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本章節 2719 字
更新於: 2021-08-04
「哼……莫名其妙。」沒有反駁沈蔚玟說出的話，鍾郁雯輕哼著聲，停頓許久，她看向心靈潛行機，「不是要開始什麼調整嗎？就來吧！」
傾聆對方自願配合，沈蔚玟不禁展露微笑的表情，「謝謝妳！」
「這種事情道謝個鬼啊……」即便口氣仍充滿無禮，鍾郁雯只是不想坦率表露被人道謝時的喜悅，因此故作不在乎的態度回答。
愉快笑著，沈蔚玟替鍾郁雯黏上電療貼片，在幫她蓋上毛毯後操作按鈕，將醫療椅後仰躺平，「待會妳會覺得有點睏是正常的。」
接著她開始例行介紹心靈調整的契約流程，在鍾郁雯同意後她開啟微量電流，進行催眠同時注意心靈潛行機的讀取狀態。
沒多久，在電療進入催眠的第一狀態後，沈蔚玟開口詢問她的情況，「現在感覺如何？」
「好冷……」停頓片刻，鍾郁雯緩緩開口回應。
冷？下意識瞥向毛毯，沈蔚玟知道她的意思並非在說身體，而是催眠後感受到的狀態，「這話是什麼意思？」
「儲藏櫃，假日兩天都沒有人來……」停頓幾秒，呈現催眠狀態的鍾郁雯不自覺開始說出過往發生自己身上的事，「爸媽完全沒有發現我沒有回家。」
被鎖在儲藏櫃裡兩天，用書包裡的麵包和水勉強撐到被救出來，但父母在聽聞霸凌者的家庭背景優渥後便消極應對，那種避嫌怕事的態度讓鍾郁雯頓時發覺世界變得和過往不同，所有一切也都無所謂了。
所以，再也不需要對這個世界抱持憐憫和善良，面對欺壓她的人……哪怕殺死對方，她都會反擊回去。
對於鍾郁雯在催眠後說出的話，沈蔚玟錯愕睜大眼睛，就算知道她是因為受到霸凌才會罹患心理性疾病，但親耳聽聞卻又是另外一回事的情況。
「忍無可忍，所以我動手殺死她……」就像是深陷於過往的夢中，鍾郁雯說出自己遭受怎樣不堪的對待，最後內心已經無法控制恨意才會動手傷人，「復仇的感覺非常舒服，所以才會停不下來。」
明明呈現催眠狀態，卻仍說著對於傷害他人有多麼愉快，強烈的怨恨不斷啃食鍾郁雯的善良，讓她的心靈早已被這份仇恨完全掌控，因此變成紅色的心理數值才會沒有辦法輕易轉變正常。
看著心靈潛行機已經轉變成綠色，顯示鍾郁雯已經正式陷入夢境，沈蔚玟不敢大意接下來真正重要的情況，在戴上醫用的心理數值檢測器後靠著躺床，開始讀取對方的腦波意識。
※ ※ ※
鍾郁雯的淺層世界，是個被山林包圍，中間綻放花群的坡度草地。
無數花色正不停進行變換，看似很美，其實危險。
若不是有提醒晶片正在發生作用，在這樣的世界裡待久了，其實非常容易陷入顏色反催眠狀態，就算思緒產生迷失也並非不可能的事。
留意周遭情況，沈蔚玟記得學長曾說在心靈世界中看過鍾郁雯和追趕她的怪物，但目前為止都還沒有碰上，讓她暫且還無法確認通往下一層世界的入口。
正當沈蔚玟如此思考時，突然傾聞不遠處傳來細微的哭泣聲。
順著聲音，她緩步行走，不久便看到山坡上有位和鍾郁雯身形相同的少女正哭泣，神情卻多了份嬌弱的氣息。
「姐姐，妳是誰？」注意到沈蔚玟的影子出現在視野中，原本低頭哭泣的鍾郁雯緩緩抬頭，眼神充滿無助茫然。
要跟她說是魔法師嗎？但是都已經是國中生了，應該不會信吧……想起怪物的事，沈蔚玟勾勒起嘴角並將手抵上胸口，「我是討伐者喔！」
「討伐者……？」面帶詫異，鍾郁雯視線不安游移後垂下面色，語氣有些畏懼，「所以姐姐知道有怪物在追趕我嗎？」
「嗯，不過我現在還沒有看到追逐妳的怪物。」見鍾郁雯神色不安，沈蔚玟安慰地輕拍她的頭，仍不忘詢問重要線索，「妳知道怪物為什麼要追逐著妳嗎？」
談話時不忘偷偷打量，但她完全沒有感應到鍾郁雯身上存在下一層世界的入口。
聞聲搖頭，鍾郁雯的模樣有如驚弓之鳥，「我不知道為什麼怪物要一直追我，但是牠長得好可怕……」
抓住沈蔚玟的手腕，她一臉畏怖的表情，「姐姐真的會幫我趕走牠嗎？」
見鍾郁雯的表情就像是發現救命稻草，原先無神的雙眸也變得明亮許多，沈蔚玟輕笑點頭並肯定應聲，「放心交給我吧！」
不過山林這麼好隱蔽的地點，如果怪物是小隻的會很難找……思忖片刻的沈蔚玟勘察附近山林，隨後詢問，「有辦法稍微形容怪物的長相嗎？」
「比我還高很多。」伸手比劃著，鍾郁雯仔細描述怪物身上有明顯的爛泥狀，在奔跑時還會撒落泥屑，身高大概有兩米程度，「而且會不斷的發出奇怪的聲音。」
奇怪的聲音？聽到怪物會跑還會出聲，沈蔚玟更想知道這來歷不明的怪物到底是何方神聖，「是發出單一聲響嗎？」
「就像窩窩窩的聲音吧……」正當鍾郁雯開口形容，地面驟然開始劇烈晃動，她驚嚇後立刻抓住沈蔚玟的衣角，語氣警戒說著，「來、來了！」
聞聲轉頭，沈蔚玟立即發現識別怪物前來的方向並不困難，因為牠正氣勢磅礡的撞倒樹木而來，逼近時還不斷發出奇怪的聲音，凝視貼近眼前的怪物帶有汙泥，晃動時還不斷掉落泥屑的模樣。
正當她思考該如何應對時，怪物突然停下動作。
「窩才……」就像是在說什麼，怪物發出疑似人的聲音。
什麼？見怪物沒有隨意攻擊，甚至打算要說些什麼，沈蔚玟不自覺萌生疑惑，想更仔細聆聽牠在說什麼，但這時鍾郁雯卻警戒地開口大喊，「怪物走開！」
接收到鍾郁雯的聲音，怪物的大眼頓時變得憤怒起來，「歡給……」
牠張嘴嘶吼，語句卻無法辨別在說什麼。
「是這邊嗎？」這時另個身影出現在視野裡，越過樹林朝她們而來。
看清來者，沈蔚玟訝異張大雙眼，難以置信喊著，「是你！為什麼？」難道她在現實世界又被這人操控夢境嗎？
面對沈蔚玟的錯愕，周洛輝只是快步走近，開口便嚴肅說著，「妳離遠點。」
啊？聽到周洛輝一開口就說出這種莫名的話，明明這是她負責的心靈調整世界，卻好像變成襯托的感覺讓沈蔚玟有些無法接受，忍不住斥責反駁，「又不是我們找過來的。」明明是這個怪物，追過來的啊！
「我知道，所以我才叫妳先遠點。」抬手的瞬間利用想像變幻出長劍，周洛輝將刀劍緊握在手，指向鍾郁雯便打算發動攻擊，這讓沈蔚玟完全無法默不作聲，立刻舉起雙手擋在面前。
「等等！別隨便就叫我站遠，你拿武器是想對孩子幹什麼？」
雖然心裡有諸多疑問，包含這個男人到底為什麼又會出現在心靈世界，但此刻沈蔚玟無暇顧及，她必須優先保護鍾郁雯的安危。
若說劉佳嘉那時是因為陷入夢境世界導致存有違和，那麼這次既然不是夢境……難到是真的有人趁她在進行調整時，潛入診療室做出什麼手腳？
「你到底是誰？」無法確認眼前這個男人究竟是敵是友，沈蔚玟警戒開口，在沒有確定清楚前就隨意退讓的話恐怕只會造成調整上的衝突，甚至惡化鍾郁雯的心理狀態。
「非得要現在討論這事嗎？」沒有責備的表情，周洛輝只是語氣無奈反問，交錯的視線中流露些許不捨，片刻後他還是選擇退讓，「我待會告訴妳，妳先讓開。」
「不行！」擔憂鍾郁雯的心理狀態會更加惡化，沈蔚玟語氣堅持地說，「不說清楚我沒辦法讓……」
話還未說完，周洛輝的神色倏然變得嚴肅，語氣激動大喊，「離開她，現在！」
動作迅速的舉劍直揮而來，攻擊對象卻不是針對沈蔚玟，而是她身後的鍾郁雯，「在這裡真正危險的是她！」
傾聆對方自願配合，沈蔚玟不禁展露微笑的表情，「謝謝妳！」
「這種事情道謝個鬼啊……」即便口氣仍充滿無禮，鍾郁雯只是不想坦率表露被人道謝時的喜悅，因此故作不在乎的態度回答。
愉快笑著，沈蔚玟替鍾郁雯黏上電療貼片，在幫她蓋上毛毯後操作按鈕，將醫療椅後仰躺平，「待會妳會覺得有點睏是正常的。」
接著她開始例行介紹心靈調整的契約流程，在鍾郁雯同意後她開啟微量電流，進行催眠同時注意心靈潛行機的讀取狀態。
沒多久，在電療進入催眠的第一狀態後，沈蔚玟開口詢問她的情況，「現在感覺如何？」
「好冷……」停頓片刻，鍾郁雯緩緩開口回應。
冷？下意識瞥向毛毯，沈蔚玟知道她的意思並非在說身體，而是催眠後感受到的狀態，「這話是什麼意思？」
「儲藏櫃，假日兩天都沒有人來……」停頓幾秒，呈現催眠狀態的鍾郁雯不自覺開始說出過往發生自己身上的事，「爸媽完全沒有發現我沒有回家。」
被鎖在儲藏櫃裡兩天，用書包裡的麵包和水勉強撐到被救出來，但父母在聽聞霸凌者的家庭背景優渥後便消極應對，那種避嫌怕事的態度讓鍾郁雯頓時發覺世界變得和過往不同，所有一切也都無所謂了。
所以，再也不需要對這個世界抱持憐憫和善良，面對欺壓她的人……哪怕殺死對方，她都會反擊回去。
對於鍾郁雯在催眠後說出的話，沈蔚玟錯愕睜大眼睛，就算知道她是因為受到霸凌才會罹患心理性疾病，但親耳聽聞卻又是另外一回事的情況。
「忍無可忍，所以我動手殺死她……」就像是深陷於過往的夢中，鍾郁雯說出自己遭受怎樣不堪的對待，最後內心已經無法控制恨意才會動手傷人，「復仇的感覺非常舒服，所以才會停不下來。」
明明呈現催眠狀態，卻仍說著對於傷害他人有多麼愉快，強烈的怨恨不斷啃食鍾郁雯的善良，讓她的心靈早已被這份仇恨完全掌控，因此變成紅色的心理數值才會沒有辦法輕易轉變正常。
看著心靈潛行機已經轉變成綠色，顯示鍾郁雯已經正式陷入夢境，沈蔚玟不敢大意接下來真正重要的情況，在戴上醫用的心理數值檢測器後靠著躺床，開始讀取對方的腦波意識。
※ ※ ※
鍾郁雯的淺層世界，是個被山林包圍，中間綻放花群的坡度草地。
無數花色正不停進行變換，看似很美，其實危險。
若不是有提醒晶片正在發生作用，在這樣的世界裡待久了，其實非常容易陷入顏色反催眠狀態，就算思緒產生迷失也並非不可能的事。
留意周遭情況，沈蔚玟記得學長曾說在心靈世界中看過鍾郁雯和追趕她的怪物，但目前為止都還沒有碰上，讓她暫且還無法確認通往下一層世界的入口。
正當沈蔚玟如此思考時，突然傾聞不遠處傳來細微的哭泣聲。
順著聲音，她緩步行走，不久便看到山坡上有位和鍾郁雯身形相同的少女正哭泣，神情卻多了份嬌弱的氣息。
「姐姐，妳是誰？」注意到沈蔚玟的影子出現在視野中，原本低頭哭泣的鍾郁雯緩緩抬頭，眼神充滿無助茫然。
要跟她說是魔法師嗎？但是都已經是國中生了，應該不會信吧……想起怪物的事，沈蔚玟勾勒起嘴角並將手抵上胸口，「我是討伐者喔！」
「討伐者……？」面帶詫異，鍾郁雯視線不安游移後垂下面色，語氣有些畏懼，「所以姐姐知道有怪物在追趕我嗎？」
「嗯，不過我現在還沒有看到追逐妳的怪物。」見鍾郁雯神色不安，沈蔚玟安慰地輕拍她的頭，仍不忘詢問重要線索，「妳知道怪物為什麼要追逐著妳嗎？」
談話時不忘偷偷打量，但她完全沒有感應到鍾郁雯身上存在下一層世界的入口。
聞聲搖頭，鍾郁雯的模樣有如驚弓之鳥，「我不知道為什麼怪物要一直追我，但是牠長得好可怕……」
抓住沈蔚玟的手腕，她一臉畏怖的表情，「姐姐真的會幫我趕走牠嗎？」
見鍾郁雯的表情就像是發現救命稻草，原先無神的雙眸也變得明亮許多，沈蔚玟輕笑點頭並肯定應聲，「放心交給我吧！」
不過山林這麼好隱蔽的地點，如果怪物是小隻的會很難找……思忖片刻的沈蔚玟勘察附近山林，隨後詢問，「有辦法稍微形容怪物的長相嗎？」
「比我還高很多。」伸手比劃著，鍾郁雯仔細描述怪物身上有明顯的爛泥狀，在奔跑時還會撒落泥屑，身高大概有兩米程度，「而且會不斷的發出奇怪的聲音。」
奇怪的聲音？聽到怪物會跑還會出聲，沈蔚玟更想知道這來歷不明的怪物到底是何方神聖，「是發出單一聲響嗎？」
「就像窩窩窩的聲音吧……」正當鍾郁雯開口形容，地面驟然開始劇烈晃動，她驚嚇後立刻抓住沈蔚玟的衣角，語氣警戒說著，「來、來了！」
聞聲轉頭，沈蔚玟立即發現識別怪物前來的方向並不困難，因為牠正氣勢磅礡的撞倒樹木而來，逼近時還不斷發出奇怪的聲音，凝視貼近眼前的怪物帶有汙泥，晃動時還不斷掉落泥屑的模樣。
正當她思考該如何應對時，怪物突然停下動作。
「窩才……」就像是在說什麼，怪物發出疑似人的聲音。
什麼？見怪物沒有隨意攻擊，甚至打算要說些什麼，沈蔚玟不自覺萌生疑惑，想更仔細聆聽牠在說什麼，但這時鍾郁雯卻警戒地開口大喊，「怪物走開！」
接收到鍾郁雯的聲音，怪物的大眼頓時變得憤怒起來，「歡給……」
牠張嘴嘶吼，語句卻無法辨別在說什麼。
「是這邊嗎？」這時另個身影出現在視野裡，越過樹林朝她們而來。
看清來者，沈蔚玟訝異張大雙眼，難以置信喊著，「是你！為什麼？」難道她在現實世界又被這人操控夢境嗎？
面對沈蔚玟的錯愕，周洛輝只是快步走近，開口便嚴肅說著，「妳離遠點。」
啊？聽到周洛輝一開口就說出這種莫名的話，明明這是她負責的心靈調整世界，卻好像變成襯托的感覺讓沈蔚玟有些無法接受，忍不住斥責反駁，「又不是我們找過來的。」明明是這個怪物，追過來的啊！
「我知道，所以我才叫妳先遠點。」抬手的瞬間利用想像變幻出長劍，周洛輝將刀劍緊握在手，指向鍾郁雯便打算發動攻擊，這讓沈蔚玟完全無法默不作聲，立刻舉起雙手擋在面前。
「等等！別隨便就叫我站遠，你拿武器是想對孩子幹什麼？」
雖然心裡有諸多疑問，包含這個男人到底為什麼又會出現在心靈世界，但此刻沈蔚玟無暇顧及，她必須優先保護鍾郁雯的安危。
若說劉佳嘉那時是因為陷入夢境世界導致存有違和，那麼這次既然不是夢境……難到是真的有人趁她在進行調整時，潛入診療室做出什麼手腳？
「你到底是誰？」無法確認眼前這個男人究竟是敵是友，沈蔚玟警戒開口，在沒有確定清楚前就隨意退讓的話恐怕只會造成調整上的衝突，甚至惡化鍾郁雯的心理狀態。
「非得要現在討論這事嗎？」沒有責備的表情，周洛輝只是語氣無奈反問，交錯的視線中流露些許不捨，片刻後他還是選擇退讓，「我待會告訴妳，妳先讓開。」
「不行！」擔憂鍾郁雯的心理狀態會更加惡化，沈蔚玟語氣堅持地說，「不說清楚我沒辦法讓……」
話還未說完，周洛輝的神色倏然變得嚴肅，語氣激動大喊，「離開她，現在！」
動作迅速的舉劍直揮而來，攻擊對象卻不是針對沈蔚玟，而是她身後的鍾郁雯，「在這裡真正危險的是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