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來人哪,餵冒牌貨吃餅!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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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於: 2018-08-09
  不知道是有意還是無意,鬍子越酒醒之後完全不記得他說了甚麼,又恢復到他那種陽剛冷漠的樣子。我也沒刻意提起,也不想再積極勸他跟魏禾汶和好,覺得只要他們不吵架,冷戰一下我還是能接受的。
  鬍子越好像也平復下來了,他決定再拜訪一次那間雜貨店,說這次沒問到真相絕不回去,我也很熱情地應和,盼者這件事能轉移他的注意力。
  我們搭上公車又去了那個社區,可這回鬍子越沒有直接過去,而是在外面轉了一圈,沿路問了附近的住民,說這個老闆平時的為人是怎麼樣的。
  「他呀,不喜歡跟人家打交道,總是一個人顧店。」他的一個鄰居說。
  「一個人?那他的孫女呢?」鬍子越問。
  「他孫女沒跟他住呀!你們是她的朋友嗎?」
  我們對看了一眼,似是明白了什麼。
  雜貨店老闆在說謊,他想隱瞞某些事情,顯而易見地,這跟「屍王廟」有絕對的關系。
  可是他為什麼要說怎麼容易被拆穿的謊言?他跟誰住一起,我們一問就能知道,難道他不曉得嗎?又或許是,當初看見他被鬍子越嚇成那樣,我們就很自然地認為他不可能跟這件事有關系,便不會懷疑他說的話。
  但是這樣也說不通,難道他沒想過我們還會再來嗎?如果我們真心想調查這件事,那被發現也是早晚的問題。
  我跟鬍子越討論到最後,猜測這老伯可能只是主謀的一個棋子,因為他實在不像是有心機的人,會不會說謊,是很容易就能看出來的。此外,還有一個決定性的證據:鬍子越在他身上感覺不到任何修道者的氣息。
  我們又問了幾個人,他們說這個老伯本來不是這樣的,原本是個很健談的人,還經常送東西給鄰居,再加上他是裡長,跟這一帶的人都處得不錯。可是大約一年前,他老伴去世後,他就像換了個人一樣,變得陰陽怪氣地,越來越詭異了。
  老婆去世,跟屍王有關系嗎?目前還無法確認,興許再問也問不出什麼來,我們便告辭了。
  現在說什麼都沒有用,我們必須先揪出躲在幕後的傢伙。
  鬍子越說最快的辦法就是我們在菜市場再待一個晚上,看看到底那些錢是誰拿走的,不過為了要達到最高效果,這次必須用現金。我有種不好的預感,果然他的下一句話就是要我拿個五千塊出來,我立馬擺了一個厭世臉給他看。
  後來還是鬍子越保證,說這些錢一定拿得回來,要是拿不回來他就加倍賠我,我才勉強答應。
  只是光看還不夠,必須錄影存證,否則沒有說服力。我說那裡又沒有燈,那麼暗怎麼錄啊?鬍子越笑了笑,說這時候就要消波塊出馬啦。

  「拜託,你們到底把我當什麼啊。」
  消波塊把手中的螺絲起子摔在桌上,瞪著鬍子越。
  「兄弟一場,幫個忙唄!我知道你有夜視攝影機,就借一個晚上。」
  「干,我才不要借給你這個五大三粗的,那很貴欸!弄壞了怎麼辦?」
  「大不了我賠你一個就是了?」
  鬍子越說得輕松,其實他給人弄壞的東西很多,真的有賠的卻很少,不知道他是怎麼跟人家盧的,居然沒人因為這樣跟他絕交。但消波塊顯然不在那些人之內,他雙手抱胸,一只腳抖啊抖地,擺明了不答應。
  「那我不借機器,借人總行了吧?」鬍子越說著,從口袋裡拿出兩片樹葉。
  「人?你想幹嘛?不要過來喔,等一下……啊啊啊啊!」

  當天晚上三個人帶著錢和幾袋鹵味去了菜市場,把錢裝在一個信封裡,放在屍王面前的桌子上,退到後面用紙箱遮掩,確認這個角度從外面看不到我們,就開始吃起東西來了。
  消波塊拿著他的紅外線攝影機,也不說話也不吃東西,滿臉的不爽。
  「那個,蕭大哥,你不要太生氣,一個晚上就失效了。」
  我掰了一只雞翅給他,他瞅了一眼,粗魯地搶了過來,嘎吱嘎吱地啃著。
  幾個小時前鬍子越忽然就用柳葉給他開了眼,說掌鏡的人必須自己看得到鬼,不然有什麼突發狀況會來不及反應,理由很有道理,行為卻超白目。
  「我什麼都不怕,就是怕鬼,你跟我有仇啊!」
  消波塊齜牙咧嘴地啃雞翅,好像把它當鬍子越的頭在啃。
  「你不肯借我,只好這樣啰。」肇事者聳肩。
  「要不是我脾氣好,我一定把你的血榨乾做成冰棒,把你的帥臉捏成棉花糖。」
  「帥?你覺得他帥?哈哈哈哈……」
  我拚命忍住不笑,可還是破功了,會說鬍子越帥的人,一定沒看過他在家裡裸奔耍白痴、剛睡醒時智商低破表的樣子,要是看過,就會覺得他一點也帥不起來。我總是以此自豪:哼哈哈哈,我早就識破了他的真面目!
  「不管帥不帥,我有一天一定要捏爆他。」
  消波塊把雞翅「啪」一聲折成兩半,鬍子越沒聽到似地,默默玩他的手機。
  我清了清喉嚨,說咱今天會不會有危險呀?上次明明什麼都沒做,僵屍就自己跑來了,這次藍沐雨不在,要是真的出事了,我們怎麼辦?
  鬍子越倒不太害怕,說這回他身上有法寶,再說了上次僵屍會來,是我們把屍王棺打開了的關系。我還是不太放心,也沒什麼胃口,一想到身邊有具僵屍,怎麼也吃不下,手中的雞腳看起來就像他的爪子一樣,怪惡心。
  沒心情吃飯,就配著餅干硬灌了幾口水,算是打發了一頓。
  時間越來越晚,外面的聲音也少了,再加上沒有照明,氣氛一下降到最低溫。消波塊沒理我,手托下巴裝起高冷,我很睏,但是不能睡,我就跟鬍子越有一搭沒一搭的聊天。他大概是沒什麼話題好講了,開始說起他爺爺遇過的靈異事件,聽得我睡意全消。
  鬍子越平時不怎麼愛說話,但一開了話匣子,可以講到天荒地老,讓人想賞他一個大嘴巴,大喊:「閉嘴!」
  我現在就滿後悔找他聊天的,可是我沒膽叫他閉嘴。
  恍神到一半,忽然一陣陰風吹來,外面的光線變成詭譎的藍色,鬍子越立刻捂住我倆的嘴,從紙箱之間的縫隙,一個人影緩緩進入我的視線範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