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第一人稱敘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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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於: 2021-08-30
「嘿……,老師!」我搖了搖他的身子,把快要睡著的那人叫醒。
「好!可以,各位今天都辛苦了!」他突然驚醒說道。
帶著有型的墨鏡,且端正地坐著,正常人看到都不會認為他是剛醒來的樣子,除了他對著空氣喊話的舉動以外。
「老師您也辛苦了。」我或許沒意識到他是真的很累,畢竟誰不是呢?但還是禮貌性地說道。
聽到我的話語,他才反應過來這兒只有我們倆兒。
「嗯。」他捋了捋自己那蓬鬆的鬍鬚,不顯尷尬。
「可別怪我,讓你不能名留青史。」他說。
「甭再提這事了,原本大多數人根本也不會注意到。」我輕描淡寫地帶過。
他這個人就是外冷內熱,其實很關心我們的想法。
「要認真點兒啊,這次可是被那家公司看中。之前忘了和你說」他認真地說道。
我用疑惑的眼神看向他。
「『現代產業霸權』!」
他一說完我便知道他指的是什麼了,就連其一個小部門十幾年前棄之不用的方案也被諸同業趨之若鶩搶著要註冊專利。
「但聽說跟那間公司有關的人,許多都失蹤了。」我用陰森可怖的語氣說道。
「欸,那只是謠言而已啦。不瞞你說,其實我的靈感有一部分就是來自那個怪談,現在他們居然看中我們了。」他感嘆道。
我真不知道到底怎麼聯想出來的。
我掙扎地說:「其實你們不用那麼拼,我其實自己也有些背景,雖然完全跟他們比不過,而且也不是裡面最重要的角色。」
「你的處境也好不到哪去,別過不去。能省則省,能做則做。」他不在意地安慰道。
「好吧。老師你說我們交情多久了?」我話鋒一轉。
「一起努力吧。」他避過。
那就一起努力吧。
題名:自述
「果然是你,我的推論沒錯。」實子衝上前欲把夜髯判壓制住。
「等等,不是那個意思!」夜髯判拚命掙扎道。
夜髯判面色紫青勉強說道:「我是說,我與你們被威脅的內容不同。」
「怎麼回事?」我詢問還在喘氣的夜髯判。
「我其實是飾演完美犯罪學家的演員,我被威脅的是要將這秘密消息散布出去。」
節目最後的人員名單上,完美犯罪學家後都是三個問號。並未說明是由誰領銜主演。
「這有什麼好怕的。」我奇怪地問他。
「不能被其他人知道,這樣完美犯罪就不完美了。」夜髯判回應,又瞪了我一眼,但想了想還是別過頭去。
「既然這樣,你應該知道要如何達成像現在的情況。果然還是你!」實子又要上前勒住夜髯判。
眼看實子又要來,夜髯判急忙解釋:「冷靜!小實子。我只是演員,不是編劇。我是簽了合約的,不能說出去,違約金是『完美犯罪學家』總收益的千分之一啊!」看來他一開始沒想到事態會演變成這樣。
夜髯判點了根菸冷靜一下,「也不知道是公司哪個天才策劃給我下的套。」
他接著說:「他沒有要求我要付十九億,說是你們四人湊。只要求我負擔這裡的包場費,這兒基本沒什麼人會來,所以很便宜。」
其餘人還是對他的說詞抱有疑慮。
「我看大家也沒食慾了,都先回自己的房間可好?記得千萬要鎖門,別人來也最好不要開門。」我提醒道。
我先是告知其他人我的房間號碼,免得出事時又要找許久。而曾嬣本卻厚顏無恥地想入主我的房間,被我委婉拒絕了。實子則不願說出自己的房號,警惕心頗高的緣故,這也不一定不失為一個不好的決定。
隨後眾人也都回房間,並鎖上門。
發現這庵樂之家的門鎖不甚堅固後,在門後堆了些物品阻隔。度過一夜。
其實這裡的生活也不差,不過現在平時誰還會想來這種深山老林。
「啊!」關掉鬧鐘,今天有些睡晚了。意識還有些朦朧,先到浴室泡個熱水澡。
這時其他人因為我一直未去集合,決定來房間找我,他們直接合力把房門撞開了。
看見房裡的場景,曾嬣本再度放聲尖叫,「啊!」。
我透過浴室門上的隙縫看向房間,看到沒有戴眼鏡的夜髯判、表情驚恐的曾嬣本,還有在調查屍體的實子。
是的,地上有一具屍體,是……我?不對,是我假扮的那個人,夜午正,但是他居然會在庵樂之家中,我已經把整棟房屋都搜索過了,不可能會有地方能藏住一個大活人而不被發現的。
而他們應該也調查過屋外,沒有其他車輛或直升機基本是不太可能到達這裡的。
現在我的眼鏡及衣物都放置在洗手檯旁,我趕緊更衣。
可能是兇器的菜刀掉在地上,夜午正手中握著一包香菸,眼鏡掉在一旁,感覺梳妝檯上少了什麼。
曾嬣本直覺地去看了看掉在地上的圓框金邊眼鏡,發現是平光鏡沒錯。
「糟了,現在出去一定會被懷疑,甚至被當成兇手。」我心想。
「你也是平光鏡?」實子看向瞇著眼的夜髯判。
夜髯判歎道:「原本我以為是他寄信的,因為只有可能把我是完美犯罪學家的事洩漏給他。除非是製作組自己洩漏,那樣的話就與我無關了。」
「那天拍完了劇集特別篇,我喝了個痛快,久違又穿上那身戲服,難免興奮,印象中是見到他了,就連我搜索到的資料檔案也可能被他看到,我明明發誓了不再喝酒……。」夜髯判搖頭不止。
「繼續說下去。」實子正在分析推演。
「昨天晚上午正有來找我,他一開始說不用開門,只是想談談話。談著談著,不免惆悵唉!實在忍不住,就把不知道誰之前放在送餐電梯裡,那款我過去視為致愛的紅酒給喝了。之後……就記不太清了,早上醒來發現我倒在門口,身上亂糟糟的,眼鏡也碎了,我現在只能勉強看得到。」夜髯判摀著頭說道。
夜髯判睜大眼睛,「原本我以為應該是他了,兇手是他才對啊,怎麼會變成這樣呢?」
實子實在對夜髯判地解釋頗有微詞,「在我看來這只是你胡謅的,是你的殺人計畫被你姪子發現了吧,還真下得去手啊!眼鏡是扭打時斷的吧。還有兇器沒拿走,拿成每間房都有的梳子了!而他在你偷襲下還奪到了你的香煙,這就是死亡訊息!」他斷言。
他接著說:「正是因為你那時眼鏡被打斷視線不清晰,而他沒有眼鏡也能看得清楚,才能給我留下暗號。」這些就是實子的推理。「這可都是『實』話。」
「動機恐怕是十九年前那件事,與那件事有關是我們的共通點。明明是你自己貪小便宜,還嫌我們的賠償不夠,就只有你們出事了能怪我們?」
「還有我們剛來時,你包下庵樂之家作為場地。去試車說不定都是假的,也趁機把我們離開的辦法都破壞掉。一開始還想將疑點引到夜午正身上,你當我們都是傻子不成?」實子怒急。
曾嬣本也驚疑不定地望向夜髯判。
「你……你休要胡言!我說的都是實話。」夜髯判面色難看,反駁道。
看著眾人互相猜忌,就彷彿要報復的兇手邊狂笑邊訴說著:「就讓你們這群一樣卑鄙的貪婪地精在業火中自相殘殺吧!」之類的話。
實子的推理聽起來有那麼點兒道理,但我很確信不是如此,因為我早就發現疑點了。夜午正先前應該與我相反,一個裸視能目窮千里;一個只能在朦朧之中迷茫。他之前戴著重度近視的眼鏡才對啊!他現在身旁的卻是平光鏡。
我推了推我的眼鏡,我能看到外面發生的事情。
或許是我的房間與他們不同方向,浴室的位置也是左右相反,他們一時間沒反應過來浴室在右側。
最後實子才來搜索浴室,他想將門打開,我使出全力阻止他,還得盡量不發出聲音。
他往裡面看時,我立刻蹲下,以他的角度看不到我。
「看來夜午正把浴室反鎖了。」
這裡的門鎖,是很古老的形式,只要在門開時鎖上,再把門拉上就能反鎖了。
等著他們都離開房間後,我離開浴室,再把浴室門反鎖,以免他們發現不對勁。我可不想被當成兇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