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是商量 1
本章節 2614 字
更新於: 2021-09-01
夕陽斜掛城市天際，餘暉灑落熱鬧的街道。
這裡是美索不達米亞王國的鬧區。
接近黃昏的時間，依然聚集了許多人潮。
人潮在橘紅光影中穿梭，腳步略顯疲憊卻不曾停歇。
街道與人們，都像在尋找今天還沒做完的事情般靜不下來，所有人的眼裡只有筆直的前方快步向前。
小吃攤的炊煙與香氣混合著車陣的喇叭聲與人群談笑，交織成一首屬於黃昏的城市交響曲。
店家紛紛亮起霓虹燈，一家家的招牌在晚風中閃爍，宣告著夜生活即將展開。
天空漸漸由金轉藍，高樓的玻璃倒映著暮色，如夢似幻。黃昏的鬧區，有著白日未曾擁有的柔和與張力，是繁忙之後的過渡時刻，也是都市最動人的一刻。
多樣的繁華感，讓人容易沉浸其中，享受著當下，卻又急著迎接下一秒的驚喜。巖鐵空座也是其中之一。
「和平啊。未免太諷刺了吧？愛好和平的傢伙，卻不知道他們的和平都是怎麼來的。」
看到這樣的他，同行的工人反而一臉不滿，因為空座發現了對方正在看自己，讓工人不得不說兩句：
「你覺得這樣好嗎？」
「你是指什麼？」
「君王，你還問啊。」
竟然問我？你應該比我更清楚才對。畢竟——你可是我們這六十六支軍團的主君啊。
實際上，會像這樣大談軍團話題，就代表接下來需要動用這些軍團。工人的話並非無的放矢。
所謂的軍團，是每位公爵麾下的最強戰力，而軍團的實力也決定了該名公爵在所羅門體系中的地位。
但是，在眾多公爵當中，還是有一個公爵不一樣。
排名第１位的君王——巴力。
空座的真實身分。
他不僅擁有六十六支軍團，還具備「劇本模擬」這項幾乎無解的能力。這能力的本質，是能事先規劃好未來劇情的走向，說白了，就是讓現實依照他的意志運行。這種幾近無賴的能力，使他幾乎立於不敗之地。
這樣的大背景，讓多達六十六支軍團無條件跟隨他，他得到了巴力夏曼、巴力哈達、巴力比利土、巴力哈蒙等稱呼。
每一個稱號，都是他的一種形象。
例如：巴力哈達，是他在暴風劇本中展現出來的力量形態；而巴力哈蒙，則是在審判劇本中無情的審判者。
所羅門七十二公爵相當看重形象，一般公爵至少擁有兩個形象，人類形象與公爵形象，形象越多，能夠跨越的禁忌也就越多，幾乎比肩神明的存在。
巴力並非神。
他僅僅只是——擁有神之力的存在。
就像立霧創造他，只是為了證明神的存在。
一切源於巴力的名字。
在古代西亞，西北閃語中的「巴力」意為「主人」；蘇美人則認為它象徵風神恩利勒；隨著腓尼基人航海拓展，這個名字流傳至地中海各地，深入摩西時期的米甸與摩押，贏得了信仰與崇拜。
一直到十九世紀，科蘭‧戴‧布蘭西出版《地獄辭典》，再次為巴力賦予了全新的定義，使這個無限接近神、卻又不是神的存在，有了今日的形象。他將自己的解放型態命名為「科蘭戴布蘭西」，正是為了向那位原作者致敬。
因此——他不是神。
他只是整合這些形象、版本的「劇本承載者」。
證明神的存在者，不能成為神。
神之所以為神，是因為「祂」一直在那裡。神創造天地、創造萬物、創造人類，那雙手象徵一切的起點。然而巴力，只是創造物。若這樣的存在能成為神，那便是對「自然秩序」的違逆。
事實上，神也非全能。能創造一切的神，唯獨無法創造——另一個神。
所以，在真正的神明面前，哪怕是排名第1位的君王，也不過只是——最早被書寫、最早被記錄的公爵罷了。
「總之，你們都太緊張了。我知道你們在說什麼，可是現在應該有更要緊的事情要去做。」
「君王……！」
「那你又能夠馬上找到人嗎？」
「這……！」
工人軍團已經看不下去了，本來就沒什麼耐心的他，索性放棄繼續溝通。
空座暫時沒有反應，兩人繼續往前走，來到了一座地下汽車倉庫。
這裡——是伊索的根據地。
「老公！」
藤祈未末與藤宮龍司已經在那裡等他們，至於那些他們沒有印象的，應該就是伊索成員了。人數比他們預期得要少，可見政府已經決定了，至少在帕拉塞爾斯立功之前，伊索成員都不能聚一起。看樣子，直到他們過來前，在場的各位都還在商討接下來的作戰計畫。
「錄。」
空座趕緊對心愛的妻子做出回應：
「軍團的佈署作業已經差不多了，所以我們就過來了。」
「你就是排名第１位的君王？」
大概是一上來就道出了眼下的重點，伊索成員馬上認出了他，至於他身邊的工人就不好說了：
「那麼，另一個人就是你的軍團了吧？」
比起他這個主人，伊索成員們似乎對這些軍團更有興趣。
認真打量了好一會：
「真的跟人類沒兩樣啊。這就是公爵的軍團？軍團也可以做到這樣？只要召喚出來，就相當得到一條全新的生命，能夠說話、活動什麼的。」
工人被當作保育類動物似的，不知不覺已經被伊索成員們包圍。工人面無表情，眼神冷淡，顯然還在為先前與他的爭執耿耿於懷。
「我聽說第１位的軍團都有身分證，他們和我們一樣都是這個國家的合法居民，這次總動員有一部分就是利用了這層邏輯。你也有身分證對吧？」
連正眼都不看一眼，沒想到氣到這個地步啊。
「喂，人家在問你問題啊。在看哪裡啊？」
「錄，別這樣。他只是求好心切。要怪就怪我吧，一開始沒有說好，所以他才會那麼生氣。」
空座出聲制止，將未末拉開。作為主君，他選擇親自說明。
「總之，我們過來的途中，也順帶觀察了一下街上情況，一如既往，明明大陸就在隔壁，卻沒有人發現這兩天的不一樣。」
這句話，不只是對現場所有人說的，更像對整個國家下的一道註解。
同樣都是生活在這片土地的人們，一旦被矇在鼓底，即使下一秒就是世界末日，也不會有人提前準備。
還在生悶氣的工人，總算有一點反應了。
「這樣啊。」
未末愛理不理的態度，看來等會他又要被妻子特別問候了。
「但是，大陸攻略前後的變化還在那裡，特別是剛發生不久的現在，是關鍵時期，
別忘了那座大陸最早是為何而誕生的。」
龍司加入話題，認同一般地接著表示：
「——烏托邦的垮台，意味著所有因為反烏托邦而存在的東西都會再次傾巢而出，並尋找下一個烏托邦的堡壘。」
阿爾卡特拉斯大陸的存在，就像是為了堵住那些壞東西的塞子。一旦塞子破裂，甚至是不在，潘朵拉的盒子就會全面打開。
「那些禁忌，不再是禁忌。當異常成為日常，人類對世界的認知也將被徹底顛覆。」
龍司語氣沉穩，目光堅定：
「當年，萊奧納多‧赫‧麗貝爾，透過與伊甸的戰鬥，把伊甸隔絕在防火牆之外，他是這場戰鬥的勝利者，原先因為戰鬥產生的烏托邦世界——阿爾卡特拉斯大陸，被他用來封印世界的真相。」
世界的真相與伊甸的存在都在其中，這座大陸真的是潘朵拉的盒子。唯一的希望與大量的災難，這就是赫麗貝爾的災難。
「而且，那場戰鬥並未打倒赫麗貝爾，最多就是初步的交手，由此可知我們和那傢伙都有正在追求的東西，只不過對方是不可能交出來的，所以爆發了戰鬥。」
這一刻，空氣宛如凝結。
這裡是美索不達米亞王國的鬧區。
接近黃昏的時間，依然聚集了許多人潮。
人潮在橘紅光影中穿梭，腳步略顯疲憊卻不曾停歇。
街道與人們，都像在尋找今天還沒做完的事情般靜不下來，所有人的眼裡只有筆直的前方快步向前。
小吃攤的炊煙與香氣混合著車陣的喇叭聲與人群談笑，交織成一首屬於黃昏的城市交響曲。
店家紛紛亮起霓虹燈，一家家的招牌在晚風中閃爍，宣告著夜生活即將展開。
天空漸漸由金轉藍，高樓的玻璃倒映著暮色，如夢似幻。黃昏的鬧區，有著白日未曾擁有的柔和與張力，是繁忙之後的過渡時刻，也是都市最動人的一刻。
多樣的繁華感，讓人容易沉浸其中，享受著當下，卻又急著迎接下一秒的驚喜。巖鐵空座也是其中之一。
「和平啊。未免太諷刺了吧？愛好和平的傢伙，卻不知道他們的和平都是怎麼來的。」
看到這樣的他，同行的工人反而一臉不滿，因為空座發現了對方正在看自己，讓工人不得不說兩句：
「你覺得這樣好嗎？」
「你是指什麼？」
「君王，你還問啊。」
竟然問我？你應該比我更清楚才對。畢竟——你可是我們這六十六支軍團的主君啊。
實際上，會像這樣大談軍團話題，就代表接下來需要動用這些軍團。工人的話並非無的放矢。
所謂的軍團，是每位公爵麾下的最強戰力，而軍團的實力也決定了該名公爵在所羅門體系中的地位。
但是，在眾多公爵當中，還是有一個公爵不一樣。
排名第１位的君王——巴力。
空座的真實身分。
他不僅擁有六十六支軍團，還具備「劇本模擬」這項幾乎無解的能力。這能力的本質，是能事先規劃好未來劇情的走向，說白了，就是讓現實依照他的意志運行。這種幾近無賴的能力，使他幾乎立於不敗之地。
這樣的大背景，讓多達六十六支軍團無條件跟隨他，他得到了巴力夏曼、巴力哈達、巴力比利土、巴力哈蒙等稱呼。
每一個稱號，都是他的一種形象。
例如：巴力哈達，是他在暴風劇本中展現出來的力量形態；而巴力哈蒙，則是在審判劇本中無情的審判者。
所羅門七十二公爵相當看重形象，一般公爵至少擁有兩個形象，人類形象與公爵形象，形象越多，能夠跨越的禁忌也就越多，幾乎比肩神明的存在。
巴力並非神。
他僅僅只是——擁有神之力的存在。
就像立霧創造他，只是為了證明神的存在。
一切源於巴力的名字。
在古代西亞，西北閃語中的「巴力」意為「主人」；蘇美人則認為它象徵風神恩利勒；隨著腓尼基人航海拓展，這個名字流傳至地中海各地，深入摩西時期的米甸與摩押，贏得了信仰與崇拜。
一直到十九世紀，科蘭‧戴‧布蘭西出版《地獄辭典》，再次為巴力賦予了全新的定義，使這個無限接近神、卻又不是神的存在，有了今日的形象。他將自己的解放型態命名為「科蘭戴布蘭西」，正是為了向那位原作者致敬。
因此——他不是神。
他只是整合這些形象、版本的「劇本承載者」。
證明神的存在者，不能成為神。
神之所以為神，是因為「祂」一直在那裡。神創造天地、創造萬物、創造人類，那雙手象徵一切的起點。然而巴力，只是創造物。若這樣的存在能成為神，那便是對「自然秩序」的違逆。
事實上，神也非全能。能創造一切的神，唯獨無法創造——另一個神。
所以，在真正的神明面前，哪怕是排名第1位的君王，也不過只是——最早被書寫、最早被記錄的公爵罷了。
「總之，你們都太緊張了。我知道你們在說什麼，可是現在應該有更要緊的事情要去做。」
「君王……！」
「那你又能夠馬上找到人嗎？」
「這……！」
工人軍團已經看不下去了，本來就沒什麼耐心的他，索性放棄繼續溝通。
空座暫時沒有反應，兩人繼續往前走，來到了一座地下汽車倉庫。
這裡——是伊索的根據地。
「老公！」
藤祈未末與藤宮龍司已經在那裡等他們，至於那些他們沒有印象的，應該就是伊索成員了。人數比他們預期得要少，可見政府已經決定了，至少在帕拉塞爾斯立功之前，伊索成員都不能聚一起。看樣子，直到他們過來前，在場的各位都還在商討接下來的作戰計畫。
「錄。」
空座趕緊對心愛的妻子做出回應：
「軍團的佈署作業已經差不多了，所以我們就過來了。」
「你就是排名第１位的君王？」
大概是一上來就道出了眼下的重點，伊索成員馬上認出了他，至於他身邊的工人就不好說了：
「那麼，另一個人就是你的軍團了吧？」
比起他這個主人，伊索成員們似乎對這些軍團更有興趣。
認真打量了好一會：
「真的跟人類沒兩樣啊。這就是公爵的軍團？軍團也可以做到這樣？只要召喚出來，就相當得到一條全新的生命，能夠說話、活動什麼的。」
工人被當作保育類動物似的，不知不覺已經被伊索成員們包圍。工人面無表情，眼神冷淡，顯然還在為先前與他的爭執耿耿於懷。
「我聽說第１位的軍團都有身分證，他們和我們一樣都是這個國家的合法居民，這次總動員有一部分就是利用了這層邏輯。你也有身分證對吧？」
連正眼都不看一眼，沒想到氣到這個地步啊。
「喂，人家在問你問題啊。在看哪裡啊？」
「錄，別這樣。他只是求好心切。要怪就怪我吧，一開始沒有說好，所以他才會那麼生氣。」
空座出聲制止，將未末拉開。作為主君，他選擇親自說明。
「總之，我們過來的途中，也順帶觀察了一下街上情況，一如既往，明明大陸就在隔壁，卻沒有人發現這兩天的不一樣。」
這句話，不只是對現場所有人說的，更像對整個國家下的一道註解。
同樣都是生活在這片土地的人們，一旦被矇在鼓底，即使下一秒就是世界末日，也不會有人提前準備。
還在生悶氣的工人，總算有一點反應了。
「這樣啊。」
未末愛理不理的態度，看來等會他又要被妻子特別問候了。
「但是，大陸攻略前後的變化還在那裡，特別是剛發生不久的現在，是關鍵時期，
別忘了那座大陸最早是為何而誕生的。」
龍司加入話題，認同一般地接著表示：
「——烏托邦的垮台，意味著所有因為反烏托邦而存在的東西都會再次傾巢而出，並尋找下一個烏托邦的堡壘。」
阿爾卡特拉斯大陸的存在，就像是為了堵住那些壞東西的塞子。一旦塞子破裂，甚至是不在，潘朵拉的盒子就會全面打開。
「那些禁忌，不再是禁忌。當異常成為日常，人類對世界的認知也將被徹底顛覆。」
龍司語氣沉穩，目光堅定：
「當年，萊奧納多‧赫‧麗貝爾，透過與伊甸的戰鬥，把伊甸隔絕在防火牆之外，他是這場戰鬥的勝利者，原先因為戰鬥產生的烏托邦世界——阿爾卡特拉斯大陸，被他用來封印世界的真相。」
世界的真相與伊甸的存在都在其中，這座大陸真的是潘朵拉的盒子。唯一的希望與大量的災難，這就是赫麗貝爾的災難。
「而且，那場戰鬥並未打倒赫麗貝爾，最多就是初步的交手，由此可知我們和那傢伙都有正在追求的東西，只不過對方是不可能交出來的，所以爆發了戰鬥。」
這一刻，空氣宛如凝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