上一樣，低頭一看，讓我發出了響徹天際的哀嚎，一口血混著我的唾液噴掃到了蓮的臉龐。
「蓮……」我的腹部被他的膝蓋踢進，好像還被傷到了腸子，撐不住了……
即便沒有失去意識，但腹部那沈重的疼痛都想讓我死一死，我不顧形象什麼的，便直接在地板上抽搐發抖著。
我從地上往上一，蓮不停的在原地徘徊發抖，就像土石流一般，血液和眼淚從他的眼角沿著傾瀉而出，不同顏色的雙眼骨碌骨碌毫無規律的轉動，他甚至還咬著下唇，因此連嘴角也流出一條血絲，左臉上的痕跡更是凸顯如今他的無助。
看到此景，我想伸出手，但卻被他盲目的踩在腳底。
疼痛讓我流下了淚水，但悲哀的情緒更是讓這一兩滴的淚珠直接昇華成嚎啕大哭。
「蓮……!」蒹葭已經進入備戰狀態，連金鐘先生也拿起了鎖鏈串起的利刃，桔梗與百合也和他保持一段安全距離。
這一瞬間，大家都不如剛才的和平，只剩下犀利的空氣。
「這個人……到底！嘖！」在一旁的桔梗先是射出了昨天才保養過的飛刀，而飛刀正巧射正蓮的後背，當桔梗想要乘勝追擊時說那時這時快，蓮一個飛越，直接衝向桔梗後背，將她一手舉起，接著又粗暴的「放下」她，一聲高亢的叫聲刺穿了我的耳膜，桔梗因我」承受了重力加速度的重量直接重摔在地。
「桔梗！」同樣是驚嚇過度的咆哮聲，金鐘先生那隻紅色的左眼裡面的花藤立刻變成深邃的緋色，他一個箭步，二話不說的直接拋出手上的鎖鏈，那條細長的鎖鏈在蓮的頸上直接繞成一圈，而金鐘先生像是理智斷線一般，直接拉起他的頭往地上送去，好像有什麼熾熱黏稠的液體沾上了我的衣服，我往下一看，那是蓮因為重複撞見著地板所流射而出的血液。
……為什麼會變成這樣……？
「金鐘！不要再……！」「這傢伙到底是什麼鬼！」「哥哥……」
倒在地上的桔梗一聲呼喚，讓金鐘先生的動作停頓下來，他先是錯愕的看向一手的鮮血，而後將蓮粗暴的摔面朝地，我光躺在地上都能聽到蓮那不知為何的呢喃。
我稍微做起身子，肚子的疼痛感雖然有稍稍減緩，但是它所產生的熱燙還是讓我想將胃中的東西嘔吐殆盡。
我看著即使滿臉是血，但仍然緊咬著下唇，雙眼因不舒適感而翻成白眼的蓮，一身的冷汗伴隨著血液濕浸了他的全身，嘴中的自言自語也讓我毛骨悚然。
百合消毒著桔梗身上的傷口，金鐘先生躊躇不定的四處走動、同時一臉嚴肅的看著蓮，而減價則是一身防備姿態，並且張開她的嘴巴，準備下達她給予蓮的第一道命令。
但是……這樣的話……
一切只會更加的盤根錯節。
正當蒹葭要說出第一個字詞時，我下意識的往她的放下一瞪，心中想著「不要再說了」。
意想不到的是，她像是嘴巴被縫線一般，漲紅的臉沒有吐出任何一詞。
我挪動身子，往著蓮的方向挪去，將雙手勾在他的雙肩上，就像剛才他對我的姿勢一般。
我撐起疼痛的身子，輕輕地將他的頭顱貼在我的胸前，忍著緩解疼痛的喘息，用我長久以來對他的信心開始說出真實的語言。
「蓮……沒事了，我知道你曾經承受了什麼，也知道你的痛苦。
對不起……因為你醒來時就告訴了你的名字，我根本沒意識到你還沒適應期，在你適應期我還帶你了你曾經生活過的地方……我真的真的真的很抱歉……」
我的意識漸漸模糊，但為了接起蓮失去的理性，我還是逼迫自己接續著一句又一句的話語。
……我還告訴了你你曾經的過去……這裡的景物一定刺激到了過去的『你』吧。
蓮……不管你到底為何物，我一定會一直信任著你，所以……不要再擔心了……
…….我們帶你回去接受自己，好嗎？」
突然間，一滴溫暖的液珠沾濕了我的下著，我往前一看，蓮貌似恢復了日常的姿態，卻又逐漸轉為空洞，接著倒在我的懷中。
「也只能折回去了呀……」百合走向我的面前，他遞給我一條手帕，我本想接住但一個沒施力，讓他玷污於骯髒的地板。
「是啊……」蒹葭扶起桔梗，看向一旁倒地不起的蓮。
「地圖上下一休息處要走很久，我們也只能現在走了，白楊？能走嗎？」
我點了點頭，扶住金鐘先生伸來的手，但不知為何，一陣洗腦的女性笑聲陣透了我的腦中，就像被催眠一般，我的意識瞬間斷線，接著……
一陣連續不斷的嗡鳴聲響起，我也隨之倒地。
➰
只所以取名為蓮，是因為家人希望我做過正人君子，不要做任何違背世道的事。
他們希望我能聽命於他們，做他們想要的模樣。
「蓮，就跟你說過了，這個選擇是錯誤的。」
「這些夢想，都給我丟掉！」
曾經有句話為「上樑不正下樑歪」，我想就是這個道理吧。
我曾未見面，應該說我出生時就不在的他們，究竟留下什麼「罪」，要父母，還有我贖罪呢？
「你聽好了！『園丁』是很崇高的職業，不要被你學校那些狐狗蒙蔽雙眼！」
在一處的廢墟中，我的家人在一間為了不存在許久的「戰爭」所建立的防空洞中，父母大聲宣揚著他們的一切，並且不管缺氧而面露難色的我。
……如果可以，我也想成為他們所要的形狀啊。
但是在那心中，一道細小的聲音，茁壯了不曾想過反抗的我。
但是為了活下去的，得用謊言好好的包裝才行。
就如同我臉上這奇醜無比的傷疤，也要努力的讓它不要再壯大一樣……
「我知道了。」表裡不一的我，連自己也為「蓮」這個人感到噁心。
「你知道嗎？蓮的家人居然是園丁！」「天啊！他真噁心。」「聽說他家還住在廢物集中廠中欸！」「他的臉醜死了！」
在教室的角落，那個老師勾起了一抹嘲諷的微笑。
「同學！要找『園丁』的資訊就找蓮就對了！」
不論身處何處，我都是孤身一人。
即便我努力不讓自己去眷戀什麼，但還是無法忘懷短暫一時的美好。
……那名美麗動人的少女，在渺無人煙，邀請我一同走向新的「世界」。
記憶中的她，真的綺麗至極，但是無依無靠的她，卻興奮的走向結局。
但我怕了，我懼怕著她，只是無神的看著她從高丈的屋頂一躍而下，在半空中綻放成一朵鮮麗的花朵。
被父母拉走的我，不知道妳的結局是否為完美落幕。
……若是能讓我再選一次……
我會和妳一同前往未知的「自己」。
就像現在一樣。
但是……
➰
「真的很對不起……」
「舒服多了吧？」我對他微微一笑，表示我根本不在意。
「已經好多了。」雖然蓮這樣說，只是臉色蒼白的他還是讓我感到不安，因此我又倒了一杯熱開水給他。
環顧四周，又是我們所熟悉的地方，那間歇業許久的精神病院。
雖然走回來的期間我都沒有印象，不過看到蓮恢復理智，那就好了。
「那個……桔梗小姐，今天真的很對不起。」他向桔梗的方向來個九十度大鞠躬，桔梗慌忙的揮揮手表示無妨。
「我還是第一次看到有人適應期那麼有攻擊性……還有你的名字？居然是從『綻放前』就有的。」金鐘深思著今天所發生的一切，接著深了個懶腰，舒適的表情逐漸在他的臉上一覽無遺。
「還是這裡舒服呀……」百合跟著打了個哈欠，一臉愜意的樣子。
「啊啊啊啊啊不行！各位我們明天就要離開！還是太危險了！」蒹葭打破了剛才的安靜，大聲吆喝著她的擔憂。
「啊哈！多待一天都是福呢，我要去趟地下室。」
「啊！我也要……」桔梗見金鐘先生起身前往他之前最愛的地方，她也想趕緊從搖晃無比的床上離開。
這時，金鐘先生一個華麗的轉身，手指一彈，將桔梗彈回床上。
「去什麼呢？妳受傷就該好好休息，只是去地下室不構成問題的啦！」金鐘先生向桔梗聳了聳肩，接著就快步走向地下室，留下在床上不滿的桔梗。
金鐘離去後，氣氛又轉成寧靜。
「我還是要去看看。」桔梗邊說邊走下了床，前往金鐘所在之處。
這時，蓮面色好多的直視我，慢慢的開口。
「那個……白楊先生……」
「嗯？」
「我這次，不會跟你們走了。」
「欸欸欸欸！」我瞪大了雙眼，不可置信的看向眼神堅定的蓮。
「……可以告訴我是為什麼嗎？」蒹葭接下他的話，也是滿臉的疑惑。
「nix的大家，都是認為將過去的自己拋在後頭，往未來前進……
但對不起，我認為過去和現在是有一個迴圈存在的。
我現在，就是由那一個又一個過去交織在一起。
所以，我想去尋找，能由過去組成的自己的容身之處。
我有不同的理想……也有不同的目標。
我想去改變自己，並不是想要去改變這個世界。」
「……」蒹葭和百合保持著沈默，但他們的眼神都很溫和，可知他們已經認可了。
而我的話，答案早就出來了，只是……還是有些不捨……
『白楊先生，我來幫忙。』、『請告訴我的過去……』、『我想和你們一起走。』
朝夕相處的一切，一瞬間的湧上心頭，結果我的眼角溼溼熱熱的，還是不爭氣的流下眼淚。
真是的……我又搞砸了。
我往他身前一靠，懷抱著他的身軀，溫暖的體溫，到了現在才懂得珍惜……
「注意身體。」我拼湊出一個笑容，而他也只是不發一語的沈靜於我的懷抱中。
到了明天就會離別，這時還真希望永遠不要看到明天的太陽該有多好。
「
—— 是啊，不會再看到了。——
」
夢中的女子在我面前猖狂的笑著注視著我，啊……
還真是如夢一般呢……拜託了……讓我醒過來。
畢竟我們也相處有段時間了……突然要分離……總會有點不習慣。
「是的，一直以來真的很謝謝你們，白楊先生的救命之恩，我一輩子都不會忘記！」冬櫻走上前握起我的手，對我微微一笑，讓我回憶起我們第一天認識的那一天。
時間真的一眨眼就過去了呢。
「請問你們……為什麼要走呢？」我將剛才被她所握住的手按在胸前，不禁注意到我的聲音帶點哀愁。
「我們想要去找到我們想過的生活。」回答我的話的是三葉，他也是淡淡的笑顏，配上有點不捨的語氣。
「nix……真的對我們愛護有加，能被你們所救下真的是我們莫大的幸福。
只是如今你們要離開這個地方了，我其實……有點難受吧，在這裡為數不多的回憶，卻一直衝上心頭。
我和冬櫻覺得，這邊就是我們的容身之地，即使你們不在了，我也想守護這裡，讓你們的回憶能在這棟病院永久保存著。
我想要保護你們……存在過的證明，也許再過不久這世界上就不再有怪物的存在了……」
「你們倆，是害怕吧？」這麼單刀直入的，也只有蒹葭說的出來。
蒹葭皺摺雙眉，雙眼直勾勾地看著打亂她的安排的兩人，沒有任何委婉的意思。
正當我想緩解這個一觸即發的衝突，看似溫順的冬櫻直視著蒹葭鋒利的雙眼，深吸了一口氣後，開口說著她真是的想法。
「蒹葭小姐……，妳不也在害怕嗎？」
「蛤？我……！」
「是的，妳也在還害怕啊。
因為害怕，妳選擇放棄了一直進行的伊甸園計畫。
因為害怕，妳選擇逃離這裡。
確實我很害怕，害怕路上的那些人們，害怕會不會有園丁來斬除我的生命。
但是我不想就此離開，這個地方就像三葉先生所說，是我醒來後，感受到『家』的存在的地方，第一次有個地方讓我感覺到不會再被拋棄，所以我也不想拋棄這個地方。
因此，會將這裡的意志傳承下去！」突然間，冬櫻跨出一步，走向蒹葭的身後，將蒹葭想永久放在這裡的伊甸園計畫的筆記本拿起而後高舉著。就捧著像傳承薪火相傳的聖火一般。
「我會繼續執行伊甸園計畫，也許我不像蒹葭小姐那麽有能力，我也會盡我所能的拯救他人！」
話音剛落，蒹葭就像想開口說些什麼，但又欲言又止地吞了回去。
這時金鐘走向前來，按住了蒹葭的肩膀，在她身旁低語著。
「……他們想做就給他們做吧。」
而後，蒹葭放棄了掙扎，果斷的嘆了口氣，用一如往常的口吻說道。
「我們之後想回來……可以的吧？」
「樂意至極！這裡隨時都是我們的家！」冬櫻一改方才強硬的態度，換成的平時溫文儒雅的態度燦爛一笑，讓空氣瞬間溫暖起來。
「那蓮，你也要留下來嗎？」我望向金鐘先生身後貌似一直在放空的蓮，他這才驚嚇過來。
「……不了，我想和你們走……」他一臉若有所思地說道，但這還是擋不住我的激動不已。
我快馬加鞭地衝上蓮的面前，興奮的抱住他弱小的身子，雙手還因為情緒激動而不停顫抖著。
「太好了！太好了！」我沒意識到我的聲音已經響徹整個房間，也沒注意到其他人用非常傻眼的眼神看著我和無奈的蓮。
「白楊先生……太近了……」
「啊！對不起我只是太開心了！簡直像作夢一般！」我鬆開雙手，才發現他平時沒什麼情緒起伏的面容難得通紅的像顆成熟的柿子。
「那個呀……來拍張照如何呀？」百合拿起手機，雙眼發亮的看著在場的大家！
「啊哈！來拍吧！」金鐘先生愉悅的應聲附和，其他人也開始七嘴八舌地討論起來。
過了大概三分鐘後！
「好了呀！要拍呀！三二一，我們是！」
「「「「「nix——！ 」」」」」
隨著「喀擦！」的一聲，大家為了拍照而擺出的各種動作也隨之落幕，而其他人也鬧哄哄的觀看得到的成果。
「啊哈！天啊這畫質意外的不錯耶！」、「可惡我才拍到頭！」、「這還真是一張……刻骨銘心的照片啊……」、「哥哥的表情……噗嗤！」
我靜靜的看著談笑風聲的他們，剛才因為要離開這裡的空虛感也漸漸的被填滿了。
現在的我，就感覺好像尋覓很久的東西終於找到後的那種滿足。
「這麼快樂，還真像作夢一樣！」幸福無比的我，不禁喃喃自語
「是啊……」蓮好像聽到我的自言自語，沒多想就回覆了我的感念。
我轉頭望向了他，本想接續話題，但他表情似乎一直在思考什麼，真是讓人看不透啊。
「啊哈！你們兩個！要睡覺了，明天要早起喔。」突然，金鐘先生向我們說道。
「……晚安。」我向蓮道了聲，但似乎……
思考的迴路讓他隔絕世間的一切。
➰
「好囉，我們走吧。」蒹葭一聲令下，百合便關上那棟我們充斥回憶的精神病院的大門。
「好奇特呀……好久沒見到外面的太陽呀，好熱……」果然平時就足不出戶的百合一踏出門立刻就哀嚎幾聲，就像剛下熱鍋的奶油。
雖然已經步入了秋天，只是我們生活的J區秋天幾乎都跟夏天一樣，每天都艷陽高照，只是偶爾會下雨而已。
「啊哈哈放心啦！我跟桔梗都有做好準備，看！這是地圖！」他遞給百合一張有點破舊的地圖，是說現在還有人在用地圖？
「啊啊啊我也要看！」蒹葭小跑步到百合身邊，和他一起欣賞地圖的資訊。
「呀……還要走好久。」
「沒有吧，大概幾百公尺就會到第一個休息處了。」桔梗喝了口純水後說道，不愧是過來人。
我像金鐘先生索取多的劃記地圖，果不其然他還要一份。
我看了看地圖標示的休息處，好像是原本的核能發電廠，只是因為差點發生核爆危機而永久停止運作，我看了看座標，有種似曾相識之感。
「啊！蓮，這邊就是我們找到你的地方喔！」
「是嗎……」蓮稍微點了點頭，將頭上的黑色貝雷帽戴好。
「聽你一說還真的是啊……」蒹葭走向了我們身旁，露出一抹懷念的神情。
我們繼續走著，期間桔梗只是不發一語的走在金鐘身邊，沒想到光這樣就有路人在一旁偷偷瞄眼，果然他的魅力無法擋呢。
而蒹葭則是牽著百合一步一步走著，她果然很擔心百合會不好突然就體力不支倒下去，而金鐘先生居然邊走邊看書，完全不怕會不會撞到人，佩服佩服。
而我也沒有多想，也就這樣跟隨著他們，不知為何，越走越有一種熟悉的感覺，不像有地方在曾經見過，是一種周圍的氣息都相當熟悉，就好像見到一位多年不見的老朋友一樣。
忽然間，我感覺我身旁蓮的腳步貌似越來越慢，臉色也越來越難看。
「那個？蓮？你還好嗎？」我關心的走上前詢問，本想用手去擦拭他臉頰上的汗水，不料卻被他一手推開，像是巴掌的巨響立刻引起了同行人的注意。
因為從沒看過蓮那麼兇狠，我不禁感到不安和疑惑，走在我們前方的蒹葭已經轉變成備戰時的眼神，只差沒有其他動作。
我轉頭一看，我們已經身處在剛才地圖上的劃記座標場所，這邊的房子基本上都是廢墟，早已渺無人煙。
是這裡的場景，觸發了蓮回憶中哪一個過去嗎？
如果我沒記錯的話……他的家人……
「連？你還好嗎？」我湊上前低下身，希望能看到他的表情，但他只是一言不發的定點在原處，使得我完全不知所措。
「呃……身體不舒服。」他搖了搖頭。
「嗯……想回去？」他也搖了搖頭。
「那……我們去休息好不好！」我伸手打算帶著他走向原定的休息處，但他又用強而有力的一掌拍走我的手，陣陣刺痛傳人我的神經。
怎麼會……？明明平常雖然冷漠、但卻很隨和，但現在他在我眼中，簡直像是一顆不知何時會爆發的未爆彈。
「白楊先生……」
「怎麼了？」我滿臉疑惑的問道，忽然間，他的兩隻手搭在我的雙肩，使得我身體變得越來越重，仔細一聽，他一直在喘息著，該不會……？
「蒹葭……？」
「怎麼了？」
我嚥下一口口水，緊接著不安的說出了連自己都感到荒唐的猜想。
「蓮該不會……還沒有『適應期』吧……噗啊！」
一剎那間，我感到腹部就像被被重物種垮在地上一樣，低頭一看，讓我發出了響徹天際的哀嚎，一口血混著我的唾液噴掃到了蓮的臉龐。
「蓮……」我的腹部被他的膝蓋踢進，好像還被傷到了腸子，撐不住了……
即便沒有失去意識，但腹部那沈重的疼痛都想讓我死一死，我不顧形象什麼的，便直接在地板上抽搐發抖著。
我從地上往上一，蓮不停的在原地徘徊發抖，就像土石流一般，血液和眼淚從他的眼角沿著傾瀉而出，不同顏色的雙眼骨碌骨碌毫無規律的轉動，他甚至還咬著下唇，因此連嘴角也流出一條血絲，左臉上的痕跡更是凸顯如今他的無助。
看到此景，我想伸出手，但卻被他盲目的踩在腳底。
疼痛讓我流下了淚水，但悲哀的情緒更是讓這一兩滴的淚珠直接昇華成嚎啕大哭。
「蓮……!」蒹葭已經進入備戰狀態，連金鐘先生也拿起了鎖鏈串起的利刃，桔梗與百合也和他保持一段安全距離。
這一瞬間，大家都不如剛才的和平，只剩下犀利的空氣。
「這個人……到底！嘖！」在一旁的桔梗先是射出了昨天才保養過的飛刀，而飛刀正巧射正蓮的後背，當桔梗想要乘勝追擊時說那時這時快，蓮一個飛越，直接衝向桔梗後背，將她一手舉起，接著又粗暴的「放下」她，一聲高亢的叫聲刺穿了我的耳膜，桔梗因我」承受了重力加速度的重量直接重摔在地。
「桔梗！」同樣是驚嚇過度的咆哮聲，金鐘先生那隻紅色的左眼裡面的花藤立刻變成深邃的緋色，他一個箭步，二話不說的直接拋出手上的鎖鏈，那條細長的鎖鏈在蓮的頸上直接繞成一圈，而金鐘先生像是理智斷線一般，直接拉起他的頭往地上送去，好像有什麼熾熱黏稠的液體沾上了我的衣服，我往下一看，那是蓮因為重複撞見著地板所流射而出的血液。
……為什麼會變成這樣……？
「金鐘！不要再……！」「這傢伙到底是什麼鬼！」「哥哥……」
倒在地上的桔梗一聲呼喚，讓金鐘先生的動作停頓下來，他先是錯愕的看向一手的鮮血，而後將蓮粗暴的摔面朝地，我光躺在地上都能聽到蓮那不知為何的呢喃。
我稍微做起身子，肚子的疼痛感雖然有稍稍減緩，但是它所產生的熱燙還是讓我想將胃中的東西嘔吐殆盡。
我看著即使滿臉是血，但仍然緊咬著下唇，雙眼因不舒適感而翻成白眼的蓮，一身的冷汗伴隨著血液濕浸了他的全身，嘴中的自言自語也讓我毛骨悚然。
百合消毒著桔梗身上的傷口，金鐘先生躊躇不定的四處走動、同時一臉嚴肅的看著蓮，而減價則是一身防備姿態，並且張開她的嘴巴，準備下達她給予蓮的第一道命令。
但是……這樣的話……
一切只會更加的盤根錯節。
正當蒹葭要說出第一個字詞時，我下意識的往她的放下一瞪，心中想著「不要再說了」。
意想不到的是，她像是嘴巴被縫線一般，漲紅的臉沒有吐出任何一詞。
我挪動身子，往著蓮的方向挪去，將雙手勾在他的雙肩上，就像剛才他對我的姿勢一般。
我撐起疼痛的身子，輕輕地將他的頭顱貼在我的胸前，忍著緩解疼痛的喘息，用我長久以來對他的信心開始說出真實的語言。
「蓮……沒事了，我知道你曾經承受了什麼，也知道你的痛苦。
對不起……因為你醒來時就告訴了你的名字，我根本沒意識到你還沒適應期，在你適應期我還帶你了你曾經生活過的地方……我真的真的真的很抱歉……」
我的意識漸漸模糊，但為了接起蓮失去的理性，我還是逼迫自己接續著一句又一句的話語。
……我還告訴了你你曾經的過去……這裡的景物一定刺激到了過去的『你』吧。
蓮……不管你到底為何物，我一定會一直信任著你，所以……不要再擔心了……
…….我們帶你回去接受自己，好嗎？」
突然間，一滴溫暖的液珠沾濕了我的下著，我往前一看，蓮貌似恢復了日常的姿態，卻又逐漸轉為空洞，接著倒在我的懷中。
「也只能折回去了呀……」百合走向我的面前，他遞給我一條手帕，我本想接住但一個沒施力，讓他玷污於骯髒的地板。
「是啊……」蒹葭扶起桔梗，看向一旁倒地不起的蓮。
「地圖上下一休息處要走很久，我們也只能現在走了，白楊？能走嗎？」
我點了點頭，扶住金鐘先生伸來的手，但不知為何，一陣洗腦的女性笑聲陣透了我的腦中，就像被催眠一般，我的意識瞬間斷線，接著……
一陣連續不斷的嗡鳴聲響起，我也隨之倒地。
➰
只所以取名為蓮，是因為家人希望我做過正人君子，不要做任何違背世道的事。
他們希望我能聽命於他們，做他們想要的模樣。
「蓮，就跟你說過了，這個選擇是錯誤的。」
「這些夢想，都給我丟掉！」
曾經有句話為「上樑不正下樑歪」，我想就是這個道理吧。
我曾未見面，應該說我出生時就不在的他們，究竟留下什麼「罪」，要父母，還有我贖罪呢？
「你聽好了！『園丁』是很崇高的職業，不要被你學校那些狐狗蒙蔽雙眼！」
在一處的廢墟中，我的家人在一間為了不存在許久的「戰爭」所建立的防空洞中，父母大聲宣揚著他們的一切，並且不管缺氧而面露難色的我。
……如果可以，我也想成為他們所要的形狀啊。
但是在那心中，一道細小的聲音，茁壯了不曾想過反抗的我。
但是為了活下去的，得用謊言好好的包裝才行。
就如同我臉上這奇醜無比的傷疤，也要努力的讓它不要再壯大一樣……
「我知道了。」表裡不一的我，連自己也為「蓮」這個人感到噁心。
「你知道嗎？蓮的家人居然是園丁！」「天啊！他真噁心。」「聽說他家還住在廢物集中廠中欸！」「他的臉醜死了！」
在教室的角落，那個老師勾起了一抹嘲諷的微笑。
「同學！要找『園丁』的資訊就找蓮就對了！」
不論身處何處，我都是孤身一人。
即便我努力不讓自己去眷戀什麼，但還是無法忘懷短暫一時的美好。
……那名美麗動人的少女，在渺無人煙，邀請我一同走向新的「世界」。
記憶中的她，真的綺麗至極，但是無依無靠的她，卻興奮的走向結局。
但我怕了，我懼怕著她，只是無神的看著她從高丈的屋頂一躍而下，在半空中綻放成一朵鮮麗的花朵。
被父母拉走的我，不知道妳的結局是否為完美落幕。
……若是能讓我再選一次……
我會和妳一同前往未知的「自己」。
就像現在一樣。
但是……
➰
「真的很對不起……」
「舒服多了吧？」我對他微微一笑，表示我根本不在意。
「已經好多了。」雖然蓮這樣說，只是臉色蒼白的他還是讓我感到不安，因此我又倒了一杯熱開水給他。
環顧四周，又是我們所熟悉的地方，那間歇業許久的精神病院。
雖然走回來的期間我都沒有印象，不過看到蓮恢復理智，那就好了。
「那個……桔梗小姐，今天真的很對不起。」他向桔梗的方向來個九十度大鞠躬，桔梗慌忙的揮揮手表示無妨。
「我還是第一次看到有人適應期那麼有攻擊性……還有你的名字？居然是從『綻放前』就有的。」金鐘深思著今天所發生的一切，接著深了個懶腰，舒適的表情逐漸在他的臉上一覽無遺。
「還是這裡舒服呀……」百合跟著打了個哈欠，一臉愜意的樣子。
「啊啊啊啊啊不行！各位我們明天就要離開！還是太危險了！」蒹葭打破了剛才的安靜，大聲吆喝著她的擔憂。
「啊哈！多待一天都是福呢，我要去趟地下室。」
「啊！我也要……」桔梗見金鐘先生起身前往他之前最愛的地方，她也想趕緊從搖晃無比的床上離開。
這時，金鐘先生一個華麗的轉身，手指一彈，將桔梗彈回床上。
「去什麼呢？妳受傷就該好好休息，只是去地下室不構成問題的啦！」金鐘先生向桔梗聳了聳肩，接著就快步走向地下室，留下在床上不滿的桔梗。
金鐘離去後，氣氛又轉成寧靜。
「我還是要去看看。」桔梗邊說邊走下了床，前往金鐘所在之處。
這時，蓮面色好多的直視我，慢慢的開口。
「那個……白楊先生……」
「嗯？」
「我這次，不會跟你們走了。」
「欸欸欸欸！」我瞪大了雙眼，不可置信的看向眼神堅定的蓮。
「……可以告訴我是為什麼嗎？」蒹葭接下他的話，也是滿臉的疑惑。
「nix的大家，都是認為將過去的自己拋在後頭，往未來前進……
但對不起，我認為過去和現在是有一個迴圈存在的。
我現在，就是由那一個又一個過去交織在一起。
所以，我想去尋找，能由過去組成的自己的容身之處。
我有不同的理想……也有不同的目標。
我想去改變自己，並不是想要去改變這個世界。」
「……」蒹葭和百合保持著沈默，但他們的眼神都很溫和，可知他們已經認可了。
而我的話，答案早就出來了，只是……還是有些不捨……
『白楊先生，我來幫忙。』、『請告訴我的過去……』、『我想和你們一起走。』
朝夕相處的一切，一瞬間的湧上心頭，結果我的眼角溼溼熱熱的，還是不爭氣的流下眼淚。
真是的……我又搞砸了。
我往他身前一靠，懷抱著他的身軀，溫暖的體溫，到了現在才懂得珍惜……
「注意身體。」我拼湊出一個笑容，而他也只是不發一語的沈靜於我的懷抱中。
到了明天就會離別，這時還真希望永遠不要看到明天的太陽該有多好。
「
—— 是啊，不會再看到了。——
」
夢中的女子在我面前猖狂的笑著注視著我，啊……
還真是如夢一般呢……拜託了……讓我醒過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