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謎團

五.

木家莊是在鎮上的名鎮古蹟，每當經過那兒時，總會感到一陣莊嚴的氣氛，不由的肅然起敬。
柳蓮文采飛揚，曾為木家莊寫過一段話：
向著飛衡山，每晚迎接著彩霞和薄霧中的夕陽。
那是夜空中的燭光，或許未曾遇過迷途中的旅人來求助，但仍堅毅守候著。

那是個蓊鬱繽紛的花園。後頭是一棟白色的樓閣，別具雅緻的風格，常有街頭詩人在那兒吟唱鄉村古調。
這兒同是柳蓮兒時愛來玩耍的地方，因此她常帶著我來這裡訴說童年趣事。
「佑雷！」柳蓮站在木家莊門口高聲叫喚，似乎對於我主動邀她來感到十分滿意。
「柳蓮，我們去木家莊隔壁的咖啡館聊聊吧。」我說。
「看你這副樣子，好像有什麼重要的事情。好吧！」柳蓮說著挽起我的手向咖啡館走去。
「你可知道木家莊的來歷？」我坐在一個靠窗的位子上說。
「關於木家莊的傳說很神秘，而且還真不少。」柳蓮一邊吸著果汁一邊說。
「你倒說幾個來聽聽。」
「話說啊，約莫兩百年前的一個冬夜，一個名叫木非歐的少年邂垢了一名年輕的少女，那少女名叫鄧誠芷。鄧誠芷問起了這四周的一切，木非歐靦腆的告訴她附近哪裡有好玩的，他們傾聽了對方的身世，木非歐從鄧誠芷口中聞得她原是富家千金，但不幸被抄家後流落街頭。每一天木非歐都偷偷溜出來找鄧誠芷，帶她到秘密基地—一個小花園……」
「帶她去約會嗎？」我笑說。
「你別打岔，聽我說完嘛！」柳蓮推了我一把，嘟噥著。
「好好……」
「後來他們愛上對方，木非歐帶著鄧誠芷回家，想讓他的父母准許他迎娶她，但有個大問題……」
「鄧誠芷太醜陋？」我忍不住想搞笑一下。
柳蓮搖搖頭，嫣然一笑：「才不是勒。那是因為鄧誠芷窮。古代人都這樣，或許現代人也是呢。後來，木非歐帶著鄧誠芷離開家鄉，到這裡建了一座『木家莊』，為愛花的鄧誠芷佈置了美輪美奐的花園，因此這個木家莊保存到現在，被人稱為『愛的花園』。」
「愛……」我喃喃自語著。
「佑雷，你覺得愛是什麼？」柳蓮忽然轉過頭問我。
「愛？」我思慮片刻，忽然覺得自己變的十分有哲理素養，說道：「愛是陪伴，因為你讓你所愛的人感到快樂，愛是擔憂，因為你愛他，所以你會特別在意他，愛是想念，因為你愛他，所以你想見到他，想跟他再一起，想著有關他的一切。」哇。我能說出這麼深刻的話，實在叫人吃驚。
「你說得對。」柳蓮說：「愛的距離，很長也很短，有時候夫妻之間的愛或許也不及一對因為分隔兩地而更加珍惜彼此的癡戀情侶。」
「嗯。」我含糊應了一聲。
「很多人說什麼失戀的，但真的有失敗的戀情嗎？」柳蓮又提出一個抽象的問題。
「失敗應該就是指……對方不喜歡自己，而拒絕自己的告白吧。」
柳蓮哼了一聲說：「那如果你告白被答應，跟你以為自己喜歡的人交往，因為這段戀情而失去了很多，或者是分手後受傷甚重，而對愛情陷入迷惘，那這樣算是成功的戀情嗎？」
我無言以對，只能狐疑的看著她。
她輕輕笑了笑，沈默的看著遠方。
我想了想，說到：「一般人都希望自己的羅曼史是成功的，但其實一直成功著，沒有失敗，到最後某一次失敗，可能就會因為沒有經歷過而受傷，而且受挫還會比其他經歷過失敗的人還重的多，就像是打疫苗免疫一樣。」
柳蓮瞟了我一眼，悠悠地說道：「那要是海浪一波波的打上來，日積月累，原本深深刻在沙灘上的字跡，終究也是不敵逐年的侵蝕而漸漸消逝，就如同一片被太多刀口刺傷過的肌膚，總有這麼一次會留下疤痕的。」
我聳聳肩，笑著說：「也是，但愛情就像戰鬥，或許嚴格來說，是一場戰爭。每一步都走的極為驚險，也也纏鬥到最後是兩敗俱傷，但先放手的一方常常都會得勝。愛情也像賭博，或者摸彩，猜謎之類，模糊不清的遊戲，只要你確定了對方，而對方也確定了你，彼此的信任就能陪著你們堅持到最後。」
「真摯的情誼就如同盾牌，若是感情不夠深厚，帳篷就脆弱不堪，容易被砍出裂縫，但如果是堅固的，則能保衛自己，又不讓對方受傷，久之，則能感動對方。」柳蓮接口說。
我們互相看著對方。
笑著。
她捧起杯子吸吮著飲料，眼神稍稍偏向地板，我看到她的臉龐帶著點羞澀。
這一刻，我彷彿已經等了好久好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