４－１　被學生照顧的事能叫犯罪嗎

結果，我隔天沒有遵照約定陪彩熠玩遊戲。
不是因為她沒完寫作業。
而是……
「嗚……是我傳染給老師了嗎，對不起……。」
聽見開門聲後，彩熠拿著裝冰枕的臉盆來到床邊，先把它放置在一邊，自己則跪坐到躺在床上的我身旁，滿臉歉疚地低頭望著我。
「沒有啦，妳那種發燒不會傳染……」
忍著發燒的不適感，我費力安慰彩熠。
今天一早打床上醒來，就感到身體很不對勁，全身冒熱又無力。幸好當時彩熠還沒起床，我趕緊出門看完醫生順便買早餐回來給她。
跟彩熠昨天很類似，醫生說沒很嚴重的感冒症狀，可能只是身體狀況不好免疫力下降讓病菌趁虛而入。
或許是緊繃了一個星期後重擔頓時卸下，身子一下懈怠了吧。
回來之後吃了退燒藥，就一直躺在床上。
爾後彩熠起床發現了我的狀況，便說要幫我換冰枕。
這孩子，似乎也變得……挺賢慧了？
「網路上醫生的文章說，冰枕要在退燒的過程中才能使用……老師在退燒了嗎？」
還這麼謹慎啊……也許因為她就是這樣走過來的。生活上的大小事不會就自己查自己學。
「應該吧……體溫有在漸漸下降。」
「唔…嗯。那……」
模模糊糊的視線中，彩熠似乎有點難為情地盯著我。怎麼ㄌ……嗯？
我的頭被彩熠輕輕抬起，然後放在一個膚色的東西上……這不是冰枕吧，一點都不冰，還有些溫暖……柔軟得像是要把臉整個吸進去，卻又不失彈性，質地更像上等絲綢一樣細緻，比原本的枕頭舒服好多，而且竟然還有淡淡的牛奶香氣……
我為了確認我到底躺在什麼上面，花了好大力氣撐起沉重的半閉著的上眼皮，定睛一看……在我前方是併攏的膝蓋，所以我現在躺在……
「老、老ㄙ先躺在這裡，幫你用一下冰枕喔……」
我、我已經沒精力反抗了……彩熠的大腿舒服到令人神衰力竭……我竟然沉淪在學生的大腿觸感上……至聖先師，請原諒我，這是何等失職……
「那、那個，老師……舒、舒服嗎？」
「……舒服。」
「嗚！？這、這樣啊，太好了……那、那個，之後想躺的話，隨、隨時跟我說……」
「……好。」
不好，一點都不好。但我連說不的力氣都拿不出來，只好順應過去。
而且等我力氣恢復後，就要向老師之神切腹謝罪了。
我一邊在心裡祈求彩熠動作快點，一邊努力維持自己的意識……
好險……在彩熠大腿上苦撐了人生中最長的三十秒後，頭終於被輕放回冰枕上……好硬，這是什麼，質地好粗糙，還有冷凍庫的味道。
要不是顧慮到道德倫常，我真想求彩熠讓我躺回她的腿上。
「老師，這樣可以嗎？」
「……嗯。」
「那老師好好休息，我先告辭了。」
今天的彩熠讓人感覺好違和。有用稱呼叫我、動作變得輕手輕腳，講話也很溫柔……不說我還以為是愛梨。
那孩子也有這樣的一面呢……該說長大了嗎？或是之前只是把這面藏起來而已……
小孩果然是溫柔體貼懂事的好。雖然之前那個兇悍的樣子也有優點，但比起來還是這樣更可愛。
我一邊欣慰著學生的蛻變，一邊緩緩沉入夢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