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章-3
本章節 11208 字
更新於: 2021-07-21
雖然現在是夜晚,但月亮似乎消失了。在一座學校的中庭內,兩名少女相會了。
「彷彿回到了以前呢,手島游花。」紺野綾揮舞著手上的太刀,不斷的挑釁著口中說著的那名少女。
「妳把我叫過來就只是為了這個?」那名少女正是手島游花,不過她前一刻還在時鐘門的面前,而且還跟宮田紗里奈一同對付時鐘門。
就在她設法讓自己因痛苦而清醒時,卻看見眼前的時鐘門變成了紺野綾,隨之而來的就是現在的場面。
這種變化,少女當然無法理解,可是卻早已接受,因為這種事情不外乎又是時鐘門或是誰的傳送能力,而且是有目的的傳送。
「什麼我叫妳過來的?不就是妳自己走過來的嗎?一直跟蹤我,不就是想過來?」綾所講的,與游花有些不同,而她說的正是手島游花自己主動靠近綾,可能是數鐘頭之前的事。少女隨後也高舉刀劍,朝游花飛奔而去。
在綾準備劈砍的一瞬間,游花也平舉刀刃,擋下攻擊,隨後將其推開。
「那麼現在的問題應該也不是糾結在這方面,而是妳為什麼成為了魔法少女?」游花不打算追問下去,也不願反駁,她現在只想知道先前幾次都沒得到正面回覆的問題。
「我看不爽妳很久了啊!」綾的回答一如既往都沒有回答到游花想問的問題,但游花也知道眼前的綾自尊心很強。
因此,游花選擇不去刺激她,但是眼前的少女擋在前方也讓游花感到困擾。
「不管是我把妳叫過來,還是妳把我叫來,總之,妳現在到底想幹嘛?」所以,游花果斷地問了更確切的問題,或是說當下所面臨到的問題。
「一決勝負。」紺野綾將刀鋒指向了手島游花,但她的刀背朝下、刀刃朝上,而且手還是反轉的握住刀柄。
「妳果然是個笨蛋。」手島游花則是稍為降低身體,右手將刀置於左側腰部以下,左手攤平、壓住刀身、右腳往前跨步、左腳打直,與地面呈現30度角,呈現準備拔刀的姿態。
接著,綾將持刀的右手貼近面前,隨後一個起步,奔向游花。而游花則閉上雙眼、調整呼吸,等待綾的逼近。
突然,風狂雨驟,大雨無情地拍打在少女們的臉上,而綾也順著雷聲,改變了姿勢。
少女一個甩手,右手水平伸直,所持太刀其刀鋒向下,而從轉變過程中,所劃開的一條曲線到接下來的刺擊接一氣呵成。
刀鋒朝游花衝去,而手島游花也睜開雙眼,亮出太刀,接著,隨著拔刀的路徑轉身、滑步,向右退開。
綾的攻擊當然落空了,而且擦過了游花的背後,不過她又順勢向左斬擊,游花此時也轉回至正面,並用刀身抵擋攻擊,隨後兩名少女退開。
這次輪到游花主動出擊,她壓低身體,向前奔跑,雙手在身軀之後,而她手握的太刀正在右手之中。刀身朝下,綾的肉眼可以看到,所以她認為只要能抵擋從左側來的攻擊就不會有大礙。
但是,她卻回想起了過往。紺野綾稱霸了學校,成為頭號大姐頭,但是卻從其他地方又來了一個不良少女,因此綾必須打敗這個新來的勢力。
但每每過招,綾皆會被打個落花流水,名聲也因而大不如前,第一的地位甚至因此被奪走。
所以,她很清楚,手島游花的攻擊是怎麼一回事,那名少女往往不按照牌理出牌,軌跡多端的變化方式便是她的攻擊手段,也是她奪走紺野綾名譽的原因。
沒錯,手島游花也順著雷聲,將刀從右手換至左手,因此紺野綾只有防禦右手邊才可以躲過一劫。但其實,綾也知道,絕對不能太小看手島游花這名少女。
不過,人家已經衝到面前,綾也沒時間想這麼多了。只見綾雙手將刀高舉,準備往游花的頭上劈砍下去,不管那名少女往哪邊逃,一定都可以砍到持刀的那隻手。
但是,游花並沒有畏縮,在綾動手的一刻,游花伸出沒有刀刃的左手抓住了綾持刀的雙手。綾嚇了一跳,因為她知道,這種情況,太刀一定就在游花的右手,所以接下來的攻擊,應該就是從綾的左邊過來。
紺野綾眼看局勢不對勁,自己處於劣勢,因為也沒有想到游花會這麼胡來的抓住自己的手。目前的情況,綾現在只想到用頭槌或是雙腿來踢擊,但兩人的距離都還有點遠,而且游花身軀太低,綾很難攻擊到。
所以,只剩下掙脫這一個選項,但時間已不多了,最終只能跳起來,試圖掙扎,若是跌倒,至少也能拖延少女的攻擊。
可是,游花的右手已經衝過來了,但那不是太刀,而是拳頭。綾也用跌倒來拖延游花,因此,綾的右臉頰狠狠地被游花揍了一拳。
「啥?」僅此一拳,但卻讓綾感到疑惑,因為她以為自己會被殺了。
「殺了妳不是我的本意,我也沒必要對妳刀劍相向,更簡單來講……我不想再殺人了!」游花攤手,表示她的手上根本沒刀。
「什麼意思?」綾問道,而她的表情從疑惑變成了憤怒,她覺得自己被羞辱了。
「我曾經是個黑道千金,我是最小的女兒,爸爸本來想把我送去其他支會當那個老大的女人,但是我知道那個男人很骯髒,會對身旁其他女人下手,包括我同學。」游花說完,想看綾的反應,但少女卻是一臉訝異又憤怒地看著她。
「啥?」那感覺不是疑惑或者是好奇,而是一臉『幹嘛跟我講這些』的表情。
「妳這個反應就代表默許我繼續講了喔!接著啊,有一天,我被班上的男生告白了,可是不知道怎麼回事,那骯髒的男人就和他的小弟衝來我們學校鬧事…………所以,我把他們都殺了————!」講到最後,游花有些哽咽,表情也有些猙獰,似乎對殺人有些反感。
「啥?妳跟老娘講這些幹嘛?」但是綾根本沒把這段故事放在心上,她還是一心只想殺了游花。
但面對綾的刀劍,游花不動聲色,而是默默地看著她。
「現在情況大不如前了,雖然不知道妳為何會成為魔法少女,但把妳變成魔法少女的那個惡魔已經變得更強大了,所以我們在這邊針鋒相對也沒有好處……」游花想讓綾改變想法,所以又講了別的事,但眼前的少女似乎沒這麼好說話,還打斷游花發言。
「妳破壞我的生活、奪走我的一切,現在還跟我說些莫名其妙的話,妳到底有何居心啊?」綾放聲大吼,她拒絕游花所有的一切,因為對她而言,眼前的少女才是惡魔。
「那一天也是,我看著妳跟其他人談話,就像以前一樣,身邊都會有一群人,甚至還會齊心協力……」綾的太刀垂至地面,她的聲音也越來越小聲。
「我的朋友漸漸因為妳而離開我的身邊,逐漸地,我也開始成為沒用的那個人。」綾滴下了淚水,那是憤怒與怨恨的淚水。
「因為我?不是因為妳嗎?就是因為妳每次都不服輸、意志力太低弱,妳朋友才會越來越討厭妳,也是因為如此,妳才會認為妳一事無成。」游花這句話也許是事實,但對綾而言衝擊過大,除了無法接受,甚至還會認為是游花在找碴。
「妳給我閉嘴——!」紺野綾衝了過來,看來已經無法忍受手島游花說話的方式了。
但是,這名少女說話就是這麼直接。
「這叫我要怎麼跟她溝通啊?」游花看著憤怒的綾,便想起了彌耶。第一次見面的時候,兩人也發生口角衝突,但最後和好並成為朋友。
可是眼前的紺野綾似乎跟當時的柳澤彌耶不同,並不是很好說話的對象。不管游花的嘴巴有多賤、說話有多麼含血噴人,都會提升綾對她的仇恨。游花說話不夠委婉,過於直接,因而造成別人不滿是她的問題,但眼前少女只因為一點刺激就容易引爆身上的怒火,所以造成了兩人勢不兩立的局面。
「難道是我說過頭了嗎?」游花大概也知道,不跟少女好好講話,或說些她想聽的話,只會讓局面變成更加難堪。但是游花也不懂該如何去說些好話,不過一方面也是因為不懂這名少女。
只見綾持著太刀,衝了過來,不像是被時鐘門控制,但絕對像是理智斷線的衝向游花,僅為了出一口氣。
而游花依舊沒有持刀,而且還張開雙手、敞開胸襟,迎接著綾的斬擊。
紺野綾野在刀刃即將碰觸到游花身體的前一刻停了下來,她看起來是憤怒的,但是卻又有些吃驚與掙扎。
「妳在做什麼?」綾放下刀、低著頭,站在游花面前。雨水不停拍打在兩人臉上,也不清楚綾臉上的水滴是淚珠還是雨滴。
「我不會跟妳打,我想跟妳談談。妳現在沒有砍向我的話,就代表……妳願意……」經過深思熟慮後,手島游花決定講出這句話,而紺野綾也默認了。
「說我不服輸也對,沒有意志力也對,因為我討厭妳這個比我慢到卻做得比我有成就的女人!」綾大聲說著,並揪住游花的衣領。兩名少女的眼神,不是厭惡與憎恨,而是平靜、穩定,也沒有掙扎與糾結。
「…………」手島游花還沒回應,因為她正在思考該說些什麼。
少女看著大雨磅礡的天空,雷聲響徹雲霄,這時卻想到了其他事。
「妳為什麼想殺了佐藤源?」游花問了綾,因為就在不久前,綾想殺了源,但金髮少女卻拿著槌子擋下來了。
「昨晚,就是我失控跑回去殺了那個拿槌子的金髮女,也就是妳跟那個沒大沒小的臭女人追逐的時候,宇田川宮瀨名出現了。不過,短髮的、亂七八糟髮型還有雙馬尾矮子那三個都好像被她變不見了……」綾講的是昨晚在北千住的事,也就是游花跟梨月子在搶奪佐滕源的那一晚,被變不見的三人應該指的是佐藤香、畑中理依跟柳澤彌耶。
但是,這當中出現了一個人,那就是宇田川宮瀨名。
「啥?」游花第一時間想到的就是長谷部梨月子消失了,還有少女們死亡的結局。原本游花還認為這都是佐藤源變的把戲,現在卻有了宇田川宮瀨名殺了所有人的可能性。
「她跟我說佐藤源是時鐘門,所以我就想殺了那男的。」綾接著講。
游花對瀨名有些興趣,甚至對她的行為感到好奇,但是,關於綾想殺死為時鐘門真身的佐藤源這個說法,游花卻有了反應,因為她隱約知道綾在想什麼。
「為什麼她要跟妳講這個?還有,妳為什麼想殺了……」不過,在她話還沒說完的時候,那名少女瞳孔已變為鮮紅色。
游花知道,綾已經失去了控制,但是她卻還保有一點理智。
「殺了我吧,手島游花,讓我解脫……」綾手中依舊握著刀,可是游花卻不願意動手,所以手島游花也漸漸遭到控制,瞳孔也淪為鮮紅色。
那種感覺就像是腦袋寄生了寄生蟲,那個寄生蟲控制住大腦,就如同寄生了另外一個人格一樣,而那個寄生蟲就是時鐘門。因為現在,時鐘門已經可以隨意的控制所有魔法少女了。
主要原因就是因為佐藤源已經失去了信念、動力以及活下去的念頭,因此,時鐘門這個心理因素佔據了少年的內心。
而現在,畠山真里亞手中牽著的是垂頭喪氣的佐藤源,少年沒有動靜,但也不像是睡著了,不過真里亞也不敢去跟他搭話,因為先前有吵過架,剛才又在激情的鼓勵少年,所以現在開口一定會很尷尬。
「為什麼我是時鐘門?」源有氣無力的說著。
「蠢了吧,你不是姓佐藤名源嗎?那你就是佐藤源啊!」真里亞想讓源恢復原本的樣子,但似乎有些困難。
「殺了我吧……」源重複著同樣的話,真里亞也放棄與他溝通,只想帶回去給宇田川宮瀨名處理。
「你不殺了我,我只好殺了妳!」那句話聽起來不像是源會說的,但是就是從源的口中說出來的。真里亞意識到危險,所以鬆開了手,跳離少年,而源則飄浮在空中,看上去有些詭異。
「你不是那個佐藤源!」真里亞似乎感應到了什麼,也察覺到少年身上的異狀,並不是因為他會飛,而是身邊所散發的氣場,就宛如時鐘門一般詭異與充滿著壓抑感。
重點是,那個名為佐藤源的少年,他原本所散發的氣息與溫度,徹徹底底地消失在那附軀體裡。
「那個……真里亞——!」這聲音是長谷部梨月子,她追了過來。少女扶著圍牆,氣喘吁吁的模樣彷彿有什麼急事。
「啥?你不是應該在跟那個什麼的對付比嘉由名嗎?」真里亞也看到了梨月子,但並不是一臉疑惑的看著她,反而像是要驅趕少女。
「惡魔……時鐘門……已經佔據佐滕源的身體了——!」梨月子好像在提醒真里亞,因為那個佐藤源已經不再是佐藤源了。
「想也知道!」真里亞好就預想到了,所以在與梨月子對話的時候,她也擋下了源的攻擊。
「真里亞——!」但是梨月子看到的卻是真里亞被擊飛,而佐藤源的攻擊用肉眼基本上看不見,但就像是有一股力量將真里亞推開。
「哈哈哈哈————!」佐藤源發出了笑聲,那是他的聲音,但口氣並不像他。
「該死的王八蛋……」真里亞雖然用槌子接下了攻擊,但力道過於強大,所以還是被彈飛了幾公尺。少女倒在地上,隨後站了起來,看著降落至地面的少年。
「殺了父母的小孩就乖乖接受制裁吧!」佐滕源的聲音刺激著畠山真里亞,而少女也示弱了,因為她已經不想聽到這句話了,她也不願回想過往的事。
「快給我變回佐藤,你這個破爛時鐘!」但是,長谷部梨月子決定衝上前,想要用薙刀與火焰來解決源,但自己卻穿過少年的身體了。
而在梨月子意識過來的時候,真里亞就在自己的眼前遭到佐滕源的制裁,狠狠地遭到無數小刀刺傷,深可見骨。
而梨月子眼前也出現了幻覺,是當年畠山真里亞用小刀刺殺自己父母的畫面,而現在那名少女遭受到同樣的制裁。
「你這個渾蛋,你到底做了什麼?」當梨月子一回頭,想抓住源的時候,少年消失了。
現在,這裡只有長谷部梨月子,但是,並不是在北千住。
在某所高中的化學實驗室有一名少女遭受到霸凌,那是過去的梨月子。只見少女的同學將燃燒用的酒精淋在她的臉上,接著點火燃燒,形成了一道難以抹滅的傷痕,長谷部梨月子臉上的燒傷就是這樣來的。
而少女就這樣再次看到事件的起源,一切復仇的開端,也有可能就是成為魔法少女的原因。只是因為復仇,進而陷入無法脫身的殘酷輪迴。
現在,梨月子站在一座都市內,是北千住的道路,但當她一睜開眼,那是被大火吞噬的校舍,裡面有眾多呼救的學生,而梨月子就是縱火的那一個犯人。
明明身處在北千住,但梨月子感覺就好像活在過去的記憶中,漸漸的,她也不想再去思考佐藤源去哪了,畠山真里亞又去哪了
最終,有液體淋在梨月子頭頂,而她也知道那是什麼。但是,現在的她就像剛才的真里亞一樣,因為無法接受也因為懊悔與自責,所以一時間不知道該有什麼反映。
就這樣,酒精淋在少女身上,接著點火引燃,北千住陷入大火中,直到灰飛煙滅的那一刻。
可是,在另一頭卻看不見大火,正確而言,這場大火也許只是一個幻覺,所以比嘉由名與畑中理依並不會看到那場火。
現在,在她們眼前的還是彼此,是理依與由名,兩個基本上生活圈不可能重疊但卻認識對方的少女。
「到底發生什麼事了……?」理依不能明白從剛才到現在,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從在時鐘門那邊看到幻覺,到傳送至這棟百貨公司,以及自己手刃了紗里奈。
「雖然我好像掙脫了,不過到時候我可能還是會攻擊妳。」由名說起話來相當緩慢,看起來有些疲憊。
而理依並沒有給予回應,不過也不知道該做些什麼反應或說些什麼話,而且少女現在的心情極差。
「所以,殺了我吧!」由名張開手,似乎在迎接理依。
當然,理依是生氣的,因為由名就跟剛剛的源一樣。
「妳她媽是腦袋破洞嗎?沒看到我剛剛在罵那小子什麼嗎?妳現在想死是什麼意思?」理依揪住由名的衣領,大聲喝斥。
「快點!」但是由名不放棄,而她的瞳孔宣示了一切。
「我是不會殺了妳的!」理依用額頭撞擊由名,隨後將少女撲倒在地,並握起拳頭,打算以對待源的方式來對待由名。
但是在畑中理依準備下手的一刻,她停止了。少女瞪大雙眼看著由名,她眼皮不時跳動、嘴唇也在發抖。
她看到了她跟由名追逐並廝殺的畫面,歷歷在目,宛如真實。就像是過往記憶被掀開一般,理依感覺到她真的殺死了比嘉由名。
而躺在地上的由名瞳孔並沒有變成鮮紅色,而是逐漸擴大,那是死亡,比嘉由名已經死亡了。
可是,理依卻出現在一間公寓內,而非北千住,由名也不在身旁。
「這是哪裡?由名?」理依四處瞻望,很確定這裡不是自己熟悉的地方。她決定稍微逛一下,先確定是又被傳送到奇怪的地方還是幻覺。
突然,有人走了過來,那個人是比嘉由名,她衣衫不整地衝出房門,似乎在躲避什麼。
「由名——!」理依想抓住由名,卻發現少女穿過她的身體,這時才注意到那名少女是幻覺,或是自己已經來到比嘉由名的夢境或回憶。
隨後,走出房門的是一名裸體的男性,她追著由名,並抓住了她。
「放開我,你這個混帳,不要再過來了!」由名掙扎,但那男人卻從背後抱住了她
「妳姐現在不在,況且之前不都沒有反抗嗎?」那男生不只抱住由名,還抓著她的胸部,在她耳邊喘息,甚至伸出舌頭,舔著她的耳朵。
「滾開,妳是我姐的男朋友,而且我現在也有喜歡的人了!」由名不斷抵抗,但那個男人卻抓住她的臉頰,轉了過來,並且強吻了她,由名也無意識間伸出舌頭,回應那個男人。
「啥?滾開,給我離開由名!」理依握起拳頭,不斷的朝那個男人揮拳,但是卻因為並非實體,所以都變成在打空氣。
而那個男人不只強吻了由名,雙手還解開了由名襯衫的鈕扣,並將手伸進衣服內,摸著她的胸部,另一隻手也伸向下體,從裙底深入內褲。
「滾開!垃圾!混蛋!王八蛋!」理依不停的攻擊著空氣,她只想要讓那個男人離開由名,但現在卻觸摸不到,同樣,由名與那個男人也看不到理依。
最終的一幕,卻讓理依停了下來。
「人渣……」少女張大雙眼,靜靜地做為一個旁觀者,似乎也看到了自己的影子。
隨後場景卻來到幾天之後,她看見由名在喪禮上被自己的姐姐痛罵,甚至毆打。在學校也被同學嘲笑,而與她互相釋出愛意的男生也開始口語羞辱她、凌虐她,甚至時不時還受到警方的監視。
一部一部的影片出現在理依面前,女主角是比嘉由名,而男主角是強姦由名的男生,也就是她姐姐的男友。
或者說,原本是強姦,但由名最終放棄抵抗,跟那個男人交合。
畑中理依看著少女被眾人唾棄,罵著汙穢、骯髒之類的話,自己也感到不是滋味。
「妳做錯了什麼?比嘉由名……」理依彷彿在潔白無瑕的空間內看見了比嘉由名的背影,所以少女想叫住她。
這時,比嘉由名聽見了,並且慢慢地回頭。
「…………」比嘉由名沒有回應。
「因為被強姦嗎?因為殺了人嗎?」理依想追上去,但好像永遠都跑不到由名身旁。
「殺人償命不是理所當然的嗎?那麼我死了也是應該的……」由名肯定了自己的罪刑與制裁,並回答了理依的疑惑。
「可是妳被強姦了欸?影片還被散播出去……」理依還是不太能明白。
「但結果還是我殺了那個男人。」由名的回答相當明確,以結果而言就是少女殺了人,所以遭到命運的制裁。
「不是的——不是這樣的——!」理依想讓由名改口,而她腦中卻出現了自己父母,還有殺了她父母並強姦她的男人。
「妳是想逃避這一切,妳承受了太多不必要的指責,妳受不了吧?受不了這個社會……」理依說著說著,似乎理解到了什麼。
「不是的,我罪有應得。」由名回答。
「是誰告訴妳的?我們為什麼有罪?我們犯錯了什麼?我們違背社會的良知了?我們觸犯了人類的底線?」理依大聲吼叫,但由名依舊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是誰訂的規矩?明明很多事情都可以好好處理,但是卻放棄溝通,決定用暴力解決一切?那種死腦筋訂的規矩,我他媽根本不想理會!」畑中理依那聲吼叫,讓比嘉由名決定回頭,因為她的腦海中出現了畠山真里亞還有長谷部梨月子。
但是,當少女一回頭的時候,理依已經消失在眼前,隨後,由名也慢慢消失在這個空間,僅留下最後一口氣的嘆息與淚水。
現在的理依,也回到了北千住,只是躺在地上的比嘉由名已經消失了,她很也確定少女已經死了,而且還消失在這個世界上。
然而少女看著空無一物的地板,跪在地上,也注意到右手正握著一把手槍。那把手槍,她很熟悉,是當天那個歹徒衝闖進理依她家所持的那把槍。
「我有錯嗎……」理依看著手槍,眼中含著淚水。
逐漸的,對她批評一番、還曾經跟她打個你死我活,現在卻聊的有說有笑的柳澤彌耶浮現在眼前。
明明有些疙瘩,卻漸漸釋懷,也成為朋友的佐藤香也出現在面前。
明明不算熟悉,卻常常看見,在更了解彼此後成為朋友的宮田紗里奈似乎也出現在這裡。
但是那些少女身影開始消失在理依眼前,她知道那些少女全都死亡了,重點是宮田紗里奈還是自己親手所殺的。
「嗚……嗚……」少女在啜泣,她已經受不了這一切,甚至此刻,她明白了源的感受,還有由名剛剛講出的話。
所以,畑中理依舉起了手上的手槍,對準了太陽穴,慢慢的,扣下板機,在那一聲槍響,少女過往的煩惱與懊悔都隨著濺出的鮮血與被攪爛的腦袋一同消散。
如同過往的喪禮一樣,最終都會有人陪葬,那就是受不了社會譴責而自殺的人們。
在北千住飄散的塵埃中,少女記憶中的城市正在崩解,畑中理依的屍體也消失在其中。
但帶給她痛苦的回憶並沒有消去,而是繼續存在著。
「啥?」
那聲響是長谷部梨月子發出來的,少女置身在自己無法理解的環境,現在的她也看不清楚四周,因為淚水已經浸濕了眼眶,將視野矇上的悲傷與痛苦的淚珠。
可是,她卻隱約能感受到這個空間還有很多人在。她慢慢地擦拭掉淚水,往前猛然一看,那是畠山真里亞的屍體。
而且,有隻手正抓著真里亞的脖子。
在那之後,是一名跪在地上的少女,身穿黑衣、黑長髮。
而旁邊的人們是雙馬尾且身材矮小的少女,留著低雙馬尾的少女,還有天花板懸掛著的是紅色盤髮的少女。她們毫無氣息,也沒有呼吸,看來已經死亡多時了。
突然,那隻手將真里亞的屍體甩在地上,而那名少女無神的雙眼正好與梨月子對上了眼。
梨月子睜大雙眼,視線無法離開那名少女,同樣的,也不敢去看那隻手的主人。
其他三名少女們屍體上的傷痕也可以看見她們的死法。雙馬尾且矮小的少女被無數利刃戳死,所以血肉模糊、看不清楚長相。
低雙馬尾的少女頭部遭到狙擊槍射擊,直接在臉上開了個大洞,同樣難以辨識。
紅色盤髮的少女雙手及腰部遭到線條類武器的切擊,橫切面平整,雖其他部位無恙,但少女已經死了。
畠山真里亞則是遭到小刀刺擊腹部,梨月子還記得剛才目睹少女的死亡,而且是由佐藤源痛下毒手。
梨月子並未目睹過其他少女們的死亡,所以她也不知道這是怎麼回事,但隱約也知道這一切必定跟時鐘門有所關聯。
既然那名黑髮少女在這裡,那麼也就代表著剛才丟下真里亞屍體的那隻手應該就是時鐘門本人。
因此,長谷部梨月子勉強地看了他一眼。
少女無神的眼睛盯著前方,嘴唇微微打開來,雙手也開始顫抖。最後,少女抱住了頭,不敢去想像。
而那隻手的主人也丟了東西給梨月子看,那東西正是兩名少女的屍體。一名脖子上有著繩子勒痕,另外一名則是用槍枝朝自己的太陽穴開了一槍。
那兩名少女分別是比嘉由名與畑中理依,她們的屍體出現在梨月子面前。少女也稍微看了一眼,但是就因為那一眼,讓少女徹底的崩潰。
由名與理依的屍體,雙眼似乎都盯著梨月子看,好像訴說著冤情、訴苦著,但那種感覺,或者說錯覺卻讓少女充滿著壓力與罪惡感。
明明人家不是梨月子所殺的,可能也與梨月子毫無關聯,但在少女的認知中,看到熟人或認識的魔法少女死亡的那種感覺,比起悲憤與傷心,更多的是一種沉重的罪惡感。
這也許是一個爆發點,但醞釀那種情緒的莫過於那隻拋下真里亞屍體的手。
「長谷部……」突然,許久沒有說話,讓人以為是屍體的黑髮少女開口了。
但是,梨月子抱著頭,似乎還在沉淪於悲苦與死亡中,此時的她,未曾感受到與生命的終結如此接近。
而黑髮少女站了起來,並一步步靠近梨月子。
「對不起,我還是沒能拯救妳們!」黑髮少女、宇田川宮瀨名正在道歉。
而梨月子依舊沒有回應。
「也許這不是我贖罪的方法,但是源已經創造了現在的妳們,並且讓妳們痛苦的存活著,我就覺得……我有義務要讓這個輪迴結束。」瀨名蹲下去,抓起了梨月子的雙手,但少女撥開了。
「妳無法的,不管試幾次都一樣……」抓住真里亞的那隻手的主人,也就是時鐘門正說著話,而那聲音,正是佐藤源。
「我還在就代表著還有希望,因為你是佐藤源,而不是時鐘門!」瀨名拍著自己的胸脯,向時鐘門說道。
「因為妳根本就不屬於這個世界,妳是個外來種。」時鐘門喝斥,但瀨名卻不服從的繼續往前。
「我就是你,你就是我,我要拯救你,就是這麼簡單……」瀨名衝上前,就像是要毆打時鐘門一樣。
「笑話……」時鐘門反諷。
「不,不只是你,我還要拯救大家,拯救所有魔法少女!」瀨名依舊走上前,但是,並沒有毆打時鐘門,而是抓住他的衣領。
「向我說著天真的想法、塑造著異想天開的世界,還架設那種根本沒有會去看的網頁,當時充滿著魅力與想像力的少年到底去哪了?」瀨名大罵。這時的梨月子也慢慢的爬了起來。
「難道佐藤香的死對你影響有那麼大嗎?只是因為這樣你就變成你心中的惡魔了嗎?」瀨名推開時鐘門,想一拳灌在他臉上。
「說實在話,當時香幫助妳那麼多,甚至還親暱地叫妳姐姐,但妳卻對她的死不聞不問,妳這樣算什麼人?」時鐘門這一喝聲,讓瀨名停下了動作。
「因為……因為……」瀨名說不出話來。
「比起妳,宮田紗里奈還要更像個姐姐!」時鐘門話一說完,原本躺下地上、臉被打爛的低雙馬尾少女,瞬間爬了起來,還恢復了死亡前的原樣。
「但是,你叫我把她殺了。」突然,復活的少女、紗里奈卻講出了另一句話。時鐘門也停頓了一下,而瀨名而看著紗里奈的臉,那是空洞的眼神與令人毛骨悚然的表情,就好像要把人吸進去一樣。
「其實,你很討厭香對吧,那是個煩人的妹妹,明明她被強姦就不是你的問題,但大家卻把過錯怪罪在你身上……」紗里奈開始說著自己的話,就好像不是佐藤源所能操控的,但少女也不像真正的紗里奈,反而像是一個說出佐藤源真心話的外皮。
「為什麼呢?因為,你有罪!」紗里奈一說,時鐘門便宛如失去呼吸般,動也不動的站在原處。
「有罪?誰犯的罪?妳這個披著紗里奈外皮的渾蛋趕快給我消失!」瀨名突然朝紗里奈大罵,而那名少女笑了幾聲後也消失在眼前。
這時候,瀨名後方站了一個人,並不是先前死去的少女,而是長谷部梨月子。
「佐藤源,你果然是時鐘門!」梨月子拿出了薙刀。
「長谷部?等等……」瀨名看到後便想阻止梨月子,但似乎攔不住少女。
「你怎麼知道我就是時鐘門的?」佐藤源、也就是時鐘門,就在此處露出了微笑。
「那些魔,全都在講著同樣的事,而且魔也逐漸集中在涉谷。最後我撞到了你,看見了佐藤香,沒想到只是我的猜測,最終卻是真的……」梨月子將刀鋒對準了源。
「『魔』是你的怨念,『時鐘門』創造了『魔』,就像你造創你的怨念,而『魔法少女』就是為了剷除你的怨念!」梨月子打算一刀劈開源,但是途中,源卻和瀨名一同消失。
梨月子早就預料到,所以她提前轉身,想用薙刀的刀身擋下接下不管是什麼的攻擊,沒想到真的擋下了源所射出的一種波動。
此時的佐藤源右手腕勾著宇田川宮瀨名的脖子、搭在她的肩上,左手捏著她的臉頰、觸碰著她的嘴巴,瀨名也害羞的閉上雙眼。
「妳為什麼想殺了他?」即使被源毛手毛腳,瀨名還是想詢問梨月子。
「原本我是打算把他抓走,接著好好拷問。可是現在,我也不打算殺了他,不過也沒有追問下去的必要了。」梨月子依舊擺出架式,少女的雙眼濕潤泛紅,可以看出來剛剛痛哭了一場,而現在像是恢復正常的樣子,並且執行著下一步的計畫。。
「所以妳現在想幹嘛?」瀨名又問道。
「不知道呢——!」長谷部梨月子的回答就像是有問題等做了再說,所以少女再度展開攻擊。也許少女的不知道,就是殺了佐藤源洩恨。
「…………」而佐藤源依然沒有回應,只是閃躲著梨月子的攻擊,沒有想嘲諷或挑釁的意思。
而在兩人戰鬥的同時,瀨名的開始反抗源,少女雙手手腕勾住源的右手腕、試圖掙脫,並用牙齒咬了源的左手。源下意識間放開的瀨名,而失足的瀨名也被梨月子抱住了。
「紗里奈,妳還好吧?」梨月子無意識間講出了另一個名字,因為梨月子看到瀨名的記憶與看見紗里奈的記憶如出一轍。
「真是抱歉,昨天在北千住轟了妳……」瀨名先是向少女道歉,梨月子聽見後也露出困惑的表情。而瀨名講的正是游花與梨月子爭奪源的時候,梨月子突然消失的事情,也就是宇田川宮瀨名偷偷潛入北千住殺了所有魔法少女。
「等一下,妳是紗里奈吧?」梨月子繼續提問,感覺有些困惑。
「妳一定要問這個嗎?」瀨名有些不滿,甚至厭惡。
「因為……宇田川宮瀨名是第一十位魔法少女,不存在這裡的局外人,也是前任的魔法少女,而取代她的人是宮田紗里奈。」佐藤源突然說道,梨月子愣了一下,而瀨名而是笑了一下。
「你怎麼好像說的理所當然一樣啊,你這渾蛋,沒事創造出一個人來取代另一個人,這樣很好玩嗎?」瀨名說了一番話,想讓源清醒。
但是卻無效,反而遭到源的報復,少年用了自己的能力回答了少女。
梨月子的雙眼突然變為鮮紅色,而瀨名也注意到了,並試圖用能力來解除。但是,長谷部梨月子依舊是失控的狀態,並且手持薙刀,將刀刃對向自己。
「梨月子?源?」瀨名想阻止梨月子,但是卻架不開少女,那名少女像是被加強力道與重量一下,瀨名怎樣也動不了少女的手臂。
「妳想解除魔法也沒用,因為這裡是我的世界!」源動手,薙刀的刀刃也越來越靠近梨月子。此時的瀨名也看到了幻覺,在學校的實驗室內,一群學生用酒精霸凌著一名女學生。點燃的火焰燃燒了長谷部梨月子的臉部,也點燃她的怒火。以暴力回覆暴力的那名少女,如今就死在宇田川宮瀨名的眼前。
曾經被霸凌且被師長唾棄,而放火燒了學校,殺人無數的長谷部梨月子,現在正拿著薙刀刺穿自己的腹部,並且不停的在裡面攪動,隨後拔出,鮮血與內臟噴濺出來,而少女的倒地也隨著最後一口氣消失在這個空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