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憐之人,為我蕩漾

本章節 6242 字
更新於: 2021-09-13
「上校,雷蒙蓋頓上校!」敲門聲迴盪在白磚走廊上,身穿暗紅燕尾外套與白襯衫的海兵抬著手,戴著白絲綢手套的指節重重叩在木門上,發出沉重聲響:「瞭望塔傳來消息,已經可以看到『古尼鳥』回來了。」
「我知道了。」安穩悠哉,深紅色的木門裡傳來聲音:「我待會就過去。」
「待會......」遲疑數秒,前來傳令的海兵小心翼翼的再次敲了一下門:「但、但是,作戰似乎不太順利,費亞少將讓我請您快點到港口......」
「我說,我聽到了。」語調溫度陡然下降,年輕海兵臉色頓時煞白,門另一邊傳來的嗓音溫厚低沉,卻添了一抹陰森森的寒意:「再碰到門一下,我就把你的手腳都扯下來,餵給海獅吃!」
「......是!」冷汗直流,年輕海兵的聲音都打起顫,連忙抬手行禮,腳踝重重撞在一起,長靴上配飾發出清脆撞擊聲。
倉皇遠去的腳步聲充滿恐懼,而深紅色木門依然矗立在那兒,在只有燈泡點亮的走廊上,靜靜散發著惡狼般威壓。

門後的房裡,夜影幢幢。
微風從敞開的窗口輕柔吹來,掀動窗邊沙簾,月光在夜雲間若隱若現,在純白薄紗上流淌著微光。
「咕、唔......」
鋪著絨地毯的地板是木條細細拼成的,沉重的刺繡扶手椅在地毯上映出長長黑影,用白檀木雕刻的扶手上,一雙戴著黑絲綢手套的手掌悠然放置。
「唔嗯......」
低低的喘息在夜裡迴盪,纏著濕潤的摩挲聲,一下一下的吞向喉嚨深處。
坐在扶手椅上的青年軍官冷眼向下看,他黑巧克力色的長髮柔軟優雅,以黑色緞帶繫在身後,髮梢隨著他腰胯一次次挺進,在月色裡搖擺著。
雙膝跪在扶手椅前,單薄的身影也搖擺,灰髮青年的雙手被綁縛在身後,身上穿的不是海兵制服,而是沾著機油污漬的寬鬆工業襯衫,向上仰起的面孔蒼白瘦削,壓在上校雙腿之間。
臉頰被撐得鼓起,他微微張開口,從唇縫裡吐出混濁的喘息,舌葉在口中翻動著,嗓音模糊卻冷靜:「這種時候,不應該以公務為優先嗎,雷蒙蓋頓閣下?」
「就為了那混帳的命令,讓我停下來?」冷笑一聲,他英俊的臉龐上盡是輕蔑,抬起穿著黑靴的腳,用腳踝抵在部下的下顎,將他的臉向上抬:「我什麼時候那麼好指使了,堤底亞?」
「咳......明明就只是欲求不滿而已吧?」被迫將臉仰得更高,堤底亞被噎得咳嗽,抵在喉嚨裡的東西壓得發緊,令他的嗓音更加沙啞,薄薄嘴唇卻向上揚,在月夜裡露出惡劣笑容:「要是被費里少將發現,您無視他的命令,就只為了讓我——」
「閉嘴。」毫不客氣的向前挺去,雷蒙蓋頓聽著他發出不及反應的嘔吐聲,唇畔彎起的笑容更加殘酷滿意,穿著黑靴的腳鬆開了堤底亞下顎,卻在下一刻就環住他的後頸,將整張嘴都緊緊扣進自己胯下。
「咕、咕嗚......」
「我無視那個廢物的命令,就只是因為我瞧不起他。」嗓音柔和溫厚,猶如冬夜的熱巧克力,然而雷蒙蓋頓的神情輕蔑,腰間力道又沉又重,一次次無情的頂進堤底亞口中,撐開狹窄熱燙的喉嚨:「少將?只不過是閒得發慌的大少爺,用錢買來的頭銜而已。」
「唔嗚,咕、咕......!」
「說什麼想磨練自己,想為公國效力,實際上在做事的又是誰呢?」腳踝慢慢扣得更緊,最終固定在另一腳的膝蓋上,他冷眼欣賞堤底亞被固定在雙腿間的表情,目光越過部下痛苦睜大的雙眼,落在被綁縛在背後、因為向前傾身而暴露出的雙手,發抖的手掌緊握成拳,發白的關節在月色下更顯誘人。
低哼一聲,雷蒙蓋頓直望著那雙手掌,最後一次重重插入堤底亞口中,下身愉悅的震顫噴湧,全都射進他喉嚨深處。
「咕呃......」在那刻閉上眼,堤底亞的身子僵住了,發燙的喉間依然緊緊收縮著,纏繞在上校的性器上,直到那東西被緩緩向外抽,才終於鬆軟開來,從嘴唇中淌出一串隱隱發白的唾液,滴落在刺繡椅墊上。

「——說到底,您只不過是嫉妒吧?」慢慢張開眼,堤底亞的臉還被固定在扶手椅前,嘴裡吐出的聲音低啞,卻已經充斥十足嘲諷意味:「您一個從貧民窟出身、還曾經進過魏利安監獄的人,能進入軍隊就該偷笑了吧?」
「你這張嘴,不管怎麼調教,都不知道反省啊。」向下俯瞰,雷蒙蓋頓湛藍的眼睛映入月色,裡頭晃蕩著冷冷光輝。
放開扣在堤底亞脖子上的腳,他隨手從口袋中扯出絲巾,擦去下身殘餘的濕潤痕跡,將褲頭重新拉上。
「對閣下真是抱歉,我還真不把您那東西當成調教。」終於能直起身子,堤底亞雙膝跪在絨地毯上,邊活動著發酸的下顎,彎起的嘴角毫無悔意:「不如說,這麼粗暴的待遇,反而挺讓人興奮的。」
「沒人說你是變態嗎?」揚起眉毛,雷蒙蓋頓抬起腳,將他從椅子前踢開。
碰的一聲,堤底亞撞在窗口下,懸掛在窗軌上的白沙簾微微震動,隨著夜風吹拂,再次飄揚起來。
「說我是『瘋子』的還更多。」齜牙而笑,他從牙縫間吐出嘻嘻的低啞笑聲,月色穿過窗口,照耀在他頭頂,那頭淡灰亂髮在剎那閃爍出白銀般色調:「別忘了啊,雷蒙蓋頓閣下,我好歹也和您一樣,是個『信徒』。」
「我和你可不是同一個層級的。」雷蒙蓋頓冷哼一聲,從刺繡扶手椅裡起身,將黑絲綢手套優雅拉緊,在絨地毯上踏出腳步,走向房間大門:「走了,去港口露個臉。」
「結果說到最後,還是得聽令嘛。」倒在牆角下,堤底亞雙臂在背後轉動兩下,綁在手腕的細繩便散落下來,輕易得像是從一開始就不曾被束縛。
晃晃悠悠站起身來,他才剛邁步往前走,就不禁皺起眉:「啊......腳麻了。」
「快點。」命令的嗓音毫無體恤,雷蒙蓋頓連轉頭也沒有,一手已經抓上深紅木門的握把。
「真是冷血的魔鬼,您以為是誰的命令,讓我跪了那麼久?」
「真是話多的變態,我還要先去瞭望塔一趟,跟上。」

翁波卡提恩港口,其名字最初的意義是「能捕到很多波卡貝的海灣」,位於莎勒美公國正西方,廣闊的海岸線上搭建著雄偉的海軍港,雙桅軍艦成對棲停在碼頭邊,龐大的三桅戰艦則能獨佔整條木造碼頭,數條粗重的纜繩從船舷上垂落,繫在纜樁上,令她穩穩泊靠在港邊。
岸上是鋪著石磚的平坦大路,鑄鐵白漆的路燈排排而立,導入電氣化不久的黃燈泡在夜裡照耀,讓因為海風而濕潤的地面微微發亮。
站在這過於耀眼的燈光下,身穿暗紅長外套的費里少將一腳踩在木造碼頭上,一腳踩在石磚大道邊緣,不耐煩跺著雙腳:「都已經過了多久,怎麼還沒過來!」
港灣的黑水在碼頭下起伏沖刷,他腹部的金鈕釦猛烈晃動著,在路燈下閃爍金光,梳著黑油頭的男人轉過頭去,忿忿向身邊的部下吼道:「再去叫他一次!叫他給我在三分鐘內到這裡來!」
「但......但是,上校他說『聽到了』,」嚇了一跳,年輕海兵連忙站直身姿,聲音裡不掩驚慌:「如果再去打擾的話,恐怕——」
「恐怕,恐怕什麼?」在夜晚的磚道大聲咆哮,費里少將猛力揪起肚子上的金鈕釦,舉到年輕海兵面前,瞪大眼睛:「你知道這上面刻著的是什麼嗎?啊?」
「是、是莎勒美的雄鷹,皇家的象徵......」
「對!就是皇家的象徵!」繼續用力高舉金鈕釦,費里少將像是要把它按進海兵眼睛裡,氣得連鼻孔都呼呼喘氣:「負責管理這座海港的我!就是承擔著莎勒美皇家的信賴,做出的決定就等同於皇家的指令!所以你最好快點挪動那雙怕到不敢動的腿,給我用最快的速度去把雷蒙蓋頓那不聽令的混蛋叫過來!」
「但、但是......!」被逼得向後退了一步,年輕海兵臉上已經滿是冷汗,雙眼閃爍著避開金鈕釦上的雄鷹雕刻,話語都不禁破音。
「哦,在吵著呢,在吵著呢。」低沉笑聲從港口另一邊傳來,費里少將猛一轉頭,便看見雷蒙蓋頓悠哉的走過石磚道,身後跟著陰沉竊笑的堤底亞。
「雷蒙蓋頓,你......!」立刻轉過身去,他鬆開手裡金鈕扣,抬手指著上校的臉,厲聲大罵:「這次又在搞什麼,我不是說『古尼鳥』的作戰不順利嗎?為什麼沒有立刻趕來!」
「真是抱歉,沒趕上和您一起呆呆等著船隊。」肩上掛著暗紅外套,雷蒙蓋頓抬起手,朝遠遠的西方海面眺望,看著艦隊逐漸清晰起來的船影,藍色眼珠裡盡是冷笑意味:「今夜的月色真美,多適合傻站在碼頭吹海風。」
「少用那種事不關己的嘴臉回應我!」忿忿用手去攏著頭髮,費里像是在此時才想起海風可能吹亂他的髮型,看了一眼他掛在肩上的紅外套,怒聲道:「不聽長官的命令,我還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連皇家發配的制服都不好好穿上,你根本就是愧對了我們鈕扣上的雄鷹!」
「好的,是的,真抱歉。」隨意彈了彈手,雷蒙蓋頓慢慢收回遮在額頭上,眺望遠方的手掌,臉上的微笑悠然自在,像是在給無理取鬧的小鬼說故事:「我剛剛已經和瞭望塔的部下們聊過了,船隊看起來根本沒有作戰過的樣子,這樣您應該安心一點了吧?」
「啊?」瞪大眼,費里少將表情既憤怒又驚愕,顯得更加滑稽:「你是什麼時候......不對,瞭望塔怎麼可能看得那麼清楚,船隊甚至還沒開進港灣!」
「啊?」同樣發出聲音,堤底亞站在雷蒙蓋頓身後,陰沉的雙眼更蒙上一層陰影:「您難道不知道,這區域的固定式望遠設備,早在一個月前就全部更換成新型號了嗎?」
「別這樣,堤底亞。」藍色雙眼瞥了過去,雷蒙蓋頓的嘴邊勾著微笑,表情有一絲無奈與溫和:「這也難怪,畢竟是我自己負責審查新型號的效能,再自己提出預算申請量產,最後再自己一一檢查裝設好的效果,少將閣下忙著為好幾家的千金介紹臥房,哪有空理我們呢?」
「嗯,說起來是這樣沒錯......」堤底亞的嗓音低了些,露出狡猾笑容,從齒縫中發出嘻嘻笑聲:「真是的,那可是花了我三個月仔細調整才做出來的心血,要不是雷蒙蓋頓閣下傾力相助,要獲得量產許可、為公國出一份力還真是困難啊——」
「你們!你們兩個......」瞪大眼,費里的脖子浮出淡淡青筋,話都還沒說完,便又被卡了下去。
「總而言之,既然沒有戰鬥痕跡的話,就代表蜂巢海盜根本沒有出現吧。」自顧自端起下巴,雷蒙蓋頓的神情充滿智慧與憂慮,望向月夜港灣的雙眼映著路燈的溫暖黃光:「究竟是收到了假消息,還是這次作戰的計畫被洩漏了呢,怎麼辦才好?」
「當初不就是你堅持要進行這個計畫嗎?」猛然向前踏了一步,費里抬手戳在他胸口,用力得像是要用銀餐叉刺穿牛排般,凌厲卻無能:「說什麼組成『古尼鳥』的話,就可以打得那群臭蟲措手不及的,不就是你嗎?」
「我只不過是說『有可能』而已,一聽到這個可能,就立刻拍板通過的是您啊。」委屈的嘆了口氣,雷蒙蓋頓轉過臉,望向身後還因為新式望遠鏡被遺忘而不高興的堤底亞,問道:「這次的航線是中距離航海,如果入港檢查後都沒有問題的話,應該就能將外輪軍艦投入到近海的編制裡了吧?」
「哇啊真的嗎,我好高興。」堤底亞的聲音平板得毫無起伏:「請您別忘了,這次『古尼鳥』出航,搭載的砲台都是最輕型的型號,如果要用在近海巡邏的話,還得讓我們重新評估和試驗適合的火力配置。」
「嗯?那能不能裝個大電池,從海中放出電擊來攻擊遠方的偷渡船呢?」
「沒門,海水不只不能導向,還會把電流稀釋掉,所以說對常識一無所知的傢伙就別來插手我們的開發行嗎?」
「好,那我就不插手了,請一定要做出很厲害的東西來。」
「嘻嘻嘻,當然啊,開發部門什麼時候讓您失望過了?」
碰的一聲,一記重擊撞在雷蒙蓋頓胸口,硬生生打斷他即將出口的話。
費里少將的臉已經氣得漲紅,舉起的拳頭發著抖,原本梳理得油光發亮的黑油頭再度被海風吹亂。
「......。」轉過臉去,他笑笑的看向費里中將,湛藍眼珠在夜裡一片漆黑,毫無溫度:「怎麼了嗎?」
「終究只是從牢裡被撿來的一條狗......」胸口呼哧起伏,他再度舉起拳頭,這次雷蒙蓋頓也看清楚了,原來他手裡緊緊攥著一封幾乎被揉爛的淡金色信封,用力甩在他胸前:「既然那麼想要功勞,那你就看著辦吧!」
霎那間就認出了那信封的主人,雷蒙蓋頓的表情驟然變化,收斂起滿臉諷刺,連笑容都消失無蹤,接過信封的態度敬重,眼神專注無比。
——這是莎勒美公國的皇家信封。

「請容我閱覽。」低聲道,他動了下肩膀,示意堤底亞將暗紅外套先接手,在重新站挺身姿後,用戴著黑絲綢手套的指尖,謹慎且尊敬的撥開封口。
淡金色信封作工細緻強韌,即使被費里惱羞成怒的握緊也沒有絲毫破損,封口豔紅的火漆章已經被揭開過,想來也是那個混帳少將先看過內容了。
不發一語,雷蒙蓋頓緊抿嘴唇,將信封裡制式的命令書打開來,字字讀過後,眉間也微微蹙起。
沉默的月夜裡,冰冷海風從港灣吹起,掠過他們身旁,漆黑海浪翻湧著,隨著歸來的船隊越航越近,軍艦上的信號燈光也逐漸浮現在黑海上。
靜靜的,雷蒙蓋頓看完了命令書,將兩張潔白的信紙再度細細折起,收回信封中。
「是聖摩里教廷。」張開口,他的聲音平穩,這些話是說給身後的堤底亞聽,也是為了讓自己再一次確認皇家所下達的命令,清晰而低沉,在路燈下迴響:「教廷的寶船沒有回到約定的港口去,也收到了傳聞,蜂巢海盜最近正在那片海域出沒。」
「啊......」低聲嘆息,堤底亞也眨了眨眼,露出暸然表情:「所以,陛下的意思是要我們去支援教皇海軍?要清算海盜嗎?」
「是,但主要是以搜救為優先。」點頭,雷蒙蓋頓的指尖依然伸在信封中,輕輕摩挲著信紙:「還不能確定寶船是不是受到襲擊,或許是因為風暴擱淺在無人島也不一定。」
「您這話,連自己也不信吧?」堤底亞抬起眼,瞥向他的臉。
「總要做點心理準備。」笑了笑,雷蒙蓋頓的嗓音柔和:「否則到時候,要是失望了,就太可惜了。」
「地點呢?」
「從聖安伯格城航向夜鷺島,途中在巴爾鹿爾登岸補給。」轉頭望向逐漸駛入港口的古尼鳥船隊,雷蒙蓋頓眼底有著思慮:「拿世界地圖來說的話,莎勒美在東北方,夜鷺島則在東南方......那片海域至今還沒發現過大陸,只有一些原始小島,最靠近的海軍也就是巴爾鹿爾。」
「不過他們幾年前才被蜂巢輾過去吧?聽說那國家到現在還有海盜恐懼症啊......」眉頭也皺了起來,堤底亞灰色的眼睛轉了轉,也望向駛入港灣的軍艦,低啞說道:「這樣的話,會找上公國幫忙,還真不讓人意外。您要協助嗎?」
「皇家的命令書已經到了,那就必須回應陛下的期盼。」笑了笑,雷蒙蓋頓指尖從信封裡抽出,輕輕闔上封口:「既然是國王陛下,那想必也已經和教廷談好條件了。」
竊笑兩聲,堤底亞抱著他暗紅的外套,眼裡盡是狡猾:「說到底,您還是無法拒絕權貴們的命令呀。」
「把王子都弄丟的帝國,有什麼臉說別人?」毫不客氣的扔了一句回去,雷蒙蓋頓笑看部下的表情一下子蒙上陰影,隨手將淡金色信封給收進懷中,繼續道:「而且,不只是陛下,公主殿下也加筆了一張,說是希望我們能幫助受難的人們呢。」
「......啊......」堤底亞微微張開嘴唇,露出完全理解的嘲諷笑容:「您對她完全沒轍對吧,閣下?」
「總而言之,這件任務由我全權負責,是您的意思吧,少將?」理都不理,雷蒙蓋頓轉向費里,優雅笑容裡的餘裕已經回來了,湛藍眼眸裡映入一絲月光,溫和發亮:「新式戰艦都還必須調整,就由我率領銀盤號去支援,和教皇海軍進行合作吧?」
「我已經說了,叫你自己看著辦!」依然怒氣沖沖,費里少將只重重摔下這一句,拔腿往碼頭走去,黑海起伏,浪花與月色破碎在港灣邊,古尼鳥艦隊已經紛紛入港,前去接應的海兵與維修員全副武裝的奔上前去。
「是。」微笑著回應,雷蒙蓋頓也向前踏出腳步,帶著堤底亞走向燈火通明的碼頭,迎向噴湧著蒸汽的數艘外輪船,以及高聳威嚴的大戰艦。

目光往旁瞥去,他看向跟隨在費里少將身後的年輕海兵,數秒後發出輕微的「啊」一聲,音量正好令他能聽見。
困惑的轉頭,年輕海兵一剎那與他對上視線,整個人不禁一僵,掩不住臉上畏懼。
「不用怕。」雷蒙蓋頓也頓了下,笑容裡多了一抹尷尬:「之前是你來叫我的吧?那時候我正煩著別的事情,沒能控制好脾氣,希望你別當真。」
「我......」他驚愕的張大眼,來不及再說任何話,只能看著雷蒙蓋頓加快腳步,趕向開始甩下數條繫船纜繩的大戰艦。
看著那道穿著白襯衫的背影,年輕海兵眼底雖然有著困惑,那股恐懼卻也在不知何時,已經漸漸消褪,露出好奇而敬畏的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