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話回顧:邪惡小丑卡朗用他妹妹伊娃給我們做人質,以換取我們對他的信任與我們一起尋找寶藏。我們在城鎮裏的一個地下室找到了一張圖紙,原本以為那裏會有寶藏。結果去到後居然是一個類似會議廳的地方,在這裡我們發現了一些線索,破解後知道了原來寶藏藏在了鷹頭山。可當找到了唯一通向鷹頭山的一座木橋時,沒想到卡朗突然像變了一個人一樣,他在橋上畫了許多炸彈的標誌,走到對面後立即把橋炸毀。差點就餵了鱷魚的我被安娜救起。我們找了個地方過夜,沒想到碰到了這裡的吸血鬼守衛者。在搏鬥中伊娃被抓,為了她的安全我們都淪落成了階下囚。等衛兵走後我們嘗試逃跑,就在這個關鍵時候伊娃不願意跟我們離開。
我不耐煩地說道:「妳想死嗎?還不快出來。」
龍狄拍了我一下說:「她剛剛被哥哥拋棄了,你就不能說話客氣點嗎。」
「龍狄你不會已經變成了她的『觀音兵』了吧?」我反問道。
龍狄自己又鑽進籠子裏,連勸帶哄地把伊娃拉了出來。然後大家躡手躡腳地走到門口。我把耳朵貼在門上聽一下外面的動靜,外面非常靜沒有一點聲音。我輕輕一拉門就開了,透過門縫往外看了看。整個村子裏亦很安靜,只看到少數幾個衛兵正在巡邏。我慢慢把門打開,大家跟著我彎著腰趁著巡邏兵不注意溜出房間,躲到附近的一個木頭柵欄後。
在月光的映照下,我們順著柵欄向前進,沒走多遠就看到一個衛兵背對著我們,他一直看著大門的方向。這時如果被他發現了逃亡計畫就會失敗,我向龍狄做了個眼神,示意我們聯手把他幹掉。
龍狄向我表示明白,我屏住呼氣偷偷地走到衛兵身後,稍作調整,我突然起身緊緊地摀住衛兵的嘴接著把他放倒。龍狄這時連忙衝上來,拔出他的佩刀就想插入他的心臟。可是衛兵穿了護架,一刀下去被盔甲擋住了。我不停地給龍狄做眼神,這時龍狄才反應過來,一刀刺向了衛兵的咽喉,等他完全不掙扎後我才敢鬆開摀住他嘴的手。
鬆開手後小聲指責龍狄道:「你專業點好不好,被發現了大家都跑不了。」
龍狄向我做了一個抱歉的手勢說:「畢竟是殺人,有些緊張。」
殺死衛兵後,我們把他拖入草叢堆裏掩飾了起來。不管怎麼說我們現在手上終於有一把可以攻擊的武器了,要想逃出去我們還要經過兩三個衛兵才能去到大門。不過這次的成功,同時亦壯大了我們的膽量。
大家在一些障礙物之間穿梭前行,來到另一個衛兵附近,我叫龍狄把他手上的刀給了我,畢竟覺得自己一個人更可以得心應手。我拿著刀潛行到衛兵身後。我摀住他的嘴,然後用手裏的刀在他脖子上一劃,非常輕鬆地解決了衛兵,把衛兵屍體隱藏好後,龍狄又拿了一把佩刀。
這下我們距離大門就不算遠了,可是大門那邊有兩人共同看守,想要暗殺不是很容易。如果與他們正面衝突,據之前的經驗來看,成功的可能性不大。他們都是會功夫的,就像是受過特種訓練的軍人一般。現在想要成功暗殺倆人,就必須我和龍狄一起動手。可是龍狄個頭偏矮,無法在暗殺時摀住對方的嘴,這樣衛兵發出叫喊我們就可能逃不掉了。
突然安娜拿過龍狄手中的刀說:「還是我來吧。」
龍狄立即解釋:「我可以的,不就是暗殺個衛兵嗎。」
我勸龍狄道:「還是讓安娜試試吧,你在這裡保護阿梅和伊娃。」
安娜對我說:「睿奇,我一個人去就行了。」
「妳一個人對付兩個,會不會太危險了?」我問道。
安娜笑了笑:「放心吧,對付兩個應該還能應付。」
就這樣安娜獨自一人潛行到那兩個守衛附近,她不動聲色在一旁等待時機。這兩個守衛相隔有五六米的距離,並且是平行站成一排。如果想一次暗殺兩個人難度非常大,不管你先殺哪個都會引起另一個的注意。
就在這時,安娜在地上撿起了一個石子,投向了兩個守衛的前方。「啪啦」石子打在了木頭圍欄上,兩個守衛不約而同地扭頭看向發出聲響的地方。安娜這時閃電般騰空躍起,對著一個守衛的脖子一刀斬下去,竟然直接把守衛的頭顱斬下。然後在地上翻滾一圈,當另一個守衛察覺到異常時,安娜的刀已經插穿了他的喉嚨。
這次暗殺非常完美,還真沒有想到安娜一個女人做事竟如此乾淨利索。
可是龍狄這傢伙沒查看周圍是否安全,就往安娜那邊跑。我想拉住龍狄,沒成功還是讓他跑了出去。因為我發現有個巡邏的衛兵正向我們這邊走過來,這下怎麼辦,龍狄一定會被他發現。
不出所料衛兵看到了龍狄,就立即跑回了村裡。我心想這下完了,本來還想著他會過來查看,我伺機殺掉他就行了。可是他就像是受過訓練的特種兵一樣,並沒有魯莽行事,知道立即去叫救兵。這下可真的不好辦,眼看就可以逃出去,現在該如何是好呢?
很快村裡就想起了清脆的鐘聲,這下肯定驚動了全村的人,要是再被抓回去估計就不會再有逃出來的機會。瞬間村裡燈火通明,聲音嘈雜。
我拉住阿梅和嚇得驚慌失措的伊娃衝向安娜那邊,我們和龍狄剛跑到安娜身邊,門口就出現了十幾個守衛擋住了我們的去路,回頭一看村子裏的人幾乎都拿著武器衝了出來,把我們包圍住了,這個架勢想要殺出重圍簡直是不可能的事。
但是反正被抓住亦是死,看來只能全力一戰了。阿梅和龍狄從死去的守衛身上拿起了兩把佩刀,而伊娃則嚇得蹲在了地上不敢動彈。我們都背對背圍城了一圈,把伊娃圍在中間。那些守衛不斷地逼近,我們亦隨時準備以死相搏。
就在這千軍一髮之際,突然從村子裏傳出了一聲「住手!」的叫喊聲,是我聽錯了嗎?這裡怎麼會有人說粵語?這時我看到村子裏一個穿著紅色長袍的男子背影,這些人見到他後,除了圍攻我們的守衛外其他人都向他下跪。他是什麼人,難道是他們的首領。
可是在我眼前的這個背影,這個背影不正是幾次我在夢中見到的那個熟悉的背影嗎?這怎麼回事,難道我的夢真有預言能力嗎?他到底是誰?這背影不但是有熟悉感還有一種親切感,我真的很想知道他的真實身份。
只見這個男子慢慢轉過身來,熟悉的感覺更佳強烈。他是,他是,他不正是我失蹤多年的父親嗎?我的眼淚不自覺地從眼框中流出,在我上大學時他出海後就再沒有回來。這不可能,我的父親不是已經死了嗎?他怎麼會出現在這裡,不可能啊,這一切到底是真實的還是我的夢,一個恐怖的惡夢?
那男子向我們走來,他每走近一步我的心裡都好像被一個沉重的錘子敲打著一般。
阿梅忽然在我耳邊小聲地說:「睿奇,怎麼這個人感覺有些像你父親呢?」
這個男子應該有六十來歲,頭髮過肩,鬍子亦垂到了胸前。不過他那臉型和眼神,逐漸勾起了我埋藏在內心深處對父親的回憶。我擦乾了臉上的淚水後,堅決地一口回絕:「不是,他不是我的父親。我的父親怎麼可能會在這裡?」
「你是趙睿奇嗎?天呀,我的孩子真的是你嗎?」這時那個中年男人已經走到我的面前了。
我看見他脖子上掛著那個玉佩,我的淚水再次一湧而下。這個玉佩據爺爺講是我們的傳家寶,同時亦是唯一可以證明我們是宋代皇室後裔的憑證。這個玉佩叫做「般若波羅蜜多心經玉子」,是一個八角管狀,高六釐米寬近兩釐米的一件玉佩。上面還刻有經文名稱、正文、譯者、紀年和作坊等,一共十六行接近三百字。每個字比芝麻還小,筆畫比髮絲還細,雕工純熟,書法遒麗,僅供皇室配戴。
這件玉佩一直是由我父親保管,他失蹤後這玉佩亦就不見了。我還記得爺爺跟我說過,我母親生我之後,由於家境貧困她想把這塊傳承千年的傳家寶變賣。被爺爺阻止了,因為這事爺爺大發雷霆,自此之後母親就離家出走再亦沒有回來。
看來他真是我的父親,失蹤十幾年的父親,他現在看上去蒼老不少,臉上的皺紋多了很多。我雖然沒有回答父親的問題,可是他似乎已經認出我了。
父親看著阿梅說:「妳是阿梅嗎?我記得小時候妳經常來找睿奇玩,現在長高了這麽多。真沒想到會在這裡碰上你們。」
龍狄不解地問我:「奇哥,這位真的是你的父親嗎?」
我默默地點了點頭,激動得過了很久才說出話來:「爸爸,你真的還活著。在這十年間我無時無刻都在盼望著你回來,直到法庭宣判你死亡。」
父親抱著我說:「我亦是,時時刻刻都在想念你。對了,爺爺還好嗎?」
「爺爺已經去世快兩年了。」我沉默了一會問:「爸爸,你怎麼會在這裡?」
父親對大家說:「不要在外面站著了,大家進來我的房間坐下。你們亦都餓了吧,我叫人給你們弄些吃的。」
隨後我們就跟著我父親走向村子裏一個最大的房間,一路上所有的村民都跪下迎接我們。他們是什麼人,為何對我父親如此尊敬?難道我父親是他們的救命恩人嗎?現在我心裡滿是問號,不知不覺就來到了我父親的房間。
這個房子外面看上去就是大一點的茅草屋,房間裏雖然亦都是木頭搭建的牆身和地板,可是房間內的傢具十分雅緻。造形方正,簡約大方,投出了濃濃的古代風情。
父親坐在堂屋正中間的座位,而我們就坐在旁邊兩排座椅上,這和古代的會客廳的格局類似。
我好奇地詢問:「這裡的居民是人類嗎?為什麼他們長相這麼奇特如同吸血鬼一般。」
父親露出了笑容說:「他們當然是人,不過他們長期在這個島上近親繁殖了千年之久,由於與世隔絕他們的文化得以非常完整地保留。不過慢慢他們的基因產生了遺傳性病變,這是一種叫做血補琳症,亦有人稱為吸血鬼症的病。」
龍狄問道:「吸血鬼病是什麼?還有這樣的病嗎?」
父親想了想說:「血補琳癥實際上是基因突變引起的疾病,是一種稱為補琳的色素聚積在皮膚、骨骼和牙齒中所引起的。許多補琳在黑暗中是無害的,但可被陽光轉化成腐蝕性的食肉型毒素。這種病如果不治療,最嚴重的癥狀會導致人體變形,最終變成人們想像中復活的僵屍那樣恐怖。他們的嘴唇和牙床受到腐蝕,露出紅紅的牙根,皮膚上斑痕密布,如僵屍般慘白。因為貧血,血補琳癥患者會嗜飲鮮血來減低痛苦。他們不可在白天冒險涉足戶外,亦會盡量避開大蒜,因為大蒜中的某些化學物質被認為會加重血補琳癥的癥狀,使輕微的發病變得痛苦不堪,所以這個病就被大家稱作吸血鬼病了。」
我驚訝地問:「你是說這個村子的人都有吸血鬼病嗎?他們是不是幽靈大海盜王的部下。」
「看來你們亦知道不少,你們是衝著大海盜島寶藏的傳說來的吧。沒錯這裡就是大海盜島,可是這裡並沒有你們要的寶藏,或者說你們根本無法活著拿到寶藏。 」父親回答道。
阿梅問:「伯父,那你來這裡做什麼?亦是為了寶藏嗎?」
父親回憶道:「我第一次來到這裡是因為出海捕魚時,遇上了大風暴迷路,誤打誤撞就到了這個大海盜島了。剛到這裡後我亦很不習慣,被島上的居民嚇得半死。」
阿梅好奇問道:「那為什麼這裡的人對你如此恭敬,你做了什麼嗎?」
父親拿起脖子上的玉佩說:「就是因為這個玉佩。他們見到我配戴著這個玉佩,就把我帶回村子。村子裏有一個長者,詢問我這個玉佩的來歷。雖然大家語言有些障礙,可是他們是看得懂正體漢字的,我把玉佩的來歷寫明後,全部人都向我下跪說我是王爺的後人。」
阿梅又問:「聽說你們是趙匡胤的後人,不是應該是皇帝後裔怎麼變成了王爺了?」
「是因為趙匡胤沒有能把帝位傳給自己的兒子,歷史上記載過,趙匡胤病重時,曾與其弟弟趙光義在自己的寢宮裏秘密會面,他們把身邊的宮女侍衛都退去,徹夜飲酒閒聊,屋外遙見燭影趙光義時或舉杯,時或離席以及彈奏樂器之聲,次日趙匡胤離奇去世。趙光義認為現在哥哥的孩子都太小無法主掌朝政,所以自己登基稱帝是最好的選擇,他沒有等哥哥下葬就立即在哥哥的靈柩前即位,改元太平興國。而趙匡胤的兒子就被封王,所以我們是王爺後人。」父親給我們講述著那段歷史。
阿梅想了一下又說:「那你的意思是趙光義殺兄奪位?可是這裡的人怎麼會知道宋朝的事情?難道他們是宋朝後裔嗎?」
父親回答阿梅:「說的沒錯,這裡的居民的祖先,其實是南宋末代宰相陳宜中的護衛軍。當時在蒙古大軍的逼迫下,陳宜中護送宋端宗趙昰一路向南逃亡。直逃到香港梅窩村已經無路可逃了,陳宜中提議去占城搬救兵。可是在去占城的時候遇到了大風暴,一大部分的護衛軍誤來到了這個島上,為了生存下來他們就變成了海盜。」(占城就是現今越南胡志明市一帶。)
龍狄驚訝地說:「原來這些人都是宋朝後裔,這個與世隔絕的島上生活了這麼久。怪不得他們說的語言我們都聽不懂,原來是宋朝話。但是我覺得其實宋朝話和粵語發音還是很接近的,耐心聽還是可以聽懂一些。」
這時有幾個村民端上來一些吃的給我們,這些東西黑乎乎的看起來很奇怪。
龍狄一邊吃一邊問:「這是什麼肉呀,味道怪怪的。」
父親回答道:「這裡物資匱乏,這些是蝙蝠肉,希望你們吃得習慣。」
龍狄聽了差點吐出來,不過我們亦都確實很餓了,只好硬著頭皮把牠吃完。
我問父親:「你之前為什麼說我們無法拿到大海盜島的寶藏,還是這裡的寶藏只是一個傳說?」
父親想了想回答:「這裡確實有寶藏,不過寶藏在島中心的山洞裡,為了防止有人偷走寶藏,那些寶藏都被施加了詛咒,想安全取得寶藏是一件很難的事。」
「島中心山洞是不是那個有些像鷹頭的山?」我問道。
父親點點頭說:「沒錯,就是那座鷹頭山。」
龍狄問道:「伯父,你說寶藏被詛咒,什麼詛咒?有方法可以破解嗎?」
父親搖搖頭講:「我亦不清楚這個詛咒,是當年鄭忠義施加的,凡是拿了寶藏的沒有一個可以活著離開。我勸你們還是放棄吧,你們先在這裡好好休息,我來想辦法次日送你們離開。在這個島上有一個隱藏在霧中的港口,那裏現在還停放著幾艘漁船和海盜戰船,可以用漁船送你們離開。」
我用英文給安娜和伊娃翻譯了父親的意思,並徵求她們的意見。
安娜說:「寶藏就在眼前了,難道要放棄不成。別忘了卡朗已經進去了。」
伊娃緊張地說道:「對,我哥哥進去了,要救他出來。」
「妳忘記他怎麼對妳了嗎?他從不關心妳的死活。」龍狄反問伊娃。
安娜對龍狄說:「你不想看一眼寶藏嗎?拯救卡朗出來我們起碼可以滿足大家的好奇。」
我心想安娜說的沒錯,都到這裡了就這麼放棄好像心有不甘,畢竟我們這麼辛苦才來到這裡的。可是父親勸我們離開,我們一意孤行又好像不太好,不過借著營救朋友的理由就充分許多。
我用粵語問父親:「我們有一個同夥的哥哥,已經進入了島中心的山洞。我們如何可以阻止他。」
父親聽了我的話臉上露出了不安的表情,他問我:「你們的那個朋友是從那個橋進去的嗎?」
我回答道:「沒錯,而且他還把橋炸斷了。」
「你說什麼?」父親變得焦慮起來,他連忙對身邊的衛兵說了幾句古漢語,衛兵聽後立即衝出了父親的房間。
就在這時突然從外面傳來了幾聲「轟隆」巨響,所有人都驚呆了。
阿梅問:「是雷聲嗎?」
我回答說:「不像,聲音好像是從鷹頭山那邊傳來的,像是爆炸聲。」
父親站了起來講:「我帶幾個人和你們一起去看看,那裏是我們的聖地不能讓他亂來,如果驚動了牠我們都會有危險的。」
龍狄問道:「你說的是什麼?那裏邊還有什麼嗎?」
「是守護寶藏的神獸,不要浪費時間了我們趕快過去看看吧。」父親顯得十分焦急。
隨後我們五人就和父親走出了屋子,父親叫上了村子裏十個最強壯的護衛帶著火把身披黑斗篷,一同去鷹頭山巡查。因為這些變種吸血鬼不可以見到陽光,所以身上的黑斗篷就很重要了。父親介紹這群護衛中最高大的一個叫威武將軍,他雖然不會講粵語不過基本能聽懂。
我們在父親的帶領下再次來到了那座被卡朗炸壞了的木橋,這裡一片狼藉,炸斷的木渣子散落在深谷下的湖水裏。
父親顯得有些不安對我們說:「你們的朋友觸犯了神山,我們現在必須阻止他。」
我問道:「現在我們還有什麼方法可以進入鷹頭山嗎?」
「方法不是沒有,不過有一定的危險性。除了這個橋其實還有一個地下通道可以進入鷹頭山,但是這個通道的盡頭正是鱷魚巢穴。」父親看著我回答道。
龍狄說:「不就是幾條鱷魚嗎。我們亦不是吃齋的,誰怕誰還不一定呢。」
父親看我們都同意一同前往,就帶我們繞到了山的另一邊,這裡在地下有一個石門。這個石門在雜草堆中,並且長滿青苔非常隱密,估計是很久沒有用過了。父親身後的兩名衛兵合力打開了這個石門,石門開起後一股潮濕發霉的氣味撲面而來,下面是石頭做的樓梯。父親遞給我們每人一個火把和衛兵的佩刀,大家拿著火把先後順著樓梯走了下去,而父親他們在前方帶路,而我們幾個就緊跟其後。
這個樓梯非常長,加上陰暗的環境,感覺像是一個永無止境的樓梯一般。樓梯十分陡峭,下去時手都可以碰到後面的梯階,我們一直順著樓梯下行了二三十分鐘,好不容易終於來到樓梯的最底部了,這裡就是一個筆直的通道。
在火把的映照下,可以看清這裡都是由石頭搭建出來的,通道裏非常潮濕,頭頂上還會時不時滴落一些水滴,腳下都是泥水,最主要是那些發霉的氣味都能叫人窒息。
阿梅問父親:「伯父,現在我們的上方是不是那個飼養鱷魚的湖?」
父親回答道:「沒錯,那些鱷魚生性兇殘體型龐大,是濕地食物鏈的最高層,亦是所有鱷魚中最大的一種,叫做馬來鱷。」
龍狄抓抓頭問:「這裡怎麼會有這麼多鱷魚?是人為養殖的,還是原本就有的。」
父親想了想回答:「聽原先島上的人講,當年鄭忠義為了懲罰叛徒,所以從泰國帶回了兩隻馬來鱷。如果有背叛者或是預謀偷竊寶藏的,一律扔下來餵鱷魚,到現在這裡的鱷魚已經都數不清了。」
我問道:「在那些荒廢的城鎮裏。怎麼還會有食人蛛呢?」
「你們碰到了食人蜘了嗎?那些可怕的生物基本已經侵佔了我們整個城,這些生物的來歷沒人知道,至少在我來到這裡的時候就已經存在了。」父親在前面回答著。
安娜和伊娃因為聽不懂我們的對話,所以一路上沒有出聲,和經驗豐富的安娜相比伊娃顯得有些慌張。由於之前伊娃穿的過於性感,從父親房間出來的時候,龍狄給她找了一件披風披在身上。而安娜就一直走在我們後面默默地跟隨著。我們在這個潮濕陰暗的通道中前行了一段時間,忽然父親他們停住了腳步。
父親回頭對我們說:「大家要小心,我們要進入鱷魚巢穴了,再穿過巢穴我們就到達鷹頭山。」
聽了父親的警告後我們都警惕起來,我握緊了手中的佩刀,心裡還有些緊張。很快我們就來到了一個洞穴,這個洞穴裏有很多蜂窩狀的分叉口,這裡如果沒有人帶路估計很難可以找到正確的路口。
鱷魚可是伏擊高手,牠的耐性極高,咬合力驚人,馬來鱷的咬合力更高達四千多磅。如果被他們咬到的話不是開玩笑的,而且一隻咬住你其牠的鱷魚就會一擁而上把你活活撕碎。所以我們一刻都不能放鬆,更不能掉隊。
我讓龍狄殿後,因為他比較靈活,他要時時查看背後會不會有什麼危險。在父親的指揮下我們都把手中的火把放低些,盡量使火把貼近地面。這樣可以有效的阻止鱷魚攻擊我們的慾望,因為鱷魚亦懼怕火焰,牠覺得沒把握成功伏擊就不會輕易行動。
走著走著我發現旁邊有一隻什麼東西趴在那裏一動不動,看起來好像是鱷魚。隨著我們逐漸走近在火光的映照下我看清了,的確是鱷魚,不過是一隻鱷魚的殘屍,只剩下鱷魚頭和一隻前臂了。而且仔細一看還不止一具鱷魚屍體,前面還有好多殘肢。
我好奇地問:「這裡還有鱷魚的天敵嗎?怎麼這裡會有這麼多的鱷魚屍體呢?」
父親回復我道:「這些鱷魚,已經很久沒有人餵他們了。之前我們還會把打獵回來多餘的食物餵養牠們,現在食物比較緊張所以已經很久沒有餵了。牠們困在這裡,只能進食一些下來喝水的鳥。食物長期匱乏之下就開始自相殘殺,所以現在牠們的狀態很不穩定,可能會不顧一切的對我們展開攻擊,大家要做好準備。」
我們一路跟著父親前行,一直亦沒有發生什麼狀況。正當我們差不多走出這個洞穴時,突然上方傳來一聲巨響。估計是卡朗又再炸什麼東西,不過這個震動導致洞穴上方的幾塊石頭掉落下來。正好砸向了父親那邊,旁邊幾個守衛見到有石頭墜落沒有多想,立即舉起雙手去保護父親頭部。
就在這抬起火把的一瞬間,一個衛兵突然被拖離了隊伍。大家立即緊張起來,趕快追過去幫忙。這時借著火光一看,我心裡嚇了一跳。這鱷魚亦太巨大了吧,身長五米多,只比我們在龍普狄的地宮裏見到的那隻像娃娃魚的怪物小一點,但是體型已經非常嚇人了。由於上次的苦戰經歷,我對這些鱷魚又增加了一些恐懼,看來真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
這時更讓人絕望的事情來了,當我們正趕到想營救守衛時,突然從旁邊又竄出來四條鱷魚同時咬住了守衛開始撕扯起來。只是一瞬間的事,守衛就被五鱷分屍了,就在我們眼前,他的鮮血濺得到處都是,簡直慘不忍睹。
血腥引來了更多的鱷魚,我發現我們已經被鱷魚包圍,這下可怎麼是好。要殺一隻這麼大的鱷魚都不容易別說是一大群了。舉目望去火光下,周圍都是一個個凸起可怖的鱷魚眼睛,睜得圓圓的在旁邊的水塘裏漂浮。
龍狄喊著:「你老妹,牠們有多久沒進食了,這些鱷魚都餓瘋了。現在怎麼辦呢!」
我對大家喊道:「我們都聚集起來,大家背靠背形成一個圈,以防被牠們偷襲!」
阿梅給安娜和伊娃翻譯了我的話後,大家都緊緊地聚在了一起。但是只是這樣和牠們僵持著亦不是辦法,還是要想方法突圍才行。
這時一隻鱷魚緩緩地爬了過來,牠開始側對著我們。我有不好的預感,鱷魚攻擊一般都是橫向攻擊的。因為牠們的脖子肌肉非常發達,擺頭的速度相當敏捷,所以面對鱷魚時千萬不要走到牠的側邊,正面和背面都相對安全一些。
眼看著那隻鱷魚已經距離龍狄非常近了,我焦急地喊:「龍狄小心牠可能要對你發動攻擊了!」
話音未落只見鱷魚的頭向龍狄的方向一甩,直接向龍狄發動了進攻。還好我剛剛提醒了龍狄,他用手中的佩刀直接刺向了鱷魚,正好被鱷魚咬在嘴中。憤怒的鱷魚來回擺動頭部,一下子就把龍狄手中的佩刀給甩了出去。失去佩刀的龍狄,藉助機會用另一隻手中的火把狠狠地刺向了鱷魚的眼睛,旁邊的威武將軍借機一腳把鱷魚踹飛三四米遠。這樣一下鱷魚痛得立即回竄而逃,並且其牠準備接近的鱷魚都停止了動作。
看來這些變異的護衛力氣還真不小,一隻成年鱷魚應該有近3000磅體重,一腳就可以把牠踢開這麼遠,這些人力氣還真大得驚人。
我看用火把有成效,就連忙喊:「我們可以一直向出口移動,用火把做武器對付牠們。」
大家開始一邊揮動手中的火把,一邊繼續前進,見到接近我們的鱷魚就拿著火把向牠們的眼睛攻擊。就這樣艱難地前行,好不容易終於大家都進入到通向鷹頭山深處的通道中了。
這個通道的盡頭有一個石門,父親的兩個護衛趕緊過去開門。而我和龍狄就拿著火把守在通道口,攻擊那些衝過來的鱷魚。
沒多久身後傳來父親的聲音:「門開了,大家趕快進去!」
聽到這話我們趕緊後退,來到石門前。正當大家都準備進入石門時,突然阿梅摔倒在地。我仔細一看原來是一隻小鱷魚偷偷跟了進來,牠咬住阿梅的腳踝就往外拖拽。我見狀連忙上去用火把攻擊牠的眼睛,可是沒想到這樣做使牠受驚,反而死咬住阿梅不放。
這下我著急了起來,現在如何是好?雖然這是一隻小鱷魚,牠的咬合力並不強。但是如果牠一直不鬆口,無疑會增加阿梅的傷勢。
突然我急中生智,想起了美國曾有一個小女孩在游泳時遭到鱷魚襲擊,她沒有慌亂用手摀住了鱷魚的鼻孔,導致鱷魚無法呼吸而鬆口,因此得救。我亦按照女孩的方法緊緊按住了鱷魚的鼻孔,果然有效不出一會牠就鬆開了阿梅的腳踝。
我見小鱷魚一張嘴,就把整個火把插入牠的嘴中,小鱷魚痛得連忙掉頭就跑。見鱷魚一跑我馬上扶起阿梅進入了石門,父親的護衛一刻亦不敢擔誤及時把石門關上了。
這下終於安全了,大家都坐在地上喘著粗氣。安娜過來給阿梅查看傷口,阿梅的腳踝部分有幾個洞一直流血,應該是小鱷魚的牙齒造成的,還好不算十分嚴重。經過簡單的包紮阿梅可以站起來行走了,不過走路有些一瘸一拐的。
龍狄拍了拍胸口道:「我可不想再從原路返回了,真的。」
「年輕人,我都不怕,你有什麼怕的。」父親開玩笑道。
龍狄搖搖頭說:「伯父,你有那麼多護衛當然鎮定得多。」龍狄轉過頭問伊娃:「你還好吧?有沒有受傷?」
伊娃現在比以前冷靜許多,她試探性地反問:「如果你們碰到哥哥,你們會放過他嗎?」
龍狄滿不在乎地說:「妳不要為妳那個冷血的哥哥擔心了,如果我見到他一定把他剁成肉餅的。」
「別聽他亂講,能不能放過他,需要看他自己,如果他反抗不配合的話,我們亦不會留情的。」我回應道。
伊娃略顯擔心地說:「到時候我會幫忙勸他的,你們要給我時間。」
阿梅走過來安慰伊娃講:「放心吧,他們不會亂殺無辜的。」
父親站起來說:「我們繼續走吧,還要儘快找到你們的朋友。」
接著大家又開始向前行進,沒走多遠又是樓梯,不過這個是向上通行的,應該是圍著山體盤旋向上的通道。大家一個接著一個走了上去,這個樓梯沒有之前那個陡峭,相對比較好走,寬度可以併排行走兩人。
我問父親:「這樓梯是通向哪裏的?」
父親回過頭回答道:「這樓梯可以直接通向山頂,不過每一層都有一個房間可以稍做休息,並且每個房間都有一個石門沒有鑰匙是無法打開的。」
話音未落「轟隆」一聲巨響,震得牆壁上一些石塊都紛紛掉落。
龍狄摸摸頭說:「這到底是什麼?這麼有規律不會是地震吧。」
「當然不是地震,應該是你們那個朋友在用炸彈炸石門呢。我們要快一點,儘快阻止他的行為。」父親憤怒地說。
大家加快了步伐,我看阿梅走得有些吃力就到她身邊扶著她前進。十分鐘左右我們就來道了第一個石門,打開石門後大家進入了這個房間。這裡終於沒有了那些叫人噁心的發黴氣味了,裡面雖然不是很大但是矗立很多根石柱,阻礙著視線,有一種神秘的氣氛。
我們舉著火把穿梭在這些石柱之間,火把映照在石柱上產生出許多光影混亂折射在房間裏。隨著光影的晃動,我的餘光突然好像看到了一張白色的人臉晃過,我轉過去仔細查看,什麼亦沒有。難道是這些光影折射出來的幻覺嗎?
為了安全起見我還是走過去檢查一下。我舉著火把不停地查看四周,突然一個黑影從我左邊跑開。
我見狀大喊:「這裡有人!」
大家聽到後舉著火把包抄過來,把那個黑影包圍了。在火光的照射下我看清了,這個黑影正是卡朗。
伊娃一見到卡朗就說:「哥哥,我們放手吧,這裡真的很危險。」
卡朗擺出一副作戰姿勢講:「哦,是伊娃嗎?妳居然還沒死?看來我太高估他們了,按照安娜妳的個性,不會留一個沒用的東西在身邊才對呀?」
伊娃聽到這話瞬間不知所錯,自己那麼崇拜的哥哥,居然想要別人殺死自己。伊娃眼睛裏忽然流下了兩行淚水,這時一旁的龍狄見到可憐的伊娃火冒三丈。
龍狄大怒地喊著:「你這個瘋子,還真是個混蛋。你居然想讓自己妹妹去死,你老妹我一會就把你拿去餵鱷魚。」
卡朗聽後大笑:「哈哈哈哈,你是不是愛上伊娃了,為哥哥犧牲原本就是她的義務。」卡朗看了看周圍繼續說:「你們還真了不起呢,居然可以和吸血鬼結盟,這果然是安娜的作風,利用人是妳的專長。對吧,老太婆?」
安娜並沒有被激怒,她平靜地問卡朗:「不要在這裡胡言亂語了,你是打不贏我們的你心裡知道。老實說你找到存放寶藏的地方了嗎?」
我想安娜還想著寶藏呢,不過亦是,我們千辛萬苦來到這裡不就是為了寶藏嗎?現在寶藏近在咫尺,想得到寶藏亦是人之常情。因為父親的英文並不好,所以我給父親翻譯著他們的對話。
卡朗裝出可憐兮兮的樣子回答:「我要是找到寶藏了,你們還能在這裡見到我嗎?別傻了還記得我最擅長什麼嗎?當然就是逃跑躲藏啦,哈哈你們抓得住我再說吧。」
說完卡朗手上不知何時多了一個圓形的東西,他把手中的一個圓球扔到地上,瞬間從圓球中冒出許多綠色的氣體。這是毒氣嗎?卡朗在這裡放毒氣自己不是亦完蛋了嗎?不過很快我就知道了這都是催淚瓦斯,我們連忙四處散開。大家咳嗽的鼻涕眼淚直流,可是為了不讓卡朗成功逃脫,還是看著隱約的身影追了上去。
卡朗跑向了房間另一邊的石門,這邊的石門已經被炸毀了。卡朗直接衝上了一個向上的樓梯,大家亦都緊追不捨。龍狄看見爬在地上淚流滿面的伊娃,過去一把拉起了她,並快速追了上去。我因為攙扶著受傷的阿梅,所以走得比較慢,落在大夥的後面。
好不容易又來到了第二個房間,這裡的門已經被炸燬。進入房間後,發現這個房間和之前的差不多依然有很多柱子。
我看到大家都正在舉著火把四處打探著卡朗的去向,父親對大家喊著:「查看清楚那個人是不是藏在角落,不要放過每一個地方。」
龍狄見我和阿梅亦跟了上來,就對我們講:「伯父說卡朗來到這裡就突然憑空消失了,他懷疑卡朗躲在這裡。」
可是大家把整個房間都查找了一遍後,並沒有任何發現。這時大家都聚到父親身邊商量,覺得應該繼續向上追尋,因為這裡的確找不到卡朗的蹤跡。
我想卡朗這種狡猾的人很可能用什麼障眼法藏在這裡,等我們追上去的時候,他再從後面來伏擊我們。如果現在貿然追上去必然會對我們不利,可是這個房間只有兩個門不是上就是下,我和阿梅因為走在後面沒有察覺什麼異狀,所以說只可能是上去或者埋伏在這裡。
我對父親說:「大家先不要急著走,等我再看看。」
這時我閉上了雙眼,用奇門遁甲的八門再次尋找著卡朗。可是用這種方式尋找是有一個前題的,就是一定要卡朗準備攻擊我才行。如果他不露出殺氣的話,奇門遁甲亦無濟於事。
我在房間裏尋找了很久,八門都沒有任何反應。難道是我想多了,他真的不在這裡嗎?
就在我想放棄的時候,突然八門中的死門向上移動。我趕緊抬頭一看,只見卡朗趴在柱子頂端,他笑著把一個黃色的物體朝我扔了下來。我本能反應地躲開了,再仔細一看卡朗扔下來的居然是一個黃色的巨大氣球。氣球突然爆開從裡面跑出來許多玩具小黃鴨,就像小時候洗澡放在浴缸裏的那種。這些小黃鴨從肚子下方伸出了兩隻機械腳,開始移動起來。
我心想他又是神經病發作了嗎?扔這麼多個玩具下來幹什麼?正當我想上前查看時,突然發現不對,那些鴨子的眼睛亮起了閃爍的紅燈,並且紛紛聚在房間的柱子附近,這些很可能是炸彈。我轉頭拉著身後的阿梅就跑,沒跑出幾步就聽背後傳來了好幾聲巨響,緊接著我們倆個被炸彈產生的氣流推倒在地。
整個房間亦開始塌陷,我發現房間的屋頂亦開始塌下來了。我扶著阿梅的手站了起來,我看了看四周的狀況。由於剛剛的爆炸使得我和阿梅與其他同夥分開在房間的兩頭,所以我們想盡快趕在房頂沒有完全崩塌的時候可以與大家匯合。
我拖著阿梅一路向同夥跑去,這時房頂的石頭一直往下掉。正當我們就要跑過去時,頭頂上的一整塊大石板掉落下來,正好砸在了我們的身前,把我們和同夥完全隔斷。突然我發現還有一個更嚴重的事情,就是由於石板落下時造成的衝擊力,把這個房間的地板砸出來一條裂縫。裂縫迅速擴大,瞬間我和阿梅腳下的地板就碎裂開了,我們倆個順著重力掉落進這個地板下面的黑洞中。
這時我腦子裏一片空白,不知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