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L】暴虐無道 04

「走吧，咖啡喝完了，該回去了。」李沁站起身，將咖啡杯丟入回收桶。
樊雪也跟著這麼做，然後一起回到車上。

車開在產業道路上，李沁又拿起菸抽，濃郁的塑膠燃燒味透過煙霧四散，瀰漫在車內。
樊雪被嗆得咳嗽，想打開車窗，沒想到李沁馬上暴怒，「臭婊子！妳開窗想害我被條子抓嗎？」

李沁開始一邊開車，一邊抓著樊雪的頭去撞車窗，撞得額頭都流血了她還不放手。
「放開我！不然我跳車了！」樊雪顧及到李沁在開車，不敢過多的反抗，怕車子會失控，她就是這麼理智的人，但若真的始終理智，又怎會走不開？

李沁勾起冷笑，「妳跳，老子看妳敢不敢跳！」
樊雪被她逼得沒輒，只好真的打開車門，作勢要跳下去。
卻沒想到，樊雪是被李沁推出去的！
李沁直接拉開她的安全帶，將瘦弱的她從大腿處往上掀，直接把她整個人翻出車外，而且完全不踩煞車，反倒踩了油門……


掉出車外的瞬間，樊雪覺得自己看見了所謂的「人生跑馬燈」，自己堅持這麼久的「愛」究竟是什麼？她只換來一身傷和汙穢，還有難以抹滅的心傷。
碰！樊雪掉落在地面滾了許多圈，渾身疼痛不已，那瞬間她用手抱住頭，於是雙手和四肢，滿佈刮傷的血痕。

她躺在地上仰望著天空，明明是晴朗的天，她卻覺得陽光好遙遠，已經疼得流不出淚。


樊雪不知自己躺了多久，疼痛讓她沒有時間的感受。
一台白色的轎車停下來，一個年輕男人下車關心她，「小姐，妳還好嗎？怎麼躺在路邊渾身是血？」
來自陌生人的關心，讓她不自覺開始哭，也不知哭的是身體的疼，還是心靈的痛楚。

「小姐，我幫妳叫救護車吧！」男人拿起手機開始打電話。
「好……」樊雪絕望的回應，她知道李沁不會理她，那台車已經揚長而去很久了，卻沒有回來找她，已經將她最後的愛撕碎在風中。

救護車很快就來了，看著躺在地上，眼神空洞的樊雪，拎著救護用品蹲在她旁邊，「小姐，能聽得到我講話嗎？還能動嗎？妳是怎麼受傷的？」
「我跟我男友吵架，我氣到打開車門，就掉出來了。」樊雪心碎的回應著，她實在不想再回想那些傷心事。

「唉……你們年輕人真的很衝動耶！」救護員大哥邊幫她簡單包紮邊說著，再把她抬上擔架，送去醫院。


樊雪被送去急診室後，又被送去照X光，幸好都是外傷沒有骨折，但醫生還是讓她住院觀察，免得有什麼內傷之後發作。
一位護理師在病房內問她，「有需要幫妳聯絡誰前來嗎？」

樊雪想了想，她不可能叫李沁來，父母在隔壁縣市，好像只剩下韓凜能通知了。
她忽然有些悲從中來，為什麼為了一段戀愛，把自己搞成了這個樣子？
高中、大學的朋友都斷光了，只有韓凜不離不棄的保持聯繫。
她唸了韓凜的電話號碼給護理師就睡著了，一夜沒睡的她，太累了。


睡醒時，樊雪發現自己躺在潔白的醫院裡，還有些恍神。
韓凜坐在床邊的椅子上，趴在床沿睡著了。

樊雪想喝水，抬起手時點滴的管子掠過了韓凜的頭，她馬上醒來，「小雪，妳終於醒了！妳還好嗎？有沒有哪裡痛！」

「水……」樊雪沙啞著說。
「好，我倒給妳。」韓凜趕緊從開水壺倒了一杯水，扶起樊雪坐著，然後端水坐在她旁邊，餵她喝水。
「我沒這麼虛弱啦！」樊雪對於韓凜的體貼感到不自在。

韓凜也意識到自己的行為太過了，便放開手讓她自己端著杯子，坐回椅子上，強迫自己冷靜的說，「這是怎麼回事？為什麼會滿身傷的在路邊被人發現報警？」
樊雪看著韓凜那雙漆黑如墨的眼，蘊含著純潔、深情、關懷，倒映著自己的骯髒如此明顯，就忍不住放聲大哭。

「怎麼了呀？」韓凜起身抱著她，讓她的頭靠在自己懷抱裡哭，看著深愛的人這麼痛苦，她覺得自己的心被千刀萬剮著。
樊雪窩在韓凜的懷抱裡，開始緩緩說被李沁逼著去砲店上班的事情，還有韓凜送她回家後，李沁拖她出去的事情。

韓凜將她拉出自己的懷抱，彎身和她對看，「小雪，妳信我嗎？」
「當然，為何這樣問我？」樊雪不解。
「妳可以躲在我家裡，我們社區是有保全的，沒磁扣不能進來，我能在家上班，不出門無所謂，社區內部也有超市，我在同社區有另一戶出租的房子，現在正巧沒有房客，能給妳父母暫居。」
「躲又能躲多久？李沁把我賣給剛哥了，妳懂嗎？」

韓凜有些恨鐵不成鋼的看她，「那是因為妳捨不得讓李沁自己去賣身吧！妳何必為了她作賤自己？剛哥只要有人還債就好，妳讓她自己去賣啊！妳捨不得什麼？她都不會捨不得妳被男人玷汙！」

聞言，樊雪低下頭，自嘲的笑了笑，「是啊……我髒了……她更無所謂了……」
韓凜聽見她這話，心再痛卻也只能逼著自己冷靜下來，「鼓起勇氣離開她，好嗎？妳沒有必要為了不愛妳的人，毀掉自己的人生！」

「我會離開的小凜，妳放心……」樊雪說著，那虛弱細小的聲音，讓韓凜覺得很虛幻，好像樊雪隨時就不在了。
「不管怎樣，妳必須給我好好活著，好嗎？」韓凜又再一次要求著，她覺得樊雪肯定要走上一條極端的路，可是她不知道怎麼阻止，也沒立場阻止……

於是，韓凜只能看著樊雪，引火自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