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始於靈異組合 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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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於: 2021-08-29
即便王國已展開某種程度的史觀建構，但當真正談起「人與歷史的關係」時，問題也會浮現：「我們」究竟是誰？
走過波里道利家百年歷史的威廉，顯然不是一般人。
就算只是複述她的話，也因為說話者的不同，而開出一條全新的分歧路。說他每開口一句話，都在創造歷史，也不為過。
「一旦有了歷史，這個國家就有作為文明的基礎。實際上，文明就是歷史的最大堡壘。就算這段歷史是隨口胡說的，掌權者心血來潮記錄下來的東西，只要有人能夠證明它是存在的，那就是存在的。」
威廉‧波里道利本身就是一段歷史。
而現在，他即將帶領波里道利家，甚至是整個王國，走向只屬於他們自己的歷史。
「有了文明基礎，就不怕面對赫麗貝爾那樣的文明勢力。」
此刻的美索不達米亞王國，就像剛出生的嬰兒。無知、脆弱，對一切都滿懷好奇。
要是此時讓它模仿赫麗貝爾文明，那將會發生什麼事？
「未知大陸的居民，是最好的學習對象。因為我們擁有清晰的歷史、文化、習俗與力量。而且，我們也剛從那裡被扔出來。」
這些流亡者，就是王國文明建構的第一批種子。
「因此，美索不達米亞勢力必須趁著大陸崩潰之際，盡可能回收所有『被丟下車』的居民。像我們這樣的文明再生者，絕不止波里道利家一組，應該早已有不少計畫陸續啟動。」
文明基礎——只靠波里道利家是不夠的。對手是赫麗貝爾文明，波里道利家再有發言權，對上赫麗貝爾文明，就和對太陽扔火把是一樣的意思。別說可不可以燙傷赫麗貝爾，根本連碰都碰不到。
政治的空白區只有一個，可是因為戰亂與黑道橫行的區域不只一處，就交給這些外來者了。
「雖然各個居民背景不同，但也不用擔心會造成王國內部過度分裂。因為這些文明的血液，將透過預設的管道流向『政府』這顆心臟。」
他們需要更多人手，最好再把原裏側居民的後代都投進去。
這是一場沒有硝煙，卻比任何戰爭更消耗心神的戰爭。
「至少要在赫麗貝爾文明吞沒王國之前，讓王國學會何謂辨識善惡嗎？這就叫後代銘印，這是生物學，意指不可逆的學習現象，後來看就會像是先天習得一樣。本能理論認為，銘印是透過學習，而掌握了鑰匙刺激而成的現象。這個階段，包含人類等所有生物，都會率先學會一種東西，識別父母。」
作為新生兒的王國父母又是誰呢？他們現在在哪裡？即使威廉他們與王國是一夥的，也是一問三不知，太多的問題不是動起來就可以解決的，搶快只是這場戰爭的遊戲規則之一。
「既然如此，就讓我來說點什麼吧。反正我們都答應合作了，也不差這一點時間。」
這句話——彷彿不只是對玲在維斯說的，更像是對默拉特拉、甚至對整個人類社會所說。
「總之，我有些新發現，來這裡給了我靈感。就讓我說說，我看見了什麼。」
「威廉，你要說什麼？」
他故意賣了個關子，語氣輕快，卻讓人屏息。
「第一，任何在我出生以前的歷史，都是這個稀鬆平常世界，本來秩序的一部分。」
「第一……」
玲在維斯一聽就明白——他有備而來。
「第二，任何在我十歲到六十五歲之間經歷的歷史，皆屬於革命的時代。它們改變了世界，刻下了痕跡。」
「……」
他的語氣，如在訴說一個與眾不同的自己。因為與眾不同，才能用這樣的方式重新定義歷史。
若科技尚可令人瘋狂，那麼歷史——豈不是更易令人著魔？畢竟歷史的證據，有時只需要一個說話者就足夠了。
「第三，任何在我六十五歲以後上演的歷史，都是對人性的背叛。它們根本不該存在。」
政治可以沒有主體，但歷史一經說出，就啟動了。這裡不是歷史的空白區，對話之始，歷史便已誕生。
玲在維斯微微一笑，聽見了毫無破綻的歷史論述。
「我把這個發現稱作歷史三定律。」
「歷史」本人都這麼說了，「科學」的她，自然也不能輸陣。
「威廉，你在說什麼？莫非……你說的是科技三定律？」
竟然敢在她這個科學家面前，用這種語氣談科技。
「這是科幻作家道格拉斯‧亞當斯提出的三個關於科技的觀點。玲在維斯，妳的猜測是正確的，我只是把它改成了喜歡的版本，沒想到毫無違和啊。」
連威廉自己，也有些驚訝地笑了。
「不只是文明、世界，就連歷史也都是人類自己創造的。用說的、用做的都是一種創作，一千個人眼裡就有一千個哈姆雷特？所以，操弄的成分才會那麼多，不過——要讓我立即教會一個才剛呱呱墜地的孩子，何謂人類、何謂歷史，還不比創立波里道利家簡單？」
從零到一，與從一到二，哪個簡單，一目瞭然。
早在四周廢墟的縫隙、角落，以及把建築物影子當作保護色的黑暗眼睛們，接連打開，紛紛看向這裡，準備出擊，彷彿在等威廉一聲令下。
走過波里道利家百年歷史的威廉，顯然不是一般人。
就算只是複述她的話，也因為說話者的不同，而開出一條全新的分歧路。說他每開口一句話，都在創造歷史，也不為過。
「一旦有了歷史，這個國家就有作為文明的基礎。實際上，文明就是歷史的最大堡壘。就算這段歷史是隨口胡說的，掌權者心血來潮記錄下來的東西，只要有人能夠證明它是存在的，那就是存在的。」
威廉‧波里道利本身就是一段歷史。
而現在，他即將帶領波里道利家，甚至是整個王國，走向只屬於他們自己的歷史。
「有了文明基礎，就不怕面對赫麗貝爾那樣的文明勢力。」
此刻的美索不達米亞王國，就像剛出生的嬰兒。無知、脆弱，對一切都滿懷好奇。
要是此時讓它模仿赫麗貝爾文明，那將會發生什麼事？
「未知大陸的居民，是最好的學習對象。因為我們擁有清晰的歷史、文化、習俗與力量。而且，我們也剛從那裡被扔出來。」
這些流亡者，就是王國文明建構的第一批種子。
「因此，美索不達米亞勢力必須趁著大陸崩潰之際，盡可能回收所有『被丟下車』的居民。像我們這樣的文明再生者，絕不止波里道利家一組，應該早已有不少計畫陸續啟動。」
文明基礎——只靠波里道利家是不夠的。對手是赫麗貝爾文明，波里道利家再有發言權，對上赫麗貝爾文明，就和對太陽扔火把是一樣的意思。別說可不可以燙傷赫麗貝爾，根本連碰都碰不到。
政治的空白區只有一個，可是因為戰亂與黑道橫行的區域不只一處，就交給這些外來者了。
「雖然各個居民背景不同，但也不用擔心會造成王國內部過度分裂。因為這些文明的血液，將透過預設的管道流向『政府』這顆心臟。」
他們需要更多人手，最好再把原裏側居民的後代都投進去。
這是一場沒有硝煙，卻比任何戰爭更消耗心神的戰爭。
「至少要在赫麗貝爾文明吞沒王國之前，讓王國學會何謂辨識善惡嗎？這就叫後代銘印，這是生物學，意指不可逆的學習現象，後來看就會像是先天習得一樣。本能理論認為，銘印是透過學習，而掌握了鑰匙刺激而成的現象。這個階段，包含人類等所有生物，都會率先學會一種東西，識別父母。」
作為新生兒的王國父母又是誰呢？他們現在在哪裡？即使威廉他們與王國是一夥的，也是一問三不知，太多的問題不是動起來就可以解決的，搶快只是這場戰爭的遊戲規則之一。
「既然如此，就讓我來說點什麼吧。反正我們都答應合作了，也不差這一點時間。」
這句話——彷彿不只是對玲在維斯說的，更像是對默拉特拉、甚至對整個人類社會所說。
「總之，我有些新發現，來這裡給了我靈感。就讓我說說，我看見了什麼。」
「威廉，你要說什麼？」
他故意賣了個關子，語氣輕快，卻讓人屏息。
「第一，任何在我出生以前的歷史，都是這個稀鬆平常世界，本來秩序的一部分。」
「第一……」
玲在維斯一聽就明白——他有備而來。
「第二，任何在我十歲到六十五歲之間經歷的歷史，皆屬於革命的時代。它們改變了世界，刻下了痕跡。」
「……」
他的語氣，如在訴說一個與眾不同的自己。因為與眾不同，才能用這樣的方式重新定義歷史。
若科技尚可令人瘋狂，那麼歷史——豈不是更易令人著魔？畢竟歷史的證據，有時只需要一個說話者就足夠了。
「第三，任何在我六十五歲以後上演的歷史，都是對人性的背叛。它們根本不該存在。」
政治可以沒有主體，但歷史一經說出，就啟動了。這裡不是歷史的空白區，對話之始，歷史便已誕生。
玲在維斯微微一笑，聽見了毫無破綻的歷史論述。
「我把這個發現稱作歷史三定律。」
「歷史」本人都這麼說了，「科學」的她，自然也不能輸陣。
「威廉，你在說什麼？莫非……你說的是科技三定律？」
竟然敢在她這個科學家面前，用這種語氣談科技。
「這是科幻作家道格拉斯‧亞當斯提出的三個關於科技的觀點。玲在維斯，妳的猜測是正確的，我只是把它改成了喜歡的版本，沒想到毫無違和啊。」
連威廉自己，也有些驚訝地笑了。
「不只是文明、世界，就連歷史也都是人類自己創造的。用說的、用做的都是一種創作，一千個人眼裡就有一千個哈姆雷特？所以，操弄的成分才會那麼多，不過——要讓我立即教會一個才剛呱呱墜地的孩子，何謂人類、何謂歷史，還不比創立波里道利家簡單？」
從零到一，與從一到二，哪個簡單，一目瞭然。
早在四周廢墟的縫隙、角落，以及把建築物影子當作保護色的黑暗眼睛們，接連打開，紛紛看向這裡，準備出擊，彷彿在等威廉一聲令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