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意外

四.

我只記得我不可置信地盯著雅卿最後那張好像離我而去的面孔，揪著自己的耳朵，我聽到轟隆轟隆的聲音，伴隨著尖銳高亢的慘叫—那是我的尖叫聲。
一旁的路人看到了我一臉瘋狂的樣子，還有昏倒的雅卿，於是報了警……
「先生，請問你是陳雅卿小姐的家屬嗎？」身穿著潔白的制服的護士拿著登記板，皺著眉問我。
我焦急的站起身。「是，我是。」情急之下我說著，但心裡卻像點燃了一盞燈，不由自主的照亮我的思緒。
「陳小姐目前沒有大礙，已經甦醒了，請跟我來吧。」護士說著，領著我走進雅卿的病房。
她的手腕上插著一條條的管子，吊著點滴，一頭亂髮斜靠在枕頭上，目光呆滯的望著自己被白繃帶和石膏包裹著的雙腿。
「雅卿……」我喚道。
「我很久都不能打球了吧？」她撇過頭搶先問我。
我看向她悲傷夾雜的情緒中，更多的是渴望打球的興奮被破滅，我停頓了一下，說道：「是的…但你可以做其他的事啊，譬如……」喉嚨忽然哽住了，我再也說不出話來。
雅卿充滿希望的看向我，卻等不到答案，她掙脫著想將額頭上還滲著血漬的白布扯下來，護士趕忙前去制止她。我看著，心裡卻如刀割一般，罪惡感陰霾似的爬上我的心頭，要是我沒邀她一起去看海，說不定就不會發生這種事，要是我及時趕去，就不會讓她跌落山丘……
「叮……」手機的震動伴隨著幾聲叮叮聲，我悄悄看了一眼。
柳蓮……？
我打開聊天視窗，柳蓮發給我一條文字：「有時候，我常笑，但那是心碎地笑，有時候，我常哭，但那是輕鬆的哭。」接著發送一個嗤之以鼻的笑臉。
啊。
我的心情好像隱約相似呢。
我打了幾個字：「約在木家莊門前會合，有事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