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太傅比武招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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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於: 2021-07-26
第二章 太傅比武招親
離開了留情巷,穀雨一眨眼的功夫無聲無息混入情城街上,人間所賣的紅塵俗物雖比不上留情巷內的法寶,但女子的胭脂水粉,多半引起她的興趣。
這絕對不是在開小差的節奏,領命下凡之事先擱在一旁,俗話說知己知彼,百戰百勝,若想盡早找出讓天帝甦醒的法子,她就得容入人間,找起線索也方便些。
在胭脂鋪上,大媽們你一言我一語的大聲嚷嚷了起來,「妳們可聽說太傅今日將在廷尉府外舉行比武招親?」
「聽說太傅拒絕皇上替他安排的所有親事,皇上一氣之下便下令替太傅舉辦比武招親。」
身穿藍衣服的大媽,在一旁聽聞此事也湊了進來,「別說了,太傅五歲的時便入宮,當皇上的老師,通曉天文地理、詩詞歌賦,就連經商之道也是數一數二,更別說是武藝也是一鳴驚人,這天下女子哪入得了他的眼。」
另一名大媽又說,「我說皇上跟太傅一起長大,感情比親兄弟還親,但這次皇上鐵了心要為太傅尋覓良人,聽說還親自坐鎮。」大媽們紛紛點了頭同意。
這太輔論樣貌、才智皆高人一等,論地位可是皇上身邊的紅人,每日早朝奏請皇上的帖子,與太輔議親就佔了一半,每人都想將女兒嫁進太尉府中,但太傅連看都看,甩頭就走,自於皇上非但沒生氣也沒阻止,笑臉盈盈的擺出一副我也沒辦法的表情。
消息一傳十,十傳百, 很快散佈了情城大街小巷。
攤販、店舖聽到消息深怕錯過這場比武招親立馬收了攤。
就連還在脂粉鋪上物色東西的穀雨,被老闆十萬火急的趕了出來,說鋪子關門了。
這趕得穀雨覺得莫名其妙,不就是場比武招親,自於鬧得全城轟動嗎?
一個響指,穀雨瞬身出現在廷尉府門口,腳跟都還未站穩,就被身後的人往前推擠,此時的廷尉府門口已經是人滿為患。
穀雨被擠得難受,又是一個響指,瞬身到了廷尉府屋簷上,翹起了二郎腿,手撐著下巴,滿意的嘴角上揚,「這下就擠不了本財神了。」
話剛落下,穀雨察覺到了不對進。
無數眼神朝她看來,原來這廷尉府屋簷上早充滿了暗衛,她的出現,驚動了他們,瞬間所有利劍指向了她。
穀雨瞬間傻了,左撇右看只要稍微一動,利劍就會狠狠刺進她喉嚨。
本財神今日跟人間犯沖是不是!不是被趕就是被擠,現在好了兵劍都上來了。
「要我說各位暗衛大哥……」穀雨將離脖子最近的劍,用手指往旁邊移了一下,「小女子初來乍到,因為下面擠的渾身難受,所以才到這屋簷上透透口氣,看看比賽……!」話還沒說完,暗衛不客氣的哼!了一聲,劍又擺向穀雨脖子,離得更近更危險。
所謂事不過三,穀雨嘆了口氣,響指一打,暗衛全數倒下,兵刃匡噹─匡噹─匡噹的掉落。
本財神愛管閒事,但虧可一點都不吃,哼!
穀雨滿意的繼續撐起頭翹著腿,往比武台上看去。
比武招親的場子熱鬧得很,足以掩蓋掉兵刃掉落的聲音。
人間最不可取的地方,就是發生這麼大的動靜卻沒人知曉,難怪人間時不時被誰被暗殺,搞得無數冤魂上天界抱屈,穀雨內心呢喃著,搖了搖頭。
此刻她注意到,有雙眼睛正往屋簷上看,她不甘示弱回看對方。
微風迎面而來,吹起了髮絲,髮絲隨風擋住她的視線,待風吹過映入眼簾的是一名男子,雖離遠了些,看不清楚臉,但他穿著一身與她相仿的藏青色玄衣,比她還像神般的氣場,就坐在比武招親的台上,眼神直冷冷的朝她看來,看了她心虛。
下意識她迴避了他的視線,這人是誰?
男子朝一旁的侍衛勾了勾手,「范禮!」
「是!大人。」
「吩咐下去,叫柳中河去查清屋簷上是何人,留活口。」
「是!遵命。」范禮退了下去。
這男子名叫沈青明,是當今皇上的老師身兼廷尉一職,也是今日造成萬人空巷比武招親的主角。
就在剛剛,無心在比武場上的他,無意往屋簷上看,眨眼間陌生女子憑空出現,坐在他廷尉府屋簷上翹著二郎腿,他龍眉變得犀利,顯得不滿。
柳中河平常時怎麼管教暗衛?現在女子都混了進廷尉府了。
正當他這麼想時,那女子打響了指頭,廷尉府屋簷上的暗衛瞬間倒下,這一幕看得他整個人都不對了。
廷尉府暗衛好說歹說也是他精心培養出的殺手侍衛,在我朝他說第二沒人敢爭第一,至今都還未輸過,今日卻敗在了女子手裡,這女的是何來歷?
皇上身在一旁,眼看沈青明不理會台上鶯鶯燕燕,反到往屋簷上看去,不悅的心情全寫在臉上,「我說哥你好歹也給朕一點面子,這場比武招親,朕都放出話了。」
那年,皇后早逝他年幼,母族為了保護他,在皇宮內四處周旋了一番, 才打通了關係派了沈青明以陪讀為由,入宮伴在他身邊。
但誰能料想到沈青明,能文能武,才智過人,不到數年就將宮裡的太傅都比了下去,被人用計陷害,奪太子之位時,沈青明總有辦法保他性命,奪回太子之位,還不顧自身安危一同與他上戰場殺敵立功。
在若大的宮中,他早已經將沈清明視為知己親人,待他上位後,在公開場合一律都喚上一聲,「哥」。
沈青明面無表情,換了一手撐著頭,「誰放的話誰去擔。」孤傲、冷漠、惜字如金是他一貫的作派。
啪!一聲,皇上收起了扇子,「我用上好的瓷器,換我未來大嫂如何?」
「省省吧你!」沈青明搖搖頭輕笑,酌了一口酒。
「朕不管,如今朕的放話了,要馬今日有個完美結束,取個大嫂回家,要馬今日朕成了大家口中信口雌黃的皇帝。」
這招擺明了要沈青明作死,皇帝當然不可信口雌黃,如今朝中局勢還不穩定,皇帝說話若反反覆覆,子民如何信服於他,眾臣如何俯首稱臣。
但沈青明放下了酒杯,「兩種我都不要。」縱身一越,好輕功上了比武台。
眼見太傅上了比武台,台上的大家閨秀,各各都停止張牙舞爪的動作,本能般整理了自個衣裳與儀容,與剛剛那潑婦般的模樣,天差地遠。
今日這場比武招親,在穀雨眼中就是一群養尊處優的千金花拳繡腿、河東獅吼的鬧劇,平日裡都一副白蓮花的作態,今日為了一個男人多努力,顯得平日就有多矯情。
這回太傅親自上了台,看來鬧劇結束,接下來到要看看這場戲要怎麼演下去。
「今日我沈青明上了台,若有人能將我從這台上請下去,我沈青明就取她為妻,若不能今日這場比武招親就此作罷。」此話一出全場轟動,大家議論紛紛。
一個大男人自行上台要找女人打架,可說是勝之不武,再者太傅的武功,在我朝可是明列第一,男人都打不過何況女人。
眼看事態的發展,皇上氣得將扇子往台上一丟怒道,「哥!你還不給我下來。」男人豈能打女人,他不丟臉,朕還嫌丟臉。
本是想用比武招親,讓自己順勢有個大嫂,讓太尉府多點人聲熱鬧熱鬧,誰知哥竟給他來這招,他能不生氣嗎他?
沈青明一閃,負手身後,「皇上,又沒明文規定自己不能比武招親。」沈青明這是要自己娶自己的節奏?
皇上把手邊摸得到的東西,順手往台上砸,「下來!」
沈清明不語,輕鬆一閃。
「再不下來就是抗命。」又一個砸。
沈青明悶不吭聲,輕鬆的又閃過一回。
「阿諛順旨懂不懂?」再一個砸。
「尊師重道懂不懂?」
「……」當人只用行動表示,只因開口必能堵上。
空氣瞬間凝結的可怕,再旁的老臣各各都替太傅捏了把冷汗,畢竟沈青明現在擺明了抗指不從。
皇上氣到站了起來,「……好!不從事吧!朕現在宣佈,比武的各家閨秀能找打手,只要能將太傅從台上跩下來,朕便允她嫁入廷尉府中,認她為師娘。」
皇令一下,全場沸騰了起來,各門各戶出錢找起了打手,打手們蜂湧而至上台挑戰沈青明。
但連一句話都沒說,就被沈清明一掌全請了回去,那氣勢宛如被遺忘在人間的戰神,眼神如冰雪中孤傲的狼,審視了台下每個人。
被請下去的打手,心有不甘耍起了無賴,「沈青明,還沒報完名字就動手,懂不懂江湖規矩?」
他嘴角一勾不屑道:「本太傅是官,不是江湖草莽,輸了就滾!」半刻,殺氣瀰漫的四周,「江湖草莽」聽再江湖人耳裡可不是滋味,沈青明這是在為自己宿敵阿!
沈青明負手身後,臉上連滴汗都沒流下,面對排山倒海而來的殺氣,他依然沒有動搖,「還有誰要上台挑戰?」
坐在屋簷上的穀雨,這一幕看得目不轉睛,人間男子鮮少有他這般如此果斷不怕得罪,「這男子到底是誰?」雖然有些囂張跋扈就是了,但她喜歡。
烈日高照,眼看台上剩沈青明一人,霎時一名笑容詭異的男子,飛越到了台上,沈青明感受到一股冷空氣襲擊而來,警覺性本能似的響起。
這男的有問題。
那男子呲牙咧嘴往他身上撲來,沈青明一掌打在他胸口,他非但沒有飛去,還笑容詭異的用尖利的爪子一揮,抓傷了沈青明的肩膀鮮血直流,幸虧沈青明閃得及時,不然可能整隻手臂都被他卸了下來。
還沒等沈青明反應過來,男子飛到了他身後一手想要挖去他心臟,沈青明察覺將配戴在身旁的劍往後打出了劍鞘,打在那隻想挖去他心臟的手。
劍出鞘,沈青明眼矇冷了三分,這人明顯不是來比武招親的。
沈青明往台上一吼,「廷尉府聽令保護皇上。」
除了屋簷暗衛,柳中河帶著暗衛四面八方湧出,瞬間將皇上保護了起來,他可沒像剛剛給敵人機會愣著,握著手中的劍閃電般呼嘯而過,狠狠刺在敵人心臟上,但這男子卻沒流血,反而裂嘴笑得更大聲,他不戀戰,縱身一翻,拔出了劍遠離男子五步之遠。
皇上心急的往台上大喊,「哥!哥!」
突然男子往台下的民眾笑咧咧的看去,民眾嚇的四處逃竄,但人滿為患,大家一股兒的往前推擠,有人因此跌倒被人群踏過身子,有人因此掉進了河裡呼喊救命,現場一片狼籍。
眼看男子就要跳下台去傷及無辜,關鍵時刻穀雨打響了指頭,時間……停了!
人群停頓在上一秒的動作,男子停在半空中,大家一動也不動。
穀雨瞬身來到了台上,抓住停在半空男子的衣領,重重摔在了台上,「奇怪!下界的惡鬼不是早在千年前就被封在夜摩城裡,怎麼會跑來人間?
這事回頭得告……!」話說到一半,沈青明已將劍指在她身後打斷了她,「你是誰?」
穀雨震驚,奇怪!這人怎麼沒有被法術定住?
她瞬身到沈青明身後,「本財神才想問你是誰。」
沈青明迅速轉身往後飛退了幾步,盯緊穀雨,眼下這女人又給他了一次驚喜,能夠在眨眼間出現在他身後,放眼我朝沒有一人,這功力深不可測。
「你到是誰?他們為何動不了?」他問。
這就是所謂的好心沒好報,被人當成賊,穀雨解釋都不想解釋,朝沈青明走去,用指腹就將沈青明手握的那把劍止住。
心裡盤算著是否該表明身份,畢竟把人定住這事,在凡人的世界裡可辦不到,再說這沈青明不像是容易被呼嚨過去的人。
「我是修仙之人。」但她還是想試著呼嚨,呼嚨不過就用法術讓他斷片就行。
「滿嘴胡言亂語,百年前末法時代來臨,放眼我朝早已文武為天下,何來修仙之說?」
好吧!看來這是得讓他斷片的節骨眼,穀雨笑臉盈盈打了響指。
但......穀雨驚了!
沈青明非但沒有昏倒,還好端端的站在她面前,一道劍芒瞬息間已落在穀雨喉嚨前,原來沈清明手握的那把劍並沒有被神力壓制。
怎麼回事?
「為何你對我的神力跟法術沒有反應?」穀雨瞪大眼睛問道。
沈青明上下打良這女人,「什麼神力法術從沒聽過,回答本太傅的問題。」他顯得不耐煩。
穀雨皺起了秀眉,雙手抱胸看向沈青明,「我說我是留情巷裡財神穀雨,這樣你信嗎?」
她本是想隱藏身份,省去一些不必要的麻煩,但這凡人對神力、法力毫無反應,這事必有蹊蹺,或許跟天帝之事有所關聯,挑明身份或許不是什麼壞事,還能請君入甕。
沈青明不耐煩的神情顯露在臉上,「說實話。」
這次換穀雨沒了耐心,對沈青明怒道,「說假話你不信,說實話你也不信,你們凡人都像你一樣胡攪蠻纏的嗎?」
今日一定與人間犯沖。
沈青明不語表情嚴肅至極,第一次有女人敢這麼對他吼。
穀雨又怒,「看清楚被我摔在地上的那位人兄,你剛剛刺他心臟是不是沒流血?」她手指向摔在地上的男子。
沈青明不情願的點了點頭。
「他並非凡人,而是被我們神族封印在下界的惡鬼,所以凡人的武功對他來說無用。」
沈青明半信半疑,但他感受的到這女子渾身散發出正氣,話可以造假,但身上那股正義之氣是不會騙人。
他把劍收回了劍鞘,穀雨明白沈青明算半信了她。
「如何證明?」他雖半信但也半疑。
穀雨怒瞪,「天知曉。」她為何要跟他證明?我就偏不如你意,你又耐我何?
沈青明眼矇暗了下來,不言不語,目視穀雨,兩人你來我往,絲毫沒有想各退一步的意思。
突然,被重摔在地的惡鬼,脫離法力的掌控,一揮間利爪朝穀雨頭頂而來,她同一時間打了指頭,但……法術失靈了!
眼看利爪近在眉目,她下意識緊閉雙眼,「初來乍到,不這麼折騰吧?」她心想。
就在穀雨認為自己要完的時候,一隻大手用力的將她的臉埋進懷裡,一股清新的檀香味撲鼻而來,她仰頭看去,是沈青明!
血味隨之而來,沈青明千鈞一髮之際救了她,但手背還是被惡鬼抓傷深能見骨。
穀雨沒愣著,再次施展法術,將沈青明瞬移到安全的地方,順帶治療手背上的傷口,另一同用法術牽制住惡鬼。
她眼神兇猛,毫不客氣的將五指緊握,像是在憑空捏碎某東西似的,惡鬼面部猙獰,不斷掙扎。
沈清明安全了,但他一臉錯愕,往比武台看去,穀雨正挺著身子,憑空牽制惡鬼。
這女人,一秒人情都不願意欠。
剎那間,烏雲密佈、雷聲刺耳、閃電奪目,一道天雷順勢打在惡鬼身上,惡鬼瞬間叫聲淒慘消失蹤影,此刻雷聲消停烏雲隨之散去。
結束了?
穀雨身子一晃一晃,往後一倒,昏厥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