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豐收之劍(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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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入夜後，山上的氣溫驟降。

　　昆斯坦城座落在山區，夜晚的氣溫與白天想比要低了不少，就連路上的行人，也都紛紛加上了一件保暖用的大衣，以免受了風寒。不過，被關押在地牢裡的艾琳娜和龍淵兩人，就沒有這麼好過了。

　　「哈啾！……這裡也太冷了吧！」

　　艾琳娜坐在牢房的石床上，將身體盡量蜷縮起來，但還是難抵禦寒氣的侵襲冷得直打哆嗦。

　　「小螭還沒有醒來嗎？」

　　這一整天下來，光是這句話艾琳娜就已經問了不知道多少遍，但現在這一次卻是她問得最真誠的一次。

　　自從今天一早被衛兵帶來這裡後，就再也沒有見到一個人過來，甚是連最基本的送食物跟水也沒有，牢房外頭也是一個看守的人也沒有瞧見，就好像他們被人給遺忘在這裡一般。

　　「再多等一會吧。」

　　龍淵朝艾琳娜的方向看了一眼，雖然氣色看上去還不算太差，但臉色卻已經是差到極點。要是再拖下去，龍淵還真怕她會對自己做出什麼事來。

　　叮！

　　就在龍淵想著是不是應該找其他辦法出去時，放在身邊的短劍輕輕震動起來，發出的悅耳的劍鳴聲。

　　「嗯？是小螭嗎？！」

　　在這安靜的牢房內，突然響起的清脆劍鳴聲顯得格外清晰，自然也是引起了艾琳娜的注意。還沒有等龍淵回答，短劍又響起了第二聲、第三聲的劍鳴，清脆的聲音在狹窄的牢房內迴盪，最終交疊成一道清晰的女性聲音。

　　「早啊，小七。」

　　短劍中傳來螭吻有些慵懶像是剛睡醒的聲音，似乎還真的是剛剛從熟睡中醒過來一般。

　　在經過一陣寒暄之後，龍淵他們雙方都大致了解了對方的目前處境。

　　昨晚，螭吻和龍淵他們分開之後，就開始了她的甜點之旅。而據螭吻自己的回憶，在她吃完了其中一條街後，一個身穿貴族服飾的男子出現在她面面，並告訴她會帶她去吃更多好吃的甜食。而螭吻的記憶到這裡就斷了，等她在有意識時，人就已經在這個陌生的地方。

　　「都幾歲的人了，難道不知道不能隨便跟陌生人走嗎？」

　　「你還不是一樣被人抓起來，又有什麼資格說我！」

　　「先想想要怎麼出去比較要緊吧！」

　　見龍淵和螭吻……更正，龍淵跟一把劍如小孩子的鬥嘴過程，讓同樣也在一旁的艾琳娜頓時有些看不下去，趕緊出面制止兩人。而被艾琳娜這麼一說，兩人也終於是消停下來。

　　「小螭，妳自己有辦法從那個祭壇離開嗎？」

　　從剛才螭吻自己所述，她被人帶到了一個山上的一個類似祭壇的地方，雙手還被反綁在一旁的柱子上，聽起來就好像事要被當成活祭品一樣，相當的不妙。

　　「可以是可以。不過，這裡除了我之外還有另一個人。」

　　「另一個人？」

　　艾琳娜有些疑惑的問道。

　　「嗯，就是先前跟我們一起的那個小男孩。」

　　「什麼！小迪也在那邊嗎？他沒事吧？」

　　聽到螭吻的回答，艾琳娜頓時激動地大喊出聲。不過這也不能怪她，畢竟先前在被帶來地牢的時後，別說是要再去尋找小迪了，就連能不能從這地牢出去都是未知數。

　　誰能想到，現在不但逃出的希望有了，就連人也找到了！

　　「看起來也事被人弄昏，再綁了過來，要多帶一個人的話，恐怕沒有辦法這麼快過去。而且……」

　　螭吻停頓了一下，又接著道：

　　「小七，你有印象自己作過一把鐮刀形狀的魔劍嗎？」

　　「鐮刀？……沒什麼印象。妳怎麼會突然這麼問？」

　　龍淵略作思索了一下，但腦中並沒有類似的記憶，搖了搖頭否定了螭吻的疑問，卻也同時挑起眉頭好奇問道。

　　「剛才我沒有注意到，在祭壇的正中央，還擺著一把鐮刀劍，如果我的感知沒有錯，它還散發出類似魔劍的氣息。只是總覺得又好像有些不一樣……」

　　「這……如果不是龍淵你作的，難道還有其他人也能作魔劍嗎？！」

　　艾琳娜有些驚訝的問道。據她了解，魔劍的鍛造方法極其隱密，就連她到現在也完全找不到任何關於鍛造魔劍的方法，或是一些已經被人證實為造假的方法而已。所以現在聽到竟然還有其他人能造出魔劍，自然感到相當驚訝。

　　「……妳說旁邊沒有其他人在看守你們嗎，螭吻？」

　　「嗯，但是要是再把這把魔劍也給帶走，應該會多花一些時間。」

　　「也只能這麼辦了。」

　　龍淵輕嘆了口氣，拿著那柄單翼短劍從床上站了起來，在艾琳娜有些疑惑的目光下，龍淵邁步往牢房門口的鐵欄桿走去。

　　「螭吻，開鞘。」

　　隨著他話音剛落，牢房內竟然以龍淵的身體為中心，颳起了一陣旋風，周圍更是隱隱傳來螭吻有如呢喃般的聲音。

　　「吾乃守天之靈，乃吞水滅火之物，吞盡天穹之下一切災厄。」

　　螭吻空靈的聲音，在狹窄的牢房內迴盪著。那猶如咒文般的言語，讓站在一旁的艾琳娜聽得一頭霧水。而當艾琳娜回過神時，發現龍淵已經站在鐵欄桿前面，手上的那把短劍也已經被他收了起來。

　　就在艾琳娜正一臉困惑的猜想他接下來會怎麼做的時後，龍淵已經把雙手放到了鐵欄桿上。

　　「難不成你還想徒手破壞這個欄桿……」

　　然而，下一秒，艾琳娜的猜想很快就被龍淵給證實了。

　　「武曲！」

　　龍淵低聲呢喃了一句，接著在艾琳娜的注視下，真的徒手將欄桿硬生生給掰了開來，弄出了一個人能夠通過的空間。

　　「這……這也太誇張了吧！」

　　◇

　　艾琳娜呆愣在原地，滿臉不可思議地看著龍淵從牢房中走出去。

　　先前她也想過不少逃出去的方法，或是讓螭吻過來替他們打開牢房的大門，或是龍淵又拿出什麼厲害的魔劍一舉將整個牢房轟開之類的，可就是沒有想過，竟然是用這種方式「打開」牢房。

　　「你……你既然有這種怪力，為什麼不一開始就直接這麼做啊！」

　　「誤會啊，我現在的力量同樣也是魔劍的效果。要是螭吻沒有醒來把那把劍拿出來的話，我就算在這裡拉個半天也不可能有用。」

　　知道了就趕緊出來，不然等會被人發現可就麻煩了。

　　龍淵催促著艾琳娜離開牢房之後，兩人很快地就從地牢走了出去。先前在衛兵將他們帶來這裡時，他們只記得自己進到了一間城堡，想來應該是這座城鎮的城主的住宅。龍淵他們就是被關押在這座城堡下的地牢，或許是因為豐收祭正的關係，地牢裡除了他們之外，就完全看不見任何一個守衛，顯然應該是都被派去維護城裡的治安。

　　想到這裡，龍淵心裡也是盤算著，這裡既然都沒有人看管，想必就是覺得他們應該沒有辦法逃出去，而現在恰逢豐收祭正缺人手之際，城堡內應該也沒有什麼守衛，頂多也就是幾個僕從而已，要想神不之鬼不覺的從城堡逃出去並不會太過困難。

　　然而……

　　「站住不準動！」

　　剛打開地牢通往樓上出口的大門，龍淵他們就見到一群全副武裝，手持刀劍的衛兵守在外面，一個個都露出隨時準備撲過來的模樣。

　　「這陣仗還真是不小吶！」

　　「你有什麼毛病啊，沒看到他們都要砍過來了嗎？」

　　和依舊一副輕鬆自在，還有閒心在一旁吹噓的龍淵不同，艾琳娜在看到眼前這陣仗，差點沒有直接昏死過去。早知到就乖乖在地牢多待一會，等到螭吻過來後再出去也不遲，總比現在必須跟這個看上去一點也不可靠的男人，一起面對眼前這個狀況要好上百倍！

　　在艾琳娜看來，若是龍淵有魔劍在手的話，這些人確實根本不算什麼；可現在情況根本就不是如此，他手裡除了那個用來傳話的短劍外，什麼也沒有！

　　「不就是幾個拿著玩具耍的小孩子嘛。就算讓他們一隻手，他們全部人一起上也不是我對手啊！」

　　別老是這麼大驚小怪，很丟臉的。

　　這次不只是艾琳娜，就連那幾個衛兵也露出看白癡的眼神看著龍淵，只是那些衛兵的眼神裡，還帶著一絲怒意，顯然是被龍淵那番話給惹火了。

　　「這下完蛋了……」

　　艾琳娜有些絕望的看著眼前憤怒的衛兵，甚至腦中都開始浮現出人生跑馬燈來，讓她趁這個機會，好好回顧她這短暫的一生。

　　「他們可是我的客人，你們都給我住手！」

　　就在那些衛兵正準備拿著劍朝龍淵砍下去時，一道略顯威嚴的聲音，制止了他們的動作。艾琳娜順著聲音的方向看了過去，只見一個身穿貴族服飾的金髮中年男子正朝這裡走了過來。

　　「你就是龍淵吧。初次見面，我的名字叫做傑弗里‧阿爾蒙德，是這座昆斯坦城的城主。」

　　男子禮貌的向龍淵兩人欠身行禮，看上去的確是頗有貴族風範，而且又是一個城鎮的城主，若是換一個場合，艾琳娜甚至都想跟他好好單獨培養一下感情。不過，顯然現在這個時間點與場合，並不適合這麼作。更不用說，將他們抓來這裡的，應該就是眼前這個青年城主。

　　「既然我們是初次見面，你又是怎麼我的名字，傑弗里城主大人？」

　　「又是什麼人如此厲害，竟然能夠把你一個城主當成狗來使喚。對了，你的飼主沒有跟你一起過來嗎？」

　　在聽到前一句的時後，艾琳娜還想說難得見到龍淵也說了一回人話。

　　誰知道，下一句話立刻把剛才的念想給摔到了地上，還在上面不斷反覆橫跳，簡直不把人給當成人來看！

　　「哼嗯……果然跟那位大人說的一樣，你簡直高傲的目中無人。」

　　令人意外的是，那個城主被人說這樣，卻也只是臉上表情稍微僵硬了一下，隨後又恢復先前那副由模子刻出來般標準的笑臉。

　　「告訴我你的名字的人，是一位自稱是你這個傢伙的信徒的大人。而那位大人在知道你來這裡後，就特別叫我請你過來見識一下，這個他為你準備了好幾年的大禮！」

　　「自稱是我的信徒的人？」

　　龍淵聽到這話，頓時陷入了沉思的模樣。至於那個城主後面所說的，他心裡也是有了一些猜測。不過，在這之前，還有一個更讓他在意的事情。

　　「你說，你的飼主是我的信徒。那麼，你不也應該是我養的一條狗嗎？」

　　難道這就是你對待自己主人的態度？還真是沒有教養吶。

　　「你少說兩句啊！你自己想要找死，別拖著我一起下水啦！」

　　艾琳娜見那位城主的臉色變得陰沉，立刻伸手拉了一下龍淵，深怕他再這樣說下去，把自己給說沒了。最重要的是，她自己肯定也會連帶被滅口！

　　「你…你有隻有現在可以囂張了！難道你不知道，在你待在地牢的這段時間裡，和你一起過來的那個女孩，已經被當成了我們的祭品，獻祭給豐收之神了嗎？」

　　阿爾蒙德城主顯然是被龍淵的話給影響，剛才臉上的笑容已經完全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輕蔑的冷笑，就好像是在嘲笑龍淵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