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淮王許墨(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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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於: 2021-08-19
直到進了城主府,雲真還是有些不敢置信。
「兩位請坐。」
永真進屋說道:「許墨此時還在處理庶務,所以先讓我來招待兩位。請稍待一會,我這就去泡茶。」
「淮王知道我們來到這裡了?」雲真問道。
永真點頭說道:「兩位的行蹤早在數日前就已經有探子回報,何況元傑先前也有傳信告知情況。」
「原來是這樣。」雲真說道:「不過麻煩周前……周姑娘親自走這一趟了。」
少年原先差點脫口而出「前輩」二字,但是那個前字才剛說出口,女子便笑盈盈地看了過來,而雲真也十分及時地將稱呼改成了姑娘二字。
「不麻煩,舉手之勞而已。」
永真端來茶水,坐下問道:「多年不見,文修大哥與雪姐姐可好?」
「師兄師姐都還好。」雲真回答:「起碼師兄欺負我還挺開心的。」
永真聽了,也不禁笑了出來,轉頭看向小天,說道:「這位就是修羅宗的陸姑娘吧?」
陸小天有些緊張地點點頭。
「不必拘謹,正魔之分或許在其他地方是正常情況,但在這裡則不然。」
永真說道:「如果拘泥於所謂正魔,那麼我們十二人也不會如同現在這般了。」
小天點點頭,但還是有些不安。
永真也只是笑了笑,沒有多說什麼。
「對了,周姑娘。」
雲真開口道:「不知道周姑娘知不知道關於我師兄師姐過去的事情?」
雲真覺得,師兄師姐有意地試圖隱藏些什麼。
雖然相信師兄師姐一定不會害自己,但雲真依然希望了解師兄師姐始終閉口不談的過去。
為何身為十二人,卻整整十年都沒有離開過斷仙峰?
永真似乎有些訝異,隨即便輕笑說道:「這個問題,雲真小弟不自己去問比較合適?」
「師兄師姐總是含糊帶過啊。」雲真無奈道:「特別是師兄。」
「原來是這樣。」
永真笑道:「不過呢,我對文修大哥與雪姐姐的了解也不深,或許也沒有什麼能夠幫得上忙的。」
「是嗎……」
雲真感到可惜地喃喃。
「不過許墨知道的比我更多,也許他會知道些什麼也說不一定。」
永真說道:「等會雲真小弟不妨問問許墨如何?」
「許前輩知道更多?」
「嗯。」女子點點頭:「雖說我們十二人當年見過,但並不是每個人都對彼此知根知底。就我自己所知,與文修大哥和雪姐姐較相熟的……應該是白淵大哥、靜姐姐跟許墨三人。」
「原來是這樣……」
正當雲真還想要說些什麼時,一名男子聲音響起。
「──抱歉,來晚了。」
雲真與小天兩人同時轉頭望向門口。
一名男子自外邊走了進來。
男子似乎散發著一種不怒自威的氣場,進了屋子之後視線淡淡掃過雲真與小天兩人。
隨後,這名看起來十分嚴肅的男子才稍稍露出一點笑容,看向雲真淡淡說道:「你就是楊兄的師弟?」
「見過淮王。」
雲真趕緊起身抱拳說道:「麻煩淮王特地來迎接了。」
「何來麻煩一說?」許墨輕笑:「舉手之勞而已。還有,此處不是公開場合,就不必稱呼我為淮王了。既然是楊兄的師弟,就不把兩位當成外人了。」
雲真再度抱拳,之後從儲物袋中拿出那顆遮日珠:「這東西,就交給前輩了。」
「嗯,我確實收到了。」
許墨點點頭,接過那顆遮日珠,隨後收了起來。
「敢問前輩,這個遮日珠究竟是要……?」
雲真疑問道。
「天機不可洩漏。」
許墨只是輕笑:「不過最近應該就會用到了。」
既然對方表示不能說,雲真也就放棄了詢問的念頭。
「接下來……」
男子轉而看向陸小天:「修羅宗的少主。」
「見過前輩。」
小天同樣抱拳行禮:「此次來到此地,以我的身分,恐怕替前輩引來不少麻煩,小天在此先向前輩告罪一聲。」
「一點也不麻煩。」許墨如此說道:「我身為鳳鳴城城主,既然你們來到這裡,那些識相的傢伙們就不會來找你們麻煩──真當本王霸刀之號是假的嗎?」
許墨坐了下來,一旁的永真同時遞上一杯茶水。
「不過說到修羅宗,最近我也聽說有修羅宗的修士在尋找魔門尋求幫助。」
「此事我們也有聽說。」雲真說道:「前輩可有更多消息?」
「探子前些時候回報,似乎在附近的山林間還有些許修羅宗修士的蹤跡。」
永真開口說道:「當然,我們不曉得對方對於陸姑娘的看法究竟為何。」
言下之意,是指就算雲真與小天兩人找到了這些人,對方也不一定會歡迎。
「但我還是得去。」
小天開口說道:「我是修羅宗的少主,我不能讓這些人敗壞父親的名聲。」
「陸姑娘好膽識。」許墨笑道:「既然這樣,我建議兩位即刻啟程。如果對方真的需要協助,也能夠快些給予支援。」
「雖然是這樣子說,不過兩位大可以明日再出發。」
永真同樣笑著說道:「這幾日遠遊至此,想必兩位都有些疲累了。我會替兩位安排好住處,不妨休息一晚。」
「那就麻煩周姑娘了。」雲真起身行禮。
之後,永真喚來一名僕從,說道:
「將這兩位客人安置在城裡最好的客棧並且好生招待,不可怠慢。」
「謹遵小姐之命。」那名僕從向雲真說道:「兩位貴客,請隨我來。」
送走雲真與小天,許墨又喝了一口茶。
永真站在許墨身旁,輕聲說道:
「……雲真小弟的境界,似乎打得十分扎實。明明只是三境修士,散發出來的感覺可不像是一般的三境。」
「確實如此。」許墨點頭附和:「不過楊文修跟顏雪的五境也不是什麼一般的五境,師弟能夠有這樣的表現倒不怎麼令人意外。」
「不過就算是這樣,讓雲真小弟一人下山遊歷是否有些……過於魯莽了?」
「恐怕這兩人也是不得已而為之。」許墨瞇眼說道:「聽說仙宮內部還是有一小部分的人在立場上偏向應神闕……哼,吃裡扒外的傢伙。」
「也是為難他們了。」永真皺眉:「偏偏是仙宮自己人,如此要清楚劃分關係可沒有這麼容易。」
「他們只能繼續等。」
男子搖頭說道:「不過以楊兄的個性,都已經忍了這麼久,不至於功虧一簣。」
「我們這些人能做的,就是確保那兩人出來之前,盡可能護住這些小輩。」
說著,許墨神色轉為嚴峻,沉聲說道:
「──出來。」
語音剛落,屋內一隅的陰暗之處便開始緩緩扭曲,隨後一名男子的聲音傳了出來:
「──沒想到這淮王府比我想像中的還要容易闖進來,看來名震一洲的淮王許墨也不怎麼樣嘛。」
「你這隻小蟲子能夠進來此地,只不過是本王需要你替本王向那些不安分的傢伙們傳話罷了。」
許墨冷道:「否則,你一個五境修士想要闖入此地?在你的術法碰觸到外邊守護陣法的那一瞬間,你早就該被撕裂。」
「哼哼哼哼……淮王口氣倒是挺大。」
男子聲音如此說道:「既然如此,我等也沒有必要再跟淮王客氣甚麼了。」
「很快的,我宗修士將會傾巢而出。」
「傾巢而出?」許墨冷笑:「好一個血魔宗,不過是一群習慣東躲西藏的鼠輩,還敢在此妄言?簡直笑話。」
「本王今天就挑明的說,誰都別想在這座城裡動任何人一根寒毛。」
「淮王信不信,是淮王自己的事。」
那個聲音說道:「然而,我等這次可是有十足的把握,淮王好自為之,哈哈哈哈……」
隨著聲音緩緩消失,陰暗角落的扭曲也恢復正常。
「……對方確實離開了。」過了一會,永真開口道:「需要我再將這裡的陣法加強嗎?」
「不必。」許墨說道:「事情恐怕有變。」
「為何有此推測?」
「血魔宗的修士向來只會潛伏在陰影之中,鮮少做出如此直白的挑釁。」
男子皺眉:「看這個樣子,恐怕血魔宗此行是有其他勢力在背後撐腰。」
「但血魔宗身為魔門最大宗,又哪裡需要其他宗門撐腰?」永真有些不解,但隨即張大雙眼:「除非………」
「除非應神闕同樣介入了此事。」許墨冷冷說道:「看來江湖第一大宗的心眼也沒有想像中這麼寬闊嘛。」
明明已經過了十年,應神闕仍然有意的針對仙宮一脈。
「只是委屈了雲真小弟跟陸姑娘。」
永真嘆氣道:「我聽雲真小弟說,文修大哥與雪姐姐從未告訴他有關於十年前的事。」
「不過是一件憋屈糟心之事,不提也罷。」
許墨同樣搖搖頭:「若是雲真小弟問起,我雖然能夠告訴他前因後果,可是這又能影響什麼呢?不管怎麼說,已經過去的人事物都已無法回到從前,次次提起也不過是徒增悲傷。」
說著,許墨又嘆了一口氣。伸手想要拿起一旁的茶杯,但才剛拿起,卻又將茶杯放了回去。
鳳鳴城城主,想喝酒了。
然而此時無酒。即便有酒,借酒澆愁、愁更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