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話回顧:我們來到了泰國後,去了玉佛寺找住持打聽龍普狄的下落,可是得到的答復是完全沒有聽說過此人。無奈中我們準備找一些小法師打聽,這時無意中看到了一張貼在牆上的小廣告,知道了有一個叫阿贊龍狄的人,據稱驅鬼尋人樣樣精通。我們就按照了廣告上的地址來到唐人街找到了阿贊龍狄的店,一進去就見到一個人坐在凌亂的辦公桌前閉目養神。
這時秀一又畢恭畢敬地用泰文問道:「你好,請問阿贊龍狄在嗎?」
那個閉目養神的人一聽到秀一的話一下子驚醒了,好像觸電了一般,嚇得差點沒從凳子上摔下來。這情境看得我們都傻了,原來這傢伙是睡著了,之前見他那麼氣定神閒的還以為這傢伙在打坐修行呢。
回了回神後那人用泰文問道:「你們是來收管理費的嗎?」
我心想不會是遇到騙子了吧,這裡看著像是一副要倒閉的架勢。
我著急地用結結巴巴的泰文說:「阿贊龍狄,是你嗎?」
這人聽出了我的香港口音用廣東話笑著講:「你是香港人吧?我母親亦是香港人,剛剛你朋友說的泰文太正宗了,我還以為是來追債的呢。沒錯如假包換的阿贊龍狄就是在下,來來來,兄弟快請坐。你們是來請小鬼的,還是來請我收小鬼的?」
一聽他說話我從心裡就覺得他是個騙子,總覺得可信度頗低,再加上他一笑起來擠出來的一臉皺紋,我真的萬分後悔帶大家來這裡,不過都來了就隨便聽聽他怎麼說吧。
秀一用粵語問道:「我們只是來尋人的,你知道龍普狄嗎?」
一聽到龍普狄這名字龍狄臉色都變了,過了一會他面帶微笑試探著問:「你們找他做什麼?其實你們找他不就是為了請鬼嗎?他能做的我亦行,你看我和他名字都那麼接近,法力亦差不多的。」
「哦,這麼說你知道龍普狄這個人?」尤娜追問道。
龍狄看我們很關注龍普狄這人,就想轉移話題對我講:「小兄弟,你帶著兩位正妹過來,無非就是找個解決感情問題的辦法,我亦可以為你請到相同法力的古曼童,會讓你們一家和睦的。」
我笑著對秀一說:「看來他把你當作女人了。」
一聽這話龍狄馬上改口道:「不好意思,這位泰國兄弟不會是人妖吧?」
尤娜忍不住笑著說:「他可是如假包換的男人。」
我這時做出轉身準備要走的樣子:「你就不要亂猜了,如果你不認識龍普狄我們就走了,不要浪費大家時間。」
「認識,當然認識,不要走兄弟,來坐下慢慢說,不過他神龍見首不見尾,可不好找。」龍狄馬上接話。
尤娜對龍狄說:「我們現在需要一個嚮導,帶我們找到龍普狄,錢不是問題。」
「看來你們是找對人了,在泰國我就是陀地,而且除了我是很少人知道龍普狄的,我很願意為你們效勞。」龍狄自信滿滿地說。
看他說話的表情和動作,我越來越覺得這個人就是個騙子,亦許根本不認識什麼龍普狄,可能就連降頭師都算不上。
想到這我拉著尤娜邊往外走邊說:「不要信他,他現在為了生意什麼都說得出來。」
龍狄看我們不信要走,著急了起來連忙對我們解釋:「龍普狄可不是善男信女,他是個惡魔,他身上有一把很可怕的寶劍,曾經有一整個村莊一夜之間所有人都憑空消失了,當時龍普狄就在那裏。你們真的要找他嗎?」
他居然知道寶劍?要麼就是運氣好被他撞上了,要麼就是他真的知道龍普狄的事情。可是他油腔滑調的,到底說的有幾成是真的呢?
本來準備要跟我出去的秀一聽到寶劍瞬間回頭問道:「你說寶劍,什麼寶劍?」
龍狄沈思了一會說:「我沒有親眼見過,但是我見過這把劍造成的威力,說實話我去過那個村莊,就在泰國北部與緬甸接壤的邊界附近,如果你們不信,我可以帶你們去。」
秀一向我點點頭,我明白了秀一的意思,秀一覺得可以請他做我們的嚮導,畢竟我們現在只要有一點可能的線索都不能放棄。
我對龍狄說:「你真的有能力帶我們找到龍普狄嗎?」
「能否找到龍普狄我不敢說,不過我會盡我所能帶你們找到他的足跡。如果可以就先付我點訂金如何?我還會驅魔收鬼,一路上可保你們安全。泰國的北部可是個靈異事件頻發的地區,怎麼說我亦是一個解降師。」龍狄笑著回答。
秀一不解問到:「解降師和降頭師有什麼區別。」
龍狄連忙說:「怎麼說呢,降頭師是施巫術的法師,解降師不但會巫術還是可以破解巫術的大師。所以解降師比降頭師還要高級呢。」
尤娜對龍狄講:「訂金沒問題,先給你一萬泰銖,等找到龍普狄,給你四十萬泰銖做酬勞。」
「如果找不到龍普狄就只有五萬泰銖的酬勞。」我立即補上了一句。
龍狄笑著站起來過來和我們握手,他一站起來,身材矮小感覺只有一米六五的樣子,身穿黃色的短袖襯衣,下身穿著一條肥大的紅黃色的花點短褲,腳上拖著一雙人字拖。
我見他矮小就諷刺道:「哈哈,哈比人,你怎麼和哈比人差不多高。」
「別開玩笑了大哥,我可是一米六八的身高,哈比人是和侏儒差不多高的。」龍狄不太高興,但還是一臉笑容地回答。
尤娜付給了龍狄一萬泰銖,他拿到錢說:「朋友,真是豪爽,你們可以叫我阿贊或直接叫我龍狄亦可以,你們怎麼稱呼。」
我不滿意他稱呼自己阿贊,就氣他說:「哈比老弟,給你錢的這位美麗的姑娘叫尤娜,那位你誤會是女人的先生叫秀一,我叫睿奇。」
龍狄無奈地笑了笑道:「好吧奇哥,哈比就哈比,不就是個稱呼嘛,叫什麼都行主要是順口對吧?」
尤娜想緩解下大家的氣氛說:「睿奇,不要老笑話別人。對了龍狄,你可以和我們一同到酒店商量一下接下來的計畫嗎?」
龍狄一邊在凌亂的桌子上隨手拿起了一個斜跨包,一邊笑著說道:「三位老闆,我們現在就可以出發了。」
我們四人一同離開了龍狄那陰暗髒舊的小店,坐車直奔回了酒店,一進房間我就把咪娜從背包裏抱了出來。龍狄見到了咪娜說:「你老妹這酒店還可以養寵物啊,你們真是有錢,這種酒店我還是第一次來呢。」龍狄想摸摸咪娜,可是咪娜躲開了,牠直接跳到床上準備睡覺去了。
龍狄就像到了博物館一般,賊頭賊腦四處打量著。他敲敲桌子說:「我靠,這是紅木的吧?」
「你什麼眼神啊,這是黑胡桃木的好嗎。」我不耐煩地應付著。
一會龍狄又跑到洗手間摸摸牆磚道:「這裡的裝修還真是真材實料呢。」
我看龍狄到處亂看,就像鄉下人進城似的,直到現在我還是覺得,他有可能是個混吃混喝的騙子,就一點沒有個解降師的感覺。我走過去對龍狄說:「你可以先坐在沙發上休息一下。」
這時秀一接了個電話後講:「我有事出去一會,很快回來。」
「秀一哥慢走。」龍狄走出來搭話道。
隨後龍狄做到了沙發上翹著個二郎腿,眼睛四處打量著。尤娜用酒店的水壺煮了些開水,泡了三杯茶放到了茶几上。尤娜把茶遞到龍狄面前問:「龍狄先生請喝茶,你覺得我們從哪裏開始找龍普狄比較合適呢?」
龍狄裝模作樣地想了想回答:「據我所知,最後龍普狄出現過的地方就是清邁,我們就先去清邁。」
「清邁距離我們有多遠?我都沒去過北邊。」我問龍狄。
龍狄喝了口茶說:「可以坐火車去,大概12-15小時吧,汽車快點9-10個小時,當然亦可以坐飛機。」
尤娜接著問:「清邁這麼大我們從哪裏找起呢?」
龍狄笑著回答:「不過你們要有思想準備,去了那邊我們就過不了你們現在這樣的生活了。我們要跋山涉水,甚至要在森林裡過夜,要徒步走到夜豐頌附近,然後找到我說的那個村子,看看那裏有什麼線索留下。」
我想就他說的這點苦算什麼?我們在自殺森林經歷的事情,如果讓他知道了肯定可以把他嚇一跳。
「你放心,這點苦我們經常經歷,不算什麼。」我說道。
龍狄反問:「你們是什麼人?來找龍普狄做什麼?」
尤娜回答道:「我們都是幫日本一家超自然雜誌做事的,我們是記者,專門想找龍普狄做個採訪。」
我真是佩服尤娜腦子轉得這麽快,還有說謊時的鎮定坦然,真不愧是我們當年油脂一族的小軍師。
這時秀一回來了,他叫我和尤娜出去一下。
我們三人就走出了房間關上房門,站在酒店的過道裏密談起來。
秀一小聲的說:「中間人剛剛聯絡了我,宮本老師希望我們先去趟印度,找一個叫維咖斯的男人加入我們組織,他亦是一個獵人,並且聽說還是一個高科技產品的發明家,他曾經給很多獵人設計過武器和裝備,宮本老師送給睿奇的戰衣亦是出自他手。」
我小聲問道:「這麼急?那龍狄怎麼辦,訂金都付了不是便宜他了。」
秀一回答說:「所以說我們要分頭行事,尤娜和我去印度遊說維咖斯加入,而你留下看著龍狄等我們回來。」
一聽秀一的意思我就不爽起來,怎麼是我留下看著那個鄉下佬龍狄?你們倆個去印度執行任務,這亦太小看我了吧。
「為什麼是我?我可不想天天對著這個哈比人。」我急忙抱怨道。
尤娜安撫我說:「睿奇,你想呀,秀一精通幾門語言,遊說的事情女人去說溫和些。我覺得這樣安排比較妥當。」
我無奈地說:「好吧,可是要怎麼和龍狄解釋呢?」
尤娜想了想道:「就跟他講我們有個同事在印度,要先去找他來和我們匯合。」
「同事?」秀一不解地問。
我給秀一解釋道:「剛剛你不在尤娜給我們幾個設計了一個記者的身份。」
尤娜看了看錶說:「現在快晚餐時間了,我們叫上龍狄一起到頂樓的MOONBAR吃些東西喝點酒,順便和他講講我們的新安排。」
說完我們就開門進入了房間,一進房間就看到咪娜居然坐在龍狄那像鳥窩般的頭上。
龍狄見我們回來了連忙說:「你們這只貓,真是調皮,老是要坐在我的頭上。」
「看來牠還很喜歡你呢,咪娜過來。」我伸開雙手,咪娜從龍狄頭上一跳就跳進了我的懷抱。
我知道咪娜肯定是怕龍狄趁我們不在亂翻東西,所以幫我們看著他,我摸摸咪娜的頭,順手就把咪娜放到了床上。
尤娜邀請龍狄和我們共聚晚餐,秀一看龍狄穿著拖鞋就借了一雙皮鞋和外套給他,因為MOONBAR衣衫不整是不讓進的,隨後我們就再次來到位於頂層的MOONBAR。
我們上去找了個四人桌坐下來,龍狄一到平台上,就既興奮又驚嘆地四處眺望著曼谷五光十色的夜景,我們點了一些吃的和酒水,龍狄就像好久沒吃飽飯似的,狼吞虎嚥地吃起來,吃相豪放不雅,有些湯汁差點濺到我的身上,坐他旁邊真是倒霉。
尤娜看吃得差不多了就說:「龍狄,明天我和秀一要去一趟印度見一個攝影師同事,你就先和睿奇一起四處玩玩等我們回來,要採訪龍普狄必須有這個攝影師紀錄才行,你不介意的話亦可以過來酒店睡,酒店房間我們會保留的。」
吃的正爽的龍狄抬起頭,嘴裡含著食物不斷點頭回應道:「好呀,我不介意,你們三個都沒有一個會攝影嗎,還要找攝影師。」
「這次訪問比較重要,那個攝影師比較有名,所以就要請他親自出馬了。」尤娜解釋著。
龍狄又接著問:「那你們去幾天?」
尤娜想了想回答:「最長不超過一個星期。」
我一想到要和這個鄉下仔在一起過一週的時間我心裡就鬱悶起來。
我舉起酒杯說:「祝你們順利完成任務。乾!」
還沒等他們舉起酒杯,我自己先「咕咚」一聲飲了一大杯。
「奇哥好酒量呀,你老妹我亦好久沒有喝的這麼爽快了。」龍狄緊接著亦飲了一大杯。
就這樣一晚上你敬我,我敬你,都不知道喝了多少酒。人確實很奇特,心情好想喝酒,心情不好更想喝酒,酒喝得越多話越多。
我開始把爺爺小欖醫院的故事講了出來,當然酒醉還有三分醒,我說成是我的朋友的故事,他們去鬼屋探險一個女孩被數十個鬼魂附身。
龍狄一聽我的故事就告訴我,這種情況是極其罕見的,一般一個載體只會有一個靈體附身。如果附身的是惡靈,可能會用自殘的方法傷害我的朋友,所以首要的是先驅魔。驅魔的方法有很多,有符咒、開壇作法之類的,但是最有效直接的就是用鞭炮和鹽來驅魔,可是像我說的被這麼多靈體附身的,他還沒有遇到過。
我們越飲越起勁都忘卻了時間,在酒精的作用下我和龍狄變得很要好。我們喝著、聊著、彼此稱兄道弟,不知不覺喝了數不清的Tody酒。(泰國在地的棕櫚油酒。)
回到酒店房間後,我躺在床上睡得好舒服,感覺整個人陷在了棉花堆一般,不過慢慢的感覺呼吸有些困難。
我睜開疲憊的雙眼,晨光從酒店的窗戶刺入我的眼睛,抬頭一看原來我和龍狄睡在一張床上,他半個身子壓在我的身上。我轉頭看秀一的床已經沒有人了,只見咪娜四腳朝天地睡在那裏,我連忙搖醒睡的直流口水的龍狄。
龍狄被我搖醒後,擦了擦嘴上的口水說:「奇哥,你醒了,你老妹昨天你還真能喝呀。」
「秀一呢,怎麼不見人?」我問龍狄。
龍狄看了看隔壁的床說:「他和尤娜姐估計已經去印度了。」
「哈比,哦,不好意思叫順口了。龍狄,他們飲了那麼多酒,居然一點沒有耽誤行程。」
「我真不介意的,奇哥,你不知道嗎,昨晚她們飲的是果汁,所有的酒都是我們倆個喝的。」
「哦,是嗎,我都不太記得了。」
「奇哥,我了解你的心情,你老妹,女朋友被朋友搶走了一定不好受。」
「我昨天有沒有亂說什麼?」
「沒有,我們昨天都在談論你朋友撞鬼的事情。不過我一下就感覺到了,你們之間的關係不簡單。」
「別亂猜,尤娜是我從小玩到大的青梅竹馬,僅此而已。」說完我就起床走進洗手間洗漱起來。
龍狄在洗手間外對我說:「奇哥,我們在這裡乾等他們回來還不如去芭達雅玩幾天,你說如何?那裏可是男人天堂啊。」
我一想沒錯,在這裡傻等他們,還不如去趟芭達雅享受一下陽光與海灘呢,再說咪娜應該亦想看看海吧,牠可是只海島貓呢。
我同意了龍狄的提議,我們收拾好了行裝,把咪娜裝進我的背包,去酒店前台交代這幾天都不用打掃我們的房間後,就直奔向芭達雅而去。
我們從曼谷汽車東站出發,在空調巴士上我和龍狄還有咪娜在車上一路欣賞風景有說有笑,兩個來小時就到了號稱是男人天堂的芭達雅了。
芭達雅位於中南半島南端,是泰國知名的海灘度假勝地。這裡亦被大家稱作男人天堂,因為這裡有滿足男人一切需求的娛樂項目,有刺激的戶外運動挑戰你的膽量,有陽光與美女可以盡情享受海龜生活,就是像海龜一樣曬太陽。夜幕降臨後這裡有很多酒吧、SEX表演、甚至於紅燈區、男妓、女妓、人妖……總之這裡有足夠吸引男性的磁力。
我和龍狄帶著咪娜,就像是放暑假的小孩一樣,玩得非常瘋狂,什麼刺激玩什麼。
我們先去了高空跳傘,從一萬八千英尺跳傘,體驗一下超人翱翔天際的感受。我有一些跳傘經驗所以我一個人帶著咪娜跳,而龍狄沒跳過傘由教練帶著他跳。
我從飛機上縱身一躍,就漂浮在了大地之上,整個巴達雅感覺還沒有我的手掌大,像是衛星照片。咪娜嚇得緊緊抱著我四個爪子都伸出來了,抓得我有些刺痛,儘管咪娜身上其實綁好了和我連結的安全帶,咪娜應該是世界上第一隻高空跳傘的貓了,應該去申請健力士世界紀錄。
這時教練和龍狄像人肉串燒一樣的飛了過來,龍狄拚命和我打招呼,向上的氣流把他的臉都擠壓變形了,我一笑自己的嘴亦被氣流衝擊變形,我們倆個看著對方哈哈大笑著。
我們玩完了跳傘、滑翔機、高空索道和圓球笨豬跳這些刺激的娛樂節目後。就靜靜地到沙灘享受陽光沐浴,我、龍狄和咪娜,都仰著躺在沙灘上。沙灘上沒有什麼人,碧綠的大海上一線線白色翻騰的浪花前後有序地拍打著金黃色的海岸,我們三個懶洋洋得像海龜一樣趴在熱乎乎的沙子上,這真是完完全全精神和肉體徹底放鬆的享受,一轉眼咪娜就開始滿沙灘跑來跑去抓螃蟹去了。
夜幕降臨後,我們來到了春武里府找點吃的,這裡沒有曼谷的高樓大廈,都是破舊的老房子,但是整條街道都是餐廳和商店,還見到街上有些大招牌上寫著「海鮮大飯店,說中國話」的字樣,會說中國話當然好了,起碼我聽得懂,所以我們就走進了這家海鮮大飯店。
一進去這裡人並不多,這時我眼角餘光突然掃到一個熟悉的背影,一個留著大波浪長髮,身穿紗製連衣裙的女人背影映入了我的眼簾,她好像在等著拿外賣,我和龍狄坐到了她附近的一張桌子上。
我一直打量著那個女人,我總有一種熟悉的感覺,可是一下子又想不起她是誰。
龍狄看我老是盯著那個女人就說:「奇哥,你看上她了吧,不過你小心這裡的美女有可能是人妖的。」
我看了龍狄一眼講:「你腦子裏都在想什麼呢,我只是覺得她的背影好熟悉,我好像認識她。」
龍狄笑了笑說:「搭訕不就是這麼開始的嗎?你老妹,直接上去問不就行了,不敢問我幫你問。」
我連忙攔住了龍狄說:「別亂來,你別嚇到人家。」
這時我耳邊響起了熟悉的聲音:「老闆多少錢?」
我回頭一看那個女人正在給老闆錢,我看到了那個女人的側面,我心裡又激動又害怕,她不正是在母校失蹤了的阿梅嗎?她怎麼會在這裡?她是怎麼逃掉的?這些疑問又重新佔據了我的大腦。
看她要走了,我忍不住走上去叫了她一聲,她回頭一看見我,眼神充滿了驚訝與不安,加快了步伐轉身走了出去。一看她居然不與我相認,好像想躲著我似的,我更加覺得她有些古怪,不由得急忙追了出去想問個明白。
正準備點菜的龍狄一看我跟著那女的跑了,就急忙喊:「奇哥,你要去哪裏呀,不吃飯了嗎?」
龍狄看我沒有應他,就背上我的背包跟著出來了。
我緊追著阿梅不放,這時候街道上的人逐漸多了起來,一晃神阿梅不見了,消失在來來往往的人群之中。我急忙停下四處張望,搜尋阿梅的蹤影,這時後面的龍狄追了上來。
龍狄拍著我的肩膀說道:「奇哥,我說什麼來著,她就是一個人妖。」
龍狄用手指了下我身邊的店繼續說:「這店就是看人妖表演的。」
我對龍狄搖搖頭:「她不是什麼人妖,她是我從小玩到大的……」
「青梅竹馬,奇哥你的青梅竹馬亦太多了吧。」龍狄打斷我的話道。
我還在四處張望希望可以找到阿梅的身影,龍狄點了根煙,亦給我點了一枝。吸了口煙後緩解了我焦急的情緒。
龍狄對我說:「奇哥,我們現在東西亦沒吃,人亦跟丟了,怎麼辦?要不我們先進去這個店,一邊點些小吃填填肚子,一邊還可以看人妖表演怎樣。 」
我見沒有希望找到阿梅,龍狄的提議亦還不錯,就同意了。
我們進的這家店是正經的人妖表演酒吧,沒有色情表演和服務,不像中街那邊放蕩不羈,滿街穿三點式的妓女接客,在芭達雅色情業是合法的。
我們點了很多小吃,看著人妖表演,可是阿梅的出現在我的心裡一直揮之不去,種種解不開的疑問佔據了我的腦海。
忽然我在充滿各種燈光效果昏暗的酒吧裏,彷彿再次看到了阿梅的背影,她就坐在我左前方的一個卡座裏。
我想這次可不能再讓她跑了,我立即走了過去,一手抓住了她的肩膀說:「阿梅,我是睿奇。」
那女人回頭一看我,壞了她不是阿梅,是一個在地女孩。我一著急想不起泰文對不起找錯人怎麼說了。我連忙用英語道歉,但不是所有泰國人都懂英語。她把我的手撥開,與她同坐的有幾個醉漢站了起來,他們肌肉十分結實凶神惡煞地指著我大喊,這下子可不好,酒吧裏出來了十幾個頭髮染得五顏六色,身上還有紋身的古惑仔。(粵語古惑仔是小流氓的意思。)
我看情形不對就連忙再用英文解釋,可他們好像聽不懂,其中一個拿起酒瓶就向我砸了過來。我可是練過空手道的,我用手一擋然後順勢一推,就把那人推倒摔到卡座後面去了。
這下激怒了他們,有更多人聚了過來,他們拿著鐵鍊、酒瓶、煙灰缸一起向我衝過來,就算我功夫再好亦抵擋不住這麼多人。不過這時候只能兵來將擋了,我把桌子一掀擋住了正面的襲擊,向左邊凌空一腳踢翻了左邊衝過來的人,順勢一彎腰躲過了砸向我的煙灰缸。
可是泰國蠱惑仔好像不怕疼,他們越逼越近,我就快招架不住時,就聽身後有人踩著桌子跑過來,回頭一看正是龍狄。
龍狄背著我的背包踩著桌子凌空一躍,用雙膝撞向了一個衝向我的古惑仔,瞬間把他撞飛,落地後龍狄擺出了一副泰拳的架勢。我心裡不禁驚訝原來龍狄會泰拳,之前真是看走眼了,一直都以為他只是個靠嘴吃飯的江湖騙子。
這時咪娜亦從背包裏爬了出來跳到了我的肩膀上,龍狄和我並肩作戰,我們要突破包圍的人逃出去。
可是對方人多勢眾,他們毫不畏懼地衝向我們,我以閃電般的速度用拳腳攻擊衝過來敵人的頭部,因為在打群架時,攻擊對方頭和眼睛可以讓對方短時間失去戰鬥力,而咪娜就在其他人身上跳來跳去,擾亂他們的注意力,身後的龍狄可比我狠多了,他招招打要害,抓住對方的手或腳,就用全身的力量攻擊對方的關節部位,很多人的手腳就「嘎啦」折斷了。
龍狄因為個子矮小,所以有時我還默契地把他托起,使他可以踢到較高的對手。我們一路打到了門口,然後我和龍狄一起把旁邊的桌子推翻,擋住追過來的古惑仔,這時咪娜亦跳回了我的肩上。
我們衝出酒吧就一路狂奔,可是聽到後面仍然有一大堆古惑仔緊追不捨地叫喊。我們衝入了街道上行走的人群,很多路人見狀四處躲避。為了甩掉他們,我們還不停地在小巷裏穿插,還不時轉身踢倒逼近的敵人。
不知道跑了多久,已經完全聽不到後面追我們的聲音了。我們其實亦快跑不動了,一屁股就坐在了一家賣水晶的店門口。
龍狄喘著粗氣說:「奇哥,你,你下次可不可以不要這麼直接地搭訕了,你老妹,簡直太可怕了,要找女人在這裡很容易的。」
我把咪娜抱在懷裏摸著牠說道:「不是你想的這樣,我只是認錯人了。」
「別騙我了,是不是因為尤娜小姐跟秀一走了,你心裡不高興呢。」龍狄邊說邊在身上找著煙。
我看了看他問:「怎麼?煙丟了?」
龍狄一邊繼續摸著一邊回答:「你老妹,可能放在了酒吧的桌子上,見鬼。」
這時悄然從旁邊有人遞了兩根煙過來,我們趕緊接過了煙,龍狄用泰文道謝,然後那人又用打火機給我們點上了煙,我抬頭一看,這個人正是我一直在找的阿梅。
我站起來問:「阿梅,是妳嗎?」
一旁的龍狄一聽我又叫阿梅,嚇得趕緊用手擋住臉用泰文喊:「對不起,我朋友認錯人了,別打頭。」
那女人笑了笑說:「睿奇,果然是你,快進來我店裏坐坐。」
龍狄見狀感嘆道:「這次真的是你的青梅竹馬了呀?嚇死我了。」
原來我們誤打誤撞坐在了阿梅的店門口,這真是巧合中的巧合了。
我抱著咪娜站起來問:「這是妳的店,妳現在賣水晶了?」
「這是我朋友的店,她和她老公去度蜜月了,我在這幫他們看店。」阿梅摸摸我抱著的貓說:「這貓好可愛,叫什麼?」
我和龍狄跟著阿梅走進店舖,隨口回答:「牠叫咪娜,很通靈性的。」
龍狄馬上說道:「沒錯,這貓剛剛打架還知道幫忙,我還是第一次見這樣的貓。」
走進店舖到處都擺放著閃亮的水晶,店舖不大,但是店堂好像挺深,門口有一個沙發,往裏就是貨架和玻璃櫃,店裏到處都掛著紗布簾,給人一種很神秘的感覺。
「打架,你們剛剛打架了?」阿梅又問。
龍狄一屁股坐到了沙發上回答:「這沙發好軟,真舒服。沒錯,剛剛就是奇哥為了找妳,認錯人了結果上百人圍著我們打,被我們打得一個個都爬著走的。」
「別聽他瞎說,對了,剛才在飯店裏我叫妳,為何妳見我就跑呢?」我不解地問阿梅。
阿梅笑了笑說:「我剛剛見到你嚇了一跳還以為是錯覺。直到剛剛見到你們坐在外面,我才認真看清楚真的是你。你來泰國玩的嗎?最近過得好嗎?其他人還好嗎?」
我心想她問其他人,她要不就是沒有看新聞,當年新聞都報導了3死1失蹤,她不應該不知道,要不就是想故意套我的話。
這時我回頭一看,龍狄靠著沙發睡著了,今天奔波了一天應該累了。阿梅去門口拉下了鐵門,並把門鎖了起來。
我好奇地問她:「怎麼不做生意了嗎?」
「睿奇,我們好久沒見了,你跟我到後面去好好聊會天,讓他在沙發睡吧。」阿梅拉著我的手就往後面走。
穿過一個紗簾就到了內室,這裡很小,只有一張桌子然後就是床了,床上堆了一些生活用品。
我心想阿梅不是對我有意思吧,這亦太直接了。阿梅從桌子底下拿出了個凳子說:「奇哥,請坐。」
我想龍狄在外面睡得香,正是一個機會,問問她關於學校的事,還有很多很多我想不通的問題。我一坐下就小聲問她:「阿梅,當年在母校妳是怎麼逃脫的?我們出來也沒見著妳,妳知道阿琳、凱莉和歐利發都死了嗎?」
阿梅坐在床上,驚訝地問:「你的意思就是只有你、我和尤娜活著出來了?」
看阿梅的反應,好像是對事情全不知情。
阿梅從床上凌亂的物品中拿出了一個袋子,她神秘兮兮地對我說:「其實我正想和你講這件事,我是靠著一個神秘的法寶逃生的,你想看看嗎?」
神秘的法寶?會是什麼東西?我隱約感覺阿梅有什麼不對,現在眼前的阿梅還是我以前認識的那個阿梅嗎?會是什麼法寶可以讓她逃出詛咒呢?