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裘曲

頭頂禿了個精光，兩耳上方所剩無幾的毛髮已白蒼蒼，眼睛瞇成細細長長的兩條線，鼻寬唇厚，肥胖的手指搓弄著如龍鬚般長的八字鬍，加上那發福又臃腫的大餅臉與小如嬰兒般的耳朵，一眼看去，根本就像條大鯰魚。身上所穿著的華麗橘邊白袍，儘管以高級靈術經過特別加工製造出的正殿御服設計地多麼精緻，仍擋不住那擠成四層的帥氣肚皮。

李默心想眼前這團大肥肉會不會因為膽固醇過高而中風，據傳聞仙帝已經活了兩百多年，如今眼見本尊容貌令他感到相當驚訝。

原本緊閉著的豐厚雙唇張開了，嗓音沉悶卻魄力十足，響徹整個聖議廳。

仙帝：「說，『塵世』之人，來訪何事？」

李默：「我需要使用『界轉石』回到『世界』去，並非私念，而是急著救人。」

李默簡單陳述自己遭人襲擊，巧遇休假中的副騎士長使用靈術救了自己，以及搭上依朗的馬車來到『穆利袒』的過程，字裏行間都沒有提到關於『戒實』與『奧界少年』的關鍵詞。

仙帝：「原來如此，所以為了救汝的友人而必須回到『塵世』？」

李默：「是的，還請..呃，仙帝聖上協助。」

仙帝：「塵世之人無需重禮，入殿便是貴客，不過呢..本殿的界轉師正巧不巧休假當中，不如就此休息兩夜，界轉師一入殿再協助汝之所求如何？」

亞克族的少年頓時心想怎麼會那麼衰！不過『正殿』的福利實在太好了，身為副騎士長的戈嵐大叔正在休假當中，就連界轉師也休假去了，現在李默不禁合理懷疑，整個帝都之所以都沒有衛兵，難不成是因為整個騎士團都在休假吧？既然福利這麼好那還不如乾脆改變職業來充當個正殿騎士算了。

想是這般想，李默當然不敢說出口。

李默：「那李某就在『裘古殿』打擾兩夜了。」

仙帝：「女侍長。」

仙帝透過桌上的晶石裝置傳遞訊息，那是由雷晶石與地晶石混合精煉而成的通訊裝置，有著相當進步的功能，隨著仙帝的呼喚，鋼造的門便緩緩開啟，發出金屬慣有的喀吭聲，女侍長步入聖議廳內向仙帝行禮道。

女侍長：「請仙帝聖上吩咐。」


仙帝：「此人為副騎士長之友，乃是『裘古殿』貴客，將客人招待至貴客房安好住宿事宜，待兩夜過後界轉師一入殿，即進行界轉儀式。」

女侍長：「是的，仙帝聖上。」

女侍長再次向仙帝行禮之後，再給予李默一次行禮。

女侍長：「那麼貴客，接著請讓我來招呼您吧。」

李默：「麻煩妳了。」

退出聖議廳之後，兩人搭乘升降裝置下樓，李默依然感到異常興奮，女侍長介紹起第五至七樓層都是正殿的客房招待區；不久，升降裝置停在五樓，李默隨著女侍長來到自己將寄宿的客房門口，門上掛著半張臉大的橘色牌子，牌子上以黑色仙字體寫著『伍貳柒』。

女侍長：「貴客可任意使用此房間，例如洗個熱水澡之類的；床邊已放上為貴客量身訂製的替換服裝了，還有用膳三時會在客房外備有食物，如有需要其他任何服務請從床邊的通訊裝置通知女侍隊，這是您的客房鑰匙，祝貴客一夜安順。」

李默：「咦..什麼時候！？？」


就在李默參觀正殿的過程中，女侍隊已經悄然將李默的體格尺寸給量好了，然後在女侍長接到李默將於正殿留宿的吩咐之後，女侍長隨即透過攜帶的通訊裝置通知女工部開始製作仙服並即時送至李默預住的客房內，因為仙服是融合火之秘靈製作的，因此並不須花上太多時間。

李默：「有必要那麼專業嗎..？這素質太可怕了，咦！等等...所以女侍隊的服裝也都是用秘靈所製成的嗎？意思就是如果將靈力給分解掉的話....。」

對話就此結束，女侍長向李默行禮致意後給予一個完全看不出來的微笑便轉身離去。李默目送女侍長離去後才用手上的鑰匙打開木造的房門；李默把皮革背袋扔在床邊，脫掉灰色棉外套後，這才發現幾天沒洗已經散發出濃厚的怪味了，因為一直在戶外的關係，所以身上的味道並不容易察覺，難怪女侍長會提起熱水澡，這也再次驗證了『裘古殿』女侍隊的專業素質，從入殿以來，女侍隊就面不改色地接待自己，李默感到萬分過意不去。

將外套與長劍掛於牆上掛勾，再使勁伸一個懶腰後，李默躺上了水晶床，這水晶床和戈嵐大叔家裡的相似，但更加柔軟富有彈性，真是精闢的工法，水晶石的靈力有效地恢復了李默的體力，這爽感回不去了；真想帶一整套傢俱回『世界』啊，李默如是想著。

所以這樣算是過關了嗎？李默認為仙帝其實蠻好說話的嘛，可是兩個夜晚啊，希望那個人能撐得過去，不過這樣一來李默就有充足的時間完成委託，也能抽空去書記廳了，搞不好還能順道閒逛帝都『穆利袒』的北區觀光一番呢。

比奈。李默回憶起那個一身水藍的風靈少女，心想該去找她完成委託。但此時更該洗個澡再說；沐浴過後，李默換上那套白底紅紋的特製服裝，由於附加火靈之力的緣故，仙服已是暖烘烘的相當舒服，接著李默帶上長劍、『戒實』與委託物後就離開房間往升降裝置走去。

李默：（再這樣下去真的會不想回『世界』了.......。）

升降裝置內貼有各樓層的簡介，公主的房間就大剌剌的註明在上面，回想起一樓歷代仙后們的畫像，再擅自想像公主的容貌，李默沈浸在不妙的幻想之中。

李默：（公主的房間在十一樓啊..但是不能隨便上去吧？話說這宮殿的保全真的沒問題嗎？只要按個按鍵就能隨便進入公主的房間了呢..不行不行！這念頭太不妙了！啊！不對！現在不是幻想的時候，到一樓去問問女侍隊關於那個水藍色女侍的去向吧。）

搭乘升降裝置到一樓，李默再次感到異常興奮，到達一樓之後，李默走出升降裝置，似乎聽到了遠方傳來一連巨響，是什麼物體在高速且劇烈移動的聲音，而且速度快得驚人。因為此刻正處於寧靜的環境下，跑起步來雙腳踏在地面上所反饋的聲響更顯得清晰，李默四處張望欲尋找聲音的來源；聲音越來越近，似乎是往這來了.....就在那個轉角！

李默急忙從升降裝置門口盯著正殿迴廊往接待室方向到底的轉角處，想一探究竟那是什麼東西；此時，一抹黑影伴隨著一陣風壓正從轉角處衝了出來朝李默的方向迅速前進，不待幾秒黑影便逐漸清晰可見，水藍色的女侍服和髮帶，還有及腰的亞麻金色捲髮。

李默：（就是她！）

還來不及反應，比奈便以飛快的速度連同李默一起撞進了升降裝置內，比奈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點選著升降裝置內的按鈕；此時轉角處又冒出另一名少女，速度不如比奈但也不止於爾爾，東張西望似乎正在尋找什麼，稍縱幾秒，這名喘著氣的仙族少女注意到了升降裝置內的李默和比奈，便立刻拔腿衝刺而至，一臉惡意，殺氣騰騰。

比奈：「快快快快快快快快快快快快快快快快快快快快吶！！！！！！！！！！！！」

少女逐步逼近，就在少女快衝到迴廊的中央時，升降裝置的門應聲關上。李默仍然搞不清楚狀況，只覺得比奈除了移動速度快，說話也快，什麼都快，只比李默現在的心跳還慢，實在太激烈了；升降裝置開始向上攀升，咯咯聲中，比奈大呼一口氣後伸手抹去額上的汗水，甩落幾滴汗珠在李默的褲襠上，李默感到啞口無言。

比奈：「呼...終於甩掉了吶，小妹我才不想被打屁股咧。」

李默：「.............。」

比奈：「喲，客人，您真眼熟，小妹在哪裏見過呢！？呢！？」

李默：「..............。」

比奈：「咦！是早上的那位貴客嗎！？真是失禮！這麼不巧又撞上您了，您怎麼那麼衰呢？」

李默：「呃.........。」

比奈：「啊！小妹失言了啦，請您當作沒聽見就可以，哎呀...這掉出來的可是貴客的房間鑰匙嗎？貴客都累到說不出話了，小妹送您回房間休息吧！」

叮！

升降裝置到達五樓。

比奈：「來吧，貴客，小妹送您回房間去.....咦！？不妙吶！！」

比奈突然像發了瘋似的，拔腿就跑，自顧自地衝進了李默寄宿的房間內，徒留李默皺起眉心嘴角抽著，站在升降裝置門口繼續發愣。就在此時，另一道升降裝置也來到五樓，叮！倒是催醒了李默回頭看去，裝置門開後，映入眼簾的正是剛剛一臉惡意殺氣騰騰的少女。

裘蜜公主：「看什麼看？沒看過本公主啊？瞧汝那色胚似的色瞇瞇眼神！！咦..？這眼睛顏色..汝不是『仙界』的人？算了！先不管汝這會掉屑的角色，那個水藍色女侍服的女侍在哪裏？快回答本公主！！」

李默：「.........（掉屑？）」

裘蜜公主：「噢！本公主在問汝！那個水藍色女侍服的女侍往哪裏去了！？」

見這名亞克族的少年呆滯的直盯著自己瞧，裘蜜公主頓時感到十分噁心，不過念在目擊者只有他一人，還是又耐著性子問了一遍比奈的去向；李默並非看裘蜜公主看到守不住靈魂，只不過面對這兇巴巴又口無遮攔的公主病實在是感到無奈而不願開口說話，可是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不應付不行又不想順她的意，最好的方式就是指鹿為馬惡整她一番。

李默：「嗯..那個像野生動物一樣橫衝直撞的女侍嗎？剛剛一上來又搭升降裝置下去了。」

裘蜜公主：「哇哇哇！煩死了！給本公主逮到的話她就完了！至於汝呢？給汝個忠告，還是當個正常人吧！色胚是會下地獄的；瞧汝剛剛色瞇瞇的注視著本公主，沈迷到都快失靈了，真是噁心！才不管汝是不是本殿的客人，色胚都是敵人！」

公主狠話一畢，便氣沖沖地又搭乘升降裝置下樓去，徒留李默嘴角抽著佇立在升降裝置門口錯愕不已，李默不知這裘蜜公主究竟是神經病還是心理有缺陷，總之還真是讓人幻滅。回憶起在一樓升降裝置前方的廊道上所見那些歷代仙后畫像中的優雅氣質及容貌與公主的惡劣形象比較後，李默差點就抱頭痛哭，過了數秒才突然想起剛衝進客房內的比奈，便走回客房，發現房門並沒有鎖住可以直接進去。

比奈：「咿呀—————————————！！！」

李默：「唉.....。」

這個什麼御用女侍的，該不會就是傳說中的笨蛋吧？說實在話，李默已經開始想念女侍長了，他淡然的望著這名穿著水藍色女侍服的仙族少女；李默忽然回憶起打從進入正殿之後就沒有遇到過什麼正常人，搞不好那名面無表情的女侍長才是整座正殿唯一正常的女人呢，李默如是想著。

比奈：「咦？貴客..是您吶？又被您給救了一次，小妹實在感動不已。」

李默認為這沒什麼，說到底還不是因為那個公主病自顧自地亂罵一通，所以才不想告訴她實話，讓她找到腿扭到為止最好；這時比奈動手揉了揉自己小巧柔嫩的臀部，慶幸還沒有遭到裘蜜公主的毒手，這一切都是眼前這名貴客的功勞。

比奈：「呼..貴客，您的恩情小妹無以回報吶，還請貴客..呃，善用女侍隊的服務吧！」

比奈撥撥亞麻金色的捲髮並拍拂衣裳，大搖大擺準備離去。

李默：「等等！」

李默從比奈後方給予一記掃腿，被絆倒的比奈一屁股跌坐在地上，小巧柔嫩的臀部摔個正著。


比奈：「咿呀——！！」

李默：「我招搖撞騙救了妳，難道想就這麼離開嗎？」

比奈：「咦？貴...貴客您想怎麼樣吶？小妹可是公主的特等御用女侍，是不可以隨便..服務您的.....喲？」

比奈舉起雙手緊緊挨著自己玲瓏有致的胸部，皺起眉間的嫩皮直盯著李默瞧，完全不敢移開視線，哪怕恍神一秒就會失去什麼重要的事物，左腳向後一挪準備就要喚起風靈之力逃離這個充滿猥瑣氣味的房間；至少說出全名吧，李默如是說著，比奈聽了後大吃一驚，沒想到眼前這名亞克族少年的要求就這樣古怪，還以為遇到什麼盜淫擄掠的壞人了呢，真是險象環生。

李默：「妳看我的樣子像壞人嗎！？」

雖然比奈將臉稍微別開，橘色的眼眸卻依然注視著李默，她遲疑了幾秒後看了看地面，然再看向李默，最後用不確定的語氣緩緩說道。

比奈：「像。」

李默：「那我要侵犯妳囉。」

聽君一句話，嚇慘比奈。比奈整張臉瞬間通紅，第一次聽到如此直接又令人害臊的話，因毫無防備而驚慌失措，基於比奈的天真單純，李默也卸下了戒心鬧起了玩笑，看她容易逗的樣子就想順勢捉弄幾下，就像逗弄小動物似的；比奈雖是鬼靈精怪又伶牙俐齒，卻有著不經世事的純真，只要跨越那條貞潔的底線後牽一髮即動全身。李默喚出一道地靈光壁擋住門口，每走近一步，比奈就退一步，局勢完全佔上風，許久沒有產生如此優越感了，這樣的快感使李默無法自拔，終於比奈貼近了牆無路可退，只好改口求饒。

比奈：「咦？不像不像！貴客就像聖者一般和藹又慈祥吶！剛剛小妹看走眼了，是眼睛不對，小妹回去就懲罰自己閉目養神一天！！」

此時李默將左手的掌心貼在牆面上，低頭看著已經退無可退，坐縮於牆腳的比奈。

李默：「開玩笑的，快告訴我妳的尊姓大名吧？」

比奈：「貴客言重了..小妹一介女侍，小名小姓不足掛齒，但是貴客想知道，小妹就說囉！諾比環‧比奈，是小妹我的名字喲！」

李默：「諾比環‧比奈。」

比奈：「哇！不要唸出來啦....怪害羞的！第一次遇到貴客提出這種要求，貴客您還真是奇怪吶。」

接著李默也報上自己的姓名，比奈以低語呢喃複誦過一遍，嘗試記住這個名諱；此時李默向比奈詢問道老家中是否有一位妹妹名喚理奈，比奈一聽是驚訝不已，李默怎麼會知道家中有個叫做理奈的妹妹呢？難道是諾比環一家早已被監視許久了嗎？比奈急忙將話提在前頭，說自己身為裘蜜公主的御用女侍，是不允許提親的喲；李默見這花痴又往誤會裡鑽，只好將手插進仙服口袋內取出一封淡黃色的信件後向比奈解釋道。

李默：「妳誤會了，我在來『裘古殿』之前的街上遇到妳母親，她委託我將這封信交給妳。」

比奈：「咦？媽媽給的信？」

李默把從『仙界』服裝的口袋中取出的那封淡黃色信件轉交給比奈；比奈剝開淡黃色的信封後抽出信紙來閱讀，臉部表情從疑惑到訝異再轉變為慌恐，忽然悲從中來難掩心中的悲傷，唏意不受控制，比奈不禁熱淚盈匡哭泣起來，瀅瀅淚水滑過粉嫩臉龐，落在白紙黑字之上，越哭就越是痛，越痛越是想哭，這樣的狀況持續了好一陣子。

沒有排練也沒有套招，這一切都發生的太過突然，導致處在一旁的李默感到錯愕不已，不知是該安慰還是該敬而遠之，最後李默決定還是離開客房，留下比奈獨自沈澱幾刻，但為以防萬一，將房門鎖上比較妥當。走出房間後，李默決定去尋找『仙界』的史冊一探究竟，這四星六界還有多少自己所不知道的故事，有點令人好奇。



『仙界』，正殿『裘古殿』三樓。

李默搭乘升降裝置來到三樓，但是眼前的景象完全不像是書記廳，而是一整片的空白，就是一個大到使人發寒的空間，什麼都沒有，空間內無一物，但卻有個人影，甩動著長槍，翻轉著身軀，舞跳著步伐，是槍術的演練；此時一個瞬間，忽然一道閃電迎面而至。

咻—————————————————————————— 咚 ——！！！！！

飛槍之快，如閃電之快，飛槍之猛，如雷擊之猛，長槍劃開空氣，朝向李默之處飛射，爆裂聲隨槍而至，硬生生地插入牆內，嚇出李默一身冷汗，假設對方懷有殺意的話，李默已爆頭而亡，但殺死李默的並非迅雷之飛槍，而是大意。

李默：「！！！！？」

女騎士：「那邊的客人，觀武台在四樓，呆滯地站於此地是很危險的呢。」

長槍的主人向李默筆直地走近，氣度狂傲，一束馬尾隨著步伐甩動，汗水從白皙的頸部流下，剽悍的眼神死盯著李默，那是彷彿鬥士一般的鬥士之眼，一身淡紫色的秘靈鋼甲隱隱閃出雷光。李默看見鋼甲上的城徽，很快地意會過來，李默拔出長槍扔回去，牆上的裂痕隨即恢復原狀，女騎士精確的接住長槍。

李默：「妳是『穆利袒』的正殿騎士？」

女騎士：「是又如何？想決鬥嗎？」

才不是！李默深覺這女騎士怎麼滿腦子都是逞兇鬥狠，動不動就訴諸暴力！李默就只是想打聽某個副騎士長的女兒罷了，但才剛開口就被蠻橫打斷；此時女騎士發現眼前的塵世之人居然把長劍橫掛在下背，不知其是如何用劍的，初次看到有人將長劍橫掛於下背，那長劍要不是裝飾品，那麼持有者就是門外漢！

李默：「怎麼了嗎？掛在腰背上礙到妳了嗎？對我來說劍本身只是道具，真正的劍術是取決於配合靈術的運用，佩劍掛在腰背上比較舒服，行走也不容易失去平衡，而且.....。」

女騎士：「盡是歪理..哪一家的騎士？報上名來！」

這女騎士怎麼又不等人把話說完，真沒禮貌！李默報上名號，稱是『世界』的遊士，並在位於西部『麥城』出生，不歸屬於任何一支騎士團；但女騎士顯然沒有記住些字幾句，僅高呼一聲：「『塵世』的遊士，決鬥！」。

李默：「什麼！？結果搞半天還是想決鬥嗎！！！？？？？？」

女騎士不再多言，舉槍進攻；而面對這無理的女騎士，李默也不再二話，以右手拔劍，左手呈三指手勢凌空畫出一道金色符紋，蓄勢待發。

李默：「劍不離身，心不離劍...。」

女騎士步步逼近，見李默喚出地靈光壁，也不甘示弱，一道紫光乍現，長槍瞬間佈滿了雷靈之力，變化成雷擊之雙頭槍，女騎士接近李默，熟練地甩動槍身，兩端槍頭以最快的速度攻擊李默的光壁。猛攻立即見效，地靈光壁很快就開始產生裂痕；李默開始感到緊張，該是反擊的時候了，左手呈三指一劃！地靈之力依著鍛體能量收縮至一個點後反饋，形成小型衝擊波猛地撞開女騎士，趁其破綻，再將地靈光壁縮成一小盾，掛於李默的左手臂上。李默持一劍一盾開始展開反攻，但卻都被女騎士給擋下，隨即又迎來更猛烈的反擊。女騎士的槍速極快，刺道百列，李默一閃、一擋、一攻，可是情況仍然沒有好轉；攻不下，退不得。

對於擅使鍛體地靈術的李默來說，就算運用地靈之力所構成的盾已經佔了上風，但想擋住以突擊為主攻的雷槍仍是非常不利的，只靠靈力驅使的光盾來防禦是相當有限的，即使鍛體能將靈力給固化，依然很快就會承受不住。李默咬牙切齒，心煩如藻，想必只能出那招了！

拋劍於上，劍滯於空，李默右手呈三指手勢，由左向右畫出一道半圓，頓時劍光四射。

李默：「地靈劍法：鑄劍之術！」

一共喚出六把地靈之劍同時向女騎士進攻，但這地靈劍陣卻難以攻破女騎士的鋼甲與高速運轉著的飛槍，李默這麼做只為了拖延時間，作為佩劍的赤柄長劍仍滯空不動，等待的是一個契機。要想順利擊破對手緊密的攻勢，必須先破壞作為防的高靈能鋼甲；如果沒猜錯的話這名女騎士的天賦體質也是鍛體。
李默：「抱歉，借用一下！」

女騎士：「！？」

女騎士感到莫名不妙，後退十尺轉攻為守，只見身上靈能鋼甲磨光的外層已然開始剝離且分解，逐漸露出鋼甲的內層，隨後開始露出少女白皙的肉體；分解下來鋼甲的碎片全都凌空聚向李默的長劍，順勢取用這些碎片，長劍增生成三，又增生成七，這時鋼甲才停止分解。

李默：「地靈劍法：喚劍之術！」

這七把劍全聽李默的使喚，向南就向南，歸北就歸北，七劍如凌空劍舞般在整個空間內穿梭，輪流進攻，飛砍、橫斬。

鋼甲破損衣不蔽體的女騎士不只被破了物防，也被破了心防，整個人都手足無措，心亂如麻。女騎士慌亂地舉槍接招，未料局勢卻大逆轉，不久，雷擊之雙頭槍便不敵強攻而斷成了兩截，變回普通的長槍，七劍回到李默的身邊，凌空繞著李默週轉，形成無敵防禦的劍陣。

李默：「地靈劍法：禦‧劍‧之‧術！」

破防卸甲，女騎士咚一聲跪坐在地上，輕撫著斷裂的槍身，不願相信自己的敗北，哀而不泣。

女騎士：「..............。」

李默：「還要反擊嗎？」

女騎士：「.....雅樂貝莉。」

李默：「咦！？」

女騎士：「凱奈斯‧雅樂貝莉，是我的真名，我會記得這次的戰敗，『塵世』的遊士。」

好歹也記住他人的名字吧，李默如是想著。接著才意會到，原來這名女騎士就是戈嵐大叔的女兒，果真是一如血氣方剛，確實深刻見識到了，李默右手成三指手勢，高舉於天，喚七劍於空，其中六劍分崩離析，回歸到雅樂貝莉的身上，鋼甲恢復原狀，然後李默一彈指，赤柄長劍也迅速歸鞘。

李默：「該還的還給妳了，長槍的話我修不了，對了...還有這個！」

李默從口袋取出錦囊，扔給跪坐於地的雅樂貝莉，為避免又看見哭泣的少女而顯得尷尬，李默決定一走了之。

雅樂貝莉：「咦？這是？」

李默：「那是戈嵐大叔要我轉交給妳的，家務事我就不管了，再會。」

雅樂貝莉：「等等...！！」

李默：「又幹嘛！？」

雅樂貝莉：「請你教我運用靈術的技巧！！」

其實李默清楚明白自己的實力程度，根本差點勝不過她，但源於悶騷自卑的心態所促成的自傲膨脹已如同靈爆一般炸開；扔下一句「我學到的都是體認，教不了妳，再會。」，李默便轉身離去。見到原本狂妄不羈的女騎士變成忍淚的貓咪就已經很爽快了，李默感覺冷酷轉頭不回且揚長而去的自己更是帥爆，這時沈浸在驕傲其中的李默完全沒有發覺現場還有暗中觀戰的第三者，正悄悄地追蹤自己的一切。

李默走入升降裝置，打算直接回到客房。

李默：（原來書記廳在二樓啊..居然看錯了，不過也因此完成了委託，算是幸運的吧，比奈不知如何了，是否不該將她孤獨地留在客房內呢......？）

叮！升降裝置到達五樓。

李默往『伍貳柒』客房走去，插入鑰匙開門而入，客房內空無一人，比奈並不在裡面。

李默：（唉，想想也是。）

李默躺上水晶床，疲憊這才直撲而來，人總是在最鬆懈的時候才最能感受到累。李默觀望著窗外，夕陽染紅了整片天空，橘紅色光線透過窗口照射至房內。

奇怪，今天還沒過完嗎...？看來今晚是難睡了，李默如是想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