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話名符其實的鬼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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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於: 2021-07-08
上話回顧:在阿梅那裏得知了黑鑽石的秘密後,我和龍狄、咪娜一起在阿梅的帶領下,來到了一個被稱作「鬼村」的地方。在路上我們得到了一位叫阿提查的長者相助,他還告訴了我們這個村裡的一個免費旅館的位置。我們在旅館落腳後,阿梅就準備用靈之面具繼續查找偷走黑鑽石兩個刺客的蹤影,可是由於阿梅需要更長的時間尋找,她決定進入多層夢境。不過進入了多層夢境後,有醒不過來的危險,所以我們一起守護在阿梅身邊。但是眼看著時間到了,阿梅卻沒有醒來,我和龍狄用各種方法試圖叫醒阿梅,不妙的是,這時候的面具眼睛裏的藍光已經消失了。

隨著靈之面具眼睛裏的光線消失,面具亦從阿梅臉上掉落了下來。可是阿梅還是沒有甦醒,並且停止了呼吸。我腦子一片空白,正在不知所措之時,忽然阿梅渾身抽動了一下,恢復了意識,就像在水下閉氣了很久,終於把頭伸出水面的感覺一樣,緊接著就是伴隨著強烈的顫抖和咳嗽聲。

我見狀即刻把旁邊準備的毛巾給阿梅蓋上怕她受涼,又用手輕拍她背部希望可以使她平靜下來。

等阿梅狀態好一些時,我問她:「妳在夢裏看到了什麼?找到那兩個刺客了嗎?」

這時咪娜跳了過來,蹭了一下阿梅的臉,阿梅從床上緩緩地坐了起來說:「好亂,好混亂,當年這裡不是發生了瘟疫,應該是一場屠殺。」

龍狄瞪著眼睛道:「屠殺?不會吧?」

阿梅用充滿血絲的眼睛看著龍狄說:「我在第一層夢境裏看到的是,這裡原本和平的村落,在第二層夢境中這裡的人好像露出了恐慌的神情,到了第三層夢境後,我開始尋找那兩個刺客的身影,當時非常混亂,有一群部分講越南話部分講古漢語,自稱海盜的人。他們見在地人就用針筒注射毒液,被注射了毒液的人會出現心肺功能衰竭,基本上男女老幼無人倖免。」

我又問道:「還有人講漢語?難道還有中國人?」

「不清楚,不過他們說的不是現代的漢語,是很古老的漢語。」阿梅回答我。

我想了想問:「阿提查不是說自己是那次瘟疫的倖存者嗎?妳會不會沒有看全?」

阿梅搖搖頭說:「你知道為什麼無人倖免嗎?除了我們現在住的這個旅館,整個村莊都陷入了火海,變成了灰燼,當時這個旅館就是那些海盜的大本營。我在夢裏有60個小時亦就是兩天半,我雖然沒有找到那兩個越南刺客,但是無疑他們一定是和越南海盜一夥的。而且我最後還看到了一個叫阿提查的七八歲的小孩,他應該是越南海盜一名船員的後人,他絕對不是原村民。」

「妳說什麼,阿提查伯伯是海盜?我怎麼看亦不像。」龍狄講。

阿梅接著說:「這是千真萬確的事,可惜時間不夠,我只能聽到海盜的指揮官說,殺光村民後放火燒村,然後就返回越南。亦就是說按照時間推算,很有可能就是這幫海盜搶走了黑鑽石,假設他們回到越南後,不知道被哪個叛徒把黑鑽石偷偷賣到了南非,機緣巧合地被豪仔爸媽帶回了香港,然後又被我們無意中偷走了,最後落入了那個美術老師的手裏,按照這樣推算很有可能這幫海盜又回來搶回了黑鑽石。」

我質疑道:「為何這麽肯定是海盜回來搶的?就不會有其他可能嗎?」

阿梅點了根煙說:「因為豪仔一家的死狀,和這個村子裏死的人是一模一樣的,應該是中了同一種毒死的,如果我的推斷沒有錯,我們就要去一次越南了。」

「如果妳說的屬實那亦就是說,當年我們梅窩村亦有海盜的內應才對。」我亦點起一根煙思索著。

就在這個時候,悄然房間裡響起了敲門聲,「咚……咚……咚」這下子可把我們嚇了一跳,這麼晚了會是誰呢?

我們三人都警惕了起來,總是感覺來者不善。過了一會,有規律的敲門聲再次響起,「咚……咚……咚」我和龍狄相互傳遞了一下眼神,我從背包裏摸出了銀製銅錢劍,龍狄從斜跨包裏亦拿出了一個金色的法器,這個法器上有一個大象頭而四臂人身的雕像,下面是一個有華麗的裝飾的手柄,再往下是一個鍍銀的鋒利尖頭。

這武器看起來不簡單,尤其在尖頭上鍍銀的作法,不得不讓我懷疑這就是一件獵人的武器,這武器怎麼會帶在龍狄身上呢?

我問龍狄:「你拿的這個是什麼法器?」

龍狄對我說:「這個叫做象頭王金剛厥,純銅嵌銀工藝,是件非常好用的兵器。」

龍狄慢慢地走到門前,左手拿著金剛厥做出了隨時攻擊的架勢,右手握住了門把手。

隨著又響起了那沉重的敲門聲「咚……咚……咚」,等敲門聲一停,龍狄迅速地打開門,一看居然是下午來過的那個女孩,龍狄連忙收起了金剛厥。

龍狄問道:「妳有什麼事嗎?我們可不需要特殊服務。」

女孩沒有回答,我看那女孩臉色慘白,眼睛裏看不到眼神,就像是發呆或者夢遊一般。我一下子就聯想到了,我爺爺筆記裏那個被鬼附身的女孩,因為她表現出來的種種狀態,都和爺爺筆記裏描寫的十分吻合。

我讓龍狄退後幾步,和她保持一個安全距離,龍狄象徵性的退了兩步。

我問那個女孩:「妳好,我們可以幫妳什麼忙?不妨直說,如果我們可以辦到的話。」

女孩忽然開口說話了,她發出來的聲音就像老太婆一般,用泰文說:「幫我?幫我們復仇。」

這聲音顯然嚇到了龍狄,他連忙退到我身邊說:「她,看長相還行,可聲音亦太嚇人了吧。」

這時女孩開始像小孩般哭泣,並且聲音亦變成了小女孩的聲音道:「好痛苦,我們都很痛苦。」

龍狄看了我一眼說:「看來這就是你說的多重附體,我亦算見識到了。」

我讓阿梅用泰文嘗試安撫這些鬼魂道:「你們是被詛咒在這裡了嗎?我們到底能幫上什麼忙?如果可以做到的,我們儘量會幫忙的。」

這時那女孩又變成了一個男人的聲音,他好像很不耐煩地講:「你們沒有選擇的餘地,不然我叫你們出不了這個村。」

龍狄一聽笑了笑說:「你們碰到我阿贊龍狄算你們運氣不好了,快給我滾出這女孩的身軀。」

龍狄說著說著,不知何時手裏抓了一把鹽,向門口的女孩灑去。那女孩見狀迅速地往地下一蹲,躲過了龍狄的攻擊,然後緊接著就連滾帶爬的跑了。龍狄見女孩要跑,即刻追了出去。

我本來想阻止龍狄去追,因為阿提查不是和我們說過晚上不要出門嗎?可是現在都不知道阿提查的話可不可信了。

既然龍狄已經追了出去,我和阿梅亦都要跟著,這種情況下,大家在一起才會安全,我和阿梅緊隨龍狄亦追了上去。可惜爺爺的筆記還放在曼谷沒有拿著,不然就可以看看爺爺他們是怎麼應對這種情況的了。

我和阿梅一衝出去就看到了龍狄已經把女孩制伏在地,龍狄從包裏拿出了一些鞭炮,他把女孩綁了起來,並用腳踩著女孩的手指。

龍狄拿著打火機衝著女孩大喊道:「你們趕緊離開她的身體,不然我就不客氣了。」

「不要!」我連忙叫停龍狄,並且指了指女孩的臉。

只見女孩的臉上留下了兩行血淚,這時龍狄亦熄滅了手中的打火機。

女孩發出老奶奶的聲音說:「我們不會傷害你們的,希望你們可以協助我們復仇。」

披著浴巾,懷裏還藏著靈之面具的阿梅問道:「你們說報仇,怎麼報仇?你們已經是鬼魂了,我們能做什麼呢?」

龍狄在女孩的脖子上找到了一個佛牌,這個佛牌裡面的金佛已經裂開了。

龍狄對我們說:「原來如此,這個女孩身上的佛牌壞了,所以被這些鬼魂有機會侵附在她身上。」

女孩身體裏的鬼魂說:「只要你們幫我們取走阿提查身上的佛牌,其餘的事情我們自己就可以處理了。」

我用很不熟練的泰文回答:「這可不行。」

阿梅接著講:「你們之間的恩怨自己處理,我們幫不了你們什麼。」

「善良的人們,我們被困在這裡七十多年了,只有你們可以幫我們化解這個詛咒。我們其實亦不想害人,只是阿提查是施咒人之一。我們必須附體在他身上才能解除我們的詛咒。」眾鬼魂哀求著。

阿梅質疑地問:「阿提查詛咒你們?一個當年才七歲的小孩如何會施咒?」

龍狄說道:「鬼話連篇,不能相信他們。」

女孩做出了哀求的表情,用一個老頭的聲音說:「他們當年留下的海盜不但殺光了我們所有人,還對我們做出了詛咒,當然阿提查當年不可能對我們施法,但是他父親是用了阿提查的鮮血,做了一個降頭術的詛咒。我們現在想解開這個詛咒,只需要附在阿提查身上,用他的鮮血施解降術即可,我們保證不會要阿提查的性命。」

龍狄點點頭道:「這個說法亦有一定理據,如果施咒人用了阿提查的血施咒,那麼就需要用阿提查的血來解咒。但……」

阿梅打斷了龍狄的話說:「幫助你們可以,不過需要你們先放了這個女孩,她是無辜的。」

鬼魂藉助女孩的嘴答道:「成交,我們亦是逼於無奈,亦不想傷害這個女孩的。」

話音一落女孩就開始渾身抽動翻著白眼,很快就昏迷不醒了,龍狄把女孩身上的鞭炮取下,放回背包裏。

阿梅和龍狄扶起了失去知覺的女孩,龍狄看了看女孩的情況說:「太多鬼魂入侵她的身體了,導致她一時無法恢復意識,最好找個地方讓她休息下。 」

阿梅摸了摸女孩的臉蛋講:「現在她沒有佛牌保護太危險了,我們要把她帶在身邊,這樣安全些。」

我這時沒有聽他們的對話,全身心地用《奇門遁甲》在勘測方位辨別吉凶。不算不要緊這一算事情太不妙了。

我一邊用手指計算九宮格,一邊對阿梅和龍狄說:「不好,我算了一掛,這裡的方位四面被森林所包裹,再加上原本泰國在風水上來說,就是一個陰氣盛過陽氣的國家,面海背山的地理位置使得這裡變成一個風水寶地,唯有不足就是陰氣略重。可是這個村子就恰好位於泰國的極陰地,風水上極陰之地為劍脊,亦叫陰屍地,子日子時是陰氣最重的時候。」

龍狄追問道:「子日子時是什麼意思?」

我耐心地解答:「子日是陰曆的天干地支紀年法,由甲、乙、丙、丁……等十個天干加上與子、醜、寅……等十二個地支,輪流對應得出紀年,所以六十年輪迴一次,這種紀年法在中國用於紀月和紀日。子日不是什麼特定的日子,基本上每隔十二天就會出現一次,當然只有每六十天才會出現一次天干地支都完全相同的日子。至於子時就很好理解了,就是每天深夜十一點至凌晨一點這段時間。」

阿梅看了看手機說:「現在就是子時。」

「今天正好是子日,所以剛剛這些鬼魂才會逼我們今晚動手。」我說。

龍狄看了看四周說:「我們現在最好先去見一見阿提查,現在那些鬼魂應該就在附近看著我們,按奇哥說的陰氣這麼旺盛我們很難保證這女孩的安全。 」

阿梅對龍狄說道:「你不是剛剛拿著鞭炮很勇猛嗎?怎麼這麼快就怕了,虧你還是解降師呢。」

「梅姐,這個不算是怕,剛剛的鞭炮是可以暫時驅鬼,但他們亦可以隨時回來的。說實話我還是第一次見到這麼多靈魂被同時詛咒,我真沒有十分的把握可以解這個降,因為這種降頭術我從未聽說,起碼一定不是泰國降頭術。首先降頭術可以為人治病,亦可以殺人於無形,但是都是對活人施法的,不可能對一個靈魂下降,其次不但對靈魂下降,還要對這麼多的靈魂同時下降,簡直不可思議。奇哥懂得多,不知有沒有破解的方法。」龍狄解釋道。

我走到龍狄身邊,同龍狄一起扶起女孩說:「我覺得還是先去找阿提查吧,畢竟他現在是解降的唯一方法了。」

我記得剛進村時阿提查說過,他就住在村子的東北角,我們就帶著昏迷的女孩走向這個村子的東北方向。

可是走著走著我們感覺就要走出村子了,還是不知道阿提查住在哪裏。正當我們想隨便敲敲村民的門問問時,看到了一條小路通向樹林深處,在路旁停放著一輛三輪摩托,我一眼就認出這就是阿提查的車。

就這樣我們就順著小路走了進去,這條小路兩邊都是茂密的樹林,越往裏走我發現沿路有許多樹上,都刻上了一些類似佛經的咒語,並且越來越多,再往裏走就看到了一個木製的小平房,房子雖然簡陋,可是整個屋子都被刻有經文的樹木包圍著,就像一層防護網一般。

見到這景像我心想怪不得那些靈體非要求我們幫忙,原來他們連接近阿提查的住所都不可能。

我們四人來到了阿提查家門口,屋子裏沒有燈光,估計他是睡了。

我問他們道:「我們真的要幫那些鬼魂嗎?」

阿梅沉默了片刻說:「可能阿提查真的有詛咒那些鬼魂,亦可能當時還小他不是自願的,但是你們看看他住在這裡,可能就是心虛,用那麼多佛經來保護自己。而且他還欺騙了我們明明自己就是海盜後人,非要說自己是原居民。」

龍狄說道:「誰會整天宣傳自己是海盜呢,這種謊話應該沒有惡意。」

「沒錯,要解開這一切的謎團,就要進去問問阿提查本人。」說完我就走上前用力地敲了幾下門。

過了一會,就透過窗戶看到房子裏的燈亮了,一個身材乾瘦的身影走了過來。「咯吱」一聲阿提查家的門打開了,阿提查提了一盞煤油燈,在燈光的映照下阿提查老人顯得格外滄桑。

阿提查一見到是我們,面帶不解的表情,用國語問:「是你們?有什麼重要事嗎?這麼晚這村裏不安全的。」

阿梅亦用國語回答:「阿提查伯伯,你認識這個女孩嗎?」

阿提查把煤油燈向我們這邊抬高了些,光線映在了女孩的臉上。

阿提查驚訝地說:「艾威雅,我的天哪,她怎麼了?」

龍狄馬上解釋道:「不用擔心,剛剛她被鬼上身了,我們幫他驅鬼後,她現在昏迷了而已。」

「你們是什麼人,怎麼還會驅鬼?」阿提查緊張地追問。

我對阿提查說:「我們原本是來旅遊的,可是在旅館裏休息時,這個女孩來敲門。」

我指了指旁邊的龍狄說:「剛好我們這個朋友是一個解降師,一眼就看出了女孩被鬼附身,然後就幫她驅鬼。」

「有什麼話進去再說吧,艾威雅現在需要休息。」阿梅著急地說道。

阿提查點點頭說:「多虧了你們了,先進來吧,不過我要看看你們的佛牌。」

我心想這個阿提查還挺小心的,進去前還要先檢查我們是不是被鬼附身。

我們同意後阿提查一個一個仔細地看了看我們配戴的佛牌,然後臉上露出了和善的笑容請我們進到屋內。

阿提查的小屋都是木製結構的,是一室一廳的佈局,屋裏十分簡陋,應該和我們住的旅館是同一個時期建造的,屋內擺放著各式各樣的佛像供奉著。阿提查讓我們坐到了廳裏的一個木製長桌前,我和龍狄把昏迷的艾威雅抬到了阿提查的臥室裏,看她沒有什麼狀況我們就回到客廳的長桌前坐下了。

客廳裏就只有一個小燈泡,所以光線顯得有些昏暗,滿臉皺紋的阿提查伯伯把油燈熄滅後亦坐了過來。

其實我這時的心情亦很複雜,到現在為止,我們還無法知道阿提查是不是一個可以相信的人,如果他真的是一個殺人不眨眼的海盜,並且還殘忍地詛咒全村的往生者,那我們過來無疑是落入虎口。還有他要是知道了我們已經得知他就是當年屠村者的後人,為了不讓我們洩漏秘密有可能對我們不利,雖然如果打起來我和龍狄應該有優勢,但是昏迷的艾威雅和沒有什麼戰鬥力的阿梅可能會變成累贅。

想到這裡,我不由自主地警惕了起來,如果碰到什麼突發事件就先發制人。

阿提查伯伯關切的問道:「到底發生了什麼,附身艾威雅的鬼魂找你們有什麼事嗎?艾威雅是一個可憐的孩子,她父母都在前幾年的一場交通意外中離世了,現在她只能和她年邁的奶奶相依為命。不過她很爭氣是學醫的,我們村的人有什麼病痛都找她。」

我一臉嚴肅地對阿提查說:「阿提查伯伯,在我們說出事情的經過之前你能毫無隱瞞地告知我們你的身世嗎。」

阿提查聽我這麼說,他沉默了一會講:「好吧,是附身艾威雅的鬼魂叫你們來找我的吧。我就告訴你們亦無妨,我其實不是在地人,但是我基本就是在這裡生活了一輩子。我原本是越南人,說起來慚愧的是我的父母都是海盜,在我七八歲左右就跟著父母來到了這裡,當時我親眼看到大人們對這裡的原居民做的許多殘暴的行為。」

龍狄說道:「殘暴行為?是殘忍的屠殺吧?」

阿提查停頓了一下繼續講:「你說的對,是慘不忍睹的屠殺,這對當時的我留下了揮之不去的陰影。當年我非常不理解大人們做的一切,甚至連我們剛來時熱情招待我們的人亦不放過。」

「那你知道,你們來這裡到底是為了什麼嗎?應該不是在這裡濫殺無辜這麼簡單吧?」阿梅追問道。

阿提查看著阿梅說:「雖然我當時不清楚來這裡的真正目的,但是聽父母講是為了一個非常珍貴並有著強大魔力的寶石而來。其實,當時的海盜力量逐漸減弱,一個戰爭的年代,說的難聽些就是一個沒有良知的世界,弱肉強食明爭暗鬥,誰有武力誰就有財富。當時的越南已經淪為法國殖民地,可是依然無法抵擋來勢洶洶的日本,在武力逼迫下,法國與日本簽訂了軍事協議,同意日軍接管紅河以北地區。我們海盜面對著武裝強大的法國和日本,其實只是夾縫中求生存,我們把搶來的財寶都藏在海島上,但是依然害怕總有一天會失去所有,所以海盜首領才想得到一些強大神秘力量的加持。」

我問:「那為何來這個村子呢?你們怎麼知道這裡有神秘的寶石的?」

阿提查點起了一根香煙講:「海盜的體系裏有很多眼線的,很多都是絕對機密,具體是為什麼來這裡我亦不知道,但是在這裡大規模的屠殺,一定是要保守秘密,因為只有死人才不會洩密,所以這件事背後一定有個具大的陰謀。」

我心想這個陰謀應該就是和泰王八世被刺殺有關,那個寶石應該就是那顆黑鑽石了,這麼看來阿提查說的亦都合情合理。

我繼續追問道:「既然屠殺是為了保守秘密,那為何你們還要施法詛咒這些無辜的村民呢?你們和他們還有什麼仇恨嗎?」

「你在說什麼?我們怎麼會詛咒村民,海盜從來都是用武力搶奪,從不會什麼巫術之道。當年他們毒殺完村民後燒村毀滅證據,海盜首領帶著大部隊先返回了越南,剩下了我父母和幾個水手善後。其實人心都是肉做的,我父母他們亦都是在首領的逼迫下做出的違心的行為,留下的人為了讓良心好過些,把沒有燒毀的屍體都安葬了。幾個水手亦不想再回去過著居無定所東躲西藏的日子,就決定定居了下來,這麼多年過去了,經歷過當年的事情的人就剩我一個了。」阿提查回答說。

龍狄有些激動地質問:「你說把村民安葬了?那為何這麼多年他們依然陰魂不散?還是你在說謊?」

阿提查見龍狄有些激動安撫道:「小伙子,不要激動,我沒有必要欺騙你們,屍體就安葬在我房子後面,而且我還親手為他們在附近的樹上刻滿了超度的經文,不信的話我可以帶你們去看。」

原來樹上刻的經文是用來超度村民的,不是用來保護自己的,不過正因為如此這些鬼魂亦無法接近加害阿提查,可是既然都超渡了為何他們還陰魂不散呢?這讓我十分不解。

我表示相信阿提查,但是還是提議去看看村民的墓查看一下是不是出了什麼問題?所以導致這麼多年村民依然無法解脫。

就這樣阿提查在此點燃了煤油燈,帶著我們前往他房子後面安葬村民的墓地。

雖然我嘴上說相信阿提查,可是心裡依然提防著他。因為如果他說的是實話,就不應該出現鬼村,惡靈更不會要向他復仇。他說帶我們去看墓地亦可能是權宜之計,現在要更加小心,他帶我們去的地方會不會有什麼陷阱。

阿提查提著煤油燈帶著我們一邊走一邊說:「當年,我父親埋葬了這些村民後,就親手開始在這裡的樹上刻經文超渡他們。當時我們一家住在村裏你們住的那個旅館,應為家父每天都刻到很晚才回,後來所幸就在這裡蓋了一個木屋,全家搬過來了,父親去世後我就接過了這個工作,一刻就刻了這麼多年。」

這時我們繞到木屋背後,瞬間把我們都驚呆了,大大小小有數十個插著墓碑的墳頭,圍繞著這些墳頭的成片森林中,到處都刻滿了經文,雖然是在夜晚,可是黑色的樹皮被刻刀削出了白色的樹肉,像爬滿了白色的蚯蚓一樣,這些密密麻麻的經文基本上佈滿了整片森林,極為震撼。

這時我不只是驚訝眼前的景象,更加佩服阿提查一家的毅力,要刻出這種規模真的是要幾代人的心血付出。

這就更讓我迷惑了,既然這麼誠心為何還是化解不了村民的怨氣呢?

忽然我想起了在來阿提查這裡之前,我算的那一掛。這裡是極陰之地,估計問題就在這裡,我向阿提查伯伯提出了一個請求,就是挖開其中一個墓地看看裡面的遺體。

阿提查伯伯一聽我的提議連忙說:「這個萬萬不可,挖開已下葬的墓,是對往生者極大的不敬。」

估計阿梅和龍狄都被阿提查刻經文一舉打動了,他們亦不贊成這麼做,還反問我為何還不相信阿提查伯伯。

我耐心地向他們解釋說:「不是我不信任阿提查伯伯,你們還記得嗎,我之前說這裡在中國風水上看是極陰之地嗎?在這種地方埋葬的屍首不能腐化,如果家裏祖墳在極陰之地通常家破人亡。如果我的推測是真的,那麼他們的屍首雖然經過了七十年,但是應該毫無腐化,如果真是這樣就麻煩了。」

龍狄緊張地問道:「有什麼麻煩?」

「如果真是這樣,你還記得在曼谷的時候,我跟你講過我朋友撞鬼的故事嗎?他們就是碰到了這種極端的問題,同樣是極陰之地,在理論上這種地方會有一種極為罕見的現象。就是冤魂的怨氣無法消散,屍首無法分解,這時冤魂會出現一種叫做自我詛咒的罕見現象。他們會把怨恨投射在一個假想敵身上,只要稍微有點牽連的人,都會變成他們的假想敵。就像這裡的村民一樣,他們會認定是阿提查詛咒他們。如果是這樣就真的不好解決了,所以我們要趕緊驗證一下。」我焦急地向大家解釋道。

其實這就是我在飛機上爺爺的筆記裏看到的,可惜我沒有看完,如果真是這種情況我亦無計可施。我現在心裡就在怪自己為什麼不帶上爺爺的筆記呢,或者在曼谷酒店就把它看完,這樣就可以得知爺爺當年是怎麼處理的了。現在就算我們不管這事都不行了,如果我們處理不當,我們亦會被他們作為假想敵,這樣就真的是個大麻煩了。

在我的耐心解釋後阿提查終於同意了我挖墳的做法,他讓我們等他一下,過了一會阿提查伯伯拿著兩把挖土的鏟子來了,他把鏟子交給了我們,並交代我們要慢慢挖不要損壞遺體。

我和龍狄一人拿了一把鏟子走向了那些墳頭,龍狄上去就要挖,被我阻止了。我想起了宮本老師的教導,一定要尊重往生者。所以我帶著龍狄先向死者鞠躬默哀,然後再動手挖墳。

在這個夜深人靜的晚上,阿提查為我們舉著煤油燈照亮,我和龍狄在這個到處刻滿經文的墓地裏不停地挖?,這個畫面在腦海裏想想就讓人不寒而慄。可是我現在求證心切,腦子裏已經沒有裝載害怕、膽怯的空間了。

不出所料,很快我們就挖到了村民的遺體。看到遺體後,我們怕用鏟子會傷害到遺體,所以我和龍狄放下了鏟子,蹲在地上改用手挖。不出一會就挖出了遺體的頭部,在煤油燈下一看我倒吸了一口涼氣。

這個遺體的頭部完全沒有腐化,就是輕微有些幹硬了,由於是中毒死的,所以皮膚呈現出了黑紫色。

不好,看來被我說中了,這裡真的是出現了爺爺筆記裏的狀況。

這時我和龍狄都傻傻地坐在地上喘著粗氣,阿梅和阿提查亦都不知如何反應了。事實擺在眼前,一個埋葬了半個多世紀的屍體,在沒有棺木保護下居然沒有腐化,現在就算不信邪亦不行了。

正當我們四人都不知所措時,我忽然聽到身後傳來了「喵」的一聲。

這時我才想起來,之前去追被惡靈附身的艾威雅時把咪娜留在了旅館了。我趕緊回頭看去,遠處有一隻貓的身影慢慢地向我們走來。

我連忙叫了一聲:「咪娜!」

咪娜聽到我在叫牠,就加快了步伐小跑到我的身邊,我發現牠嘴上叼了什麼東西,仔細一看原來是我的手機。剛剛出來的太匆忙了,根本不記得帶手機,咪娜真是一隻通靈性的貓呢。我連忙幫牠抓抓癢,牠很享受的閉上眼睛發出了「咕嚕咕嚕」的聲音。

這時龍狄按耐不住對我抱怨著:「奇哥,怎麼辦呀?還是快想想有什麼方法破解現在的困局吧。」

阿提查看著龍狄問到:「小兄弟,你不就是解降師嗎?難道毫無辦法嗎?」

龍狄嘆了口氣道:「如果是泰國的降頭術或是蟲毒術多好呀,偏偏是我完全不了解的什麼極陰之地,真是拿它沒有辦法。要是降頭,無論是藥降、飛降還是鬼降都難不倒我的。」

阿梅不耐煩地說:「都大難臨頭了,你還不忘推銷自己。睿奇,你就真的沒有辦法嗎?」

我這時亦是無計可施了,但是為了穩定大家的恐慌心理,我只好講:「辦法不是沒有,只是現在時機不對,現在是子日子時,是陰氣最旺的時候,我們最好等到過了子時,我再起一掛看看下一步怎麼做。」

阿梅看了看手機道:「還差二十多分鐘就過子時了,好吧我們等等吧。」

龍狄拿出了幾根煙分給了我們說:「這個時候,吸根煙壓壓驚吧。」

我和龍狄抽著煙把墳填了回去,然後大家都坐到了旁邊的一顆刻滿經文的大樹旁,吸著煙稍微休息一下。

咪娜靜靜地趴在我的身上,這時我打開手機看看有沒有什麼未讀信息,卻發現臉書(facebook)上有留言,我連忙點開原來是尤娜詢問我和龍狄去哪裏了。

我正想回覆信息時一想不對呀,尤娜怎麼會知道我們不在酒店?我從來沒有和他們說過我們去芭達雅的事。只有一種可能就是尤娜和秀一他們已經回到曼谷酒店了,這下子有救了,只要尤娜他們在酒店,就可以幫我看看爺爺的筆記了。

想到這裡我連忙打通了尤娜的電話,尤娜一接我就連忙說:「尤娜嗎?妳在酒店嗎?太好了,不好意思打擾妳睡覺,我和龍狄現在遇到了一些麻煩,不要問,聽我說的做就行,妳去把我的行李箱打開,在箱子裡面的一個側袋,裡面有幾本書,有一本非常破舊的,就是我爺爺留給我的那本。妳翻開三十五或者三十八頁,我有用書籤標示的。妳幫我看看這篇文章後面寫的東西,一字不漏地告訴我,麻煩妳了。」

我非常認真地聽著尤娜告訴我的每一個字,旁邊的龍狄、阿梅和阿提查都緊張地看著我,就像看到了一線曙光一般,這時大家都摒住了呼吸,生怕有什麼聲音幹擾我。

我聽完了爺爺的故事,原來遇到這種情況就是一個死結,基本上無法可施。解決的方法不難,但亦不簡單。其實就是要幫被視為假想敵的人製造一場假死騙過那些惡靈就可以。但是想要天衣無縫,就必須要使用一些高深的茅山符咒術,來騙過惡靈,讓他們覺得假想敵已經死亡,這樣才能化解他們的怨氣。

可是我根本就對茅山法術一竅不通,而我叫尤娜翻遍了整本書亦沒有找到如何使用符咒術的方法。

我掛掉電話後,大家的眼神都向我投射過來,我的壓力瞬間變得巨大。可是我現在再拖延時間亦沒有意義了,還不如直接把問題擺出來,說不定其他人有什麼好辦法呢。

於是我就把現在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訴了大家。

龍狄想了想說:「很多古老的法術中都有類似的功效,可惜大多已經失傳了。這麼多法門裏印度密宗最為神奇,聽說亦有可以令人假死的法術。」

「龍狄,不要扯遠了,你亦不會密宗嘛​​。睿奇,我們先不要管假死的法術,如果有辦法的話那我們整個流程怎麼進行的呢?」阿梅問道。

我想了想說:「我們要先在阿提查身上寫下可以讓他靈魂消失的符咒,這樣外面的惡靈應該可以感覺到。為求逼真我們還要燒掉阿提查的房屋,讓他們認定阿提查已經往生,這樣惡靈的怨氣就會化解,他們亦會消失,回去他們應該去的地方。」

「這麼說關鍵就在第一步了,現在這種情況下,阿提查亦算是被詛咒了嗎?」阿梅問我。

我想了想回答她:「亦可以說阿提查被這些惡靈詛咒了,理論上應該差不多的。」

這時阿梅從披在身上的浴袍裏慢慢地拿出了靈之面具,阿梅對我說:「睿奇,當年我就是用這面具逃脫詛咒的,不知這次是不是一樣奏效。」

我一看到靈之面具才想起來,可以試試這個面具,戴上這個面具亦有隱藏靈體的功效,這樣就可以和假死達到同樣的效果。可是這都是些理論還沒有人實踐過,還是有一些風險的,不知道阿提查伯伯敢不敢冒這個險了。

我把我的顧慮和大家說明,眾人都看著阿提查,他是當事人所以這事還要讓他決定。

阿提查伯伯再次露出了和善的笑容道:「沒事,我都這麼大年紀了,就算死了亦沒什麼。而且什麼事情是沒有風險的呢?為了化解他們的怨氣我願意冒險。」

既然阿提查都同意了,我們就開始按計劃執行。阿提查和我們先回到了房間,把昏迷中的艾威雅抱了出來。

我看著阿提查伯伯說:「接下來我們進去裡面潑灑一些助燃體,你廳裏儲放的煤油挺合適的。」

「奇哥,這種小事我一個去就行了,何必勞煩你呢。」龍狄搶?說道。說完龍狄就像一隻箭一樣跑進了屋內。

阿梅問我說:「現在是不是先戴上面具?」

「不用,符​​咒要先寫,因為符咒生效還有一段時間。帶面具就等房子著火後十分鐘再帶就可以了,這是為了讓惡靈感覺到阿提查是被燒死的。」我回答完又問阿梅:「對了,妳要給面具吃硬幣嗎?」

阿梅搖搖頭說:「只有需要進去夢境時才要餵牠吃東西的。像這種情況只要拿繩子把麵具綁在頭上就好了。」

站在一旁的阿提查聽著我和阿梅的對話,被搞得一頭霧水,他再次向我們確認道:「起火後十分鐘,把麵具戴上就可以了。對嗎?」

我和阿梅同時向他點點頭,手上並做出了個ok的手勢。

沒過多久阿提查的房子就開始冒起了濃煙,緊接著就是熊熊烈焰從窗戶裏往外冒。這時龍狄亦從房子裏跑了出來,他的臉都被燻黑了,喘著粗氣跑過來就往地上一躺。

阿提查忙向龍狄道謝,我看龍狄的衣服裏怎麼好像藏了什麼東西似的鼓鼓的,我心想怪不得剛剛這麼積極,原來是有企圖的。

還沒等我找他,他先來跟我說:「奇哥,這次可是出生入死,我剛剛在裡面險些沒命出來了,這次費用我亦不多算了吧,就把我之前的損失彌補回來,十一萬泰銖如何?」

我想龍狄這傢伙亦太財迷了吧,那邊進去搜刮完,這邊又和我要。

我笑了笑小聲回答他說:「你驅鬼失敗,去點個火手還不乾淨,臉都給你丟光了,沒錢了。」

龍狄亦小聲辯解道:「你說阿提查家裏這麼簡樸,有什麼好拿的呀。」

「我記得他桌上大大小小的佛,不是銅的就是玉的,沒少拿吧?」

「奇哥,我不拿不是也燒了嗎?」

我笑著用手拍了下龍狄的頭說:「物歸原主吧,至於十一萬就當罰款了,下次要吸取教訓。」

我轉過頭就和阿提查說了龍狄還幫他從火場裏挽救回來很多佛像呢。龍狄雖然不情願,可是既然我都開口了亦就沒辦法,只能把東西都還給了阿提查。

這時阿梅看了看錶說:「時間到了,可以帶面具了。」

我從阿梅手中拿過面具,為阿提查戴上後,龍狄背上了艾威雅,我們就沿著小路往村子的方向走去。快走到村子時,阿提查突然停下了腳步。

阿提查帶著面具對我們小聲說:「不好,前面有好多不明生物,帶著和我一樣的面具,他們的身體就像是木偶一般,怎麼辦啊?」

我們都沒有帶靈之面具,所以什麼亦看不見。而阿提查就可以通過靈之面具的眼睛,看到幾百個靈體佔據了整個街道。

阿提查嚇得不敢多走一步,緊緊地抓住我的肩膀。

我對阿提查說:「不用害怕,他們應該看不到你。你看到的這些就是人類的靈魂。你能看到他們在做什麼呢?」

阿提查冷靜下來後回答:「他們好像在朝同一個地方行走,就像遊行一般。」

「那有可能他們的詛咒解開了,正在離開這裡。」我笑了笑道。

阿提查亦同意說:「希望如此吧。」

突然黑暗的天空中再次傳來了類似號角的聲音,記得我們剛到這裡時,就聽到過這個聲音,可是我們用肉眼什麼亦看不到。

我連忙問帶著面具的阿提查:「阿提查這是什麼聲音?你看到什麼了嗎?」

阿提查顫顫巍巍地說:「在這裡這種聲音叫做『天使號角』是極少會有的現象。不過現在我終於知道是什麼了,原來是眾多靈魂聚在一起發出的叫喊聲,他們一邊向西移動一邊叫喊,就像一個龐大的合唱團。我還看到他們隨著叫喊完後,原本暗紅色的眼睛居然變成了藍色,眼睛變成藍色的靈魂逐漸消失在隊伍中。」

我聽著阿提查伯伯激動地描述,彷彿自己亦看到了這壯觀的場景。這個現象應該是怨靈釋放怨氣的過程,釋放完了就可以離開這裡了。

這次的「天使號角」持續了很長的時間,直到天都亮了聲音才逐漸減弱。這時龍狄背著的艾威雅亦漸漸地恢復了意識,阿梅看到甦醒的艾威雅連忙幫助龍狄把她放下。

艾威雅剛剛醒來有些疲憊,見到我們有些害怕。號角聲音完全消失後,阿提查取下了面具還給阿梅,就走到艾威雅身邊安撫她,艾威雅這才有了安全感。

好啦事情終於了結了,我想起應該打個電話給尤娜報平安。我剛拿起電話,電話就響起了鈴聲,一看正是尤娜打來的。

我接了電話還沒來得及講話,尤娜就告訴我他們二十分鐘左右到達,然後就把電話掛掉了。直到電話裏傳出了「嘟嘟」的忙音我才回過神,我都還沒有告訴她我們在哪裏,她怎麼就知道呢,而且從曼谷來怎麼二十分鐘亦不夠呀。

我想既然尤娜說二十分鐘就到,我們還要回旅館收拾行李,然後匆忙地與阿提查伯伯和艾威雅道別了。在回旅館收拾的時候,阿梅一直遊說我和她一起去越南尋找海盜的足跡。繼續尋找海盜和黑鑽石當然是很吸引我,但是畢竟現在我有任務在身。我就和阿梅定下了一個約定,我讓她先去越南熟悉一下情況,等我忙完手頭上的工作,就過去與她匯合。

就這樣為了聯絡方便,我跟阿梅說:「妳在臉書搜索我的專頁大家就可以聯絡了。」

我們互相加了對方的臉書,阿梅回去找阿提查伯伯送她出去,所以先走了。

而我和龍狄兩人收拾好行李後亦走到了村口,我正想給尤娜打個電話說明我們的方位時。

龍狄湊了過來說:「奇哥,我會幫你保守秘密的,根本沒有梅姐的存在。1萬泰銖如何?」

我一聽就瞪了他一眼。

「那五千呢?三千怎麼樣,再低就不可能了。」龍狄叨叨著。

正當我想打他一頓時,從遠方開來了一輛白色的七人商務車。這車看起來非常沉穩,車頭有著霸氣的遁形中網換氣格,猶如鐵甲武士一般威武。前大燈的造型銳利,像野獸般炯炯有神,車身的側面擁有著極具現代動感的線條,接近尾部的地方還營造出了懸浮車頂的感覺。

一眨眼的功夫,這輛極具吸引眼球的商務車,就停在了我和龍狄的身邊。

難道這個就是尤娜她們的車?不會吧,是買的還是租的,他們怎麼會知道我們在哪裏呢?我心中突然產生了許多疑問。

隨著商務車的側邊電動門緩緩打開,從裡面出來一個身材魁梧的肌肉男,就像是黑社會的打手似的。

我心想這個人該不會是我和龍狄在芭達雅得罪過的黑社會他們派過來的打手吧?怎麼運氣這麼差,居然被撞個正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