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rt 7
本章節 2953 字
更新於: 2021-09-14
同一時間，羅希斯難民營『 佩達諾爾 』，船塢設施 ……
聯邦星際航線管理局在星圖中劃分作『 托勒密 』的星區，過去擁有一段海盜猖獗的歷史，這些靠著掠奪或是走私維生的法外份子為了躲避星際軍的緝捕，幾乎不會躲藏在顯眼的行星系統，而是在難以標定方位的深太空中設置根據地，少數海盜在很理想的情況下會遇上孤立於恆星系的流浪小行星，只要進行內部開鑿就能成為堆放戰利品的倉庫、船員的居住區，甚至是能夠容納整艘海盜船以方便整修作業的船塢空間。這種基地除了是為了躲避軍方的搜索，在不同海盜組織彼此之間更是不得宣揚的秘密，畢竟比起打擊海盜的軍方，覬覦自身財產的同行更是需要提防的存在。
在強調娛樂性的電影或文學中總是將海盜生態染上一股浪漫色彩，然而實際卻充斥著風險與暴力，除了受到星際軍的追捕，也可能被同行黑吃黑，就算撇開人禍，在遠離航圖資訊的太空航行本身就已經是件充滿危險的行為。也因此，不乏有根據地在海盜出航遇上事故後便成為無人問津的棄置寶庫。數十年前，一群來自帝國的流亡人士在機緣下被安排進駐某個遭到廢棄的海盜基地，這當然不是無償的施捨，而是建立在遵守指示下行事，作為抵交房租的條件交易。
流亡之民給自己的新家冠上佩達諾爾的名稱，過著脫離皇權淫威的新生活，不過有識之士均認知到在這個小行星上定居絕非長久之計，目前靠著自身的利用價值受到眷養，這是宛如被人扼住脖子允許呼吸般的惡劣處境，因此魔鬼魚號成了佩達諾爾展望未來的唯一希望，這艘船的任務不僅是為居民張羅生存需求的物資，同時也要遊走邊境世界尋找能夠接納他們的新家園。
魔鬼魚號在和聯邦驅逐艦瓜達卡諾號交戰的過程中承受相當的損害，因此這艘被視為佩達諾爾最重要資產的船返回基地後，船員們和親屬享受短暫的重逢喜悅後，便又回到船塢進行魔鬼魚號的整修作業。
船塢規劃的資材平台上，原本堆放的大批零件隨著維修作業的進展而逐漸減少，在船員不眠不休的努力下終於進入收尾的階段，現在平台上整齊擺放成排的鎢合金柱塊，那是魔鬼魚上電磁砲專用的動能砲彈，經過經過晶化處理的彈體表層出黯淡的黝黑光澤。
機械吊臂從平台上方掠過，停在列隊最末端的砲彈上，接著電磁鐵將砲彈吸附固定，運往船舷處的輪狀彈鼓收納裝置。
一位拿著閃光指揮棒的船員站在這個巨型給彈器旁，看著砲彈即將嵌進固定槽，正準備朝控制吊臂的操作員發出訊號，不料對方提早切斷了電磁鐵的電源，結果這根三十噸重的金屬塊在重力拉扯下脫離牽引爪的控制，砸落到平台上發出令人心驚的巨響，嚇的周遭的工作人員紛紛彈跳閃避。
就算為了提高作業效率而稍微減低船塢區的人工重力場，也不會絲毫減少這種等級的質量慣性會對人體造成的致命性。
「 混帳東西！你在給我恍神嗎？ 」負責指揮填裝作業的船員在定下心神後隨即指戟對著犯錯的操作員破口大罵起來。
「 對不起！奧坦菲斯先生！ 」操作員也馬上大聲道歉，他的臉上也帶著驚慌，不過仍難掩疲倦的神色。
「 好了，大家暫停作業，兩節後再繼續。 」歐扎克作為現場的總監督，從廣播器向全體船塢作業人員發出命令，「 第三組人員留下檢查裝填器和脫落彈體，向我回報結果後再去休息。 」
事實上歐扎克本來在第一時間也打算對這種低級錯誤進行斥責，不過說實在大家這陣子忙到現在真的都累壞了，不論是戰鬥中造成的損壞，或是大規模的系統升級工程，就算是飲下勝利美酒給船員帶來的亢奮情緒，讓他們堅持到現在也已經到達極限了。
所幸經過連日趕工，現在魔鬼魚號已經整備到能夠再次出航的程度，指派他們執行任務的報酬一向都是消耗性的民生用品，所以船艇的硬體維護全靠取自黑市的零件，這艘船之所以能夠保持良好妥善狀況，靠的就是一票經過帝國皇家艦隊訓練的專業船員。
要在佩達諾爾招募船員並不是難事，畢竟在魔鬼魚號上工作大概是本地最優渥體面的職業，加上羅希斯族將海洋文化延伸到太空旅行的情結仍深植他們的思想，甚至在帝國的多數領地仍然遵循航海巡禮作為成年儀式，所以相較於聯邦，帝國國民普遍擁有一定程度的船務經驗。
但是魔鬼魚號畢竟不是從事單純星際物流的貿易船，是要面對危險環境與敵意同行的冒險船，因此身為負責人事安排的大副，歐扎克的其中一項重點工作就是從佩達諾爾優先網羅受過正規軍事訓練或是具備戰務相關技能的居民，編組出讓魔鬼魚號度過各種難關的堅強陣容。
「 歐扎克先生，第三組回報經檢查後，一切無異常。 」這時來到身後報告的的是剛才差點被壓成肉餅的奧坦菲斯，他是管理船上武器系統的總負責人，也是操作主砲的砲術首席。
「 奧坦菲斯，真高興你平安無事。如果少了砲手，那麼光是把砲身修好也是白搭。 」
「 既然這麼疼惜我的話，下次安排我到不會被砸扁腦袋的崗位上吧。 」奧坦菲斯用半開玩笑的語氣說道。
「 我會好好考慮的。 」歐扎克也用一樣認真的態度作出保證，「 不過這次船員都已經被逼得很緊了，責罰那小夥子的時候別太過頭了喔。 」
「 放心吧，當場罵過他也就夠了，我本來也沒打算要繼續追究這件事。 」
其實奧坦菲斯自己也是會被歐扎克稱作小夥子的年紀，不過光憑忠誠心可不足以擔任魔鬼魚號的武器長，而是得擁有相稱的實績。他曾經在帝國的巡洋艦擔任次席砲術官，並參加過數次討伐舊貴族叛軍的戰鬥，寇恩和歐扎克對於這位年輕同伴，不論在能力或是心理素質都給予高度的評價。
「 話說回來， 」歐扎克指著平台上的砲彈。「 這些已經是我們手頭上僅剩的標準彈藥了吧？ 」
「 是的，總共是57枚，還好沒有因為剛才的意外變成56枚，應付一般威脅還可以，不過如果還要再和軍艦交戰，恐怕就只能拿工房的產品來充數了。 」
「 嗯，畢竟光是上一場戰鬥中就用掉比預期多一倍的耗損 …… 」歐扎克露出煩惱的表情。
魔鬼魚號的電磁砲射擊的是經過特殊處理的超高硬度鎢合金砲彈，取得這種彈藥的唯一途徑就是從海盜業界中的黑市購買，雖然這種由單純材料鑄造的金屬塊在價格上沒有太大的哄抬空間，真正的問題還是在於供貨的穩定性，兩個世紀以來，聯邦星際軍總是在剿滅海盜的成效上飽受輿論批評，不過就海盜的立場來說，星際軍確實對他們建立的地下交易網路造成相當嚴重的威脅，事實上比起那些拒捕失敗的海盜船，更多的海盜組織是因為燃料物資遭到截斷而主動投案的，只是擊毀海盜船的華麗鏡頭還是比較迎合媒體的胃口。
佩達諾爾多年來已經發展成為具有健全基礎機能的半自給基地，魔鬼魚號在維護上的大部分耗損資材都能由自家工房補充，只有那些超出工房技術水準的裝備，或是稀有的原料，才需要向外接觸黑市進行交易，因此魔鬼魚號除了正規的鎢合金砲彈，還有自家工房生產的次級品作為替代，也就是改用鐵取代鎢作為鑄造彈體的主原料，工房可以加工出硬度和密度差強人意的鋼合金，雖然作為動能彈的威力仍和正品仍有一段差距，不過鐵畢竟是遠比鎢更容易取得的原料，只要工房開爐就能保證充足的彈藥供應，因此只有像是在對上瓜達卡諾號這種對手才會使用鎢彈，因為實在無法期望替代砲彈能夠打穿軍艦等級的動力反應裝甲。
「 別忘了我們也從聯邦驅逐艦上搶了滿艙的格斯坦飛彈，只要賈梅爾那邊的工作完成，到時候魔鬼魚號主力武器的頭銜可就要讓賢了。 」奧坦菲斯說完又忍不住露出苦笑。「 前提是管理會議同意讓我們留住那些飛彈，不會拿去黑市交易。 」
「 這就是為什麼船長今天要參加管理會的會議， 」歐扎克格格笑了起來，一般都是由他代替寇恩作為魔鬼魚號的代表出席會議報告，不過偶而也有例外。「 那些固執的老太婆恐怕也只有船長的話才聽的進去吧。 」
聯邦星際航線管理局在星圖中劃分作『 托勒密 』的星區，過去擁有一段海盜猖獗的歷史，這些靠著掠奪或是走私維生的法外份子為了躲避星際軍的緝捕，幾乎不會躲藏在顯眼的行星系統，而是在難以標定方位的深太空中設置根據地，少數海盜在很理想的情況下會遇上孤立於恆星系的流浪小行星，只要進行內部開鑿就能成為堆放戰利品的倉庫、船員的居住區，甚至是能夠容納整艘海盜船以方便整修作業的船塢空間。這種基地除了是為了躲避軍方的搜索，在不同海盜組織彼此之間更是不得宣揚的秘密，畢竟比起打擊海盜的軍方，覬覦自身財產的同行更是需要提防的存在。
在強調娛樂性的電影或文學中總是將海盜生態染上一股浪漫色彩，然而實際卻充斥著風險與暴力，除了受到星際軍的追捕，也可能被同行黑吃黑，就算撇開人禍，在遠離航圖資訊的太空航行本身就已經是件充滿危險的行為。也因此，不乏有根據地在海盜出航遇上事故後便成為無人問津的棄置寶庫。數十年前，一群來自帝國的流亡人士在機緣下被安排進駐某個遭到廢棄的海盜基地，這當然不是無償的施捨，而是建立在遵守指示下行事，作為抵交房租的條件交易。
流亡之民給自己的新家冠上佩達諾爾的名稱，過著脫離皇權淫威的新生活，不過有識之士均認知到在這個小行星上定居絕非長久之計，目前靠著自身的利用價值受到眷養，這是宛如被人扼住脖子允許呼吸般的惡劣處境，因此魔鬼魚號成了佩達諾爾展望未來的唯一希望，這艘船的任務不僅是為居民張羅生存需求的物資，同時也要遊走邊境世界尋找能夠接納他們的新家園。
魔鬼魚號在和聯邦驅逐艦瓜達卡諾號交戰的過程中承受相當的損害，因此這艘被視為佩達諾爾最重要資產的船返回基地後，船員們和親屬享受短暫的重逢喜悅後，便又回到船塢進行魔鬼魚號的整修作業。
船塢規劃的資材平台上，原本堆放的大批零件隨著維修作業的進展而逐漸減少，在船員不眠不休的努力下終於進入收尾的階段，現在平台上整齊擺放成排的鎢合金柱塊，那是魔鬼魚上電磁砲專用的動能砲彈，經過經過晶化處理的彈體表層出黯淡的黝黑光澤。
機械吊臂從平台上方掠過，停在列隊最末端的砲彈上，接著電磁鐵將砲彈吸附固定，運往船舷處的輪狀彈鼓收納裝置。
一位拿著閃光指揮棒的船員站在這個巨型給彈器旁，看著砲彈即將嵌進固定槽，正準備朝控制吊臂的操作員發出訊號，不料對方提早切斷了電磁鐵的電源，結果這根三十噸重的金屬塊在重力拉扯下脫離牽引爪的控制，砸落到平台上發出令人心驚的巨響，嚇的周遭的工作人員紛紛彈跳閃避。
就算為了提高作業效率而稍微減低船塢區的人工重力場，也不會絲毫減少這種等級的質量慣性會對人體造成的致命性。
「 混帳東西！你在給我恍神嗎？ 」負責指揮填裝作業的船員在定下心神後隨即指戟對著犯錯的操作員破口大罵起來。
「 對不起！奧坦菲斯先生！ 」操作員也馬上大聲道歉，他的臉上也帶著驚慌，不過仍難掩疲倦的神色。
「 好了，大家暫停作業，兩節後再繼續。 」歐扎克作為現場的總監督，從廣播器向全體船塢作業人員發出命令，「 第三組人員留下檢查裝填器和脫落彈體，向我回報結果後再去休息。 」
事實上歐扎克本來在第一時間也打算對這種低級錯誤進行斥責，不過說實在大家這陣子忙到現在真的都累壞了，不論是戰鬥中造成的損壞，或是大規模的系統升級工程，就算是飲下勝利美酒給船員帶來的亢奮情緒，讓他們堅持到現在也已經到達極限了。
所幸經過連日趕工，現在魔鬼魚號已經整備到能夠再次出航的程度，指派他們執行任務的報酬一向都是消耗性的民生用品，所以船艇的硬體維護全靠取自黑市的零件，這艘船之所以能夠保持良好妥善狀況，靠的就是一票經過帝國皇家艦隊訓練的專業船員。
要在佩達諾爾招募船員並不是難事，畢竟在魔鬼魚號上工作大概是本地最優渥體面的職業，加上羅希斯族將海洋文化延伸到太空旅行的情結仍深植他們的思想，甚至在帝國的多數領地仍然遵循航海巡禮作為成年儀式，所以相較於聯邦，帝國國民普遍擁有一定程度的船務經驗。
但是魔鬼魚號畢竟不是從事單純星際物流的貿易船，是要面對危險環境與敵意同行的冒險船，因此身為負責人事安排的大副，歐扎克的其中一項重點工作就是從佩達諾爾優先網羅受過正規軍事訓練或是具備戰務相關技能的居民，編組出讓魔鬼魚號度過各種難關的堅強陣容。
「 歐扎克先生，第三組回報經檢查後，一切無異常。 」這時來到身後報告的的是剛才差點被壓成肉餅的奧坦菲斯，他是管理船上武器系統的總負責人，也是操作主砲的砲術首席。
「 奧坦菲斯，真高興你平安無事。如果少了砲手，那麼光是把砲身修好也是白搭。 」
「 既然這麼疼惜我的話，下次安排我到不會被砸扁腦袋的崗位上吧。 」奧坦菲斯用半開玩笑的語氣說道。
「 我會好好考慮的。 」歐扎克也用一樣認真的態度作出保證，「 不過這次船員都已經被逼得很緊了，責罰那小夥子的時候別太過頭了喔。 」
「 放心吧，當場罵過他也就夠了，我本來也沒打算要繼續追究這件事。 」
其實奧坦菲斯自己也是會被歐扎克稱作小夥子的年紀，不過光憑忠誠心可不足以擔任魔鬼魚號的武器長，而是得擁有相稱的實績。他曾經在帝國的巡洋艦擔任次席砲術官，並參加過數次討伐舊貴族叛軍的戰鬥，寇恩和歐扎克對於這位年輕同伴，不論在能力或是心理素質都給予高度的評價。
「 話說回來， 」歐扎克指著平台上的砲彈。「 這些已經是我們手頭上僅剩的標準彈藥了吧？ 」
「 是的，總共是57枚，還好沒有因為剛才的意外變成56枚，應付一般威脅還可以，不過如果還要再和軍艦交戰，恐怕就只能拿工房的產品來充數了。 」
「 嗯，畢竟光是上一場戰鬥中就用掉比預期多一倍的耗損 …… 」歐扎克露出煩惱的表情。
魔鬼魚號的電磁砲射擊的是經過特殊處理的超高硬度鎢合金砲彈，取得這種彈藥的唯一途徑就是從海盜業界中的黑市購買，雖然這種由單純材料鑄造的金屬塊在價格上沒有太大的哄抬空間，真正的問題還是在於供貨的穩定性，兩個世紀以來，聯邦星際軍總是在剿滅海盜的成效上飽受輿論批評，不過就海盜的立場來說，星際軍確實對他們建立的地下交易網路造成相當嚴重的威脅，事實上比起那些拒捕失敗的海盜船，更多的海盜組織是因為燃料物資遭到截斷而主動投案的，只是擊毀海盜船的華麗鏡頭還是比較迎合媒體的胃口。
佩達諾爾多年來已經發展成為具有健全基礎機能的半自給基地，魔鬼魚號在維護上的大部分耗損資材都能由自家工房補充，只有那些超出工房技術水準的裝備，或是稀有的原料，才需要向外接觸黑市進行交易，因此魔鬼魚號除了正規的鎢合金砲彈，還有自家工房生產的次級品作為替代，也就是改用鐵取代鎢作為鑄造彈體的主原料，工房可以加工出硬度和密度差強人意的鋼合金，雖然作為動能彈的威力仍和正品仍有一段差距，不過鐵畢竟是遠比鎢更容易取得的原料，只要工房開爐就能保證充足的彈藥供應，因此只有像是在對上瓜達卡諾號這種對手才會使用鎢彈，因為實在無法期望替代砲彈能夠打穿軍艦等級的動力反應裝甲。
「 別忘了我們也從聯邦驅逐艦上搶了滿艙的格斯坦飛彈，只要賈梅爾那邊的工作完成，到時候魔鬼魚號主力武器的頭銜可就要讓賢了。 」奧坦菲斯說完又忍不住露出苦笑。「 前提是管理會議同意讓我們留住那些飛彈，不會拿去黑市交易。 」
「 這就是為什麼船長今天要參加管理會的會議， 」歐扎克格格笑了起來，一般都是由他代替寇恩作為魔鬼魚號的代表出席會議報告，不過偶而也有例外。「 那些固執的老太婆恐怕也只有船長的話才聽的進去吧。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