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章-伊甸園【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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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於: 2021-09-14
伊甸園計畫:
不管身在何處、已怎樣的姿態活著。
我們依然是醜陋的怪物。
在他人眼裡,不會人類的言語、不擁有人類的習性、不配有感情的資格……
在他們眼中,我們只會講他們侵蝕殆盡。
在這個「世界」上,肯定有許多找不到歸宿,找不該停留的地方,在突然的下一秒,就被什麼都不明瞭的被摘除。
他們,肯定很孤單吧。
我不希望他們因此孤單的離開,明明我們都是一樣,一樣不該存活在這個世界上的。
所以我想拯救他們,讓他們有個歸宿,有個可以停留的地方。
然後啊,證明我們是能存活在這個世界的。
即使身在何處、不管已怎樣的姿態……
我希望「人類」和「怪物」之間,能有哪一道橋樑。
「怎樣啊!」
「呃,我是沒什麼問題啦……只是?為什麼妳會想這麼做呢?」
「那當然是因為!欸……?」
是什麼啊。
讓我放棄一整片寧靜的星空,去換取吵雜又錯綜複雜的歸途。
「肯定是不想再一個人吧。」
➰
「欸!往你那邊而去了啦!」
「沒問題!」
我所射出的箭,甚至連我肉眼也難以追蹤。
下一剎那,剛才還在咆哮的「怪物」漸漸的放棄嘶吼,剛才還充滿色澤的「花瓣」立刻枯萎凋謝,在裡面的人也探出了頭,他睜眼還不到三秒,就倒在蒹葭的懷中。
「欸欸欸!又成功了!太好了!」
「嗯!這是這個月第四人了。」
我對眼前的蒹葭微微一笑,她的立刻通紅的像剛熟透的紅果實。
「嗯……這次算是你的功勞吧……幹得好!」
她伸出一隻手的手掌,我也拿出姑且較為乾淨的手掌和她拍手回應。
「啪——!」的一聲,在空無一人的空教室產生了巨響般的迴音。
➰
「……我的名字,叫冬櫻……」
「原來如此!請多多指教,歡迎來到nix。」
我向她伸出潔淨完的手,她先是萎縮了一下,而後伸出她滿是鮮血右手,兩張手的交疊,讓我感受到她宛如人類的體溫。
「那妳休息一下!我先出去了。」
拉上獨間病房的房門,我便喘了口氣。
最近,只要是和人說話頭就會很疼,像是有人在我頭上刺繡的感覺一樣。
冬櫻,她是因為和喜歡的人墜入愛河,但父母不同意,她打算和和她所愛之人私下奔走,但是卻發現她愛之人居然除了她之外還有其他曖昧的人,受不了的她,原本要一個人在她那間發生無差別屠殺案而廢校的母校飲藥自盡,但是一切負面思想迴盪在她無法釋懷的心中,最後選擇綻放成「怪物」。
為什麼我非得要知道這些啊……
頭好痛,去喝杯熱水好了。
我這樣,便邁步前往廚房,總感覺,最近都沒有在廚房看見桔梗的身影,有點不太習慣呢。
金鐘和桔梗,已經離開一個多月了,應該過的還好吧?
好想早日見到他們。
「白楊,你還好呀?」
「喔!沒事。」
廚房的一角,百合墊起腳,不在意是否距離太近,就這樣停留在我的臉龐面前瞪大著雙眼。
「白楊,你好臭。」
「欸?」什麼跟什麼啦!
不過他這麼一說,確實全身上下散發一股汗漬的鹹味,還有乾枯的血所獨有的腥味。
「去洗澡呀。」
「好啦,至少讓我把這杯水喝完啦。」
我將馬克杯已失去高溫的溫開水一飲而盡,隨手將杯子放在一旁的流理台上。
突然覺得肚子有點餓,早知剛才就拿點什麼吃了。
➰
「二樓的浴室淋浴設備壞掉了,去用三樓的。」
「怎麼突然這樣?昨天還好好的吧?」
「哪知?」蒹葭聳了聳肩,接著打了個大哈欠。
「你好臭,去洗澡啦。」
「怎麼連妳也這樣說!」
我很臭得兩票,看來我真的非得去洗澡了。
俯衝而下的熱水,讓我感受到一絲的舒適感。
三樓的淋浴設備已這棟陳舊的病院非常新穎,只是在這個世界也算是老舊的器材了。
血、汗水、皮屑……隨著熱水被沖下身子,讓我感覺到自己就像煥然一新似的。
壓下水龍頭,熱水隨即停止供應,我便用毛巾擦乾身子,換上洗淨的衣物,拉上浴簾後離開。
剛才的空腹感絲毫未減,感覺全身的血糖都快被榨乾了,我又將目的地定點廚房。
「白楊先生!日安啊!」
「啊,您好。」
我回已一個微笑,但腦中的疼痛感又席捲而來,空腹感立刻變成暈眩想吐。
五葉,父母被殘忍殺害,在一旁觀看的他承受不了小小年紀該承受的一切,而在光天化日之下在孤兒院的頂樓「綻放」。
當然。他已經覆蓋掉這些了。
「白楊先生。」
「蓮?怎麼了?」
蓮,似乎因為各方面的崩潰而「綻放」,但現在他的崩潰感我全都拒絕不了。
家庭、人際、無能……這不想死才有鬼。
「請問浴室在……?」
「就在那邊!」我指向我的後方,可能是太累了吧,我的視線模糊不清,連臉前的蓮的容貌都無法查看。
「好的,呃,你的臉色不太好……」
「啊哈哈!我沒事!太累了吧!那我先走了,拜拜。」
我想他揮手道別,接著聽踏著不輕快的腳步走回我的房間。
自從和蒹葭一起外出任務,每次都有意想不到的收穫。
握弓的技巧越來越成熟、拯救的人越來越多、這個即將得離開的地方也越來吵雜。
還有我的頭腦,隨時處在疼痛和不自在之中。
起初見到這裡的任何人,只會出現他們的破碎的回憶,但一段時間後,他們的回憶就像賣座強檔的電影,在我腦中產生一次又一次的震撼,又過了一段時間,他們回憶中的疼痛、情感、感知全都分毫不差的反應在我身上,讓我身歷其境。
但是,這讓我腦袋像是隨時都會腦漿迸裂一樣,無法從它一躍而出。
這到底是怎樣啊。
終於走到房門前了,我的床鋪!我來了!
我興奮的拉開房門,因為我每日都有打掃房間,一股幽幽的清香讓我不禁感到放鬆。
「你總算好啦,我有事情需要和你說。」
「欸!蒹葭!」
她的突然來訪,讓我的腦袋的疼痛直接一飛沖天,剛才的安心、舒適直接一掃而空。
好痛,就像在用圓規在我的頭上畫上完美的圓一樣。
好痛,就像被他人的口水所淹沒,這不到氧氣所在之處。
好痛,就像被膠帶綑住自己的肌膚,再一層層地撕裂下來。
「……冬櫻的那所綻放的那所學校的校徽,和那天那個殘破女的身上的制服校徽根本一模一樣……然後跟你當初,欸!你還好嗎!」
好溫暖,依靠在別人身上,好溫暖。
就像寒冷的冬天,那一杯熱可可。
就像枯燥的時間,一本幽默風趣的小說。
我嘔吐了,吐在原本一塵不染的地板上,看來等下又要打掃了。
但現在,我只想沐浴在他人懷中的那一份溫暖。
漸漸的,我闔上雙眼……
這就是妳奮力尋找的東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