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勝利的條件

　　這個世界就是弱肉強食，阿列克謝在很小的時候就明白了這一點。

被父母拋棄在荒郊野外的他，被迫要與兇猛嗜血的野獸搶食物吃，搶地方睡，獨自一人存活至今。

　　之後他被某對善良的夫妻領養，阿列克謝重返文明世界後受了高等教育，他學會讀書寫字，像個文明人一樣的生活，然而，在他內心某處，他一直渴望著戰鬥，那個野性好戰的他仍然活著。

　　最終他找到的答案就是足球，在足球場上，弱者沒有存在的價值，唯有強者能站到最後，而阿列克謝，註定將成為會永遠屹立不搖的男人。



　　在下半場即將開始之際，發生了一件小插曲，雖說引起了不小的騷動，但這裡畢竟是足球場，什麼怪事都會發生，觀眾們早已見怪不怪了，因此沒過多久便恢復秩序，球場內重新燃起了期待與緊張的情緒。

　　夜神朔夜做了一個深呼吸，他感覺自己像是重獲新生般，全身如脫胎換骨般輕快自在，現在的他，不再懼怕任何人。



　　嗶──下半場開始了。

　　「伊凡！」尼古拉傳球給伊凡，伊凡帶球前進，三兩下便順利越過了劍城跟白龍，神童一個滑鏟，伊凡跳起來傳回給彼得，彼得迅速傳給中場的尤里，就在尤里接過球的下一刻，朔夜出現在他的眼前。

　　「什麼！？」尤里大吃一驚，沒想到居然有人能跟上他們的傳球速度。

　　看得一清二楚，朔夜心想，就像是慢動作一樣。

朔夜手輕輕一揮，場景突然變成了薄暮冥冥的黃昏，夕陽西下，天色昏暗，光明與黑暗即將交錯，即使周遭一片寧靜，尤里依然感覺得到，他不是孤單一人。

　　「逢魔時刻。」朔夜彈了一下指頭。

　　不知從何伸出的無數隻黑手抓住了尤里，他連尖叫都來不及，便被拖入了黑暗的深淵，夜幕垂下，光明終結，世界回歸一片虛無。

　　尤里清醒過來，他回頭一看，朔夜已帶著球跑得老遠了，剛才的是幻覺嗎？但感覺卻如此真實，令他不寒而慄，這是尤里第一次感到害怕。

　　『夜神朔夜搶走了球啦！這是閃電日本第一次奪走赤紅之鷹的球，難道比賽的情勢開始轉變了嗎？』播報員興奮地抓著麥克風喊著。

　　「做得好，朔夜！」天馬大喊。

　　赤紅之鷹首度被逼得開始回防，令人意想不到的是，充滿攻擊性的這支球隊，防守能力也格外出色，沒過多久，朔夜便被包圍了起來。

　　朔夜將手放在地板上，聚精會神地將自己體內的那股力量釋放出來。

　　我要使用你的力量了，滑頭鬼。

　　「百鬼夜行！」

地面上出現了一團黑影，在黑影中有無數隻血紅色的眼睛，緊接著從中冒出了無數隻恐怖的妖魔鬼怪，就像是地獄之門被開啟了一般，妖怪們紛紛奔向外頭的光明，將包圍圈給沖散了。

　　隨即妖怪們像是接收了某個指令般，再度回到黑洞裡，消失無蹤。

　　朔夜輕鬆地突破了防守，然後朝著球門前進。

　　即使見識了朔夜壓倒性的力量，阿列克謝連眉毛也不動一下，自始至終都是屹立不搖。

　　朔夜很緊張，他感覺得出來，即使擁有了現在的力量，他也不一定戰勝得了這個男人，前提是他只有自己一個人的話。

　　「朔夜！」天馬跟太陽在他面前向他揮手，朔夜心有靈犀地點點頭。

　　（我一個人是贏不了的，所以才要跟大家一起，努力奮戰！）

　　朔夜使盡全身的力氣，將球往前一踢，這一球充滿了強烈的氣勢，但不是射門，而是傳球。

　　「讓大家見識我們特訓的成果吧，太陽！」天馬說。

　　太陽點頭示意「這一球將成為曙光，為大家帶來希望！」

　　太陽縱身一躍，飛往高聳入雲的半空中。

　　天馬將迎面而來的強力傳球用力一踢，朝著高空踢上去，足球如同火箭般直衝雲霄，強風纏繞在它身上，最終轉變為一對巨大的潔白翅膀，足球展翅高飛，就像是一隻好高騖遠的大鳥，想要飛向更高的天空。

　　然而在它的前方，有一道燦爛奪目的光輝，那是將一切毫不留情地燃燒殆盡的，熾熱太陽。

　　『伊卡洛斯墜擊！』天馬與太陽一同大喊。

　　雨宮太陽從高空中將球擊落，給予妄想飛向陽光的翅膀重擊，足球直直墜落，羽毛在空中飄揚，燃燒起來，最終變成一顆熊熊燃燒著的火球。

　　阿列克謝瞇著眼抬頭仰望天空，那顆火球的光芒實在太過耀眼，他甚至不能直視，於是他閉起眼睛，感受著這記強大的球門帶來的氣勢，然後伸出右手。

　　「野熊巨爪！」

　　熊爪狠狠拍在火球上，然而，火焰的威力太過強烈，阿列克謝發現自己正在節節敗退。

　　「這就是……閃電日本嗎。」

　　阿列克謝微笑著，放鬆了右手的力量。

　　火球貫穿了球門，為阿列克謝的不敗紀錄畫下了句點。

　　『得得得、得分啦──！松風天馬跟雨宮太陽的合體技打敗了世界最強守門員，阿列克謝‧彼得洛維奇啦！』播報員喊到聲音沙啞，依然不減他內心的興奮難耐。

　　『喔喔喔！』觀眾們也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難攻不落的要塞終於要在這裡被終結了嗎？

　　「太陽，隊長，射得漂亮！」朔夜走了過來說。

　　天馬搖搖頭「都是多虧了朔夜你的傳球啊，你真的變得很厲害呢！」

　　朔夜抓抓臉，不好意思地笑著。

　　緊接著其他人也衝了過來，為這得來不易的一分歡呼。

　　「各，各位！別太興奮了，我們現在還只是拉平比分而已，而且還都是朔夜的功勞，我們自己也要好好努力，趁這個氣勢一口氣逆轉吧！」天馬大喊。

　　『喔！』

　　「夜神那傢伙真有一套啊。」劍城在不遠處靜靜地看著。「無論是力量、速度還是技巧都變得如此驚人，簡直就像是變了個人似的。」

　　「是啊」白龍心不在焉地回道，在他眼中，他看見的是不同的東西。

　　

　　「隊長！你還好嗎？」後衛貝魯尼上前關心。

　　「啊啊，我沒事。」阿列克謝甩甩手，毫不在意的說「真不好意思，是我太小看閃電日本了，這都是我的錯，我太自以為是了。」

　　阿列克謝以銳利的目光看向正在歡呼的眾人。

　　「我竟然以為自己保留實力還能打贏這場比賽。」



　　『目前的比數是一比一，閃電日本在下半場總算扳回一城，被追上的赤紅之鷹又會採取什麼樣的策略呢……這這這，這是！』播報員驚訝的大叫。

　　也難怪他會如此吃驚，因為赤紅之鷹除了守門員之外的所有人，全都站到了最前方的位置，十個人排成一列，宛如大軍臨前，令天馬他們充滿壓迫感。

　　而阿列克謝獨自一人矗立在球門前，威風凜凜。

　　「明明自家守門員被突破了，卻反而擺出這種超攻擊性的陣型，他們到底在想什麼？」回到教練習上的天野皺著眉頭不解的說。

　　「想再多也沒用，他們也只能繼續戰鬥了。」圓堂說。

　　嗶──比賽開始。

　　「伊凡。」尼古拉傳球給伊凡，這一舉動彷彿是吹響了宣戰的號角般，十個人一同動了起來，展開全面進攻。

　　原本攻勢就已經很猛烈的赤紅之鷹，此刻更是銳不可擋，赤紅之鷹馳騁在球場上，氣勢洶洶，閃電日本節節敗退，完全無法抵抗，就連唯一身體素質在他們之上的朔夜，也被壓制住，最終，這十個人所組成的軍隊很快便逼近球門前。

　　「再這樣下去不行，狩屋！跟我來！」霧野對著狩屋叫喊。

　　「真的假的，要用那一招了嗎……」狩屋嘆了口氣跟上去。

　　當前持球的人是尼古拉，他踢著球向前進，突然間，四周變成一片朦朧，濃霧壟罩大地，令他完全看不清四周。

　　「哼，小把戲。」尼古拉嗤之以鼻，毫不畏懼的繼續往前跑，這麼一點小霧根本影響不了他，這一點霧野也很清楚，但還沒有結束。

　　尼古拉敏銳的直覺感覺到有某種東西正在靠近，他四下張望，但氣息太過微弱，根本掌握不到行蹤。

　　即使察覺不到，那股氣息卻依然存在，尼古拉在霧中不斷警戒著周遭，卻什麼都沒看見，一直到那個東西來到他背後，他才終於發現，但已經太遲了。

　　「迷霧獵殺！」狩屋正樹揮舞著手上的粉紅光線，就像是捕捉到獵物的獵人。

　　濃霧散去，尼古拉被五花大綁動彈不得，狩屋跟霧野得意洋洋地踢著球離去。

　　『閃電日本的後衛霧野跟狩屋的聯手防禦，成功從前鋒尼古拉的腳下搶走了球，閃電日本一口氣轉守為攻啦！』

　　赤紅之鷹的超攻擊型陣容的缺點終於暴露出來，一旦被反咬一口，他們將不具備迅速回防的能力，於是閃電日本一鼓作氣轉守為攻，眨眼之間，天馬跟太陽便再度來到阿列克謝面前。

　　「天馬，就這樣再拿下一分吧。」

　　「嗯！」

　　『伊卡洛斯墜擊！』

　　兩人再度聯手踢出射門，就這樣直接衝向球門。

　　「我要向你們道歉，閃電日本，我太自以為是，太小看你們了。同時，我也要跟你們道謝，你們讓我知道，」阿列克謝舉起右手「自己有多渺小。」

　　四周捲起了暴風雪，強烈程度甚至令人看不清前方，此時在朦朧不清的風雪之中，亮起了一道明光，以及引擎的隆隆聲，一台列車突然出現，像是隻咆哮的野獸般狂奔著，而阿列克謝也跟著火車一同奔馳，他握緊拳頭，朝著射門正面直擊。

　　「西伯利亞衝撞！」

　　列車以猛烈的氣勢撞上了射門，然後硬是將球撞飛到天邊去。

　　「那是……什麼？」太陽瞠目結舌。

　　原本以為戰勝了阿列克謝，沒想到他卻留了一手，這一擊，毫不留情的將閃電日本最後的希望打個粉碎。

　　

　　這一球被擊飛到外場，在準備重新開始比賽前，閃電日本的成員們聚在一起，進行最後一次的對策討論。

「到了最後竟然還來這招……」次元咬牙切齒的說。

「連我跟天馬的合體技都打不贏……」太陽搖搖頭沮喪的說。

意想不到的新招式，令閃電日本的選手們感到灰心喪志，原本能稍微看到一點的希望星火，轉眼間也即將熄滅。

此時，最令人意外的人物站了出來。

「還沒……還沒結束！我們不能在這裡就結束！」六道輪迴情緒激昂地說。

「六道……？」天馬訝異的說。

「好不容易能夠繼續邁進了……好不容易擺脫一切了……怎麼能這麼快就放棄！」

絕對不能輕言放棄，這是六道經過無數次的重複後，所領悟的唯一真理。

因為自己曾經放棄過，才能理解何謂不放棄的真諦。

「如果對方要全面進攻的話，我們也一樣，捨棄一切防禦，跟他們戰個你死我活吧！」

「說得簡單，要是他們進攻到球門前，你要怎麼辦？」雪村帶刺的說，直到現在，他依然無法信任這個人。

六道眼睛直視雪村，一字一句鏗鏘有力地說道：「我會全部擋下來，每一球我都不會放過，相信我吧。」

接著他環視眾人「各位，我知道現在才說有些晚了，但我發誓我會全力以赴，盡我身為守門員的職責，閃電日本的球門就由我來守護！」

雪村看著六道，沉默了好一會，轉過身去並說：「那就交給你了。」

六道雖然有些吃驚，但也微微一笑。

天馬也點點頭「中場休息時天野教練跟圓堂領隊也說過了，無論勝負如何，我們都要盡自己的全力，現在就是那個時候了！各位，球門就交給六道，我們也要傾全力戰鬥到最後一刻！」

『喔！』

接著天馬對著前鋒們說道：「劍城、白龍、雪村，我們會盡量製造得分機會給你們，被擋回來也沒關係，不要放棄進攻！」

「那是當然的。」劍城說。

「交給我們吧。」雪村說。

然而，白龍卻保持沉默，只是敷衍似的揮揮手便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去了。

「……」劍城觀察著白龍，然後下定了決心。



「白龍，我有話跟你說。」他走向白龍。

白龍瞥了他一眼「幹什麼？」

「……現在的你，沒資格當我的對手。」劍城冷酷無情的說。

「！」白龍驚訝的轉過頭來。

「你不是老掛在嘴上嗎？你總有一天要贏過我，成為閃電日本的王牌前鋒，照我看來，現在的你別說是王牌前鋒了，根本不應該穿著那件制服，站在這個球場上。」

「你說什麼……！」白龍怒不可遏地靠近劍城。

「你害怕了吧？因為對手比你還要強，而且是強很多很多，是你無法企及的高度，自負的你不肯接受這個事實，所以你選擇把自己封閉起來，這根本就是在逃避！一心只想著逃避的你沒有資格自稱是閃電日本的成員！」

「你懂我什麼了！」白龍咆哮著抓住劍城的衣領「你怎麼可能了解，一而再再而三的射門，卻一直被他輕而易舉擋下來的那種挫敗感！無論怎麼努力都是徒勞，我們只能束手就擒，這是我第一次有這種感覺，你不可能理解的！」

「我當然懂！」劍城反過來抓住白龍的手「我跟你都是站在同一個位置上啊！」

「……」白龍說不出話來。

「你以為自己是世界的中心嗎？你以為只有你會感到挫折嗎？我也是啊！我們都是啊！可是我們不會自怨自艾，不會放棄掙扎！而是重新站起來，直到跨過這個障礙為止，都要繼續爬起來啊！」

白龍無言以對，他知道劍城說的都是對的，這也是他一直質問自己的，就這樣放棄真的好嗎？當然不好。可是就算他明白這個道理，身體依然還是沉重得不行，完全無法依自己的想法行動。

他內心那個膽怯害怕的自己正逐漸擴大，快要將他給吞噬了。

白龍終於承認，他現在很害怕，很無力。

「就算你這麼說……我一個人什麼都辦不到啊。」

「你還不懂嗎？你不需要一個人奮戰。」劍城鏗鏘有力地說「閃電日本的王牌前鋒不只一個人，我們是你的同伴，難道你到現在還不信任我們嗎？」

白龍抬起頭來，看著一直默默聽著兩人對話的隊友們，他們的臉上沒有對白龍的失望，反而是充滿了信心。

「我……」

「時間不多了，你好好想想吧。」劍城說完，轉身離去。



比賽重新開始，由太陽場外開球，他大力一拋，丟給了天馬。

『球現在來到了松風天馬腳下，他們要如何展開進攻呢？喔喔，這是！？連後衛也一併衝上來了，是想效仿赤紅之鷹來個全面進攻嗎？雙方人馬在足球場上正面碰撞，簡直就像是場真正的戰爭一樣啊！』

拚上自己的全力吧。所有人都是這麼想的，只要專注於眼前的對手就好，其他什麼都不要想，摒棄一切雜念，化身為──野獸。

「喝啊啊！」天馬怒吼著，鏟走了中場謝爾蓋的球，謝爾蓋回身一個強硬反擊，天馬即時將球踢給神童。

「震盪共鳴Ｖ２！」神童的必殺技擊倒了甘古特，他將球踢給雪村，然而雪村卻被馬克思攔下，於是他回傳給朔夜，朔夜快速地衝過兩人的防守踢給劍城，但貝魯尼從中攔截。

「哥薩克爆彈Ｇ２！」地面炸裂，天馬跟神童被震開，此時狩屋衝上前一腳踢走了球，球滾落到無人看守的地方，太陽跟尼古拉同時上前去奪球，速度略快的尼古拉將球踢給伊凡，霧野擋住他，伊凡強行突破，隨即次元又迅速攔下了他，把球往前踢。

這場比賽已全然變成一場混戰，雙方都像是飢不擇食的野獸般搶奪著球，不可思議的是，原本體能屈居下風的閃電日本，此刻卻能與赤紅之鷹僵持不下，是單純的腎上腺素爆發？抑或是羈絆的力量？無論如何，這股力量終究有其極限，隨著與赤紅之鷹的爭奪戰時間拉長，閃電日本的選手們逐漸顯露疲態，他們不是超人，在如此激烈的搶奪之下，體力的消耗之劇烈可想而知，然而，赤紅之鷹的體力卻彷彿深不見底，甚至可說是越戰越勇，閃電日本逐漸被壓制，最終，潰不成軍。

『鏟雪機改！』貝魯尼與亞歷山大的雙人防守技將劍城撞開，然後傳給了前鋒彼得，此刻他的周圍無人防守，於是彼得宛如脫韁野馬般，朝著六道所在的球門衝過去。

霧野跟狩屋見狀，立刻拔腳狂奔，但眼前卻變得越來越模糊，腳步也越來越沉重。

「可……可惡……」狩屋氣喘吁吁地說。

就在彼得越來越逼近球門之際，一道速度驚人的影子從他的眼角一閃而過。

彼得回頭，次元大空正加速追趕上來，而且速度逐漸提升，卻完全看不到他臉上的疲態，反而是充滿自信的笑容。

「不可能！為什麼你還有這麼多體力！？」彼得吃驚的喊著，自己從小就在嚴酷的環境下生存，鍛鍊出來的耐力不應該是這些嬌生慣養的日本小鬼比得上的，但事實上，這個人卻明顯的精神奕奕。

「我也不知道！」次元大叫「不知道為什麼，我一站上球場，就會感到精神百倍，完全不會累！這樣一來正好，這樣就可以跟你們這些怪物相抗衡啦！」

次元強硬的從旁與彼得碰撞，眼看難得的射門機會就要流失，彼得咬咬牙，做了一件他從未做過的事，他退讓了。

「伊凡！」彼得往回踢給伊凡，將這最後的希望傳給了他們的王牌前鋒。

「休想！」次元本想轉頭去守伊凡，卻被彼得攔住去路。

「別想礙事！」

次元無法通過，只能眼睜睜看著伊凡經過他們，次元不得已，只好大叫：

「就交給你啦！咱們的守門員！」

六道輪迴拉緊手套，看上去相當平靜，但內心早已波濤洶湧。

「有多久沒有認真起來了呢……」

他看著伊凡朝他衝來，雙手合十，然後張開。

「來吧。」

伊凡縱身一躍，將全身的力量集中在腳上，踢出他所能踢出的，最強最兇狠的一球，這一球寄宿了所有人的希望與夢想，絕對不容許失敗。

「極地獵手Ｖ３！」

暴風雪寒風刺骨，怪獸張牙舞爪的朝著六道狂奔而去。

「已經不會再自暴自棄了，自己的命運，自己掌握！」

六道伸出散發紫色光芒的左手，正面接下射門，刺骨的寒冷從左手傳到了身體，全身上下的所有細胞都在尖叫著，但六道毫不畏懼。

左手的光芒逐漸削弱，而右手則是開始散發出刺眼的橘色光芒，最終，左手的力量完全消失，並移轉至右手。

「因果報應！」

右手爆出一道橘紅色的光束，朝著正前方射了出去。

俗話說，以牙還牙，加倍奉還。射門的力量越強，反彈回去的力量也就越強。

「交給你們了，上吧──！」六道大吼。

完全被反射回去的射門貫穿了整個球場，直直朝著阿列克謝衝去。

此時只有一個人反應過來，他迅速地奔跑起來，宛如白色的閃電。

（我總算認識到了自己的渺小，我承認，眼前的敵人非常強，不是我贏得了的對手，所以……）

「劍城！」白龍喊道「跟我一起戰鬥吧！」

「喔！」劍城也隨之跟上，兩人以極快的速度追上了疾馳的反彈射門。

兩人同時將球往上踢，接著劍城的身上爆出黑色的光，白龍則是白色的光，他們一躍而上，白龍將球往下一踢，神聖的白光纏繞在球上，接著劍城接力再重踢一腳，白色與黑色的光融合在一起，形成了一股前所未見的強大力量。

「這就是……」

「我們的……」

『極限！』

強大的光輝逐漸成型，變成了一把巨大的寶劍。

『天叢雲劍──！』

光劍劃破天空，對著阿列克謝突刺而去。

阿列克謝知道，這一球不容小覷，於是他也打算使出自己的全力相抗衡。

「西伯利亞衝撞！」

兩個威力強大的招式互撞，彷彿在球場中央捲起了一陣風暴，觀眾們甚至無法張開眼睛，看清眼前所發生的事。

「唔喔喔喔喔喔喔──！」

『哈啊啊啊啊啊啊──！』

阿列克謝的拳頭顫抖著，肌肉尖叫著，身體慢慢的開始，往後退。

「咕、咕啊啊啊啊！」

球門再次的被貫穿，這一次，是阿列克謝‧彼得洛維奇真正的敗北。

煙霧慢慢散去，當裁判看見阿列克謝倒在地上，球在球網裡滾動著，他看了一眼時鐘，然後吹響了三聲哨子。

嗶──嗶──嗶──

閃電日本在最後一刻射門得分，最終以二比一的比數擊敗赤紅之鷹，獲得了前往世界的門票。

而故事，現在才正式拉開序幕。

（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