肆、攻擊與防禦-4-2
本章節 4362 字
更新於: 2018-08-12
實在無法忍受這過於尷尬的氣氛，我很快的便退出了互瞪的戰局，開始漫無目的地看起四周的模樣。因為剛才是突然被推進來的，所以我一直沒有機會好好觀察這間「書庫」的模樣。現在仔細一看才注意到，雖然這間小房間美名為「書庫」，實際上卻絲毫不如其名，不僅腹地狹小，也沒有多少書，在放入老師的桌椅後，根本也不剩多少空間。
房間的出入口只有這麼一扇門，以及一扇位於二樓的窗戶。似乎因為書庫的位置位於太陽西曬的方位，窗戶上還加裝了窗帘，現在正是拉上的。也就是說只要鎖上門，這間「書庫」馬上就會變成一個密室，要在裡面幽會或是對學生上下其手，似乎都不困難。
不管事情是真是假，光就這地理位置來看，會產生他跟學生有關係的謠言好像也是挺理所當然的。
沉默持續了好一陣子後，受不了靜謐所帶來的壓力的老師終於先開口了：
「你們兩個，到底想做什麼事情？為什麼要鎖上門？快打開啊！」
「老師，我並沒有打算對你做什麼事情，現在鎖上門全都是為你好。因為接下來我想問你的事情，是被第三者聽到後會對你不利的事情。當然，小楨楨不算是第三者，因為我們兩個是一夥的嘛。」
一聽到他這麼說，老師立刻驚懼的看向我，使我的胸口倏然一緊。可惡，我在老師心中的好學生形象就這樣消失殆盡了，我又被水三拖累了啦……
他看了看我，又看了看水三，最後嘆了口氣，坐回位置上。
「好吧，那我就聽聽看你們想問我什麼事情。但別忘了，雖然你們把門鎖起來了，但這裡還是公共空間，我手邊也有電話跟手機，後面的窗戶也是開著的，只要我大聲呼救，外面的人也可以聽得到。」
「老師，不用那麼緊張啦，我不是都說了不會對你做什麼嗎？只是要問點問題啦。」
這時的水三臉上雖然帶著笑容，渾身上下卻散發著跟表情完全相反，像是要把人生吞活剝的冷冽空氣，看來活脫脫就是個從電影裡走出來的黑手黨頭領。咦，這麼一來，我不就成了黑手黨的小嘍囉了嗎。突然覺得莫名的悲傷……
仔細想想我們現在可是在威脅老師耶，天啊我才入學第幾天而已，就在做這種一個搞不好就會被記警告、小過啊，最慘還可能還會上新聞的事情──啊啊，我的高中校園生活打從一開始就是場悲劇──這好像輕小說的名字……
「好了，老師你也有心理準備了吧，那麼我要開始發問囉。」
水三開朗的聲音響起的瞬間，老師的身體頓時因為緊張而僵硬，面對他膽怯的表現，水三發出了如歌般的笑聲。
「你不要那麼緊張，只是些簡單的問題而已。首先，請問老師跟虹螢學姊的關係是什麼呢？」
「呼……果然是問這種問題啊？我知道你最近在追虹螢，但你現在感覺只像是個跟蹤狂喔。」
「請老師不要顧左右而言他，回答我的問題。」水三低沉的嗓音像把既銳利又沉重的巨斧，抵著老師的喉頭，在學生展現的壓力之下，老師再次嘆了口氣。
「我跟虹螢之間沒有什麼，就是普通的老師跟學生而已。只是我們在圖書館的時間都比較長，交流的機會也比較多而已。你放心吧，我不是你的情敵。」
聽到他的辯白，水三以尖銳的眼神看著老師，沉默了好一陣子後，才再度開口：
「老師，你知道虹螢學姊現在懷孕了嗎？」
──馬上就直戳中心！看著水三大膽到令人畏懼的背影，我覺得自己的冷汗已經滴到地上了啦！
既然我都被他的話給嚇著了，老師自然也楞在原地，瞠目結舌的看著水三，他則依然一派輕鬆，以看不出情緒的雙眼緊盯著老師。
兩人又對望了好一陣子，老師才終於回話：
「這是那孩子跟你們說的嗎？」
聽到這句話，我整個人都快要跳起來了。老師會這麼說，表示他果然知道這件事？所以難不成老師真的……
「不用管我們為什麼會知道。重點是，老師你果然知情吧？」水三瞇起眼睛，不客氣的回問，老師則猛然冷笑了一聲。
「哼……我真是受夠了，還以為你們要問我什麼，結果竟然又是這件事。」
他捏了捏後頸，臉龐因為不悅而扭曲。那十萬分不耐煩的模樣，看來就像是做盡壞事後被戳破的惡人一般，徹底的破壞了他一直以來在我心中保有的紳士形象，現在，我的面前已經不再是一面倒的欺壓，而是兩個惡黨互相對峙的場面了。
「我不曉得你們到底是從哪裡聽來這件事的，但這全都是子虛烏有的事情，只是那女孩自己的妄想而已。」
老師義正嚴詞的說著，水三則將食指貼在嘴唇上，故作天真的回應道：
「老師，你怎麼能這麼確定呢？在我看來，學姊她是真的有身孕了唷，只是不曉得父親是誰呢，老師你知道嗎？」
「別開玩笑了。那女孩怎麼可能真的懷孕了？你也是，說話不要那麼迂迴，直接衝著我來不就好了嗎。」老師閉上眼睛，按了按頭顱兩側的太陽穴。
「再這樣下去我都要神經衰弱了。不要再來跟我說什麼是我害她懷孕的了。我明明沒有對她做過任何事情，那女孩分明也沒有懷孕，卻硬要我認帳。每天每天每天都用被害者的神情看著我，妄想症也要有個極限！」
我看了看水三，水三也看向我，接著他點了點頭，以嚴肅的態度作出結論。
「……老師的訴求我大概了解了，就當作是這麼一回事吧。那麼，請老師回答我下一個問題吧。」
老師張開眼睛，不滿的瞪了他一眼。
「你還有什麼問題。」
「那老師跟迅真學長又是什麼關係呢？」一聽到迅真學長的名字，老師的表情細微的產生了變化。接著，就像是在心裡挑選回答似的沉默了許久，才小聲的說道：
「這跟你沒有關係吧，我應該沒有義務要回答你。」
「可是雲湘老師是我們的國文老師耶，我不希望老師的婚姻生活不幸福。」水三掛上甜甜的笑容，看見那張欠揍的臉，老師又重重的嘆了口氣。
「原來是這樣，跟雲湘說我跟學生有染的人也是你們吧。真是受不了……學生們現在到底是把我當成什麼惡毒的猛獸了？」他搖搖頭。
「總之，我跟迅真的關係跟你們想的不一樣。我能告訴你們的就只有這麼多了，如果沒有其他事情的話就請回吧，我還有事情要忙。」說完，他隨便揮了揮手，就打算將我們攆出去。而水三也乾脆的站起身，走到門旁。
「那讓我再問一個問題，聽到回答我就會乖乖離開了。」
面對這個一而再再而三提出無理要求的惡霸學生，老師既沒有答應也沒有拒絕，只是無言的看著他。認定這個沉默代表著肯定，水三便老實不客氣的再次提問：
「老師，你有做過什麼會讓迅真學長恨你的事情嗎？」
「你這句話是什麼意思？迅真跟你說了什麼嗎？」
水三才剛問出口，老師立刻就緊張的從椅子上跳了起來──而這就是最好的答案了。
看著他，水三淺淺的一笑，接著就像個率直的好學生般，開朗的對老師揮了揮手。
「那麼就不打擾了，謝謝老師願意回答我們這些問題～！那我們就先走囉！」他以高亢的聲音向他道完再見後，輕鬆一轉門把解開門鎖，便愉快的走了出去。
我也連忙跟老師鞠躬行了個禮表示歉意，匆匆忙忙的跟著他跑了出去。
雖然老師不斷的在後面呼喚著我們，但我們絲毫不願理會他，只是一口氣的往樓梯的方向走。
「喂，小楨楨，你覺得怎麼樣？」
「……如果是關於學姊的部份，否認到那種地步，我就覺得老師好像真的只是被拖下水的了。」
「嗯，因為不管是懷孕還是腹中胎兒父親，其實都是很容易查出來的事情，如果真的是他的，那他該做的也不該是否認。我打從一開始就這麼認為了。但是小櫻是站在學姊那一邊的，所以我也只好暫時站在學姊那裡了。」
「確實是這樣沒錯啦──」
「我認為現在的重點果然還是學長。」
「老師跟學長的關係的確讓人很在意呢。」如果我們那荒謬的猜測是正確的，學姊是被學長所慫恿而打算做出犯行的話，那麼，老師究竟又是對學長做了什麼事，會讓他恨他恨到想要殺了他呢？
「是親戚吧。」
我猛然看向水三，他則一臉澹然的踏下樓梯。
「從雲湘老師跟劉德華老師的說法就可以推出來吧。他們兩位都表示，老師跟學長確實是有可以特別關照他，還可以晚上去找對方的特殊關係，但又不是謠言的那種關係，剩下的就只有親戚了吧？而且謠言飛滿天卻從來沒有其他老師介入，所以我想這件事情應該所有老師都知道吧。只不過他們的姓氏不一樣，大概是表親吧？」
啊，這麼說來，我當時看到那兩人要好的在一起時，就覺得他們的氣質很像，原來是因為有血緣關係嗎。
「但是如果是親戚的話，大可以直接說出來啊，沒必要保密成這樣吧？」
「天曉得，說不定是怕落人口實吧，但我也不覺得現在這樣保密又有什麼好的。」水三聳聳肩。
「算了，這件事情慢慢想……唉呀？」在我們走下樓梯的瞬間，水三突然停下了腳步，害我一不小心煞車不及，整張臉撞到他的背上。但我還來不及抱怨，就看見了眼前出現的「肇因」。
那位面容姣好的學長，正環抱著雙臂站在一樓的樓梯前方，似乎刻意在那裡等著我們。
在預想他應該跟老師是親戚後再看看學長的臉，就能確實感覺他跟老師長的有幾分……不，認真看的話其實還挺像的，只是學長的氣質看起來更尖銳了點，老師則是比較圓滑，光是這一點就讓兩人的長相看起來有所差異了。
「哈囉，這不是迅真學長嗎，在這裡等人？」水三輕佻的向學長打了聲招呼，他則惡狠狠的瞪了我們兩個一眼。
「我不曉得你們兩個現在想做什麼，但最好離我們遠一點，要不然我一定會給你們兩個難看的。」撂完典型的壞人會說的狠話後，學長頭也不回的離開了圖書館。
現在這麼一聽，就覺得兩人就連聲音也很像，只是學長的聲音更高了一些……
「現在不管怎麼看，都覺得學長肯定有問題了。」
「是這樣沒錯……」
回想起剛剛發生的一連串事情，總覺得腦裡似乎浮現了什麼新的想法，雖然還不是非常清晰，但好像只要把剩下的線索找出來，就能還原事情的真相了。
──當然，也不排除我們一開始的構想就是錯的，雖然老師跟學長之間確實有他們的問題，但這些都跟學姊沒有關係，如果事情真是這樣就完蛋了。
扣除掉這個前提，現在最大的問題就是，我們該怎麼確認剩下的情報，還有，確認了之後我們又該怎麼解決接下來的事情？
今天是星期五，離預告的下週五，只剩下一周……不，還要扣掉當天，所以只剩下六天了。而明後天又是週末，學校沒上課，什麼事情都做不了，根本就可以直接扣除。
一想到這，我忍不住嘆了口氣，水三則拍了拍我的背，以同樣帶有深深倦意的聲音說道：
「別想太多，現在只要做我們能做的事情就好了。」除此之外，也沒有別的辦法了。
就這樣，今天的作戰似乎就此告一段落。
而在我們一起走出圖書館後，水三卻沒有跟我一起走出校門，而是輕快的對我揮了揮手。
「那今天就先這樣，我回校隊去練習了。」
「哦哦？！」你竟然會乖乖回校隊！
「我總不能讓你們太擔心吧，那我先走囉！Bye啦！」說完，他便以小跑步奔向體育館。
我看著他離去的背影，心裡反芻著他剛剛說的句子。
他說了「你們」。也就是說，我中午跟同學們吃飯聊天的事情他全都知道了嗎？這傢伙真的很可怕耶……雖然這麼想，但我也在同時感覺自己安心多了。
雖然不知道接下來能做到些什麼，但總之還是盡量去做吧。我抱持著這樣的想法，踏上了回家的路。
而那天晚上，我收到了水三寄來的簡訊（雖然我明明就沒有跟他交換電話）。上面大大的寫著我接下來可以做的事情。
『麻繩寄到了，明天早上來學校一趟。』
房間的出入口只有這麼一扇門，以及一扇位於二樓的窗戶。似乎因為書庫的位置位於太陽西曬的方位，窗戶上還加裝了窗帘，現在正是拉上的。也就是說只要鎖上門，這間「書庫」馬上就會變成一個密室，要在裡面幽會或是對學生上下其手，似乎都不困難。
不管事情是真是假，光就這地理位置來看，會產生他跟學生有關係的謠言好像也是挺理所當然的。
沉默持續了好一陣子後，受不了靜謐所帶來的壓力的老師終於先開口了：
「你們兩個，到底想做什麼事情？為什麼要鎖上門？快打開啊！」
「老師，我並沒有打算對你做什麼事情，現在鎖上門全都是為你好。因為接下來我想問你的事情，是被第三者聽到後會對你不利的事情。當然，小楨楨不算是第三者，因為我們兩個是一夥的嘛。」
一聽到他這麼說，老師立刻驚懼的看向我，使我的胸口倏然一緊。可惡，我在老師心中的好學生形象就這樣消失殆盡了，我又被水三拖累了啦……
他看了看我，又看了看水三，最後嘆了口氣，坐回位置上。
「好吧，那我就聽聽看你們想問我什麼事情。但別忘了，雖然你們把門鎖起來了，但這裡還是公共空間，我手邊也有電話跟手機，後面的窗戶也是開著的，只要我大聲呼救，外面的人也可以聽得到。」
「老師，不用那麼緊張啦，我不是都說了不會對你做什麼嗎？只是要問點問題啦。」
這時的水三臉上雖然帶著笑容，渾身上下卻散發著跟表情完全相反，像是要把人生吞活剝的冷冽空氣，看來活脫脫就是個從電影裡走出來的黑手黨頭領。咦，這麼一來，我不就成了黑手黨的小嘍囉了嗎。突然覺得莫名的悲傷……
仔細想想我們現在可是在威脅老師耶，天啊我才入學第幾天而已，就在做這種一個搞不好就會被記警告、小過啊，最慘還可能還會上新聞的事情──啊啊，我的高中校園生活打從一開始就是場悲劇──這好像輕小說的名字……
「好了，老師你也有心理準備了吧，那麼我要開始發問囉。」
水三開朗的聲音響起的瞬間，老師的身體頓時因為緊張而僵硬，面對他膽怯的表現，水三發出了如歌般的笑聲。
「你不要那麼緊張，只是些簡單的問題而已。首先，請問老師跟虹螢學姊的關係是什麼呢？」
「呼……果然是問這種問題啊？我知道你最近在追虹螢，但你現在感覺只像是個跟蹤狂喔。」
「請老師不要顧左右而言他，回答我的問題。」水三低沉的嗓音像把既銳利又沉重的巨斧，抵著老師的喉頭，在學生展現的壓力之下，老師再次嘆了口氣。
「我跟虹螢之間沒有什麼，就是普通的老師跟學生而已。只是我們在圖書館的時間都比較長，交流的機會也比較多而已。你放心吧，我不是你的情敵。」
聽到他的辯白，水三以尖銳的眼神看著老師，沉默了好一陣子後，才再度開口：
「老師，你知道虹螢學姊現在懷孕了嗎？」
──馬上就直戳中心！看著水三大膽到令人畏懼的背影，我覺得自己的冷汗已經滴到地上了啦！
既然我都被他的話給嚇著了，老師自然也楞在原地，瞠目結舌的看著水三，他則依然一派輕鬆，以看不出情緒的雙眼緊盯著老師。
兩人又對望了好一陣子，老師才終於回話：
「這是那孩子跟你們說的嗎？」
聽到這句話，我整個人都快要跳起來了。老師會這麼說，表示他果然知道這件事？所以難不成老師真的……
「不用管我們為什麼會知道。重點是，老師你果然知情吧？」水三瞇起眼睛，不客氣的回問，老師則猛然冷笑了一聲。
「哼……我真是受夠了，還以為你們要問我什麼，結果竟然又是這件事。」
他捏了捏後頸，臉龐因為不悅而扭曲。那十萬分不耐煩的模樣，看來就像是做盡壞事後被戳破的惡人一般，徹底的破壞了他一直以來在我心中保有的紳士形象，現在，我的面前已經不再是一面倒的欺壓，而是兩個惡黨互相對峙的場面了。
「我不曉得你們到底是從哪裡聽來這件事的，但這全都是子虛烏有的事情，只是那女孩自己的妄想而已。」
老師義正嚴詞的說著，水三則將食指貼在嘴唇上，故作天真的回應道：
「老師，你怎麼能這麼確定呢？在我看來，學姊她是真的有身孕了唷，只是不曉得父親是誰呢，老師你知道嗎？」
「別開玩笑了。那女孩怎麼可能真的懷孕了？你也是，說話不要那麼迂迴，直接衝著我來不就好了嗎。」老師閉上眼睛，按了按頭顱兩側的太陽穴。
「再這樣下去我都要神經衰弱了。不要再來跟我說什麼是我害她懷孕的了。我明明沒有對她做過任何事情，那女孩分明也沒有懷孕，卻硬要我認帳。每天每天每天都用被害者的神情看著我，妄想症也要有個極限！」
我看了看水三，水三也看向我，接著他點了點頭，以嚴肅的態度作出結論。
「……老師的訴求我大概了解了，就當作是這麼一回事吧。那麼，請老師回答我下一個問題吧。」
老師張開眼睛，不滿的瞪了他一眼。
「你還有什麼問題。」
「那老師跟迅真學長又是什麼關係呢？」一聽到迅真學長的名字，老師的表情細微的產生了變化。接著，就像是在心裡挑選回答似的沉默了許久，才小聲的說道：
「這跟你沒有關係吧，我應該沒有義務要回答你。」
「可是雲湘老師是我們的國文老師耶，我不希望老師的婚姻生活不幸福。」水三掛上甜甜的笑容，看見那張欠揍的臉，老師又重重的嘆了口氣。
「原來是這樣，跟雲湘說我跟學生有染的人也是你們吧。真是受不了……學生們現在到底是把我當成什麼惡毒的猛獸了？」他搖搖頭。
「總之，我跟迅真的關係跟你們想的不一樣。我能告訴你們的就只有這麼多了，如果沒有其他事情的話就請回吧，我還有事情要忙。」說完，他隨便揮了揮手，就打算將我們攆出去。而水三也乾脆的站起身，走到門旁。
「那讓我再問一個問題，聽到回答我就會乖乖離開了。」
面對這個一而再再而三提出無理要求的惡霸學生，老師既沒有答應也沒有拒絕，只是無言的看著他。認定這個沉默代表著肯定，水三便老實不客氣的再次提問：
「老師，你有做過什麼會讓迅真學長恨你的事情嗎？」
「你這句話是什麼意思？迅真跟你說了什麼嗎？」
水三才剛問出口，老師立刻就緊張的從椅子上跳了起來──而這就是最好的答案了。
看著他，水三淺淺的一笑，接著就像個率直的好學生般，開朗的對老師揮了揮手。
「那麼就不打擾了，謝謝老師願意回答我們這些問題～！那我們就先走囉！」他以高亢的聲音向他道完再見後，輕鬆一轉門把解開門鎖，便愉快的走了出去。
我也連忙跟老師鞠躬行了個禮表示歉意，匆匆忙忙的跟著他跑了出去。
雖然老師不斷的在後面呼喚著我們，但我們絲毫不願理會他，只是一口氣的往樓梯的方向走。
「喂，小楨楨，你覺得怎麼樣？」
「……如果是關於學姊的部份，否認到那種地步，我就覺得老師好像真的只是被拖下水的了。」
「嗯，因為不管是懷孕還是腹中胎兒父親，其實都是很容易查出來的事情，如果真的是他的，那他該做的也不該是否認。我打從一開始就這麼認為了。但是小櫻是站在學姊那一邊的，所以我也只好暫時站在學姊那裡了。」
「確實是這樣沒錯啦──」
「我認為現在的重點果然還是學長。」
「老師跟學長的關係的確讓人很在意呢。」如果我們那荒謬的猜測是正確的，學姊是被學長所慫恿而打算做出犯行的話，那麼，老師究竟又是對學長做了什麼事，會讓他恨他恨到想要殺了他呢？
「是親戚吧。」
我猛然看向水三，他則一臉澹然的踏下樓梯。
「從雲湘老師跟劉德華老師的說法就可以推出來吧。他們兩位都表示，老師跟學長確實是有可以特別關照他，還可以晚上去找對方的特殊關係，但又不是謠言的那種關係，剩下的就只有親戚了吧？而且謠言飛滿天卻從來沒有其他老師介入，所以我想這件事情應該所有老師都知道吧。只不過他們的姓氏不一樣，大概是表親吧？」
啊，這麼說來，我當時看到那兩人要好的在一起時，就覺得他們的氣質很像，原來是因為有血緣關係嗎。
「但是如果是親戚的話，大可以直接說出來啊，沒必要保密成這樣吧？」
「天曉得，說不定是怕落人口實吧，但我也不覺得現在這樣保密又有什麼好的。」水三聳聳肩。
「算了，這件事情慢慢想……唉呀？」在我們走下樓梯的瞬間，水三突然停下了腳步，害我一不小心煞車不及，整張臉撞到他的背上。但我還來不及抱怨，就看見了眼前出現的「肇因」。
那位面容姣好的學長，正環抱著雙臂站在一樓的樓梯前方，似乎刻意在那裡等著我們。
在預想他應該跟老師是親戚後再看看學長的臉，就能確實感覺他跟老師長的有幾分……不，認真看的話其實還挺像的，只是學長的氣質看起來更尖銳了點，老師則是比較圓滑，光是這一點就讓兩人的長相看起來有所差異了。
「哈囉，這不是迅真學長嗎，在這裡等人？」水三輕佻的向學長打了聲招呼，他則惡狠狠的瞪了我們兩個一眼。
「我不曉得你們兩個現在想做什麼，但最好離我們遠一點，要不然我一定會給你們兩個難看的。」撂完典型的壞人會說的狠話後，學長頭也不回的離開了圖書館。
現在這麼一聽，就覺得兩人就連聲音也很像，只是學長的聲音更高了一些……
「現在不管怎麼看，都覺得學長肯定有問題了。」
「是這樣沒錯……」
回想起剛剛發生的一連串事情，總覺得腦裡似乎浮現了什麼新的想法，雖然還不是非常清晰，但好像只要把剩下的線索找出來，就能還原事情的真相了。
──當然，也不排除我們一開始的構想就是錯的，雖然老師跟學長之間確實有他們的問題，但這些都跟學姊沒有關係，如果事情真是這樣就完蛋了。
扣除掉這個前提，現在最大的問題就是，我們該怎麼確認剩下的情報，還有，確認了之後我們又該怎麼解決接下來的事情？
今天是星期五，離預告的下週五，只剩下一周……不，還要扣掉當天，所以只剩下六天了。而明後天又是週末，學校沒上課，什麼事情都做不了，根本就可以直接扣除。
一想到這，我忍不住嘆了口氣，水三則拍了拍我的背，以同樣帶有深深倦意的聲音說道：
「別想太多，現在只要做我們能做的事情就好了。」除此之外，也沒有別的辦法了。
就這樣，今天的作戰似乎就此告一段落。
而在我們一起走出圖書館後，水三卻沒有跟我一起走出校門，而是輕快的對我揮了揮手。
「那今天就先這樣，我回校隊去練習了。」
「哦哦？！」你竟然會乖乖回校隊！
「我總不能讓你們太擔心吧，那我先走囉！Bye啦！」說完，他便以小跑步奔向體育館。
我看著他離去的背影，心裡反芻著他剛剛說的句子。
他說了「你們」。也就是說，我中午跟同學們吃飯聊天的事情他全都知道了嗎？這傢伙真的很可怕耶……雖然這麼想，但我也在同時感覺自己安心多了。
雖然不知道接下來能做到些什麼，但總之還是盡量去做吧。我抱持著這樣的想法，踏上了回家的路。
而那天晚上，我收到了水三寄來的簡訊（雖然我明明就沒有跟他交換電話）。上面大大的寫著我接下來可以做的事情。
『麻繩寄到了，明天早上來學校一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