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柳家在十一樓的二十一號房

　　穆冉陪妹妹一起走回家，順便了解柳家情況。

　　一路上聽下來，柳爸是位無業賭鬼，欠錢、靠老婆養，喝醉會回家要錢打人，人渣中的人渣。

　　「我家在這棟。」

　　是一棟完全照不到陽光的公寓，妹妹說送至騎樓便可，穆冉堅持陪她上去，因為這棟樓看起來太像電視劇的問題住宅。

　　柳家在十一樓的二十一號房，沒有電梯。

　　妹妹帶他走鐵梯上去，樓梯間四處瀰漫煙味，穆冉只覺得不可思議，一層又沒多大，切分成二十數塊，一間房該有多小。

　　隨手撕掉門板上寫著「快還錢！」的字條，妹妹翻出腳踏墊下的鑰匙開門。

　　門一打開，房裡有什麼一覽無遺。

　　沒有隔間，一衛一廳，稱得上傢俱的僅有組合櫥櫃與折疊矮桌。

　　他可能明白柳澤老在學校寫回家作業的原因了，柳家連盞檯燈都沒有。

　　送給柳澤的新制服套著衣架，和幾件舊衣物掛在木桿上，與週邊格格不入。

　　「謝謝你送我上來，這個給你。」柳青塞了包糖給他，和前幾天送給柳澤的一模一樣。

　　看來柳澤說喜歡哪款糖，多半是妹妹的口味。

　　太他媽……穆冉想不到詞來形容此刻的心情，「能告訴我妳哥在哪間醫院嗎？我繞過去看看。」

　　柳青不曉得哥哥去掛哪家的診，穆冉只好請管家打到附近醫院挨個詢問有沒有叫柳澤的病患，他人便至咖啡廳刷手機等消息。

　　現在急也沒用，在如此注重病患隱私的現代，不用點手段是得不到資料的。

　　嗡──

　　手機一響，穆冉馬上接通電話。

　　「喂，兒子，回家吃飯嗎？呵呵呵你是第一次秒接我電話欸。」

　　惡作劇意味濃厚，穆冉說她幼稚：「媽，我不回家吃飯，其它的管家都有告訴妳吧？」

　　穆媽：「有有有，柳澤怎麼住院啦？長得白白淨淨，不像會主動惹事。」

　　「你查過人家了？」穆冉不高興，動不動就查別人，能不能給人一點隱私。

　　穆媽：「查啦，笑起來有梨渦，可可愛愛的。」

　　穆冉：「……我要，照片傳給我。」

　　穆媽嘿嘿笑，覺得自己發現兒子的秘密，連傳十幾張過去，通通被穆冉載了下來。

　　她神神秘秘道：「你喜歡他妹妹齁。」

　　「我喜歡他啦。」穆冉看向玻璃反射的自己，長得不像戀童癖吧？

　　穆媽故意逗他：「他又沒他妹可愛。」

　　明白媽媽的劣根性，穆冉還是忍不住反駁，護妻要從小做起：「他比他妹可愛。」

　　「他哪裡可愛？」

　　「他哪裡都可愛。」

　　「兒子。」

　　「嗯？」

　　「媽媽支持你。」

　　「什麼啦。」穆冉哭笑不得，突然，他想起一件重要的事，「對了，媽，柳家有家暴跟討債找錯人的問題，可以幫忙處理嗎？」

　　穆媽：「可以啊，不過在處理『家暴』前，得先問問柳澤的意見吧？」

　　穆冉不想問，柳澤可能會怕麻煩到他而拒絕，「不用吧，它有什麼好討論。」

　　傻孩子，小六了還學不會溝通，溝通是維繫感情的重點課題呢。

　　穆媽與他說須取得同意的表層原因：「柳澤不一定想解決家暴問題。」

　　「為什麼？」

　　「自己體會。」人心是很複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