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本章節 2647 字
更新於: 2021-07-21
聲音繚繞於耳，卻不知為何會有「熟悉」的感覺存在。
似乎曾經知道，但怎麼樣都想不起來。
嗶──
猛然睜開眼睛，沈蔚玟從躺床上醒來，登時想起自己剛結束調整治療，她起身關掉儀器運作，避免讓劉佳嘉的意識仍保持強制在催眠狀態。
「現在，聽我說的話。」以催眠暗示指引劉佳嘉今後會不斷在心中萌生的想法，沈蔚玟開口喊著，「當妳再度醒來，沒有任何事會成為妨礙妳堅定信念的阻礙……妳做得到，相信自己。」
說完，彈指聲落下。
緩緩睜開雙眼，劉佳嘉坐起身體，思緒仍有些茫然，「咦？我……」她困惑地張望四周，在和沈蔚玟對視到目光旋即點頭示意，表情仍有些不明情況。
朝劉佳嘉釋出笑容，沈蔚玟開口詢問，「做夢了嗎？」
「是的，我夢見丈夫和女兒說想趕緊見到我，不論多久都會等我回去。」沒有再表現出剛來到這裡時的侷促，劉佳嘉的神情變得堅定，應答沈蔚玟的話，「為了他們，我會努力振作的。」
「那真是太好了。」沈蔚玟微笑點頭。
將抵在胸前的手握緊，劉佳嘉淺淺一笑，「真不可思議……總覺得現在心情好愉快，這也是治療調整的關係？」
「不，是妳本身就有堅強的信念。」
回想起自己的母親也是如此讓她為榮，沈蔚玟的眼神變得柔和，但仍不忘叮嚀，「如果今後還是碰上麻煩，就相信心裡的聲音……那會指引妳方向的。」
劉佳嘉點頭，在跟沈蔚玟確認心靈調整的後續追蹤日期，她起身致謝，準備離開。
「對了。」突然想起在心靈世界那位男人，沈蔚玟忍不住朝劉佳嘉問起，形容時還不忘伸手比劃著，「妳丈夫是位高帥，眼神銳利的男人嗎？」
「眼神銳利？」劉佳嘉疑惑偏頭，搖頭回應，「不，我老公的眼神一直都很溫柔……」
就連今日看診也是，她下定決心在治療好前要獨自生活，避免給家人帶來危險，所以還拒絕丈夫陪同前來。
見劉佳嘉一臉疑惑，沈蔚玟凝眉，暗忖是不是自己的形容詞用得不好。
猛然想起與其用說的不如畫素描圖的念頭，她拿起桌上的紙筆，描繪出男人的模樣並遞到對方面前，「妳再仔細想想，大概長這樣子！」
雖然心靈世界裡他們有保持一段距離，但特徵還是稍微有點印象的。
「這……」見沈蔚玟畫的人物素描歪七扭八，模樣詭譎，甚至比小孩子畫得還差，劉佳嘉忍不住噗哧一笑，神情愉悅的應答，「不，真的沒有見過這樣類型的人。」
尤其旁邊加註大約身高根本沒有算不上明顯特徵，比說得還要不清楚。
不明白劉佳嘉為何要笑，沈蔚玟只得無奈收回，「這樣啊！好吧……」
眼看對方再度致謝後離開診療室，她瞄向素描畫，不能理解到底哪裡出了問題。
她明明覺得畫得很清楚啊！連身高都註明……
將素描畫隨手扔回桌上，沈蔚玟疲倦地坐回辦公椅，將劉佳嘉的病歷表印上醫師章後，才通知周怡莫收件，「幫我把病歷表收走，後續追蹤就麻煩妳了。」
收到通知，周怡莫走進診療室，依平時例行工作替沈蔚玟診斷心理數值，確認正常後準備收走病歷表，這時她的目光不經意瞄到桌上的奇異塗鴉。
「原來沈醫生也會畫畫嗎？」停頓片刻，她出言問道。
沒料到周怡莫會詢問自己的得意之作，沈蔚玟開心地展露笑容，「妳看出來了嗎？那是一個男……」
「真是新穎的掛衣架木，沈醫生在考慮要訂製傢具？」面色自然地說完，周怡莫茫然盯著沈蔚玟錯愕的表情，不明白自己這話有說錯什麼，「……難道這其實是樹雕設計？」
見周怡莫如此無情地吐槽，沈蔚玟鼓起腮幫子，氣呼呼地抗議，「我是畫人耶！」
沉聲片刻，周怡莫垂下眼眸再度瞥眼，語氣平淡地打碎沈蔚玟對繪畫的自信心，「抱歉，看不出來。」
「啊啊，討厭！」被說到這個份上，沈蔚玟忍不住鬧起彆扭，倒向休息用的躺椅後便轉身背對，將自己全身裹起，「怡莫妳出去啦！我要休息了。」
太過分了，什麼掛衣木架或樹木雕刻啊！第一次問工作之外的事情居然損她……哀怨想著，沈蔚玟心中腹誹不斷，即便如此也不會真的把周怡莫趕走，畢竟用才做事和平時的交流對談，對她而言是兩回事。
見沈蔚玟在毛毯裡哼氣悶聲，周怡莫不自覺開口，「沈醫生，這樣很孩子氣……」
停頓幾秒覺得還是不要再說比較好，她拿起旁邊的涼被加蓋在對方身上，這才轉身走出診療室，臉上冰冷的表情則微微漾出一抹淺笑。
在周怡莫離開後不久，診療室內很快便安靜下來。
對了，說來剛剛好像……
思考著某種異常，當沈蔚玟意識到時已經由夢境的方式重現劉家嘉的核心世界。
剛結束調整後，腦波還保有短暫殘留的心靈能量，會較容易以「心靈思念」的方式被大腦重新讀取，就像窺視他人記憶的片段畫面，沒有危險性。
踏出步伐，沈蔚玟凝視身邊風景，朝公園方向走去，聆聽輕輕迴盪耳際的風聲。
直到現在，她心裡還是充滿疑惑。
那個男人，會不會其實是劉佳嘉的記憶殘影，只是不慎遺忘而化成某種形象……抱持各種猜想，她來到公園，卻沒有看到任何存在的身影。
沉默半晌，沈蔚玟覺得自己居然認為心靈世界能存在兩位調整師，不禁感到荒謬，畢竟在許多年前，研究團隊早就證實這點是無法成功的。
正當沈蔚玟將地上的石頭向前踢，卻聽聞在她面前響起的聲音，「旅程好玩嗎？」
抬眸望向眼前再度出現的男人，她訝異的睜大嘴，「你……」
「我為何能出現在妳病患的心靈世界，妳似乎感到很茫然。」
彷彿已經完全看透沈蔚玟的思考，這位身分來歷不明的男人緩步走近，開口回應，「如果我是被妳病患創造的存在，就無法以這樣的方式和妳說這些話。」
畢竟若是由病患創造出來的狀態，當事人就會像年幼的劉佳嘉一樣根本不會意識到自己身處於「非現實」，但顯然這個男人不僅知道病患的狀態，就連心靈思念的事情也瞭若指掌。
對這番話，沈蔚玟立刻明白他是實際存在的人，但反而更加無法明白這個男人為什麼可以來去自如。
「你不是創造出來的意識，但也不可能是調整師。」面對男人的話，沈蔚玟皺眉，懷著好奇的想法，想要探究個明白，「那麼，你到底是誰？」
而且，為何感覺似曾相似，就像在很久以前見過。
不知為何，就是有這種感覺。
聽聞沉默片刻，男人的眼眸閃過一絲苦澀，「妳真的……不知道？」
視線交錯，映著彼此的身影，他的目光深遂，夾雜著某些未知的思緒，彷彿希望能從沈蔚玟的嘴裡聽到不同回答，但遺憾的，對方仍舊毫無印象地搖頭。
「那麼，現在還不是時候。」湊近眼前，男人按住沈蔚玟的手腕，語氣充滿沉重，「妳遲早會知道的。」
遲早？無法理解這番話，也不明白對方試圖表達的意思，沈蔚玟警戒地想抽回手，卻抵不過緊攥的力道，「我沒辦法相信你說的……什麼叫還不是時候？」
「妳應該也有感受過的，所有一切遠超乎妳的想像。」
面對沈蔚玟充滿不信任的態度，男人只是勾起淺笑，將彼此距離拉近幾分。
凝視著這份笑意，沈蔚玟胸口發疼，不知該如何形容這份感覺。
就好像，曾經……
「包含……」瞇起黑瞳，男人低沉卻悅耳的磁音，打斷沈蔚玟的思考，「妳身邊此刻的狀況。」
似乎曾經知道，但怎麼樣都想不起來。
嗶──
猛然睜開眼睛，沈蔚玟從躺床上醒來，登時想起自己剛結束調整治療，她起身關掉儀器運作，避免讓劉佳嘉的意識仍保持強制在催眠狀態。
「現在，聽我說的話。」以催眠暗示指引劉佳嘉今後會不斷在心中萌生的想法，沈蔚玟開口喊著，「當妳再度醒來，沒有任何事會成為妨礙妳堅定信念的阻礙……妳做得到，相信自己。」
說完，彈指聲落下。
緩緩睜開雙眼，劉佳嘉坐起身體，思緒仍有些茫然，「咦？我……」她困惑地張望四周，在和沈蔚玟對視到目光旋即點頭示意，表情仍有些不明情況。
朝劉佳嘉釋出笑容，沈蔚玟開口詢問，「做夢了嗎？」
「是的，我夢見丈夫和女兒說想趕緊見到我，不論多久都會等我回去。」沒有再表現出剛來到這裡時的侷促，劉佳嘉的神情變得堅定，應答沈蔚玟的話，「為了他們，我會努力振作的。」
「那真是太好了。」沈蔚玟微笑點頭。
將抵在胸前的手握緊，劉佳嘉淺淺一笑，「真不可思議……總覺得現在心情好愉快，這也是治療調整的關係？」
「不，是妳本身就有堅強的信念。」
回想起自己的母親也是如此讓她為榮，沈蔚玟的眼神變得柔和，但仍不忘叮嚀，「如果今後還是碰上麻煩，就相信心裡的聲音……那會指引妳方向的。」
劉佳嘉點頭，在跟沈蔚玟確認心靈調整的後續追蹤日期，她起身致謝，準備離開。
「對了。」突然想起在心靈世界那位男人，沈蔚玟忍不住朝劉佳嘉問起，形容時還不忘伸手比劃著，「妳丈夫是位高帥，眼神銳利的男人嗎？」
「眼神銳利？」劉佳嘉疑惑偏頭，搖頭回應，「不，我老公的眼神一直都很溫柔……」
就連今日看診也是，她下定決心在治療好前要獨自生活，避免給家人帶來危險，所以還拒絕丈夫陪同前來。
見劉佳嘉一臉疑惑，沈蔚玟凝眉，暗忖是不是自己的形容詞用得不好。
猛然想起與其用說的不如畫素描圖的念頭，她拿起桌上的紙筆，描繪出男人的模樣並遞到對方面前，「妳再仔細想想，大概長這樣子！」
雖然心靈世界裡他們有保持一段距離，但特徵還是稍微有點印象的。
「這……」見沈蔚玟畫的人物素描歪七扭八，模樣詭譎，甚至比小孩子畫得還差，劉佳嘉忍不住噗哧一笑，神情愉悅的應答，「不，真的沒有見過這樣類型的人。」
尤其旁邊加註大約身高根本沒有算不上明顯特徵，比說得還要不清楚。
不明白劉佳嘉為何要笑，沈蔚玟只得無奈收回，「這樣啊！好吧……」
眼看對方再度致謝後離開診療室，她瞄向素描畫，不能理解到底哪裡出了問題。
她明明覺得畫得很清楚啊！連身高都註明……
將素描畫隨手扔回桌上，沈蔚玟疲倦地坐回辦公椅，將劉佳嘉的病歷表印上醫師章後，才通知周怡莫收件，「幫我把病歷表收走，後續追蹤就麻煩妳了。」
收到通知，周怡莫走進診療室，依平時例行工作替沈蔚玟診斷心理數值，確認正常後準備收走病歷表，這時她的目光不經意瞄到桌上的奇異塗鴉。
「原來沈醫生也會畫畫嗎？」停頓片刻，她出言問道。
沒料到周怡莫會詢問自己的得意之作，沈蔚玟開心地展露笑容，「妳看出來了嗎？那是一個男……」
「真是新穎的掛衣架木，沈醫生在考慮要訂製傢具？」面色自然地說完，周怡莫茫然盯著沈蔚玟錯愕的表情，不明白自己這話有說錯什麼，「……難道這其實是樹雕設計？」
見周怡莫如此無情地吐槽，沈蔚玟鼓起腮幫子，氣呼呼地抗議，「我是畫人耶！」
沉聲片刻，周怡莫垂下眼眸再度瞥眼，語氣平淡地打碎沈蔚玟對繪畫的自信心，「抱歉，看不出來。」
「啊啊，討厭！」被說到這個份上，沈蔚玟忍不住鬧起彆扭，倒向休息用的躺椅後便轉身背對，將自己全身裹起，「怡莫妳出去啦！我要休息了。」
太過分了，什麼掛衣木架或樹木雕刻啊！第一次問工作之外的事情居然損她……哀怨想著，沈蔚玟心中腹誹不斷，即便如此也不會真的把周怡莫趕走，畢竟用才做事和平時的交流對談，對她而言是兩回事。
見沈蔚玟在毛毯裡哼氣悶聲，周怡莫不自覺開口，「沈醫生，這樣很孩子氣……」
停頓幾秒覺得還是不要再說比較好，她拿起旁邊的涼被加蓋在對方身上，這才轉身走出診療室，臉上冰冷的表情則微微漾出一抹淺笑。
在周怡莫離開後不久，診療室內很快便安靜下來。
對了，說來剛剛好像……
思考著某種異常，當沈蔚玟意識到時已經由夢境的方式重現劉家嘉的核心世界。
剛結束調整後，腦波還保有短暫殘留的心靈能量，會較容易以「心靈思念」的方式被大腦重新讀取，就像窺視他人記憶的片段畫面，沒有危險性。
踏出步伐，沈蔚玟凝視身邊風景，朝公園方向走去，聆聽輕輕迴盪耳際的風聲。
直到現在，她心裡還是充滿疑惑。
那個男人，會不會其實是劉佳嘉的記憶殘影，只是不慎遺忘而化成某種形象……抱持各種猜想，她來到公園，卻沒有看到任何存在的身影。
沉默半晌，沈蔚玟覺得自己居然認為心靈世界能存在兩位調整師，不禁感到荒謬，畢竟在許多年前，研究團隊早就證實這點是無法成功的。
正當沈蔚玟將地上的石頭向前踢，卻聽聞在她面前響起的聲音，「旅程好玩嗎？」
抬眸望向眼前再度出現的男人，她訝異的睜大嘴，「你……」
「我為何能出現在妳病患的心靈世界，妳似乎感到很茫然。」
彷彿已經完全看透沈蔚玟的思考，這位身分來歷不明的男人緩步走近，開口回應，「如果我是被妳病患創造的存在，就無法以這樣的方式和妳說這些話。」
畢竟若是由病患創造出來的狀態，當事人就會像年幼的劉佳嘉一樣根本不會意識到自己身處於「非現實」，但顯然這個男人不僅知道病患的狀態，就連心靈思念的事情也瞭若指掌。
對這番話，沈蔚玟立刻明白他是實際存在的人，但反而更加無法明白這個男人為什麼可以來去自如。
「你不是創造出來的意識，但也不可能是調整師。」面對男人的話，沈蔚玟皺眉，懷著好奇的想法，想要探究個明白，「那麼，你到底是誰？」
而且，為何感覺似曾相似，就像在很久以前見過。
不知為何，就是有這種感覺。
聽聞沉默片刻，男人的眼眸閃過一絲苦澀，「妳真的……不知道？」
視線交錯，映著彼此的身影，他的目光深遂，夾雜著某些未知的思緒，彷彿希望能從沈蔚玟的嘴裡聽到不同回答，但遺憾的，對方仍舊毫無印象地搖頭。
「那麼，現在還不是時候。」湊近眼前，男人按住沈蔚玟的手腕，語氣充滿沉重，「妳遲早會知道的。」
遲早？無法理解這番話，也不明白對方試圖表達的意思，沈蔚玟警戒地想抽回手，卻抵不過緊攥的力道，「我沒辦法相信你說的……什麼叫還不是時候？」
「妳應該也有感受過的，所有一切遠超乎妳的想像。」
面對沈蔚玟充滿不信任的態度，男人只是勾起淺笑，將彼此距離拉近幾分。
凝視著這份笑意，沈蔚玟胸口發疼，不知該如何形容這份感覺。
就好像，曾經……
「包含……」瞇起黑瞳，男人低沉卻悅耳的磁音，打斷沈蔚玟的思考，「妳身邊此刻的狀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