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本章節 3245 字
更新於: 2021-07-29
得知周怡莫的想法，沈蔚玟感覺彼此的距離似乎更加靠近了些，不禁展露出笑容，「謝謝妳……啊！等我一下。」
顧慮到對方受傷不方便開車，她立刻撥打電話，請醫療大樓裡的司機前來接送。
回想沈蔚玟剛才的話，周怡莫瞇起深邃的眼眸，說不出心中那份難以言喻的暖意，她追逐身影，餘光卻倏然瞥見對街巷口閃過某個身影。
「怎麼了？」
問到能夠前來接送的司機，沈蔚玟的擔憂總算緩下，回頭還未告知，便發現周怡莫一臉警戒的表情，順著視線，她狐疑地朝對街方向望去，卻什麼人影都沒看到。
「不……沒什麼。」沒有說出心中的想法，周怡莫只是默默地移開視線，跟著沈蔚玟離開商店街，來到附近能夠停留車輛的地方，等候司機接送。
折返醫院大樓，沈蔚玟還未請護理人員幫忙處理周怡莫的傷口時，便看到許睿程面色不悅地快步走來。
「我下午找不到妳。」擔心沈蔚玟又不顧自身安危外出，許睿程難得板起面孔，「聽護理人員說，妳和周怡莫一起出去買東西。」
甚少面對許睿程這樣嚴肅的態度，加上周怡莫受傷的愧疚感，讓沈蔚玟深感自責，不禁流露難受的表情，「我有好好反省，對不起。」
「耶？」沒料到是這種反應，許睿程錯愕地睜大雙眼，感到有些不知所措，「我、我也不是罵妳，只是擔心而已……」
原本打算說教的話頓時硬聲吞回，他尷尬著表情，努力想改變話題讓沈蔚玟開心，這時視線不經意瞥見周怡莫受傷的手，神情再度轉為緊張，「你們遇上什麼事？」
猜想一定發生什麼狀況，他執意地想要確認清楚。
「我……」感受到許睿程充滿緊繃的情緒，沈蔚玟知道現在這樣人心惶惶的社會，很難不多作聯想是恐怖攻擊事件，她瞥向周怡莫的手，決定坦白稍早發生的事。
「我逛生活市集時，刀沒拿穩才割傷手掌。」
這時，周怡莫搶先回答，輕描淡寫地帶過手上的傷，避免沈蔚玟下次外出時會變得很不方便，她鎮定著面色，心中盤算待會就封口在商店街辦案的警察，隱瞞事情經過，「她想親手買梁教授的生日禮物，所以我陪她去。」
得知沈蔚玟出門的理由，還有周怡莫的手也不是因為攻擊事件受傷，許睿程原本擔憂的眉頭總算舒展，但一想到兩人外出，不禁抱怨，「這樣我也可以陪妳去啊……不用特別找周怡莫吧？」
「啊？」原以為許睿程是因為外出陪同的人數不多，出於擔心而感到生氣，但現在聽來又好像是刻意針對周怡莫，沈蔚玟頓時有些不悅，「跟怡莫一起去又沒關係，你幹嘛要這種反應？」
「她……」見沈蔚玟有些怒氣，許睿程到嘴邊的話委屈嚥回，想到某些不能說的理由，他心中更加不是滋味，只得任性喊著，「反正妳下次外出，要找周怡莫的話還得算上我！」
什麼情況？沈蔚玟愣住，腦裡修正許睿程的態度其實是鬧脾氣，不由得轉為發笑，「什麼啊……難道你覺得被排除在外會寂寞嗎？」她還以為是刻意針對呢！
「才、才不是呢！」對於沈蔚玟的情緒捉摸不定，許睿程也有些無奈，但仍慶幸對方此刻並沒有生氣，稍微安心不少，「思祈說要找妳，所以我才過來通知妳。」
雖然他不否認，利用這些理由就能過來探班。
「說起來，也到這個時間了啊！」留意平時和王思祈約定好的時間，沈蔚玟轉頭朝周怡莫說道，「抱歉，我得去實驗大樓探視思祈的情況……」
「不用擔心我。」示意對方無須掛念這邊，周怡莫點頭回應，沒有表現出不滿，「約定不能食言，無論如何。」
忽見許睿程充滿警戒的目光，他冷漠以視，交流的目光不言而喻，充滿劍拔弩張。
「走吧！」
拿過沈蔚玟的皮包，許睿程輕聲催促，在經由連接通道離開前，他轉頭回望還在原地的的周怡莫，心裡充盈難以言喻的複雜情緒，始終仍忘不了幾天前看到的景象。
那時，沈蔚玟結束全身檢查，確認無恙後回到自己的診療室休息，而許睿程心裡掛念，決定結束今日的助手工作後，去趟醫療大樓探視情況。
來到診療室外，他疑惑門為何顯示開啟狀態，推開門扉，卻望到令人錯愕的畫面。
身為調整師專屬的照護人員，周怡莫擁有鑰匙是很正常的事，佇於躺床邊，她盯著沈蔚玟熟睡的臉半晌，蹲身湊近，在對方額頭留下親吻，雖然時間沒有持續很久，卻正好被許睿程看在眼裡。
察覺窺看的視線，周怡莫結束這個吻，以冰冷的目光回敬許睿程，眸間不僅絲毫沒有心虛和惶恐的反應，甚至表現出自己這樣做並無不妥的態度。
「妳……！」擔心聲響會吵醒沈蔚玟，許睿程急忙收聲，憤恨地瞪視著周怡莫。
明白對方氣得快噴火，周怡莫起身走往門口，在越過許睿程身邊時，以眼神示意有話就出來再講，因此兩人快步來到目前沒人經過的走廊間。
「妳是怎樣！？」從剛才看到那一幕後就無法冷靜思考，許睿程有點抓狂，不能接受周怡莫的行為，擺明對沈蔚玟存在某種特殊的感情，「沈醫生好心將妳留在身邊工作，但妳這樣回報她？」
「我工作沒有任何差錯。」
面對許睿程極度不善的口氣，周怡莫神色自然回應，「……況且沈醫生又不是你女朋友，犯得著這麼激動？」
「妳這是性騷擾！」回想那個親吻的畫面，許睿程仍無法平息心中的滿腔怒火。
「真要說來，你的行為也沒有比較高尚。」斜眼瞥向許睿程褲管口袋的手機，周怡莫語氣冰冷的回應，「提醒手錶上的追蹤定位，能讓你能隨時找到她。」
面露一絲愕然，許睿程立即反駁，「這沒辦法，她是調整師！」
顧慮高風險的情況下，為求避免造成人為意外，政府允許醫療團隊選定特殊人士，在調整師的提醒手錶放置追蹤器，但僅限於工作時間內才能啟動，避免侵害自由。
「包含她的私人時間？」聞聲冷哼，周怡莫完全不相信許睿程的說詞，即使沒親眼見過，也能肯定對方有在沈蔚玟的私人時間查看過，「你這樣做，到底和跟蹤狂有什麼兩樣？」
「妳……」
即便矢口否認，許睿程仍無法瞞騙自己的良心，因為事情就如同周怡莫所說，他曾因為思念，擅自在沈蔚玟的私人時段開啟過追蹤定位，雖然立刻就因為罪惡感而關閉，卻無法改變既定做過的事實。
「那麼你要告訴她嗎？說我是同性戀。」
見周怡莫霍然氣勢逼近，許睿程不自覺後退步伐，還未落語，對方已經用手抵上他身後的牆壁，字句充滿威脅與冷冽，「儘管去，反正她不會相信。」
比起是否為同性戀的理由，沈蔚玟更在乎「能否拿出工作效率」的結果，不可能因為許睿程的三言兩語就將人換掉，這點周怡莫非常清楚，所以才從不讓自己的工作有過任何差池。
說出必定結果，周怡莫瀟灑離去，留下心情仍處於震撼，尚未反應過來的許睿程。
第一次被差不多身高的女生壁咚，而且對方還是情敵……錯愕面色，他的心情五味雜陳，不知道究竟是否該讓沈蔚玟知道這件事。
不過就算坦白這段對話，以他對沈蔚玟的瞭解，也不可能因為這樣就隨意改變周怡莫留在身邊的決定……
因為他也是被相似的理由留下，所以才能夠待在這裡。
※ ※ ※
精細擺設，充滿品味的房間內，深夜的月光透過窗口，映照桌上的陳年紅酒。
浴室內的水聲停止沒多久，門檻開啟，一名留著黑長髮的人裸著半身走出，使用浴巾擦拭著頭，視線則瞥向紅酒旁的手機，上頭還亮著剛傳來的訊息。
『手上的傷還好嗎？』
點開訊息內容，傳送來的人正是沈蔚玟，而收件者自然是周怡莫。
使用沒有受傷的手，周怡莫送出訊息回覆，黑眸隨著光芒閃爍，沒有女性的體型，由上而下，所有模樣都徹底顯現出他其實是個勻稱精幹的男人。
倒了一杯紅酒，穿上白色襯衫，他拿起旁邊書櫃裡的照片，緩步往陽台方向走去，吹拂著涼風，身體卻感受不到半分冷度。
「還真是一點都沒變……」凝視照片，周怡莫瞇起冰冷的黑瞳，流露一絲自身不察的暖流，他閉上眼睛，回憶過往和沈蔚玟相處的生活，彷若重返當時相識的美夢。
雲朵避開，清輝悄悄攀上周怡莫手裡的照片，點綴的畫面微亮，那和梁教授在研究室拿出的照片相同，只是拍攝卻是兩人以不同角度互動的模樣。
患有障礙症的他，唯獨不變的感情，只有照片中彼此青澀年幼的身影。
即使對方不會輕易想起，也沒有察覺樣貌和過往截然不同，那也不會因此影響他留藏心中的感情，包含堅持守護在對方身邊的理由。
不論是敵是友，利用或是被利用都無所謂……唯有這份心情就是怎麼樣都忘不了。
留戀凝視著照片，周怡莫動作輕柔地吻上照片中的身影。
周怡莫，本名周洛輝。
實驗研究後的成功案例，在心靈調整被政府重視後推行而成立的第一期畢業生，犧牲於多年前的心靈調整實驗，在提醒晶片受損的情況下身陷多重夢境世界，導致現實肉體的死亡。
──名義上，被所有人如此認為。
顧慮到對方受傷不方便開車，她立刻撥打電話，請醫療大樓裡的司機前來接送。
回想沈蔚玟剛才的話，周怡莫瞇起深邃的眼眸，說不出心中那份難以言喻的暖意，她追逐身影，餘光卻倏然瞥見對街巷口閃過某個身影。
「怎麼了？」
問到能夠前來接送的司機，沈蔚玟的擔憂總算緩下，回頭還未告知，便發現周怡莫一臉警戒的表情，順著視線，她狐疑地朝對街方向望去，卻什麼人影都沒看到。
「不……沒什麼。」沒有說出心中的想法，周怡莫只是默默地移開視線，跟著沈蔚玟離開商店街，來到附近能夠停留車輛的地方，等候司機接送。
折返醫院大樓，沈蔚玟還未請護理人員幫忙處理周怡莫的傷口時，便看到許睿程面色不悅地快步走來。
「我下午找不到妳。」擔心沈蔚玟又不顧自身安危外出，許睿程難得板起面孔，「聽護理人員說，妳和周怡莫一起出去買東西。」
甚少面對許睿程這樣嚴肅的態度，加上周怡莫受傷的愧疚感，讓沈蔚玟深感自責，不禁流露難受的表情，「我有好好反省，對不起。」
「耶？」沒料到是這種反應，許睿程錯愕地睜大雙眼，感到有些不知所措，「我、我也不是罵妳，只是擔心而已……」
原本打算說教的話頓時硬聲吞回，他尷尬著表情，努力想改變話題讓沈蔚玟開心，這時視線不經意瞥見周怡莫受傷的手，神情再度轉為緊張，「你們遇上什麼事？」
猜想一定發生什麼狀況，他執意地想要確認清楚。
「我……」感受到許睿程充滿緊繃的情緒，沈蔚玟知道現在這樣人心惶惶的社會，很難不多作聯想是恐怖攻擊事件，她瞥向周怡莫的手，決定坦白稍早發生的事。
「我逛生活市集時，刀沒拿穩才割傷手掌。」
這時，周怡莫搶先回答，輕描淡寫地帶過手上的傷，避免沈蔚玟下次外出時會變得很不方便，她鎮定著面色，心中盤算待會就封口在商店街辦案的警察，隱瞞事情經過，「她想親手買梁教授的生日禮物，所以我陪她去。」
得知沈蔚玟出門的理由，還有周怡莫的手也不是因為攻擊事件受傷，許睿程原本擔憂的眉頭總算舒展，但一想到兩人外出，不禁抱怨，「這樣我也可以陪妳去啊……不用特別找周怡莫吧？」
「啊？」原以為許睿程是因為外出陪同的人數不多，出於擔心而感到生氣，但現在聽來又好像是刻意針對周怡莫，沈蔚玟頓時有些不悅，「跟怡莫一起去又沒關係，你幹嘛要這種反應？」
「她……」見沈蔚玟有些怒氣，許睿程到嘴邊的話委屈嚥回，想到某些不能說的理由，他心中更加不是滋味，只得任性喊著，「反正妳下次外出，要找周怡莫的話還得算上我！」
什麼情況？沈蔚玟愣住，腦裡修正許睿程的態度其實是鬧脾氣，不由得轉為發笑，「什麼啊……難道你覺得被排除在外會寂寞嗎？」她還以為是刻意針對呢！
「才、才不是呢！」對於沈蔚玟的情緒捉摸不定，許睿程也有些無奈，但仍慶幸對方此刻並沒有生氣，稍微安心不少，「思祈說要找妳，所以我才過來通知妳。」
雖然他不否認，利用這些理由就能過來探班。
「說起來，也到這個時間了啊！」留意平時和王思祈約定好的時間，沈蔚玟轉頭朝周怡莫說道，「抱歉，我得去實驗大樓探視思祈的情況……」
「不用擔心我。」示意對方無須掛念這邊，周怡莫點頭回應，沒有表現出不滿，「約定不能食言，無論如何。」
忽見許睿程充滿警戒的目光，他冷漠以視，交流的目光不言而喻，充滿劍拔弩張。
「走吧！」
拿過沈蔚玟的皮包，許睿程輕聲催促，在經由連接通道離開前，他轉頭回望還在原地的的周怡莫，心裡充盈難以言喻的複雜情緒，始終仍忘不了幾天前看到的景象。
那時，沈蔚玟結束全身檢查，確認無恙後回到自己的診療室休息，而許睿程心裡掛念，決定結束今日的助手工作後，去趟醫療大樓探視情況。
來到診療室外，他疑惑門為何顯示開啟狀態，推開門扉，卻望到令人錯愕的畫面。
身為調整師專屬的照護人員，周怡莫擁有鑰匙是很正常的事，佇於躺床邊，她盯著沈蔚玟熟睡的臉半晌，蹲身湊近，在對方額頭留下親吻，雖然時間沒有持續很久，卻正好被許睿程看在眼裡。
察覺窺看的視線，周怡莫結束這個吻，以冰冷的目光回敬許睿程，眸間不僅絲毫沒有心虛和惶恐的反應，甚至表現出自己這樣做並無不妥的態度。
「妳……！」擔心聲響會吵醒沈蔚玟，許睿程急忙收聲，憤恨地瞪視著周怡莫。
明白對方氣得快噴火，周怡莫起身走往門口，在越過許睿程身邊時，以眼神示意有話就出來再講，因此兩人快步來到目前沒人經過的走廊間。
「妳是怎樣！？」從剛才看到那一幕後就無法冷靜思考，許睿程有點抓狂，不能接受周怡莫的行為，擺明對沈蔚玟存在某種特殊的感情，「沈醫生好心將妳留在身邊工作，但妳這樣回報她？」
「我工作沒有任何差錯。」
面對許睿程極度不善的口氣，周怡莫神色自然回應，「……況且沈醫生又不是你女朋友，犯得著這麼激動？」
「妳這是性騷擾！」回想那個親吻的畫面，許睿程仍無法平息心中的滿腔怒火。
「真要說來，你的行為也沒有比較高尚。」斜眼瞥向許睿程褲管口袋的手機，周怡莫語氣冰冷的回應，「提醒手錶上的追蹤定位，能讓你能隨時找到她。」
面露一絲愕然，許睿程立即反駁，「這沒辦法，她是調整師！」
顧慮高風險的情況下，為求避免造成人為意外，政府允許醫療團隊選定特殊人士，在調整師的提醒手錶放置追蹤器，但僅限於工作時間內才能啟動，避免侵害自由。
「包含她的私人時間？」聞聲冷哼，周怡莫完全不相信許睿程的說詞，即使沒親眼見過，也能肯定對方有在沈蔚玟的私人時間查看過，「你這樣做，到底和跟蹤狂有什麼兩樣？」
「妳……」
即便矢口否認，許睿程仍無法瞞騙自己的良心，因為事情就如同周怡莫所說，他曾因為思念，擅自在沈蔚玟的私人時段開啟過追蹤定位，雖然立刻就因為罪惡感而關閉，卻無法改變既定做過的事實。
「那麼你要告訴她嗎？說我是同性戀。」
見周怡莫霍然氣勢逼近，許睿程不自覺後退步伐，還未落語，對方已經用手抵上他身後的牆壁，字句充滿威脅與冷冽，「儘管去，反正她不會相信。」
比起是否為同性戀的理由，沈蔚玟更在乎「能否拿出工作效率」的結果，不可能因為許睿程的三言兩語就將人換掉，這點周怡莫非常清楚，所以才從不讓自己的工作有過任何差池。
說出必定結果，周怡莫瀟灑離去，留下心情仍處於震撼，尚未反應過來的許睿程。
第一次被差不多身高的女生壁咚，而且對方還是情敵……錯愕面色，他的心情五味雜陳，不知道究竟是否該讓沈蔚玟知道這件事。
不過就算坦白這段對話，以他對沈蔚玟的瞭解，也不可能因為這樣就隨意改變周怡莫留在身邊的決定……
因為他也是被相似的理由留下，所以才能夠待在這裡。
※ ※ ※
精細擺設，充滿品味的房間內，深夜的月光透過窗口，映照桌上的陳年紅酒。
浴室內的水聲停止沒多久，門檻開啟，一名留著黑長髮的人裸著半身走出，使用浴巾擦拭著頭，視線則瞥向紅酒旁的手機，上頭還亮著剛傳來的訊息。
『手上的傷還好嗎？』
點開訊息內容，傳送來的人正是沈蔚玟，而收件者自然是周怡莫。
使用沒有受傷的手，周怡莫送出訊息回覆，黑眸隨著光芒閃爍，沒有女性的體型，由上而下，所有模樣都徹底顯現出他其實是個勻稱精幹的男人。
倒了一杯紅酒，穿上白色襯衫，他拿起旁邊書櫃裡的照片，緩步往陽台方向走去，吹拂著涼風，身體卻感受不到半分冷度。
「還真是一點都沒變……」凝視照片，周怡莫瞇起冰冷的黑瞳，流露一絲自身不察的暖流，他閉上眼睛，回憶過往和沈蔚玟相處的生活，彷若重返當時相識的美夢。
雲朵避開，清輝悄悄攀上周怡莫手裡的照片，點綴的畫面微亮，那和梁教授在研究室拿出的照片相同，只是拍攝卻是兩人以不同角度互動的模樣。
患有障礙症的他，唯獨不變的感情，只有照片中彼此青澀年幼的身影。
即使對方不會輕易想起，也沒有察覺樣貌和過往截然不同，那也不會因此影響他留藏心中的感情，包含堅持守護在對方身邊的理由。
不論是敵是友，利用或是被利用都無所謂……唯有這份心情就是怎麼樣都忘不了。
留戀凝視著照片，周怡莫動作輕柔地吻上照片中的身影。
周怡莫，本名周洛輝。
實驗研究後的成功案例，在心靈調整被政府重視後推行而成立的第一期畢業生，犧牲於多年前的心靈調整實驗，在提醒晶片受損的情況下身陷多重夢境世界，導致現實肉體的死亡。
──名義上，被所有人如此認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