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本章節 3414 字
更新於: 2021-07-31
不知何處而來的聲響。
朦朧中感應到什麼，沈蔚玟緩緩睜開眼睛，靜靜地凝視天花板，良久才想起自己正在躺椅上休息。
又是夢嗎？明明好陣子沒有出現心靈思念……想起最近沒安排任何醫療行程，沈蔚玟慵懶起身，瞥見正在泡茶的身影，她呆愣幾秒，才想起自己為求安全起見，有給周怡莫和許睿程各一把遙控鑰匙，可以自由進出診療室。
雖說仍會擔心夢中夢是人為造成，但她相信身邊的人，所以堅決不去懷疑。
「沈醫生？」察覺躺椅那邊有點動靜，周怡莫投以視線，手上泡茶的動作忽地僵住，表情難得有幾分訝異，「……發生什麼事？」
什麼？不解這話的意思，沈蔚玟盯著對方走近，直到臉頰被輕輕撫摸才意識到自己在現實中也跟著流下淚水，但她不僅毫無知覺，也不明白為何哭泣。
「做夢了？」動作溫柔地替沈蔚玟擦去面頰的淚，周怡莫沉著語氣問道。
似乎在前陣子兩人外出後，周怡莫開始會有關心的詢問，雖然比例仍舊不高，但多少會留意沈蔚玟在工作以外的狀態。
「我不知道。」
明明應該只是心靈思念，胸口被彷彿被狠狠地揪緊，那種悲傷讓沈蔚玟感到難受，卻不知道原因為何，「如果是夢，又為何跟記憶一樣鮮明……我已經快被弄混淆了。」
無法理解自己為何湧出這些情緒，她面露糾結，卻找不出答案。
沉默半晌，周怡莫輕輕捧托住沈蔚玟的臉，倚貼上她的額頭。
「夢境和真實並沒有那麼難以分辨。」
原本中性的聲音忽地變得低沉許多，周怡莫的溫語宛若一劑強心針，緩和沈蔚玟充滿不安的情緒，「無論是怎樣的夢境都有違和感存在，和記憶是不同的。」
凝視咫尺的距離，沈蔚玟感覺胸口充盈的暖度變得有些燥熱，卻有種難以言喻的安心感，她緩緩閉上眼睛，任由對方拭去自己的淚水。
說起來，夢中好像也有過一樣的事情……
「沈醫生……你們在幹什麼！？」
這時診療室的門突然被搖控打開，拿著蛋糕走入的許睿程還沒說出犒賞台詞，旋即被眼前的畫面嚇到，他錯愕喊完，連忙插身至兩人中間，強行分開。
呃？對許睿程一副家犬護主的姿態，沈蔚玟有些錯愕，不明白這是什麼情況，「睿程你幹嘛……」
注意到沈蔚玟的眼眶通紅，許睿程再度腦補，立刻怒氣沖沖地質問周怡莫，「妳到底對沈醫生做了什麼？」
面對許睿程過度的反應，周怡莫不想多作解釋，只打算回到自己工作崗位上，但這次對方顯然不願退讓，立刻擋住去路，要問個明白，「等等，妳得先把話說清……唔！」
「笨蛋，你到底在幹嘛啦？」質問的話音未落，只覺得情況很蠢的沈蔚玟搶先一步抬起手肘，毫不留情地攻擊許睿程的側腰，她板起面孔斥責，「我只是做些奇怪的夢才會哭，你不要欺負怡莫。」
明明又沒有怎麼樣，到底為什麼要那麼生氣啊？
見沈蔚玟一臉不悅的模樣，許睿程頓時慌亂手腳，就像是做錯事的小狗，「我、我才不是在欺負她！」
不知道是否該把之前看到的事全盤托出，但也不想做過頭被沈蔚玟誤解討厭，他進退兩難，一時間也不知道該如何說明，只能暗吃悶虧。
「我沒放在心上。」雖說懶得計較，但許睿程那樣過激的反應其實也很麻煩，周怡莫淡漠反應，沒說出對方根本構不成威脅的想法，「但還是穩重點好。」
感受到哀怨的狠瞪，周怡莫不予理會，只是繼續整理手中的病歷資料。
「睿程，不可以這麼孩子氣啦！」到現在還以為許睿程是因為被排除在外而鬧彆扭，沈蔚玟的語氣轉為安撫，「怡莫有幫我很多忙，而且你不能對女性用這種態度啊！」
「可、可是她……」沒想到沈蔚玟會這麼幫周怡莫說話，許睿程不由得沮喪，就像是做錯事被責罵的小狗姿態，他心情混亂到不知該如何解套這樣的狀況，隨即被沈蔚玟輕輕捏住臉頰。
「我知道你是在擔心，所以才會那麼緊張。」
換個角度想，從兩人熟捻後，許睿程就是這樣陪伴左右，關注她的生活狀況，這點沈蔚玟還是知道的，「但還是要好好相處啊！這不是你最擅長的嗎？」
她知道許睿程不會隨意討厭別人，必定是對周怡莫產生誤解才會這樣，甚至認為只要好好相處一定能夠理解，完全沒發現自己就是造成這些事情的原因。
任由沈蔚玟揉捏著臉，許睿程緋紅面容，泛出沒轍的微笑，雖然心裡仍對周怡莫仍抱有警戒，但只要能看到這個人的笑容，他願意試著在表面上做出妥協。
這時，頸脖配戴的感應器傳來震動，提醒沈蔚玟有訪客前來。
對此感到疑惑，她按壓牆上的控制鈕，讓自動門放行前來的訪客。
「沈醫生，妳在這裡真是太好了。」
看到沈蔚玟在診療室內，負責心靈調整部門的主任和秘書走入，面色沉重，「事出突然，有個病患希望妳能立刻接手。」
察覺氛圍變得凝重，沈蔚玟收起揉捏許睿程臉頰的手，「發生什麼事了嗎？」
接過秘書交付的病歷資料，她立即翻閱檢視內文。
鍾郁雯，國中一年級，在國小六年級時曾是霸凌事件的受害者，卻在罹患心理性疾病後轉變成為加害者，殺死帶頭霸凌的女生後她被起訴至少年法庭審判，後來因為診斷出紅色心理數值，被法令強制送往管制病院進行管束。
看著鍾郁雯在心理數值改變前後的照片，包含有過殺人紀錄都讓沈蔚玟不由得緊蹙眉頭，難以言喻心中的感嘆，「才要即將開始年華生涯的年紀，居然……」
「聽說鍾郁雯在管制病院也有其他傷害行徑，紀錄多不勝數。」見沈蔚玟已將資料翻閱完畢，秘書解釋說明，「她原本是江建豪醫生原本負責的病人。」
得知自己上屆學長負責的病歷要轉到她這裡來，沈蔚玟不禁感到困惑，「江學長怎麼了嗎？」他不是個會隨意推工作的人啊！
凝重面色，主任應答疑問，「江醫生目前深受重傷，現在還在病房接受治療。」
受傷？沈蔚玟訝異睜大雙眼，想起商店街的案例，「是被捲入攻擊事件嗎！？」
「不，是心靈調整的時候受傷。」
說起得知的消息，主任也感到難以置信，聽說是治療途中，江建豪腦中的提醒晶片啟動，強制中斷心靈調整，而護理人員在接獲消息後立即以最快的速度將人送往手術室搶救，隨後通報心靈調整部門和研究團隊。
確認不需在加護病房觀察，主任前往探視，確定江建豪的狀況雖然沒有大礙，但仍得持續追蹤心理數值的情況，因此目前只得讓他暫時休診，將鍾郁雯的病歷交給其他調整師處理。
蹙沓著眉，沈蔚玟知道心靈世界裡要是出現突發性的傷害，有可能會短暫衝破心靈潛行機的保護機制，迫使大腦相信身體受傷，進而造成現實中出現自我暗示的受創。
「是發生什麼特殊狀況嗎？」思忖所有可能，她提問道。
一般而言，提醒晶片只要有確實地發生作用，都會讓調整師知道自己是否身處現實，能衝破防護措施的突發狀況，造成現實受傷可近乎說是微乎其微。
無奈嘆息，主任也沒辦法回答這個問題，「詳細情況恐怕得由妳親自去問他。」
雖然他貴為部門主任，但也只是政府交辦處理處理心靈調整業務的總負責人，本身並非這方面的專業人員，對於心靈層面的特殊狀況，自然也是一概不知。
明白主任的難處，沈蔚玟決定晚點再去探視江建豪，「但為什麼會找上我？」
比她厲害的調整師應該還有很多，應該沒有非得找上她不可的理由吧？
「主任其實也有去問過其他人。」面對沈蔚玟的疑問，秘書在一旁解釋情況，「但他們聽到連江醫生調整後都發生狀況，所以……」
簡單來說，其他調整師都選擇拒絕了吧？沈蔚玟凝起眉色，但多少能夠理解，「畢竟這攸關調整師評價。」
就算醫院對外採取個資法保密，院內其他的調整師還是會知道發生什麼狀況，或許他們認為，連經驗豐富的江建豪都會發生問題，自認在他能力之下的人要是接受這個病歷也只會增加失敗紀錄，風險實在太大。
雖然只是聽聞，但據說江建豪的心靈調整非常擅長思維變化，面對各種情況時能夠順著最穩定的方式進行處理，因此在醫療界也算是小有名氣，甚至還有不少調整師特地前來交流學習。
「是的，沒把握的醫生馬上就拒絕了。」點頭，秘書回應沈蔚玟猜想的情況。
無論是接任病歷後產生的壓力，抑或鍾郁雯那高危險性的心靈世界，在狀況未明的情況下，任何調整師自然不想白白進去送死，因此在能避就避的情況下，誰都不想淌這趟渾水也是很正常的。
「沈醫生……」
似乎聽懂承接這個病歷，所要付出的代價並不容易，許睿程面露擔憂的視線。
垂下眼眸，沈蔚玟認真思考，沉重地握緊拳頭，「我……」
無論是評價，抑或調整師享有的特權，那些身外之物的東西她其實並不在乎，她所擔心的情況，是意外受傷的話會從此斷送職業生涯這點。
想跟媽媽一樣成為優秀的心靈調整師，因此她不能再此賭上所有。
可是換作是媽媽的話，就算明白可能面臨的後果，還是會選擇接受吧？
不論多麼艱難危急，只要想到那些心靈迷失方向的人，媽媽就一定不會退縮。
所以，才讓她深感驕傲，永遠以母親為榮。
面對許睿程的擔心，就連周怡莫也難得呈現若有所思的模樣，沈蔚玟揚起嘴角，堅定自己心中的答案，包含絕不退縮的堅持，「我明白了。」
握緊手上接任治療的同意書，她決定接受這個挑戰。
「我接下這個病歷。」
朦朧中感應到什麼，沈蔚玟緩緩睜開眼睛，靜靜地凝視天花板，良久才想起自己正在躺椅上休息。
又是夢嗎？明明好陣子沒有出現心靈思念……想起最近沒安排任何醫療行程，沈蔚玟慵懶起身，瞥見正在泡茶的身影，她呆愣幾秒，才想起自己為求安全起見，有給周怡莫和許睿程各一把遙控鑰匙，可以自由進出診療室。
雖說仍會擔心夢中夢是人為造成，但她相信身邊的人，所以堅決不去懷疑。
「沈醫生？」察覺躺椅那邊有點動靜，周怡莫投以視線，手上泡茶的動作忽地僵住，表情難得有幾分訝異，「……發生什麼事？」
什麼？不解這話的意思，沈蔚玟盯著對方走近，直到臉頰被輕輕撫摸才意識到自己在現實中也跟著流下淚水，但她不僅毫無知覺，也不明白為何哭泣。
「做夢了？」動作溫柔地替沈蔚玟擦去面頰的淚，周怡莫沉著語氣問道。
似乎在前陣子兩人外出後，周怡莫開始會有關心的詢問，雖然比例仍舊不高，但多少會留意沈蔚玟在工作以外的狀態。
「我不知道。」
明明應該只是心靈思念，胸口被彷彿被狠狠地揪緊，那種悲傷讓沈蔚玟感到難受，卻不知道原因為何，「如果是夢，又為何跟記憶一樣鮮明……我已經快被弄混淆了。」
無法理解自己為何湧出這些情緒，她面露糾結，卻找不出答案。
沉默半晌，周怡莫輕輕捧托住沈蔚玟的臉，倚貼上她的額頭。
「夢境和真實並沒有那麼難以分辨。」
原本中性的聲音忽地變得低沉許多，周怡莫的溫語宛若一劑強心針，緩和沈蔚玟充滿不安的情緒，「無論是怎樣的夢境都有違和感存在，和記憶是不同的。」
凝視咫尺的距離，沈蔚玟感覺胸口充盈的暖度變得有些燥熱，卻有種難以言喻的安心感，她緩緩閉上眼睛，任由對方拭去自己的淚水。
說起來，夢中好像也有過一樣的事情……
「沈醫生……你們在幹什麼！？」
這時診療室的門突然被搖控打開，拿著蛋糕走入的許睿程還沒說出犒賞台詞，旋即被眼前的畫面嚇到，他錯愕喊完，連忙插身至兩人中間，強行分開。
呃？對許睿程一副家犬護主的姿態，沈蔚玟有些錯愕，不明白這是什麼情況，「睿程你幹嘛……」
注意到沈蔚玟的眼眶通紅，許睿程再度腦補，立刻怒氣沖沖地質問周怡莫，「妳到底對沈醫生做了什麼？」
面對許睿程過度的反應，周怡莫不想多作解釋，只打算回到自己工作崗位上，但這次對方顯然不願退讓，立刻擋住去路，要問個明白，「等等，妳得先把話說清……唔！」
「笨蛋，你到底在幹嘛啦？」質問的話音未落，只覺得情況很蠢的沈蔚玟搶先一步抬起手肘，毫不留情地攻擊許睿程的側腰，她板起面孔斥責，「我只是做些奇怪的夢才會哭，你不要欺負怡莫。」
明明又沒有怎麼樣，到底為什麼要那麼生氣啊？
見沈蔚玟一臉不悅的模樣，許睿程頓時慌亂手腳，就像是做錯事的小狗，「我、我才不是在欺負她！」
不知道是否該把之前看到的事全盤托出，但也不想做過頭被沈蔚玟誤解討厭，他進退兩難，一時間也不知道該如何說明，只能暗吃悶虧。
「我沒放在心上。」雖說懶得計較，但許睿程那樣過激的反應其實也很麻煩，周怡莫淡漠反應，沒說出對方根本構不成威脅的想法，「但還是穩重點好。」
感受到哀怨的狠瞪，周怡莫不予理會，只是繼續整理手中的病歷資料。
「睿程，不可以這麼孩子氣啦！」到現在還以為許睿程是因為被排除在外而鬧彆扭，沈蔚玟的語氣轉為安撫，「怡莫有幫我很多忙，而且你不能對女性用這種態度啊！」
「可、可是她……」沒想到沈蔚玟會這麼幫周怡莫說話，許睿程不由得沮喪，就像是做錯事被責罵的小狗姿態，他心情混亂到不知該如何解套這樣的狀況，隨即被沈蔚玟輕輕捏住臉頰。
「我知道你是在擔心，所以才會那麼緊張。」
換個角度想，從兩人熟捻後，許睿程就是這樣陪伴左右，關注她的生活狀況，這點沈蔚玟還是知道的，「但還是要好好相處啊！這不是你最擅長的嗎？」
她知道許睿程不會隨意討厭別人，必定是對周怡莫產生誤解才會這樣，甚至認為只要好好相處一定能夠理解，完全沒發現自己就是造成這些事情的原因。
任由沈蔚玟揉捏著臉，許睿程緋紅面容，泛出沒轍的微笑，雖然心裡仍對周怡莫仍抱有警戒，但只要能看到這個人的笑容，他願意試著在表面上做出妥協。
這時，頸脖配戴的感應器傳來震動，提醒沈蔚玟有訪客前來。
對此感到疑惑，她按壓牆上的控制鈕，讓自動門放行前來的訪客。
「沈醫生，妳在這裡真是太好了。」
看到沈蔚玟在診療室內，負責心靈調整部門的主任和秘書走入，面色沉重，「事出突然，有個病患希望妳能立刻接手。」
察覺氛圍變得凝重，沈蔚玟收起揉捏許睿程臉頰的手，「發生什麼事了嗎？」
接過秘書交付的病歷資料，她立即翻閱檢視內文。
鍾郁雯，國中一年級，在國小六年級時曾是霸凌事件的受害者，卻在罹患心理性疾病後轉變成為加害者，殺死帶頭霸凌的女生後她被起訴至少年法庭審判，後來因為診斷出紅色心理數值，被法令強制送往管制病院進行管束。
看著鍾郁雯在心理數值改變前後的照片，包含有過殺人紀錄都讓沈蔚玟不由得緊蹙眉頭，難以言喻心中的感嘆，「才要即將開始年華生涯的年紀，居然……」
「聽說鍾郁雯在管制病院也有其他傷害行徑，紀錄多不勝數。」見沈蔚玟已將資料翻閱完畢，秘書解釋說明，「她原本是江建豪醫生原本負責的病人。」
得知自己上屆學長負責的病歷要轉到她這裡來，沈蔚玟不禁感到困惑，「江學長怎麼了嗎？」他不是個會隨意推工作的人啊！
凝重面色，主任應答疑問，「江醫生目前深受重傷，現在還在病房接受治療。」
受傷？沈蔚玟訝異睜大雙眼，想起商店街的案例，「是被捲入攻擊事件嗎！？」
「不，是心靈調整的時候受傷。」
說起得知的消息，主任也感到難以置信，聽說是治療途中，江建豪腦中的提醒晶片啟動，強制中斷心靈調整，而護理人員在接獲消息後立即以最快的速度將人送往手術室搶救，隨後通報心靈調整部門和研究團隊。
確認不需在加護病房觀察，主任前往探視，確定江建豪的狀況雖然沒有大礙，但仍得持續追蹤心理數值的情況，因此目前只得讓他暫時休診，將鍾郁雯的病歷交給其他調整師處理。
蹙沓著眉，沈蔚玟知道心靈世界裡要是出現突發性的傷害，有可能會短暫衝破心靈潛行機的保護機制，迫使大腦相信身體受傷，進而造成現實中出現自我暗示的受創。
「是發生什麼特殊狀況嗎？」思忖所有可能，她提問道。
一般而言，提醒晶片只要有確實地發生作用，都會讓調整師知道自己是否身處現實，能衝破防護措施的突發狀況，造成現實受傷可近乎說是微乎其微。
無奈嘆息，主任也沒辦法回答這個問題，「詳細情況恐怕得由妳親自去問他。」
雖然他貴為部門主任，但也只是政府交辦處理處理心靈調整業務的總負責人，本身並非這方面的專業人員，對於心靈層面的特殊狀況，自然也是一概不知。
明白主任的難處，沈蔚玟決定晚點再去探視江建豪，「但為什麼會找上我？」
比她厲害的調整師應該還有很多，應該沒有非得找上她不可的理由吧？
「主任其實也有去問過其他人。」面對沈蔚玟的疑問，秘書在一旁解釋情況，「但他們聽到連江醫生調整後都發生狀況，所以……」
簡單來說，其他調整師都選擇拒絕了吧？沈蔚玟凝起眉色，但多少能夠理解，「畢竟這攸關調整師評價。」
就算醫院對外採取個資法保密，院內其他的調整師還是會知道發生什麼狀況，或許他們認為，連經驗豐富的江建豪都會發生問題，自認在他能力之下的人要是接受這個病歷也只會增加失敗紀錄，風險實在太大。
雖然只是聽聞，但據說江建豪的心靈調整非常擅長思維變化，面對各種情況時能夠順著最穩定的方式進行處理，因此在醫療界也算是小有名氣，甚至還有不少調整師特地前來交流學習。
「是的，沒把握的醫生馬上就拒絕了。」點頭，秘書回應沈蔚玟猜想的情況。
無論是接任病歷後產生的壓力，抑或鍾郁雯那高危險性的心靈世界，在狀況未明的情況下，任何調整師自然不想白白進去送死，因此在能避就避的情況下，誰都不想淌這趟渾水也是很正常的。
「沈醫生……」
似乎聽懂承接這個病歷，所要付出的代價並不容易，許睿程面露擔憂的視線。
垂下眼眸，沈蔚玟認真思考，沉重地握緊拳頭，「我……」
無論是評價，抑或調整師享有的特權，那些身外之物的東西她其實並不在乎，她所擔心的情況，是意外受傷的話會從此斷送職業生涯這點。
想跟媽媽一樣成為優秀的心靈調整師，因此她不能再此賭上所有。
可是換作是媽媽的話，就算明白可能面臨的後果，還是會選擇接受吧？
不論多麼艱難危急，只要想到那些心靈迷失方向的人，媽媽就一定不會退縮。
所以，才讓她深感驕傲，永遠以母親為榮。
面對許睿程的擔心，就連周怡莫也難得呈現若有所思的模樣，沈蔚玟揚起嘴角，堅定自己心中的答案，包含絕不退縮的堅持，「我明白了。」
握緊手上接任治療的同意書，她決定接受這個挑戰。
「我接下這個病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