肆、攻擊與防禦-3&4
本章節 2734 字
更新於: 2018-08-10
3
下午上課前，水三從校隊回到教室了。幸好他並沒有決定翹課去堵學姊，但下課時間，我們依舊再開了你追我跑的戲碼。
這次水三甚至還先預估他們下課時把學姊藏到別的地方去時可能會經過的路線，先繞路去等待，有次還真的差點就給他撞著了，但道高一尺魔高一丈──雖然在這個情況我覺得水三比較像魔就是了。在水三差點就要逮到學姊時，教官出現了。
結果我跟他就被帶去教官室念了一頓，最後還是靠著慣例的水三的花言巧語才終於得以脫身，在上課上到一半時才能回到教室。
這段時間，我明明幾乎一直跟水三在一起，卻遲遲找不到機會向他傳達中午時那些同學們的勸告。但也有可能只是我自己不敢對他開口罷了。
就這樣，一直拖到放學，我都沒有把這番話告訴他。
「小楨楨，走吧。」最後一堂課結束，老師才剛走出教室，水三馬上背起書包，抓著我的手就想走出教室。我連忙把桌上的東西都掃進書包裡，再跌跌撞撞的被他給拖出教室。
「等、等等，你又要去找學姊了嗎？」
「不，現在是要去找老師。」
「咦？」
「找劉德傑老師，他現在人應該在書庫裡，我們直接去跟他對質吧。我想今天為了躲我們，學長跟學姊大概都不會進圖書館，現在正是去找老師的好時機。」
「……難不成你是為了放學後要去找老師，早上才會這麼努力的去追學長姊嗎？」
「一半一半啦，早上如果能逮到學姊我也會向她逼供的，不過我今天原本就只打算去找老師而已。我們最近都在學姊身邊打轉，得到的情報太偏頗了。」還逼供咧……但我還真沒想到他會打這種鬼主意，他每次都能讓我感受到驚喜呢……
「等等，不對，你在想什麼啊！找老師對質比找學姊對質還要糟吧？」
「怎麼會呢，我覺得危險性都是一樣的。」
「竟然已經是用危險性來形容的了嘛！？」
就在我快被他拖到圖書館時，我猛然想起自己被託付的使命，連忙停下腳步。
「等等，停下來，水三，停下來！」我硬是站穩，將手從他那兒抽回來，他則訝異的跟著停了下來。
可惡，手被他抓得好痛，這人做事真的該有個節制啊。
「你啊，不去校隊那邊沒關係嗎？」
「沒關係的。」我原本就預料他不會覺得怎麼樣，卻沒想到他竟然如此乾脆，令我錯愕。
「我已經跟教練作好約定了，這兩個禮拜放任我去做我重要的事情，之後只要我有一次段考平均分數不到七十，或是體能狀況有明顯的降低，就可以把我調出校隊。」
「……！？這太誇張了！這是什麼約定啊！喂，我認真的，你現在趕快回去練習啦，你現在住的宿舍也是校隊的吧？如果你被調出校隊，不是就得搬出去住了嗎？是不是還有獎學金的問題……」
「沒問題的，我該做的訓練都有做，書也有好好讀，這樣就沒什麼好怕的了。而且我跟教練報備過，今天是要去『找老師替我輔導數學』，他也同意了。」
「與其說他也同意了，不如說他根本不想理你了吧！？」
「不管了，反正我已經跟他約好了，要反悔也來不及了，走吧。」他草草解釋完，就再次抓住我的手，硬把我拖進圖書館。
唉，阿祥、小姨子、小潔，對不起，我沒辦法完成我們的約定，我怎麼可能有辦法管得動這個傢伙啊──
4
正如水三所料，學長姊確實都不在圖書館裡。雖然根據我前幾天的觀察，這個時間他們也有可能只是還沒來而已。但無論如何，人不在還是方便多了。畢竟我們兩個現在都已經是黑名單裡的人了嘛。
面對我們這兩個問題人物的到來，櫃檯裡的圖書館阿姨雖然有多看我們兩眼，卻什麼話也沒有多說，感覺不是個很有幹勁的人，在平常或許會令人反感，但以現在的狀況來看可還真是令人感謝。
確認櫃檯情況後，水三便一口氣將我直線把我拖上圖書館二樓。我也才驚覺，我迄今竟然完全沒有上過二樓。
圖書館二樓跟一樓長得差不多，散佈著書架跟零星的座位。不一樣的是，這裡沒有櫃檯，而書架的深處，則設立著一扇一樓並不存在的門。看來這裡應該就是書庫了。
但這書庫未免也太偏僻了！看起來就很適合做壞事，會傳出奇怪的謠言也不奇怪。
水三跟我走向了那扇被埋在書架堆幽暗深處的書庫門扉，輕輕敲了敲。
「請進。」在聽到裡面傳出含糊的回應聲後，水三立刻不客氣的開了門──然後把我給推了進去。
「！？」為什麼是把我推進去！
雖然我覺得水三的做法實在太過分了，但我還是只能順著他的意，緊張的走進書庫。並且馬上跟坐在狹小空間之中的老師四目相交。
一看到來者是我，只有一面之緣的老師立刻露出了溫和的微笑。
「哦，是你啊。有數學的問題要問嗎？我現在剛好有空……」但他的表情卻在看到從我背後走進來的水三時立刻變得僵硬。
「唷，老師！」水三故作親暱的舉起了手，爽快的跟他打了聲招呼。
「你是……江清浩同學吧。有事要找我嗎？」老師則跟他相反，整個人倏然嚴肅了起來。
為什麼我進來時明明還笑容滿面的，一看到他就變成這個表情啊？水三到底是有多聲名狼藉啊！
無論如何，天不怕地不怕的水三根本就不在乎老師那警戒的態度，依舊一臉吊兒郎當的逕自拉開了老師桌子前的椅子，一屁股坐了下來。
「嗯嗯，確實有些事情想要問你，像是虹螢學姊的事情，或是虹螢學姊的事情，還有一點點迅真學長的事情。」
聽到水三的話，老師重重的嘆了口氣。
「我已經聽說了，聽說你最近總是纏著虹螢跟迅真，還常來圖書館鬧事是吧。」果真是聲名狼藉！
「我並沒有鬧事，只是有些事情想要問虹螢學姊而已。」
「但我聽到的並不是這樣。」老師加重了聲音的力道，跟他嚴肅的表情湊在一起，終於能讓我感受到他果真是個「老師」。
但光論變臉的威力，水三可不遑多讓。
「那麼現在就請你當成是這樣！」只見他臉色一沉，低八度的聲音瞬間以山崩般的魄力沖刷了我與老師的神經。黑水三降臨。
雖然不是第一次看見他翻臉的模樣了，但我還是被他那不像學生的魄力給震懾得全身發麻，一旁的老師也嚇得張大了嘴。
說起來，跟狡猾如惡狼的水三相比，老師不過是隻手無縛雞之力的柔弱小白兔。人高馬大的水三感覺甚至可以徒手殺害老師。要是我換個立場，肯定也會跟老師一樣嚇得不能自己吧。
「我現在呢，也有一些事情想要問老師。」他的表情雖然像是在笑，眼裡卻毫無笑意。接著，他對我招了招手。
「小楨楨，麻煩你把門鎖起來。」
「咦？」
「等一下，你們想做什麼？！」聽到他的發言，老師緊張的站了起來，水三也馬上站了起來，擋住他的去路，接著以冰冷的聲音再次指使我：
「鎖。」
冷汗從我的後頸流下，現在的黑水三似乎已經徹底的進化成了暴君。
因為那種讓人覺得如果沒照他的吩咐去做，下一秒就會被殺掉的魄力實在太可怕了。為了我的人身安全著想，我只好乖乖的鎖上了門上的喇叭鎖。
「啪」
明明不過是按下個喇叭鎖的按鈕，聲音卻響亮得令人震顫。就連我的脊椎都不禁發麻了起來。
接著，這儼然成為密閉空間的室內，頓時陷入一陣難解的沉默。
我們三人互看著彼此，卻沒有任何人願意說話。就像是在玩大眼瞪小眼，看誰先笑出來的遊戲似的。
下午上課前，水三從校隊回到教室了。幸好他並沒有決定翹課去堵學姊，但下課時間，我們依舊再開了你追我跑的戲碼。
這次水三甚至還先預估他們下課時把學姊藏到別的地方去時可能會經過的路線，先繞路去等待，有次還真的差點就給他撞著了，但道高一尺魔高一丈──雖然在這個情況我覺得水三比較像魔就是了。在水三差點就要逮到學姊時，教官出現了。
結果我跟他就被帶去教官室念了一頓，最後還是靠著慣例的水三的花言巧語才終於得以脫身，在上課上到一半時才能回到教室。
這段時間，我明明幾乎一直跟水三在一起，卻遲遲找不到機會向他傳達中午時那些同學們的勸告。但也有可能只是我自己不敢對他開口罷了。
就這樣，一直拖到放學，我都沒有把這番話告訴他。
「小楨楨，走吧。」最後一堂課結束，老師才剛走出教室，水三馬上背起書包，抓著我的手就想走出教室。我連忙把桌上的東西都掃進書包裡，再跌跌撞撞的被他給拖出教室。
「等、等等，你又要去找學姊了嗎？」
「不，現在是要去找老師。」
「咦？」
「找劉德傑老師，他現在人應該在書庫裡，我們直接去跟他對質吧。我想今天為了躲我們，學長跟學姊大概都不會進圖書館，現在正是去找老師的好時機。」
「……難不成你是為了放學後要去找老師，早上才會這麼努力的去追學長姊嗎？」
「一半一半啦，早上如果能逮到學姊我也會向她逼供的，不過我今天原本就只打算去找老師而已。我們最近都在學姊身邊打轉，得到的情報太偏頗了。」還逼供咧……但我還真沒想到他會打這種鬼主意，他每次都能讓我感受到驚喜呢……
「等等，不對，你在想什麼啊！找老師對質比找學姊對質還要糟吧？」
「怎麼會呢，我覺得危險性都是一樣的。」
「竟然已經是用危險性來形容的了嘛！？」
就在我快被他拖到圖書館時，我猛然想起自己被託付的使命，連忙停下腳步。
「等等，停下來，水三，停下來！」我硬是站穩，將手從他那兒抽回來，他則訝異的跟著停了下來。
可惡，手被他抓得好痛，這人做事真的該有個節制啊。
「你啊，不去校隊那邊沒關係嗎？」
「沒關係的。」我原本就預料他不會覺得怎麼樣，卻沒想到他竟然如此乾脆，令我錯愕。
「我已經跟教練作好約定了，這兩個禮拜放任我去做我重要的事情，之後只要我有一次段考平均分數不到七十，或是體能狀況有明顯的降低，就可以把我調出校隊。」
「……！？這太誇張了！這是什麼約定啊！喂，我認真的，你現在趕快回去練習啦，你現在住的宿舍也是校隊的吧？如果你被調出校隊，不是就得搬出去住了嗎？是不是還有獎學金的問題……」
「沒問題的，我該做的訓練都有做，書也有好好讀，這樣就沒什麼好怕的了。而且我跟教練報備過，今天是要去『找老師替我輔導數學』，他也同意了。」
「與其說他也同意了，不如說他根本不想理你了吧！？」
「不管了，反正我已經跟他約好了，要反悔也來不及了，走吧。」他草草解釋完，就再次抓住我的手，硬把我拖進圖書館。
唉，阿祥、小姨子、小潔，對不起，我沒辦法完成我們的約定，我怎麼可能有辦法管得動這個傢伙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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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如水三所料，學長姊確實都不在圖書館裡。雖然根據我前幾天的觀察，這個時間他們也有可能只是還沒來而已。但無論如何，人不在還是方便多了。畢竟我們兩個現在都已經是黑名單裡的人了嘛。
面對我們這兩個問題人物的到來，櫃檯裡的圖書館阿姨雖然有多看我們兩眼，卻什麼話也沒有多說，感覺不是個很有幹勁的人，在平常或許會令人反感，但以現在的狀況來看可還真是令人感謝。
確認櫃檯情況後，水三便一口氣將我直線把我拖上圖書館二樓。我也才驚覺，我迄今竟然完全沒有上過二樓。
圖書館二樓跟一樓長得差不多，散佈著書架跟零星的座位。不一樣的是，這裡沒有櫃檯，而書架的深處，則設立著一扇一樓並不存在的門。看來這裡應該就是書庫了。
但這書庫未免也太偏僻了！看起來就很適合做壞事，會傳出奇怪的謠言也不奇怪。
水三跟我走向了那扇被埋在書架堆幽暗深處的書庫門扉，輕輕敲了敲。
「請進。」在聽到裡面傳出含糊的回應聲後，水三立刻不客氣的開了門──然後把我給推了進去。
「！？」為什麼是把我推進去！
雖然我覺得水三的做法實在太過分了，但我還是只能順著他的意，緊張的走進書庫。並且馬上跟坐在狹小空間之中的老師四目相交。
一看到來者是我，只有一面之緣的老師立刻露出了溫和的微笑。
「哦，是你啊。有數學的問題要問嗎？我現在剛好有空……」但他的表情卻在看到從我背後走進來的水三時立刻變得僵硬。
「唷，老師！」水三故作親暱的舉起了手，爽快的跟他打了聲招呼。
「你是……江清浩同學吧。有事要找我嗎？」老師則跟他相反，整個人倏然嚴肅了起來。
為什麼我進來時明明還笑容滿面的，一看到他就變成這個表情啊？水三到底是有多聲名狼藉啊！
無論如何，天不怕地不怕的水三根本就不在乎老師那警戒的態度，依舊一臉吊兒郎當的逕自拉開了老師桌子前的椅子，一屁股坐了下來。
「嗯嗯，確實有些事情想要問你，像是虹螢學姊的事情，或是虹螢學姊的事情，還有一點點迅真學長的事情。」
聽到水三的話，老師重重的嘆了口氣。
「我已經聽說了，聽說你最近總是纏著虹螢跟迅真，還常來圖書館鬧事是吧。」果真是聲名狼藉！
「我並沒有鬧事，只是有些事情想要問虹螢學姊而已。」
「但我聽到的並不是這樣。」老師加重了聲音的力道，跟他嚴肅的表情湊在一起，終於能讓我感受到他果真是個「老師」。
但光論變臉的威力，水三可不遑多讓。
「那麼現在就請你當成是這樣！」只見他臉色一沉，低八度的聲音瞬間以山崩般的魄力沖刷了我與老師的神經。黑水三降臨。
雖然不是第一次看見他翻臉的模樣了，但我還是被他那不像學生的魄力給震懾得全身發麻，一旁的老師也嚇得張大了嘴。
說起來，跟狡猾如惡狼的水三相比，老師不過是隻手無縛雞之力的柔弱小白兔。人高馬大的水三感覺甚至可以徒手殺害老師。要是我換個立場，肯定也會跟老師一樣嚇得不能自己吧。
「我現在呢，也有一些事情想要問老師。」他的表情雖然像是在笑，眼裡卻毫無笑意。接著，他對我招了招手。
「小楨楨，麻煩你把門鎖起來。」
「咦？」
「等一下，你們想做什麼？！」聽到他的發言，老師緊張的站了起來，水三也馬上站了起來，擋住他的去路，接著以冰冷的聲音再次指使我：
「鎖。」
冷汗從我的後頸流下，現在的黑水三似乎已經徹底的進化成了暴君。
因為那種讓人覺得如果沒照他的吩咐去做，下一秒就會被殺掉的魄力實在太可怕了。為了我的人身安全著想，我只好乖乖的鎖上了門上的喇叭鎖。
「啪」
明明不過是按下個喇叭鎖的按鈕，聲音卻響亮得令人震顫。就連我的脊椎都不禁發麻了起來。
接著，這儼然成為密閉空間的室內，頓時陷入一陣難解的沉默。
我們三人互看著彼此，卻沒有任何人願意說話。就像是在玩大眼瞪小眼，看誰先笑出來的遊戲似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