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本章節 2451 字
更新於: 2021-08-09
「這就是雙調整師的後遺症。」梁教授凝重面色，解釋當時的情況。
心靈調整的實施在於重整，是透過內心的改變，讓病患面對迷茫也能夠做出不會後悔的選擇，將人生引導至正確方向，而雙調整最初的確有降低心理數值，不過只有短暫時間的效果。
只要病患回到日常生活，兩種引導的聲音反而會造成混亂，長期下來不僅會導致病患精神崩潰，惡化性質甚至會比最初調整前還要來得嚴重。
理解事情的來龍去脈，沈蔚玟低頭沉思，「原來如此，然後我正好碰上……」
『誰都有可能害妳，但我絕對不會。』
回想周洛輝說出這句話時，堅定的眼眸皎如月光，甚至帶有幾分深情的模樣，讓沈蔚玟不禁有些心跳加快，甚至感到幾分悸動的情感徘徊心頭。
不行，周洛輝現在只是意識體啊！
驀然發現自己的感覺，她連忙拋開奇怪的想法，不想承認面對。
隨著這個話題，梁教授陷入思考，習慣性地從口袋裡取出香菸，叼上嘴才想起來自己不能在沈蔚玟面前抽菸，便又立即將菸放下，「抱歉，一時忘記。」
「沒關係。」對於梁教授的顧慮，沈蔚玟並不介意，「現在我什麼都沒有看到，你抽吧！」
「……不，還是算了。」停頓幾秒，梁教授將菸收起，改拿旁邊的水杯飲用，「要是知道被妳母親就糟了，我可不想得罪她。」
就算對方不在這裡，他承諾會照顧好沈蔚玟，有害健康的東西也得盡量少碰。
見梁教授只要說起媽媽的事，眼神就會特別溫柔，沈蔚玟暗忖，忍不住問道，「其實我從小來研究室時就覺得，叔叔你是不是喜歡我媽媽啊？」
話才剛落便看到梁教授被水嗆到，沈蔚玟立刻抽起桌上的衛生紙，體貼遞去，見對方一臉緊張的反應，她更加確定自己的猜測，「被我說中了？」
擦拭嗆出的水，梁教授一臉尷尬，避談這個話題，「大人的事，小孩別管。」
「我已經不是小孩子啦！」看到平時穩重的梁教授原來也有可愛靦腆的表情，沈蔚玟愉快地哈哈大笑起來，幾秒後她蹙促著面色，不知道該如何開口，「那個，其實我真正想問的……」
即使不問也知道沈蔚玟上次從多重夢境中醒來時，就說過對周洛輝有種熟悉懷念的感覺，梁教授沉吟片刻，也知道不論如何隱瞞，有些事終究是免不了的。
尤其現在，已經失去身體的周洛輝，自然不必再遵守當年和沈教授的「約定」。
或許，的確是該讓這孩子知道真相比較好……沉默片刻，梁教授把辦公桌旁上鎖的抽屜打開，取出沈琪敏留下來的相簿和日記本。
「日記？」確認是媽媽的字跡，沈蔚玟疑惑問道。
「嗯，這是妳媽當年隨手寫下的東西。」
當年沈教授過世，梁教授顧慮沈蔚玟的年紀還小，不要太早接觸真相比較好，因此暫且由他代為保管這些，「妳想知道的都在這裡，但我不建議現在看。」
接觸真相仍需要時間承受。
即便沈蔚玟個性堅強，仍得事先做好心理建設才不會有太多負擔。
「好，那我做足準備再看。」
沈蔚玟把東西收進包裡，打算確認完日記內容再回以前的住家一趟，或許能順便找到些什麼跟日記有關的東西，「也許我看完會有很多想法，到時候再過來找你。」
這是媽媽的日記。
或許有悲傷的事，所以梁教授才不願讓她早點看到……但不論是怎樣的內容，她都打算接受。
彎腰起身，梁教授伸手輕揉沈蔚玟的頭，目光非常溫柔，「如果妳調適不過來，這裡隨時有黑咖啡可以過來喝。」
微笑點頭，沈蔚玟凝視著有如父親形象的梁教授，心中充滿暖意。
她永遠相信，即便沒有血緣關係也能和家人一樣親密。
就如同十五年前失去媽媽那天，梁教授將悲傷痛苦的她擁抱在懷裡，在傳達活下去的意念，她也感受到對方的悲傷和哭泣，明確理解自己並非孤身一人。
閉目感受這份溫暖，沈蔚玟想著感謝的話，在梁教授收手才總算睜開眼睛。
「每次摸頭就閉眼，是在想什麼？」不明白這個習慣為何，梁教授只知道沈蔚玟從小到現在都是這樣，不過看到這孩子笑得非常幸福，因此也就這麼慣著。
「嘿嘿，秘密喔！」神情害羞笑著，心情大好的沈蔚玟決定打鐵趁熱，抱持梁教授給予的溫柔和勇氣，及早去面對日記內容。
起身準備告別，當沈蔚玟打開門卻看到許睿程半蹲在門口做出偷聽的行為，她訝異睜大眼睛，隨即用手捏上對方的臉頰，驚訝斥責，「你在幹嘛啊！」
「啊？我……唔，好痛！」還沒開口解釋便慘遭捏臉酷刑，許睿程求饒地喊著，「平、平時明明不鎖門的。」所以才好奇發生什麼事嘛！
「笨蛋，你可以直接敲門。」像小偷一樣半蹲在那實在太過突兀，這段時間說不定都有人從旁邊經過，沈蔚玟抱怨地繼續攻擊許睿程，「而且偷聽的行為很差勁啊！」
「先等等，別打嘛！我只是……」即便這樣說仍沒有制止被打，許睿程感覺矮自身一截的沈蔚玟不管做什麼都很可愛，被打之餘還忍不住偷笑出來。
無法理解對方到底在開心什麼，沈蔚玟感覺許睿程根本是皮在癢，「還笑，到底有什麼好笑的？」這傢伙該不會其實是被虐狂吧！？
默默看著沈蔚玟和許睿程的互動，梁教授安靜幾秒，忍不住開口勸說，「蔚玟，大概也只有睿程受得了妳這脾氣，妳要不乾脆考慮……」
「咦？不要，這個笨蛋根本很有問題啊！」指著許睿程這不知悔改的傢伙，沈蔚玟完全不解大家為何拚命想把他們送作堆，「選這個傢伙我還不被氣死。」
望著許睿程一臉幸福傻笑，根本沒把這些拒絕的話聽入耳裡，梁教授汗顏，不禁暗自佩服對方的耳朵有語音屏蔽，才能完全不受到沈蔚玟帶來的傷害。
「要也是挑正常的，好比說……」突然閃過在心靈世界裡護在自己面前的周洛輝，沈蔚玟立即羞紅雙頰，連忙揮去那不該有的想法，「不管，我要回去了！」
和梁教授說聲告別後，沈蔚玟小心拿好手上的包包。
「啊，要回去了？」聽到沈蔚玟說要離開才過濾接收訊息，許睿程面露不捨，但還是伸手要幫忙拿包包，護送她回樓上的住處，「那我送妳。」
「不要，別跟過來！」用手戳著許睿程的肩膀，沈蔚玟抱怨拿穩自己的包包，不斷拌嘴的兩人一起走出辦公室。
等到聲音慢慢遠去，梁教授拿出香菸再度叼上嘴，接著取出打火機點上菸頭。
「正好碰上嗎……？」想到剛剛沈蔚玟的話，他喃喃自語。
在沈蔚玟接受許喬這個惡化的病歷前，也有不少調整師在這個病歷上面臨受傷或無功而返的情況，聽說心靈世界就是重現十五年前的災難事件，那危險性根本不是一般調整師能夠做到的程度。
但是，沈蔚玟不僅順利改變許喬的心理數值，據說追蹤復診也沒再發生惡化。
不是偶然的。
他在等，也只選擇妳。
心靈調整的實施在於重整，是透過內心的改變，讓病患面對迷茫也能夠做出不會後悔的選擇，將人生引導至正確方向，而雙調整最初的確有降低心理數值，不過只有短暫時間的效果。
只要病患回到日常生活，兩種引導的聲音反而會造成混亂，長期下來不僅會導致病患精神崩潰，惡化性質甚至會比最初調整前還要來得嚴重。
理解事情的來龍去脈，沈蔚玟低頭沉思，「原來如此，然後我正好碰上……」
『誰都有可能害妳，但我絕對不會。』
回想周洛輝說出這句話時，堅定的眼眸皎如月光，甚至帶有幾分深情的模樣，讓沈蔚玟不禁有些心跳加快，甚至感到幾分悸動的情感徘徊心頭。
不行，周洛輝現在只是意識體啊！
驀然發現自己的感覺，她連忙拋開奇怪的想法，不想承認面對。
隨著這個話題，梁教授陷入思考，習慣性地從口袋裡取出香菸，叼上嘴才想起來自己不能在沈蔚玟面前抽菸，便又立即將菸放下，「抱歉，一時忘記。」
「沒關係。」對於梁教授的顧慮，沈蔚玟並不介意，「現在我什麼都沒有看到，你抽吧！」
「……不，還是算了。」停頓幾秒，梁教授將菸收起，改拿旁邊的水杯飲用，「要是知道被妳母親就糟了，我可不想得罪她。」
就算對方不在這裡，他承諾會照顧好沈蔚玟，有害健康的東西也得盡量少碰。
見梁教授只要說起媽媽的事，眼神就會特別溫柔，沈蔚玟暗忖，忍不住問道，「其實我從小來研究室時就覺得，叔叔你是不是喜歡我媽媽啊？」
話才剛落便看到梁教授被水嗆到，沈蔚玟立刻抽起桌上的衛生紙，體貼遞去，見對方一臉緊張的反應，她更加確定自己的猜測，「被我說中了？」
擦拭嗆出的水，梁教授一臉尷尬，避談這個話題，「大人的事，小孩別管。」
「我已經不是小孩子啦！」看到平時穩重的梁教授原來也有可愛靦腆的表情，沈蔚玟愉快地哈哈大笑起來，幾秒後她蹙促著面色，不知道該如何開口，「那個，其實我真正想問的……」
即使不問也知道沈蔚玟上次從多重夢境中醒來時，就說過對周洛輝有種熟悉懷念的感覺，梁教授沉吟片刻，也知道不論如何隱瞞，有些事終究是免不了的。
尤其現在，已經失去身體的周洛輝，自然不必再遵守當年和沈教授的「約定」。
或許，的確是該讓這孩子知道真相比較好……沉默片刻，梁教授把辦公桌旁上鎖的抽屜打開，取出沈琪敏留下來的相簿和日記本。
「日記？」確認是媽媽的字跡，沈蔚玟疑惑問道。
「嗯，這是妳媽當年隨手寫下的東西。」
當年沈教授過世，梁教授顧慮沈蔚玟的年紀還小，不要太早接觸真相比較好，因此暫且由他代為保管這些，「妳想知道的都在這裡，但我不建議現在看。」
接觸真相仍需要時間承受。
即便沈蔚玟個性堅強，仍得事先做好心理建設才不會有太多負擔。
「好，那我做足準備再看。」
沈蔚玟把東西收進包裡，打算確認完日記內容再回以前的住家一趟，或許能順便找到些什麼跟日記有關的東西，「也許我看完會有很多想法，到時候再過來找你。」
這是媽媽的日記。
或許有悲傷的事，所以梁教授才不願讓她早點看到……但不論是怎樣的內容，她都打算接受。
彎腰起身，梁教授伸手輕揉沈蔚玟的頭，目光非常溫柔，「如果妳調適不過來，這裡隨時有黑咖啡可以過來喝。」
微笑點頭，沈蔚玟凝視著有如父親形象的梁教授，心中充滿暖意。
她永遠相信，即便沒有血緣關係也能和家人一樣親密。
就如同十五年前失去媽媽那天，梁教授將悲傷痛苦的她擁抱在懷裡，在傳達活下去的意念，她也感受到對方的悲傷和哭泣，明確理解自己並非孤身一人。
閉目感受這份溫暖，沈蔚玟想著感謝的話，在梁教授收手才總算睜開眼睛。
「每次摸頭就閉眼，是在想什麼？」不明白這個習慣為何，梁教授只知道沈蔚玟從小到現在都是這樣，不過看到這孩子笑得非常幸福，因此也就這麼慣著。
「嘿嘿，秘密喔！」神情害羞笑著，心情大好的沈蔚玟決定打鐵趁熱，抱持梁教授給予的溫柔和勇氣，及早去面對日記內容。
起身準備告別，當沈蔚玟打開門卻看到許睿程半蹲在門口做出偷聽的行為，她訝異睜大眼睛，隨即用手捏上對方的臉頰，驚訝斥責，「你在幹嘛啊！」
「啊？我……唔，好痛！」還沒開口解釋便慘遭捏臉酷刑，許睿程求饒地喊著，「平、平時明明不鎖門的。」所以才好奇發生什麼事嘛！
「笨蛋，你可以直接敲門。」像小偷一樣半蹲在那實在太過突兀，這段時間說不定都有人從旁邊經過，沈蔚玟抱怨地繼續攻擊許睿程，「而且偷聽的行為很差勁啊！」
「先等等，別打嘛！我只是……」即便這樣說仍沒有制止被打，許睿程感覺矮自身一截的沈蔚玟不管做什麼都很可愛，被打之餘還忍不住偷笑出來。
無法理解對方到底在開心什麼，沈蔚玟感覺許睿程根本是皮在癢，「還笑，到底有什麼好笑的？」這傢伙該不會其實是被虐狂吧！？
默默看著沈蔚玟和許睿程的互動，梁教授安靜幾秒，忍不住開口勸說，「蔚玟，大概也只有睿程受得了妳這脾氣，妳要不乾脆考慮……」
「咦？不要，這個笨蛋根本很有問題啊！」指著許睿程這不知悔改的傢伙，沈蔚玟完全不解大家為何拚命想把他們送作堆，「選這個傢伙我還不被氣死。」
望著許睿程一臉幸福傻笑，根本沒把這些拒絕的話聽入耳裡，梁教授汗顏，不禁暗自佩服對方的耳朵有語音屏蔽，才能完全不受到沈蔚玟帶來的傷害。
「要也是挑正常的，好比說……」突然閃過在心靈世界裡護在自己面前的周洛輝，沈蔚玟立即羞紅雙頰，連忙揮去那不該有的想法，「不管，我要回去了！」
和梁教授說聲告別後，沈蔚玟小心拿好手上的包包。
「啊，要回去了？」聽到沈蔚玟說要離開才過濾接收訊息，許睿程面露不捨，但還是伸手要幫忙拿包包，護送她回樓上的住處，「那我送妳。」
「不要，別跟過來！」用手戳著許睿程的肩膀，沈蔚玟抱怨拿穩自己的包包，不斷拌嘴的兩人一起走出辦公室。
等到聲音慢慢遠去，梁教授拿出香菸再度叼上嘴，接著取出打火機點上菸頭。
「正好碰上嗎……？」想到剛剛沈蔚玟的話，他喃喃自語。
在沈蔚玟接受許喬這個惡化的病歷前，也有不少調整師在這個病歷上面臨受傷或無功而返的情況，聽說心靈世界就是重現十五年前的災難事件，那危險性根本不是一般調整師能夠做到的程度。
但是，沈蔚玟不僅順利改變許喬的心理數值，據說追蹤復診也沒再發生惡化。
不是偶然的。
他在等，也只選擇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