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是商量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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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於: 2021-09-02
伊索成員們終於意識到，他們此行不是參與一場反抗軍的行動，也不是單純的王國防衛戰，而是——一場延續數世紀的神話續篇。
戰火即將再臨。不是為了誰的命令，也不是為了某個政府的榮光，而是為了真相。為了「真正的現實」。
大陸的崩潰，只是第一步。
「我的軍團也在附近巡邏，得到的情報和君王差不多……算是好事吧，至少這次波及全人類的戰爭，不至於像當年一樣，把無辜的都捲進來。」
「話雖如此，我們眼下遇到的最大問題，是赫麗貝爾本身。我們必須盡快找到赫麗貝爾，然而我們就是沒有赫麗貝爾的線索，所以現在才會那麼著急。」
前一天與萊奧納多‧赫‧麗貝爾的戰鬥，充其量是為了加速大陸的解體。
赫麗貝爾就像一款遊戲的最終魔王。
要打倒魔王，就要先過五關斬六將，即使遇到魔王，也有一二三等階段。
現在，他們已經通過前置條件——阿爾卡特拉斯大陸攻略完成。下一步，便是直面那個活著的神話。
沒錯，前一日交手的確是赫麗貝爾的「本體」——聖經密碼、四大天使，這些可不是誰都能動用的力量。這反而給了他們另一條思路。
因為——這個「世界」正在發生結構性的改變。
如果默拉特拉、戴勒梅爾與庫爾納特等五賢都必須以五賢的名義親自上場指揮，重新劃分王國與大陸的領地、邊境，甚至是檢查哨，那麼像這樣的「雜工」就只能交給他們公爵了。
現在，戰場主角輪到伊索了。
雖然雅蕾絲、西爾芙尚未出現，但只要伊索系統還在，這個組織就能運轉。
「我們都知道。在暫停帕拉塞爾斯的權限之後，我們仍能正常行動，正是因為他與五賢達成某種協議……聽說，赫麗貝爾家也推了一把。我們伊索，願意出面協助這場戰爭。」
這不是任務，也不是行動。
這，是戰爭。
「赫麗貝爾文明並不會因為活死人的崩潰，就跟著退去。赫麗貝爾文明就是赫麗貝爾本身。攻略大陸、讓活死人崩潰，只是削掉一兩張赫麗貝爾的手牌。只有戰勝赫麗貝爾，這場戰爭才會結束。因為對手是一整個文明，所以這是一場戰爭。」
而王國這一側的伊索，能夠做到的，就是以伊索的身分聯絡「另一個伊索」。
大陸一側的伊索。
「就在剛才，我們取得了大陸一側伊索的同意。」
帕拉塞爾斯被收押後，大陸伊索幾乎全數斷聯。
他們被關在名為「虛實」的空間——只有具備童話能力的成員得以進出。
「例行的身體檢查之後，我們就迅速聯絡對方，得到了兩個情報。第一，他們本身沒有決策權，平時的活動範圍為阿爾卡特拉斯大陸境內，一旦超過這個範圍，一概以帕拉塞爾斯的命令為主。」
「第二呢？」
「一旦帕拉塞爾斯下令，不會有第二句話。」
空座亮出了紙條。要是他都順路在外面晃了一下，那麼他就有一個明確的目的地——瘐斃收容所。
「帕拉塞爾斯已經同意將兩個伊索合併。」
伊索成員立刻展開動作，幾乎同時，震盪發生了。
——地震？
不，這不是地震，而是空間本身在改寫。
四周如液體般扭曲，現實的法則彷彿被抽離。他們通過了。
這裡——並不是伊索的根據地。
而是臨時召喚出的「虛實空間」。
「這裡是……」
一片純白，像沒有邊界的舞台，任何色彩一旦被丟入，就會迅速擴張，主導整個場域的律動。
「這裡就是你們說過的虛實空間嗎？」
眼前的伊索成員也都不單單是伊索成員，他們——全是大陸一側的伊索成員。一旦偽裝解除，他們也就都露出真面目了。
「在這裡，我們要先向你們道歉。當你們找到我們的時候，其實就已經通過考驗了，只不過礙於現在是敏感時期，所以我們還額外準備了其它遊戲規則招待。」
「……」
「我們很清楚，這場戰爭，需要集合所有力量。當我們選擇自願接受懲處開始，就在等你們來。只要你們能來，我們便會全力支援。」
「不必自責。」
空座輕聲說：
「你們加入，是必然的結果。這一戰後，若能澄清身份，對你們往後加入王國，也更有保障。」
「要不是你這麼說，我們根本不會去想這個。」
「明明那麼關心我們軍團在這個國家的地位，卻從未想過自己的事情，這是在做什麼啊？」
工人已經無言到覺得自己這時不應該多嘴的。
「大概是因為這就是大陸居民吧？在這之前，我們無法定義自己的出身，卻也不能決定自己的未來，當我們回過神，已經答應加入伊索了。」
伊索成員一如既往的率直。都露出真面目了，就沒什麼好顧忌的了。
「對我們來說，大陸的幻境與帕拉塞爾斯的安排別無區別，都是在替別人打工，沒有自我，無法分辨好或壞，甚至是讓我們置身在這樣純白的空間，當我們知道可以在這裡與其他人相遇，也只能露出淺淺一笑。」
伊索成員們都笑了，彷彿只要笑了，再多罪過也都不是罪過。
「直到今天，我們都不知為何自己會變成大陸居民，大陸不是我們出生的故鄉，這裡沒有我們認識的人，要在這裡重新來過根本不可能，我們對自己的預設就是這樣。就在我們差點放棄生命的時候，帕拉塞爾斯邀請我們加入伊索，我們得到了煉金術的知識，並學會了煉金術的應用，真打起來，我認為我們大陸伊索不會輸你們公爵。」
龍司這時走了上去，眼神發亮。
未末傻眼到不斷搖頭：都什麼時候了，還有心情搞這齣？
「總之——我們大陸伊索對赫麗貝爾也不是完全不了解，我們需要準備，敵人也需要。昨天那場戰鬥對敵人的消耗是巨大的。如果只是為了刺探，沒必要連四大天使都搬出來。」
「想想也是……能夠那樣自在地操縱最高階段的天使的，只有神子一人。」
未末面露苦澀，像是有什麼難言之隱，無法輕易地說出口，因而斷斷續續：
「但是，打從一開始神子就不存在。神都創造不了另一位神，又怎麼可能模仿人類的方式去誕下孩子？這說法本身，就是矛盾。我會這麼想當然是因為神子剛好介於人類與神之間，神會允許人類這麼接近祂嗎？」
其實，他們對神子的定義，是他們擅自的想像。根本沒見過神子本人的他們，怎麼可能解釋何謂神子。
但是，他們還是知道了神子一詞。
因為——聖經。
一聽到他妻子這麼說，伊索成員反而更加心無旁鶩地帶頭往前，空曠得連地平線都模糊不清的地方，依然無法看到任何明顯的標的物。
「未末小姐，的確，還有一些事情是說不通的。眼下的狀況是敵暗我明，看上去我們攻略了大陸，讓赫麗貝爾失去藏身之處，無所遁形，然而那也是我們的一相情願，也就是說……我們的選擇才剛開始。」
——ＳＥＴＩ計畫。
都說ＳＥＴＩ計畫是杜恩哈特提出的，再來就說說參與者吧。無須多疑，參與者——就是王國全體居民。唯有九年以來一直在這裡生活的他們，可以證明自己與其足跡啊。
「也就是說，我們根本不需要赫麗貝爾有沒有下文。」
戰火即將再臨。不是為了誰的命令，也不是為了某個政府的榮光，而是為了真相。為了「真正的現實」。
大陸的崩潰，只是第一步。
「我的軍團也在附近巡邏，得到的情報和君王差不多……算是好事吧，至少這次波及全人類的戰爭，不至於像當年一樣，把無辜的都捲進來。」
「話雖如此，我們眼下遇到的最大問題，是赫麗貝爾本身。我們必須盡快找到赫麗貝爾，然而我們就是沒有赫麗貝爾的線索，所以現在才會那麼著急。」
前一天與萊奧納多‧赫‧麗貝爾的戰鬥，充其量是為了加速大陸的解體。
赫麗貝爾就像一款遊戲的最終魔王。
要打倒魔王，就要先過五關斬六將，即使遇到魔王，也有一二三等階段。
現在，他們已經通過前置條件——阿爾卡特拉斯大陸攻略完成。下一步，便是直面那個活著的神話。
沒錯，前一日交手的確是赫麗貝爾的「本體」——聖經密碼、四大天使，這些可不是誰都能動用的力量。這反而給了他們另一條思路。
因為——這個「世界」正在發生結構性的改變。
如果默拉特拉、戴勒梅爾與庫爾納特等五賢都必須以五賢的名義親自上場指揮，重新劃分王國與大陸的領地、邊境，甚至是檢查哨，那麼像這樣的「雜工」就只能交給他們公爵了。
現在，戰場主角輪到伊索了。
雖然雅蕾絲、西爾芙尚未出現，但只要伊索系統還在，這個組織就能運轉。
「我們都知道。在暫停帕拉塞爾斯的權限之後，我們仍能正常行動，正是因為他與五賢達成某種協議……聽說，赫麗貝爾家也推了一把。我們伊索，願意出面協助這場戰爭。」
這不是任務，也不是行動。
這，是戰爭。
「赫麗貝爾文明並不會因為活死人的崩潰，就跟著退去。赫麗貝爾文明就是赫麗貝爾本身。攻略大陸、讓活死人崩潰，只是削掉一兩張赫麗貝爾的手牌。只有戰勝赫麗貝爾，這場戰爭才會結束。因為對手是一整個文明，所以這是一場戰爭。」
而王國這一側的伊索，能夠做到的，就是以伊索的身分聯絡「另一個伊索」。
大陸一側的伊索。
「就在剛才，我們取得了大陸一側伊索的同意。」
帕拉塞爾斯被收押後，大陸伊索幾乎全數斷聯。
他們被關在名為「虛實」的空間——只有具備童話能力的成員得以進出。
「例行的身體檢查之後，我們就迅速聯絡對方，得到了兩個情報。第一，他們本身沒有決策權，平時的活動範圍為阿爾卡特拉斯大陸境內，一旦超過這個範圍，一概以帕拉塞爾斯的命令為主。」
「第二呢？」
「一旦帕拉塞爾斯下令，不會有第二句話。」
空座亮出了紙條。要是他都順路在外面晃了一下，那麼他就有一個明確的目的地——瘐斃收容所。
「帕拉塞爾斯已經同意將兩個伊索合併。」
伊索成員立刻展開動作，幾乎同時，震盪發生了。
——地震？
不，這不是地震，而是空間本身在改寫。
四周如液體般扭曲，現實的法則彷彿被抽離。他們通過了。
這裡——並不是伊索的根據地。
而是臨時召喚出的「虛實空間」。
「這裡是……」
一片純白，像沒有邊界的舞台，任何色彩一旦被丟入，就會迅速擴張，主導整個場域的律動。
「這裡就是你們說過的虛實空間嗎？」
眼前的伊索成員也都不單單是伊索成員，他們——全是大陸一側的伊索成員。一旦偽裝解除，他們也就都露出真面目了。
「在這裡，我們要先向你們道歉。當你們找到我們的時候，其實就已經通過考驗了，只不過礙於現在是敏感時期，所以我們還額外準備了其它遊戲規則招待。」
「……」
「我們很清楚，這場戰爭，需要集合所有力量。當我們選擇自願接受懲處開始，就在等你們來。只要你們能來，我們便會全力支援。」
「不必自責。」
空座輕聲說：
「你們加入，是必然的結果。這一戰後，若能澄清身份，對你們往後加入王國，也更有保障。」
「要不是你這麼說，我們根本不會去想這個。」
「明明那麼關心我們軍團在這個國家的地位，卻從未想過自己的事情，這是在做什麼啊？」
工人已經無言到覺得自己這時不應該多嘴的。
「大概是因為這就是大陸居民吧？在這之前，我們無法定義自己的出身，卻也不能決定自己的未來，當我們回過神，已經答應加入伊索了。」
伊索成員一如既往的率直。都露出真面目了，就沒什麼好顧忌的了。
「對我們來說，大陸的幻境與帕拉塞爾斯的安排別無區別，都是在替別人打工，沒有自我，無法分辨好或壞，甚至是讓我們置身在這樣純白的空間，當我們知道可以在這裡與其他人相遇，也只能露出淺淺一笑。」
伊索成員們都笑了，彷彿只要笑了，再多罪過也都不是罪過。
「直到今天，我們都不知為何自己會變成大陸居民，大陸不是我們出生的故鄉，這裡沒有我們認識的人，要在這裡重新來過根本不可能，我們對自己的預設就是這樣。就在我們差點放棄生命的時候，帕拉塞爾斯邀請我們加入伊索，我們得到了煉金術的知識，並學會了煉金術的應用，真打起來，我認為我們大陸伊索不會輸你們公爵。」
龍司這時走了上去，眼神發亮。
未末傻眼到不斷搖頭：都什麼時候了，還有心情搞這齣？
「總之——我們大陸伊索對赫麗貝爾也不是完全不了解，我們需要準備，敵人也需要。昨天那場戰鬥對敵人的消耗是巨大的。如果只是為了刺探，沒必要連四大天使都搬出來。」
「想想也是……能夠那樣自在地操縱最高階段的天使的，只有神子一人。」
未末面露苦澀，像是有什麼難言之隱，無法輕易地說出口，因而斷斷續續：
「但是，打從一開始神子就不存在。神都創造不了另一位神，又怎麼可能模仿人類的方式去誕下孩子？這說法本身，就是矛盾。我會這麼想當然是因為神子剛好介於人類與神之間，神會允許人類這麼接近祂嗎？」
其實，他們對神子的定義，是他們擅自的想像。根本沒見過神子本人的他們，怎麼可能解釋何謂神子。
但是，他們還是知道了神子一詞。
因為——聖經。
一聽到他妻子這麼說，伊索成員反而更加心無旁鶩地帶頭往前，空曠得連地平線都模糊不清的地方，依然無法看到任何明顯的標的物。
「未末小姐，的確，還有一些事情是說不通的。眼下的狀況是敵暗我明，看上去我們攻略了大陸，讓赫麗貝爾失去藏身之處，無所遁形，然而那也是我們的一相情願，也就是說……我們的選擇才剛開始。」
——ＳＥＴＩ計畫。
都說ＳＥＴＩ計畫是杜恩哈特提出的，再來就說說參與者吧。無須多疑，參與者——就是王國全體居民。唯有九年以來一直在這裡生活的他們，可以證明自己與其足跡啊。
「也就是說，我們根本不需要赫麗貝爾有沒有下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