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我懷疑覺醒了超能力

　　──接下來的打算，就是確認李心惠和陳澈尹目前的狀況，再來決定以後的計畫該怎麼進行。

　　「只能去接觸李心惠他們，遠程查看他們的數據和現場看基本上會有落差。」梅德森說。

　　就算是這樣，梅德森不得不做好最壞的打算，那兩人很可能會因為記憶錯亂的關係，精神直接整個崩潰，嚴重到連生活不能自理，餘生只能隨劇情程序被調動。

　　「但也有最好的情況，那兩人沒有因為恢復記憶而錯亂，還能成為研發外掛最大的助力。」梅德森還是抱持著樂觀的態度，身上紫光閃了閃，「我們只能祈禱，那兩人沒有因為恢復記憶而放棄維持原本的生活。」

　　楊新熙沉思半晌，「既然你說有這些可能，那他們會不會發生跟我以前身上一樣的情況？」

　　還有一種情況也不能排除，這兩人也很可能沒有受到記憶影響，只是沒了劇情程序控制，會發生和他過去一樣的狀況，在記憶沒被清除的狀態下完成背景板劇情，進而察覺到這世界不正常。

　　梅德森沒有否定，「這也不無可能，我得近身接觸他們才可以確認。」

　　「雖然我希望他們能恢復記憶成為助力，但我有種預感，這一切不可能會這麼順利。」楊新熙後背靠在沙發，手指壓上繃緊的脖頸，試圖讓它放鬆。

　　這幾天碰上連假，在學校正式和李心惠他們碰面之前，他點開社群軟體，專注地滑起來。梅德森飄過來，擠到他身邊好奇地看向手機螢幕。

　　「你在做什麼？」梅德森疑惑地問。

　　「我在看他們有沒有發內容，或許能從這裡找出一些線索。」剛說著，他就滑到李心惠剛上傳的照片。

　　那是一張風和日麗，拍有湛藍色天空的照片，下方還搭配一小段文字：好天氣，但我的內心在下雨，那個人到底在哪呢？

　　從某方面來說是很正常的貼文，非常符合李心惠平常的語氣，他又往下滑去，都沒有看到有關陳澈尹的訊息。

　　這很正常，陳澈尹很少發貼文，半個月能看見兩則以上貼文才叫奇蹟。

　　過半分鐘，都沒看到楊新熙有任何動作，梅德森問他：「有找到什麼線索嗎？」

　　「目前沒有。」楊新熙又滑一陣子，結果再次刷新後又看到李心惠發的貼文。

　　這次貼文圖片是一張探頭的虎斑貓，上頭寫著：今天也來看貓啦！

　　留言有很多，他在下面留了個羨慕的表情。

　　隔天早上，外面天氣依舊很好，天氣提醒上溫度顯示很高，楊新熙戴了頂帽子出租屋處，附近早餐店已經有客人，從煎台飄來陣陣熟悉的香味。

　　進到空教室時，他手上提著三明治和紅茶，隨意找了個空位坐下，拿出手機點開新聞直播。

　　他撕開三明治包裝，嚼沒幾下就聽梅德森說道：「李心惠和陳澈尹在來的路上了，目前看上去沒什麼不同的地方。」

　　「現在？」楊新熙詫異地抬眼。

　　新聞直播時間不可能出錯，但可能會延遲，現在時間才七點左右，平常這時候李心惠他們還沒出門，更不用說提早到校。

　　光是這點在他看來，就透露出了些許不尋常的跡象，這其中一定有什麼原因，促使他們提早出門。

　　梅德森不太清楚這件事，緊張地問：「怎麼了嗎？」

　　「不是，就是覺得很奇怪……」楊新熙艱難地把嘴裡咬碎的三明治吞下去，咬起下一口的速度慢許多，「李心惠他們之前沒這麼早到學校過，這太反常了。」

　　梅德森想了個理由：「有可能是突然想奮發向上，用功讀書也說不定？」

　　「不，這事情應該不可能這麼簡單。」他原本還慢悠悠吃著早餐，想了想還是覺得不對，加快速度將手上的三明治給吃完，把整杯紅茶也一併處理掉。

　　「這是怎麼了？」他的動作很快，梅德森不安地飄到書桌上。

　　楊新熙把桌上垃圾集中到袋子裡，離開座位快步走出教室，「梅德森，你有沒有還想過一種可能？」

　　不明白他匆忙的原因，梅德森邊移動邊把數據調出來，「什麼可能？我把預想的結果弄出來了，不是就那三種嗎？」

　　「不，實際上我們都還忽略了一點。」楊新熙把袋子裡的東西分類丟進垃圾桶，回過頭走向樓梯，步伐堅定不移，沒有要回教室的意思。

　　梅德森問道：「忽略了什麼？」

　　楊新熙神色凝重地說：「外掛程序沒有投放成功，核心繫統反而發現到我們的存在。」

　　因為他的猜想，梅德森嚇得身上紫光更亮了，「什、什麼！不可能的，我排查過很多次，那數據代碼看起來很正常，應該是不會有偽裝──」

　　梅德森聲音有變小的趨勢，到後面直接整個消音，因為他也想起被他忽略的那件事的可能性，他太過於仰賴螢幕上呈現的數據，卻把最重要的給忘記了，楊新熙說的可能也不一定是錯誤的猜測，代碼雖然看起來正常，不代表是沒披假外皮的原始碼。

　　很有可能，核心繫統一開始就攪入其中，等著他們放下戒心自投羅網，準備撒網將他們一網打盡。

　　「那你現在要怎麼做？」梅德森不知道他的計畫，處理器運轉得很快，尋找可以暫時解決這局面的方法。

　　楊新熙說：「正如你之前說過，在劇情程序前它就沒辦法做多餘的干涉，既然核心繫統有可能已經知道你的存在，只要不當面直接碰見就行，它可能是在做試探，沒很大機率把握我們就是漏洞。」

　　必須先遠離他們確認情況。

　　他走在樓梯台階上，這裡是七樓，即使離一樓正門還有點距離，腳下動作仍然保持一定的速度。這棟教學樓裡，其實除了樓梯，還可以選擇搭乘電梯，不過他認為等電梯風險比較大，會剛好碰到搭電梯上樓的李心惠兩人。

　　「李心惠他們到哪裡了？」他敲敲還在找方法的梅德森。

　　數據海有點亂，梅德森來不及整理排序，眼花撩亂地翻著好幾個視窗。

　　「我看看，他們到了──」

　　腳步倏地緩慢下來，楊新熙抬頭望向前方，拉住梅德森，「不用看了。」

　　熟悉的臉孔就在他們眼前，那兩人停留在樓梯間，神色詫異，似乎是驚訝在這裡看見他。楊新熙迎上兩道投過來的目光，面色不改地舉起手，揚起嘴角。

　　他沒想到會這麼快就遇到李心惠和陳澈尹，明明已經挑選了最不會遇見他們的一條路線，卻沒想到他們走了平常最不會經過的路，這下雙方直接撞上，連避開的機會都沒有。

　　「你們今天怎麼回事？比以前還要早來學校。」他輕鬆地問道。

　　然後背地裡一直在呼喊梅德森：「趕快檢查他們身上的代碼，搞不好還有挽救的餘地！」

　　這提醒了梅德森加快手上檢查的速度，先前投放在李心惠他們身上的外掛還有用，被拖移到旁邊等著要按步驟來排查，確保不會像上次有被遺漏的疏失。

　　李心惠不知道楊新熙內心在想什麼，聽朋友這樣說只是尷尬地笑道：「這不是要發憤圖強，努力向上嘛！」

　　「你和陳澈尹？」楊新熙狐疑的視線在兩人身上徘徊，明顯不相信。

　　旁邊看熱鬧的陳澈尹被牽連，只好加入談話，輕咳幾下說道：「我只是陪同的，認真對我來說沒有用，系上科目能及格對我來說就很厲害了。」

　　對話聽起來都很正常，沒看出有被核心繫統控制住的情況，但他沒有放下警戒，試圖再觀察他們有哪裡和平時不太一樣。

　　於是楊新熙提議：「我們別卡在樓梯聊天，先去教室吧。」

　　三人進到教室，挑了個靠後的位置，目前離上課還有段時間，裡頭除了他們外就沒有其他學生，很適合談話。

　　梅德森還在和核心繫統設置的防護系統奮鬥，還沒排查出李心惠兩人身上的代碼是不是有偽裝嫌疑，楊新熙只能依靠簡單的對話來測試他們。

　　「說吧，是不是要變天了，怎麼平時都遲到的你們提早到學校了？」他挑著眉頭打趣道，目光不動聲色地觀察牠們的表情和舉動，只要一有不對勁，就會馬上讓梅德森採取逃離的手段。

　　沒有人馬上回答，只見李心惠和陳澈尹推推搡搡，互相用胳膊擠來擠去。楊新熙的視線停留在他們身上，兩個人都盯著對方的眼睛，不敢對上他的目光。

　　最後，還是李心惠「嘖」了聲，無可奈何對他投降，猶豫地說道：「還不是最近發生的事情……實在是太離奇了。」

　　聽到這些話，楊新熙心跳猛地加速，挑眉等著她繼續開口，順便戳戳梅德森，確認現下破譯的進度狀況。

　　不只他急，梅德森也慌張地飄上飄下，「快了，再給我三分鐘就有答案了！你再撐一下就行！」

　　楊新熙只能等著，面色不改地聽李心惠說話。

　　「最近不知道為什麼，眼前看到的東西都會咻咻地換來換去，然後又啪啪地換回原來的東西，後來才發現是我會突然出現在別的地方。」李心惠心有餘悸地拍拍胸口，「我還跑去看了心理醫生，醫生說我填寫的量表沒有太大問題，認為我只是最近壓力有點大，所以才會產生這些幻覺。」

　　陳澈尹忍不住插話：「後來我們走在路上，李心惠看我消失在原地，過幾秒又回到那裡，就問我還記不記得這件事。」

　　吞了口水緩和情緒，他繼續說：「我當然記得這件事，不過之前我問了附近其他人，他們都沒發現我消失過，直到前幾天李心惠問我，我才知道我們身上都同樣出現這個問題，所以後來我有個想法。」

　　因為陳澈尹目光太過熱烈，似乎是想要他詢問的樣子，於是楊新熙問道：「那你們……是發生了什麼事？」

　　「我們身上……」陳澈尹緊張兮兮地四處張望，確認教室沒其他人，揮手示意他靠過來些，等他湊近後才小聲地說道：「我懷疑我們都覺醒了超能力，能瞬間移動到其他地方，不過現在這個超能力我們還沒掌握住，不太能知道自己會移動到哪裡，也許後面就可以隨意移動了，出國都不用錢！」

　　楊新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