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話啟程大海盜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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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於: 2021-07-10
上話回顧:在龍普狄的地宮裏逃出後,我們一路被一些真聖教聘請的僱傭兵追殺。幸好回到鬼村在阿提查的幫助下才擺脫他們。阿提查用運工藝品的小貨車做掩飾,成功把我們送到巴達雅。這時我提出要先去越南,讓尤娜他們先到印度等我匯合。可是龍狄要求跟著我,就這樣我和龍狄在曼谷辦理了去越南的簽證,而其他人都去機場準備飛往印度。

辦理好護照後,我和龍狄就飛去了越南胡志明市。龍狄來過幾次越南,一路上給我介紹了很多有關越南的事情。

飛機在天空慢慢地盤旋下降,我從玄窗往下看,這是第一次來到越南。過去在香港時常聽到一些關於越南難民的報導,對這個國家充滿了一種神祕感。

據龍狄說,越南是一個共產主義國家,位於湄公河三角洲東北。面積有2千多平方公里,人口約1400多萬。胡志明市原本叫做西貢,由於1975年越南統一後,為了紀念越南共產黨的創始人胡志明,便把西貢更名為胡志明市了。

胡志明市是越南最大的城市,亦是越南五個直轄市之一。胡志明市是越南的經濟中心,擁有全國最大的港口和交通樞紐。因為越南曾經被法國統治一段時間,所以街上的建築具有濃濃的法蘭西風情。這裡華人亦是很多的,到處可見同鄉會的組織。馬路雖然寬闊,但是非常雜亂,有時候馬路上的電單車比汽車還要多,密密麻麻佔滿了整條公路十分壯觀。

我們和阿梅約在聖母大教堂見面,我和龍狄坐上了「的士」。沒多久便駛入蓮花大道,這條大街很寬,一座座用鐵架子搭成的拱門,上邊有蓮花和鴿子的裝飾。後來我們在一個通體黃色的法式建築前下了車,據司機介紹這個是一個擁有百年歷史的郵局,在這個郵局對面就是我們要去的聖母大教堂了。

過了馬路後我們就來到聖母大教堂,首先進入眼簾的是一個巨大的聖母瑪利亞雕像,她慈祥的豎立在教堂前面的花園廣場上。然後就是那神聖而古老的教堂了,整個教堂都是用紅磚砌成的所以亦叫紅教堂,頂部有兩座高40米的鐘樓塔尖直衝天際,看起來和巴黎聖母院的塔尖有些類似。雖然沒有巴黎聖母院一般宏偉,但亦不失莊嚴。

我跟龍狄正想進去教堂裏看看阿梅來了沒有時,從聖母瑪麗亞的雕像後面突然竄出來一個女人。她正是阿梅,只見她把大波浪的長髮紮了起來,顯得格外精神。阿梅帶著一副圓圓的墨鏡,上身穿了一個無袖的緊身小背心,下身則是一條緊身的登山褲和登山靴。看起來讓人有種煥然一新的感覺,還帶有一絲性感。

阿梅見到我們笑著說:「你們終於來了,我在這等了好久。」

「梅姐才幾天沒見,居然像變了一個人一樣,沒想到妳的身材這麼好呢。」龍狄趕快獻殷勤道。

阿梅說:「少賣口乖。對了,咪娜呢,把牠帶來了嗎?」

我對阿梅說:「沒有,我把牠交給朋友代為照顧了。阿梅,接下來有什麼計畫嗎?」

阿梅對我做了一個不要出聲的手勢,然後拉住我的手講:「跟我來,正等著你們來商量呢。」

阿梅神祕兮兮地帶著我們走到教堂後面的一條小路裏,在穿過了幾個小巷後,到了一棟破舊的小旅館,上到二樓後進入了一間房間,這裡應該就是阿梅的落腳點了吧。房間不大裡面就一張床和一個沙發,一進去沒想到阿梅把對著床的成面牆貼上了一張超大的越南地圖,上面還用記號筆標示著什麼。

我看到這些不用自主地說道:「好專業,阿梅妳真是天生的探險家。」

「睿奇你知道嗎?我這幾天真的花了不少功夫呢。我是堅信大海盜島的存在,這絕對不僅僅是個傳說。」阿梅自信滿滿地講。

龍狄不解地問:「妳為何這麽堅信,不只是靠直覺吧。」

阿梅激動地指著地圖上一個標記的紅圈說:「大海盜島,應該大概就是這個位置。當然不是只是靠直覺,我這幾天在這裡可是做了很多功課的。我去了這裡東邊的一個小漁村,在那裏的老漁民嘴裡得知了大海盜的傳說,明天我就帶你們去那個漁村。」

我問阿梅:「剛剛妳為什麼這麼鬼祟?還住在這麼隱密的小旅館,好像做特工似的。」

阿梅插著腰說:「可能是我疑心重,自從來到了越南我總是覺得有人在跟蹤我。當然我亦沒有實質的證據,不過總是小心點好。」

我有些憂慮地說:「由於越南的海關很嚴我們有大部分裝備都無法帶入,妳準備了一些使用的工具嗎?比如登山繩、鉤索和匕首之類的工具?」

阿梅從床旁邊拿出了一個袋子講:「你放心吧,我都準備好了。」

我打開袋子一看,裡面照明工具、繩索和軍用匕首都非常齊全,看來阿梅真的是做好準備了。

龍狄旁敲側擊地問:「梅姐,妳說大海盜島上會不會有很多金銀珠寶之類的東西呢?」就知道龍狄會忍不住問這些,他之所以一定要跟來,肯定是認為我們這次可以找到寶藏。

阿梅想了想說:「有這個可能,當年那些海盜都喜歡把寶貝藏在島上。這個這麼多年都沒有人去過的海盜島,一定有大批的寶藏的。」

聽完阿梅的話龍狄兩眼發直,感覺他的眼睛裏出現了「$」的符號了。

阿梅拍了拍我的肩膀問:「睿奇,你們亦該餓了吧,你那麼喜歡美食,到了越南知道要吃什麼嗎?」

我不假思索地回答:「當然是河粉啦,越南河粉彈牙爽口號稱一絕。」

阿梅笑著說:「還真是難不倒你呀。」

龍狄著急地問:「那梅姐,妳有什麼好推薦?」

阿梅在房間裏拿起了一個小斜跨包回答:「到了你就知道了。」

我們從旅館步行回到了聖母大教堂,然後坐的士來到了濱城市場。濱城市場是一個很大的室內貿易市場,這裡一片混亂的景象,到處都是賣小商品的攤位。

龍狄興奮地說:「濱城市場可是胡志明市最大的貿易市場,這裡東西齊全日用品、食品、工藝品應有盡有,不過品質就層次不齊。還有很多帶著斗笠的女人身前掛著個籃子,裡面放著各種皮包到處兜售,其實都是假貨。」

就在這熱鬧的市場旁有一個叫做pho2000(河粉2000)的河粉店,店舖很小但是紅色的大招牌非常顯眼。

阿梅給我們介紹道:「越南吃河粉大家都知道,不過要說最有名的,那一定是這家店。據說前美國總統來越南訪問時,還專程到這裡吃過呢。之後這裡就聞名世界了,外國遊客絡繹不絕。」

龍狄驚訝地說:「太誇張了吧,美國總統亦吃這種小店。」

我對龍狄講:「這不奇怪,很多不起眼的小店,由於味道獨特引來許多明星和政客的捧場。我們還是先進去嚐嚐,還真有些餓了呢。」

進入店內人滿為患,還好我們找了一個角落坐下,大家每人點了一碗湯河粉和一些小吃。我要的是牛肉河粉,他們要的是海鮮河粉。

這裡的河粉味道真的很不錯,河粉爽口清甜,碗裏的牛肉被滾燙的湯汁燙的半生熟十分嫩滑,再配上濃香的湯汁,真是太完美了,不愧是道地美味,不過需要注意的是越南辣椒非常辣不要多放。小吃裏春捲是最為驚豔,鬆脆的春捲皮裏包著整隻整隻的大蝦仁,咬下後香脆的春捲和鮮甜的蝦仁混合在一起,綜合了油膩感,這絕對是非點不可的一碟小吃。

吃完後肚子撐得脹脹的,意猶未盡我們走到便利店,又買了一堆當地的西貢牌啤酒和一大堆零食。帶著這幾大袋酒水我們回到了阿梅住的旅館,大家敞開心扉抽著煙,喝著啤酒,吃著零食,聊著叫人津津樂道的往事。就算當時再痛苦的經歷,事後回憶起來總是會使人興奮不已。

阿梅提議我們三人玩「真心話大冒險」的遊戲,我們三人圍成了一圈。「真心話大冒險」的玩法是旋轉的瓶子停止後,瓶口轉到誰,誰就要選擇「真心話」或著「大冒險」,被瓶子指中的下家可以出題。如真心話就問些隱私之類的問題必須說實話,大冒險就叫他做一些平時不會做的事,如果不能達成就要一口氣喝下整罐啤酒。

龍狄隨手找了一個酒瓶,放在我們中間的地上一轉,等瓶子停下時,居然是他自己,龍狄毫不猶豫的選擇了「大冒險」。

龍狄還解釋說:「大冒險!我比較有冒險精神。」

我從零食堆裏拿出了一包,奇辣無比的越南辣椒乾。其實我們三人都不能吃辣,之所以買這個就是為了做懲罰用的,我讓龍狄連續吃三根中途不能喝水。

龍狄拿起辣椒掙扎了很久才咬了一口,突然他臉色都變了。這種辣椒持續性很強,如果連續吃三根就像喉嚨被火燒一樣痛苦。龍狄硬著頭皮一口接著一口,吃得臉上表情猶如抽筋一般。我勸他吃不了就喝酒沒什麼的,可他還是堅持把三根辣椒吃完了。

吃完後龍狄吐著舌頭講:「奇哥,你要小心了。」

還是輸的轉,龍狄又轉了瓶子,這次瓶口轉到了阿梅,阿梅的下家是龍狄。

阿梅說:「真心話。」

龍狄一臉怪笑地問:「梅姐,妳第一個暗戀對像是誰?」

阿梅一邊眼睛盯著我,一邊拿起一罐啤酒一口氣乾了。

龍狄失望地講:「梅姐,就連暗戀對像都不敢說呀,妳膽子亦太小了。」

阿梅拿起酒瓶一轉這次是我,我亦選擇真心話。

阿梅問我:「你是不是一直喜歡尤娜。」

雖然我很想坦然地承認,不過不知為什麼當著阿梅他們,我就是張不開口。主要是我不想公開這個小秘密,因為我不知道尤娜是什麼想法,亦不希望給她壓力改變現狀,最後我亦一口氣喝了一罐啤酒。

龍狄不爽地說:「你們倆個怎麼都這樣,心裡藏了這麼多秘密啊。」

沒過多久房間裏已經一片狼籍了,到處充斥著啤酒罐和零食的包裝袋。龍狄有些喝多了,把上衣一脫就直接躺在旅館的地板上睡了。

我和阿梅就靠著床邊坐在地上繼續聊天,聊著小時候學校裏哪個老師最討厭,聊著考試的時候怎麼想辦法互相抄試卷「出貓」,聊著聊著我們倆個靠在一起睡著了。

我夢見自己站在一片無邊無際的海洋中間,這裡只有我自己。有一種強烈的孤獨感湧上心頭,是被遺棄的感覺。這種感覺讓我開始畏懼身邊的一切,身邊的海水都變成了黑色。這時我發現我自己原來是站在一個小木船裏,我拚命用雙手撥動著海水,想盡快離開這裡,找到失散的朋友和家人。突然眼前亮起了一道白光,我抬頭一看,在前面出現了一艘木船,而且那艘木船正在行駛進入那道白光裏。我看到船上有一個背影,又是那個熟悉的背影。就是我在泰國鬼村夢到的那個一樣。他是誰,他到底是誰?我強烈的好奇心促使我向他大喊,可是他好像沒有聽到,他和他的船漸漸消失在了白光中,整個漆黑的海上又剩下我一人,我的眼淚不由自主地流淌出來。

突然我驚醒了,天還沒有亮。我發現我躺在阿梅的腿上,我的眼淚把她的褲子都潤濕了,阿梅抱著我,頭靠在我的肩膀睡著。

為何我會連續夢到那個背影?會不會又有什麼預示呢?

我看見身邊有一個枕頭,我拿起枕頭小心翼翼地用手托著阿梅的頭,然後坐起來,並用手中的枕頭放到阿梅的懷中。我儘量把動作放輕,不想吵醒熟睡的阿梅。

站起來後我點了一根煙,走到窗邊呆呆地眺望著遠方。醒來後那個背影在記憶中變得十分模糊,甚至都不確定剛剛是不是​​夢到了那個背影。或許根本就是我自己想多了,這本來就是一個夢而已。

我站在窗口很久很久,我自己都忘卻了時間,直到天完全亮了。突然身後的龍狄對我說:「奇哥,你醒啦,怎麼這麼早?還是一夜沒睡呀。」

龍狄的話把我從放空的狀態拉扯回到現實,我回過頭看了看他說:「我每次喝完酒,睡三個小時就會醒來。你睡的還好嗎?」

龍狄抓了抓那髒亂的頭髮回答:「還行,就是頭還有點暈。」

我們的對話吵醒了阿梅。阿梅伸了個懶腰說道:「你們這麼早就醒了,亦好,我們洗漱一下就準備出發吧。」

洗漱過後我們三人提著裝滿裝備的袋子,搭乘的士去往胡志明市最東部的一個小漁村。坐在車上我看著車外的風景,不一會城市風光都消失了,隨之而來的就是無窮無盡的稻田和彎曲無序的河流。再開了一段時間,兩旁出現了茂密的叢林,穿過叢林就來到了位於海邊的那個叫貢喉的小漁村。

貢喉村的房子多是用木頭建造,看起來十分簡陋。整個村子亦不大估計只有十幾戶人家居住,有一種人丁衰落的氛圍。

下車後,阿梅整理了一下坐車時弄得有些凌亂的頭髮說:「這個村裡有個叫阮文伯的長者,我帶你們去見他。」

龍狄問:「這種村子裏的人肯定不懂英文,我們三個都不懂越南話,怎麼溝通呢?」

「現在什麼年代了?手機不就可以翻譯了嗎?不過阮文伯是會中文的,他是華裔越南人。」阿梅解釋道。

說完阿梅就帶著我們來到了一個小木屋前,不知是不是受到了阿梅的影響,我亦覺得好像一路上有什麼人在跟蹤我們似的,可是我仔細觀察附近又什麼都沒有發現。

阿梅上前敲了幾下門。過了一會有一個小女孩開了門,阿梅拿出了手機,對著手機說:「請問伯先生在家嗎?」手機自動把阿梅說的粵語翻譯成越南文字,她把手機拿給女孩看。(越南人正式稱呼時一般稱呼後倆個字,阮文伯一般可以叫伯先生或文伯。)

女孩看後用越南話對著手機說了幾句,阿梅拿回手機看了一下講:「那女孩說他不在家,應該在捕魚碼頭那邊。」

我們又跟著阿梅去了那個捕魚碼頭。一到碼頭附近就看到許多木製漁船整齊的停靠在岸邊,碧綠的海水在陽光的照射下顯得格外迷人。碼頭上有些漁民正忙碌地整理漁獲,大家都忙著要把漁獲裝盆處理,然後送去市場販賣。

阿梅停下腳步在人群中觀察了一下,指著一個坐在一旁休息的長者說:「就是他,我們過去吧。」

我仔細一看是一個乾瘦的老頭坐在一個小板凳上,身上穿的襯衣短褲,手裏抱著一個水煙袋,時不時還抽兩口煙,顯得非常悠閒的樣子。

我們跟著阿梅來到伯先生身邊,阿梅用普通話說:「伯先生,你又在這裡偷懶了。」

伯先生看了阿梅一眼講:「又是妳這個香港小妹,這次有沒有給老夫帶上次那種煙葉來啊。」

聽他們的對話好像互相很熟悉的樣子,看來阿梅真的花了不少功夫接近這個老頭。

阿梅從包裏拿出了一袋煙葉說:「怎麼能忘呢?你看是不是這個?」

伯先生一看見阿梅手中的煙葉就激動起來,想立即拿過去享用。

這時阿梅突然把煙葉藏在身後說:「慢著,不要心急,你考慮好帶我們出海了嗎?」

「小姑娘,妳這樣做何必呢?妳知道我是不會帶妳去的。那裏是一個可怕的地方,沒有人可以活著回來。」伯先生焦急地回答。

我追問他說:「伯先生,那裏到底有什麼危險呢?」

伯先生看了看我和龍狄講:「這兩位是妳的朋友嗎?我再給你們講一次吧,要尋找大海盜島真不是鬧著玩的,這是一個古老又可怕的傳說。 」

伯先生很認真地給我們講述了這個傳說,據伯先生講,這件事情要追溯到越南阮朝時期,一個在海島上居住了千年之久的海盜團體。越南一直以來遭受著戰亂的洗禮,為了生計有很多人淪為海盜。越南和中國廣東的海盜有藍旗幫、紅旗幫、黑棋幫等等七大幫派。可是當時幾乎所有海盜只要聽到「海盜幽靈」的名字,都會聞風喪膽。

「海盜幽靈」可不是普通的海盜,他們的祖先在這片海域長達千年之久,奇怪的是他們都是講古漢語的,並不會說越南話。這幫海盜英勇善戰,長年住在海島上,他們穿著打扮像古代人一般,不論是使用的兵器,還是穿著的鎧甲或他們的戰船,都和古代大軍一模一樣。這些神出鬼沒的海盜,一直以來都被大家稱作為海上英靈。為了擊敗「海盜幽靈」七旗團結一心簽署了合約進行了大聯盟,想聯手對付「海盜幽靈」。

後來七旗被「海盜幽靈」全面擊散,只剩下香港張保仔的紅旗幫了。紅旗幫為了不與「海盜幽靈」正面為敵,只好就歸順了清朝做靠山。至此越南就把「海盜幽靈」叫作「幽靈大海盜王」,並且開始有很多的海盜投靠了他們。

後來到了二戰時期「幽靈大海盜王」的首領名叫鄭忠義。隨著「幽靈大海盜王」的不斷壯大,引起了當時殖民越南的法國人注意。他們多次派兵攻打,但是最終法國的圍剿部隊全軍覆沒。數次的慘敗引來了法國的重視,他們用重金懸賞鄭忠義的人頭。

後來日本正式侵入越南,法日秘密組織了一個聯合部隊活捉了鄭忠義,並依照法國的刑罰對他處以了絞刑,鄭忠義死後這個維持了千年之久的海盜團體徹底瓦解。

不過直到現在依然沒有人可以找到,這個曾經叱詫風雲的海盜王所居住的大本營大海盜島。據說上面的寶藏堆積如山,島上的奢華程度堪比皇宮。

後來越南勞動黨統一了全越南,並宣布獨立。來尋找這個大海盜島的探險家絡繹不絕,不過他們基本上都是一去不復返。有一段時間越南政府還明令禁止大家尋找大海盜島,這個島直到現在還是個謎。

伯先生清清嗓子停住不講了,我知道他是想要阿梅的煙葉。

我從阿梅手中奪過煙葉說:「既然沒人找到過,你怎麼知道這個島一定存在呢?你告訴我,我就給你這捆煙葉。」

伯先生看了看我手中的煙葉講:「好吧,告訴你亦無妨。我們這裡南邊靠近南海航道附近,有一片長年起霧的海域。那裏濃霧瀰漫,只要誤闖進這片霧海的船,要不就永遠失蹤,要不就是空船出來,船上所有的東西都被洗劫一空。而且更可怕的是幾乎所有船員都是被吸乾血液而死的,脖子上亦有明顯被咬過的痕跡。」

我問道:「吸乾血液而死?難道那個島上有什麼生物嗎?」

「是吸血鬼,這和之前的傳說不謀而合。傳說海盜王行刑前,對天大喊一段話,當時大家都聽不懂。後來日本人翻譯出來,內容是一段詩。『今生無悔正天地,誓死存亡永不離。霧中孤島來生路,血濺四海震殺敵。』這詩的意思應該就是,要誓死守護著在霧中的大海盜島的意思。亦可能是某種咒語,使得他們的後人變成了吸血鬼守護著這個霧中的神祕島嶼。」伯先生說完伸出手向我要煙葉。

我不相信地說:「可是這些都是你的假設,沒有實質的證據。」

伯先生笑了笑講:「所以說我勸你們還是不要去冒險了,到時候寶藏找不到還把命搭上了。」

龍狄撇撇嘴說道:「你這個膽小的老頭,我們可是經歷過大風浪的人了。我們多給些錢一定有人願意去。」

「那你們就去試試看,反正我是不會去的。」伯先生有些不高興地講。

我拍拍阿梅的肩膀示意我們去問問別人,阿梅轉身說:「既然你這麼堅持,那煙葉就等你有好消息時再奉上了。」

我還是把煙葉扔給了伯先生道:「這煙葉先給你,謝謝你的忠告,不過我們還是要去試試。」

說完我們就走到碼頭那些漁船附近,我們見到漁民就拿出地圖,告訴他們我們想去的大概方位。幾乎所有人看後都拒絕了我們,就算出錢租他們的船亦沒人願意。他們認定我們去了就回不來了,怎麼肯把船租給回不來的人呢?

正當我們深感無助時,伯先生揮手叫我們過去。

我們回到伯先生那邊,阿梅問道:「你改變主意了嗎?」

伯先生搖搖頭說:「我是不會去的,不過我可以把船借給你們。」

我馬上向伯先生道謝:「太感謝你了,我們會好好照顧你的船的。」

「能回來就好,記住你們的命才是最寶貴的寶藏。」伯先生語重深長地對我們囑咐著。

聽了這話我倒是有些感動,沒錯生命才是我們最寶貴的財富。當然伯先生不知道我們的真實目的。那些寶藏對我並不重要,重要的是要找出黑鑽石到底有什麼力量,為何有這麽多人都想擁有它。

伯先生放下水煙站起來,帶我們走到了碼頭最後面的一個船位,那裏停泊了一艘老舊的木製漁船。

伯先生對我們說:「你們不要看這船舊,我年輕時它可是我的幸運之船呢,我和它經歷過多次生死,所以它對我來說是非常有紀念價值的,我亦把它珍藏至今。現在把它藉給你們,期望可以給你們帶來好運。」

龍狄自語道:「就這船?你還活著,真是幸運啊。」

我踢了龍狄一腳後連忙和伯先生道謝,上船後發現這船應該是閒置多年了。上面滿佈蜘蛛網,到處都是一層厚厚的灰塵。整個船長近五米,船身中部是用木頭和帆布搭建的一個簡陋的棚子,船頭和船尾沒有任何遮擋,這艘漁船是靠船尾的一個馬達驅動的。

伯先生從旁邊提了一桶汽油過來講:「你們試試這船的馬達還能發動嗎?」

龍狄接過油桶後,打開了船尾的馬達油箱,把那桶汽油倒進了油箱內。然後龍狄開始拉馬達旁邊的繩子,龍狄連續拉動了好幾下終於有了反應發動起來。

龍狄擦了擦額頭的汗水講:「你老妹,還真不容易。」

又搬了幾桶汽油上船後,我心存感激地與伯先生道別,我們正式啟航去往這個神秘的島嶼,大海盜島。

龍狄邊開船邊抱怨道:「這老傢伙給我們一艘這麽殘舊的船,開的慢不說,這老古董就怕經不起風浪散架了,萬一碰個惡劣天氣就不好說。」

我笑了笑道:「有船就算不錯了,不要嫌東嫌西的。」

阿梅亦說:「龍狄你要用點想像力。這麼好的陽光,這麼美的海水,你可以想像自己開著遊艇出海和朋友開派對。」

龍狄不屑地講:「你們見過爛木頭製作的遊艇嗎?遊艇的馬達有這麼吵嗎?別玩我了梅姐。」

我坐在船頭看著手機上的指南針,指揮方向,而龍狄就在船尾掌舵。阿梅在船裏找了塊破布,簡單地收拾清潔了一下船艙。

今天的天氣還真不錯,陽光普照著整個海洋,我們的小船緩緩前進在淺綠色的海水上,在這油畫一般的水面上畫出了一條白色優美弧線。

行駛了好一會我們身邊的海水漸漸的從淺綠色變為深藍色了,我們終於進入了較深的海域。我們緩慢的行駛者,海面上亦非常平靜。忽然我發現,在我們船的正前方從海裏浮出了幾個大型白色身影,仔細一看原來是海豚。這些海豚在我們船頭的前方不停穿插前行,就像在引領我們似的。

我趕緊回頭叫阿梅過來看,阿梅知道有海豚立即從船艙裏跑了過來。這些海豚還不時竄出水面,阿梅就不停地用手機拍照和自拍。

龍狄一個人在後面說道:「海豚有什麼好看的,不知道牠的肉好不好吃。」

阿梅對龍狄做了一個鬼臉講:「你這個人怎麼這麼殘忍,你有點愛心好嗎?」

沒多久海豚逐漸消失了,烈日當空我開始覺得有些悶熱。今天的海上居然一點風都沒有,不出一會我就汗流浹背。

我回頭問龍狄:「你怎麼樣?熱嗎?」

龍狄嘲笑我說:「奇哥,你們香港人就是嬌氣。我沒事,我夏天從來沒有用過空調,就是吹吹電風扇。我不怕熱的。」

我心想我們基本全年都待在空調裏,香港基本上所有地方都有空調,不論是寫字樓、商場、巴士、地鐵、公共洗手間處處都有,而且夏天都是開到攝氏18度低溫,因為尤其是上班族他們夏天亦要穿著西裝打領帶,如果溫度不夠低就會有不適感,所以我完全無法想像一個夏天只吹風扇是什麼感受。

阿梅走進船艙裏說:「你厲害,我就曬了一會就受不了了,總感覺海上的太陽比陸地上的毒辣許多。」

龍狄開玩笑道:「奇哥,你說以我們這種速度被曬死了還沒到吧。」

我看了一下地圖講:「估計我們的航海距離來看,相當於從泰國的清邁到曼谷的直線距離。以我們現在的速度……」

「不用說了,看來我們要在船上過夜了。」龍狄連忙說道。

就這樣我們三個輪換著進入船艙休息,太陽慢慢地落下,海面上呈現出一片金紅的晚霞,連帶著把整片水面映成了紅​​色。真的是太美了,我們三人都陶醉在這片火紅的晚霞之中。很快晚霞漸漸減退,整片海域慢慢被黑暗所吞噬。阿梅從袋子裏拿出了一個手電遞給我,我坐在床頭拿手電向前方照了照,一邊監視著海面上有沒有礁石,一邊看著指南針確認我們航行的方位。

入夜後依然很悶熱沒有風,只有我們一艘船航行在這個漆黑遼闊的大海上。有時候我都懷疑我們的船到底有沒有前行,還是只是隨波漂浮。不過船上那台發出吵人聲響的馬達時時刻刻提醒著我,我們還在努力地向前行進著。

過了一會阿梅走到我身邊說:「妳去休息一下吃點東西吧,這裡我來看著。」

我進到船艙後悶熱的感覺使我覺得完全沒有胃口,拿出一瓶礦泉水喝了半瓶。真沒想到晚上都還那麽悶熱,要是現在有個空調該多好,別說空調了有個電扇亦很滿足了。

忽然一陣涼風吹過,好舒服,起風了嗎?這風一下子把我的疲倦都吹散了,我走出船艙來到船頭。

阿梅看我過來說:「這風真舒服呢,要是白天時有風就好了。」

我伸了一個懶腰講:「的確,這才像是航海嘛,如果我們帶了啤酒來就好了,一邊喝酒一邊釣魚。」

阿梅問我:「你覺得伯先生講的吸血鬼,會真的存在嗎。」

「可能吧,不過其實我們現在根本就不能肯定大海盜島是否真的存在?」我望著前面一片漆黑的海面說。

其實如果真的有吸血鬼,按照獵人的理解那就是阿蓮姆。我們現在什麼武器都沒有帶,只拿了爺爺的那把銀製銅錢劍,如果貿然進去豈不是送死嗎?話又說回來,吸血鬼的說法只是伯先生的猜測。世界上還有很多動物亦會吸血的,未必就是吸血鬼。

這時,龍狄在船尾大聲說:「奇哥,風越來越大了,不太對勁啊。」

我亦注意到了,這時風開始逐漸增強,並且風裏夾雜著雨水的味道。難道要下暴雨了嗎?我的心裡越來越擔憂,會不會有什麼麻煩呢。如果現在海上有什麼風浪的話,我們這船經得住嗎?

就在這時我們看到了前方一道閃電劃破了天空,完了,不會被龍狄說中了吧,真的要遇上大風暴了嗎。不過閃電的距離應該離我們還很遠,我們是不是做些防範措施呢?

想到這我立即對大家說:「前面可能有暴風雨,我們找找有沒有布,可以把船頭船尾包裹起來!」

話音未落,我們的船開始劇烈搖晃著。看來這個風暴來勢洶洶,比我預計來得快很多,我們現在時間不多了。我們立即開始尋找船上可用的工具,可是船上除了臉盆和捕魚用的魚網外,沒什麼有價值的東西,就連一塊可以擋雨的布都沒有。這時我看到船身上有一個用來拋錨的金屬圈,我突然想到什麼。

我趕緊從阿梅的黑色袋子裏找出了登山繩,然後把手電放回包內並把拉鍊拉好。用登山繩穿過袋子的提手後緊緊地綁在了船身中部的鐵環上,這樣可以防止船身在劇烈顛簸下把裝備遺失。

我又看了一眼前方,不好,天空中不斷漂浮著厚重的烏雲,就像巨型的沙暴向我們逼近。

正當我想用繩子加固一下船艙時,一陣狂風暴雨像瀑布一般從天而降。我們趕緊進船艙躲避,並牢牢抓住登山繩。船的晃動越來越激烈,就聽到頭頂上不停隆隆作響的雷聲,和時不時照亮整片海域的閃電,我感覺這次不妙,估計不是暴風雨那麽簡單。

阿梅說:「我們現在把船掉頭還來得及嗎?」

龍狄冒著雨跑到船尾的馬達旁邊,正想掉頭結果馬達熄火了。龍狄重新嘗試點火拉動馬達的繩子,結果可能是用力太猛一下子把繩子拉斷了。

龍狄大喊:「這下不好,馬達壞了,我們的船現在徹底失控了。」

這時我發現更叫人崩潰的事情還在前方,距離我們不遠處,居然出現了一整片劇烈波動的波浪,好像整個海洋都沸騰了起來。船艇隨?幾米高的海浪上下起伏,一會兒被托上浪尖,一會兒又被摔進浪底。

我們的小漁船就像一塊沖浪板一般飄浮在巨浪之間,隨著高度近五米的巨浪上下波動,這時的心情有如坐過山車一般。現在我真覺得人類的渺小,與大自然相比,與這海洋中心的巨浪相比,簡直就像沙灘上的一顆沙粒一樣微不足道。

「奇哥!船裏的水越來越多了,這樣下去我們的船會不會沉啊!」龍狄對我大喊。

阿梅把船裏的兩個臉盆拿過來喊著:「我們試著把水弄出去吧!」

我和龍狄接過臉盆後把登山繩緊緊纏繞住左手臂,接著用右手拿著臉盆用力地把船裏的積水舀到船外。

我們的漁船在巨浪之間左搖右晃,時不時頭頂還會亮起可以吞噬一切的閃電和雷聲,現在的狀況就像地獄一般。為了不葬身在驚濤駭浪之中,我和龍狄一分鐘都不敢停歇,勉強還能撐住。

不過沒多久我們船艙上的帆布抵抗不住暴風,一瞬間就被吹離開船艙捲入風浪之中。我們的整個船身徹底暴露了出來,在這些狂風的吹襲下我甚至感到呼吸困難。再這樣下去估計我們將葬身大海是遲早的事了,現在我們還能怎麼做呢?如果現在我們的船沉了那一切就都完了,可是有什麼方法可以不沉船嗎?

這時我們的船被一個大浪抬起,又重重地摔回了水面,船底的木頭都被震得發出了「嘎啦嘎啦」的響聲。船雖然還不至於散架,不過我手上的臉盆突然被風吹走了。

這時我看到掉入水中的臉盆底朝上漂浮在海上,我突然想到了。如果我們把船反過來,由於船身是空心的,裡面的空氣無法排除,就會像那個臉盆一樣飄浮在水上,船亦就不會沉入水中。

我對大家喊道:「我們現在左右搖晃船身,務必使船反轉過來。」

龍狄質疑地問:「你說什麼呢?奇哥,你要我們自己把船弄翻嗎?你不會是瘋了吧?」

「相信我,現在沒有時間了,只有保住這船不沉我們才有生存的可能性。」我焦急地大喊著。

阿梅抓住我的手臂說:「我信你,就按照你說的做。」

然後我們三人同時向兩側搖動船身,在加上海浪的作用,很快我們的船左右擺動的幅度越來越大,已經達到九十度的零界點,就要側翻了。

就在船要側翻的瞬間我對大家喊道:「大家要死死的抓住船身和登山繩,千萬不可以鬆開!」

話音剛落我們的船借著一個巨浪的衝力成功側翻,在船翻下的瞬間我右手抓起了身邊的魚網。就聽「呯」的一聲巨響,我掉落到了水中,強大的衝擊力把我甩離了船身。我被捲入一片漆黑的海水中,還好我的左手綁在登山繩上。我抓緊登山繩然後抬頭看去,藉助閃電的光亮,看到我們翻過來的船依然漂浮在水面上。閃電把水面照的慘白,在水底看就像白晝一般。我趕緊順著登山繩,在漆黑的海水中游回了船身附近。

我的頭一出水面,就聽到阿梅和龍狄不斷呼喊我的名字,整個船底朝上的漂浮在海上。我立即抓住了船邊馬上大喊:「我在這裡,我很安全,你們都沒事吧。」

阿梅亦大聲叫喊著:「現在沒有,不過我感覺就快抓不住這船了。」

「是呀奇哥,這個船底太滑了,我們這樣堅持不了多久!」龍狄亦焦急地大喊。

這時我把手中的魚網拋向了船身,整張漁網在空中散開,不偏不倚的罩住了整條船。

我對他們喊著:「你們幫我拉住魚網,我去把網固定住。」

說完我就抓著船邊潛水進入了船艙,這時船艙裏的空氣足夠我呼吸的,我用手摸著船身兩邊的魚網,抓到魚網後用力一扯把他們緊緊地綁在一起。我在船的頭、中、尾部都按照之前的方法固定好魚網,再次遊回了水面。

這下把網固定好後,大家現在可以用手直接抓住魚網,就容易抓住船身了,這樣就不會被洶湧的水流捲走。我叫阿梅爬到船底浮出水面的部分,就可以不被海水浸泡身體。我和龍狄泡在海裏一邊一個扶著船的兩側控制平衡。

我們就保持這個姿勢漂浮在波濤洶湧的大海中,現在我自己都不知道我們的命運何去何從。雨水和海水不停衝打著我的身體,現在我們可以做得就是緊緊地抓住這個魚網不要鬆手,要是一旦被海浪捲入大海中的話,是絕對不可能存活下來的。

阿梅大喊:「你們還撐得住嗎?要不都上來吧。」

我大聲回答:「都上去反而不好控制平衡,只要大家不鬆手就還有希望。」

「奇哥,我們還能活下來嗎?現在我們漂到哪裏都不知道。」龍狄有些害怕了。

我的手開始僵硬,身體已經完全沒有力氣了。一個大浪過來時不時會嗆幾口水,讓我感覺自己還活著。

就在我們都萬分疲憊時,突然一個劇烈的撞擊,實在太黑了什麼亦看不見。我嗆了幾口水,好像頭部被什麼東西重重撞了一下,眼前一黑失去了知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