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奇蹟之劍(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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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啊，偉大的光之聖神，請憐憫我們，帶領我們走出黑暗吧。」

　　諾大的教堂內，一個身穿黑色修女服的女子跪在神像背後，雙手交疊緊握做出虔誠的祈禱姿勢。然而，此時她臉上的表情，卻與印象中修女那給人溫柔聖潔的感覺有很大的差異。

　　「吾神啊，祢最忠實的僕人，已經為您做好萬全的準備。」

　　修女的瞪大著雙眼，眼睛裡閃爍著近乎病態的紅光，嘴角也是向上咧開，呈現已經難以稱得上的笑容的怪異模樣。要是有其他人在一旁，肯定會被修女臉上那近乎瘋狂的表情給嚇壞。

　　「只要您一聲令下，聚集在城內的所有信眾，隨時能獻上他們最真摯的信仰，迎接您的到來。」

　　然而，靜謐的教堂內，除了修女外，再也找不著第二的人。也就是說，這個修女是一人跪在神像後方自言自語，但從她說話的內容，似乎是在跟什麼人對話著，或著說是跟她所崇拜的神對話。

　　「過了今晚，您的光芒將會再次照亮大地，蓋過太陽的光輝。」

　　雖然修女這麼說，但此刻的教堂內卻是一盞燈也沒點亮，整個教堂裡也是昏暗無比，要不是兩側有大量開窗將外頭的陽光引了進來，說現在是晚上恐怕也會有人相信。

　　又過了一會，修女完成了禱告從地上緩緩起身，臉上的表情也恢復了正常，實在難以想像，眼前這個端莊聖潔的修女，會露出剛才那附癲狂至極的模樣。

　　「這都快中午，怎麼還沒見那幫傢伙回來，難不成又讓那兩隻老鼠給溜走了嗎？」

　　不可能，明明都看著他們走到死巷裡了，這麼多人對付區區兩隻老鼠，怎麼可能還有活命的機會。

　　「算了，不想這些沒意義事情，現在最重要的還是這最後的儀式。」

　　只要等儀式完成，光之聖神重新降臨世間之時，任那兩隻老鼠有再厲害的手段，在真正的神明面前，那些都只是徒勞而已。

　　修女冷笑一聲，看著神像內那插在地上正閃著紅芒的寶劍。

　　「可惜啊，要不你違背了吾神的意志，也不會淪落到這樣的下場。」

　　只見神像之內，除了那把寶劍之外，還有一具只剩下骷髏的人類遺骸，身上還穿著一件紅色的衣袍。從衣袍還是完整的狀態來看，這人應該才死沒有多久，可這麼短的時間內，根本不足以讓屍體化成骨骸，顯然這人的死法並不單純。

　　「可我也要謝謝你，正是因為你的愚蠢，才成就現在的我，讓我能夠成為神下第一人。」

　　等到吾神的重新降臨，再以神之威能驅散魔物，此等神蹟定能讓我等光之神教的名號，響徹整個王國，乃至整個大陸。

　　「而我，也將成為光之神教的聖女，成為整個大陸神之代言人！」

　　「妳這瘋女人是禱告的石後，把自己的腦子給禱壞了吧。」

　　「是誰！」

　　修女警覺的看向門口，發現那裡正站著兩個陌生卻又熟悉的面孔。

　　「你……怎麼會是你們！」

　　「哼，妳以為派那些跟殭屍沒兩樣的普通人就能夠阻擋我們，還真是被小看了呢！」

　　那個叫螭吻的少女輕蔑的勾起嘴角，仰起頭一臉傲然的說道。

　　「來了又能如何，最後的儀式隨時可以進行，就算你們現在來了也只是來送死而已。」

　　正好，如此盛大的典禮也需要有觀眾，就特別允許你們在特等席見證這歷史性的一刻吧！

　　◇

　　幾分鐘前，卡魯塞爾城的大街上。

　　「小七，我們就這麼大搖大擺的走進去嗎？」

　　那群煩人的傢伙也不會再出現了，現在不正是離開城鎮最好的時機嘛。

　　龍淵和螭吻兩人悠閒地走在大街上，從他們臉上平靜的表情來看，絲毫看不出直到前一刻他們才經歷了一場惡戰。

　　不過，雖說是惡戰，也只是對於普通人來說是如此。

　　在沒有退路的死巷內，面對三、四十個狂暴信徒的攻擊，就算是訓練有素士兵也難以應付，更何況這些信徒都被那個修女給控制了心神，就像是不知疼痛為何物，只會遵從命令如人偶般的殺人機器。就算是以相應人數的士兵對付這些信徒，士兵們也有很大的機率會落敗，就算真的能獲勝，也必定會付出極為慘痛的代價。

　　相比起來，龍淵從拔劍迎戰到解決所有敵人的時間，恐怕連喝杯茶的時間都還不夠用，戰鬥就已經結束了。

　　「嗯，剛才在教堂外面的時候，總感覺教堂內散發出一股令人感興趣的氣息，想順便過去確認一下。」

　　「……你不會也對那種死人法術有興趣吧。」

　　「怎麼可能，死靈術需要滿足靈魂、肉體、執念這三個要素，只有當施術者獻出這三樣東西，才能成為一個合格的死靈術師。這對我跟妳來說，是怎麼也不可能做到的。」

　　「算你還有有點自知之明。」

　　螭吻點了點頭，卻又想起了什麼抬頭看向龍淵。

　　「小七，你剛才說，教堂裡有感興趣的東西，難不成這裡面有劍胚？」

　　「不然妳以為我還會對什麼感興趣。」

　　王國那邊應該就是因為發現了劍胚，所以才會讓我們過來處理吧。

　　螭吻所說的劍胚，就如字面上的意思，是還未成型劍。

　　準確來說，是未成型的魔劍。

　　不久前，龍淵剛完成那把「破謊之劍」就是一把魔劍。

　　那把魔劍原先也只是龍淵他所製造的半成品劍胚，雖說就算還只是劍胚，也有已經能發揮出不錯的效果。但那畢竟只是半成品，和真正的魔劍相比終究還是有所欠缺，只有在經過最後的淬鍊之後，它才徹底蛻變成真正的魔劍。

　　「難道那教堂裡的東西也是你弄出來的？」

　　「怎麼可能，那要是我自己做的我肯定會認出來。」

　　「真的？」

　　面對螭吻質疑的目光，龍淵不由語塞。就像螭吻她所想的那樣，他生平製劍無數，確實「偶爾」會「不小心」忘記哪些是自己的作品，所以要他百分之百的肯定，教堂內那疑似是劍胚的東西與他無關，這件事他還真沒有那麼確定。

　　「我……教堂裡的那個，我想應該是自然生成的吧。」

　　魔劍的劍胚除了能透過人工的方式製造出來外，在達成某些特殊條件的情況下，也是有可能自然生成，甚至是出現天然孕育出的完整魔劍也有可能。

　　「哼，既然你這麼說，那就去教堂看一看吧。」

　　你就好好祈禱教堂裡的那個劍胚不是你做的吧，要是因為你的傑作害我們要受這樣的罪，我絕對不會饒過你！

　　「不過，話說回來，這座城裡究竟還有剩下幾個正常人？」

　　街道上的氣氛依舊平和得異常，絲毫看不出有什麼異樣。

　　就算是像龍淵這樣右手拿著劍大搖大擺的走在街道上，甚至是和路人擦肩而過，不論那些行人或是攤販，沒有一個人露出驚恐或害怕的表情，甚至還有幾個人更是熱情的過來向他們打招呼，卻沒有一個對於龍淵拿著一把還滴著血的劍走在路上這見事感到奇怪。

　　「應該只剩下我們這些外來者了吧。這些人應該都已經沒救了，只是如人偶一般執行著操控者的指示，重複著被事先安排好的命令。」

　　「這麼做有什麼意義嗎？」

　　螭吻有些困惑的說著，同時在經過那賣冰糖葫蘆的攤販時，順手拿了兩串開心的吃了起來，頭上的獸耳也是開心地輕輕抖動。

　　「要說有什麼意義，應該就類似於昆蟲的擬態吧。為了避開威脅到自己的危險，同時也是為了將獵物引到這裡而做出的偽裝，若這一切真的都是那個劍胚所為，恐怕那個劍胚已經相當接近真正的魔劍了。」

　　龍淵嘴角微微勾起，就好像是想到了什麼有趣的事情。

　　「也就是說，昨天我們看到的那些，都是那個劍胚為了淬鍊自身而做出的舉動囉。」

　　「應該是這樣沒錯了。至於究竟是不是，就讓我們直接進去看看吧。」

　　就在龍淵他們閒聊的這會時間，兩人終於是來到了教堂門口。

　　和早上來的時候不同，現在教堂外面一個人也沒有，就連教堂的門也是緊閉著，就好像早上的畫面都是假的一般。

　　龍淵和螭吻兩人互看了一眼，隨後便一起將教堂的大門給推了開來。

　　昏暗的教堂內，除了透過彩色玻璃照射進來的陽光外，偌大的空間內就只有內殿的神像閃著妖異的紅光，替整個教堂營造出十分詭異的氣氛。

　　「果然是這樣嘛。」

　　聞到熟悉的氣息，讓龍淵忍不住開口說了句。

　　「不過，這個劍胚我確實沒什麼印象，應該不是我造出來的。」

　　龍淵咕噥了一句撇過頭看向身旁的少女，暗暗鬆了口氣。從教堂內散發出來的氣息，可以確定裡面確實有一個劍胚。而且，靠那劍胚這麼近都沒有任何反應，顯然眼前的這個劍胚和龍淵自己是一點關係也沒有。

　　「呿，算你走運。」

　　見到龍淵那一臉得意的模樣，頓時惹得螭吻一陣不悅，將頭撇向了別處。

　　「那個修女沒在這裡嗎？」

　　環顧整個教堂，螭吻並沒有在這裡看到任何一個人，只有內殿的那個神像後方，正不斷透出紅光。

　　「我將成為光之神教的聖女，成為整個大陸神之代言人！」

　　就在螭吻的目光移向神像時，一個女人的聲音從神像後方傳來，吸引了她的注意力，聽聲音應該是先前那個修女沒錯，但她所說的內容卻是讓螭吻忍不住想吐槽一句。

　　「這瘋女人，不會是禱告把腦子給禱壞了吧。」

　　「是誰！」

　　想當然而，螭吻說話的聲音引起了修女的注意，只見她從神像後面走了出來，臉上還帶著疑惑的表情。

　　「哼，妳以為派那些跟殭屍沒兩樣的普通人就能夠阻擋我們嗎，還真是被小看了呢！」

　　像那種連玩具都稱不上的廢物，連讓我動手的資格都沒有。

　　雖然螭吻這話說的是事實，那些信徒也全都是龍淵一個人解決。但這話聽著，龍淵卻覺得自己被佔了很大的便宜，有些不滿的朝少女的頭上敲了一下。

　　「嗚哇，幹嘛敲我頭啦！要是害我長不高，我看你怎麼賠我！」

　　「別擔心，妳己經過了成長期，身高是不會再有所成長了。這點我可以拍胸脯跟妳保證，這就是妳身高的極限。」

　　不過，雖說身體年齡是不會成長了，但精神年齡倒是還有很大的成長空間。

　　「所以你是閒我幼稚嗎？！」

　　螭吻聽了這話，氣得抽出腰間的劍鞘，狠狠的朝龍淵砸了過去，確是被他輕易的給接住。

　　「這是妳自己說的，我可什麼也沒說。」

　　「小七！」

　　看著兩人無視自己，在一旁嬉鬧的模樣，讓不遠處的修女氣得渾身發顫。

　　「你們……一個也別想活著離開這裡！」

　　龍淵他們這時才注意到，那個修女的手上還握著閃著紅色光芒的寶劍，而就在他們意會過來時，修女已經將手中的寶劍高高舉起。

　　「不會吧……」

　　「現在才發現已經晚了！」

　　修女的眼睛煞時瞪大，嘴角也幾乎裂到了嘴角，臉上的表情扭曲到近乎癲狂，而她手中的寶劍，更是綻放出強烈的紅芒，將整個教堂的每一個角落染成詭異的紅色。

　　「在此宣告，我等奉上全城五萬九千七百四十九人的生命，祈求光之聖神重新降臨世間，掃除世間一切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